如来大法,为诸法源。一尘不立,万德俱圆。举凡世间,及出世间。
因果事理,无不包含。敦伦尽分,希圣希贤。必使心地,衾影无惭。
修戒定慧,断贪瞋痴。自利利他,同证菩提。譬如筑室,先治地基。
地基坚固,无往不宜。是以学佛,先须敦伦。伦常无亏,方合道真。
末世众生,业障重深。唯仗自力,难免沉沦。如来悲悯,开净土门。
以真信愿,持佛洪名。生以诚感,佛以悲应。感应道交,如相现镜。
都摄六根,净念相继。果能如是,万修万去。又须始终,尽敬竭诚。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言教者讼,身教者从。相观而化,其益甚隆。
宝山创建,居士法林。特书大义,发起信心。念佛一法,普摄诸法。
空含万象,豁彻畅达。愿见闻者,同皆兴起。庶几劫运,从兹消弭。
人心既转,天眷自临。时和年丰,永享太平。
缅维王母,宿根甚深。幼娴母训,孝养双亲。长归王门,克谐以孝。
相夫持家,恪尽妇道。王公逝世,抚育儿曹。严慈并用,法巽双昭。
子既成立,命出求学。以身许国,期追先觉。柏龄近年,深入佛法。
劝母一心,修持净业。及至临终,念佛而逝。未见瑞相,龄颇忧虑。
特加精进,观佛及母。得见母面,与佛相似。母子在生,相依为命。
没后勖子,复垂顾映。懿哉王母,闺阃英贤。爰书大略,永用流传。
自入空门,唯佛是念。二六时中,不令间断。念之既久,心与佛合。
预知时至,届期坐脱。欲利坤伦,特为颂赞。愿彼后代,永守懿范。
人言居士性甚偏,我谓所偏即是圆。由偏故不理家计。由偏故深通教禅。由偏故云游全国诸名胜。由偏故遍参宗教诸高贤。由偏故专修净土特别法。由偏故普令同仁结净缘。由偏故不立嗣续,捨家为庵,安住贞节,俾全其天。今已将离此五浊恶世,直登西方极乐世界之九品宝莲。因王一亭老友所写之真,特表其偏之所以然。(民国二十五年丙子季春)
临命终时,四大分张,众苦毕集。若非三昧久证,诚恐不易得力。况眷属不谙利害,往往以世情而破坏彼之正念。此饬终社之所由结集也。饬终云者,即助生之谓也。盖以行人当此时节,得人开导而辅助之。则欣厌心生,贪爱情息。耳闻佛名,心缘佛境。自可与佛感应道交,蒙佛接引往生西方。譬如怯弱之人,欲登高山。前有牵者,后有推者,左右有扶掖将护者,自不至半途而废耳。即使平素不闻佛法之人,临终蒙善知识开导,令生信心。又为助念佛号。令彼随大众音声,或出声念,或心中默念。果能如法助念,无一切破坏正念等事,亦可往生。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可思议,故得此殊胜利益也。愿为人子孙与诸眷属及父母等,同知此义,同依此行。方可名为真慈孝亲爱也已。
一切佛经,及阐扬佛法诸书,无不令人趋吉避凶,改过迁善。明三世之因果,识本具之佛性。出生死之苦海,生极乐之莲邦。读者必须生感恩心,作难遭想。净手洁案,主敬存诚。如面佛天,如临师保。则无边利益,自可亲得。若肆无忌惮,任意亵渎。及固执管见,妄生毁谤。则罪过弥天,苦报无尽。奉劝世人,当远罪求益,离苦得乐也。
阿弥陀经,乃一切圣凡同修之道。亦决于现生了脱之法。文虽显略,义极宏深。古德欲人皆修习,以故列为日课。每有普通善信,文理不深,纵看古德著述,依旧莫知其义。黄涵之居士欲一切人同沐佛恩,俱获实益。以白话体而为解释。俾稍识文字者,悉可了然。初次印千部,未久函索罄尽。乃作广布计,稍缩其式。同志任及二万,以期修持净业之初机学人,同得受持。所愿得是解者,恭敬修习,展转流通。普令同人皆得受持。以此功德,资益净业。则尽此报身,直登九品。见佛闻法,证无生忍。其为乐也,莫能喻也。
诸大乘经,皆以实相为体。所说谛理,了无轩轾。若论机宜,则于无轩轾中,大有轩轾。以一切诸经所说法门,皆须自力修习。以至断惑证真,方有了生死分。净土三经所说,则博地凡夫,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兼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虽具惑业,亦可仗佛慈力,带业往生。此则一切诸经之所未有,乃如来普令一切若圣若凡,同于现生,得出六道轮回之大法门也。而阿弥陀经,文略义丰,普透群机。其为利益,穷劫难宣。以故自佛说此法门以来,往圣前贤,人人趣向。千经万论,处处指归。有缘遇者,祈勿错过,则幸甚。
观世音菩萨,誓愿弘深,慈悲广大。随类现身,寻声救苦。世人凡遇疾病患难,若能以改过迁善恭敬至诚之心,常念菩萨名号。莫不随彼诚之大小,而垂加被。小之则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大之则业消智朗,障尽福崇。以迄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也。可惜世多不知,故特遍阅藏典,及诸载籍。撰为颂文,详加注释。俾举世咸知菩萨实为痼疾之医药,凶岁之稻粮,险道之导师,迷津之宝筏。伏愿见闻此书者,同皆各随己力,展转劝导,印施流通。俾一切同伦,悉沐慈恩,共沾法化。庶可慰菩萨度生之悲心,满当人感圣之素志也已。
佛法广大如法界,究竟若虚空。语其浅近,凡夫皆可与知与能。语其深远,圣人有所不知不能。世间聪明人若有涵养阅历,便可入道。否则必以小慧自负,遂致妄以己见,毁谤佛法。以故世智辩聪,佛列于八难之中。其所警诫者,深且切矣。其病由于以凡夫知见,测度佛菩萨之境界。使知佛菩萨之境界,决非凡夫所能测度。则可废然止矣。勿道佛菩萨境界,非彼所能测度。即彼从生至死,起心动念之主人翁,彼又何尝稍能知见。若能亲知亲见自己之主人翁,便可渐知佛菩萨之境界矣。彼小慧自负者,譬如盲人不见天日,遂谓为无。群盲听之,赞为识见高超,的确无谬。而不知其为自误误人之邪说。岂不大可哀哉。是故古今凡出格大通家,莫不以佛法为淑世善民,穷理尽性之本。其建大功,立大业,发挥圣贤不传之妙者,皆由学佛得力而来。以聪明自负者,何足知此。病夫知医,浪子怜客,不禁感慨悲歌,陈此忠告。倘能嘉纳,则幸甚幸甚。
一切佛经,及阐扬佛法诸书,悉皆令人敦伦尽分,改过迁善。明三世之因果,识本具之佛性。出生死之苦海,生极乐之净邦。故当格外恭敬,不可亵渎。此书具明观音往劫本迹,此方感应。卷一半卷,多属经文。卷四一卷,完全是经。余虽出自群籍,既明观音拔苦与乐之事,即与经同。以恩从圣施,故言由圣尊也。读者必须生感恩心,作难遭想。净手洁案,主敬存诚。如面佛天,如临师保。则无边利益,自可亲得。倘肆无忌惮,任意亵渎,及固执管见,妄生毁谤。则罪过弥天,苦报无尽矣。譬如盲人触宝山,反更受其损伤。可不哀哉。
此书颂文三卷,分二大段。从卷一第一页起,至第二十五页六行止,皆颂经中菩萨往劫本迹之事。此下皆颂此方菩萨随机应感之事。若向未研究佛学诸君,看时宜先从卷一第二十五页第七行看。及至三卷看完,再看卷四经证。经证看完,再从卷一第一页看。庶无或难领会,不欲卒读之想。决定踊跃欢喜,大生感激之心。凡前人所幸免者,己亦欲免。凡前人所幸得者,己亦欲得。捨凡夫之执心,顺菩萨之宏愿。自悯悯他,自伤伤他。从兹常念菩萨圣号,亦复普劝一切同人。当必消除无始恶业,增长最胜善根。近得诸缘顺适,无往不吉之因。远获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之果矣。
世出世法,以诚为本。诚则能感圣应。不诚则无感,圣无有应。譬如月丽中天,影现万川。水若昏浊鼓荡,月影便难显现。由水所致,非月之咎。故曰,欲得佛法实益,须向恭敬中求。有一分恭敬,即消一分罪业,增一分福慧。有十分恭敬,即消十分罪业,增十分福慧。若无恭敬,则但结远缘,难得实益。倘更亵渎,则获罪无量矣。又卷三第十六七八三页,牖慧之颂与注,内多有禅机。此等语句,唯实有所悟者,方知意旨。不可以文义卜度推求。纵令智同生知,亦是愈推愈远。禅家语句,悉皆如是。倘能主敬存诚,执持菩萨圣号。一旦业消智朗,则所有禅机语句,一一了然。如开门见山,拨云见月矣。
读书须知
此书凡孔孟薪传,佛祖道脉,格致诚正,了生脱死,与凡日用云为,居心动念,一一发明,堪为规范。诚可谓借世间之因果,示作圣之玄猷。实如来随机利生之妙道,众生离苦得乐之真诠。读者当与佛经一律看。宜存敬畏,切勿亵渎。则福无不臻,灾无不消矣。敬呈读法十条,祈鉴愚诚。
(一)将开卷诵读时,应先发恭敬心。如见大宾,如对先哲。庶在在悟入作者之深心处。
(二)将开卷诵读时,当先发至诚心,出恳切言。赞叹周公安士以救世宏心,成救世杰作。并欣己之有缘得读。
(三)将开卷诵读时,先洗手漱口,就净室洁案,而后展诵。
(四)将开卷诵读时,当先正襟端坐片时,忏悔一切嫉妒轻慢骄狂等恶念恶语恶行。
(五)诵读时,于一字一句悟入处,当起大欢喜。并随时记录其心得,勿任忘失。
(六)诵读时,当广思其义。始以书摄心。继以心转业。终以进而不已之心,广行劝导。转五浊恶世界,而为极乐世界。
(七)心起妄念时,则恭敬安置,而暂止读。
(八)读后欢喜依法奉行,当常起羡慕周公宏法之心,悉力仿效之。
(九)全书读毕,当广思随现在社会趋向,以宏摄化,而善为流布之。
(十)全书读毕,得可以迎机宣说之处,广为不识字人,方便宣说,作大饶益。
题后
此书措词阐意,精详曲尽。其于格致诚正修齐治平,穷理尽性,经世出世,悉皆有大裨益。允为挽回世道人心之第一奇书。读者务必恭敬虔洁,息心体究。则无边利益,自可亲得。若或亵渎,获罪不浅。如不欲看,祈转施人,慎勿置之高阁。又祈种种设法展转流传。俾现在未来,一切同胞,共出迷途,咸登觉岸云耳。
震大法雷 演大法义 破执救劫 利益无既
因果报应者,儒释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家庭教育者,匹夫匹妇敦本尽分,培植贤才之天职也。信愿念佛者,具缚凡夫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妙法也。此书文虽拙朴,义甚切要。似特为修净土者说,实寓提倡因果报应,家庭教育之道。祈得是书者,常与父母兄弟妻子乡党亲戚朋友,讲说而开导之。俾彼诸人同皆敦伦尽分,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必至生入圣贤之域,没归极乐之邦,何幸如之。愿读诵者恭敬信受,勿致亵渎。展转流通,毋或弃置。将见贤才蔚起,劫运顿消。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矣。此不慧所馨香祷祝者。
净土法门,谛理甚深。唯佛与佛,乃能究尽。由其大小不二,权实一如。以故上自等觉菩萨,下至逆恶凡夫,皆须修持,皆得成办也。末世众生,善根浅薄,匪仗佛力,将何所恃。倘能仰信佛言,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加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敦伦尽分,闲邪存诚。果能如是,万无有一不往生者。净土经论,文义显明。净土修持,随机自立。既无幽深莫测之闷,亦无艰难困苦之烦。且又不费钱财气力,不碍职业营生。若能随分随力,常时忆念。则神凝意净,业消智朗。自然身心安乐,诸缘顺适。其为乐也,何能名焉。愿见闻者悉皆修持。各怀自利利他之心,共发己立立人之愿。恭敬受持,随缘倡导。展转流通,令遍国界。俾一切同伦,同沐佛恩,同生净土,实为大幸。
因果者,世出世间圣人,平治天下,度脱众生之大权也。书曰,惠迪吉,从逆凶,唯影响。又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皆因果之说也。至于佛法,则更为彰著。前究过去,后明未来。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了此,则善恶报应,不爽毫厘。吉凶祸福,皆由感召。人虽至愚,决不至幸灾乐祸,避吉趋凶。惜无殷鉴,每致所作反乎所求。此忧世君子,汲汲然流通感应篇直讲为急务也。
世乱已极,人咸望治。不得致治之道,徒望究有何益。是宜提倡家庭教育,及因果报应也。家庭教育,须从儿女幼时起。俾彼详知慈孝友恭,和顺仁忠,为父子兄弟夫妇主仆之天职。从兹各各恪尽己分,以期无忝所生,而为贤善。又为宣说因果报应,庶有法制心,不至越理犯分。则自私自利之恶念自消,为人为物之善心自生。如是则相争相戕之事灭,而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矣。以故与诸同志流通此书。冀诸阅者受持依行,展转传布,则幸甚。
黄山谷云,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原同一种性,只是别形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需。莫教阎老断,自揣应何如。愿云禅师偈云,千百年来碗里羹,怨深如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慈受禅师云,饮食于人日月长,精粗随分塞饥仓。下喉三寸成何物,不用将心细较量。世间养人之物,不胜其多。如法烹调,味都甘美。何得为我口腹,杀彼生命。致令生生世世,互相杀戮,了无已时。可不哀哉。故流布此书,冀挽杀劫。愿见闻者,咸皆信受。幸甚。
人未有不愿自己及与子孙悉皆长寿安乐者。若于色欲不知戒慎,则适得其反,诚可痛伤。故孔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孟子曰,养心者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由是言之,人之死生存亡,系于色欲之能寡与否,居其多半。不慧绝无救世之力,愿存寿世之心,爰增辑刊布此书。以期自爱而并爱其子若孙者,得是编而详阅之。则利害之关,明若观火。内而戒勖子孙,外而戒勖同伦。又祈展转流通,俾遍寰宇。庶一切同人,咸获寿康。是所馨香而祷祝者。
人从色欲而生,故其习偏浓。一不戒慎,多致由色欲而死。古圣王以爱民之故,即夫妇房事,不惜令遒人以木铎巡于道路。冀免误送性命之虞。其慈爱为何如也。及至后世,不但国家政令不复提及。即父母与儿女亦不提及。以致大多数少年,误送性命,可哀孰甚。不慧阅世数旬,见闻颇多,不禁悲伤。因募印此书,冀诸同伦,咸获寿康。所愿得此书者,各各详阅,展转流通。勿令徒费心思钱财,而毫无实益,则幸甚幸甚。
堪叹世间人,多以己为智。自己真面目,尚不知名字。何况过现未,前生后生事。
儒教古圣人,注重在经世。此种深道理,略示其大致。儒者不深究,遂谓无此义。
佛既广发挥,如长夜灯炬。凡有宿根人,悉皆同归趣。致彼理学家,欲阻其进辔。
特极力辟驳,以期咸关闭。不知大根人,决不受彼制。堪嗟庸碌者,便隳其正志。
从兹破因果,及轮回理事。谓人一死后,永灭无神智。由是作恶者,大得其覆庇。
以致至今日,乱极无法治。幸有大心人,种种诸行诣。罗君为录辑,以贡现未世。
故特为排印,以期广流布。愿诸见闻者,知儒释正意。展转为流通,使遍现未世。
庶几儒道明,佛道亦无替。人民得安乐,守道而居易。生为圣贤徒,没登极乐地。
转此浇薄俗,同敦仁恕谊。如此区区心,智者谅不弃。
易园居士十余年来,专修净业,为一乡之善导。凡遇境逢缘,随机酬答,每为诗歌。颇能豁人心目,感发信心。去年曾为料理排印。今又有续集一本,又欲付排。寄光令阅,不禁欢喜感叹之至。惜光之精神目力不给,不能代为校对,不无遗恨。爰作俚语,以示我心。
易园之诗直是话,妇孺闻之咸惊讶。佛意祖意悉融摄,最要尤在生净界。
易园之诗直是画,心境性地彰纤芥。度厄普令五蕴空,归命愿王劝礼拜。
易园之诗直是卦,祸福吉凶呈法戒。又令圆超祸福关,净念相继求西迈。
若人常读易园诗,身口意直无瑕疵。现生优入圣贤域,临终定赴七宝池。
我本寻常粥饭僧,除却念佛百不能。普愿法界诸贤哲,咸与海会结良朋。
为人子者,当以超凡入圣,了生脱死之道劝亲。令亲于此生中,即得高预莲池海会,亲炙弥陀世尊。使与弥陀世尊,同其寿量光明。其为孝也,方为真孝。至于传布亲之行实,虽为孝行之一,曷若自行化他,普令见闻同修净业,同生净土,同证无生,以至同成觉道之为愈乎。然郭公夫妇竭力养葬,虽为世俗之孝,似亦大不易也。今为藉转人心,特书二十八字如左。
一乡之懿范,两间之完人。普令见闻者,咸济乎真淳。郭公夫妇,懿德堪钦。
老实念佛。
尘空法师由苏至黔,创办莲社纪念,以勖莲宗同志数语。
悲世众生,根钝业重,唯念佛定可克期生死。当观如囚赴市,步步近死。凡我念佛同志,必须念念屏息诸缘。决要真信切愿,当修念佛正行。以信愿为先导,念佛为正行。信愿行三,乃念佛法门宗要。以四字洪名不离念,念佛声不断,佛心自然相契,三昧自成矣。(元月廿二日)
智睿居士能一见文钞,即生信心,持斋念佛。为期未久,即能预知时至,念佛而逝。可谓女中丈夫,不愧智睿之名。愿世之须眉丈夫,闺阁淑媛,无让彼独得解脱也。则幸甚。(民十八 己巳二月十七日)
外息诸缘 内心无喘 心如墙壁 可以入道
法华经藏,深固幽远,无人能到。吾人有志趣入,且请志诚恳切,专持阿弥陀佛圣号。若能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自可潜通佛智,暗合道妙。现生即可顿出五浊,高登九品,以至证无生忍,成菩提道。此语虽极平常,实为诸佛秘要。若是通家视之,必定为之一笑。(此文灵岩寺留有真迹,但无题目,此题由涛僭题。慧容识)
(王求是 龚云伯)记
原夫众生与佛,本性原无二无别。只以众生不守自性,为尘劳所污,习染所蔽,致迷悟攸殊,生佛迥别。惟众生迷有浅深,根有大小。如来乃随机设教,对病发药。为实施权,开权显实。于一乘法,作种种说。善根成熟者,令其直登觉岸。恶业深厚者,令其渐出尘劳。是以四十九年中,大小渐顿半满之教,随其种性,施以教化。
宗教法门,多仗自力。纵令宿根深厚,彻悟自心。倘见思二惑稍有未尽,则生死轮回依然莫出。况既受胎阴,触境生迷。由觉至觉者少,从迷入迷者多。上根犹然如是,中下又何待言。生死了脱,是诚不易。惟念佛求生净土法门,专仗弥陀愿力。无论善根之熟否,恶业之轻重,乃至五逆十恶,但得生信发愿,持佛名号,临命终时,定蒙弥陀接引,往生净土。善根成熟者,固顿圆佛果,即恶业深重者,亦得幸预圣流。较之仗自力者,其中难易得失,不待烦言而解。故此净土法门,乃三世诸佛度生之要道,上圣下凡共修之妙法。诸大乘经,咸启斯要。历代祖师,莫不遵行。
顾或以净土法门至简至易,虽愚夫愚妇亦能为之,遂藐视净土。不知净土一门,三根普被,十界齐收。华严入法界品,善财童子于证齐诸佛之后,普贤菩萨乃以十大愿王劝进善财,及与华藏海众,令其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夫善财位登等觉,华藏海众无一凡夫二乘,乃四十一位法身大士,破无明证三德之人,尚尔回心念佛,愿生西方。又华藏海中,净土无量,而必回向西方。可知往生极乐,乃出苦之妙门,成佛之捷径也。
又永明禅师,为修行人确示要道,开出四料简。(一)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二)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三)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四)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此永明四料简,乃大藏之纲宗,修持之龟鉴。先须认准如何是禅,如何是净,如何是有,如何是无,然后逐文分剖,则知字字的当,无一字能移易。禅者,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即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即无能无所即寂即照之离念灵知,所谓纯真心体也。净土者,即信愿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净土,自性弥陀。)有禅者,即参究力极,念寂情亡,彻见本来面目,明心见性。有净土者,即真实发心,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禅与净土,是约教约理。有禅有净土,是约机约修。一理一事。理虽如是,须如理起行,行极证理。务使实有诸己也。倘参禅未悟,或悟而未彻,皆不得名为有禅。倘念佛而无信愿,或有信愿而不真切,悠悠忽忽,敷衍故事,或行虽精进,而因地不真,心恋尘境,乃至求来生富贵,生天求乐,皆不得名为有净土。
(一)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者。其人彻悟禅宗,明心见性,又复深入经藏,备知如来权实法门。而于诸法之中,惟以信愿念佛一法,自利利他。其人有大智慧,有大辩才,邪魔外道,闻而丧胆,如虎之戴角。有来学者,随机说法。应以禅净双修接者,即以禅净双修接之。应以专修净土接者,即以专修净土接之。无论上中下根,无一不被其泽。岂非人天导师欤。至临命终时,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弹指顷,花开见佛,证无生忍。即最下证圆初住,能现身百界作佛,故曰,来生作佛祖。
(二)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者。其人虽未明心见性,却是决志净土,求生西方,志诚念佛,感应道交,定蒙摄受。力修者,固得往生。即五逆十恶,临终十念,亦皆蒙佛化身前来接引。非万修万人去乎。既生西方,见佛闻法,虽有迟速,然已高预圣流,竟不退转,渐证圣果。则其开悟,可不待言。故谓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
(三)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者。其人虽略识心性,而见思未尽。直须磨厉净尽,至于无余,则生死方可出离。若一毫未断,六道轮回,依然难逃。生死海深,菩提路远,即便命终,归途莫测。十人之中,九人如是。故曰,十人九蹉路。蹉者,蹉跎,即俗所谓耽搁也。阴境者,中阴身境,即临命终时,现生及历劫善恶业力所现之境。眨眼之间,随其业力,便尔受生,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故曰,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
(四)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者。其人既未彻悟,又不求生净土,悠悠泛泛,修诸法门。(非指埋头造恶不修行者。)既不能定慧均等,断惑证真。又不能仗佛慈力,带业往生。以毕生修持功德,感来生人天福报。现生既无正智,来生即随福转。享福愈大,恶业愈多。既造恶业,难逃果报。一息不来,即堕地狱,偿其夙债。所谓铁床并铜柱是也。如是造业之人,譬如慧日,盲者不见。虽有诸佛菩萨垂以慈悲,以彼恶业障故,不能获益,永劫受苦。故曰,没个人依怙。
夫一切法门,专仗自力。净土法门,专仗佛力。一切法门,惑业净尽,方可了生死。净土法门,带业往生,即预圣流。又佛在世时,众生色心业胜,依仗自力,或可证道。今当末世,根劣障重,知识稀少,若捨净土,无由解脱。永明禅师恐世不知,故特举料简以示来兹。诚迷津之宝筏,昏衢之明灯也。
修持净土念佛法门,当以信愿行为宗。信者,当笃信佛力。弥陀如来在因地中,发四十八愿,愿愿度生,中有念我名号,不生我国,誓不成佛。今者因圆果满,故我今念佛,必得往生。次信佛力慈悲,摄受众生,如母忆子。子若忆母,如母忆时,定蒙接引。次信净土法门,如永明禅师四料简所言。较诸余法,其间大小难易得失,迥然不同。虽有余师称赞余法,不为所动。乃至诸佛现前劝慰,令修余法,亦不退转,此乃真所谓信也。愿者,愿以此生誓往西方。不取多生修习,于秽土中头出头没,从迷入迷。复愿既生西方,回至娑婆,度脱一切众生。行者,真实依教起行。大势至念佛圆通章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则知念佛之法,当都摄六根。都摄六根之前,尤当先摄二三根。二三根者,何也。即耳口心是也。将南无阿弥陀佛六字,一句一句,一字一字,口中念得明明白白。心中念得明明白白。耳里听得明明白白。稍有不分明处,即是不真切而有妄想。(只念不听,易生妄想。)念佛固要字句分明,不加思索。其他看经亦然。切莫一路看一边分别,则获益少而情想多。昔有写经者至诚写经,专心一意,只管写经,别无情见,迨天已黑,仍抄写不辍。忽有人告以天黑,何能写经。尔时写经之人,情念一动,遂不能写。夫明暗之分,众生之妄见也,众生之凡情也。故当专心一意,妄尽情空之际,只知写经,不知天之既黑,亦不知天黑则无光,而不能写经。迨至为人提破,无明动而情想分。妄念一动,光明黑暗,顿时判别,遂致不能写经。故知用功之道,端在专摄,不事情想。若无思想,那有邪见。邪见既无,即是正智。
又修净土者,当提倡因果。在上智之人,固本乎伦常,了知其所当为,与其所不当为者。对中下之人,若不将因果之说,详细剖明,报应事迹,昭然揭示,何以警其操行,而束其身心。故因果为入道之初门。且笃信因果,亦自不易。小乘初果,大乘初地,乃真能笃信因果者。初地以降,初果以还,一遇违缘,杀盗淫妄,且不可保,起惑造业随之。而聪明之士,犹或小视因果,以为此不过为中下人告。不知粗知其意,不足称为信也。知而不能躬行实践,亦不足称为信也。惟初果初地预流圣人,乃能不受后有。不受后有,不入色声香味触法之人,乃能称为笃信。故梦东云,善谈心性者,必不弃离于因果,而深信因果者,终必大明乎心性。顾何以世间念佛人多,真能了生死者少。只以念佛之人,无深信切愿,但求福报,希图来世富贵。不知希图来世富贵,譬如仰天射箭,力尽则还,非但无益,且有损也。即如今世念佛,感人天福报,有福报而无正智。以有福报故,则有势位富贵。以无正智故,则愚痴而不信因果。夫以不信因果之人,处势位富贵之地,如虎附翼,益增其恶。故福报愈大,造孽愈多。既造恶业,应受恶报。此所谓三世怨也。故念佛者,断不可存福报之心,当以猛利直前,往生西方,为了脱生死之妙法。故彻悟禅师云,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十六字,为念佛法门一大纲宗。又云,一句弥陀,我佛心要,竖彻五时,横赅八教。甚哉,一句弥陀,微妙难思,惟佛与佛,知其究竟。等觉以还,尚有未尽,所谓菩萨少分知。若我辈凡夫,尤当信而行之。
现今江浙战事已息,而人民一时难以复原。伤哉,人民罹此鞠凶,总因宿世恶业,感此极苦恶报。固当以三世因果与一切有缘者说,勿令再造此种业报之因,则将来自可不受此种恶报之果矣。此种恶因,多半因杀生食肉而起。凡一切人皆当令其戒杀护生,吃素念佛。则为从根本上解决之无上妙法也。惜乎,人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尚论推及一切物类乎。及至恶报临头,则人之受刑杀,比畜之受刑杀,又何各别乎哉。经云,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畏因则可不受果。畏果则毫无所益。倘移畏果之心以畏因,则世界自可清宁矣。
陈景藩笔记
示修行方法(一) 凡修持宜专不宜杂。念佛一法,超过一切。或荐亡,或祈亲寿,并一切所求,皆可如愿。但以求生西方为主。万不可求来生福报。若求来生,便无往生之利益矣。宜熟阅文钞,其所以然之事理自知。至于今人之病,及对症之药,文钞中亦俱说之。总以提倡因果报应,为挽回世道人心之据。
示修行方法(二) 修行用功,固宜专精。然凡夫妄想纷飞,若不加经咒之助,或致悠忽懈怠。倘能如丧考妣,如救头然之痛切。则于一行三昧,实为最善。若以悠忽当之,久或懈惰放废,固不如兼持经咒为有把握。汝祈我决,我与汝说其所以,汝可自决。总之生死心切,诚敬肫挚,则专兼均可。否则专落悠忽,兼落纷繁。良以根本不真切,故致一切皆难得利益矣。
示法海梯航不契机 著书立言,大非细事。祈且一心念佛。待其业消智朗后,欲使初机得益,再为属笔,庶少机教不合之弊。汝之此书,究于现在人之病根,及其治法,未曾指明。虽泛示佛理,亦能令人生信。而初机之人,于此各别名词,多不明瞭。必致互相征诘,无事生事。而于念佛一事,反为不关紧要。此光之不赞成汝书之本意也。既不赞成,又何得略改而略批。以期汝知其所以,不致犹梦梦不已也。
示不必注意诗文 汝法海梯航不次第,诗文亦不真次第,但审慎读有益身心之书,及认真念佛,不必注意于诗文。若于书得其所以,于念佛得其利益。自然诗文超格。否则亦只强配硬排,究于心法,有何关涉。
示办同善会 凡作公益事,不得沾染分毫。否则不但欺人,且成欺心欺佛。改恶迁善,须从起心动念处论。何况公然实行其欺人之事乎。今之瞎捣乱者,皆不知因果,不知罪福报应之极愚痴人也。使彼有真心智慧,即以杀身之威胁之,令其如此而行,亦必不为也。望注意是幸。
寄尘记
今天,是念佛七的第一日。我把佛七的来历,说与诸位听。现在打念佛七的地方很多,其所修方法及开示的言辞,大致亦复相同。我今先将此次念佛七的因缘说说。再将念佛的大纲说说。如此可以明白念佛宗旨之所在。否则根本未知,立不定脚跟。或随经教知识语言所转,以致捨此而修余法门也。念佛一法,如阿伽陀药。梵语阿伽陀,华言普生,亦云总治。以普生总治一切病故。念佛一法,能除八万四千烦恼,亦复如是。所以念佛法门,包罗万象。一切诸法,无不从此法界流。一切诸法,无不还归此法界。以其为诸法总持,故得无法不备,无机不收也。佛唯欲众生超凡入圣,了生脱死。然众生根机不一,心愿各别。或有众生求福求寿求财求子等,只要心诚求之,有求必应。此虽是世间法,然接引下根,渐种善根,故亦满愿。若论佛之本意,唯欲众生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仗佛慈力,临终接引往生西方。一得往生,便出三界轮回之苦。从兹渐进,以致成佛。方为念佛究竟实义。
第一因缘 若论来因,此话很长。曾记民国十一年,光至申,住太平寺。江易园居士因大陆轮船失火,欲作佛事。光劝他念佛七日。又令彼公司主事者,陪念到底。以念佛利益,比他种佛事功德殊胜。欲令烧死溺死之人,得真实利益,故令专一念佛也。前年江君夫人死,欲作佛事,寄洋一百元,祈光为作佛事。于是在普陀法雨寺打一佛七。圆满之夜,颇有灵感。然江君本来对于念佛心甚切。其全家被他感化,念佛亦甚切实。因于丧事中全家念佛。不特此也,江君于家乡颇著名望,其对乡人也平时皆劝其念佛。一方之人,皆受其感化。凡乡间送奠仪者,悉皆却之。告人言,凡来吊丧者,念佛一枝香,胜于送奠仪多多矣。自是乡人分作数班,一日来一班念佛。念至数日方了。由有此种原因,江君的儿子,名叫有朋,于法雨佛七圆满之夕,梦见来许多信。就中取一封上楼上佛堂看之。佛堂之灯,明逾电光。打开信封,系一图画,即极乐世界之境象也。法雨打佛七,共有十六僧人。于先一日,光对众僧说,你们念佛,要老实恳切,自他俱得其益。因此僧人各各认真。此亦灵感之一因也。此事略状,已登居士林林刊。欲知其要,可检阅之。去年江易园居士父亲死,彼亦寄洋,祈光为打佛七。今年其友吴长荣之母死,亦寄洋祈打佛七。彼信寄普陀,光于本月初三来沪,初四到南京,初七回沪,始知其事。商之太平寺真达和尚,但太平寺已应赵竹君家佛七,不能并行。复转商于关别樵居士,就佛教净业社为道场。关居士面允,所以今日就此处为佛七道场。江易园居士平生最欢喜念佛。对于念佛法门,提倡不遗余力,颇著灵感。去年婺源地方亢旱,易园劝大家一心念佛,不几日即下大雨。因此立一佛光莲社。入社念佛者甚多。亦拉光为名誉会长。其念佛灵感,种种不一。如祷雨祈晴及愈病等事,皆颇彰著。可知念佛利益最大。此为第一种因缘。又去年李云书居士,因其弟妇病重,来太平寺欲作佛事。我劝他打念佛七。其弟妇之病,经许多医生医不好,末后一医生悯其受苦难堪,令吃快活药以速死。云书因为设法求佛加被,故此来与光商。光令打念佛七。不久光回山,亦不知得何利益。至今年四月初七,光往居士林看谛闲法师。李云书亦来,言去年当打佛七第一天,他的弟妇得了一梦。梦见在三圣堂同僧众在一处念佛,工夫甚久,且甚清爽,病遂渐轻。云书对彼说,我在太平寺为你念佛,不是三圣堂。彼弟妇言,不是太平寺,是三圣堂。后来打听方知太平寺是普陀三圣堂下院。可见有病之人,若能念佛,必蒙佛力加被,令病痊愈。此其明证者一也。今年七月间,李云书自己有病,当病重时,请数居士念佛,后以昏迷不懂人事乃止。继思去年弟妇打佛七事,著人至太平寺访我,及真达和尚。因我二人同在普陀,遂寄信祈来沪打佛七。以七月间普陀香市已过,时正清闲,遂在普陀三圣堂打佛七,择于七月十四日开坛,二十日圆满。光十三日即与云书信,十七日彼回信,云已好了八九了。现在李云书病体全好,只是体气尚未复原。李云书如此重病,藉佛七加被,得以痊愈。灵验如此,此其明证者二也。
第二纲领 现在的人,多多好奇,好铺排张罗。如护国仁王法会,金光明法会,持楞严咒法会,大云轮法会等。此种法会,功德利益,不可思议。但以今人财力单薄色力单薄。虽云举行,难获胜益。以非人人能行之事故也。若念佛念观世音菩萨,则无有一人不能行者。故其利益,非一切法会所能比也。以念佛法门,三根普被,最为逗机。虽孩提之童,亦能为之。若念经只可少数人,不能人人皆念。四五年前,四川一通告寄来,言川中战事不息,欲祈消灭,令一切人念楞严咒。要知楞严咒能讽诵者,千人之中,难得其一。且刊印许多令人佩带,及贴于门首等。事颇烦琐,所费又多。何如念佛,或念大悲咒,或念观世音菩萨,较为直捷了当。故我见彼诵楞严咒的倡议,甚为好笑。以其徒事铺张,无补实事故也。既然如此,则远不及念佛利益。以一句阿弥陀佛,即佛所证之无上菩提觉道。吾人若能以此名号自熏。久而久之,即能与佛气分相同。况此一句,无一人不能念。即或懒惰懈怠不肯念,闻大家念佛音声,亦有利益。两两比较,故胜于念经多多矣。以念佛最极简便。即不念佛者,闻佛音声,一历耳根,即种善根。由此一句佛号,灌入八识田中,将来遇缘即发。设使怨鬼恶病逼迫,念佛便能却之。所以凡具信心念佛的人,应当以此普劝修持。不独家人父子,应当劝导。即一切有缘之人,亦当如是劝导也。问,念佛一法,何以见得三根普被。答,五逆十恶极重罪人,临命终时,地狱相现,闻善知识教以念佛,或念十声,或念数声,即可蒙佛接引,往生西方。以其苦逼,发恳切心,故得成办。不得以泛泛悠悠念者为比而生疑也。此为下根。若论上根,以初发心住,乃至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四十一位法身大士,皆须念佛回向往生,以圆满佛果。由此言之,一切法门,皆以念佛为其归宿。若唯务高深,谈玄说妙,则如数他人宝,自无半钱分,毕竟自己受用不著。以业尽情空,方了生死。但能谈说,有何利益。须知见思二惑,即是生死根本。不到业尽情空地位,何由得了生死。念佛则仗佛慈力,利益宏深。故清凉国师说,愚夫愚妇,颛蒙念佛,即能潜通佛智,暗合道妙。念佛法门,最合末法时机。善导和尚说,若论学解,一切法门,都应当学。若论修持,须择契理契机者,方有实益。念佛一法,因该果海,果彻因源。最为契理契机。今人俱宜修持。然念佛法门,亦有多途。求其妥当,惟有持名。即如观像观想,亦有流弊。以心地不明,观法不知,或起魔事。若观实相,则谁能彻契。是故念佛之人,不可务为高远,当事实行也。缅甸一后生,念佛甚切,颇现净妙境界,自以为得。光令但期一心,勿希境界。否则难免著魔。今年四月间来信,所有境界,极其险恶。光与彼书,当摄心静念。所有境界,皆作幻化。好勿欢喜,恶勿怖畏,自可消灭。须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若到心佛相应之时,有境界无境界皆可。未到心佛相应之时,妄欲即见胜妙境界,即是招魔之根。古人云,余门学道,如蚁子上于高山。念佛往生,似风帆扬于顺水。华严一经,圆该诸法。究其归宿,乃在回向往生西方。诸大乘经,无不赞扬净土。四经专明其致。西天,则文殊,普贤,马鸣,龙树等菩萨,自行化他,悉皆指归净土。东土,自远公庐山结社以来,昙鸾,道绰,天台,善导等,代有闻人。良以佛悬知后世众生,根器薄弱,特开念佛法门。故诸菩萨祖师极力提倡,以期一切众生,同于现生了脱生死。语云,少实胜多虚,大巧不如拙。念佛法门,须以实行做去。故莲池大师临终嘱大众曰,愿大家老实念佛。诸位果能老实念佛,则不负如来说此特别法门之大慈悲心矣。
(黄忏华 龚慧云)谨记
印光无知无识,少参少学。今承诸大居士之招,实深惭愧。窃维佛法有五乘。(一)人天乘。人乘持五戒,得生人道。天乘行十善,得生欲界天。加四禅四定,则生色无色界天。(二)声闻乘。修四谛,得四沙门果。(三)缘觉乘。观十二因缘,得辟支佛果。(四)菩萨乘。修六度万行,证菩萨果。(五)佛乘。行大慈大悲,成正等觉。人天乘,而兼菩萨乘佛乘者,其唯净土法门乎。盖人天乘,只修五戒十善,俱是有漏功德。惟此净土法门,乃能出三界,了生死。修净土者,必须敦笃伦常,恪尽己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加以四弘誓愿,广大其心,自行化他。普令内而父母妻子,外而邻里乡党,皆修五戒十善,并修净土法门。以深信愿,念佛求生西方。是人虽系凡夫,实即菩萨。何以故,以心广大故。昔有一沙弥随一尊者行路,沙弥忽发自利利他上求菩提,下化众生之愿,尊者即令其前行。沙弥后忽转念众生若是之多,如何度脱得尽,不如自利为得,时尊者即令其随后。沙弥忽又转念,仍当度脱众生,尊者复令其前行。沙弥异而问之,尊者曰,尔初发大菩提心,即是菩萨,我虽罗汉,乃系小乘,故请尔前行。继尔退菩提心,则我乃圣人,尔乃凡夫,理应在后。后尔又发菩提心,故仍请尔前行。由此观之,发菩提心,功德无量无边。我等欲增长善根,非发菩提心不可。现当末劫,礼教云亡,欲挽回世道人心,必先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世间圣人所说因果,如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作善降之百祥等语,辞简义赅,后人每习焉不察。出世间圣人所说因果,至为详尽。上智得以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中下之资,鉴于行恶而得恶果,行善而得善报,亦可勉于为善。虽穷凶极恶之人,亦有惮而不敢为。故因果报应,实彻上彻下之一法。或以因果报应之说,系属小乘。不知六度万行,亦是因果。如来成正等觉,乃至凡夫堕阿鼻地狱,亦无非因果也。故佛教倡明因果,其有利于人者,深矣。昔文王发政施仁,泽及枯骨,然不及二三百年,而杀人殉葬之风,遍于天下。而且以多为荣,天子诸侯大夫士,皆随力而为之,竟有至数百上千者。以秦穆公之贤,尚杀百七十余人以殉葬。子车氏三子,乃国之良臣,皆杀以殉葬。况其余者乎。其原皆由于不知三世因果之故耳。自佛法入中国以后,史册上未闻有殉葬之举。此亦未始非如来三世因果之说有以致之也。当今之世,杀劫方盛,尤当提倡戒杀吃素。杀劫者,杀业所成。杀业最大者,曰食肉。因食肉之故,感得一切天灾人祸,旱干水涝,淫雨瘟蝗。食肉之害甚多,说不能尽。姑举一喻以明之。昔列国时,鲁有二勇士,各处一地,一日相逢,沽酒共饮。一曰,无肉不能成欢,当买肉。一曰,尔我皆肉也,何更求肉乎。乃互相割食,兼复割以互奉,以致于死。此事在吾人视之,以为大愚。不知食肉之人,不悉因果报应。他日人死为畜,畜死为人,其互相啖食,何异于是。不过隔世同时之别耳。且尤有甚者,二勇士互食而死,其因果报应,一时俱了。而食肉之人,因果且纠缠不已,报应亦无有已时。楞严经云,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经有明文,至可悚惧。兹又略述数义,以明不宜食肉之理。(一)由不忍之心,一切含灵,皆是同体。由仁民而爱物,太和元气,布满人间。则知杀戮生灵,了无义理。一切众生,悉皆贪生怕死,我何忍残生害命,以充口腹。(二)因果报应。一切生灵,皆由往昔不知因果,堕落畜类。今我杀食其肉,他年彼之恶报既尽,我之杀业方成,则我亦将为彼俎上肉矣。是故戒杀吃素,非特为生灵计,亦为自身计也。明翰林刘玉绶,船泊苏州,梦一伟丈夫求救,自称宋偏将军曹翰。因屠江州,世世作猪。此对门屠者,顷所宰第一猪,即我也。祈为救援。醒而果见屠将杀猪,遂买而放之阊门一寺中。凡呼曹翰者,其猪皆回首望之。是可为人变畜生,畜生变人之证。载籍上活阎王活小鬼之事甚多。此皆天地鬼神,透露一点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消息,以警戒世人也。(三)一切众生,皆我过去父母眷属。吾人既明因果轮回,则一生有一生之父母眷属。历劫多生,有历劫多生之父母眷属。如是历劫多生之父母眷属,轮回六道。其间若有造恶者,难免不投入三途。故吾人对六道众生,应作父母妻子想。岂有孝子贤孙,而食其亲者乎。岂有慈父慈母,而食其子女者乎。此际一思量,不忍食亦不敢食矣。即祭祖先,亦不应用肉,以名为敬之,实则害之也。至于以肉食奉父母,皆令父母折福获殃。父母有福德善根者,损其福德善根。无福德善根者,增其受杀恶业。昔佛在世时,一寡妇为夫周年,购肉以祭。途遇如来,如来谓之曰,此肉汝夫之所转变者也,何能以彼之肉,祭彼之灵乎。即推而敬天地,祀鬼神,亦不应用肉。天地鬼神,岂有不深明因果,贪此秽浊腥臊之肉,而来格来享乎。是则用血食以奉祀者,欲求福而反更得祸也。(四)一切众生,皆是未来诸佛。以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皆当作佛,故是未来诸佛。且畜类中,时有佛菩萨化现于其中,方便度生。如清凉志中载薄荷事。一僧在五台,遇一异僧,出一函,嘱交薄荷,未言地址。一日过卫辉,见一群小儿呼薄荷。僧问薄荷何在。小儿指墙下所卧之猪曰,这不是。僧取书呼薄荷掷之,其猪人立,以两蹄接而置口中,便立化。方知此猪,乃菩萨所现。其屠所杀甚多,若其猪至薄荷前,则便任其宰杀,了不逃走叫呼,故其屠爱惜薄荷。凡欲杀猪,牵薄荷至其猪边围绕之,则直同杀死者一般。以故多年养而不杀。以其猪清洁,爱食薄荷,故以为名。初其僧受异僧之函而去,于途中思之,此函将投何所,乃私拆其封。大意谓,度众生若得度脱,即当速返,免致久则迷失。僧异之,复为封讫。至是,方知薄荷乃大菩萨也。绕猪一匝,而群猪即证无生法忍。其威德神力,岂可思议乎哉。又唐文宗喜食蛤,一日有一蛤坚合不开。帝亲开之,中有肉身观音大士像,庄严异常。由此观之,肉尚可食乎。倘误食佛菩萨所化之身,其罪过可胜言哉。吾人若知此理,自不敢食肉,亦不忍食肉矣。吾人当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不须别修他法。若仗自力修禅定,欲了生死,甚难甚难。以其须至业尽情空,见思惑尽,方出生死。佛在世时,见思惑业断尽无余者,固不乏其人。末法时代,根性陋劣,断惑证真者,诚不易得。惟有净土一门,能于临命终时,仗佛慈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即已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矣。又净土法门,不可看得太轻。以法身大士,如观音,势至,文殊,普贤等,皆不能出此法门之外。亦不可看得太难。以凡有心者,皆堪作佛。但持阿弥陀佛万德洪名,则往生一事,如操左券。修净土者,当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身三,口四,意三,皆归于善,是为三世诸佛净业正因。次则受持三皈,具足五戒,不犯威仪。次则深信因果,发菩提心,读诵大乘,劝进行者。但皆以孝养父母等世善为根本。若依余法门,皆仗自力。如渡海然,有翼者固能飞渡。能浮者,已不足恃,况不能浮者乎。仗佛力,则如乘轮渡海,须臾即达彼岸。又如平民致身贵显,殊非易事,而王子甫诞,即为储君。此其间自力他力,难易得失,不可同时而语也。顾号为通宗通教之人,往往不信净土法门,且目为愚夫愚妇之所为。曷不观夫大智律师,五祖戒草堂青之已事乎。大智律师,初颇藐视净土,后读续高僧传,见慧布法师云,方土虽净,非吾所愿,假使十二大劫在莲华中,受诸快乐,何如我在五浊恶世教化众生乎,遂生诽谤。后因大病,始知毫无把握,遂发愿尽此报身,弘扬净土。二十余年,手不释卷,以净土为依皈。五祖戒禅师,草堂青禅师,其功行之高,迥出恒流。徒以见思惑未能净尽,又复轮转人间。故知了生脱死,入圣超凡,捨净土别无长策。念佛一门,须信愿行具足。信之既深,则发愿必切。发愿既切,则行持必力。但念弥陀,莫加他法。当以真信切愿,执持名号。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心念耳听,字字句句,念得分明,听得分明,便是往生正因。既以此法自行,必须又以此法化他,则化功归己,实为往生最胜资粮。惟当先劝自家父母兄弟妻子,以身为本,由亲而疏。又念佛功德,不但能往生西方,并能消除奇灾横祸。凡怨业病,医不能治者,若至诚念佛,久之皆得痊愈。以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业。惟念佛则身病心病,无有不治也。伏愿诸居士都要发菩提心,提倡因果报应,生死轮回,戒杀护生,吃素念佛。所谓以果地觉,为因地心。故得因该果海,果彻因源。诚所谓甚难希有之法也。(丙寅七月)
显荫笔记
佛法的最要问题,就是了生死。若论了生死这桩大事,很难很难。我们凡夫,根机劣,知识浅。而且五浊恶世,邪师外道甚多。要了脱生死,究竟如何了脱呢。惟有念佛法门,真信切愿,精进念佛,求生净土。佛法之中,方便多门,参宗学教,都可以了脱生死,何必一定要念佛呢。因为参宗研教,都要务到极处,如实修证,才有希望。这是全仗自力,谈何容易。念佛是攸赖佛的愿力加被。是兼仗佛力,自然确有把握了。譬如渡海,仗自力如飞渡。仗佛力如驾慈航。飞渡难免堕落之虞。驾慈航决定有到彼岸的日子。其中难易安危,想大家都能辨别底了。总而言之,仗自力参禅悟道,了生死,未证到家,总是不易了。念佛求生净土,只要信愿真切,行持坚固,就有了脱的功能。若论自力他力,禅净难易,讲得最清楚最明白,莫如永明延寿大师的四料简。照四料简说来,不通宗教的人,固然要念佛。就是通宗通教的,更要念。虽通没有证,总要念佛了脱生死,才是道理。永明大师,是阿弥陀佛化身。大慈大悲,开化众生。其四料简,是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但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以上十六句四料简偈,真是慈航,望大家注意些呢。要明白这四料简的意思,先要明白怎么叫做禅。怎么叫做净。怎么叫做有。怎么叫做无。拿这禅净有无四个字看清楚,就明白四料简之意思。所以将禅净有无,略为抉择一下。所谓禅者,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如教中明大开圆解,彻证一念灵知本觉理体也。所以要亲见本来面目,方能算有禅。否则不能算有。所谓净者,是净土三经,深信切愿,求生净土的法门。自心净,则国土净。自力感,则佛力应。第一要信得真,愿得切,行得精进勇猛。所以须有决定不疑的信心,至诚恳切的发愿,且有一定不移的行持,才算有净土。否则不能算有。世人每以为枯坐,看看死话头,就算有禅。悠悠扬扬的念几句佛,就算有净。乃是大错而特错了。总而言之,有禅,乃是有明心见性的功夫。有净土,乃是有念佛往生的把握。这是最要紧的道理。然而明心见性,但是开悟,还没有证,总不能了生死。悟得就无生死,非门内语。当知悟是开眼,悟后才有真修实证的径路。不悟者未免盲修瞎练,堕坑落坎。因是之故,先须开悟,这是初步功夫。若论要证到家,正须火上添油,加功进步呢。四料简中第一句,有禅有净土者,谓既有大彻大悟明心见性的功夫。更能真信发愿求生西方。大彻大悟,猛虎相如,且有念佛了生死的把握,岂非如虎生角么。故曰犹如戴角虎。以自己所悟的,自己所行的,拿出来教化众生。应以禅机得度者,便为说禅。应以净宗得度者,便为说净。应以禅净双修得度者,便以禅净法门而化度之。如是言不虚发,机无不摄。开众生眼目,做人天师范。故曰现世为人师。以明心见性人,念佛求生。彻见自性弥陀,克证唯心净土。临命终时,上品上生。一弹指顷,花开见佛。便证圆教初住位。百佛世界,分身作佛。随类应现,化度众生。夫是之谓真精进。夫是之谓大丈夫。将来作佛祖,真语实语。伏望大众谛信。第二偈料简者,谓未曾大彻大悟。仗自己的力量,难望了生死。所以发愿求佛接引,修行净土法门。故曰无禅有净土。只要能深信,只要能发愿,只要能念佛。无论何人,都可以往生去的。故曰万修万人去。若有不懂道理的人,念佛只想求富贵,求生天,此等之人,不能算有净土。其不得生西方,只怪自己不发愿,不能怪弥陀慈父不来接引。若能发愿求生,总是能去的。既得往生,亲见弥陀,听受妙法,即时开悟。一生便证阿鞞跋致,不退转位。故曰但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从此看起来,净土法门,真是再好没有的了。第三偈料简。谓虽能大彻大悟,若不发愿求生净土,因未证到家,不得安身立命的受用。故云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也。夫所谓十人九蹉路者,谓虽能开悟,而未能一定证到家,故云蹉路。或云十人九错路者,错路二字误也。岂有大彻大悟之禅家,而错路者乎。大彻大悟的人,未有安身立命的真地位。恐怕生死关头,未必确能作主。临命终时,循业流转,随多生之善恶业阴而受生去,可惧可畏。诚不如求佛接引,为最稳当,最靠得住也。故曰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也。此阴境,指无始以来之善恶业境,非指五阴魔境。盖大彻大悟之禅家,岂五阴魔而不知者,有是理乎。第四偈无禅无净土者,谓一般不知道修心的人,既无明心见性的功夫,又无发愿念佛的行持,乃是真正可危。就是修心未得开悟,总是盲修瞎练,不得解脱。虽然修得福报,无非生死业因。福报大,造业更深。福尽祸来,罪报难逃。地狱之苦,岂能幸免。生死轮回,谁为依靠。所以读了第四偈料简,尤为触目惊心。望大家知生死苦,发菩提心。无净土者,速速发愿修行,变成有净土。有净土者,还须精进勇猛,以决定生西为期望,要紧要紧。大家要晓得仗自力修持,自有何种力,但是无始以来的业力。所以万劫千生,难得解脱。仗阿弥陀佛的弘誓大愿力,自然一生成办。人身难得,佛法难闻,既到宝山,切莫空手而回也。又复当知念佛法门,不是专被下根。是三根普被的。无论利根钝根,上智下愚,直至等觉菩萨,都是向这个法门,然后能成佛。所以华严经善财童子遍参诸大善知识,证入法界海会诸陀罗尼门。最后普贤菩萨,以十大愿王导归极乐。从此看起来,净土法门,真是最高尚,最圆满的法门。若诬为愚夫愚妇之行者,直是谤佛谤法,地狱种子。不信净土者,其愚狂堕落,是至可怜愍者也。所以净土法门,有如是之高上者,因为普通教理修心,全仗自力。惟有净土,是兼仗佛力。是特别的教理,非是普通的教理。以普通的眼光,来观特别的教理,自然不得其当矣。普通教理,仗自力,如同功名上进,逐步高升。净土仗佛力的特别教理,譬如生在王家,出胎便为国储。其难易曲直,不待智者而知之矣。净土,道虽高贵,法无奇特。只要切心求佛,自蒙加被。当知佛的护念众生,过于父母爱子,所以有感必应的。而且我们本具的天真佛性,照天照地,亘古亘今。虽十恶五逆,他的本具灵光,不减一丝毫。但如明镜蒙尘,愚者以为没有光明。却不知拭去尘垢,其光明还现现成成。所以念阿弥陀佛,就是佛念遣妄念。乃是去尘垢的最好方法。念来念去,无非显自心本具的阿弥陀佛。自他相应,感应道交,往生妙义,可胜言哉。念佛的人,只要至诚恳切。心佛之心,行佛之行。有一分恭敬,得一分利益。具一分虔诚,得一分受用。望大家努力。现在世道日衰,人心日坏,欲根本补救,则须注意家庭教育。治国平天下,自齐家始。所以治国平天下的权力,妇女操一大半。妇女注重母教,教子循规蹈矩。童而习焉,长而行焉。良好的人格,便肇源于孩提之时。所以妇人之相夫教子,职任重大。一般女居士,须知妇人之得称太太者,以周朝开国之初,太姜,太妊,太姒,皆极贤德,母仪天下。所以称妇人曰太太。诸女居士当知太太之可尊可贵,各尽相夫教子之职分,为治国治天下的基本,庶几名副其实。修心者讲到极处,还在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二语。此二语三岁孩童说得,八十老翁行不得。究竟能做到这两句,便是诸佛地步。所以望一般修心的善男信女,大家注意注意。千言万语,总是要修心了生死。若论修心了生死的最要关头,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发愿念佛。望大家将这几种意思,牢牢谨记。自然生死可了,佛道可证。勉之勉之。
古农速记
今日是释迦佛成道之日,亦是我等成道之日。何以故,释迦佛今日成道后,即为众生说种种成佛之法。我等但能依法修因,即可成就佛果,与我释迦佛无异。梵网经中,佛已与我等授记云,我是已成佛,汝是当成佛。大众能知自己是当成之佛。即能奋勉,不复暴弃,扫除一切业障,积集一切功德,当来成道,今已决定。故曰亦是我等成道也。法华经云,如来为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欲令众生开佛知见,示佛知见,悟佛知见,入佛知见。所谓佛说法门,其旨趣无非欲令众生成佛。但以众生根器不一,根器大者,修习大法,现生成佛。根器小者,不能修大,更设方便,教令渐修。现生能了生死者,虽有其人,甚少甚少。佛以大慈大悲,在一切仗自力法门之外,设一仗佛力法门,即是令念佛往生净土法门。于是根器无论大小,皆得仗佛力以了生脱死。而我佛大事因缘,亦于是得以圆满矣。现在我等寿命又短,智慧又少,皆应依念佛法门修持,往生西方。切不可自大,以为西方何足生,轻视念佛法门。须知念佛,则汝心是佛。若不念佛,则汝心不是佛。观经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人即不念佛,不能无念。既不能无念,则若不念佛,必念六凡。妄想颠倒,皆成生死根株,所以应当念佛。行住坐卧,不离此念。念来念去,念到生死根断。西方去时,便是上品上生也。教下诸宗,性相教理,精深浩博,研究非易。即能研究,亦只是语言文字上道理,非是心性上道理。要究彻心性上道理,甚少甚少。此是仗自力的法门。宗下或密宗,理多是妙。非根基浅薄者,所能领悟。宗下用功,要大彻大悟,明心见性,见佛成佛。但亦尚是宗门初步。既悟之后,再须修道,广行六度。于一切境上,断除烦恼习气。教下用功,先要大开圆解,与宗门彻悟是同。既开悟后,亦再须广行方便,断除习气,甚难甚难。念佛法门,是带业往生。往生之后,即不退转。寿命无量,一生成办。彼修禅宗已经彻悟者,念佛往生,固是上品上生。证菩萨地位,便能化身他方,普作佛事。若不念佛往生,未断烦恼习气,仍不能了生脱死。非若念佛法门,无论悟与不悟,烦恼习气,纵尚未断。但得往生,便是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也。修密宗者,三密相应,即身成佛。但不善用心,即易著魔。即善用心,修此法门,便与其他法门相隔。非若修净土法门,与其他法门多无妨碍。故修密宗者,若能得益,固然是好。若一著魔,便成废物。我佛法门无量,总要量自己身分,择法而修,莫使求益反损也。净土法门,是十方诸佛下化众生,诸大菩萨上求佛道,所常用之法门也。根无大小,皆可修持,有大便宜,快修快修。不要听人说何法,便修何法。今日张三,明日李四。口头上说得天花乱堕,心地上丝毫也用不著。所以古来大法师,大宗师,对此净土法门,莫不提倡。有不提倡者,不知此法门之广大故也。今试言之,惟此法门,未成佛前,仗以自修。已成佛后,赖以度世。三根普被,凡圣兼资。上至等觉菩萨,下至阿鼻种子。高之不能超此外,卑之亦能预其中。广大圆满,无以复加矣。证诸华严经,善财菩萨经历百城,遍参知识,其第五十三次至普贤菩萨所,其时善财已证等觉之位,与诸佛齐等。而普贤为之赞叹如来胜功德后。对彼善财及华严会上四十一位法身大士,教以广发十大愿王。以此功德,回向往生极乐世界。良以圆满佛果,捨此末由也。其闻此法者,最下亦是初发心菩萨。修此十大愿王功德,皆须回向西方,方能胜进。再证诸十六观经,下品下生,是五逆劣根。临命终时,地狱相现。遇善知识,教以念佛。仗佛愿力,灭罪往生。即得了生脱死,超凡入圣。净土法门,神妙难思。苟于此信得极者,修此法门,万牛莫挽矣。然修此念佛法门欲生西方,须于身口意三业之间,修善断恶。方可与佛合德,命终自然感佛来迎,故曰净业。业净则心净,心净则感通自易。十六观经,以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等,为净业正因。何以故,乃造屋固基之法也。基若不固,屋虽造高,不免倾颓。欲生西方,须做好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二句,在字面上看来,固若容易。然究其实际,蘧伯玉行年五十,方知四十九年之非,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孔子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卒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若贤若圣,皆不能承当此二句者。昔白居易为杭州太守,谒鸟窠禅师。问曰,如何是佛法大意。答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恶字,通身口意。无明四十一品,等觉大士,尚有一分无明未破,三德未圆,即是其恶。又九法界皆为恶。佛法界为善。所以此两句,便是佛法大意。白居易曰,此二句三岁小儿亦能道。师答曰,八十老翁行不得。此是总戒律,能修到,则一切戒律,皆修到矣。如此等人,再来念佛,未有不生西方者。
今日诸位啜腊八粥,是何等因缘。须知即是庆祝佛成道的意思。但是应该昨天啜。何以故,因佛成道以前,啜乳麋故。原夫释迦佛未成道前,为悉达太子,十九岁出家,五年修习世间禅,知非究竟。乃入雪山,思惟佛道。六年苦行,日食一麻一麦。以致形容枯槁,消瘦不堪。出山以来,浴于尼连禅河,攀树而起,身力不支。时诸天人,知悉达太子将往菩提道场成道,佛须相好庄严。乃化作牧牛女,献佛九转乳麋。何谓九转乳麋,盖先从千牛榖乳,以饮五百牛。次榖五百牛乳,以饮二百五十牛。次榖二百五十牛乳。以饮一百二十牛。次榖一百二十牛乳,以饮六十牛。次榖六十牛乳,以饮三十牛。次榖三十牛乳,以饮十五牛。次榖十五牛乳,以饮八牛。最后乃以八牛乳,和以香稻煮成粥麋。太子啜此乳麋,形体复原,相好圆满。乃赴菩提树下,端坐思惟,断尽烦恼。于十二月八日明星出时,佛睹明星,豁然大悟。心镜开朗,得正等觉。即今日佛成道之事也。腊八粥,即仿乳麋。佛啜乳麋,而后成道。我等即以啜腊八粥,为庆佛之成道,其因缘如此。故西域以乳麋为上供。佛在世,多以乳供佛者。及佛灭后,有一居士以纯乳煮粥,供养一大德。大德啜之而叹。居士问故,答曰,居士之粥,虽为美味。然不如佛世饮水。以我福薄,众生报劣,是以叹耳。佛福德厚,水胜乳味。众生福薄,乳不及水。末世众生福更薄,切勿作越分想。念佛法门,大家要修持。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敬妇从。在世为贤人,出世为佛弟子。以此教人,尤须以身作则,方可令人生信。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也。无论在家出家,皆应如是。切不要谈玄说妙。即能谈说,亦须脚踏实地。但能谈说,不能受用,如画饼不可充饥。修佛法如食,要他不饥才好。明楚石禅师净土诗有云,西方有路少人登,一句弥陀最上乘。把手牵他行不得,但当自肯乃相应。
希觉速记
诸位,今日释迦佛诞,佛为何降生人间,无非为末世众生作标榜。法华云,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大事者,即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众生本有佛性,业已迷失,应以戒定慧修持,反其本有。但众生根机不一。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法门,修持不易,众生未易担荷。所以又特开一净土法门。净土法门,至简至易,三根普被,利钝全收。盖念佛一法,亦可了生脱死,超凡入圣。须知净土法门,其大无外,为一切法门之归宿。行者切莫以为已经彻悟。倘不依此法门修,恐未易言了脱超入也。
念佛人要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愿生西方。离信愿行三者,则无有是处。只要深信切愿,不必一心不乱。都可仗佛威力接引,往生西方。倘使大彻悟人,再加以念佛,必能蒙佛接引,品位加高。参禅只管叫人参,重在开悟。然开悟后,能将烦恼断尽,固好。否则恐未易言了脱超入也。又有持咒者,云现身成佛。夫现身成佛,不过只能见自性佛,并非证佛果位。持咒人不明教理,不重戒行,只想得神通。由此心勇猛故,必将累劫多生冤业现前,容易著魔。倘以此心为消除罪障,助长修持,仍须念佛,或有好境。
又修行人不可未得为得,未证为证。此乃犯大妄语戒,最最不可。昔有某居士,云已得阿罗汉果。有人谓既已得果,可以现点神变。然彼卒不能。而烦恼卒不能除。岂有罗汉而不断烦恼者乎。诸位切莫小看念佛法门。
观音势至,都是古佛示现。文殊普贤大菩萨,尚求往生。吾等凡夫,安能轻视。念佛法门,为一切法门之大海。非其他法门,如小小沟渠可比。
诸位须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世人学佛,往往不真。浏览经典,研求义学,不过图为大通家耳。大通家于断惑一层,恐不易易。现谛闲法师在觉园净业社讲彻悟禅师语录,诸位可常常往听。印光对于密宗持咒之法,窃以借此可以消除罪业。切不可妄求神通。务望大家留意,採纳鄙言,发心念佛。古人所谓把手牵他行不得。靠人相牵,殊无是理。望诸位各本自有佛心,老实念佛。
马契西记
念佛法门,其大无外。至圆至顿,至简至易。但须明白其所以然。苟明其理,生信发愿,无不得益。否则随别种境界所转,不生真信切愿。虽有念佛工夫,亦不能得佛之利益。佛说法门,均须仗自力往生,必须业尽情空。非然者,恐戛戛乎难矣。果能业尽情空,再加以念佛工夫,必可以上品上生。便能与观音大士,同一力量。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矣。如做不到业尽情空地界,不如老实念佛。不存轻慢之心,不以意识卜度。临命终时,尚有感应之望。盖念佛法门,全仗佛力。不比余门,均系自力。自力与佛力相较,何啻霄壤之隔。所以从古愚夫愚妇,老实念佛,多有往生。而通宗通教者,或多失之交臂。诚可惜也。修行人须知娑婆苦,极乐乐。要愿离娑婆苦,愿得极乐乐。不可求人天福报,譬如处牢狱之求归家乡。然娑婆世界,乃一大牢狱也。极乐世界,方是好家乡。古人诗云,自是不归归便得,故乡风月有谁争。诸君果能一心念佛,求生西方,西方有谁争哉。要归家乡,不可犹豫,谓再过几年,则不能与佛相应。至诚恳到真信切愿即是西方种子。盖净土一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如鼎三足,缺一不可。或专崇行持,而不尚信愿,则执事废理,仍属自力法门。与专以自性唯心,而不仗佛力之执理废事,同一过失。所以蕅益大师云,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笃哉斯论,不可不知。古人说法,穷无涯际。唯永明四料简所说,诚为末世众生指归家乡之一条大路也。请言其略。
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此禅净二字,必须分别明白。尤须知何谓有禅,何谓有净。世之人于看话头,参念佛的是谁,便谓有禅,执持名号,便谓有净,非也。禅者,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即寂而照,无能无所,纯真心体。是宗门所谓父母未生以前本来面目也。净者,信愿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也。有禅者,须参究功深力极,山穷水尽,念极情亡。一旦彻见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以称之。有净者,须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上宏下化,自利利他,乃无愧色。其人苟彻悟禅宗,明心见性,备知如来权实法门,唯以信愿念佛,为通途正行。邪道敛迹,魔外丧胆。如虎生角,威猛莫敌。上中下根,利泽均沾。岂非人天导师乎。当来上品上生,证圆教,跻等觉。岂非来生作佛祖乎。
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者。其人虽未明心见性,然而决志求生西方故,勇猛精进。亦得蒙佛接引,证诸果位。果位中人,莫不大彻大悟。所谓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也。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有四十八愿,愿愿度生。不但上善称名,可以向往。即五逆十恶,苟能起大惭愧,发露忏悔,无论一念十念,佛亦必摄受之。时雨润物,万物无不沾益。大海纳川,百川悉足汇归。万修万去,的实非谬。
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者。此指参禅而不念佛者说。禅者,虽已明心见性,若见思烦恼,少有未除,六道轮回,依旧莫出。生死海深,菩提路远。踯躅中途,蹉跎濡滞。故曰十人九蹉路也。蹉者,蹉跎,谚释耽搁也。阴境,乃中阴身境,临命终时,方始发现。各随其善恶业力,以支配于善恶道中。五祖戒,草堂青,真如喆,是前车之辙也。夫以三公之悟,与见地高超如此,尚不免昏迷。遑论吾侪博地凡夫矣。瞥尔,谓一眨眼,喻其速也。阴境,有指五阴魔境。蹉路,有解错路者,均非。安有彻悟禅宗,深明教理,而不明五阴境界,而走错路途乎。所关甚大,不可不知。
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者。世之人悠悠泛泛,不真参力究,不真信切愿,或复兼修余门,皆可谓无禅无净。虽感得来生福报,而因福造业,因业堕狱。铁床铜柱无人依靠。虽有佛力,亦莫奈何。截流大师说,修行人不了生死,为第三世怨,可惧也已。
永明禅师,乃阿弥陀佛化身。所有提倡念佛偈句,通皆机理双契。此四料简,尤为参禅修净之无上警策。虽局于偈语,然言略意周。更无一字可以增损其间。学者宜细细研之。净土,乃特别法门。其余,乃通途法门。离则两益。合则两害。若夫修持法则,宜善言善行。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唱妇随。各敦伦常,不背世法。始可谓真佛弟子。否则,乃名教所不容,如来之罪人。念佛贵乎摄心,大势至云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入三摩地,斯为第一。可知念佛时,宜万缘放下,都摄六根。绵绵密密,蓦直念去。自有得三摩之时。三摩,此翻正修正见,或译正定。华严经普贤行愿品,普贤以十大愿王,劝导华藏海众,以归极乐。华藏海众,乃大菩萨地位,尚须向往。可知如天普盖,似地均擎。大地山河,宇宙万有,其能出天地之外者乎。净土法门,普摄余门,无以异也。世移运衰,末法人根浅劣,欲求豁破无明,断惑证真,甚难甚难。自未能度,而欲度他,何异溺海渡人。奉劝诸贤,不可我慢高大。还是真信切愿,仗慈力念佛求生西方好。
凡在生死轮回之中,悉皆随业受生。忽焉为人,忽焉为物。当其为人时,则以强陵弱,以众暴寡,不知栽培来福,任意造诸恶业。及其宿福已尽,杀业已深,难免堕于异类。口不能言,心无智谋,身无技勇,只好任人割烹咀嚼。然推究其心,其贪生畏死之情,临危望救之念,惨凄何可名状。所以古之贤哲,多皆爱惜物命,不忍伤害。如子产蓄鱼,襄子放鸠,随侯济蛇,杨宝救雀,此皆本其不忍之心,以行救济之事。尚未知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于未来,当得成佛。及从无量劫来,互为父母兄弟妻子眷属等义。迨至佛教东来,此义大明于世。是以仁人君子,为报恩故,为免劫故,倍复注意于戒杀放生,持斋茹素也。然有大多数未闻佛法者,习以为常,任意行杀,以期悦口。由是之故,酿成兵劫。试思兵劫之中,人被杀戮,与彼物类受宰割以充口腹者,相去几何。倘作此想,则杀彼身以悦我口之念,能不消灭乎。又我既贪生,彼岂爱死。我若一芒刺指,即难忍受。彼则脔割其身,心岂能甘。虽力不能敌,无可如何,其怨恨之心,固结莫解,生生世世,必为报复。是以贤哲之士,欲令世人同息杀业,冀合乾父坤母,民胞物与之道,种种设法,买而放之,令尽天年。须知此举,重在救人,非单为救物也。以其冀人因见买放,不忍特杀。既不忍杀,则怨对不结,而未来之杀劫可消,后世之福寿自永。此放生之究竟宗旨,真实利益也。不知者,每谓虚费钱财,了无所益。试设身处地,为当愿人放我,为当愿人杀而食我耶。杭州西湖,自宋真宗时,即为放生池。自后纵有废弛,不久即复。今政府以为湖鱼过多,致湖水昏浊,有碍卫生,拟标卖之,令彼渔人,一网打尽,以益民生。杭州上海各慈善大居士,不忍以历来放生之鱼,悉令复作食料。特派孙厚在居士来杭,恳求政府买而迁之他处。则于卫生放生,两俱适宜。政府准以八千圆承买,作三期交,即日交三千圆,明年阳历二月二十九,与四月十日,各交二千五百圆。迁移完竣,以六月三十日为限。承买正价八千,而数十顷湖,欲令迁尽,殊非易易。须雇许多渔船,日事打捞。又须人力挑运,而其经理监督者,每船当须几位。彼船资挑资,及日间食用所费,亦须数千。恳祈十方善信,随力随心,各出净资。俾彼待烹之辈,复得其所。诸大居士所愿圆成。其有宿具善根之人,见此义举,当悉爱惜物命,不忍杀伤。由此因缘,庶可消灭杀机,增长仁风。其为功德,何能名焉。将填沟壑老僧释印光,谨为无数量过去父母未来诸佛,至诚恳祷请命。若蒙慧察,则不异身受其救济也。谨疏。
实际理地,历尘劫而不变不迁。佛事门中,随因缘而有兴有败。虽否极泰来,属于天运。而革故鼎新,实赖人为。昔世尊将入涅槃,以法道付嘱国王大臣,令其护持流通。盖预鉴后世法弱魔强,若非仗有权力之伟人,保绥御侮。则人天眼目,如来慧命,或几乎息矣。寿量寺者,赣州千五百年之古道场也。当萧梁时,防御使卢光裯为僧道诚所建。初名卢兴延寿,寻改圣寿。至宋祥符间,真宗特勅赐今名。元明清来,代有兴复。至清光绪间,忽罹回禄。民国四年,又遭洪水。致庄严佛刹,竟成丘墟。唯丈六之铁观音像,巍然无恙。地方正绅,请光孝寺大春和尚兼任住持。遂与住僧德森大师,竭力经营,建观音殿。后大春去世,德森离赣,继住僧无状。致市政公署视为废地,拟改菜市场,开马路。当地缁素通知德森,因函恳各界伟人,请求保护。中国佛教会,亦一再函电,请其维持。并一面遴选妥人,前往筹划兴复。遂令取消前议,且力任护持,令速恢复。而当地士绅刘君汲甫等,斡旋赞助,并愿为后盾,图复刹竿。盖法道之兴,各有因缘。不因经此风潮,则此寺殆将湮没矣。惟现今时值末法,人根陋劣,匪仗弥陀大誓愿力,往生西方。孰能现生断尽烦惑,了脱生死。是故此次恢复,专修净土法门。并附设居士林,流通处,俾当地人士,咸知出五浊登九品之要道,与敦伦常,尽己分,知因果,慎修持之良规。如是则莲社启而宗风丕振,礼教兴而国运昌明。庶可副古人建刹命名之意。亦可慰诸君子一番维护之热心也。但以寺无恒产,僧无积储。祈不慧代为疏引,用恳诸大护法,及各善信,发菩提心,行方便事。输金输粟,转劝转募。俾含空宝殿,指日成功。满月金容,经劫常住。净宗兴行,人知出苦之道。因果彰显,群趋希圣之途。将见佛天云护,吉庆骈臻。家门清泰,人眷平安。富寿康宁,现身获箕畴之五福。兰桂芬芳,后裔纳伊训之百祥。唯冀同登随喜,共登芳衔。(民国癸酉孟冬)
如来调御众生,随机说法。由众生根机不一,故所说法门无量。求其汇归统一,唯律教禅净四法。律者佛身,教者佛语,禅者佛心,净者佛境。律教禅净,行人归宿之所。亦究竟圆成佛道,普度一切凡圣之法也。四法并非各别。必须法法圆通,法法俱备,方可以上续佛慧,下化众生。不过约其注重者论,遂立律教禅净四宗之名而已。兴教禅寺,创建于晋,则为律为教。至唐鸟窠禅师重兴,则为禅。明末莲池大师徒孙内恒铨公复兴,则为净。善知识观机逗教,因时制宜。但取益物,不执陈迹。故令一切众生,咸沾法益也。由明以来二百余年,其间住持法道之高人,亦复不少。清末以来,法道式微,殿堂寮舍,悉形颓败。而大殿为安住如来法身之所,亦属四众祈福之场。栋梁腐败,椽梠差脱。若不设法修葺,必至直下倾覆。湛住持其中,心常惊惧。以故特述愚诚,遍募护法檀信,恳祈各捨净资,成就善举。俾含空宝殿,指日成工。满月金容,经劫常住。将见佛天云护,吉庆骈臻。富寿康宁,现身获箕畴之五福。高爵尊徽,后裔纳伊训之百祥矣。惟冀不吝,共登芳衔。(民国十五年丙寅)
食轮转在*轮先,无粮难修深妙禅。若肯布施助道业,定感福寿广增延。
道场山万寿寺者,五代高僧伏虎志逢禅师所建之大道场也。禅师于峰顶结庵行道,一夕宴坐,毫光烛天。四方人士,谓遭回禄。次晨往观,见师深入三昧,知为放大慈光。由是善信感化,各输净资,营建寺宇,成大丛林。咸谓师为地藏菩萨化身,故又称其山为小九华焉。自后代有高人,住持其中。及至清初,宏觉禅师曾主此山。德为世祖所钦,因赐寺额为万寿焉。盖以万国咸宁,同登寿域,一人有庆,共享太平是祝也。从此道风丕振,云水咸归,虽诸方大刹,无能过焉。至咸同间,一遭兵燹,遂赋式微。幸仗前人惨淡经营,得免泯灭。衲以菲材,滥膺住持,虽欲广安大众,专修净业。日常朝暮课诵,三时念佛。每至腊月,打一佛七。以此功德,用祝国运昌隆,人民安乐。转竞争为仁让,变浇俗为淳风。但以寺无恒产,道粮莫出。以故谨遵佛制,入里托钵。恳祈诸大檀越,各供长年斋米。俾所住清众,安心办道,十方云水,得所栖迟。将见佛天云护,吉祥骈臻。福寿康宁,现身获箕畴之五福。簪缨爵位,后裔纳伊训之百祥矣。唯冀不吝,共结胜缘。
观世音菩萨(至)重兴净土横超道场。(以上已见文钞续编)今夏蒙就近诸居士,开通左右来路。并建立山门,修葺茅蓬。佛学会诸居士,亦允赞助建大殿事。因祈光作疏,遍募檀信。俾千余年菩萨道场,又复重兴。庶普被三根之道,即生了脱之法,得以广布矣。恳祈十方贵官巨绅,富商大贾,一切善信,悉皆发菩提心,行方便事。打开宝藏,培植福田。输金输粟,转劝转募。俾含空宝殿,指日成功。满月金容,经劫常住。莲社开而宗风丕振。佛法兴而天下太平。将见佛天云护,吉庆骈臻。富寿康宁,现身获箕畴之五福。簪缨爵位,后裔纳伊训之百祥矣。唯冀不吝,共登芳衔。
普陀名山,乃大士示迹之胜地。息来禅院,实檀信植福之精蓝。溯自吾祖潮音禅师,彻悟自心,深通经教。住持普济,十有余年。布大士之慈云,阐祖师之心印。故致道传四海,德感九重。屡蒙赐帑赐紫,重新圆通道场。益加为法为人,期培将来法种。但以历年既久,劳不自胜。特筑息来,以备退隐。由其宰官景仰,士庶钦崇。所以规模制度,颇为宏敞。自昔迄今,年越二百。所有殿宇,悉将倾颓。衲忝为其后,勉力修葺。群房略已复新,大殿尚未施工。若不彻底掀翻,必至直下倾覆。拟欲幻出楼阁,当须众力支撑。因兹疏述愚诚,遍募十方檀那。恳祈发菩提心,行方便事。打开宝藏,培植福田。俾大雄宝殿,指日成功。满月金容,经劫常住。将见佛天云护,吉庆骈臻。现身获箕畴之五福,后裔纳伊训之百祥矣。情如不吝,共登芳名。
如来福慧功德之香,慈悲摄受之光。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普皆熏照。具缚凡夫,绝不闻见,如瞽齆者当午过旃檀林,了不知有檀香日光也。倘生正信心,常念佛号。以如来万德洪名,冥熏加被。则业消智朗,障尽福崇。自可随己分量,或得三昧而稍闻见。或证无生而大闻见。迄至以佛庄严而为庄严矣。监院妙真大师,冀莅此者同染佛香。同蒙佛光。祈题此四字,并以跋告来哲。(民廿八年己卯秋)
戒定慧三学,为学佛及修净业者之根本。而戒尤为要。故观无量寿佛经,开示净业三福,一则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二则受持三归,具足众戒,不犯威仪。三则发菩提心,深信因果,读诵大乘,劝进行者。初二,多属戒学。三则三学圆具。具此三福,则净业大成,往生上品。故于净土五经后,附华严经净行品,及楞严经四种清净明诲,以期净业行者,于律仪戒之执身不作。进而得定共戒之制心不起。及道共戒之超情离念,断惑证真。然纵得定共道共二种实益,犹当兢兢业业,执持律仪戒,以为自利利他,维持法道之轨范。则空解脱人,无由以大乘藉口,而因之以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也。(民国二十五年岁次丙子仲春)
摩利攴天,虽现天身,实是菩萨。以其度生心切,救苦情殷,故说此咒,以作救度之本。若人每日虔诵此咒,愈多愈好。纵遇水火刀兵等灾,亦能逢凶化吉。今岁长沙之变,罹祸最惨。聂云台在上海率其各房全家同持此咒。而长沙聂氏各房屋宇,竟无伤毁。是知此咒有大神力,可为恃怙。所望同人,同发改过迁善之心。同行敦伦尽分利人利物之事。以为感格菩萨垂佑之本。则其蒙佑,当更殊胜矣。如不识字无记性者,但志诚念南无摩利攴天菩萨。或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其利益亦与诵咒相同。得此咒者,必须安置净处,不可亵渎。否则其罪非小。(民国十九年庚午孟秋)
如来一代所说一切法门,皆须断尽烦惑,方可了生脱死。惟念佛一法,若具真信切愿,即可仗佛慈力,往生西方。念佛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信愿为前导,念佛为正修。有以专求一心,不讲信愿。及注重开悟,不求往生者。皆不知念佛之宗旨者。弃佛力以仗自力,忽佛智而矜己智。其自误误人也,大矣。念佛之心,必须恳切至诚,如子忆母。纵有他境当前,终不能令此忆母之心,或有忘失。当念佛时,或声或默,均须摄耳谛听。不令一字一句,滑口念过。大势至菩萨所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者,即此随念随听之一法也。果依此说,决定往生。若或讨巧,定成大拙。自误误人,害岂有极。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可不悲哉。窃谓徒悲,究有何益。须知生死大事也。信愿念佛大法也。既知死之可悲,当于未死之前,修此大法。则死不但无可悲,且大可幸也。何以故,以净业成熟,仗佛慈力,直下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得以超凡入圣,了生脱死。永离众苦,但受诸乐。渐次修习,直至成佛而后已也。然欲得此大幸,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培其基。加以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便可决定即得矣。至于临命终时,无论久修始修,皆须眷属及与净友为其助念。庶可正念昭彰,感应道交,蒙佛接引,往生西方矣。即平素不念佛人,临终请善友开导助念,亦可往生。是知助念一事,最为紧要。修净业人,当于平时与家属说其利害。俾彼了然无疑,决不至临时,以世俗情见,破坏正念。而于存者亡者,均有实益。念佛饬终津梁,及饬终须知,用意措词,悉皆周挚。实为保护成就行人一大事因缘。若肯展转流通,俾一切同人咸知其益。其为功德,唯佛能知。愿世之为人子孙,及为人父母兄弟朋友者,各皆依行。以期亡人神超净域,业谢尘劳。莲开九品之华,佛授一生之记。实为大幸。(民国十九年季春)
堂名大义,已为宣示。然欲利人,先须克己。倘言行或有不符,则尚难化及妻子,况乡邻乎。果能真诚无伪,虽异类尚能感格。况于同类之人乎。故一切法,皆以身为根本。故曰,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使人不以道,不能行于妻子。欲为天地行化育,欲为祖宗著潜德,欲为子孙立懿范,若不以躬行实践为事,则如贫无立锥者,妄欲富贵盖世,只成痴心妄想,了无实事可得。戒之戒之。
堂名三字四字,各有取义,固非一定,不可更变。南方一逸老,修庭堂,上梁时,飞来十八个白鹤,遂名其堂曰十八鹤来。意其有十八翰林之征也。
如来一代时教所说一切法门,皆令众生修戒定慧,断贪瞋痴。了幻妄之生死,证真常之心性者。然众生根有利钝,惑有厚薄。根利惑薄者,或可即生了生死,或二三四五生了生死。根钝惑厚者,十百千万生,或十百千万劫,犹不能了。此系依通途教理修持而论。乃仗自己修戒定慧力,断尽贪瞋痴烦惑者,其难也难如登天。任汝见地高,功夫深,功德大,智慧大。若三界内见思惑未尽,决不能出三界外以了生死。唯念佛法门,全仗阿弥陀佛大慈悲愿力,若具真信切愿,至诚恳切,念佛名号,求生西方者,无论根之利钝,惑之厚薄,皆可于现生临命终时,蒙佛慈力亲垂接引,往生西方。既往生已,见思烦恼,不断而断。以西方极乐世界境缘殊胜,一一皆能增长人之功德智慧,绝无令人起贪瞋痴者。此如来一代时教中之特别法门,不得以通途教理而论。世有深通宗教,不信净土法门者,盖以通途教理,论特别法门也。使彼知是特别法门,则自行化他,莫敢或违矣。张福泉婶母刘氏,生性淳笃,是其宿根。及病而信福泉宗净等所说而念佛。又加家人助念,故得吉祥而逝,面色转胜于前。逾十四时,通身冷透,顶犹温暖,肢体柔软,蝇不至室等瑞相。按大集经说临终征验偈云,顶圣眼天生,人心饿鬼腹,畜生膝盖离,地狱脚板出。以人将死时,热气从下至上者,超生。从上至下者,堕落。若通身冰冷,唯顶上热者,必生西方入圣道。眼及额颅热者,生天道。心热者,生人道。腹热者,生饿鬼道。膝盖热者,生畜生道。脚板热者,生地狱道。念佛之人,若是一心念佛,不念世间家业儿女,决定可以蒙佛慈力,接引往生。无论修持久近,乃至临终始得善友开示,一心念佛,或止念上十声即命终,亦得往生。以阿弥陀佛四十八愿中,第十八愿云,若有众生,闻我名号,志心信乐,求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由此因缘,平素不念佛人,临终善友开示,大家助念,亦可往生。常念佛人,临终若被无知眷属,预为揩身换衣,及问诸事与哭泣等。由此因缘,破坏正念,遂难往生。以故念佛之人,必须令家中眷属平时皆念。则自己临终,彼等均能助念。又因常说临终助念之利益,及瞎张罗哭泣之祸害。便不至以孝心而致亲仍受生死之大苦。乃得即生西方之大益也。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当作佛。但以从未悟故,迷而不知,起贪瞋痴,造杀盗淫。沉沦于生死苦海之中,从劫至劫,莫之能出,大可怜悯。张慧炳宿世固有善根。惜其生于无佛法之区域,及其读书之后,渐染于程朱韩欧之学说。(程朱辟佛之力,比韩欧为巨。)则于即心自性之理,更加锢蔽,无由发明矣。所幸者,阅世既久,常罹祸乱,不免常存厌心。恰遇常慧扬以念佛求生西方相劝。则如久旱之苗,忽逢甘霖,即得勃然发生,势不可遏。虽于佛法未能大明,而于程朱韩欧之心曲,固已灼知深见,反由此更加信心。自闻净土法门以来,刻论时日,不满二年,遂得正念往生,亦可谓勇猛丈夫矣。至于临终中风失语,乃宿世恶业。当在死后来生受者,以现生修持功德,转后报重报作现报轻报而了之也。死后面色光泽,尸体柔软,面带笑容,顶热炙手。此种景相,均为往生之瑞相。然面色光泽,尸体柔软,面带笑容,生天者亦可有之。唯顶热一事,生天者所无。经中说死后生各道之证据,有偈云,顶圣眼生天,人心饿鬼腹,畜生膝盖离,地狱脚板出。以人死热气由下而上者,为超升。由上而下者,为堕落。若通身都冷,顶上犹热者,则超凡入圣。生西方,为超凡入圣之最胜者,故曰顶圣。若热在额颅及眼者,则生天。热在心者,则仍生人道。热在肚腹者,生饿鬼道。热在膝盖者,生畜生道。热在脚板者,生地狱道。以通身全冷,唯此处独热为准。然念佛之人,平素若有真信切愿,临终又蒙善眷助念,不为恶劣眷属预为揩身换衣哭泣问事瞎安慰等所破坏,定规可以往生。慧炳临终失语,或有因此怀疑者。顶热一事,可以为证。况又有面色光泽等事乎。前年云南保山县郑慧洪死,其母爱子心切,服毒端坐,念佛而逝,绝无苦痛之相。其地向来不知佛法。其父名伯纯,乃一宿儒,不乐仕进,初研易经数年,继研丹经,后参禅宗。慧洪商于昭通,寄信求皈依,专修净业。屡劝其父修净业,请许多净土经书祈看。伯纯由是生信,自行化他,作念佛恳词,恳人念佛。民廿二年慧洪罢商回家,次年春死,无甚祥瑞。而其母服毒往生,较平常善终者,无所欠憾。由是一方之人,为之感动。以伯纯乃文行兼优之士,为之提倡,又得其子其夫人之奇异,虽固执邪见绝无信向者,亦不得不为感动也。宋儒读佛经,得其妙义以自雄,反从而辟佛者,恐后人识彼之妙义所从来,故昧心为之。以致后儒皆不敢讲因果轮回,以故善无以劝,恶无以惩。近幸修净业者多,犹可以稍挽狂澜。否则人道或几乎息。今由慧炳,令一方知往生西方之相。当有相继而往生者,愈久愈多也。因书此以明其实义。凡见闻者,各宜自勉。
印光庸僧也,无所知识。十余年来,多有谬认为善知识。乘邮政之便,函件纷投。光不自量,来即答复。去冬夜校书于电灯下,目大受伤。以后凡来信,皆戒之后勿再来,而又失效。至今来函件者,较前仍未减。因不得已,故今登新申两报,并佛学半月刊,以期周知。倘此后再有来信,决不开封,亦不答复。如属有关系挂号信,原函退回。平信则付字篓。以图静心养目,而可保守见天日之光也。若仍谬以光为知识者,祈直接向上海佛学书局,或苏州报国寺弘化社,请阅印光文钞,印光嘉言录。其所获利益,较信实多百倍。再进而阅净土五经,及古德净土著述。则定可以因地心,契果地觉矣。(民廿四年二月一日)
观世音菩萨,于无量劫前,久已成佛,号正法明。但以悲心无尽,慈誓莫穷。故复于十方世界,现菩萨及人天凡圣等身,以施无畏,而垂济度。普门品所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不但现有情身,即山河,船筏,桥梁,道路,药草,树木,楼台,殿阁,亦随机现。总以离苦得乐,转危为安为事。凡遇刀兵,水火,恶病,恶兽,怨家对头,恶鬼,毒蛇,种种危险者。果能至诚称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即可蒙菩萨加被,转危为安。现在杀劫弥漫,全球皆无安乐之处,亦无安乐之人。愿中外同胞,同念观音圣号,同以观音救苦救难之心为心,同以观音利人利物之事为事。则人我念空,斗争事息。自可同享太平,共乐天常。纵令定业难转,丧身失命,亦可仗菩萨力,往生西方。则是因宿业而殒身命,蒙佛力而出苦海也。凡我中外同胞,祈共鉴此愚诚。(民廿六年)
(一)外道守秘密,恐人知其法,故不许人出声念佛。佛法中,无秘密之说。念佛随各人气力大小,而为大声小声。然出声念久伤气,故又须静坐默念。无论大声小声默念,总要自己听自己之佛声。默念中亦仍有声,故亦须听。能常听,心自归一。此念佛最妙之法也。
(二)除佛法外,所有各门,皆是邪教。何但清净门乎。各邪教,皆以炼丹运气为正道。以念经念佛劝善,为引人入此教之根据。
(三)同善社,亦是外道。此云莫学斋公,盖指学外道之人说耳。不可一概包括。
(四)扶乩,也非正法。多是灵鬼假冒。至于吃酒吃肉之僧尼,乃自救不了之地狱种子。何可藉口彼等之行为,而指责佛教乎。
(五)五荤,我国只有四,即葱韭薤蒜。薤,即小蒜。西域有兴渠,吾国无此一种。有以芫荽为五荤之一者,乃外道所立耳。
(六)三厌者,谓天厌,地厌,水厌。天厌,即雁。雁有夫妇之谊,故不可食,此道家所说。佛法中,一切肉,皆不得食,何止此三种乎。彼谓老人为白厌,何以死人请僧做系念乎。胡说巴道,何可依从。
(七)念佛记数,是防懈惰。如无懈惰之心,不记亦可。记数也可不用掐珠子。最初当用珠子念一点钟。以后快慢,照此一样,念一刻,半点,一点,均可知其佛数。又文钞中记数念佛之法,最能摄心。阅之自知。
(八)有佛像,当向佛拜。无佛像,或心中默拜,或向西拜。有香烛固好,无亦无碍。随各人力量而行,岂崖板法乎。
(九)金刚经,说心地法门。故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汝不知看经上文说的话。独以此两句,疑念佛求生西方。不知有有相三昧,有无相三昧。凡般若部中许多经,并禅宗所说,皆是依无相三昧发挥者。凡诸大乘经,备明修因证果,并开示念佛求生西方者,皆是依有相三昧而发挥者。汝完全不知世间道理,况出世间道理。而复自作聪明,妄论佛法。欲不招恶报,其可得乎。汝既有净土十要,(此甚深)嘉言录,(此最宜详阅)何不过细看。而一味将外道无知无识之话为是。
问,千佛衣,是否绣佛像于祖衣上。龙华衣,是否绣龙绣华。请垂示。
答,千佛衣,即贤劫千佛所制之衣。即吾人所搭之五衣七衣祖衣。无知之人绣佛像于衣上,则罪该万死矣。愚人不知罪过,反以为荣。又复绣龙绣花,以堂堂比丘,而学女人派调。其人之资格,已半文不值。莲池大师正讹集第一条,已说之。
问,养发,养爪,戴银,铜圈,为头陀相耶。
答,头陀,是行苦行之名。头陀行,有十二种。今人不能行,而妄以魔王外道相充之,可叹孰甚。
问,闭关人,为人念经念佛,是否邪命。
答,闭关要有正念,真实念经念佛。若专为施主念,不知自己本所修行之事。虽曰邪命,亦非不可。若只以闭关骗人供养,则成大邪命矣。
问,有人以此关房,为某施主所供养,乃念经酬他,法宝是否可当送礼品。又僧人为人看经,计卷论值,而写一诵经票与之,此等僧人,有何等罪,在俗人有何福。
答,人以财施,我以法施,亦非不可。若不知佛法,专门为人念经。与为人锄地挣工钱相同,已经下作。倘再不看,只写一经票为凭。比打劫稍体面点,实则同一拐骗耳。念不念不定,恭敬不恭敬亦不定,何能定他的罪。在家人有正信心,出钱请念。即僧人不念,只用一纸骗去,亦不能谓绝无功德。以后不得再来信,我无此闲功夫,论此闲事。
彻悟大师复香严居士书,直须深信谛了,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全心即佛,全佛即心,一念现前,即一念相应,念念现前,即念念相应,但使此念常现在前,便是真实效验,离此念外,别求效验,便是间断,便不亲切,便入歧途矣。经云,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正此之谓也。一大段,虽信为修净之肯綮,而反复玩索,其理莫易贯通,今谨胪列疑难,仰乞详赐剖释,藉兹增植净因,诚为大幸。
(一)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全心即佛,全佛即心,如何谓之心,如何谓之佛,向只依稀解说,以现前起念为心,不识当否。
答,现前念佛之心,即是心。现前所念之佛,即是自心所作之佛。故曰,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二)此四句,与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意义相似否。
答,心经之色空,比观经之作是较阔大。观经作是,比心经之不异即是,更亲切。
(三)既云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复云全心即佛,全佛即心,是何旨趣。
答,下二句,重释上二句之义。
(四)一念现前,及念念现前之念字,与心佛之心字,意义相同否
答,心与念,只是一个。不过约常存者,名之为心。约现起者,名之为念耳。
(五)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四句,是否指性德。一念现前,一念相应四句,是否指修德。
答,二俱是修德。以心外无佛,佛外无心,是功夫所致故也。
(六)一念现前,即一念相应四句,初机即能是,久修即能是。
答,初机有初机之相应。久修有久修之相应。何可死执。
(七)深信谛了,以圆融说,未到谛了,不名深信,若称深信,便具谛了,以次第说,深信易而谛了难,未谛了,不妨深信。此书所谓深信谛了,是圆融说,或次第说。
答,此不须如此分别。以不知彼是何根机故。
(八)上云直须深信谛了,下云但使此念常现在前,便是真实效验,似谓深信谛了后,始有真实效验。
答,此是信与悟。
(九)于是但使此念常现在前。
答,此是实行。
(十)然未具深信,或未得谛了,即使此念常现在前,自不有真实之效验乎。如此,则深信谛了者,不多见,而真实效验者,亦不多见矣。
答,未能信了,得常如此现前者,亦不多。然老实头念到极处,亦可到此地步。
(十一)弟子夫妇恶习深重,悛改不易,因此所生诸子,荒怠乖张,殊无立达希望,拟于此时预将彼等作当来堕落想,放开怀抱,自适其适。果真临了堕落离散之日,以观想既熟,自不致大受恼恨,如此想念,可否行持。
答,可行持。
(十二)昔曾文正常谓凡人最忌逆臆日后之屯蹇,而读书人此病尤甚,皆是薄福之征,此语是否的确。
答,是的确。
(十三)又陆放翁家训有云,居乡,以困畏不若人为哲,如何解说,并求指示。
答,既知困知畏,知不若人,何敢与人相讼。讼者皆无此三心耳。
(十四)弟子每梦念佛飞升,常为一室顶铺玻璃所遮障,身体上腾,室与玻璃顶盖,随之上腾,欲冲出玻璃,凌虚翱翔,辄不如意,未识是何业障。
答,此梦亦不易得。若能冲出,则更好矣。然只宜一心念佛,不可专想做此梦。免得因益反损。
(十五)有以劝人念佛求生为主,自修为助。有以自修为主,劝人为助,并出至诚,功德孰胜。
答,后者胜于前者。
(十六)一僧讲因果,营寺宇,为利四众之修净,而人我名利之念颇重。一僧严戒行,专念佛,为诸众生作往生之回向,且人我名利之念殊微。其优降如何。
答,后者胜。
(十七)行者临终生西,乘莲华台,或坐,或跪,或立。
答,坐。
(十八)有时欲行一事,自觉居心亦似慈悯心,亦似瞋妒心,或慕势贪利心,不行恐损慈悯,行则恐堕情见,当前不能自知念头善恶之轻重,又不能权量事缘利害之缓急,又无善知识之咨决,然则如何处置是妙。
答,临事当以义为准。否则便成无主宰之人矣。
(十九)窃见有僧,未营寺宇,意为若得完成一寺自利利他,乃可专心念佛,一意生西,迨因缘凑合,寺宇既成,渐又依恋寺宇,谋充产业,展转攀缘,蹉误往生,此举一例耳。他如欲通教理,成著作,及俗人求家道宽裕,子孙显达等,皆是弟子自量身分,惧蹈覆辙,愿随缘念佛,不图造作,虽未能逮,诚欲勉之,可乎。
答,可。
(二十)昔在上海三女夭亡,痛惜不解,因为略作功德,嗣承赐示慰谕,谓仗三宝力,汝女当生净土,弟子即决定相信不疑,为黄叶止啼,哀情顿息。又楼阁咒经云,写此咒语著尸身,亡者即得生净土。常将咒纸,印送亲友附殓,亦作决定信,谓此人必生净土,不起疑念,心甚欢慰。其有未信者,愿以修持功德种种方便,令生坚固信仰,同沾法益。如此操心,当亦自度度他,真实受用之一种方法乎。未悉有何偏误否。
答,咒力不可思议。心力不可思议。若付于泛泛悠悠之人,当亦轻减其益矣。
(二十一)弟子日课佛号二点钟,观音一点钟,忙则观音停念。心境清净日,念佛最相应。(应字弟子向读去声,杭刻华严经读平声,未知孰是。)
答,平声作心佛相应义。去声作感应道交义。二音均可读。
(二十二)至遇忧怖贪瞋炽盛之日,拟将二点钟佛号,统易念观音,俟忧怖等消释日,仍念佛号,可否。
答,可。
(二十三)昔承慈示阅经之法,谓须端身正坐,如对圣容,亲聆圆音,不敢萌一念懈怠,起一念分别,从首至尾,一直阅去,无论若文若义,一概不加理会。如是阅经,利根之人,便能悟二空理证实相法,即根器钝劣,亦可消除业障,增长福慧。若一路分别此一句是甚么义,此一段是甚么义,全属凡情妄想,卜度思量,岂能冥符佛意,圆悟经旨,因兹业障消灭,福慧增长乎。弟子似觉此段训示,为阅经无上妙法。但所谓不起分别,若文若义,一概不加理会,是否但以竭诚尽敬,将文字认得明白,音读念得圆熟,如老太婆念经之模样乎。以前弟子颇虑,照不分别不加理会文义阅法,或至难能心得,不生法喜。故每读阿弥陀经,普贤行愿品,即口诵心维极乐庄严,普贤慈悲萦回胸臆,法喜盎然。继思如此读法,未免落于凡情妄想,卜度思量窠臼,纵使微有所得,譬如四大海水,澎湃汪洋,以手掬之,反只涓滴。正如师训所谓岂能冥符佛意,圆悟经旨乎。
答,文义明显者,何妨了了。但不特生心动念理会耳。非并读而了了亦不可也。
(二十四)又见一僧,识字不解意,乃持诵法华,而欢喜之情,溢于眉宇,可知能生法喜,与不生法喜,非专关于文义之洞解与否。果能以恭敬心,慈悲心,不起分别心,不理会文义心,蓦直读去,自然获受实益,增长法喜。意拟今后照此读法,回向菩提,未知于师训原旨,有无违异否。
答,世间聪明人,多是心常理会。于义理则可得。于法喜则难得也。
(二十五)又读与诵,功德孰大。
答,孔子读易,韦编三绝,读益为大。否则孔子何得如此劳劳翻阅也。韦编三绝者,木板或竹简之皮绳,已断过三次。其翻阅之数,则不胜其多也。
(二十六)普贤行愿长行,常随佛学愿文内,(如今世尊毗卢遮那,如是尽法界虚空界)云云,其点句,应在遮那下,或在如是下。
答,上八字举例,如是二字,承上起下。
(二十七)又谛老行愿品辑要疏,谓偈颂,愿我临欲命终时,愿我二字,改是人则弥显矣,窃意若如是改,似与上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二句,及本节我时于胜莲华生,现前授我菩提记,两我字,皆不贯串,且长行临终,因诵经力,承愿王引导往生极乐,即见弥陀,偈颂面见弥陀,乃生极乐,似示此推彼挽,(推字勉强形容耳)互为表里之意,并令行者,以希望弥陀之接引为究竟,故说愿我二字,想仍原字较妥,鄙见如此,未悉当否。
答,此意虽出清凉,于经文不符。乃旁意非正意。若作正意,则与经相违矣。不可从,从则有过。
(二十八)弟子近日常依净行品发愿,但逢境触事,即默念当愿众生如何云云,只须念一遍,或可随意随力,连续不拘遍数念,又愿文意义不甚了解者,亦可照念否。
答,修持之法,了无一定。专念佛人,则何能因机因境而念。此愿文各随所好。不可执此斥彼,执彼斥此为得耳。
(二十九)前年蒙慈示,谓弟子年近半百,不可研经,只可死心念佛,以祈往生,以后即不作研究工夫。惟近披览大智度论,紫柏集,颇得开拓眼界,警策身心之助。然于礼诵正课外,可否乘暇取此类论著,稍加阅览,抑一概停阅为妙乎。
答,修持非钉桩摇橹之行,须活泼泼地。虽死心念佛,稍带翻阅经论,亦非不可。但以主行,作稍带,则成无所依倚之修持矣。紫柏集,虽警策,乃注重于参究。何不于净土十要中用心乎。将谓十要,不如紫柏集之益人深乎。
问,净土法门,既能三根普被,利钝全收,我佛当日,何以不专谈净土,俾万法归一,一路同归,竟尔兼谈各宗,反启后人多歧之惑,且失净土之实益乎。(师于问辞中何以不专谈净土句旁,批云胡说巴道。)
答,养人不止一谷,治病不止一药。由有各法门,方显此法门之妙。若止净土一法,何以能引彼一切机宜,同入佛法乎。
问,世俗专认念佛为送死,念观音为保生,以故修净土未精者,及年未老者,临终多因恋世,念观音。助念者,往往徇其意,或从其家属之意,因亦助念观音,不念佛。果病愈,固无憾,否则既碍灵感之名称,又误生西之机缘。未知若遇此根性,如何办法,始圆通。是否先念观音以保生,及其既死,转念佛号以送死乎。或始终专念观音,亦可令彼寿未尽即愈,寿已尽即生西乎。
答,人有大病,即当作往生想,一心念佛。若寿未尽,由念佛故,即可速愈。(阿弥陀,即无量寿,即是消灾延寿。)至于为人助念,何可为念观音,又为祈寿乎。念佛,寿未尽亦能延生。念观音,则无求往生之心念。若寿已尽,则误事。非念佛定死,念观音定不能往生。然痴人以无求往生之心念之,故亦只成误事之一种业感也。无量光,即消灾。无量寿,即延寿。念阿弥陀佛,极功尚能成佛,岂不能延寿而令速死乎。(师于答辞中,痴人二字旁,抹三笔以警,后死者,切勿自误也。)
问,近有劝戒杀者,因杀难戒,遂教以麻醉杀,冀免物类惨痛死,如求减斩罪为绞罪,是法亦可谓方便法否。
答,但能减苦,也好。
问,太乙神针,针后须饮酒,持酒戒者,自宜勿用。但可以教人用酒否,并可用酒制药否。
答,此亦非崖板法。有病,念佛念观音,也会好。况不用酒,就定规不好乎。
问,糜谷为酒,变救饥之食品,为奢侈之饮料,实属暴殄天物之甚者。世界果能全戒酒,不知又多多少救饥粮,则饮酒不止乱性已也。果能全家全戒酒时,家藏之酒器,是否悉毁之。
答,此亦不可死执。举世无用,则可。有用,则不妨与人。
问,长素者,戒及酒与五辛,其宗旨不止戒杀一端也。未稔长素者,可代买五辛及酒与糟否,并可食酒制糟制之素药,及酒糟所烹调之素食品否。
答,代买亦宜戒。酒制药,不乱性无碍,素食酒气太胜,则不宜食。轻则无碍,以不能醉乱故。
问,用活物以作药,为其念佛以度脱,此举似有流弊,以彼等若杀及胎生卵生之动物为药品,亦以念佛解冤为口实,颇觉难解说。立愿凡遇此等方,置之度外,不必流传,未知可否。(师于可字旁加一圈,示许可。)
答,然亦不能死执。吾人只守己之诚而已。
问,医者如遇恶人,以及屠子渔翁猎人等抱病求诊治,教其改恶戒杀,彼不从,病愈仍作孽,是否任之,勿与医。
答,此亦无理之谈。如汝所说,则于物有损之物,皆当勿救为是。医者果以诚感,彼或能改业。佛尚令屠人受别种戒,可知佛之随机化导之法。
问,家藏外道书,或邪正混乱书,以及耶教书,三官经,灶君经,血盆经,并教人特杀之医书等,是否悉焚之。又朱注四书,有谤佛处,是否必须涂抹,或标改之,韩欧辟佛文,是否随所见扯出悉焚之。(师于灶君血盆二经,加旁抹。)
答,朱注之讹,宜批之顶格。凡世间书,多有此种毛病。若大醇小疵,则于顶格批之。大疵讹说者,则不可存留。
问,有字有佛像之衣服等,可作殓具否,(师旁批云不可。)经典可焚化以送亡人否。(师旁批云不可妄焚。)
答,如焚当另备化器。不可以经灰归锡箔灰卖。宜另包,用净布作袋,内加净沙,有人过海,投之深处。否则勿焚。不加沙,恐不沉,仍漂岸边。
问,神能诛恶于既然之后,何不诛之于未然之前。如白起坑降卒许多万之后,始受诛于冥府,何不于其将坑未坑时即诛之,俾其不得坑人乎。或是该降卒夙欠命债,固当坑,坑后旧怨甫平,新怨又结,始得冥诛以泄怨乎。或是作恶如服毒,必待既服入腹,始得中毒以自毙乎。
答,未行事而即诛,乃千百万中之一耳。已行其事而方诛,乃天理人情常法耳。
问,谓神能护法,则何至被某帝灭却许多寺乎,谓神不护法,则时有显应降魔之事迹。岂护与不护,悉由众生同分业力之浅深而行止乎。
答,此事不可死执。盖法运通塞,亦如寒暑之互相资成其岁序耳。
问,历代祖师,如莲宗诸祖等,身后须经何人评定,始得举世崇奉以为祖。
答,有大德,人自肯尊。岂崖板要人评定乎。
问,地理学说甚繁,精通此术靡易,地理不精,择地犹之未择,精择其地,而不精择其心,终至变吉为凶,虽得仍同未得,所谓若无心田,亦无福地也。世俗但讲地理,不讲天理,只虑风水有伤,不虑报应不爽,事有拂意,便咎地理之不精,虑彼碍此,无事生事,往往酿成恶剧,忘本逐末,比比皆是,较之不讲天理,并不讲地理者,为弊更甚。奉佛之人,为防微杜渐,力矫俗弊计,如遇造坟建屋,是否随缘相宜位置。但依佛理,存天理,不依俗理讲地理。
答,虽不力讲,亦不宜完全不令地师一看。所谓先尽人事也。若长年养瞎眼之地师,皆是不依天理,不明地理之狂妄人。
问,地藏王菩萨,为奉行佛法之人,在阴曹职司幽冥教主,系入六道度众生者。然常人每误为神祇,或灵鬼者,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然则奉行佛法的菩萨,与天仙鬼神,将何由判别耶。
答,神祇乃业报所感,可云职司。地藏菩萨,以弘誓大愿,在幽冥度脱众生,何可云职司乎。世人不识凡圣,一概视作神鬼,亦无怪其然。譬如小儿,只识其家之人,余一切人,彼皆完全不知,当谓一切人,皆不如彼父母之尊贵矣。既知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方为小乘圣人。破无明,证法性者,方可谓之大乘菩萨。而未断烦恼,仗宿福力,得为神祇,尚与天人地位相去悬远。况已证法身之大菩萨乎。不知佛法,纵判也不能了知。已知佛法,用不著判。
问,感应篇,谁人著作。对于他教典籍,以何法辨别之。
答,感应篇通行本,有太上二字,谓为老子所作。亦有谓本抱朴子而广之。然不必究其为何人所作,只取其书所说之益。所谓不以人废言也。圣人立法,固不必定取圣人所说为法,只取其益世道人心为事。虫文鸟书,大开文字之端,敢以虫鸟不足重,而不用其文字乎。举此一事,可以息彼妄论是非者之无益繁词。此种繁词,尚不如春禽昼啼,秋虫夜鸣之有天然风味也。
问,何谓五部六册。
答,此外道妄著之书,分五部类,而有六册。故名五部六册。此种书,何须问之。问此,如不以五经四书为是,而欲研究里巷赤子所唱俚曲。枉费心神,了无所益。
问,萍任律师处文牍,职司撰稿。固随时注意,免种恶因,然为人申抑白冤,每遇有犯罪证据充分,委提刑诉时,虽出诸委托者之意旨,然因我作稿而坐罪,于心究有未安。而今之操律务者,就沪上言,已八百余人,少存良心者,固不乏人,然多有不仅无此不安之心,甚至卑鄙不堪,直接间接蒙其祸害者,不胜屈指。敢乞开示,斯亦挽救人心之一端耳。
答,此种事,要常常存天地鬼神佛菩萨悉知悉见吾人之心,自可不造恶业。否则本为排难解纷立此法,实为敲诈良善,奖励奸宄之据,可畏之至。倘有别种生计,固当脱离此范围,为最上一著也。
答幻修学人问
问,专修持名,愿得念佛三昧,期生净土,云何用功。
答,以深信愿念佛。念佛三昧,亦不易得。然须常发此心。所谓取法乎上,仅得其中耳。
问,有云出声念追顶持,有云金刚持,有云默持,有云记数,有云随息等。欲得一心不乱,可是专持一法否。
答,追顶易受病。大声,小声,金刚,默念,随自己精神调停而用。何可死执一法,以致受病乎。随息不如静听。以随得不好,也会受病。静听,不会受病。
问,时而金刚,时而默持,时而记数,时而随息等,不知于一心有碍否。
答,一心在念,不在念的声音。何可云碍。记数,亦只可动时记。静坐时,只可默念。不可掐珠。掐珠必受伤。
问,学人现在于静坐时,出声持四字洪名,摄心切念,以心口分明,清楚执持,用耳谛听之法,稍觉轻安,欲修一心不乱,专行此法,可能达到否。
答,此法甚好。静坐宜默持。出声亦可。一心不乱,在心专注与恳切耳。
问,随息一法,尊钞颇极提倡,但未说明如何念法。宝王论云,此法大有恃怙,亦只云称佛名号,随之于息,仍未详如何念法。惟饬终津梁云,随息念佛,用呼不用吸,一呼,或一句,或二字均可。学人疑吸息不念,岂非间断,每每试练一呼一句,颇觉吃力,且念得不甚清楚。惟有随吸时,念阿弥,随呼时,念陀佛,既不间断,且能清楚,又不吃力,不知如此念法,可否。抑或吸时,不能用否。
答,吸息不念,此中何可云间断。一呼念一句,吸则不念。呼吸俱念,必伤气。若只念二字,则一呼一吸念佛一句,则无碍。
问,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云何行持。
答,念佛的宗旨,是生真信,(即信)发切愿,(即愿)专持佛号。(即行)信愿行三,为念佛宗旨。念佛用功最妙的方法,是都摄六根,净念相继。都摄六根者,即是念佛之心,专注于佛名号,即摄意根。口须念得清清楚楚,即摄舌根。耳须听得清清楚楚,即摄耳根。此三根摄于佛号,则眼决不会乱视。念佛时眼宜垂帘,即放下眼皮,不可睁大。眼既摄矣,则鼻也不会乱嗅,则鼻亦摄矣。身须恭敬,则身亦摄矣。六根既摄而不散,则心无妄念,唯佛是念,方为净念。六根不摄,虽则念佛,心中仍然妄想纷飞,难得实益。若能都摄六根而念,是名净念相继。能常常净念相继,则一心不乱,与念佛三昧,均可渐得矣。祈注意。但祈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则业消智朗,心地开通。何愁不解经义乎哉。祈勉力。
兹有所询各节列左,敬求示答,功德无量。
(一)老法师念佛,是发何大志愿。
答,愿生西方,见佛闻法,证无生忍。回入娑婆,普度众生。
(二)人身求了脱到何处去。
答,到极乐世界去。
(三)佛云众生皆有如来智慧,是包括信愿行在内否。
答,如来智慧,无法不包。在众生分上,只是理性而已。切勿错认。
(四)娑婆众生妄想,是我见乎,非我见乎。
答,妄想包括一切凡情。我见乃其最甚者。
谨将平时疑义,开列十四条于左,伏乞诲正。
(一)修行人止恶行善,是分内事,允当加勉。惟功课及二六时中,过现未三心憧憧往来,总不能除。心业未净,于往生有无妨碍。
答,功课宜专不宜繁。专易摄心。繁难归一。往生在信愿真切。倘无真信切愿,纵心能清净,亦难往生。不可不知。
(二)古德云,爱不重不生娑婆,爱之宜除,固是理所必然。乃儿孙之间,利害之际,总不能漠然忘情,将何道以御之。
答,爱儿孙,要爱之以道。令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信愿念佛。则爱便为净业助行矣。此又御害获利之大根据。
(三)紫柏老人云,梦中作得主,则临终作得主,是梦境甚关紧要。乃上床欲睡,亦曾默念,至梦时,仍是纷乱与念佛无关,甚且有吃荤之时,或即觉,或不即觉,诚为可恨可愧。将何法以挽回之。
答,欲梦境相应,当于日间力求相应。若醒时常相应,梦中自可相应矣。
(四)修行有得好境界者,或梦到西方,或面见弥陀,或闻异香,或见莲花。湘省王季果居士常有见到。乃念佛十年,并无瑞相发现,设临终亦如此,岂非难到极乐。究竟可否听其自然,不生希望。
答,但求心与佛合。不须致力于见境界。心与佛相应,有真信愿,决定往生。心若希求境界,或未相应,有境界现,或致著魔。
(五)年龄衰老,不能夜分即起,可否尽一, , 日之长,尽心竭力以用功。至须诚敬之处,心不可见,多拜以表之,十大愿王礼敬为第一,其利益何如。
答,年老体健,多拜固好。否则但一切时一切处,常存敬畏。亦即意业礼敬。
(六)念佛时跏趺对像坐,口念耳听,手数珠,心想无量光佛,以冀三密相应,乃昏散仍不能免。将从容以待其纯熟,抑有何法以资都摄。
答,跏趺坐念,不宜掐珠。掐珠则心难静息,或致受病。宜按钟计数,一刻钟念若干佛,即与掐珠同。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乃最妙之制心法。
(七)好善似出性成。只以力不从心,不能财施,亦无可法施,惟遇人劝导念佛吃素,兼前五年上午功课,下午出门,拾遗弃字纸。近来精力较弱,功课亦增,不及专诚出外去拾,惟于行路时注意检取,究于念佛有无妨碍。
答,念佛人宜修一切善行,然须分出主伴正助。倘主伴倒置,则其利甚少。若能令伴助主,如一人垂拱,百辟布政,何妨碍之可云。
(八)观经三福三心,素所谨守,惟稍纵即逝,未免有不实践处,每自怨自艾,所以常念忏悔文,究竟其罪愆可否消除。
答,罪愆消除,不可笼统说。若罪愆净尽,非圆成佛道不可。吾人之消除多少,惟其诚之浅深上见之。
(九)年老人即健亦不足恃,身后办法,宜先预备,拟不开吊,殓时完全用布,只穿海青一件,其五衣卧具,安在旁边,按佛制此不随殓,今皆随殓,可不拘,戴僧帽,穿僧鞋,一切均用素,做七请僧念经。
答,当将光文钞临终种种诫饬,预与儿孙谈说,必须照此而行。庶不致儿孙破坏正念。
(十)念佛自知不得力,欲加课非但无力,且无时间,如长此以往,恐生西少把握,而此志又决计欲生,究用何法,能万分可靠。
答,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何得妄说闲谈,不以古人所说者为指南。
(十一)此间龙华先天两教盛行,劝阻之则牢不可破,说此教亦可生西,究竟可作助因否,如果可行,将从而学之,以为又径之径。
答,汝归依佛法,修持净业,尚听外道魔话,而欲学之。何不知好歹,一至于此。
(十二)念佛时心多散乱,或说是年龄关系,如年老心散,不能收束,则老年人决不能往生矣,究竟是否由于年龄,抑功夫未到家之故。
答,汝之不一心,由于心无正见。无正见,故无真信切愿。有真信切愿,未能一心,亦可往生。无真信切愿,纵能一心,亦难往生。以往生由仗佛力故也。
(十三)此间道友中,有一人甚肯用功,受戒长斋,惟家为巨富,于功德事不肯捨财,于念佛生西,有无窒碍。
答,此种看财虏,其心地污浊卑鄙,尚欲令子孙长富贵。恐贪财之心,转而得饿鬼之报。而念佛之善根,乃在未来劫中,方可受用耳。
(十四)一人终日念佛,与公同半日念佛,利益孰优。(此地佛会,至礼拜三,集众念佛半日。)
答,公同念佛,是提倡边事。随分随力修持,固不关与众及独行。然欲真修,宜少张罗,庶有实益。
以上十四条,多是大锡切己弊病,故不惮冒昧,远道请示,切求分条指导,即于原纸加批,不啻烹炼之炉韛矣。弟子俞大锡再叩。
祈熟阅文钞,群疑自释。沪地人事繁,故不详书。
(一)净土既是唯心所造,当云唯心,不当又言净土,又言所造。既是唯心所造之净土,何得只是唯心,别无净土之外境乎。唯心净土者,以清净心,念佛求生净土。及至临终,由己之净心,感佛接引往生西方。如此方是唯心净土。若无净土则止可言唯心。何得无中生有,添一净土,又添一所造乎。本无有净土,造个什么。邪见人阻人修持,自唱高调。不知自己所说之话,完全相反。欲破人修持,实为自破,而自陈其邪知谬见也。
(二)毒恶与慈善不相敌。人若心无毒恶,蛇虎亦可为伴。即未到此地位,若常念佛念经之善人,决不被此等所害。以心存慈善,可以化彼毒恶。况修行之人,常有善神卫护。
(三)未到真穷惑尽之地,自然身心世界是实有的。既到真穷惑尽之地,则在彼分上都无。在未得此道之人分上是有。不可混凡圣理事而含糊妄说。众生心之本体,即是真如实相。奈以从未悟故,虽终日承此真如之力,而永劫不知真如所在。其言无明本无根绪,但以众生未悟,又欲示知非本自有。故曰真如不守自性,而起无明。实则非初无而后有也。作此说者,欲人易识本体耳。譬如矿与金混,非初系纯金,后始生矿。须知金在矿中,金仍非矿。炼矿出金,矿不杂金。吾人当于破无明处著力。不当于世界有无,真如无明之生灭名词上,妄生议论。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故能照见五蕴皆空。身心世界,即五蕴耳。吾人未到得深般若之地位,宜其是实有的。世界虚幻,凡夫颇疑为妄。若凡情净尽,则山河大地,均不相碍。故古德云,若能直下亡情,山壁由之直度。
问,念佛行人,首宜以严持五戒为急务,庶念佛易得心净,临终亦稳往生。但在家二众,处于佛法颓衰之地,难得高僧为之如法受戒。幸梵网经曾开异方便,许以在佛像前,至诚忏悔七日,如见好相,即可自誓受戒。而地持经亦如此说,且无见好相明文,比梵网更为便易。尔时弟子疑之,不知究遵何经为是,后阅灵峰宗论,内曾阐明梵网为未发心,地持为已发心而设之理。今弟子等信愿念佛,求生净土,可算已发心得依地持受戒否。即我师文钞上教某女士自誓受戒,亦无见好相明文,亦是因其已发心得依地持,不必拘见好相否。但某女士贞操冰洁,弟子等业深障重,可否参照而行,又是一疑义,故不揣冒昧,再为普通在家念佛行人请求判示,以便遵行。
答,佛法广大犹如大海,随人根性而为受持。若欲受戒,有可受处,固宜以师僧受。若无其人,则向佛忏悔自誓受。所云见好相,谈何容易。恐今人无此善根,或因不明心地,以躁妄心求,则著魔者多,得益者少矣。今之稍有行持者,动言见种种境界。此境界,皆是妄心所感。若是圣境界现,虽他人不得而知,而其人当必大有心行转变之征。若仍然照旧,则非圣境,乃魔境也。不可不知。凡一切人,皆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此乃三世诸佛之略戒经,人人皆宜持,人人不可犯。持则有功德,犯则有罪过。持之及极,便可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乃至成佛。彼发心受戒,无师可授。当志诚恳切佛前忏悔一七日,于佛前自誓受戒即已。固无须云好相。亦无须云已发心未发心。今之时机,非佛世之时机。然为往生西方受戒,当须真实受持。若徒求其名,则成戏弄,罪过实非浅鲜。
问,行人若不受戒,则永弃佛海,失大利益。如发心不真,颟顸受戒,犯之又一重戒罪,是受之恐致违犯,不受又失大益,似乎进退两难。弟子对此,颇有愚见,以为如果发心真实,自必惧罪情深,必少违犯,不妨立即受戒。否则习气太重,或因一时心感,贪一戒名,昧然受之,将来必易触犯,反不如依律秉持二三年后,果无违犯,再行受戒未晚,斯则既得戒益又不致徒增戒罪,似乎有益无害。此法弟子曾试之,劝人吃素,颇有效验。因近数年几遇发心修行,即劝其先持六斋,及戒杀,减少肉食,兼作众生一体血肉不净等观,不数年间,因之而吃长素者,不下十余人,今对于戒法,未知可否照此办理。又有一辈行人,颇明罪福因缘,虽未受戒,而能照律秉持,孳孳念佛,求生净土,若后往生,与已受戒念佛往生者,品位有无高下。若有,则与六祖心地无非自性戒,本来无一物,何处著尘埃之义,似乎相违。如无,而律又言如法受戒者,方发戒体,且得天神拥护,又显与未受戒者,大有区别。弟子未明斯义,故特录求指示。况前拟先秉持,而后受戒,如果不同,设此学戒期内有命终者,岂不失大利益,是此一疑义,尤不得不早求解决也。
答,既欲受戒,固宜真实。既不真实,又何须受。利益由真实持戒得。非有受戒之名,便得利益也。汝之疑,可谓无谓之极。凡修行在心地上论,不在形迹上论。未受戒而持戒,是为真实修行人。岂真实人,行真实行,反庸劣乎。然佛菩萨极力劝人受戒,谓受之必持。非为今之挂名受戒者发也。挂名受戒,以受戒人毁佛禁戒,罪加一等。汝之所问,皆是死执迹相,妄兴议论。如此所说,皆名戏论。受戒发戒体,乃宿根深厚之人,非今之悠悠挂号者事。不受戒而能持戒,乃少数人,非多数人,故不得用此以难彼。此系特别性质,彼乃通途教道,何得崖板相比。直是本无一事,妄起风波,可叹孰甚。利益在迹相上论,不究心地实情,则举世之人,皆好假冒修道之人矣。
问,小女现年廿二岁,矢志不嫁,吃素念佛,业已数年。今春其母亡过,伊哀思笃切,数日不进饮食。后经弟子嘱其为母念佛,以期莲品转高,伊自后对灵念佛,寒暑无间。惟其念佛至纯一时,往往见十方光明,内现佛像。曾记今夏文佛诞期,伊闭坐佛堂念佛,一日,亲觉神游净土,脚踏地软如毡,天花时坠,见佛及二大士掠虚而过,观音菩萨并对之微笑,以手执柳枝洒甘露水于其额,并见无数或坐或立修行之士,相均美好有光,后因送饭伊吃,此境即失。弟子思伊所见,虽多与经论相合,然伊前曾依同善社法静坐二年,(现对同善社坐法业已停止数年)当时亦见有光明境界。今此念佛所见不知是否净土境相,抑仍系前之坐功幻影,故特求我师判示。又此女对佛及观音诞期,及祖母父母与己生辰,多持一日夜不食清斋,弟子因阅诸经论,并无赞叹不食之文,即所立八关斋法,亦只制过午不食,弟子因此令其改持八关斋,不知持日,定要依法在佛像前受过否。又弟子阅经不多,不知竟日夜不食,与过午不食,有优劣否。再家慈长斋念佛,亦已数年,静中亦往往见有光明形像,如果不著此,亦得为善境界否。尚乞我师统一判示。
答,令爱宿根颇深。立此志愿,实堪钦敬。所言境界,或是圣境,然不可以此为是。但取一心,勿慕见境。果到一心,境不见亦无碍。未到一心,或所见不真,或见之生欢喜,皆足误事。近人多一用功便有境界,此实多半是魔境。即令是圣境,若心地不明,理路不清,一生取著,便致误事。不可不知。所言清斋,经中未说,梁傅大士(弥勒示现居士身)每行之,亦非不可行。若勉强硬饿,则固不必行。若安然无损,自在如法,亦非不可。又今人只可按常行道修。不可特立异相。以杜好名显异惑众等弊。
问,弟子研究佛学,自阅楞严圆觉起信等诸大乘经论后,颇知天地万物,及一切净秽刹土,皆依一真幻现,对于心净感净土,心浊感浊土等义,颇能谛信确切。故虽阅宗乘语录,不但于净土不至生疑,且适足以坚其信愿,此后似不至为禅净性相遮扬之语所惑。惟对于经论所说,佛界不增不减,众生界亦不增不减之语,时起疑情。盖就性体而论,诸佛众生,体本相即,诚无差别增减可言。至发为众生界,虽属纭纭众多,然就幻形而观,似不无数可言,既有数量,则诸佛应世,均度若干众生成佛。佛性譬海水,众生譬波泡,泡破归海,言水无增减则可,而此泡相显有数量,又何说无增减。或谓无增减者,为因一泡已平,一泡又起故尔。如此则诸佛发愿度生,似为徒劳,且于众生成佛不至再迷之理,亦为有违。若谓泡破不复起,而此性海众生,泡虽多,则一佛已度无量数,况后复有多佛应世,则所有众生,不但日见减少,且终有度尽之一日,果尔又不第与经论无增减之言相违,而于众生界最初究从何起之旨,(经云无明无始,若众生界有终,则无明即有始矣。)亦透不过去。此又圆觉金刚藏菩萨曾有请问,佛答对佛界则引矿已成金,不重为矿为喻,以明佛不再迷之理。至对众生本起无明,则云以轮回心生轮回见,意谓非亲证圆觉,不能测度,此事并可如是分别,非为正问,而起信义记亦引鸟飞虚空之喻,以显众生无量,故不可说有增减,究亦难使人决然无疑。(众生显有头数,何云无量。如真无量,除非一众生能化多众生,果此亦可免佛界不再起众生界之疑。然一众生一灵识,此理又说不过去矣。)然此义深远,佛尚因众生迷故,难以畅说,即说而众生不知如故。弟子何人,何敢以凡夫知见,测度此事。惟敝处学佛士绅,以弟子学佛比伊辈颇早,意谓能解此理,多有质问者,弟子当虽援引经论以答,伊辈总不满意,且疑佛学说理,亦有不圆而堕信心者,故特录此一段,思求我师指示此理,可否另用譬喻,略为阐明。一免弟子再起此惑,二令有以酬答彼等质问也,则幸甚。
答,佛界众生界,两俱不增不减,此是据理而论。汝何得据幻迹而论。不观金刚经度尽一切众生,不见一众生得灭度者。若以迹论,佛语便成矛盾。若知直显理体,则如示醉人迷人,谓屋转方移者,谓屋本不转,方本不移也。又何得以醉人之屋转,迷人之方移为是。而以不醉不迷者所言为非乎。如汝所说,俱属戏论。彼醉人迷人未悟之先,断不能死心信其不转不移,以亲见故。及至一悟,方知是妄非真。汝将以彼为准乎,抑以此为准乎。了此则何须辨论。汝作海波泡说,皆在迹上执著。以佛欲人知自己全体是佛,由迷而有众生之相。即此众生之相,全体属妄。屋转方移,汝执著于转移。可谓捨本逐末,将见常转常移而不息矣。佛为出矿之金,众生佛性,为在矿之金。在矿之金,绝未成金。不过明人知其有金,而始加烹炼令出,以得受用耳。佛恐众生不肯承当,故注重于发明本体。以既知本体,断不肯自轻而不修耳。若知从体上论,则无须疑。若捨体言迹,且请阁下另求大通家为之论判。光之庸僧,无此智慧辩才也。
奉读慈谕,极谆切,极方便,数载泣歧,一朝知正。今后当一心念佛,普为众生回向净土。其余期图,若俗若真,皆已放下,唯此一著,确可安身立命,自利利他,上慰悲愿,而报鸿恩。乞赐加被,常行精进。兹拟来月或八月再事禁语,默持观音圣号,日期长短,随力随缘。所有关中礼念仪式,及诸疑问,谨陈于后,即请诲迪,只遵为感。
心常存于修持,关与不关,皆无甚紧要。然须圆通,不可死执,或致心有不安,反为无益。观音慈悲广大,决定有感即应。但不可过于急躁求应。譬如种谷,今日下种,今日即望收谷,便成痴人。而菩萨固有一举念,即蒙加被者。但不可作此种崖板观念期望,则有大益矣。
入关第一天
早起念十气佛,盥漱毕,礼十方常住三宝,各一拜,本师释迦牟尼佛三拜,西方教主四十八拜,净土经论三拜,观音三十二拜,势至海众各三拜,地藏莲宗诸祖(现在师僧)各一拜,念供养咒廿一遍,念莲大师西方愿文一遍,念观音赞一遍,继续专念圣号,于其中间,除眠食外,兼于近午过午,近晚正晚,礼观音三十二拜。
仪节以简为妙。
以后各天
早起念十气佛,盥漱毕,礼观音三十二拜,继续专念圣号,于其中间,除眠食外,兼于近午过午,近晚正晚,礼观音三十二拜,如第一天。
完满一天
早起及近晚各仪如前,正晚圣号念毕,念西方愿文一遍,礼西方教主四十八拜,观音三十二拜,势至海众各三拜。
又莲大师愿文中,专念阿弥陀佛万德洪名句,自应改为专念观世音菩萨万德洪名,余句尚须改易否。
宜酌量。
愿文中首段,今于佛前翘勤五体,念至此句时,只须一礼便起,或须伏至以下某句才起。
久伏或致伤气。不可不知。
通行观音赞云,观音大士,悉号圆通,十二大愿誓弘深,十二大愿四字,恐系误引药师如来因缘,应改何语。
十二大愿无出处。改为慈悲誓愿最弘深。亦可。
临卧如不成寐,只管忆念圣号,以治之,抑须暂停圣号,静心以治之。
静心念圣号。
欲念起时,须作已死想,抑作将死想,关中尚有应须注意之事,统祈指示。
事岂能尽指出,唯志诚恭敬,不急躁求灵应。但取心与圣号相应。不求感通,自获感通。否则或至著魔。
平日屡梦,在屋内飞行念佛,惟被椽瓦盖住,不能冲升,又一日在某寺见一帧水墨画观音像,身眼巨大,至今尚觉怖畏,以上二缘,未知是何罪障。
此梦系好境界。但尚未至业力大消,故仍有碍。见像怖畏,亦无碍。然不得常存念在心。
又恩师尝谓行人所见之境,有一分不可说一分一,亦不可说九厘九,过说亦罪过,少说亦不可。又谓此种境界,向知识说,为证明邪正是非,则无过,若不为证明,唯欲自炫亦有过。若向一切人说,则有过,除求知识证明外,俱说不得云云。然则行人见有境界,或因心想不周,或因文字疏拙,以致少说多说,亦有妨碍否。弟子曾蒙恩师三次示梦,当向某友等宣说,虽非欲自炫,亦非为证明,实为令其启信,不知仍属有过否。
梦境尚无大关系。禅定中之境,切须慎重。修行人每每犯未得为得之病。
居家处世,见人有不如法,既无威德,足资制服,又不善劝谕,使令感悟,只好忍耐随任,忆念观音,以祈慈佑得乎,并恳开示幸甚。
诚之所至,金石为开。即彼不得益,自己却得大益。
敦伦尽分 闲邪存诚 诸恶莫作 众善奉行 戒杀护生 吃素念佛 回向往生
极乐世界 以此自行 复以化他 是名佛子 所应行者 若能如是 功德无量
光四月二十六日,由扬州回申,见所寄桂圆及香,谢谢。观音大士颂稿,虽寄来,尚须详校,方可付排。恐今年不能出书。慈幼院随缘以办,能多亦好,少亦无碍。即不能助,空册寄回,亦无所碍。光于一切事皆任缘,断不以多少有无,起分别计度心也。真达师令附笔问好。尤惜阴居士,尚未动身,不久当南去。所住地址尚未定,待彼为光开出时,当为寄来。当此天灾人祸,相继降作,宜发诚心念佛,以祈覆庇,庶不负此好时光。否则如入大海,既无导师,又无指南。欲不沉溺,何可得乎。
今日有从如皋来,代崔宗净之信,所说之钟,大小适宜与否。如其适宜当向党部买。尚有钟架,若非朽腐,亦当同买,以免另做。亦可即击,以察音声。大鼓若有人发心即已,否则令彼募造。然须合中,不宜太大。当示其尺寸大略,以便彼定做。钟鼓之费,均须彼自己出钱。不须法云寺补助。当以此话说在前,庶不至或有难以应付之虞。
大家宿业,感此恶果。汝在护国寺能诵经礼忏,实为大幸。此时除念佛念观世音求加被外,别无良法。且莫妄想得好事,果能志诚恳切诵经礼忏,自己也得莫大利益。若只图了事,则欲佛菩萨加被,便难如登天矣。除志诚念佛念观音,及志诚恳切诵经礼忏外,别无第二方法。祈慧察。
接手书,知阁下卫道之心,极其真切。而彼欲为千古第一高人之地狱种子,极可怜悯也。起信论之伪,非倡于梁任公。乃任公承欧阳竟无之魔说,而据为定论,以显己之博学,而能甄别真伪也。欧阳竟无乃大我慢魔种。借弘法之名,以求名求利。其以楞严起信为伪造者,乃欲迷无知无识之士大夫,以冀奉己为大法王也。其人借通相宗以傲慢古今。凡台贤诸古德所说,与彼魔见不合,则斥云放屁。而一般聪明人,以彼通相宗,群奉之以为善知识。相宗以二无我为主。彼唯怀一我见,绝无相宗无我气分。而魔媚之人,尚各相信,可哀也。未受戒,不应著坏色五条之缦衣。此衣五条,不分块。(五衣,五条,每条一长一短。)亦非海青,海青即大袖之袍子也。今日法门无人,任意妄为。故凡受五戒者,皆著五衣,乃违佛制。而僧俗悉各相安,亦可慨也。
念佛会章程,甚好。但青年妇女,令彼安住家中念佛,勿来预会。以现在人情过坏,兼有兵士。恐或途中有不如法,则彼人及念佛会皆无光彩。此为避嫌远祸之要义。杨叔吉已于前月十三下山。现今天下纷乱,陕地更甚。何可无事,萌游行之心。岂非居安觅危乎。千万不可出外。即欲大家游观胜境,须太平无兵灾时方可耳。在家虽繁,不致别有他虑。当此乱时,身纵出外不逢殃祸,一日之中,心仍计虑家眷,岂能清净无事干心乎。希真之死,已属天罚。彼得一进步之信,便欲尽杀一切政界中人。所以未至京即病,至京便死。使此人不死,必致大乱。老天有眼,令彼先死。则不致凭空扰乱也。熊大冥得一极有善根之子。(未半岁,即知拉彼婆及父母令拜佛,若依之拜,则便欢喜。)以预北战,及胡憨之战,其子遂死。彼竟同狂痴,来信告苦。光乃直指天罚。若不改行,其罚尚不止此。汝等既信奉佛法,当以佛心为心,则有益。若大冥希真,所谓枉为佛弟子矣。光目不佳,非常发疾。
前寄本校所出书,即欲复说我意。以事须深思遂已。继而思之,游艺之说,不可如是办。且小儿知识甫开,即导之以作戏。恐不在行孝行弟上用心思,而向扮妆生旦净丑上做工夫,则成捨本逐末,弄巧成拙矣。光幼时闻老人云,吾乡三四十年前,各处皆调杂戏。(即平民子弟,及工农等人,于闲时唱者。)但不唱武戏,余与唱戏全同。有请唱者,须自具一切箱妆器具,但去空人。又须具全帖磕头奉请,以不受钱,当上客待。迎来送去,大家以此为乐。后以每调杂戏,必遭旱灾,从此遂止。可见游艺之说,不可即以作戏实之。夫凡夫之情,随物所移。土木形骸,妆饰美妙,即生贪染之心。况幼年子弟,妆作女身。虽云高抬教化,实有诲子弟入轻佻之咎。况欲其妆扮逼真,不下一番心思,岂能令人悦目。光本僧人,何问人教育之事。但以尔我有缘,不得不为尽一番计虑。行孝行弟之道,只可为彼讲说。若令彼做出,则勿道弊端。其旷误工夫,何可胜计。士子专习举业,尚不能变化气质。以好顽之机,令其扮戏,遂欲变化气质,恐变坏者多,而变好者少也。勿借圣人游艺之语,为子弟开一轻佻之端。数年前有游学生数十住法雨寺,夜亦做戏。教员一边坐视,彼便妆和尚,接香客,实侮僧。光闻之,不胜痛惜。堂堂学校,令生徒作此无益之事。不意汝皈依佛法,发心培植人材,亦极赞此事。光固不怕人谓固执不通,实为不取而特言之。至于学生著作,虽不妨浅近。而屁打马鸡等说,究何所益。徒令明眼人痛心耳。纵纸不用钱,亦不宜印此种废话。然此光之知见,是则依之。否则亦作屁话置之。汝自行汝之教育规章,光岂能必使汝勿行乎。文钞熊大冥有一千元,当作二千部,闻已寄九百于陕汴两处,祈打听大冥回秦否。彼若回秦,余千部当寄彼,令其分送秦地信心人。祈即示回音,以便令上海书馆寄也。现今时局,尚恐大变。当令家眷及一切有缘者,戒杀护生,吃素念佛及念观世音。庶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否则刀兵一至,其惨殆有不忍言者。
六月之书,已收到。以行踪不定,故不复。兹接手书而已,余皆未到。现今兵衅大作,民不聊生。当此时际,固宜一心念佛,以求出离。并以劝有缘。
接手书,知汝与秦中人皆在做梦。秦地民不聊生,而欲开道场,宏法化,请谛闲法师,彼岂肯受此艰难乎。何云不得不恳请,用此曲折作么。某某师(其人断断请不得)会说大话,毫无真行持。请此种法师去宏法,欲人皆学空套子大话乎。抑欲真修实践乎。光前已与汝说过,将谓我屈抑贤哲乎。至于令光示人,光常处海上,绝无一人与光往来。知谁是发菩提心,欲普利一切之人乎。此事实为难中之难。若求吃饭穿衣僧,则诚有之。彼尚不愿到北方苦寒地方穿衣吃饭去,况曰宏法利生乎哉。秦中之僧,亦如秦中之儒。将何整理而使其一一皆依儒释圣人之道而行也。可胜浩叹乎哉。捐册公函,已于昨日寄回矣。
接手书,知居士道念精纯,身安心泰,慰甚。江苏改庙宇事,光早与魏梅荪王幼农二公通函,祈其转旋。魏君将光书持之见韩省长,蒋教育长。蒋君幸是佛教中人,韩君允许撤消。蒋君与幼农商,此系翻案,非各丛林联名具呈不可。幼农遂拉出羊皮巷观音庵妙莲和尚,(此人颇有老成气概)令其联络。妙莲往各处通说,各处皆退缩不敢出头。后与毗卢寺和尚说,毗卢和尚力赞其事。妙莲往芜湖收租,经毗卢和尚,又复联络。遂订于二十四日同到金陵呈禀。其文系妙莲托友人作,经梅老改过。又令蒋君阅过。幼农以日期尚早,因寄光看。想此事已经撤消矣。幼农(在十五前接到)谓此事定可解决。但教育会人势力颇大,潜滋暗长,或可为虞。当联络谛公道公二法师,具函内务部,或可永免后患。光得书即与谛公书,过四五日方报云,有病不能握管。光已先与庄思缄居士书,祈其至南京斡旋,向内务部疏通。想不至以光人微而不理也。(罗鬯生居士来山,言思缄往杭将回京,与彼同行,南京尚须住一日,以故光即与庄书,罗十九下山,大约二十四日,思缄可到南京矣。)
接手书,知贵恙已愈,慰甚。江苏一事,全在梅荪竹庄幼农三人之力。而庄思缄居士又适逢其会。光致书祈其见省长为之疏通,故得全潮悉落。若谓光之功,乃不过致书诸君,祈其斡旋而已,何足挂齿。若以此为功,则是冒他人之功,以为己功也。令戚丧子折孙,约人情亦不能不感恸。至于悲悼若狂则是知有子孙,而不知有身,何迷执一至于此。试思子孙受祖父之恩,则碎骨碎身亦不能报。子孙有丧祖父而悲痛若狂者乎。若是知伦理之子孙,则亦稍具哀忱,略陈仪礼,尚可慰悦祖父之灵。若是从小骄惯放僻奢侈之子孙,则日夕愿祖父之速死,以期得随意嫖赌逍遥,无人管束耳。果得祖父真死,则心中欢喜有不能以言语形容者。从兹将祖父力持之家业,悉用于造地狱极重恶业之事上。而培德修福之事,则一文钱直等割己身上之肉,宁死亦不肯出。以此丧祖父之家声,贻祖父之羞辱于百千世者多多也。此种子孙,在乃祖乃父固犹作掌珠看也。推其故,总由己心太重,不知宽大深远之理所致也。可不哀哉。昔范文正公视人犹己。视疏若亲。视天下为一家。视中国若一人。故能自宋初至清末,足一千年,子孙科甲不绝。长洲彭氏力行善事,于清初以来,科甲冠于天下。其家状元有四五人。而同胞兄弟有三鼎甲者。以世世奉佛,奉阴骘文,感应篇。其志固长欲利人,而天固长施厚报也。令戚果是通人,当自惭薄德,故得此报。从此努力积德,以期天哀愍我。则当桂子兰孙,相继而生也。现今世道人心,沉溺至极。天灾人祸,亦频数之极。或流布有益世道人心之善书,以期同登觉岸。或拯济遭水遭风之穷民,以期死中得生。与其留资财以供子孙吃喝嫖赌,令人唾骂。何如自己做济人济世之事,为自己培来生福,为子孙作百千世之受用为得也。今夏风灾最惨,会稽道所辖二十县,有十八县报灾。八月初十间,台州又发大水。有处民屋中,水深数尺,河地俱水,船行桥上,其惨状可想而知。道尹黄涵之,名庆澜,笃信佛法,长斋念佛。前年台州灾,大为捐赈。今年灾更甚。以捐款维艰,灾民可愍,拟欲燃指筹赈,或可感发人心。救得一人,功尚无量,况多人乎。令光代为劝募。光自愧薄德,言谁肯听。因令戚之忧思,动光心之恻隐。倘彼怜悯儿孙中年夭折,为彼行赈济事,以荐其灵魂。为己培福德,缘以邀夫兰桂。或荐父母宗亲。或祈家门清泰。但令出自诚心,断无不得福报者。现今之人,多多借公济私,以故人难取信。若论黄涵之之为人,可谓官长中无二无三者。彼在宁波,每年施药,当过二万元。况其施送善书,及种种善举乎。彼之为官,乃以家资贴用者。非朘民误国以肥家者比也。张瑞曾与彼为施送善书之友。瑞曾于扬州立一借钱利平民之局,(不要利,只交本)函祈涵之于宁波开办,涵之即开办。凡做小生意无本钱者,皆可无所忧虑矣。即此一事,可知其概。阁下亲知中富家甚多。若张黄等彼固生于富贵,不知贫穷之苦。倘肯发悉为天地之子女之心,以行救济。则固无家门不幸,丧子折孙,及子孙败坏家声,令祖父含恨九泉之事矣。倘肯发心,当直交宁波道署道尹黄涵之收,光固绝不干涉也。光贫无卓锥,前年两次拨刻文钞洋五百元赈饥。去年几处亦用百元。今夏以友人施文钞洋百元,拨送黄道尹赈灾。用别人之财,聊尽我之心而已。
节届中秋,天高气爽。想居士心月孤圆,亦如天上之月,光明皎洁,无境不照。欣慰欣慰。江苏谋庙一事,已经撤销。此事魏梅荪斡旋之力居多。而王幼农亦复颇费心力。其妙处尚在蒋竹庄教。
师讳行帜,号法幢,别号二雪。家章安,姓林氏,原名增志,字可任。其先出宋进士正仲公,十五传以文学赠东阁大学士得昭公,即师考。未脱襁褓,昭公见背。师孝友天植,性嗜学,十六游庠,二十三乙卯举于乡。读书兴善寺,契禅衲,信出世法。二十七,母旌表节孝,赠夫人,江氏殁,师哀毁不欲生。思借佛法以报劬劳,因请诸法宝诵之,如宿习。自此所行,皆放生掩骼诸善事。三十三迁馆头陀山密印寺,即唐一宿觉道场也。日与受业师僧摩马聘君往来讲习,益知有向上事。僧摩曾见博山无异禅师,寺古殿将倾,适龙过山砦,草木尽拔,荡然如新筑,师于时即有改造之意。三十五戊辰成进士,高等擢某经第一,初筮楚蒲圻令。御史黄宗昌见僧摩刻有宗门三关语,因问师,儒亦有三关乎。师曰有。问初关,师曰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二关,师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三关,师曰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黄公豁然,结契甚厚。师尝于官驿触溺器有省,偈曰,奇哉藤溺器,通身黑漆漆,陡然勘破时,雪消地上湿。凡为政以德教为先,至诚格天,感甘露屡降,巡按宋贤异之。为贺相公逢圣李大宰长庚同章进御。随传旨科道不必尽由考选,馆员必须先历推知,时议佥云他日膺盛典者,必林蒲圻也。于是有楚蒲记瑞之刻。蒲民建甘露生祠,两分楚闱。建中隐园于署,朔望讲学,邻邑生徒来听如市。时有讲学法羽之刻,任满擢翰林编修。会东宫出阁选讲读,师与焉。进易师卦讲章,惓切上爻,管六曹章奏,召对记注诰敕撰文纂修会典六子格言,晋经筵讲官,转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兼侍读学士,复晋少詹事分校,癸未会闱,甲申李贼犯阙,师蒙国难,酷刑几毙,抗节不屈,贼败乃间关南旋。时明藩隆武起闽,坚以内阁大学士起师。既而隆武迁粤,师知天意有归,遂就吕峰过遵耆宿剃染。时丙戌冬月师五十四岁也。大清一统,征用天下遗老,师独不奉檄。有司迫就道,师欲自杀。遵曰,子读书不达其道,夫当国破时,清师仗义入关,一战灭贼,为烈皇报仇,诚有德于大明者也。子如不事二姓之主,往请巢由之志,未必不许也。师即以僧服赴,果遂所愿。自是切磋厉行,究心生死大事。一夜闻钟声,碍膺顿释。有偈曰,此夜钟声恰异常,一椎打破臭皮囊,百单八下如雷吼,情与无情何处藏。遂旋密印以了夙愿,改创祖庭,事多玄感,具载重兴碑记中。师向留意宗乘,每得悟处,略不自肯,至是切慕遍参。偶昆阳余孔谦参雪窦云和尚归,述窦语曰,法幢禅者,若要参方,还是我费兄当,师闻之曰,真善知识语,吾有以见雪窦矣。遂之四明上雪窦,礼拜次,窦曰,只如老僧不在,礼拜是,不礼拜是,师欲进语,窦震威一喝,师不觉汗下,顿见雪窦用处。至晚窦蓦筑一拳曰,作么生,师曰,合取两片皮。窦又筑一拳,师曰,再犯不容。窦复掌师曰,不受和尚谩。次日窦举香严,我有一机偈征师,师曰,此处不消疑得,窦曰,毕竟作么,师出礼三拜而退,即呈偈曰,瞬目当机换话头,何如只用老拳酬,祖禅会得休轻信,一叶初飞遍界秋。一日茶次,语及当事,赠真觉再来额,窦曰,上座还承当得么,师曰,承当不是好手,窦曰,古人遂知是般事,便休唤甚么作是,师曰,尽力道不出,窦休出。师之武林,窦送以偈曰,乳峰刚两月,独步去钱塘,一句超方外,全机绝覆藏,临济正法眼,灭却瞎驴旁,只这破沙盆,待将为举扬。至圣果山,扫马居士墓,盖师不忘所自,遍谒诸方,还雪窦受具,典藏钥,一日窦落堂,忽打师一棒曰,道道,师曰,剜肉作疮,窦曰,却只道得一半,师曰,连这一半也不消得,自后箭锋相柱,脱落无余,中书君莫能殚述。癸巳春辞还东瓯,窦大书卷首曰,亲吃老拳,嘱以偈曰,别我春风里,临行一句亲,杖头宣大意,足底播芳尘,往复乃无事,纵横已绝伦,到家严面目,所以接嘉宾。窦之于师,犹应庵华之于密庵杰焉,甲午窦应密印之请,晋师西堂,解制后窦还乳峰,师复上省觐,适四明绅衿请住鄞之大梅保福寺,师以汉尉旧隐,且慕常禅师高风,遂欣然赴之。窦题其顶相,有青出于蓝谁似你,大梅峰顶看风雷之句。八百余年荒庭,师不惮与诸禅衲披霜立雪,本分提持,近远趋跄,渐成丛席。是以费隐容和尚有法门领袖荷人望,八万松杉记笑颜。牧云门和尚有峨峨太白祖灯传,众角虽多一麟足等赠。到天童,木陈忞和尚请师升座,见其提倡,大击节称叹,为序大梅录,举风穴慈明祖孙东山照觉父子相证,以为直令千秋振响,三尊宿又不啻妙喜之极口应庵矣。师住梅凡六年,以院事付日休寤首座,遂赴东瓯请,庚子冬开炉密印,较梅尤盛。丙午应括苍净觉请,复以密印付多子无西堂。丁未夏季示微疾,舟还陀峰,八月十五日对众说偈曰,七十五年闲打哄,总无奇特出常伦,而今撒手悬崖去,一任诸方说幻真。寂然而逝。师生于万历二十一年癸巳,没于康熙六年丁未,世寿七十五,僧腊二十三。
欲生净土,须先认清宗旨。普通修持,无不以开悟为希冀。而开悟一事,亦非易易。若知净土宗旨,决不预期开悟。若不注重信愿,开悟亦难了脱。若能一心念佛,不悟亦可往生。汝信中谓纵具厌秽之情,未识自性奚若,是志在开悟也。开悟而有信愿,是为禅净双修,最为高上。然世绝少真开悟者。何谓真开悟,即所谓明心见性。乃于自心中彻底明了,非只会说而已。会说不名开悟,且勿误会。真到明心见性地位,尚须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世人凡求开悟者,皆不注重于信愿求生。而欲以此依稀仿佛之悟了生死,则是自误误人。固不如老实念佛者为稳当也。光老矣,不能为汝详说。今且为汝寄书二包,汝息心读之,当可备知净土宗旨。若或不能于此各书生信,又去求明心见性,求现身成佛,光也不怪汝。但恐尘沙劫又尘沙劫,仍在轮回六道中。然欲了生死,必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为世间贤人善人。若伦常有亏,三业多愆,欲于临终蒙佛接引,以与佛气分相反,何有无感之应。凡遇有缘,皆当以此告之。今为寄净土五经,净土十要,净土圣贤录,了凡四训,印光文钞,嘉言录,历史感应统纪,观音颂,饬终津梁,念佛恳辞,初机先导合编各一部。至于受戒,当依文钞与徐福贤书,在佛前自誓以受。今为汝取法名为慧范。谓以佛智慧所说之净土法门,自行化他,以为世范。祈顾名思义而实行之,则幸甚幸甚。(七月十六)
以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即向弘化社请经书,亦不许顺便与光书。以无力应酬故也。
接手书,不胜嗟叹。世人只知效迹,不究其是非利害。往往作福之事,反造大业。俗人且勿论,即僧人亦多如是。世所流通之西方公据,前刻法会图,后刻弥陀经,往生咒,后刻九品莲台,各坐一佛。傍刻○,令人点。点完之后,将此经烧之。友人欲重订而广印。光谓点完必烧,经佛亦随之而烧。以点得乌黎巴皂,亦不好受持。因商其办法,不刻经像,但列九品莲台,并○以备记数。其订正排印,皆光经理。何得云有大报恩塔之事乎。因往库房求其附本,果有其事,而其页数至二十而止。此塔之页数,乃另起一二。足知以后欲契合俗情,乃后所增,足见俗情之难转也。王大有所售之印度香,其盒四面共五十余尊佛。光不许人买此香,并与彼店经理说其利害。双挂号寄,祈其必复,然竟不复。吾人无权,将奈彼何。血盆经,寿生经,乃劣僧伪造以求利。令不知佛法之人,谓佛经都是劣僧伪造。无知之善信,非破血湖,还寿生不可。即为全国最有名之丛林,亦无一刹不许作此佛事者。以此是利源,而不计及为灭佛法之祸本也。现在书不能寄,一友以与李慧澄论焚经事,钞附信中。李据别人说有功德。开首即以有功德起,而说其罪过。切勿误会,谓光直许其有功德也。法门垂晚,讹谬太多。若常与人诤论,或致群起而攻之。则反致无益于人,有害于法与己也。即此几事,可以备知。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给,祈勿再来信,来决不复。祈慧察是幸。(十月初二)
闻士牧将往云南,以老父已八十有二,不能常侍膝下,陪以念佛为歉。光决于九月灭踪,尔我有师弟之谊,不能不再与汝一番叙述也。人生七十古来已稀,况八十二乎。若其已得不生不灭之证,则固不必用光一番络索。若其未得,固当如丧考妣,如救头然,以生真信,发切愿,持阿弥陀佛万德洪名,以求生西方也。现今世乱已极,为有天地已来之破天荒大乱。况当此衰年,朝不保夕,岂可如少年无知,因循过日,以致虚生浪死。虽遇佛法,仍莫由得其巨益乎。幸智育净英等,尚能认真念佛。当于此时立一规约,若至临终,切不可预为著衣洗浴,(详看嘉言录临终所示,此不备书。)及与哭泣。以致搅乱其清澄之心,令失正念。而与佛不相契合,莫由蒙佛接引,依旧轮回此三途六道之中。则所谓落井下石之孝,其为害也,莫能名焉。当看嘉言录示生死事大数章,自可悉知。倘于此时不努力,唯图逸适。则千生万劫,了无出苦之日矣。如其心力衰弱,当令子媳孙女等,轮班助念。此一事有多种利益。一则辅助己之正念。二则曲为彼等种最胜善根。三则开通风气,以期大家效法。四则若至临终,自不致张罗忙乱,破坏正念。临终一关,要紧之极。即平时功夫得力,若遇不知法门之子孙破坏。则便留住此世界,不得往生矣。若知此义,子孙能助念佛号,成就正念,虽平素功夫不甚恰当,亦能往生。是以光于老人,特为致意。切勿谓迂腐,则幸甚幸甚。
日前接手书,知贵地佛法,将有复兴之象。所作缘起,不能令人感佛恩德。光另作一篇,文颇繁琐,用否任汝,光不强人。若用当做一木榜。请善书者,用恭楷书于八尺双宣纸上。或贴或刻于木榜上,则可久存。或作四块六块,(并文忠公发隐,或作八块。)以备时局不好,收而藏之。林文忠公行舆日课发隐,关系甚大,亦宜如此办法。此文将从前古大人之隐,通为发表,非止文忠公一人也。公乃闽人,有此一文,拘墟之士,便不敢妄加诽谤。所说林阳寺,照灵岩章程,万做不到。勿道别人来做不到,即令灵岩当家妙真师来,也做不到。汝等少阅历,故不知其难。光以五十余年之阅历,故为汝等直言之。念佛堂对联,明莲池大师之联好极,绝未见人用过。光屡为人抄令挂之,由大师之德,感人必深。令光写字,乃不知光一向不写大字。近来目力衰极,非手眼二镜并用,不能看字写字。本欲早为寄信,以纸昨日方来,今仍寄回。以后无要事,切勿来信,以无目力精神答复也。弘化社,前之三人,皆由时局大变,亦变得很合时宜,均已去了,光不过问。德森师住上海太平寺候校,大约今年恐不能了。他回来时,随他料理。所要之书,当可寄到。现在只照本一法,半赠全赠皆没有。此次仍作送,以后均以照本办。今寄童蒙须知,观音慈林集二本,以毒乳杀儿之广告,欲汝等为一切人说也。祈慧察是幸。(八月十二)
主极乐六八大愿之慈尊,绝限量寿命光明,不离当处。
过娑婆万兆佛邦之净土,妙庄严楼台池沼,原是吾乡。(明莲池大师撰)
接手书,不胜欣慰。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若无人提倡,则善根无由发现。如种子在地,不有时雨,则莫由发生滋长。汝父固宿有善根者,故一拨便转。从前之谬执,随之消灭。将来之往生,必可希冀。今为取法名为德和。以燮者,和也。若不知自心固有之明德,则不能上和诸佛之宏誓大愿,而决志忆念,以至心佛相应,如水乳和。亦不能下发起一切同人深信切愿,而一心执持弥陀万德洪名,以期现生出此娑婆,登彼莲邦,如母子和,永无背戾也。倘能悉心详看文钞,再看净土三经,普贤行愿品,净土十要,净土圣贤录等。则其自利利人之道,即可知其纲要。再加以恳切至诚,谆谆然与家属乡党亲戚朋友说之,则其益大矣。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则必高登上品。汝父多生之善根,由兹得其实益。汝之事亲之道,已得其大者。尚祈多方劝喻,令其信心增长,则其利溥矣。祈为洞察是幸。侄妇心芝,具有善根,一闻即信。且欲皈依。今为取法名心馥。以本有之真心,极其清净,亦极其香馥。由种种妄念,相续而起。则便成污秽景象,失其香洁之本体矣。彼既发心修持,又当以此心香,熏其丈夫与其儿女。俾彼各各去其污秽之心念,复其本体之香洁。而女人家第一功德,在孝翁姑,相夫教子。既为佛弟子,而不知孝亲相夫教子。则于自己本分之责任未尽,人或由此指斥其非,便不能令人相观而善也。若能笃尽己分,再加修持净业。远近见闻,皆生景慕。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匹夫匹妇若善,亦可移风易俗。若不善亦可移风易俗。今之学界不知此义,动以男子之职业,令女人习学。而不知以相夫教子为训。是学为乱,非学为治也。吾常曰,教子为治国平天下之根本。而教女尤为切要。盖以人之少时,日在母侧。受贤母之熏陶,未有不成贤人者。故于此覼缕言之,宜令亲友女人悉知之,则幸甚。
接手书,并大词典样,不胜欣慰。阁下此书一出,令彼研究佛学者易于入门,直同指迷途者令得正路,其功德何可称量。但须过细考察,祈勿以讹传讹。一切经下所叙古昔及外国光皆不知。但其叙事,多有错谬。如明成祖作世祖,成祖永乐十八年刻大藏经,历廿一年,至正统五年方圆工,此明北藏也。南藏乃太祖时刻,但以未有题跋,不可考其年月。决非成祖时刻也。成祖虽有两京各刻并刻石之语,实止刻一北藏板耳。何以知之,以南藏规矩,函卷皆不次第,岂一人刻经,南藏另立一规矩乎。又北藏续者,南或未有,南藏续者,北或未有,可知是太祖洪武时刻无疑也。其石刻,并未施行。法珍尼刻藏事,人属元朝,藏属梵本。前藏藏下明,康熙二十三年,雍正六年,而我国清藏于雍正十三年开工,乾隆三年圆工,何全不提起。又京西石经山,晋琬公法师刻石经,贮封石洞,虑末法经灭净尽,企有大士乘愿开洞,印经以遍流布。自晋至明末,尚有人刻而贮之。外用铁条封其洞口,但能在外看,不能入其中。其石板皆实堆满洞,有好多洞。紫柏憨山文集,皆载其事。又词典二字,通而言之,一大藏教,皆可名为词典。局而论之,唯专发明名相等书,可以当之。如教乘法数,大明三藏法数之类。若宗门语录,乃以机锋转语,专阐向上一著之法,尚不可以名之为教,何可以名为词典。自马祖后诸大禅师,皆有语录,云门稍后,何在前者不名词典,而独以云门为词典。又云门说法如云雨,绝不喜人记录,故香林远,双泉宽,各以纸为衣,偷而录之,即今所传者是也。阁下叙之不甚清白,不知者,或当做云门自己私记,则成自禁而行之矣。祖庭事苑,乃载宗家言行之书,如林间录,宗门武库之类,亦不合名为二次改良之词典。以此二书,系记宗家直指人心之言句及事实耳。此第二篇序,似宜将宗改作教。叙如来说经,诸祖传宏,遍传中外,其中名相法数非读破全藏不易了知。因兹有著教乘法数,大明三藏法数者,乃此书之本源也。光目力甚衰,加以精神不给。初始至山,以舟中受风,十余日,颇不安适。自后虽好,日间或复书,或校书,略无少暇。六祖坛经,只看王柳刘三碑,余皆未看。阁下志期利人,以一书为诸经之总注,当多须三二年之考察研究力,俾阅者决了无疑,则其功德大矣。倘唯欲速以出书,断难无讹。通家则无所碍,初机便致不知所以。光宿业深重,不能为阁下稍效微力。但一念愚诚,唯恐举世之人,或有不蒙其益者,故为琐屑言之也。
昨接佛学之基础,并手书,不胜欣忭。知阁下唯企人各各皆修万丈高楼而速即成功,永无倾覆也。生脏者,食未化之部位。熟脏者,食已化之部位。故子在母腹,居于生脏之下,熟脏之上。阁下深通医道,剖腹图等悉曾熟悉,其部位自当知之,光但知其名义而已。佛学基础,排得颇的确。但光之芜语,列于琼林,气类不伦,不胜感愧。禅和尚序甚好,足可发人信仰,何须光之芜评也。
昨接所惠佛学小词典一部,阅之不胜感激。(不过翻翻而已,一排亦未卒业。)孙继之居士发此大心,导利初机,功德无量。但其字过小,看久则必致坏目。此书久研佛学者,看不看皆无不可。窃恐素有信心,未曾入门,一见此书,便倚之为重城为泰山,势非目不受伤,不肯稍置。阁下与孙君,同以利人之心,由兹而坏人之目,虽结法缘,恐亦贻来生目婴痼疾之祸。印光生即病目,今则惜人之目,甚于己目。每见聪敏少年,多皆近视,问之,则曰看小书所致。窃谓书肆书贾,唯以稀奇炫异为求巨利,不问与人有利有害,瞒心昧理,力求获利之道,此种人何堪与语,只好任他去了。阁下孙君发大菩提心,亦效彼等之式,殊为光所不取。又以心交有旧,故不得不陈其愚诚。以期于一切同伦,肉眼法眼,同皆明朗。则阁下与孙君,当获五眼圆明之报,永绝目昏之忧矣。此书再版,当宜改式。大词典一部,万勿用此坏目字法,则印光受赐多矣。拣魔辨异录式,与南京扬州大小同。但内有双行,老人看之便觉吃力,印光通改作单行,企其得益而不受损也。春间所惠佛学指南,叱令酌订,光勉承雅命,擅自久许未及详阅。因蔚如居士有友人于日本藏中抄出十一面神咒经疏,以传之既久,颇有错讹。因去岁彼依日藏所刻随自意三昧寄光,光详阅之,心不自安,遂妄行修治,随即寄去。彼深加赞许,拟即重刻,又令作序详陈所以。其序,阅下当于时事新报已垂青盼矣。因是之故,又令修十一面疏,其字甚小,光但看十余纸尚未动笔,而目大受伤,廿余日中不敢稍用。至今佛学指南及十一面疏概未寓目。恐阁下待久,或致责让,故述其由。近来人事应酬外,尚有七百余页书未校,故不能速副雅怀。扬州刻工,托拉延缓。本期四月,即去料理,今拟七月初去,早则无益。
顷接来书,知阁下既已博学,而又不耻下问。光实无知无识,不妨以己之所知者贡之。按大明重刻方册大藏缘起,第一篇陆光祖序云,昔有女子崔法珍,断臂募刻藏经,三十年始就绪,当时檀越有破产鬻儿应之者。圣朝道化宏广,越前朝远甚,岂无胜心豪杰乎。不能倡而成之,而诿以为难,是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也。第二篇冯梦祯序云,宋元间,除京板外,如平江之碛砂,吴兴之某寺,越之某寺等,俱有藏板,不啻七八副,法道之盛,此其一端。迨国朝仅有两京之板。又云,因记碛砂藏板缘起,弘道尼断臂募化,弘道化后,其徒复断臂继之,更三世其愿始满。吾侪丈夫,不能深心荷担大法,镂板流通,反一女子之不若,即生清世佛乘,空手入宝山,岂不愧死。陆云,女子崔法珍者,即冯所谓碛砂寺之弘道尼也。其法珍弘道二名,或一举字,一举号,并非二人。言女子者,优下文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之势耳。言崔法珍者,古者度牒书名,皆冠以俗姓,故或有并俗姓称之。如马大师,王老师,沈莲池之类,非谓此系在家女人,非尼僧也。下云圣朝道化宏广,越前朝远甚。又按冯序,知人非明朝。何以知其非宋而是元耶。以刻板一法,始于五代冯道九经板,刻数十年始成。至宋虽愈刻愈精愈快,照以龙舒净土文之百余页书,于南宋之世,尚刻数月之久。以女子之倡首,三十年完全大藏,当在元朝无疑也。何以知其经属梵本,其第五密藏大师序云,太祖既刻全藏于金陵,太宗复镂善梓于北平,盖圣人弘法之愿,唯期于普,故大藏行世之刻,不厌于再也。后浙之武林,仰承德意更造方册,历岁既久,其刻遂湮,此佛经方册之权舆也。古者凡属佛书,皆用梵本。光在京曾见楞严会解,华严疏钞流通本,皆梵册。不但此也,即沈士荣所著之广原教论,亦是梵本。可知古时佛典,概用梵册也。自方册流行以后,人皆图便,遂无论经律论著述,皆用方册,此刻藏缘起,阁下不知有否。今秋已令缮写刻板,明春当可出书,出则当以数册贡之阁下及一二知友,以结法缘,光所知止此,故即以所知贡之。其余事迹,则不得而知也。
刻藏缘起共十八篇,各人各规矩,故有实写者,有空一格者,空二格者,以让抬头。十八篇外,有刻藏校对等规约共八十余页。光照现刻经款十行二十字,实写共成五十页。文系原文,法按现法,故省三十余页纸,庶易于流通耳。佛学大词典,为入佛法之初门,只可迟出三二年,不可欲速而有讹谬。虽阁下慧光普照,如日出遍照寰区,然在浅见寡闻者分上,不妨以浅见寡闻之见识贡之,以将其至诚向慕之愚忱而已。又法珍弘道,决非二人,若是二人,陆何以只说法珍,冯何以只说弘道,此种出格事,何可遗而不举,况欲借此以发起丈夫之殊胜荷法心乎。
昨接手书,及佛教宗派注,不胜欣慰。光近来事务纷集,无暇详看,只看其总序而已,余皆随便一阅,廿六页第四行小字天册之册,讹作丹。武氏之武,讹作慈。此系排字者之疏略所致。万君久亲函丈,且受其指示,当不至有所剌谬也。安士书承阁下认收书资,并及流通,光当代为国民日向三宝前礼谢矣。安士先生,最初立法,亦未尽善。以训文与彼自立之征事论心等俱顶格,为主宾不分。阁下命改二号字实为至理名言。但恐行法难调,或不如法。光拟除载事迹之文外,余皆令其低一格,庶无相混。于公四句,去岁滇督发心刻板,光已将帝君及四句事迹录出寄去。唐君虽退,书当刻成,但未寄来,当另钞一分,附于卷首目次之后,并作一小序,以明所以。庶不动原文,而令若文若义皆无所欠,不知阁下以为何如。安士书乃挽回世道人心之要书,虽曰拟印万部,然多多益善,何可自画。又令人出钱有似割人之肉,即现已得六千有奇,纵绝无一人再肯出资,亦差可告慰诸位之婆心耳。万事随缘,不必执定,方为安乐法也。吴艺瑛女士所书之楞严,其夫为之流通。庄闲女士所书之法华,(即庄思之妹)其夫陆稼轩,亦欲与之流通。祈鹤年居士,以其经持来,令光鉴订,并求题跋。因略阅之,见其字迹猷劲清秀,始终一律,但以字体多有文人习气,或用俗,破,帖,变等体,或反以时行正体为非,而改用古体。光以随俗违时,不足为法,作书斥之。令其重写,兼须字迹稍大,庶受持者应赴者皆乐购请。其人见光书颇佩服,次日随其夫来拜见,光命如进士对策书之,则功德大矣。闻其人颇守女训,凡一切游戏场概不一去,而为盛杏荪夫人之所钦敬者。庄吴之书,不知为姊妹行耶,姑侄行耶。孰为姊姑,孰为妹侄也。倘若二次再书成,光不能不为一题,又恐仍烦阁下为之流通也。近来佛学风气大开,闺阁英贤,亦多奋起,亦聊以解忧国忧民者之焦思耳。
前惠佛学起信编,其因果报应,足可震聋发瞆。因随便与一二友人言之,彼亦欣欣欲观,但以无便人去申为欠。光因拟随顺彼意,祈见字即寄佛学起信编一包来,其包止按邮局分两为准,不论本数多少。开一价单,一本请资几何,待光六月底至申,当即如数缴还,必不致误。
前奉一函,谅已接到。昨日包玉堂君见访,持阁下手书并佛学撮要一包。此书由浅而深,因果事迹,轮回报应,以及往生西方,了生脱死,直是于暗室中与人一灯,俾身前身后之修因结果,皆可预决,以故为信心人所共好乐而不惜金资以流通也。伍君语删之亦好。凡欲断疑启信,不可用半信半不信,及发挥义理不依实理之语。以此等语,亦能启人信心,亦能开人疑窦故也。第八章,似宜加于其后,则于体裁亦合宜,亦可令人知有此等书可请而阅也。其该删该添者,祈君自裁之。光近来事务多端,日不暇给,祈垂原谅。包君来时,光已劝其在家即俗修真,无须出家。恐出家之后,日与懒惰懈怠僧同处,久而久之,但成一赖佛投生汉矣,未知彼肯依从否。
兹接手书,并佛学起信编十八本,六道轮回录尚未来。每次寄书及信,常常作两次来。六道录光亦不能多看,所看皆无大谬。但此种书,当以发明因果报应为主。若末后所译外国灵学志等亦可证明,外国近亦信有鬼神。既有鬼神,则前生后世,当即不无,而了生脱死,尤为急务。但阅者推不及此,便觉浮泛不亲切矣。以后凡录古事,今事,皆以因果报应,彰灼著明,能令人若闻若见,无不毛骨悚然,生警惧心为主。至于泛论有鬼之语,当让小说家为之缀辑流布也。有谓阁下谋利之说,亦非无因。阁下以宏法利生为己任,不当效书肆,出一新书,便以新书订价,不论纸张工本。阁下所刊诸书,当于工本外微加少分赢余,庶大法流通,而亦不赔本,倘过于工本数倍,则人将功反议为过矣。(如佛学小词典,其价过为定多。)以叨认同志,故敢直言,祈垂原谅。
光素无学问,兼盲于目,故于古今名人著述,皆未寓目。摩诘之碑未见其文,其上下文意语脉,皆不得而知。若不奉答,恐阁下致怪,今且按我盲人本分作摸象之说,以塞其责,是则未必全是,非亦未必全非,祈明眼者裁度而去取之,则幸甚。鼓枻海师者,殆指经中每言人入海採宝之谓。不知菩提之行者,殆指禅宗,即众生烦惑示诸佛智体之谓也。意谓入海採宝者,不识本有家珍,至尊至贵,而能出生无量众宝,向外驰求,何异怀宝迷邦,骑牛觅牛。须知贪瞋痴之实性,即是佛性。若能彻悟此之佛性,则觅贪瞋痴了不可得,当体即是真戒真定真慧。亦无真戒真定真慧之相可得。六祖所说大意如是。以此二句,为反显胜妙之文,此光之拍盲瞎摸也,不知阁下以为何如。又禅宗贵在参,不贵在讲。坛经虽有义路,若不开宗眼,不是挽宗作教,即是以迷为悟。故裴公美云,得其旨则疾成佛道,失其旨则速入泥犁。光教亦不通,何况乎宗。但二宗门庭,颇知入路。惜无足,又兼无目,故不能一涉藩篱耳。此经亦能利人,亦能误人。若能于法法头头,揭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旨。又复不背教义,即谓六祖出世,亦非过誉。否则既不能令人见性,又或致因宗背教,则宗教两益皆失,应公美次句之义,固不如还他本来面目为嘉耳。阁下利人之心甚切,光防误人之心亦甚切,故不得不预白,而以尽知己之区区愚忱而已。
禅宗语句,须另具只眼,若不善会其意,未免依文解义作三世佛怨。若或违背教义,只成离经一字,即同魔说。易则易如反掌,难则难如登天。非宗教具通,双眼圆明之人,固不宜轻易从事注解此经也。
光赋性愚戆,无所知识。兼以不解世故,不能曲顺人情,以故发愿毕生做一长挂搭僧。幸居士不以无状见弃,凡有所说,纵属狂悖,亦蒙奖誉,感愧无极。语云,苍蝇附骥尾而致千里,光之愚诚,由阁下之力,直令一切信心人,同生敬畏经像之心,庶几灭我罪愆,增彼福慧,推其本源,皆阁下乐道人之善心所成就也,感谢感谢。贵门人万居士,问宝华三昧传,法雨无有其书。贵局既无,则他处亦难搜求,宜问于宝华,则必得之。此人殆菩萨示现非常人也,系慧云馨公之徒,见月体公之师。见月于崇祯十年,在其座下受戒后,即嗣其位,至顺治十年,已在华山作住持,尚不知入院已几年矣。以此可知其为明末人。灵隐晦公所说,即此人也。
颟顸佛性,笼统真如,乃斥见道不真者之常谈,何必问其出处。纵指出出处,亦未必即是最初之言,故不如不标出处为得也。 菩提达摩传衣钵于中国,凡五代。至六祖唯传法印,衣钵不传,当查六祖坛经,自知其因缘。吾人本有心源,皆被情识遮蔽,不能显现。若能返照回光,直下看此幻妄情识,从何而起。则内不由心,外不由境,两头坐断,中亦不立,所谓情识,化为乌有。情识之障蔽既除,则心源彻底显露矣。此即宗门大彻大悟之景象也。 剿,灭也。从刀不从力,从力则非其义。后后逊于前前,亦教家常谈,不能指其最初之语,何人所说,不若不标。大凡一切事,前人创而后人继。虽在后之后,愈精愈妙,其功仍不能逾于在前之前,以前人系创立故。况佛法中著述前人之创者,多属法身大士,乘愿再来。后人继者,纵其法之精严胜于前人,而其入理深谈大纲要旨,何一非前人已发明者。即未发明,亦由前人语脉中推出。以故后后胜于前前,实逊于前前也。 光影门头,即指见道不真之象。盖以天月人形譬道,彼只见月光与人影,便以为得,其可乎哉。又即以天月譬道,以月光月影譬道之流露处亦可。月光月影乃月之流露处,但当由光影而仰视天月,不当即天月之光,及水中之月影,便为真月也。惠果事,宋僧传未载。自宋传后,无辑僧传者。明高僧传二本,只就己所知者录其一二,不足以名为接宋僧传之书。今北京道阶法师请人广为搜辑,拟续宋僧传之后以至于今,则其部帙当不下百十卷矣。 密宗以三密加持,能令凡夫现生证圣,其功德力用,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议,故云不思议力用。虽然,此就密宗之本旨说,然须是其人方可。其人谓谁,如金刚智,善无畏等,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今之学密宗者,皆得其皮毛。全无金刚戒力,菩提道心。不去持咒以断惑证真,多效现字现象,以问吉凶祸福,前因后果,则与灵鬼作用相同。是之谓败坏密宗,吾恐避罪不暇,说甚即凡成圣也。吾人但以净土法门为一座大须弥山,全身靠倒,庶几不被一切知识所夺,而现生可以了脱矣。否则随风倒浪,了无已时。哀哉。 大藏秘要,未见其书,想是东人所传。夺人境等四句,乃临济四料简语。夺即泯寂迹象之谓。不夺,即显示理体之谓。人境,即人法境智之谓。生则决定生,去则实不去,为夺境不夺人者,显能生之人,泯所生之境故。去则决定去,生则实不生,为夺人不夺境者,显所生之境,泯能生之人故。去则实不去,生亦实不生,为人境俱夺者,人境两寂故。去则决定去,生亦决定生,为人境俱不夺者,以人境双显故。虽有四句,只是事实有生,理实无生耳。亦是彰照泯寂,彰寂泯照,寂照双泯,寂照双彰之妙旨耳。生必有其人,故谓为人,去必有其境,故谓为境。此理甚深,宜认真念佛庶可亲得。否则便成口头禅,妄谈般若矣。
昨接手书,并观世音经,大著词典,不胜感激,谢谢。但以字迹过小,不能详阅,只略阅其序与凡例数条而已。如河伯望洋,不胜浩叹。自惭孤陋寡闻,空在佛门,了无所益,感愧无极。兹有恳者,奉化孙玉仙居士,近于佛学颇生信向。以弥勒菩萨示迹奉化,更切志流通其事迹,企启一切人信心。前年刻出锡六环一书,乃其先祖所著。去春来山送光一部,光阅之,其中所说,皆以凡夫知见所测度者,绝不知佛法之所以然,及弥勒之所以然。而且措意措词,直同里俗,谬妄亵渎,动人痛悼。光详陈其弊,谓此书流通,于尊先祖,于佛法,于众生,皆无益而有损,祈勿流通。彼一经光说,遂即劈板,后遂刻弥勒传。此书甚好,彼于春初即寄与光,谓于傅大士道场,得其语录,亦欲刻板。光曾见兴慈法师,令彼皈依弟子所刻之本,其错讹不胜其多,恐是此板,因问是否,彼即将其书寄来,系石印者,比兴法师所刻,错讹更多,因令缓刻。光前年劝兴慈师另刻,彼亦应许,彼若刻,则不刻亦可,刻则照彼此次刻本,庶少错讹。玉仙又谓傅大士碑记,系陈朝徐陵所作,文深义奥,阅者多不解了,令光恳求阁下为详注,则一切阅者,更能发菩提心,庶可现生往生西方,将来预龙华会。光谓注时,必须详看语录,庶知因由及与事迹并其提倡大略。现在所刻,错讹甚多,若不详察,难免或一致误。待兴慈师二次刻出然后再注,一省心力,二无讹谬,庶可引证的确,开人正眼,彼心甚殷,至昨又致书,意欲即成此举,以期与傅大士语录,并弥勒传共行。令光致书阁下,祈其为众生故,发菩提心,俾弥勒道奥,人所共知,不胜恳祷,光因将光所酌订之傅大士集,挂号寄来,并将玉仙之书,一并封于信函。谅必满玉仙与光之微愿,而以大笔为弥勒点出光明,令其照天照地于尽未来际也。
傅大士道场,僻居山陬,近来绝少高人莅止。故其语录,频经抄写刻板,每次必增其错讹,或有赘疣,或有脱落。光见之,不胜痛惜。乃以下劣知见,为之配订。兴慈师重刻,当依此本。然世无善本,光无正知,未必一一皆能如法,其所改正者,当居多半,纵有改讹者,亦只居其少半耳。以世无善本,不能不为酌订。则死守慎重,不敢更换一字之例,则大士一片婆心,将封于错讹脱赘之闲文字中,而无由彰显矣。(此光自不量力行酌订之苦衷也。)按佛祖统纪卷七三纸后幅,天台六祖法华尊者,即徐陵后身。智者当陈朝,弘法京师,徐陵皈依座下,发愿来生弘法故也。傅大士语录,一书之中,有三四名。书签封面,皆作集,卷一二作传录,卷三作诗偈,卷四竟无正名。碑文则云附录碑文,余则只有附录二字。光酌立一名,通名傅大士集。初二卷旁书传录,三卷诗偈,四卷于碑文则标附碑文,各传则云附某某传。兴慈法师本,已与彼写样子,此系光所存本,故未标示耳。
数日前,孟由之弟群铮,拟欲施送阁下所著诸因果书,及龙舒文,并光文钞。但以现世之读书人,绝不以恭敬圣贤经书为事,恐受者仍以读儒书之态度读之,则罪过无量。因致书于光,令作一劝告文,拟刊板印于皮面,庶有知者,不至仍以惯习为事也。光即作一篇寄去,但以学识短浅,殊难令人警省,然必有因此少改故习者。又念书已订好,加印实难,稍不留心,便可涂污。因思阁下若肯于所著诸经书之皮面,皆印此语,固于阅者大有利益,亦以法化人之一端也。今将其文另附呈。然此不过大致而已,倘阁下肯运大手笔,另作悚目惊心之文,则更为美善,固不必定用光文。但期人知敬畏,则人各得益矣。欲得佛法实益,须向恭敬中求,此十方三世不易之常法也。惜今人多于此忽略,因兹只有虚研究之名,而不得亲断证之实也。
光无知无识,迫不得已,效攒叶聚草之法以塞其责,蔚如谬为流通,亦不过暂时而已,久必湮没。蒙阁下录于大著各书中,决可遍及天下后世,真所谓苍蝇附骥尾而致千里,感愧无似。慧命经,前次尊札文略,光未得其意。今接手书,知阁下欲遍拔邪见之根,标其名而引光语破斥之,可谓深慈大悲,至极无加矣,谢谢。光芜钞由阁下过为赞扬,当流通遐方,于初机学佛者,大有裨益。待其已得门径,不妨以为刍狗,即仍为圭臬,亦无不可,以法无优劣,取益在人故也。
接手书,谆谆以遍阅大词典为嘱,足征阁下虚怀无我,犹如大海,普纳众流,了无足之日。光目力类盲,愧不能一效寻行数墨之劳,愧何如之。廿三日,方接到黄君所注之大士碑。窃思此碑文字典故,极难详悉,以故孙玉仙属意于阁下,拟为注出,以发起一切阅者之善根,俾现生得入净土,将来辅助龙华,其利益实非浅。今见黄君之注,凡人所不易知之典,悉一一指出,不但光与玉仙欣慰不已,即弥勒菩萨在常寂光及兜率天,亦当开颜而谓其能畅己出世本怀矣。此文一刻,必遍界流布,永永无已。光以无知,更欲助其流通,因将其中有彼此传写之讹处,及注中发挥不甚显畅处,用号码法标之,另书于纸,以期再为正订。古人著书,不嫌三四易稿,知黄君与阁下心交,断不以光之琐屑见怪,而乐于更订,以期于龙华会上,蒙弥勒世尊推为多闻智慧第一也。所惜者,山川遥阻,不能面晤于著时以尽朋友切磋琢磨之谊。其所标者,未必尽是,但以光之愚见,只如此耳。譬如野人献芹,童子奉沙,尽其自分,岂必欲人之见用哉。缅维阁下无我,黄君亦当无我,唯欲成就自他善根,当不以光为多事也。若黄君肯另修,则何幸如之,如其不肯,祈即将原稿寄回,即令玉仙刻之可也。 大词典七本,一○二九中层,印坏文成,下注谓熔蜡作印,置之泥土上,不的确。此殆指金泥,乃以蜡印印于熔化之金泥上。以金泥未冷,故软而能受印,以虽能受蜡印之印而成文,而其热力,随即化其蜡印,虽则化其蜡印,而印文一一显现,如是则印坏文成,同在一时。若作印于泥土,何能即令印坏。此虽不关紧要,聊表光之愚诚而已。
适接手函,不胜惭惶。印光何人,敢当此誉。阁下欲初机易于入道,曲垂方便,光实钦仰不已。至于惠施大衍法财,极为感佩,但印光身不余钱,近以刻板刷印等亦不妨为阁下作功德。今日接蔚如函云,印光文钞,又于商务印书馆重排印。此款必须带来,待排妥,即用此款请光芜钞结缘。又祈邮至普陀数十部,以广阁下法施。又祈阁下交代商务书馆留板,省得二次有要者又复重排。又祈交代,勿用有光纸。仍照蔚如所印纸印。蔚如于廿四日已进京去,祈阁下费心交代。又观音灵感录,第五章第二十二页前幅,梁恭辰一段,观音告梵王咒心十种相貌名义,第一大慈悲心是,乃至第十无上菩提心是。前年佛学指南中作如此句法。以是字置于每句之上。光已详告,今又作如此句法,知阁下事多,绝未一一检点故也。此虽小故,然令通家见之,则见诮。不通家见之,则相效。光固直心直口,常欲以他山之砺石,为荆璧作资成之益也,故又白云。又十二行阿伽罗,罗字,系陀字之讹,乃阿伽陀也。友人以天台山万年寺图见赠,今转赠,以作心游之资耳。
适接手书,知阁下志期利人,而又慎重其事。恐或有不当,则于法道有碍,可谓真心护法,真心益物。又以光贫于财,特寄邮票十双,谢谢。末世少真知识,每有无知俗僧,教人念佛,谓念佛一声,阴间即有一钱。而愚人见小,谓日念数万佛,即有数万钱,世间生意,辛苦艰难,绝无如此大得利事,遂发心念佛,作积钱计,并不知念佛之所以然。由其心心念念,以至诚心作积钱计,故随心随业现而为钱。张斌之事,的确不是妄造,所可惜者,未遇明眼知识,示其念佛所以耳。倘知其所以,以此恳切之心,发自利利人之愿,则斌将高登九品,果证无生矣,尚何积几仓金钱,以待至冥用哉。至冥君谓凡八斋戒至心念佛一声,亦注一银钱,足见世之以念佛作积钱用者多多矣。不知念佛功德,唯期死有钱用,如以如意宝珠,博贸一衣一食,岂不可惜。虽然,以尚书而因恳求织蒲鞋者,遂得还阳赎罪,其发大菩提心念者,其功德则非世间凡夫知见所能测度。故省庵云,暂持圣号,胜于布施百年,一发大心,超过修行历劫,二语皆依经论所说而明,并非杜撰。凡录此等事实,当于其后,原其佛法正理。并阐明凡夫见小,只知念佛积钱,遂随心所感,随业所现,实有金钱几仓,贮于冥间耳。凡念佛者,当发普度众生之大菩提心,则现生诸缘顺适,临终正念往生,从兹出凡夫流,预圣贤会,承佛慈力,及己愿轮,回入娑婆,普现色身,度脱众生,岂区区一尚书而蒙恩灭罪哉。如此则令阅者断除下劣知见,开发真实信心。若止录本文,绝不评论,愚人谓念佛乃积冥钱之一法,从兹一唱百和,只期做鬼有钱,便失生西公据。智者见之,谓集录之人,绝无正眼。评其所以,则两得,否则两失。世间载籍,皆有与佛法互发明处,由其人未开正眼,故每致乖戾。如纪文达,袁子才,极欲令人深信因果,而自心未明,故每每自语相违。或错认消息,以魔境为佛境,况其他哉。
适接手书,并大士集,不胜欣忭。大士碑文,经黄君注出,则大士恩泽,遍沾群萌矣。随即与玉仙书,说其所以,并将阁下之信,一并寄去。注成刊板,固不必说,不刊,则彼何汲汲然欲祈阁下注也。但注成之后,当将原稿由光处转寄,待彼阅过,则刊木板,或排铅板,方可定夺矣。其万君所问,当书之于后。 大著大词典,字过小,光目力不能看,偶见一二则,似有可商酌处,亦书之于后。蒙佛接引一段下,所说不错。天亲论,即无量寿经论,亦名往生论。大藏目录,名为无量寿经优波提舍。优波提舍,即论之梵语耳。隔阴之迷,阴谓色身,即五阴也。由此菩萨,未断三界内之见思惑尽。一经受生,犹有所迷,故云隔阴之迷。许多大根器人,最初亦与凡夫同一迷悖。或遇逢缘,或一闻开示,立地便悟,直同两世人一样。皆因宿世深植善根,未断烦惑。一经转世,便成迷悖矣。以未死为现阴,死而未受生为中阴,受生则为后阴。此后阴且约未死前说,若约受生后说,又名为现阴矣。隔阴之说,指此。拨置西方弥陀,以为心外取法,此参禅不得意人之通病。唯执有心不知有净土,与净土之教主也。意谓一切唯心,弥陀既在西方,即是心外取法。不知一切唯心,娑婆乃唯心之秽所感,极乐乃唯心之净所感。西方之阿弥陀佛,即吾人自性天真之佛,吾人自性天真之佛,即西方极乐世界之阿弥陀佛。不达唯心,妄生取捨,其过可胜道哉。心外无境,境外无心。以心净则佛土净,心秽则佛土秽,境之善恶,由心之善恶所感。断无有善心净心而感恶境秽境,恶心秽心而感善境净境者。以是之故,故曰心外无境,境外无心也。
接手书,知佛学撮要重修排印,广结法缘,不胜欣忭。所寄二十本,未曾接到。初恐包裹另行,或有迟一二日者,故拟书到方奉复耳。至今尚未到,恐邮局失落。然此善书,但有人看,即为得所,亦不必以光未见为憾。然邮局所寄物多,倘皆如此,不几误人大事乎。当与邮局说明,庶或留心耳。廿二史感应录刻本,阁下已有六七种,其诸史之奇闻异事,当无遗漏。阁下又肯并而排之,流通宇内,俾偏执断见,及唯信史鉴,不信余书所说因果报应者,皆得利益,是为不思议功德。不但于佛法有益,实为修齐治平之大法猷也。愿成书后,特赐一部,以舒愚怀。亦当不辞烦剧,遍向众有缘前宣说也。
适接所寄观音灵感录,佛学初阶,不胜感佩。光于戊午年,即受陈锡周纂修山志之请。光拟将大藏观音灵感事迹,一一搜集于志中,以作发明山主本迹实义。奈目昏如故,无由措手。今见阁下所集,不禁为娑婆无怙众生,得蒙依怙之庆。当藏之经厨。倘万一得遂,目力重明,重新修志之愿,当採用之,以答大士之鸿恩,以慰阁下之苦心,而令严令慈之莲品,当得转陟上上矣。佛学初阶,当相其有信心者送之,以广阁下法施。前所寄八大人觉经,当已收到。其所饬作初阶题词,文词鄙俚,不能发挥,所以不过塞责了事而已。
光本是毁谤佛法之地狱种子,幸承宿善,中道觉悟出家,修持净业,以期脱此苦恼耳。岂料契西,必欲令我入阿鼻地狱,将我之地狱种子,竟然做成了一个活菩萨。美则美矣,但是阎罗大王,决不许以凡滥圣。必要请我这个假菩萨,到那镬汤炉炭剑树刀山等处显显神通,恐怕就将这付头面送掉了。不但西方不能生,恐怕在阿鼻地狱里常住不出了。你若怜悯我,快将此传焚毁净尽,令彼再不要做这号空套子事,则万幸万幸。
接手书,及三藏法数,不胜欣慰。然光一向要书根印字,以后印书,通须书根印字,以便检查,而防遗失,此法乃保存书之良法也。高僧传尚待三年方刻板,五年始出书,其中错讹甚多,以喻昧庵身有职业,代为纂辑,写排之际,皆未详校。彼再三祈光校,而光直日不暇给。今日来信,言期缓三年,则不足忧。然其所阅书,多属各省府县志及所列种书固不甚多,其中遗佚当不在少。汝于群籍,颇称博览,凡有出格古德传中无者,当为抄出,按订年时,以备刻时随科前后附入。又此集无论。光欲请许止净居士作论。俾与前三集体裁一同。又梁唐宋三集,皆有遗佚,如于古书中见有出格高僧传中无者,亦抄出,附一补遗一编于后。许止净笔高万英,文雄一代。现为光作观音感应颂。正文已成,光令加注,明年三月当可告圆,则大士恩泽,普被寰宇矣。
了清和尚,以手书见示,深感居士为法真心,爱我至意,而不知其为爱之之道,故不得不略陈梗概,以去疑情。佛门汇载,乃欲以振兴法道,开导愚迷,非理致渊深,笔墨超妙如海阔天空,金声玉振,令人一见即能猛省,如暮夜闻钟,顿醒幻梦者,何堪凑入。印光一介庸僧,百无一能,兼以久婴目疾,不能遍阅经论,又以素无闻性,彻过彻忘,方寸之中,了无所有,何能预此嘉会乎哉。数十年来,无事不亲翰墨,蔚如搜其芜稿,为之刻板,已属过分,况今又作以贻时事新报馆乎。语云,无米不能炊饭,光非不要体面,但以无米之故,不能以土石糠[禾+会]假充佳肴,以贻人诮让。至于俗家族第,出家年岁,及所住之处,所作之事,乃大通家有功法道,后人录之以作标榜,发人景仰企慕之心,不得不尔。若光之庸劣,食息之外,了无所知,了无所能,何堪用此一套。用此一套,乃成刻人粪为旃檀,美则美矣,只是臭而不香。亦如以土木作金碧,华则华矣,但唯色而无光。光未出家,即以虚张声势为愧,况今欲从诸上善人,优游于安养世界,岂肯无而为有,以欺世自欺乎哉。 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只要念得熟,成佛尚有余裕,不学密法,又有何憾。一日念佛三十万,则是意根舌根俱利。然不可徒羡其所念多,当致力于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而已。又今之泛泛然修行者,多多皆是不修实行,止图虚名。光曾见许多日课十万弥陀者,皆属虚张声势,以自诳诳人耳。此种习气,染之则徒劳无功,小则无而为有,大则以凡滥圣,非徒无功,其罪有不可尽言者。 现今僧人虽多,能弘法者甚少,由请法师不易,故致如是。然听经如为修持净业,发明自力他力之所以然,则其利大矣。若止求通达教义,不以净土为事,则断惑证真,恐无此力,带业往生,又以不生信愿,虽有佛力,莫由依仗,则成有因无果之业识茫茫人耳。须知一代所说,皆属自力法门,乃通途教理。净土乃特别法门,全仗佛力。若能现生断惑证真,不仗佛力,亦不为过。不能现在断惑证真,而又不仗佛力,则非愚即狂也。今之大通家,类皆如是,哀哉。 学道人事事从实,信札后何得空用百拜字,将以此虚套子为恭敬乎。以后不宜如此,但云顶礼而已。 林心莲信,问及李卓吾,此人盖亦似是而非者。观其出家而不受戒,便自说法,及地方人谓为狂悖邪说,则又加冠为儒。以卓吾之学识,何不能推陈儒释心法,而便率尔还俗,则其行为,无有定章,任己意见而为,尚得谓之为明理尽性之君子乎。居士传特为立专传,实为过举。恐林尚不以光言为是,故补书于汝书中。 汝久欲出家,不知若何恳切。今见汝在太平寺,盖亦悠悠泛泛之伦。其欲出家,乃图清闲自在耳。若果欲修持,断不至如此宽泛。 楞严有何不可研究,但须以净土为主,则一切经皆发明净土利益经也。楞严开首征心如是难,则知末世众生,犹欲以研究了事者,其为自误误人大矣。而况二十五圆通,列势至于观音之前,其主持净土也大矣。至于发明五阴魔境处,破色受二阴之人,尚有著魔之事,足见自力了生死之难,佛力了生死之易,能如是研究,则其利大矣。凡研究时,必须息心静虑,凝神详阅,则如入大宝洲,必有所得。倘如赶路之只图快,恨不得一下看完,则不但经义莫得,久之或反受病,以致伤气吐血等也。善得益者,无往而非益,甘受损者,无往而非损。楞严一经,实为弘净土之妙经。然未知净土法门者,每每因楞严而反藐视净土法门。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己未具正眼,故以己意会经意之所致也。楞严贯摄颇明了,然释文最易明了者莫如指掌。但指掌大关节,多有与文句不合处,是在各人之善会耳。初须将净宗研究到无动惑处,方可泛阅各经论。倘净宗未能了明,一经泛阅经论,难免随经教知识语言转,反将净土置之度外。今人稍于经教有得,即注重于研究。稍于宗意有所发明,便注重于参究。其源总因不知自己是业力凡夫,不能自证解脱耳。极深妙者,即极平常者。譬如一句佛号,本极平常。念至及极,则百千法门,无量妙义,均可悉得。又如树木,本极平常。而生根出芽,成干成枝,出叶开华结果,实有不可思议之妙。故知看做平常者,方能实有诸己也。若唯知其深妙,则多分难以措之躬行,只成深妙之说语矣。 令友患病,只宜劝其回家将养,万万不可令来普陀。以彼系大派头,食用须精,屋宇须华,供役须伶俐。一不如意,便生烦恼,法雨一件亦不能合彼之意。况彼自大自高,绝无信心。虽汝兄开名代祈归依,光至上海绝未一次礼拜过。(光非责彼不敬,由是知彼自大,兼乏信心耳。)何得令至山养病。若不将此种种说明,彼或受汝兄弟二人劝,冒然不思自己是甚么身分性情,法雨是甚么区处,或可即来,便成障碍,仍然不久即去,反成无益有损矣。千万不令来山,以致彼此不安。 弘一师只好作自了汉,万不能任事。以心行细微,任事必受伤,受伤则中辍耳,若自己用功,则自适其适矣。 买物放生,若依究竟自愍愍他而论,固当埋之不可仍倒于水中,以死物浮水,究非善策。若谓已死,与家人食,并施与贫人,亦无不可。当令食者多多为彼念佛,以此是放生物,否则食之有罪过。若能为彼念佛,则彼此各有利益。以此相劝,亦能诱彼食者少种善根。即非放生物,本属自己办来食料,为其念佛,亦于彼此各有利益。汝崖板如此,谓已说归依念佛者,便吃不得,则是令食肉者概勿念佛也。彼等吃肉之人,只知肉为美味,不知后来自己也做了美味教人杀的吃时心里难受。他既是这样不洞事,任他后来教人杀的吃便了,何必要费尽心思劝他,他要讨到教人吃,你教他不要讨此苦头,他心里反不安乐。尽他去,让他替人做菜吃,到了那个时候,心肝疼烂也无益。那时他自晓得今日之错,及我与汝之话,不是弄耸他,已迟了也。 药是治病之物,有业则药便不奈何。况要死,药岂能回生乎。即无业能志心念佛,病自不生。有病,药亦可用。若专靠药,则富贵人医生家,便皆无病长寿矣。 彼食肉者,贪心所使,欲令勿食,当从因果报应及被杀之生苦痛怨结上说,则易于动人。若但辨明是净非净,乃其末事。而且彼既要吃,那论涉及非净之事。前有一大居士,弘法数十年,尚日日食肉,(此人之名,光不说,汝可想而知之。)况泛泛然者乎。汝若真欲利人,宜流通古人极惨凄之成训。若汝所作之一人放生,十家获益,及此非三净说,乃讲家支离琐碎之义。有信心者,尚生善心。无信心者,或更诽谤。十种利益收到,送尽。详细思之,颇有令门外汉起异议处,祈送完勿再印为是。不谓汝所说不是,只为未能得其要领。要领何在,在于结怨联仇,生生世世互相杀戮。汝但至心念佛,为彼屠者及所屠之物作超脱计,则有大利益。若区区然以一文登于各佛报,究有几多人看。汝妻与妹定要用肉待客,此二人一死,定规要变猪羊鸡鸭鱼虾。若不变此种被人杀而食之东西,则天地亦当易位,日月亦当东行。何以故。以如是因感如是果故。祈以光此语令彼看,或尚有可救。否则当常常作人待客之最好食料,不知他心满意足,或痛苦望救而万无可救之机缘耳。世之素食者多强健,肉食者多疾病。以肉食浊恶,易生欲心。素食清净,欲心轻微。愚人不明理,以肉食养人,系欲自他来生后世皆变畜生耳。可不哀哉。 汝今之欲求即生西方,此念头也好,然亦只任己之因缘。若特起一种之决烈心,必期于即去,则便成著魔之根,后来之祸,何堪设想。中庸云,君子素其位而行,素患难行乎患难。此行乎患难,汝今当仿而行之,为素疾病烦恼而行乎疾病烦恼。视己为常病之人,则无躁急求愈之心,而一心念佛,方能速愈。见所瞋所爱之眷属,即作此人乃我做工夫之试金石,偏要宜生瞋者不生瞋,宜生爱者不生爱,即所谓转烦恼为菩提,转病苦为安乐也。一心念佛,求速往生,如其一时不能即生,切勿起一念躁急之心,则病苦自能消灭,眷属自能调善,愿深思之。 病未大还原,断断不可近女色。 现在除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不可挽救。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刘池诸君,可谓知病知药。然未提及家庭教育,尚未能圆满具足,祈与诸君详言之。 如来说法,悉顺人情,不强人以所难。如受优婆塞戒者,或一,或二,或三,或四,或具受之,悉随人意。即如淫戒,出家则须全断,在家则唯制邪淫。以男女居室,大伦所关,故不为制。然既受佛戒,必须节欲。若不为宗祀,唯图快乐,虽不犯戒,亦有大过,不过比邪淫为轻减耳。菩萨处俗既有妻室,虽无欲念,亦当俯顺人情,时行夫妇之事。以凡夫不能无情,若欲绝不与相亲,则或出怨恨,致起毁谤佛法之衅。不但不能增长善根,或致造谤业,堕落恶道。以故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乃曲顺人情,巧设方便之大慈悲也。但当节欲,不必绝欲,一季一亲,庶不致妻有怨望之苦,于汝修持亦无碍,且可以诱令修持净业。当云,若不修行净业,即永与绝交,彼自会勉而行之。至于生子与否,固不须论。以汝兄弟子甚多,岂必自己有子,方为不绝先祖之嗣哉。良以夫妇相处,殆有夙缘。不能使其种善根,忍令致彼堕恶道乎。诗云,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孥。孔子曰,父母其顺矣乎。汝一意修行,断绝欲事,彼或长时怨望,或致抑郁而死。汝果上品上生,固无大碍。否则于亲有拂意之咎,于妻成怨对之人,亦属大累。较稍开欲事之累,深之多多矣。光为僧人,断不劝人造业。人既以身从汝,当尽夫妇之道。此实修行要义,伦常至情。祈发菩提之心,摄彼不知欲为苦本者,同生无欲之极乐世界,庶可不负夙生有缘,今为夫妇矣。 又妻若生子,则为大累,无子则安乐之极。而侄子一群,何一非子。刻实而论,汝之福,较汝兄汝弟为殊胜多矣。但世人多看不到此,遂毕生为儿女作奴仆。试一思之,实为大幸。此语虽违情,实至理至情。 令友七祖兄弟,乃一父所生。五祖儿孙,皆一曾祖遗胤。二间边屋之交涉三百余元之出纳,便欲经官理论,当必花钱。而诤讼一事,唯逞口辩,彼无理更欲反为有理。使彼起恶心,发恶言,俾旁人世人,谓彼家祖德已衰,故此等子孙同室操戈,阋墙见咏,其辱及先祖罪孰甚焉。家庭之间,屑小事体,当上顾祖恩,破格从宽,不得如同世人一样论。即属世人,尚有举行义务,唯欲人各得所,虽千金不顾惜者,况同一曾祖遗胤乎。且七房各有产业,其家中用度,固不靠此以为过活,何得彼此效尤,各不相下。为争此数十元之故,经官理讼,未必七房一元不花。纵一元不花,无如祖德已丧,其辱甚于破家败产。彼一房自己,尚自给足。以祖业公产,欲为独得,致六房群起不平之心,已是弃祖先于度外,唯欲为子孙谋富耳。夫背祖德,犯众恶,莫道三百余元,即三百万元,亦非子孙之福,乃为子孙招祸以企灭者也。读书明理,何暗昧如此。试观古今凡属济人利物,尊祖敦族者,其子孙莫不居高位,享厚福,世德相承,绵绵不绝。其唯知利己,不顾祖宗国民者,莫不三世而灭绝相续也。何以故。其根本心地已坏,如以毒水灌溉花木稻菽,不唯无益,而又害之。彼既如是,其他六房,何可效尤。而必欲所行相埒,绝不肯高占地步,而决定要同彼同厕足于卑污浊秽之中乎。当思先祖若不留此屋,将不复为人乎。又先祖幸有厚遗,若一贫如洗,其将共谁争乎。以此思之,让彼堂兄弟数十元,有何不可。范文正义田为周族人,况同堂乎。范氏从宋初至清末,科甲不绝。乃由文正公厚德,及子孙能世守以修祖德之所致也。令友同房兄弟等,皆是书香子弟。纵佛法甚深道理未闻,此等事想亦曾闻。何不见贤思齐,以培祖德为事乎。祈将光此书遍示令友各房,或可各念祖德,归于旧章。否则劝令友将己之资,为公用之,以期息事。渠无子女,亦当作为子女用之,则有光祖德,有光法道矣。过此以往,非光所知也。
接手书,不胜感愧。光粥饭僧耳,除著衣吃饭外,别无所能。幸尚肯学愚夫愚妇之派,不致徒叹奈何而已。阁下欲受皈戒,何不择道德学问高超者,而择一粥饭僧。然则阁下亦将欲逐愚夫愚妇之队,而不愿附于高超奇特之班耶。虽然,当兹时世,尚是愚夫愚妇之所行为有实际。倘高超奇特者,肯将高超奇特放下,其结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在。若不肯放下,则其结局,亦只得高超奇特之虚名,决无高超奇特之实际可得也。念佛一法,理极高深,事甚平常。欲求心佛相应,第一是志诚恳切,第二是听,反闻念佛声,诚听兼到,昏散自除。
接手书,知居士自任,及募任大士颂以二千部为准,不胜欣慰。居士慨人心之不古,善书之散出者绝少效力。然吾国之人近五万万。安士全书,光先刻付木板,次令中华排印,募止四万。中华带印与另印共一万二千部。若论效力,亦有一二。特人未详察,多不知耳。关絅之之相信佛法,乃因安士全书木刻本起。志圆为之讲说,从之生正信心。使沪无絅之,沪地之景象,恐远不及此。吾人但发一与人为善之心,其人之能奉行与否则任之。印光之于净土法门生信,由于龙舒净土文下卷,足知书之益人也,深且远矣。观世音为法界众生恃怙,倘人各知之,由冀消灾免祸,以迄了生脱死者,当大有其人。惜世之未有搜辑,致不习学佛法者,皆不得知。此光之所以请许止净居士之著此(大士颂)书也。
日前明道师来,言汝之宋藏,送于显宁,功德无量。彼自不量力,杭州破寺接到四座,皆由沪上各居士佽助及彼师维持。后山上三圣堂被回禄,烧其一半,其师无力兼顾。现欠工匠及各货账三千多元,无法可设。光处之余资,多归灵岩寿量两寺,亦不能为彼设法。彼惟求前已出过功德者,各借三百元,然恐未能一一全付。居士若肯救彼燃眉之急,则明年尚可进行。否则便成半途而废,岂非功败于垂成乎。
宗门中语,只好置之不论。若欲知其所以然之意,必须要有点悟处。否则纵看其书,亦如与外国人说话,完全莫名其妙。况年已及耆,而时世如此,何可以最可宝贵之时光,究此无头脑语句。每有在宗门数十年,犹不知其话为何意。纵用意猜度,也是在梦中说梦。祈取消此念,一心念佛,念到心佛两忘时,一见此语,不禁好笑。即不能如是,但得往生,尚可亲证其理,况解其语乎。若不以光言为是,终日看宗门语录,则宗亦未能通,净也不注重,生死到来,便只好随业受生去。
昨接手书,知圣定已生西方。临终正念,殁后顶暖,面色愈好,酷暑不臭。即此数端,决可定其往生。至于生品,总在中品。以中品皆戒善世善所生,亦不必要好听,定其上生。即下品下生,业已超过三界诸天之上,况中品之下生乎。四十九日佛声不断,不但于亡人有益,于现在眷属大有利益。灵岩例不念经,拜忏,放焰口,做系念,做水陆,传法,收徒,讲经,传戒,做会。日常功课,与普通打七同,唯有信心,不务繁华者,求打佛七则允许。若广招亲友,及少年女眷,七先即来,七后方去者,亦不允许。十七年张鸣岐(系皈依者)打七七未去一人,十八年亦(系皈依者)打二十一七,亦未去一人。十九年有二十多七,不过五六家去人,然亦只住一二天二三天耳。二十年以人多屋小,大起修造,其七更多。今将碑记寄汝一张,阅之即知。汝若欲利济圣定,在生常素,丧期想不至于用荤酒。至于葬及后来之祭祀,当戒令郎勿效俗例。光于朝暮课诵回向时,称彼法名,回向三七,以尽师生之谊。
所言作事亦不忘念佛,此系念心纯熟之相。何可名昏沉,归于无记。然亦非无念而念,但系无念而念之气分。若即认此为无念而念,则有类于钻木见烟,而谓得火,即便息钻,火便无由可得矣。汝之功夫颇好。到此境界,亦不容易。然须专精用功,且莫学今之好高务胜,见异思迁者。则将来之益,自可有不思议处。然此是行门中事,信愿门中,尤宜致力,庶可决定深得念佛之实益。若效他宗,专以工夫为事,弃信愿而不讲,则便成仗自力之法门,其失大矣。 三轮体空,即不居其功,不以为德之意。如汝所说,便成混然无知,何名体空。所言体空者,了了分明,以分别其当施不当施。但不自以为有功德于人,亦不以为人受我恩惠而已。金刚经所谓不著色声香味触法而行布施者,此之谓也。若好人坏人不分别,尽量施于坏人,令彼得之造业,则成罪过,不名功德矣。
佛法广大,无量无边。吾人以博地凡夫之资,欲于现生了百千万劫难了之事,当筹度己力之大小以修。且莫妄充通家,此法尚未真得,又去钻研他宗。致于此最易得益之事,反弁髦视之。以致仍旧百千万劫不能了耳。佛法犹如太虚,了无东西南北四维上下。所言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者,约自己所立之地位言也。既自己不能与太虚相契相合,须必按自己所立之地位以论。不妨于无东西南北四维上下中约自己而定以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而禅宗,相宗,密宗,无一宗不好。然以年已半百之人,得仗佛力,能以具缚凡夫即了生死之法,而复致力于其仗自力之法门,虽能助净业而圆通见解,诚恐心力不及,则以彼为正,以此为稍带,必至难以得力。光并非拒人研究他宗,有不谅者,加以严厉之讥,谓禁拒人研究他宗。则光于冥冥中得福,而大众以光为佛怨矣,祈自裁度而定之。 又南京慈幼院成立后,汝出三百元,其年尚未开办,次年开办,故未再收。闻前年仍出三百元,去年去信云系特别捐,故今年亦不敢去信。前余峙莲说及,拟求汝任一长年捐。或数十元,或一百元,随意。法云寺自去年以来,学生蒸蒸日上。有王建屏者,一商人耳,家道不过三几万金。而闻法云之慈幼院,特往瞻察喜极。为各学生,缝衣,缝被。所有程度可以出而谋生者,彼包荐出于各行店。彼之门生,开行店者有二三十人,兼及朋友,故彼膺此重任。从去年至今夏,已为荐出四十八人,尚有要者。以程度太浅,不肯令去。故学生加额至一百六十名,所有旧屋不敷用,又修十余间作工场。而王建屏又令彼店中作纽扣师来院教之,不要学俸。学生学好即按货开工钱。此一宗,不须本钱,颇为有益。又法云寺所作器物,人皆争买,以坚实得受用故。近几年来,虽有加入任捐者。而先所任捐之人,或有移之远方者,或有去世者。而院中经费,比前较大,颇觉吃力。
法门秋晚,讹谬甚多。但能生正信心,持诸净戒,则根本已得。其余枝末,悉皆从宽。若一味依古,则今人既不深悉佛制,今时所行,一一皆不可依,便成拒人入佛法之言论矣。 若一一皆依佛制,今之僧人,皆属白衣道人,未必皆能合法合律,况在家二众乎。又佛制亦有随方俗所立之例,即如今日之僧衣,亦非佛国僧衣之制。然行之既久,固当为法。又佛制僧皆露顶,跣足。露顶夏则悉依,冬则能依者,便无有几。跣足,则更难见其人矣。是以不宜固执枝末以论,当从本源而修,则有利益。若一一要悉准佛昔日原制。则今日之经,皆不应受持。必取贝叶梵文者以受持,则方为不背佛法矣。
宋藏,灵岩系光为请。佛日系天津一弟子为灵岩请,已有,故归于佛日。福建一弟子,托光为其乡一寺请一藏。及请后,已交款,(预约先交清)彼查一友已为请之。故光为请之一藏,归于龙居。(在佛日之前)光已自出资请两部,法云寺李耆卿请。安徽江湾佛光社亦有人为请。汝之经,若肯送之远方,当待月余,光为打听一二处。若有,则不送,无则送之。昨灵岩当家师说,现住五十多人。念佛之人有四十位,余各有职业。(事务)佛七或请四十人,或只请三十四人均可。 又明道师又接一显宁寺,风景甚好。(去佛日七八里)真达和尚,拟在此养老,或可送经于此,则省事。若送此,候明道师回,令将已来之经请太平寺去。以后再出版,令印经会将汝之经,送太平寺。佛日龙居二处之经均送太平寺。龙居乃古道场,住僧不堪,将卖与学堂。地方有二三信士不忍,强江西一僧接之。彼于佛法,未甚明白,因请前在报国寺住之了然师同住,以故光以为闽师所请之经送之。了然师先注重于禅,近十年来,专以净土为提倡。
汝学佛法,何得学世间商人夸张虚浮。汝云寄一盒糕即已,何得说得如此好听,如此贵重,又令光写信再要再寄,汝直以光作小孩子看,汝太不知世务了。以后切戒此种虚浮夸张之劣习,念佛当可得实益。否则纵有修持,皆被虚浮夸张丧尽。到头不济事,尚不知自取之祸,反谓佛不慈悲,佛法不灵。而不知是自己自炫之所招感也,哀哉。光老矣,目力不给,拒绝一切信札。今见汝信,不禁心痛。汝见我信,能改前非,则后来定可往生。否则一派虚假,何能得其实益,依否由汝,且尽我心而已。 所言猫瘟,不知为何病,亦不知何药可治。当令其家至诚念南无观世音菩萨,戒杀吃素,当可获效。此后不许再来信,亦不许介绍人皈依。若来信决定不复,以目力精神均不给故也。一函遍复中所说,无论何等人均宜依之而行,并传子子孙孙。若能依行,家道自可兴盛,子孙自可贤善。若以为老僧迂腐之谈,则其家声欲振者,如敲冰而取火,决无可得之希望矣。
昨下午王幼农居士来言,前日往李柏农家,言灵岩将欲建念佛堂。柏农云,正值岁煞,不宜建造。光因时局之故,言法云大殿,幸未动工,且待时局平靖。幼农言,灵岩不宜建。即宜建,如此时局,亦宜从缓。今木料已来,宜堆于念佛堂后之屋基上下。须用石垫二尺高,庶不至潮湿霉烂。须二面太阳都晒得到,木头面上,不可盖草,盖草则永遮日光,买几领大草芦席盖之。柏农与涤民所说,虽各有理。但以时局关系,故宜仍依幼农之言。待来年秋后动工,较为妥善,祈慧察是幸。
接手书,知汝慕道之心,颇为真切,意欲皈依。然光乃粥饭庸僧,实不足为人作师。但能专志修持,依光所说而行,固无有不满汝所愿者。譬如无足之人,坐于三叉路口。有归家者问之,则直示其所行之路。断不可以彼不能行,而不依其说以自误归途也。今为汝取法名曰宗净。宗者,主也。净则现所修之净土法门,将来往生之极乐净土也。净土法门,为佛法中至极简便至极深远广大之法。若依余法修持,谁能现生即了生死超凡入圣。若依净土法门,但具真信切愿,无一不往生者,此固宜专主于净土法门之大义也。又凡欲学佛,须令心地清净。凡一切不善心皆为垢染,必须打扫干净。凡一切善心,必须扩充推广。所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戒杀护生,吃素念佛。自行如是,化他亦然。世人尚宜普化,况父母妻子等,岂可令彼不沾佛恩,仍旧轮回,以失为子为父为夫之道乎哉。今之世道,乱已至极。其源皆由儿女小时,未受父母因果报应,及利人即是利己,害人即是害己之善教。当与令妻详说利害,令儿女必须认真教训,勿任性惯,令其习以成性,致为家国天下之害也。
前接汝募铸钟之信,以冗忙不能即复。旋致书梅荪,彼极赞成。又以铸之铜钟之量,去信相商。以妙莲往赤山,迟二十余日。梅荪来书言,初以妙师未在,今令商酌妥贴。所用之铜,并钟之量,方可致书,祈师作疏。昨接汝书,知汝于此事尚未了然。必须说其若干斤,并用甚么铜。该铜每斤需若干钱,方可令人取信。凡铸钟宜用响铜,则音声自好。响铜甚贵,如不全用,也须用一半,大约连工带料每斤总在一元以上。汝若以为难,即便取消。如纵二三千元亦须要铸,则待南京信来便可作疏寄汝矣。 汝侄之不知努力做人,乃从小失教所致。小时失教,大了便难成器。汝际遇如是,但当仰念汝父母,汝兄之故,勿生烦恼,认真念佛,求佛加被于彼,俾开知识,自可做好人矣。若自己生烦恼,则于彼无益,于汝之身,并教养侄之德,皆有损矣。汝果志诚念佛兼念观音,一心恳求加被于彼,诚之所至,金石为开,彼当渐渐转变为好人,不至长作浪子及废人耳。宜勿分别,作己子不才想,但求佛菩萨怜悯加被,此是唯一不二之转变妙法。 沙居士所作之二篇文,当寄之上海净业社,登月刊中。光之劝戒杀吃素文,所该者广。聂云台曾照样排单张送人,光令附于龙舒净土文后。龙舒文彼印三千留板。但此次甚贵,合三角多一部,以后印时当省一半。观音颂有七万多部,文钞亦另排。此文,文虽不好,颇将一切不宜杀生之理由说明矣。 拜经愈疾,乃业消灾灭之祥。申江之行,以时局不靖,拟待九十月或来年耳。大士颂尚未付排,欲往申江,正为此事。倘时局有变,则恐有误,故不敢付排,即付排,至少亦须上十月方可出书。若出,自当寄汝及沙,范李诸君,不须再说。 关帝皈依智者大师,(在隋文帝时)开玉泉山,此事出佛祖统纪。佛教以关帝为护伽蓝神,亦本此。待有暇,当为文以表彰之。 吃素不难,难于不肯捨贪口腹之心。若不贪口腹,有何吃素之不便乎。虽吃华素,不吃素日,亦须少吃。以一切物类,皆是贪生怕死,皆知疼痛苦楚。但以口不能言,故为人作食料。倘其能言,其临杀之悲哀怨恨,尚忍闻之乎。思及此,则肉自不便下咽矣。 拜经念佛,当以恭敬至诚为本。恭敬大,则功德利益大。恭敬小,则功德利益小。若不恭敬,但做道场,则是自欺。欲欺人尚不能,况欺佛菩萨乎。祈真实恭敬行去,其利益莫大焉。
铸钟事,已与梅荪言。令酌其大小量度,未见来书。昨到佛顶山钟楼,见其钟亦不甚大,言有四千多斤,然则法云之钟,亦当须三千斤,况响铜每斤约一元多。汝发心募,亦不一定。多也好,少也好。多则用铸磬,报钟,火板。少则南京地方再为凑集,固不必执定完全不多不少也。彼既不来信,当大约说三千斤。待后铸再定准斤两,序当为作之。 光于八月初一下山往申,住陈家浜太平寺,大约须二三十日方可回,设法印大士颂。中华工人罢工,若不设法,不知延于何时。 放猪事,前得梅荪书,已知。当寄于净业社载之月刊,俾大家同生兢惕。 李仲和既欲皈依,不妨为彼取一法名。彼名寿平,夫真实之寿,唯是自性。此性非智莫显,有此智则知一切众生,一念心性,与三世诸佛,六道众生,悉皆平等。此平等之智,实为最上最妙。今为彼取名智上,以此最上之智,自行化他,修持净业,俾一切众生,同生西方,同证此平等无二之本寿,是为最要之事。能如是,则不愧为如来弟子矣。祈为彼言之。
接手书,知全家念佛,不胜欣慰。念佛时突起妄想,但不随彼妄念转,久之自可不起矣。 不妄语,亦须渐渐练习,久之自无。 所言照片,光一向不喜照相,以徒耗资财,了无所益。若必欲要者,当到上海照以寄来。此间香会过,无照相者。 今寄文钞一包,祈送李勉与其子,但肯依之而修,自可超凡入圣,了生脱死。若以文字观,则殊堪刺目,不得实益矣。
佛七小引,此刻无暇,待六月迟早当寄来。其期宜于冬初,以此时收获已毕,人各闲适,则念佛者多。然但以念佛为事,不得张罗铺排,及糊纸扎等。 至于来山进香,且宜作罢。以汝家不甚丰,且膺人家职务,往返旬余,用洋数十元,尚不能随意作功德,令凡所交涉者,皆生欢喜。观世音菩萨无处不在,岂必唯在普陀乎。未曾去过,则一瞻道场。去过而家寒,事多,则不必也。 汝子与汝,殆有宿缘,宜善教之。切勿任性骄惯,致成败类。世之不肖子弟,皆其父兄不善教养之所致也。
接手书,知健庵居士归西,不禁为居士幸为如皋人叹也。(已失向导)观其平生信心,临终正念,虽未闻见佛,而能随家人默念,亦可往生。以佛昔有誓,若有众生,至心信乐,欲生我国,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觉。又十方众生,发菩提心,修诸功德,至心发愿,欲生我国,临命终时,假令不与大众围绕,现其人前者,不取正觉。健庵居士平素修持,临终正念,足可往生,况又有异香顶温之证乎。此系仗佛力往生,往生即了生脱死矣,则可决定,断其了无含糊。若修余法门,勿道如此景象,不能了生脱死,即有大智慧,有大神通,要去就去,要来就来者,不能了生死者,尚有一半多,是以必须要专志修持净土法门也。所寄事实拟另述一篇,附于新排文钞之后。当与其子说,宜及早将讣启寄来。有可采者,略为采之。又彼以未见光为憾,今则将其事迹附文钞中,亦可释此遗憾。又光于朝暮课诵回向时,称彼名为之回向三七,以尽法门神交之谊。新排文钞,三四月即可出书,令其子任印若干部,以施送于有信心通文理者。一可释其父之遗憾,二可以传其父之事迹。较彼特印单张送人,看过则置之者超胜万倍也。若肯发心,速为通知,以便书名于后。此次比前多一百三十页,共四百三十页,以现候寿康宝鉴排完,(即同付印)便止不附,故尚不能定准页数。此次当印一万部,以后则令书局自印而自卖耳。若向书局请,比此则贵,大约一部须八角上下。观音颂二百十页,尚须三角四分,此系前年八月所定之价。近来战事,纸贵许多矣。 又健庵居士,深通儒礼,前年陈正有,寄来所作论丧中饮酒食肉之弊甚痛快,知居士素以儒道自任。况近又深信佛法,专志修持,其子当仰承其父之志与道,概不徇俗以用酒肉,满其父之志愿。若徇俗而行,不但与佛法不相应,且与其父相违抗。祈与其子说,否则或恐被无知者摇惑,则反为不美也。
所祈作之文,已作好,名普劝戒杀吃素挽回劫运说。备说祭天地,孔子,关帝,祖宗,养父母,会客,自奉等,俱不宜杀生食肉。带说娶妻,生子,祝寿,亦不宜杀生食肉。正文二千六百多字,附于观音颂卷一之末,(以此卷有大士示现于物类之关系。)恰有三页,已寄中华书局令排,排好即出样张,当寄来与汝一看。观音颂印二万部,每页三十元,此钱不须汝贴。汝愿印五十部,系十七元,(每部三角四分,以加十余页,加一分尚欠,且加一分耳。)汝欲贴印此之印费者,当任印观音颂二百或三百部即已。 此文欲广布,单印也无益,宜附于大士颂后。若大士颂印十万,此文亦有十万。汝若肯出钱,若一页两万部,三十元,二页则六十元。汝若无力,亦不要汝出钱,我自会开消。又附于文钞中,则文钞印多少,此文有多少。当于正月初作,勿念。
本月初三,接李仲和及汝之书,以冗忙无暇,故未复。昨始将沙居士往生记作好,今寄一分,祈持与沙君毅,并项子清看。汝及仲和子清并其子之讣文哀启皆不书名,而且绝不提及生平事迹。今依项君及汝与仲和所说推情度理,略表衷曲。虽汝等未说,光绝未与居士一会,而心之意见,有可知者。所叙之事理,绝非凭空虚构者。若有错谬,祈速示知,以便改正。否则即以此排印于文钞中,以祈广布懿范。令后之拘墟者,因之捨谬知见而得正知见,赵尊仁亦为一记。璞君欲作传则可,欲修塔则不可。在家居士只宜作墓,况当此人多妄为,不守本分之时,若为倡之,是破坏法门仪范,祈与璞君说之。 文钞近以战事,毛太纸上海买不到,毛边纸前中华书局估一价须一元多。(须权作四百页算,须九角多,大约排完,总在四百二十多页,是以要一元出头耳。)尚是印五千部价,若少则更贵矣。以彼须必将排板,纸板,铅板,各工价算之于中。近闻北兵退,若不打仗,毛太纸当可续来。有毛太则定用毛太,则当少些。沙君毅欲任百部。且汇一百元于上海静安寺路中华书局总厂,交俞仲还先生收,彼收到即寄一收据,待书印出,按钱寄书,若毛太可包三部,毛边只能包二部。书局寄(每包一角五分,挂号五分,则成两角。书局寄定规挂号者,以防送书者偷卖之弊耳。挂号有号票,无从作弊。以故书局无论大小件通皆挂号。)定规挂号,百部即五十包,邮费则须十元。若上海有可托之人令带,则省钱多矣。倘迟点毛太纸来,则书价邮费二皆省钱矣。 项君欲皈依,何不择道德高超者以为师,而欲以光之粥饭庸僧为师,其主见已错。然恐不允,或谓光为不近人情,今且将错就错,为彼取一法名为智源。彼名本源,今名智源,须知智源即是自己真如佛性,一切福德智慧,皆由此源流出。世人迷背本性,以故真智不能显现。所有知见,皆属妄想计度。若能真知此源,念念返照,自能闲邪存诚,克己复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再加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则现生便可优入圣贤之域,临终决定往生极乐之邦。如是则可谓大丈夫真佛子矣。余详文钞,此不具书。祈持此与彼阅之,即不以为然,亦无关要紧。
光陕西郃阳县人,汝看文钞,岂未见蔚如(名文霨)之跋乎。诗,在洽之阳,即指此也。以县在洽水之南,故名洽阳。水于汉即干,故去水加邑,作郃阳耳。在洽之阳之洽字,音合,不可念作狭音,余皆读狭音,不可读合音。郃阳乃伊尹躬耕之地,故亦名古莘。幼从家兄读书,初则值乱,耽搁两年。次则多病,学无所成。初生半岁,即病目,六个月未曾开眼。除食息外,镇日夜哭,不歇气。后好,尚能见天。十余岁时,见韩欧辟佛之文,颇喜,兼欲学理学,故于时文,俱不愿为。家兄以其长有病也,任之。二十一出家。(光绪七年)其修净业,由弥陀经,净土发愿文,并龙舒净土文起,绝无一知识开示者。以先师及所交游者,皆禅家宗旨,光绝不受教导,以自量无此智识,故不敢耳。二十六(十二年)离陕西,至北京红螺山。光绪十九年,由北京至法雨寺,至今已三十一年矣。在法雨作闲废人,(因法雨住持请藏经,为其查考,彼遂令同来。以知光不愿任事,故令闲住。以后各住持悉依旧例,故得如此之久耳。)凡常住事务,概不预闻。初则凡山上有笔墨因缘,多令光作,光则用彼口气。如不便用彼口气,则用一别名。二十余年,印光二字,未曾一露于外,故无一过访与通信者。自民国元年,高鹤年居士绐(音台,上声,欺也)其稿去登佛学丛报,彼以光不欲令人知,因用一常惭之名,此非是名。而徐蔚如,周孟由见之,甚喜其与己之知见合。遍问诸人,皆不知。至四年,蔚如问于谛闲法师,谛师以光告。常惭,谛师亦不知。以鹤年持其稿,令谛闲法师看过故也。从此,蔚如搜罗排印。(在北京)至七年,持初编文钞来山求皈依,光向不收皈依,令彼皈依谛闲法师。八年,又排初编,次编。九年,又令上海商务印书馆排印留板。从此以后,日见扰攘。欲求一日之闲,不可得也。自此以后,不能不用印光之名。故凡有求题跋者,皆书常惭愧僧释印光耳。生性刚直,故绝不萌住持道场,剃度徒众之念。近有拌命欲求光出家者,光则拌命辞。皈依初则拒之,今则只好任之矣。平生不好华饰,虽名人之字画,亦所不须。照相曾有三几次,有逼到令照者,除彼自取,光绝不要。即送来,亦随便送人,概不留之。汝能依我所说,即我契友,何须要我之丑相。念佛人当专精拜佛,拜一粥饭庸僧,有何利益。今年六十有三岁,陕西乡人,及督军屡催回乡。光初以庸辞,及势不能辞,则以现事经手,不能远行告。明年普陀志成,文钞排印好,当回陕一次,尚恐复来。以梵天法云因缘,须待其大成,方可不去关顾。然人命无常,或即陨灭,固不能随己预定也。六年,陈锡周祈光修普陀山志。光欲将大士感应本迹各事理,搜辑大备,用颂体颂之,仍于每句注其事。但目力不给,尚须忏悔,求大士加被,再行遍阅大藏之大士因缘。岂知从此以后,信札人事,日见增益,了无闲暇。前三年,知事欲修,光以此意止之。去年之知事,极力护持普陀,亦急欲修。光初犹以此意告后,彼尚不肯息心,遂令彼托人修。光则无暇料理,无由满我所愿。岂知大士感应,来一江西居士,系前清翰林,笔墨超妙。见光,光问其吃素否,彼云吃华素,(研究佛学已八九年,一心念佛,但未吃长素。)光大声喝斥之,彼极佩服。因令彼为之,彼极愿意。山志请一文学家修,大士一门,许居士修,成则合之。又排印别行以广布,令天下人沐大士恩德。此事今年可成,明迟早可出书。此志乃天下名山志书之冠也,幸何如之。汝所疑所悟者,另纸书之。
接手书,知能反躬自勘,颇为欣慰。但其问词,多有固执偏见,不达经常达变之道。若一一俱释,则非十余纸不能尽了。今只与汝说其概,则自能体会,以光近来,直是日不暇给。因目力不给,二十年来,夜不用目。以夜若用目,次日便不能用矣。于十月半,以信札校对者,鉴订者,索题跋者,堆积累累,仅于夜间了之。幸三宝加被,日间仍能照常,此盖出乎意料之外。自兹夜了二三点钟事,然后做功课。睡三点多钟,仍起做功课,尚不至目觉吃力,而复不能悉了。十月十一月,来信有百数十封。只此一事,已不暇了,况校对等乎。汝闲无所事,想出种种当理不当理之问。虽是好学,亦显不知深思。何以故。世间饮食衣服,人资之以活命者。若不知按己所宜,则饮食衣服,皆能杀人。及其已死,则得令世间人,尽弃饮食衣服乎。将令人酌量其宜,而为服食乎。佛法大无不包,细无不举,何得执一而论。汝所问者,似乎有理。实则皆属不善用心。汝若信得及,请认真行持。待业消智朗时,不禁自笑其愚执而惭愧不已耳。若不见信,即不复以佛为师。仍旧入彼外道,亦只可任汝而已。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知二者,因此而达彼也。非崖板止二,而不至于三也。闻一知十,则闻其始而知其终也。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圣则弃之。汝必欲一一执崖而详问之,光以衰老多事,能与汝作纸墨之闲谈乎。至于外道谤佛之语,何可据以为是。(汝若见过释迦应化事迹,便知其概。即未见过,何得闻谤即便怀疑乎。)不见盗跖之骂尧不仁,舜不孝,禹淫佚,汤武放弑,孔子盗道乎。汝又所问者多不当理,已概示之,不欲详释。继思汝正信未固,正智未开。或经呵斥,便怀怨望,而生退悔。以故不得不略为点示,以尽我老婆诱子归家之心耳。
接手书,知又殇一子,深为痛息。虽然,明理之人,决不以己之境遇,谓天道无知,佛法不灵。吾人从无量劫来,所造之种种恶业,何能了结。昔日之果已熟,今日之因未熟,岂可以因儿屡殇,便谓无有因果。且汝欲以博地凡夫,现生即得了生脱死。若无苦境逼迫,则颇难成就真实欣净厌秽之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苦交煎。有血性者,决不于此世界生系恋心。然既在世间做人,亦决不可放弃自己所应行事,而一味作厌世观也。不于此处进德修业,反生怨望,则其心尚有自矜之念,即此足见器小量狭,未可以担荷世间圣贤素位而行之道,况欲普度一切众生,同生西方,了生脱死之无上大道乎。以此见识,完全是未闻世出世间大道之见识故也。准儿死相,似有宿根。汝宜以此,深明因果之决不虚弃。使汝不知念佛,贤准何能得此善相。又乌知非以此痛砭汝夫妇爱恋儿女之心,以期其成就厌离娑婆之心,而得决定往生之大利益耶。
昨接来书,不胜叹息。汝十数年来,完全不在自己心地上用功,但于表面上强支持。人生世间,各有职分。汝上有父母,中有弟,彼等既不能依汝,只可任之。自己但为父母弟等,与所杀之生,念佛超度。为父母弟等,解怨释结,何可生此极大之瞋恨心乎。(孝弟之心安在)此心,即是堕恶道毒虫之最猛利心。若是由此命终,汝不生毒蛇猛兽中,将何所生。学佛要解脱烦恼,(尽己心,不计人之依否。)汝反增长烦恼,试思汝若不闻佛法,还能与世异趣乎。(恐汝好杀好吃之心,更盛于彼等。)祈从此只究自心,不计他非。俗知见人,能劝化则善巧劝化,不能则一心念佛。只生怜悯彼等若杀生者若所杀之生之心。又须生欣幸心,我若不闻佛法,现在同彼杀食生类。将来堕于生类,为他所杀。生此二心,极力念佛,则瞋恨不生,善缘增长,前途必有大相应境,不至终日以佛法结恶缘。华严行愿全经云,(四十卷行愿品中)牛饮水成乳,蛇饮水成毒。智学了生死,愚学入泥犁。吾言止此。
人生世间,宜尽所当尽之义务。如汝所说,为云游集哀挽录,尚要求光鉴定作序,你直把我当做奴隶。此种骄奢,虚浮之恶习,吾人虽不能挽此颓风,何可附和而效法之。俾一切虚张声势无聊之恶后生,群以此为沽名钓誉之最上一著,可不哀哉。汝切勿为此,即定欲为之,切勿与我寄来,令我烧。你就自在当处烧之,免得彼此烦神。你学佛学到这样知见,不学佛又当如何。彼妻子之孤苦无依,尚欲开此奢风,则是雪上加冰,于亡于存,均皆有损无益。光数十年来,为先父,先母,先师,先兄,(即读书之师。)了无一字之记述,以不愿附此虚张声势之恶派,兼不愿人谓此恐是粉饰之语,未必为真实事迹也。我岂肯为皈依者,提倡此事。试问彼不过供职无忝而已,究于国家人民,有何功德,可令人歌颂也。此风一张,一班下劣不堪者,通皆效之,作俑之人,谓无罪咎,可乎。即其弟欲为,亦当劝止,况汝欲劝其弟乎。汝能担任此费用,尚不可。况汝绝无此财力,而劝彼弟乎。居士住寺庙,不过看庙之一道人而已。汝谓为住持法道,则其僭也大矣。世俗以住庙僧为住持,为当家,彼亦如是称,乃随俗便,固无甚背戾。汝谓住持法道,则完全以凡滥圣之谬说。彼以何德住持法道乎,看庙而已。
前智声智牧有信来,祈鉴订所作之图书馆缘起。光绝未将佛利生济世之恩德表出,因另作一篇。以字数太多,恐难适用。又将林文忠公行舆日课发隐抄去。借文忠公之德望,以折伏拘墟者偏执邪见,亦是利人之一大榜样也。莲宗祖师向未见赞,董君之赞甚好,光亦作一赞。虽不及董君之好,然亦可以承用。净土一宗,肇自普贤。震旦远公续法源,中外广流传。遍令圣凡,现在证涅槃。华严经末后,普贤菩萨以十大愿王导归西方,此释迦佛法中最初首倡也。(小乘见思惑尽便了生死,证真谛涅槃,故以了生死为证涅槃。大乘成佛,方为究竟涅槃。不可谓此涅槃,为佛之究竟涅槃也。)
光一向不喜照相。良以照相一事,皆为耗费信施。以有用之钱财,作此无益虚华之事,岂行道人之所宜者乎。汝详审吾言,深体吾心,虽未见面,当为见心,何欠憾乎。否则纵与佛同居一室,心不依从。如调达,善星,尚须生身陷入阿鼻地狱,况今之泛泛悠悠者乎。祈以躬行实践率彼生徒,及诸乡里,则是余之所望也。朝暮礼佛即已,何得于礼佛后,随即礼光,礼光竟有何益。若必曰念指示恩,于朔望朝暮行之,平日固不必也。汝但能依光所说,即为佛之真子。光与汝同于此生,即生净土,为莲邦挚友,则幸甚矣。大殿之对,当以佛之道为文。彼与汝之文,乃闲文。今另拟一联。愿重悲深,举三根而普度。真穷惑尽,超十地以独尊。三根,遍指六道三乘也。真穷者,所证之理,已证到极处也。惑尽者,所断之惑,已断得净尽也。十地,即十地菩萨,将近成佛之人。唯,独也。用独尊,觉明了点。唯尊,或有文字浅者,不大明白,以独字平仄略不如法,祈斟酌用。然此种对联,非试帖诗,亦无关紧要。林鸿猷,二三年来夫妇各有巨疾,其殆宿业所招,固宜认真忏悔。又当省其所作,或有不法,极力忏除,改往修来。庶可即蒙慈佑也。祈将光意与彼说之。
凡属外道,皆系偷窃佛经,祖语,改头换面,以为己之经书。夫吾国自佛法东传,唯初二三四五六祖,举世皆称为祖。六祖之法孙,名道一,俗姓马。因西天廿七祖有马驹踏杀天下之谶,当时皆称马大师。殁后悉称马祖。此外无一直称祖者。即初二三四五六祖,亦殁后人尊称之,非当时即称为祖也。 天地间人数甚繁,宿根各异。虽受佛化,由彼之种性不善,故发为邪见。如天地以阴阳二气,化生万物。阴阳之气是一,而其所生则万有不齐。甘者毒者,各随种类。彼以同有念佛之语,遂谓为同。何异谓同受阴阳之气,即谓为同乎。汝乡无通佛法人,宜此等邪说大兴。汝既无正智慧眼,只宜尔为尔,我为我,各守各法,各行各道。亦不附入彼党,亦不攻讦其非。则虽与其同居,亦无相染及相忌等。和光而不同其尘,是为守己之道。言和光者,非随彼修持,但不攻讦,亦不赞叹之谓。若随彼转,则便成同尘矣。同尘,则便成佛法之罪人矣。 凡夫修行,当发利人利物之大菩提心。其利人利物之事,则力能为者,勉而为之。不能为者,必令此心常存。则固与大乘之愿心,不相背也。 汝结瘤病,不用蛛丝,只念观音,也会好。以汝究欠正信,故心心奔驰于医药中。彼世间出格伟人,每以小病由医致命。彼之致力于医,医亦未必误,特宿业使然。凡极难医之病,均以念观音为治。果虔诚,必有奇效,汝何以瞋恨心如此之盛。可知宿世定是大有权势之人,致其习气,已成为性。今当学谦抑,总知己不是,不见人不是。久而久之,涵养成性,习气消灭矣。 谈命,宜以袁了凡立命篇为本。则无论何人,均可获益。于此留心,其益大矣。而改过,积善,谦德,三篇之意,均可相机为说。较之良医活人,功德更大。 汝果能秉正本清源之心,以行培植人材之事。即是不据位而行政,不升座而说法矣,何乐如之。至于念佛,岂便有碍。朝暮随力称念。若于此外,则不用心思时,随便念念。但具真信切愿,自可往生。若必曰躬耕而易念佛,不知躬耕之时,以辛苦故,决不能念也。汝作此想者,皆不反躬自省。这山看见那山高之情见。非深体自心,彻了世故之智识也。汝但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深信因果,力敦伦常。兼以信愿持名,求生西方。以此自行,亦以此化他。纵不能大有作为,亦可以不愧为人,不愧为师,而顶天立地也已。 汝是凡夫,不是圣人,睡何能免,食何能止。但不贪睡,不贪食,取其养息充饥即已。若如汝所说,仗神咒止睡,果真持咒有大灵感,或可不睡。汝初持之夜便不睡,乃是心切之极,已稍伤神,故不睡。若伤神久,则睡便不醒矣。初心人,每每以一时精进过度,后便退惰。 裤腿敞开,此南方之习惯。若北方上等人,亦无此派,况学佛之居士乎。故居士亦应将裤腿扎起来方好。僧之真修者,睡亦不放开,况白日乎。 知有所不能,而竭力勉其所能,则为菩萨大慈大悲心行。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则成地狱种子矣。邪见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谓人之一吸,即有无数细虫,入其腹中,皆为杀生,皆为食肉,汝何能不杀不食。此正如通身埋没于圊厕,亦欲拉人入中。人不肯依,乃曰,汝以我为臭,汝身上常有蝇子,蚊子,蚤子,屙屎,屙尿,还不是在圊厕中,还说我臭乎。此种知见,皆属邪见,皆生于聪明人,可畏哉。 佛法以利人为重,利人之道,当自亲始。倘不于父母兄弟妻子前,以此道相劝,而劝他人,是为捨本逐末,须二者齐施并行方可。 以文字劝人,是极好事。然也须有体格。若汝最初所写之字,直是讲究人上帐也不肯用。近虽不用从前之派,然乱说乱写,直同疯癫。若遇高明,便看汝不起。 且依凡夫章程修持,勿想出人头地,则有实益。否则后来必有大发癫狂之一日在。由是反令无知之人,退其信心。祈详阅文钞及古德净土著述,庶可去此习气,不至著魔。否则难保不魔。掩耳持咒,何若息妄持咒。掩耳,亦是魔派。 业通三世,凡夫则避之而不敢当其锋,圣人示生世间,则任业,如还债然。彼已超然于生死之外,不妨与世人示宿业今受,以息后世人之杀心。汝如此会,真所谓以凡夫心,妄测圣人,罪过无量。其僧之所证,虽不可知,然不可死执决无业报。以致世人不生警惧,而力持圣号焉。由其现恶人而遭苦,则令其止恶。或由遭恶报而生善念也,则令其自新。为畜生为饿鬼之事迹甚多,现面然饿鬼,大开济度之门。今之蒙山,焰口,水陆,皆由此始。现畜生至末后显本,则令现时后世,由兹生信念佛,断恶修善者,不计其数。汝绝未寓目,而曰奚益,可不哀哉。 佛虽慈悲广大,而欲度众生,须有折摄。若慢佛,毁佛,佛实不生憎爱。然不行折伏,则无以为劝。以故护法神,必令其遭祸,以儆其效此作恶者,其慈悲为何如也。汝之所说,不洞事务之混账话也。一切唯心,实为至论。然亦不得不明折伏之意,而专说唯心也。 西方胜境,昭示目前。要其人心心念念,与佛相应方可。否则一见此境,反致发生魔事。喻如病体未愈,不敢受清凉之乐。莲池之愿,在念佛一心上,固为正理。汝之说,在不念即见上,则为胡说巴道。生盲不见杲日,鸱枭昼不见泰山,讵杲日,泰山,不出,不在乎。以彼自业所障,故不见耳。背觉合尘,指本体言,非指事修言。未修之本体,如未出矿之金。恐人不识是佛性,故名为觉。修而显发本体,则如出矿之金。则是由修显性,因始觉而合本觉矣。如是,则如既成精金,不复为矿矣。汝只晓得乱说道理,绝不肯深思其义,劳我枉费多少笔墨,与汝作引儿戏弄之行为,何若已之。 如来从右胁而生,其母七日即逝世,生忉利天。后佛成佛,升忉利天,为母说法。在天安居一夏,优填王思念如来,因始造像。读文钞,何以不知。至于临终佛以大慈,示同世人吉祥而卧。欲警诫众生,亦如病人身体不舒坦,谓曰,我今背痛。而后,恐诸凡夫,视为实然。复涌身虚空,现数十种神变。及其入灭,已入金棺,佛母自天而下,佛又从棺坐起,安慰其母。毕后,仍卧棺中。迨迦叶从耆阇崛山来,佛于棺中,露出双足,迦叶奉足抚摩。详见大涅槃经(此四十卷)后(此二卷)分。外道毁谤,作如此说。彼等犹如狗子,只晓得屎香,反骂嘉肴为臭。若是狗子,则固信不疑。若非狗子,则污耳污口,岂以此挂口齿也。外道谤法之语,多分如是。唯明理者,自不受惑。 汝真不通世务之人。孔子恶其因俑而致杀人殉葬,故曰,其无后乎。汝以木鱼例之。此等说话,真成儿戏。举世之人,皆以鱼为肴膳,岂未作木鱼之前,世人从未一食于鱼之事乎。此种话,本不应答,以其戏也。若不答,汝将谓我有口辩,能令无知无识之盲师结舌。 行道比丘,不拜帝释,汝何得除去比丘二字。以比丘是佛弟子,拜则不宜。非在家学佛,通不许拜。在家人虽通佛法,若世间正神,暂一设拜,亦非不可。若以日夕常同佛一样拜,则亦非宜,是即所谓敬而远之也。至于多生之父母说,亦属强说。多生之父母,遍于六道,汝何不遍拜马牛羊鸡犬豕乎。是以佛令人戒杀放生,以其历劫互生故。令其发慈悲心,以行救援也。 汝专会执邪见以为正法。彼岸实应自登,若不念佛,至心净佛土净,能自登乎。汝闻理性,便欲废事修。甘, 露灌, 顶,唯致诚至极,心佛相应者方能,何得名为外铄。以一刻工夫,令尽法界众生皆悟,乃外铄也。以自己未到心佛相契之时,何能蒙佛加被也。 前后阴则有,有而无用。佛三十二相中,孔门相具,即是后阴。马阴藏相,即是前阴。马阴藏者,谓如马之阴,藏而不现于外耳。西方人生者,各有三十二相。以佛相推之则有。然西方无有女人。思食得食,所食者乃化食,食之亦无渣滓,故前后阴,皆不过示同世人而已。汝问化生之时,了与不了。可知汝看净土书及文钞,皆是囫囵吞枣,并不理会是甚么滋味。念佛人临终预知时至,不了了而能然乎。即不能告诉别人,既蒙佛慈接引,岂有糊里糊涂,如梦之不知是梦,亦不知何以而觉乎。汝真会说无道理话。 怒于生徒,何用发火不能自遏。不过略现严厉之相,俾其畏惮即已。若再过厉,亦不过如是畏惮,尚能有加乎。设教之策,宜严气正性。一言一动,毫无苟且轻佻,则生徒自如临师保。倘平素了无沉重气象,又复与彼喜喜哈哈,如此纵怒至气死,于彼何益。汝作此问,知汝及汝师,皆不善为表率,否则决不至如此之怒。何况于说容其自改,及姑息养奸乎。一幼僧佻僻非常,一切人皆莫如之何,其师因浼光教训。(其师与光系至交)光说其所以,以人当时面无血色,已惧之不已。后送来,光与彼和气详说,令勿违我命,违则决不轻恕。彼心虽畏惧,究未亲试,不二日即犯规矩。光将打,与彼说其规矩不许动,不许哭。未打先避,光曰,此第一次,不加罚。再避,则定罚,遂打。如植木然。从此半年,未须一高声说,况用如此不可遏之怒乎。此光绪十二年(在春天)事(至八月十五,光下山上北京红螺山,从此未返长安,已卅八年矣。) 汝何专门用这种死执著,说论佛法乎。谁教你执中无权。执中无权,尚不可,汝先便在执一上著手,何曾有一点中之气象乎。汝以六祖守网放生,为破盗与妄戒,是孟子所说,不揣其本而齐其末者之见识也。汝真可谓是一腐儒,亦何不知轻重之若是也。须知佛教以慈悲为本,通人以达权为要。如汝所说,其父攘羊,而子证之,乃为正道。坐视其嫂之溺,而不肯用手援,乃为正道。既不能按此道行,必须致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矣。何以故,以不亲近非礼,此亦非礼,何必择哉。如此说理,名矫乱说,佛不许答。因持杀戒,遂致不行罚,不治病,不吃饭。汝真是死执著人,食古不化。如此,何能自利利人。况曰猫捕鼠,蛇吞蛙,救此必杀彼。若依汝说,则戒杀必先杀杀生之物。然人于一世,杀生而食者,不知其几何数。固当尽人而悉杀之,方为不作杀生之果耳。可怜可怜,具此聪明,如此不通道理也。 持戒之人,逢人逢神,皆以轮回生死为谕。纵用素祭素饭,神人将从而怨之乎。况我持佛戒,彼邪鬼神,敢怨而加之以祸乎。若果怨之,是神尚得为正神,人尚得为正人乎。果自己所行真实,人与神当相感而化,何怨之有。若自己偷著吃,于敬神待客,则示以持戒。如此,则神必怒而人必怨以其伪也。伪君子,则如娼妓之逢人夸贞洁也,人谁信之。 汝真不洞世务之人。佛经义意无穷,虽不明白,如一极香之物,置之身中,其身自香。汝拟一切书亦如是观,则如以臭物置之身中,其身会香乎。金刚经云,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他书不论好歹,有此义否。凡看世间书,心即散而不净。凡看佛经,心即凝净。此其义,可见佛为大圣人,其言为转凡成圣之法言。故楞严经云,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名曰香光庄严。汝欲以一切书,与佛经同,则成不知香臭之人矣,哀哉。 灾患之来,亦属宿因。然能皈命佛菩萨,自可转移。汝初以诚心,许愿淡食,固是一番为众之诚心。及至苦境已过,心力稍疲,则便形困难。行道之人,固宜适中。显异惑众,佛所深诫。当以蔬食为是,不必又复续行废菜佐食之事也。但能悯彼无知,常相劝导,俾种善根斯可矣。 高王经,念之颇有利益,然此经实非佛说。真信佛人,固当依普门品所说,令人念观世音名号,以祈加被为事也。 地藏经所说服水方法,非泛泛悠悠者所能得效。固当以志诚念佛,为消除业障,增长福慧之道。 大悲咒,摩摩下之所加,不必用,用则反成隔碍。古德持诵通不加,虽经中有之,非属咒文,固无不可不用之典。啰多读作拉音。 念佛兼忆两菩萨名号,久则或致伤心力。念佛心忆佛像及二菩萨像,比忆名号尚省心力。凡学佛人,当依佛言教,何得自立章程。 牛乳取之于牛,虽不伤生害命,然亦有损于牛,固宜不食。食亦不涉犯戒之咎。 芥辣椒姜,是辛非荤。何得云,俱各辛臭,有似葱韭乎。岂非无事生事,乱说道理乎。芥辣椒姜,是辛非荤,椒,姜,芥,素食人均宜服。辣椒固宜少食,以食多则于人无益故也。 心能造业,心能转业。须心极诚恳,方有实效。为人子者,曲从世礼,为亲所制,不得不行,持酒荐腥,亦无不可。但须心中常为亲忏悔宿业,冀其回心。有机可乘,婉言劝谕,是为真孝。若只知从世礼,不发度亲之心。则是见亲落井,随之下石,以期立即殒命也。是故亲无信心,当曲从以行世礼。亲有信心,宜依法以益慧命。相宜而行,庶两各有益也。 味精说明,有不如法。彼有地址,汝当去函详说。而转令我说,汝将谓我终日无一事乎。我有许多事皆不暇顾,那有工夫论此种。汝谓人微言轻,彼固为求名,兼求利益。岂汝之正言,不肯依从乎。又须知彼印此仿单,不知印几多万。若改亦须将此用完,下次用改者。汝若见仿单未改,便谓彼不见听,则为不知事务矣。汝真算有心,我便不暇及。至谓由一语之不妥,便为抱薪救火,助桀为虐,何其不恕之甚也。然则废弃此事,任人纯食肉味,则火当煞势,桀当仁厚乎。佛为不能持净素者,尚开三净,及六斋日,十斋日,汝便一个字都不许言及。汝能令一切人皆不沾肉味也否。至光用一最痛心之事,令人阅之,中心忐忑不安,势必少吃以至于断。汝谓启杀机而令削之,是汝之戒,严于佛多多矣,况光乎哉。汝何不量轻重之若是也。 汝与宏大善书局书,不知宏大之所以。使知,当不费此事。然其意甚有利益,此书当留之以令印善书者看,然亦不可死板。若将凡占物命之药通去之,则外科便难措手矣。吾人存心利物,且莫作此种推义至尽言论,则人当依从。否则人反以推义至尽者责汝矣。 人生世间,祸福相为倚伏。椒山死于权奸之手,故得名宣宇宙。设无此祸,一经得志,决定灭佛。则于国于己,皆有大不利在。何以知之,彼在狄道作典史,为民兴利除弊,数百年之弊,皆为革除。其年谱云,(作典史之年。)其地喜拜佛烧香,虽士夫有所不免,因严禁之。初以为不便,未几则皆知崇正而恶僧矣。狄道典史,不足一年尚如此,使为宰相,能不行灭佛之大事乎。灭佛之事成,于社稷也有大关系,不但身死堕阿鼻地狱而已也。嘉靖向好道而恶佛,若大用椒山,的确能为国为民,兴利除弊。而由饱服程朱之毒,必以灭佛为第一大功德而奋志行之也。椒山完全未看过佛经,而年谱中叙受打刑时,了不知痛。其妾某氏为念观音。意为观音加被所致,故极刑不痛。此亦良心发现。其妻亦不知佛,上疏代死,己与二子,均无一言念佛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依椒山心行,宜深恶其妾之愚迷,方合彼心。彼既感妾之念观音,何得严禁人民烧香拜佛乎。可知彼虽不信佛,及大难临头,良心上亦或吐出相信话耳。甚矣,学说之误人也。以椒山之天姿,若再研穷佛法,则其于国,于民,于身,岂止如此而已乎。 汝既作诗作偈劝人,而不用正韵,用本闽韵,又不许改,寄我何为。又汝将印光二字拈以作对,不厌其多,将欲何为。以此寄我,为表汝诚乎,为作儿戏乎。拈名作对,及作偈,乃近世俗派。汝当做正经事做,岂非无事找事做,光岂悦汝如此之恭维乎。汝之利人利物之心,实为难得,而不知事务。恐不为说破,后来益发执著,必至做人不来。以故光悯汝之诚之执,说此一番络索。若谓不然,则光秦人也,汝闽人也。地相去数千,人未曾一面。汝行汝志,以后不须再来信,免得与汝相冲突。 汝如此问,我如此答。若有几人,如汝之人,我将累死。汝文钞有,净土书有,不在此中取法,向我口头笔下取。我若能普现色身固无碍。否则汝未得益,我先劳死。后若再有此等络索,即不回复。
鬻香一事,最易培福,亦最易造业。制造不精洁,装璜竞新异,以佛菩萨像印作仿单,及印于香盒之上,又以佛菩萨像摄于香珠眼中,无知之人,竞为购取,亵渎之罪,何可名言。仿单香盒,随便丢弃。如此求利,吾恐不但子孙灭绝,恐其人一气不来,永堕阿鼻地狱。以自彼发起亵渎佛菩萨像,令敬佛者亦获大罪,况了无信心者乎。上海某香店,一小盒四面有五十几尊佛,光去年见之,致书于老板,未得复。春间厦门某香店,托一居士,祈为题字。以目力精神不给,只题四字。言有香付邮寄来,信去后数日香始来。其香有数种,皆不可闻。盖只求其香,不计其物质之洁秽也。印度香不可烧,乃以麝添入香。不但香得令人头昏,且恐花果孕妇,由此而致落花堕胎之祸。此种鬻香者,罪业之大,莫可言状,彼尚以为得意。前厦门某店,光已略说其弊,不知肯依与否。汝虽欲做此生意,恐完全不知其弊,纵令得利,其如得罪何。
果必有因,切勿怨天尤人。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富贵之人,有财力势力当以己之财力势力,利人利物。素贫贱,行乎贫贱,昔本富贵,今已贫贱,则勤俭节用,若向来就是贫贱之人。素夷狄,行乎夷狄。若遭世乱,捨家避难,于偏僻陋处,亦若就是陋处之人。素患难,行乎患难。既有忧患灾难,则亦无所怨尤,若应该受此忧患灾难一样。是以君子无往而不乐天知命,中心坦然也。汝已贫矣,还想摆先前的架子,则忧劳不堪。恐由此或成废疾,或致殒命,是嫌宿业所感之苦小,而自己不肯忘情于先前之景况,徒受忧劳,令其加大,不唯无益,反受大损。试思天下之人,比我苦者,不知有几千倍。我幸半生尚好,今虽不好,较比生而不好多矣。世间男女,为人作仆使者多矣。事事亲为,乃人生之本分。即为人作仆使,只要我不存坏心,不做坏事,亦很有面子。若自己用人,就觉得荣耀,若为人用,就觉得羞辱,此世间贱丈夫之心相。若大君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随遇而安。虽富贵,而守贫贱之本分。即贫贱,亦觉得无所欠憾。汝学佛之人,幸有钱,就妄欲发大财。效做印度香,此香罪过,光绝不烧。此即是汝不善处富之现相。今竟贫矣,又复不做一事,妄想从前之富境,此亦是汝不善处贫之现相。汝能忘情于先富后贫之境,光许汝决定可以念佛往生西方,否则难免来生比今生还苦矣。
某君之来秦,关系甚大。使彼冰清玉洁,循规蹈矩,则秦中人之善根,当断大半。幸而贪瞋痴全体发现,被秦人藐视,则彼之所说,无人肯信从矣。汝所问书,非彼所知,均不能回书。幸汝一问,否则彼必谓秦无人焉。知之非艰,行之维艰。彼素信光者,以一函之误,则成反对。可见其人,非真信心。忍辱未生而瞋恨滋炽,可不哀哉。光之为人,无可不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来去任伊,于我无预。今年事务繁重,无暇回秦。以若回秦,则大士颂,普陀山志,悉无人校对料理矣。况尚有南京法云寺,增设慈幼院之事。彼冯梦老,王一亭等,悉拉光于中以助闹热。然光之所幸,在无贪心。使稍有贪名之心,则法云寺开山第一代,岂肯让人。而光视此名位,直同牢狱囚犯,唯恐或被拘絷也。 汝于相宗,颇有入处。然借此以折伏狂徒,使回向净土,则可。若专一用心于此,将信愿念佛置之脑后,则恐娑婆世界常为主人矣。以娑婆为己有,亦很大名目。但被娑婆拘絷不得自在,则有不如无之为愈也。 某法师学问颇高,但其性情好高务胜,不能俯循初机。则其利益,便以不能领会而小矣。 文钞已出书,闻熊大冥之九百部书已寄去,(系河南友人五百,陕西四百。)不知已收到否。彼有二千部书,光拟稍平靖,当尽彼之书寄于陕西。一以普大冥之法施,一以伸印光之乡情。若欲看者,宜向大冥处讨之,恐一时难以寄来耳。 终南规约,光不能干预。以今人无论何事,皆只空空一张规约。若能依得一半,已是万幸。光固知其弊窦不易革除,以故绝不干预耳。 中华新报,既欲兼登佛学。则凡导淫导诈之小说,理宜不登。庶于国民,方有实益。如其只图下流社会之投机,则多一分报,固不如少一分报之为愈也。 秦民待赈孔殷,数十万了不沾其实惠。纵大家少攒凑若干,岂能保其一出于为公之心,而不涉弊窦乎。则是秦民之定业所使也,可不哀哉。光亦秦民,闻此惨状,能不痛伤。今将流通文钞洋拨一百元,以作赈灾之费。祈持字往本埠陈家浜太平寺,向真达大和尚处领之。 中华新报序,当于三月初旬寄去。现校文钞,了无有暇。文钞寄来廿余日矣,以香期人事甚繁,故迟至今耳。 令慈之纪念册题词,已有诸名人之作。光另行一路,语似浮泛,意颇切实,不知可用否。如不欲用,亦无所碍。光以今人事亲行己,皆作一场套子话说说,便算数了。求其勉力修持,实难其人。汝昔所为,大有过愆,今当极力实修以补之。若徒以虚华语言取悦人目,人必反斥其昔过而罪责之。纵人可瞒,自心其可瞒乎。自心不可瞒,故天地鬼神,悉不可瞒,况佛菩萨乎。以自心与佛,菩萨,天地,鬼神,相融摄故。以后事事求实,心心省己。当可与直心为道之如来合。自可感应道交,生蒙加被,殁蒙接引也。
接手书,不胜感愧。光之所说,大似跛夫行路。若行者不以不能行见弃,则不妨归家安坐,由一步莫行者而得之。令慈宿世于净土有大因缘,当常以净土不思议之事理相谕。则以慈善讽经功德,悉作往生资粮。决定俯谢凡流,高预圣会。世之尊亲孝亲,孰有过于此者。成就一人往生,即成就一凡夫作佛。可于生我者,不竭力劝谕,以期其必果所愿乎。 徐友天性纯挚,惜理路不明。以凡夫知见,妄测佛智。彼谓得丹获神通,于人天中见母,方肯与母同生西方。此刻若以独生,于心有不慊然者。其意虽甚善,其事与从井救人,相去不远。一则少看净土经论,一则未与净土知识往还,故有此不通之愚见。夫古今缁素名人,以诵经念佛济孤者何可胜数。徐君未必不闻其事。乐邦文类第四本,五十八九页,临终请僧念佛二次,即获往生。由此令宗门大老,发心念佛。可知佛慈广大,有愿必从。固不计久修暂修,等垂摄受也。观经下品下生,乃五逆十恶圆具之人。临终地狱已现,而遇善知识教念佛名。彼念或十声,或数声,即便命终,尚得往生。今以纯孝慕亲之心,若能发弘誓愿,称念佛名,(四弘誓愿,必须普为法界众生,以不发此心,乃凡夫情见,不易感通。)以此功德,为亲消除罪业,增长福慧,求佛慈悲,接引往生。而心与道合,心与佛合。何待彼与母同生,当必母先往生,彼后往生耳。 须知净土法门利益,唯佛与佛乃能究尽。徐君何人,宜其不知,生此种不情之愚见,岂不大可哀哉。当令彼看乐邦文类此段,又当令看净土圣贤录等书。则盲猜瞎断之臆见,便可消灭净尽矣。 念佛时,毫无感应。系不知佛力,心不恳切。不知佛力,由未深研净土经论故也。念观世音自能恳切者,以习闻菩萨寻声救苦故也。阁下谓彼宿生有业,此语亦颇的确。彼于净土法门无宿业障,当闻斯行之。何待人劝之再三,尚以此为皮毛,而以丹为主体乎哉。然业由心造,业随心转。大丈夫生于世间,岂可任业牵缚,而一一听命于彼乎。徐君若是个汉子,一闻此言,当如见母堕于水火,急求有大势力之阿弥陀佛救援。岂肯且缓缓炼丹待成,神通具足时,方求弥陀接引乎哉。 念佛一法,彻上彻下,非此法唯被下根也。下根于他法不能修者,于此法固无一不能修之,此所以为如来最大慈悲普度之法门也。摄心念佛,为决定不易之道。而摄心之法,唯反闻最为第一。阁下天姿聪敏,不以禅教自高,专心念佛,足见宿生于此法门有大因缘。不但阁下现生当获实益,且令令慈,并与阖家眷属,悉于现生了生脱死。可谓劫外优昙,火中莲花,不胜钦佩。所云习气尚强,光不知阁下所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阁下已长斋断荤,断不至有饮食之习气。至于女色,亦不至有非理之涉。若其欲心不能即伏者,但常观不净,则欲心自息矣。不净观名相甚多,一一详观,乃专作此观工夫者之事。吾人不专作此工夫,则笼统观之固为省力。譬如见美色时,因爱生欲。其对色生爱者,不过一薄皮之光华所惑耳。试揭去此光华之薄皮,则爱心虽至浓,亦当转而为怕惧厌恶。从前爱心,了无丝毫可得矣。再进而观其血肉屎尿等,则死尸圊厕了无有异。虽具足庄严,直下见其底里。能作此观,则不见光华之薄皮,只见内外三十六物种种不净。古谓观空既久,不见全人。光谓能作此观,则不见人,但见此种种不净耳。若瞋习强,当常存悯念一切之心。凡有不如意处,悉当原谅他人之情,深培自己之慈。则怨尤不起,仁爱常存,而瞋习便化为乌有矣。此世人习气之大者,大者既伏,小者自无从生矣。一心念佛,则天清地宁,了无尘氛可得矣。 佳作声韵铿锵,惜以凡滥圣,致不贴题。光四十年来断绝此事,(以杜心中常时推敲之弊耳。)故不能和。
昨接手书,并令慈传心汇录,阅之不禁慨叹不置。光常谓之丧乱,由于家庭失教所致。教子固要紧,而教女更甚。以女若得其善教,则成就四德,相夫教子。俾有天资者,成就圣贤学问品格。即无天资者,亦必为一循分良民。女若失教,不但不能相夫教子,于义于道,且将诱子为非,教其作恶。凡古今之大奸大恶,皆非贤母所生。欲家之兴,国之治,当从教养子女起,此根本解决之道也。春间见阁下出身富贵,少年老成。虽居沪上,志慕真修。意其家庭教育,当必有出于寻常富贵家之上者。今见令慈之纯孝苦节,岂但阁下亲炙休光为之转变,即千百年后,见闻其懿德淑范,亦当为之转变。惜世之讲求治安者,弃圣道而崇夷法。不知其本何齐其末,以致愈欲治而愈乱,虽圣贤出世,亦末如之何矣。尚祈阁下与侪辈常言之,亦未始非敦本重伦,齐家治国之一助也,令慈坤德克全,所歉者,未闻净土法门而已。祈阁下于朝暮回向时,代为回向往生,则可谓大孝尊亲也已。法华经注,流通有数种。其大义当以法华会义为首,其消文则法华指掌最详。会义,科注,入疏,三种皆宗文句。而蕅益大师发挥,远胜余师。然欲得其实益,尚须依光前次所说为主。 令慈已往,难已劝进净业,只可代为回向。令本生慈,既有信心,可不日为讲论,以期其高登莲品乎哉。人子报亲,度生,皆以此为第一。祈勉之,则幸甚。
数日前接手书,知改建智者大师塔,令光作记。光文字拙朴,凑起八百六十余字,实则录诸记载,非我所作,故名为述。高僧传,释氏稽古略,均讹作寿六十七。故将生,及出家,入天台,以及圆寂之皇帝年号,年月岁次。一一俱录,以为决疑之据。大师弘法数十年,何能备述,故略叙判教传心,及弘扬净土之各要义而已。当请善书者用楷体书之,不宜用俗体,破体,帖体等字,以昭郑重。须先算定字数,写一样子。每面多少行,每行多少字,照样子写,自不至多写或少写。写好,过细校对数次,再贴石以刻。若偶写错,或多或少,亦不须另写,但剜补所错,余均不动。此系上石,非屏对等,剜补恐不好看。写样写碑,通写一行即校一行,庶不至大有错也。光老矣,精神不给,以后切勿又令支差。续宗派三十二字,约净土法门说,虽无大发明,然亦可用以取名,不必定以恭词深义为事也。
今为取法名为智脱。谓以智慧脱离烦恼,修持净业。迨至报尽,直登莲邦。如囚出狱,归本家乡也。汝娣张氏法名智熏。谓以佛功德香,用以自熏,复以熏人。俾彼一切,内而眷属,外而亲朋,并见闻者,同受其熏。熏之久久,则浊恶凡夫,皆具如来戒定慧功德香气矣。 黄本严,法名宗敬。严者严肃,即敬之存于心而表于外者。今又表之以敬,则于一切处,不致或有放僻邪侈之心。以此心念佛,则易得与佛相应,而必可往生,如其所羡矣。
令妹预修净业,临终又得其夫,与子,与娣,为之助念,故得有顶暖之瑞相。可谓宿有善根,现获助缘,何幸如之。而又感其夫其娣,皆欲皈依佛法。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也。
昨接德森法师信,知德贞已于十二日去世。此日佛事不多,故助念者多,亦无碍。若佛事多,助念者多,则无地多容,此亦德贞善根使然。虽无瑞相,亦无苦相,承大家念佛之力,当可往生。人命无常,汝于五十六岁时,颇尪羸,今已十余年,比昔尚健。德宏,德贞,均去,约世间法论,汝之命甚苦。约修净土法论,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有大助力。切勿学愚人妄生怨尤,则于宏贞无益,于汝有大损矣。凡此苦相,皆为成就汝现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道。以眷属虽好,若非真实修行者,则障道事多,助道事少。以故诸佛以八苦为师,而得成无上道。祈勿生悲感,随遇而安。光先为彼回向祈病愈,昨已回向往生矣。
近接令郎智立书,言阁下两次拾得观音大士像。一次赎将熔之大士铜像,及梦骑古式武装人。与梦食僧糍,及闻快快投诚修正果,脱离苦海见世尊。以此数事,知阁下宿世固有善根。惜此生不遇善知识,为之启发,故至今犹泛泛悠悠,若有若无,仍与从前无甚各异,亦大可慨叹也。盖由贵地士大夫,通法者少,无相观而发起之益。然福州近来念佛者,亦颇不少。由罗铿端介绍,函祈皈依三四次,当有五六十人,况又有皈依别高僧者。现今各处,均为之发起念佛社,居士林。只无锡一县,念佛莲社有一百多处。有知识者,均知各各投诚修正果,以期脱离苦海见世尊耳。然此诸人,亦未闻见,或者不能发起阁下之信心。今请一位阁下最佩服者,来为阁下说法,阁下断不能不生景仰而效法也。此人乃阁下之老乡,即林文忠公则徐也。此老之学问智识,志节忠义,即在当时,在后世,非丧心病狂之人,无有不景仰向慕。彼当政务繁亟之时,犹然不废修持。特亲笔恭楷写弥陀金刚心经三经,大悲往生二咒,作小梵册,以备来往轿中持诵。可知如此大人物,政务丛繁,于来往行舆中,犹诵经咒,以修持净业。吾人比彼,万不及一,何可于此一事,不加致意乎哉。此事为举世所不知者,今由其曾孙翔,字璧予,大任之弟,将其经本持来拟印,祈光作序而知。恐阁下犹未直下生信,今将其序之草稿寄来,祈先阅之。待其经印出,璧予当送数十本于光,再为阁下寄数本。此序不须抄录,寄璧予(其人在南京考试院铨叙部)之序,犹有略更改者。待经来,则文忠公学佛,古之大孝,大忠,建大功,立大业,道济当时,德被后世之学佛,均可悉知其大略矣。故其序名为发隐。非徒发林文忠公之隐,盖遍发古大人之隐,亦冀发阁下之隐也。
广西乃佛法不流通之地,汝以女身,能自得师,修持净业,实为难得。光于七月十七下山,十九至上海,二十八至杭州,八月三十复回上海。信札差事堆积,日不暇给,兼以人事冗繁。汝之信,由山转来,亦不暇复。十月初六回到山,抽要复之。今为汝由邮局寄观音本迹颂一包,文钞一包,寿康宝鉴一包,祈息心详看。则佛法之大义,为人之宏规。现生了生死之法门,匹夫援天下之道理,皆可悉知矣。今为汝取法名为慧导,谓以智慧自导,并导其父母,翁姑,丈夫,及与兄弟,姊妹,妯娌,亲戚,儿女等。俾同沐佛化,同念佛号。现生作一真实善人,临终直往珍池受生。古人尝曰,天下不治,匹夫有责。匹夫匹妇,何能令天下治平乎。须知天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家庭有善教,则所生儿女皆贤善。家有贤子,则国有贤才。穷则自淑,化及乡邑。达则兼善,普益斯民。如是之益,出于家教。家教之中,母教最要,此所以世人称女人为太太者,以其能相夫教子,以正乎内。故其效,必致丈夫成德业,儿女悉贤善。如周之太姜,太任,太姒也。汝果能按文钞所说,自利利人,俾贵地同沐佛化。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则当直登上品宝莲矣。所言匹夫匹妇,援天下之道,且勿误会。即尽己之分,敦笃伦常。父慈,子孝,不负天职。又复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尤须注重因果报应。能如是,则一切人,自可期其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又复修持净业,普利含识。其为援也,如是而已。彼今人动云男女平权,欲令女人做男人事。不知相夫教子处发挥,可悲孰甚。明年尚有印光法师嘉言录,弥陀经白话注印出,亦当寄若干包来。文钞,观音颂,寿康宝鉴,若有信受者,亦当于明春再寄若干,以祈普利贵地之人。念佛之念,不可加口。念字从心,加口则成呻吟之词,非忆念之义矣。汝之诗颇好,然不宜常作。以常作则心中常事推敲,念佛成皮毛,作诗成骨髓,何能得念佛之真实利益。凡一切文人欲得实益,皆须如此。况汝是女人,何得以诗名乎。凡诸经书,说佛法者,皆须恭敬,不可亵渎。欲送人者,先以此诫之,庶不致误得罪报。
大危险中,一声佛号,即无危险。可知从前儒者谤佛之自误误人,其罪深且大也。既一念即蒙加被,则临终之往生,亦可无疑,而固当极力提倡也。信纸印红字,只可略有微微之色,何得直印深红色。即所附字之色,已过红了。况诸恶莫作八字,直成扰乱。老目昏花,均不知为何文。汝作此印,可知不谅人情处多多也。汝自己能看见,有看不清者,或致误事。何可以我之信,令阅者费心力目力,究于自己有何利益,此种俗派,万不可用,用则折福,且招人嫌怪。
古人云,盖棺方成定论。以具缚凡夫,随业缘转。未到启手启足之时,常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恐陷恐坠。到启手足之时,方可曰,吾知免夫。前朝有某大员,学问,功业,品行,为世所钦。六十以后,遂放恣无度,某名誉一落万丈,诚可惜可怜也。学佛之人,古今亦有。初则知见甚高,极力自利利他。后则知见僻谬,且引一班人学己邪知谬见,为可悲可痛。究其受病之源,皆因好戴高帽子。致无知识之人,各以高帽子为彼戴。戴之已久,正知正见已失,完全成邪知邪见。纵欲救援,反成按剑,只好任他去。凡好心学佛者,皆当令其立志自省,庶不至成此结果也。 前者寄对纸十分,为汝写六付。一释迦,二弥陀,三地藏,四三圣通用。以精神不给,此付下联亦照上联写,祈裁开调作一合。此很好改,故不另写。五,六,乃学佛人客厅,寮房,俱好用。为别人写三付,共九付。有二只各掉了一个字,不能用,作废,故只写了九付,六付挂号寄来,祈查收。光老矣,精神目力均不给,以后再有求汝转祈写者,祈婉辞之,勿答应。在商务印书馆闻费范九前以千手眼观音,并阎立本所画之观音,又以弘一之对,及光之对,同售一元。妙真师以像与对各异,祈光作二付。千手眼联云,大士现千手眼,遍携普照。众生当一心念,皈命投诚。阎画观音云,妙相庄严,遍摄庶类。悲心恻怛,普度群萌。记不甚清,意固不悖,范九印一万分,任人请,只一元。欲求光写字,当令请此二像,使得两付对联。表而供之,令见闻者生正信心。
汝发心守墓,以期令慈未往生则得往生,已往生即高增莲品,当念佛号。每日分二时,看净土五经。金刚经功德虽大,于净土法门,未能发明。不如看净土五经,于亡于存,均有实益也。念大悲咒亦分一时,此外则专一念佛。念时,字字句句,必须听得明明了了。即心中默念,也要听得明了。
阅汝书,可谓苦上加苦。须生感激心,切不可谓修持无功,而生退惰,及怨天尤(怨也)人之心。当知汝之宿业应受大苦。由修持故,改重为轻。从今以后,事事利人,心心省己。则后来境遇,当可转好矣。须知吾人宿世,业深沧海,罪高须弥。虽境不好,尚不至甚。回想几多大富大贵者,家败人亡。况我宿生无福,今尚不至冻馁。较彼苦相,尚胜万倍。以劝人念佛求生西方,为自利利他之法。心果真诚,则业消福增,日渐康泰矣。
按百丈禅师,生于唐玄宗九年,寿九十五岁,至宪宗元和九年正月归寂。所著清规,首章即祝厘,次章即报恩,又次章即报本,此种极严重之佛事,若无佛殿,向何处举行乎。自百丈寂后,历二百余年,至宋真宗景德元年,杨亿为清规作序。有不立佛殿,唯树法堂者,表佛祖亲嘱受,当代为尊也。窃疑乃前立佛殿,后树法堂,正合佛祖亲嘱受之意,而近千年来,无人改正。今弘储禅师,亦据此为论断,不禁痛心疾首。禅寺无佛殿,将绝无佛耶,抑傍边小屋供佛耶,奉旨祝厘于偏傍小屋,不唯轻佛,其轻君也大矣。以此一事,知此不字,唯字,乃前字,后字之讹。扬州所刻清规证义,已令改正。今避难寓灵岩,见所录储公所作宝王殿记,深恐以讹传讹,将人天师表之百丈,竟以魔外之行为诬之。因略为辩论,以期后之来哲,各各尊佛尊祖,以维持法道于无既也。知我罪我,所不计焉。
净土法门,其大无外,如天普盖,似地均擎。无一法不从此法建立,无一人不受此法钧陶。以如来一代所说,一切大小乘法,皆随众生根性而说。或契理而不能遍契群机,或契机而不能彻契至理。因兹如来出世度生之本怀,郁而不畅。众生即生了脱之大法,卷而未舒。华严虽已导归西方,而人天权乘未闻。诸经亦多略示端倪,而法门纲要未著。由是如来兴无缘慈,运同体悲,特于方等会上,说弥陀净土三经。普被三根,全收九界,阐如来成始成终之妙道,示众生心作心是之洪猷。机理双契,凡圣齐资。如阿伽陀药,万病总治。如十方虚空,万象总含。普令圣凡,现生成办道业。大畅如来,出世度生本怀。倘如来不说此法,则末世众生,无一能于现生了生死者。光宿业深重,受生佛法断灭之乡。出世半年,又遭六月闭目之痛。入塾读书,屡受盗匪兵戈之扰。稍开知识,复中程朱辟佛之毒。所幸学识全无,不能造生陷阿鼻之业。设或才智等伊,必至作十虚莫容之愆。由此意恶,长婴病苦。数年直同废人,一旦始知错误。于是出家为僧,冀灭罪咎。宗教理深,无力研究。净土道大,决志遵行。拟作粥饭自了僧,不做弘法利生梦。三十三岁至普陀法雨寺,住持化闻和尚,知光只会吃饭,别无所能。遂令常作食客,不委一毫事务。二十余年,颇得安乐。经年无一人来访,无一函见投。宣统三年,上海佛学丛报,高鹤年屡为邮寄。见所载文字,多合公道。间有涉政治而稍侧重者,窃恐人以此讥诮佛法,因用云水僧常惭之名,寄书祈其秉公立论,勿令美玉生瑕,编辑者并未寓目。后鹤年来山,为说所以。伊绐去数稿登报,署常惭名,绝无知者。民国六年,徐蔚如得与其友三信,印五千本,名印光法师信稿,送人。七年,搜罗二十余篇,排于北京,名印光法师文钞,持其书来普陀求皈依,光令皈依谛公。八年,又印续编。秋,其母殁于申寓,丧事毕,令商务印书馆,合初续为一部,作一册。十二年,光令商务馆另排增订本,作四册,留板,初次印二万部。十四年,又令中华书局排增广本,仍作四册。此后无论何种文字,概不留稿。一免旷用施主钱财,一免徒刺明人慧眼。十九年,掩关苏报国寺,当家明道师,令人偷钞。二十四年,彼去世,遂止。二十六年,避难灵岩山,钞者以其稿交当家妙真师,妙师又令于半月刊等报钞录。光知之,势不能已,只好详校令排,满彼之愿。光幼失学问,长无所知,文极拙朴,不堪寓目。然其所说,皆取佛经祖语之意,而随机简略说之,不敢妄生异见以误人。又加五十余年之阅历,若肯略其文而取其义,不妨作一直指西归之目标。宜致力于西归,勇往直前,勿以木标恶劣并西归之路程亦不愿视,则竖标归西,两无所憾矣。又初编虽印上十万部,大通家以专说信愿念佛,因果报应,敦伦尽分,家庭教育,直是劝世白话文,绝无拨云见月,开门见山,豁人心目,畅佛本怀之语句,故若将浼焉。亦有与光同一根性者,视作妙宝,由兹返迷归悟,返邪归正,生敦伦常,殁生极乐者,大有其人焉。续编于初编所说外,益产妇念观音,毒乳杀儿女,此皆古今高僧医人,所未说者,光则屡屡说之。古人不为良相,必为良医,以期济世活人。光以无知无识粥饭僧,由徐蔚如一人传虚,竟致承虚接响之万人传实,以为善知识。彼既以讹传讹,光不妨将错就错,教人生有恃怙,死有归宿,产无厄难,子不横死,以尽我心。虽有刺于明人慧眼,但以有益于人,无害于世,因随顺明道妙真二师之意,而令其流通,并略叙其缘起。知我罪我,所不计也。
灵岩规矩,系光所立,与天下丛林不同。(唯杭州弥陀寺仿佛,彼亦光立,后稍带点应酬派,也放焰口。)常年功课,与打七同。有请打七者,不过多加三次回向而已。无论请多请少,全堂通通照常念。所有[贝+亲+见]资,全堂并外寮均分。无偏无党,不以开多开少起争执。一律同念,[贝+亲+见]一律均分。但施主,请多人彼只得多人之功德,以故无一人不念。若照别处,则打七者打七,不打者便闲住。于功课有间断,于僧众有开否。此法实为办道应酬佛七之第一法,为从来所未有,故人多乐于灵岩打七也。
如来无生灭,众生有罪福。福感佛出世,罪感佛入灭。佛虽示入灭,仍不捨众生。
故留诸舍利,作得度因缘。当知此舍利,即是佛生身。亦即佛法身,宜瞻礼供养。
恪遵如来教,专修净土法。速出五浊界,期畅佛本怀。
缅维地神,护法功深。弥勒楼阁重建新,愿输保护心。俾此法门,万古无灾屯。
懿哉张母,宿有慧根。赋性贤善,慈和如春。
厚德载福,周济饥贫。子孙咸堪,咏吁嗟麟。
陶遗居士,相识有年。见其谦抑敬谨,知其所禀者远。兹令为书堂名,言先父惕甫公,修堂三楹,名敬恕。盖欲后世子孙,永作规绳。意欲请有德者书之,不幸而居其间九日即逝。遗与仲兄,谨承先志。四十年来,额尚未书。祈光为书,不计工拙。光愧无德,又不善书。为塞责计,聊允其请。
有心无相,相随心生。有相无心,相逐心灭。以此四句,对一切人说。令有好相者力勉,无好相者力修。必期于好者永保其好,不好者即变为好。相士常能以此告人,即居廛为政,以相化民,其为功德,最为殊胜。以此回向西方,定可满其所愿。其力勉力修之道,无越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以此自行,复以化他。尚可超凡入圣,况世间数十年富贵福泽乎哉。医士医病,亦宜注意于此。能如此者,是名真医,是为大医王之真弟子也。
此女人,命不该死,故坐于汽车之外。及车堕下河正下时,扬于其岸,故衣绝未湿。盖佛天鬼神,于坐车时,已为救之之法于前矣。想必如是。 又民十几年,潘对凫重修济南净居寺。开光唱戏,来客甚多。一人领一小孩,在井边看。小孩堕下井,立使人下井捞,水面无一物。用竿子遍井底搅,亦无一物。其人回家,则小孩在家里睡。如痴如呆,衣服尽湿。问何以到家,云不知。因刻一碑,盖一亭,名其井为圣井,拓之寄光。光送真师,真师裱而挂于太平寺大殿下客厅。此致梦庵,猜猜此梦。
民廿七年,避地瓯江度岁。腊底有青田至金华公路汽车一辆。晚开出,隔丽水数十里之荒野江边。司机不慎,车堕江中。乘客四十余人,均遭灭顶。翌日黎明,前往营救时,有一妇人,年约三十左右,坐江岸道旁,如痴如醉,询以何来,答言,昨暮乘车至此,问以全车遇险,尔何无恙,对曰不知。质以当时情况,亦不了了。连日两处新闻披露,莫不咄咄叹奇。还山后,曾以此一段新闻,备告师尊,当时亦只互相惊异。予归寮舍,后师饬侍役持此字条见示。看后挟书中,亦未重视也。公今往生矣,用特检出,以待装池。残零只字,片羽吉光。曾忆某记载有保存王右军沽酒数斤之字条者,异常珍贵。则吾师此纸之价值,不待他年评定也。庚辰除夕前二日敬识。辛巳花朝后数日,书于灵岩山寺之养心室中。甲午十月廿二日,奉妙真上人示,敬谨录书。弟子慧健时年七十有七(慧健为梦庵法名)。
贵客莅止,为古刹光。特备粗册,祈题鸿章。用镇三门,结莲社香。
百年寿终,同往西方。
诗人张永夫后身
张永夫,善诗性介,死而友盛青嵝,葬于灵岩山麓。越十八年,青嵝诞期,一少年翰林来贺,即永夫后身也。
令友所问,以果地觉,为因地心者。以阿弥陀佛所证之菩提觉道,即阿弥陀佛一句万德洪名,包摄净尽。念佛众生,果能恳到执持忆念。则以弥陀果德,熏染自己业识妄心。熏之久久,业尽情空。心与佛合,心与道合。全众生心,成如来藏。因该果海,果彻因源。以果地觉,为因地心,如是如是。
植福祈嗣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秋月以当空。法化流行,若时雨之润物。所求皆遂,无愿不从。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名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斋,植福延龄祈生令嗣信(男女)囗囗一心上叩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现坐道场观音大士,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切念弟子,叨生盛世,忝预人伦。光阴已过四十,子息尚无一个。总因宿业深厚,现善微弱。致令子嗣缺乏,不能慰承先启后之心。福慧浅薄,无由行爱物仁民之事。由是特发诚心,恭就囗囗寺,启建佛七一堂。于囗囗月囗囗日开坛,恭请囗囗戒德师僧,逐日称念无量寿如来洪名圣号,至囗囗日圆满。又于囗囗日,设放普济孤魂焰口一堂。于囗囗日,设如意大斋一堂。又以囗囗元,助修天王宝殿。以此功德,专祈佛慈加被,法润深滋。罪雾消而寿山耸峙,石麟降而干蛊联芳。又祈祖祢同生莲邦,现生眷属悉增福寿。又祈雨顺风调,民康物阜。干戈永息,中外协和。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众生,同圆种智。恭干三宝垂慈,证明摄受。谨疏。时维天运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荐亡生西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杲日以丽天。法化流行,若甘露之润物。有求皆应,无愿不从。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启建荐亡生西佛七道场,囗囗暨领阖家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教主阿弥陀佛,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切念囗囗,生于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殁于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痛念渺尔去世,永背音容。未修念佛三昧,难免随业升沉。三途固属苦荼,人天亦非安乐。若不往生西方,决难身心自在。由是恭就囗囗寺,启建荐亡生西念佛道场七永日,仗凭戒德师僧,称扬弥陀圣号。献六味之香斋,供常住之三宝。六时忆念,七日精修。所集功德,专祈□□神超净域,业谢尘劳。莲开九品之华,佛授一生之记。又祈历代祖宗,咸归极乐。现在眷属,均获吉祥。四生九有,同归净土法门。八难三途,共入弥陀愿海。恭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谨疏。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植福延龄佛七文疏
伏以佛天普覆,但有感而皆通。法海无边,唯竭诚者得益。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启建植福延龄佛七道场,信(男女)囗囗本命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建生,现年囗囗岁,暨领阖家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教主无量寿佛,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切念弟子叨生盛世,忝预人伦。善根微弱,未知出世之方。过咎滋多,久昧修因之路。又以天覆地载,师教亲生。受恩则大越虚空,报德则少逾涓滴。若非投诚三宝,曷由普报四恩。由是谨于即日,恭就囗囗寺,启建植福延龄念佛道场七永日。仗凭戒德师僧,称扬无量寿佛圣号。献六味之香斋,供常住之三宝。六时忆念,七日精修。所集功德,专祈罪山崩倒,业海干枯。寿随日增,福自天锡。现前眷属,膺五福而培胜因。过去宗亲,仗佛慈而生净土。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有情,同圆种智。(下略)
忏悔发愿佛七文疏
(上略)切念弟子囗囗宿业深重,现过殷繁。虽则专志净业,未得心佛相应。多年疾病缠绵,现今更加沉重。由是特祈囗囗寺,启建念佛求生西方道场一七。恳祈弥陀慈父及诸圣众,特垂慈悲,速来接我,令我正念分明,随佛往生,不离当念,即生西方。见佛闻法,悟无生忍,承佛慈力,及己愿轮,回入娑婆,度脱众生。若其世寿未尽,愿祈速愈。当尽此报身,弘扬净土,广度众生,以报佛恩。又愿先父,先姑,承此功德,神超净域,业谢尘劳,莲开上品之华,佛授一生之记。家母囗氏,深信佛法,专修净业。临终正念昭彰,蒙佛接归极乐。先室囗氏,于此佛七坛中,蒙佛慈悲加被,不离当念,便预莲池。又愿历代祖宗,累劫怨亲。同登净土玄门,共入弥陀愿海。又愿家门清吉,人眷平安,兵劫早息,中外协和。恭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谨疏。
植福延龄普佛文疏
伏以大觉世尊,实众生之恃怙。药师妙典,洵苦海之舟航。有求皆应,无感不通。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启建植福延龄普佛道场。信(男女)囗囗暨领阖家善眷人等,是日沐手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莲座下。愿舒绀目,俯鉴丹忱。窃念弟子虽生末法,幸处中华。蒙佛圣之庇庥,赖父母之抚育。不唯受恩而冀报,兼欲忏罪而自新。由是谨于即日,恭就囗囗寺,启建植福延龄普佛道场一堂。仗凭戒德师僧,称扬药师圣号,虔礼药师海会佛及圣众。以此功德,专祈弟子囗囗业障消除,善根增长。寿与日而俱永,德随时以益新。并愿历劫怨亲,等蒙解脱。现在眷属,各获安康。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有情,同圆种智,恭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谨疏。
囗囗国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 具呈
植福延龄佛七文疏
伏以佛光普照,如秋月以当空。法化流行,若时雨之润物。所求皆应,无愿不从。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名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市囗囗路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斋,植福延龄信(男女)囗囗,暨阖家善眷,一心上叩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现坐道场观音大士,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莲座下。愿舒莲目,俯鉴葵忱。窃念弟子叨生盛世,幸预人伦。赖祖先之德泽,致衣食尚无乏。每欲报德植福,修持净业。无奈根机浅薄,罪障宏深。悠悠虚度,未得实益。现被二竖所困,愈惊三界无安。由是特发诚心,恭就囗囗寺,启建专持阿弥陀佛万德圣号佛七一堂。择于本月囗囗日开坛,恭请囗囗位戒德师僧,逐日一心称念佛号,至囗囗日圆满。是晚设放普济孤魂焰口一堂,以此功德,专祈佛慈加被,法利润滋。罪雾消而身心安乐,慧月朗而谛理洞明。现在道业增进,优入圣贤之域。临终形神俱妙,高登极乐之邦。又祈过去祖祢,同生西方。现在眷属,悉增福寿。又祈雨顺风调,民康物阜,干戈息而中外协和,礼让兴而风俗淳善。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众生,同圆种智。恭干三宝垂慈,证明摄受。谨疏。时维
公元囗囗年囗囗夏历囗囗月囗囗日具呈
普利水陆请牒文疏
伏以大觉世尊,实众生之恃怙。妙法灵文,乃苦海之舟航。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乡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斋,荐先延生,信(男女)囗囗行年囗囗岁,本命囗囗宫,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建生。维日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世尊,十方三世无尽三宝。愿展慈光,俯鉴葵悃。窃念弟子与诸众生,自无始来,轮回六道,迷心取境,背觉合尘。于真常中妄见无常,于极乐中翻受极苦。不遇良缘,则何由灭罪而增福。不修胜法,则无从荐亲而解冤。逢囗囗寺纠集众善,启建万年普利水陆,亦随一分,以冀备膺福祥,均资恩有。每年于囗囗月囗囗日开坛,至囗囗日圆满。于中一心奉请,十方法界四圣六凡,万德万灵,光降法筵,以申供养。伏凭清众讽诵囗囗如上合集功德。仰冀三尊允鉴,万圣垂光。宏开拔苦之门,大启与乐之道。四恩三有,法界有情,悉皆顿出苦轮,即生乐国。预会弟子,生崇福寿,没归莲邦。本坛依科修奉外,各给牒文一道,俾本人随身佩执。俟百年报满,仗此牒文,即生净土。为此具牒,须至牒者。给付预修培因信(男女)囗囗随身收执。时维
公元囗囗年囗囗月囗囗日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给
礼拜大方广佛华严经文疏
伏以大觉世尊,实众生之恃怙。华严妙典,乃苦海之舟航。有求皆应,无感不通。仰叩洪慈,俯垂洞鉴。爰有一四天下,南赡部洲,囗囗国囗囗省囗囗县囗囗山囗囗寺,秉释迦如来遗教奉行,主修法事功德,沙门囗囗。今据囗囗省囗囗县囗囗界下居住,奉佛修因,植福延龄信(男女)囗囗,行年囗囗岁,本命囗囗宫,囗囗月囗囗日囗囗时建生。是日熏沐焚香,一心归命娑婆教主释迦文佛,极乐导师阿弥陀佛,消灾延寿药师如来,大方广佛华严尊经,现坐道场观音大士,十方三世无尽三宝,各宝金莲座下。愿舒绀目之慈光,俯鉴愚诚之葵悃。窃念弟子自无始来,轮回六道。迷心取境,背觉合尘。纵身口意,造杀盗淫。与诸众生互相残害。于真常中,妄见生灭。于极乐中,翻受苦毒。不遇良缘,则何由灭罪而增福。不修胜法,则无从报恩而解怨。由是特发诚心,虔请囗囗寺戒德僧囗囗大师,一字一拜,志诚顶礼大方广佛华严经一部,八十一卷。兹值功德圆满,佛事周隆。仰企三尊加被,万圣垂光。俾弟子本身及阖家眷属,悉皆灾障冰消,吉祥云集。福泽深于东海,寿量高于南山。历代先亡,蒙法利而同生极乐。绵延后裔,沐佛恩而均享安康。四恩总报,三有齐资。法界有情,同圆种智。仰干三宝慈悲,证明摄受。本坛因即给牒一道,俾彼随身佩执。俟百年报满,仗此功德,往生净土。须至牒者。右牒给付修因企果植福延龄信(男女)囗囗收执。时维
公元囗囗年岁次囗囗囗囗月囗囗日 主修沙门囗囗谨具
拜经比丘囗囗恭签
三门
净土法门普摄群机实如来成始成终之道
弥陀恩德遍沾含识示众生心作心是之方
弥勒阁
弥勒为当来世尊远本莲经不宣实则久成无上道
楼阁乃法界全藏妙谛华严略显观兹可晓住斯人
宝阁覆十虚直同万象空含圆彰法界修因事
分身遍尘刹宛若千江月印预摄龙华授记人
大雄宝殿
愿重悲深举三根而普度
真穷惑尽超十地以独尊
地藏殿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悲心无既
地狱已空始示成佛慈誓莫穷
观音(二首)
妙相庄严普摄庶类
悲心恻怛广度群萌
大士现千手眼遍提普照
众生当一心志归命投诚
念佛堂(二首)
都摄六根净念相继
专注一境毕命为期
莫讶一称超十地
须知六字括三乘
赠法空大师
修行以对治烦恼习气为本
省己以不肯放纵自欺为功
赠郭介梅居士
杯量容三千世界
渡生尽十二含灵
赠戴涤尘居士(二首)
劝亲修净尽儒道
祈众往生畅佛怀
五蕴皆空一法不立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
(自序见文钞续编)
邓慧载记录
印光本一无知无识之粥饭僧,只会念几句佛。虽虚度光阴七十余年,而于佛法,绝无彻底之研究。此次既以护国息灾法会诸君之邀请参加,情不可却,且事关国家福利,亦属应尽之责。遂不辞简陋,来预此会。但今天所讲者,并无高深之理论,只述护国息灾之根本方法。至于此次法会之要义,待明日再讲。
此次法会之目的,为护国息灾,但何以方能达此种目的。余以为根本方法,在于念佛。盖杀劫,及一切灾难,皆为众生恶业所感。人人念佛,则此业可转。如只有少数人念佛,亦可减轻。念佛法门,虽为求生净土,了脱生死而设,然其消除业障之力,实亦极其巨大也。而真正念佛之人,必先要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尤须明白因果,自行化他。今日之非圣非孝,蔑道废伦,杀父公妻等等邪说,皆是宋儒破斥因果轮回,以致生此恶果。如人人能明白因果道理,则断无人敢倡此谬说也。世间一成不变之好人少,一成不变之坏人亦少,大多皆是可上可下,可好可坏,所以教化最为紧要。孔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只要加以教化,无不可以使之改恶归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惟在人之信念而力行耳。今日中国社会之所以如是紊乱者,皆无教化之故也。但教化须在幼小时起,所谓教妇初来,教儿婴孩。若小时不教,大则难以为力矣。何则,习性已成,无法使之改易也。故念佛之人,须注意教育其子女,使为好人,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果能人人如是,则灾难自消,而国亦常蒙拥护矣。
念佛法门,根本妙谛,在净土三经。而华严经中普贤行愿品所示,尤为根本不可缺乏之行愿。盖善财以十信满心,参德云比丘,即教以念佛法门,得入初住,分证法身。从此历参五十余员知识,随闻随证,自二住以至十地,历四十位,最后于普贤菩萨处,蒙其开示加被威神之力,所证与普贤等,与诸佛等,即是等觉菩萨。然后普贤菩萨,以十大愿王,导归极乐,劝进善财,及华藏海众,一致进行,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故知念佛法门,始自凡夫,亦可得入,终至等觉,亦不能超出其外。实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之总持法门。故得九界同归,十方共赞,千经俱阐,万论均宣也。
凡学佛之人,更有应注意之事,即切戒食荤,因食荤能增杀机。人与一切动物,生于天地之间,心性原是相等,但以恶业因缘,致形体大相殊异耳。若今世汝吃他,来世他吃汝,怨怨相报,则世世杀机无已时矣。若能人人茹素,则可培养其慈悲心,而免杀机。否则纵能念佛,而尚图口腹之乐,大食荤腥,亦未能得学佛之真利益也。
再者,今人好言禅净双修,究则所谓双修者,乃看念佛的是谁。此仍重在参究,与净土宗生信发愿求往生,迥然两事。又禅宗所谓明心见性,见性成佛,系指亲见当人即心本具之佛性而言。密宗所谓即身成佛,盖以即身了生死为成佛。若遽认以为成万德具足,福慧圆满之佛,则大错大错。盖禅家之见性成佛,乃是大彻大悟地位,若能断尽三界内之见思二惑,方可了生脱死。密宗之即身成佛,不过初到了生死地位。此在小乘,则阿罗汉亦了生死。而圆教初信断见惑,七信断思惑,即已了生死。七信与阿罗汉,了生死虽同,其神通道力,则大相悬殊。八九十信,破尘沙惑,至十信后心,破一品无明,证一品三德秘藏,而入初住,是为法身大士。历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四十一位,方入佛位。其历程尚有如此之远,非一蹙即可骤至也。修净土者,即生西方,即了生死,亦是即身成佛,但净宗不作此僭分说耳。而与禅宗之纯仗自力,较其难易,实为天壤之别。尚望预会诸君,三复斯旨。
昨日讲净土法门,今天讲护国息灾法会之意义。所谓护国息灾云者,是国如何护,灾如何息。因是欲达此项目的,有二种办法,一者临时,二者平时。如能平时茹素念佛,以求护国息灾,固有无限之功德。即临时虔敬而求护息,亦有相当之效力,不过仍以平素大家护息为好。盖平素大家茹素念佛,愿力相接,则邪气消而正气长,人人存好心,说好话,做好事,国家得护而灾殃自消矣。古书有云,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盖已乱之治易晓,未乱之治难明。夫治国亦如治病,有治标者,有治本者。治病者是已乱之治,若求其速效,所谓头痛医头,腿痛医腿,治其标也。其标既愈,然后再治其本,俾气血周流,营卫舒畅。本既痊愈,则精神振起,方能奋发有为。现者国家危难,已至千钧一发之际,余以为今日治国,须标本兼治。兼治之法,最莫善于念佛吃素,戒杀放生,而深明乎三世因果之理。现在世界之劫运,吾人所受种种灾难,皆是过去恶业所招,以致感受现在苦果。故知此恶业者,即过去恶因之所造成也。欲免苦果,须去苦因。过去已种之苦因,念佛忏悔,乃能消去。现在如不再种苦因,将来即能免受苦果。何谓苦因,贪瞋痴三毒是也。何谓善因,济物利人是也。若人人明达因果之理,则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灾害自无从起矣。唯今人不明因果之理,私欲填胸,无恶不作,只知自己,不知有人。讵知利人即是利己,害人甚于害己。故余平素常言,因果者,圣人治天下,如来度众生之大本也。捨因果而谈治国平天下,何异缘木而求鱼,吾未见其能有得也。佛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如今生所作所为皆是恶事,来世定得恶果。如今生所作所为皆是善事,来世定得善果。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其理与吾佛所讲因果正同。所谓余者,乃正报之余,非正报也。本人来生后世所享受者,乃所谓本庆本殃也。余报乃在其子孙,余庆余殃,皆其祖父所积而成者也。
世人不知因果,常谓人死后,则告了脱,无善恶果报,此为最误天下后世之邪见。须知人死之后,神识不灭。如人人能知神识不灭,则乐于为善。若不知神识不灭,则任意纵欲,杀父杀母,种种罪恶,由此而生。此种极恶逆之作为,皆断灭邪见所致之结果。人人能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天下太平,人民安乐。然此尚非究竟法。何为究竟法,是在念佛求生西方,了生脱死。并须敦伦尽分,闲邪存诚,则国运可转,灾难可消。盖今日之灾难,皆大家共业所招。如人人念佛行善,则共业可转,而劫运可消。如一二八沪战时,念佛之人家,得灵感者甚多。彼自己单修,尚得如此灵感,况人人共修者乎。故知国难亦可由众人虔恳念佛挽回也。又如观世音菩萨,以三十二应身,入诸国土,寻声救苦。如至诚诵观音圣号,自能得感应。古今得灵感而见诸载记者甚伙,诸君可自翻阅之。除普门品中所述外,凡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救度之。应以山河大地桥梁道路身得度者,即现山河大地桥梁道路身而救度之。现在之人,发信心者太少,不发信心者太多。若人人发信心,则何灾不可消哉。且人之信心,须在幼小时培养。凡为父母者,在其子女幼小时,即当教以因果报应之理,敦伦尽分之道。若待其长大,则习性已成,无能为力矣。尤重者必在于胎教,孕妇能茹素念佛,行善去恶,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身不行恶事,口不出恶言。使儿在胎中禀受正气,则天性精纯,生后再加以教化,则无不可成为善人者。昔周太姜,太任,太姒,相夫教子之淑德懿行,故能成周朝八百年之王业。印光常谓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良以家庭之中,主持家政者,多为女人,男人多持外务。其母若贤,子女在家中,耳濡目染,皆受其母之教导,影响所及,其益非鲜。若幼时任性娇惯,俾其自由,绝不以孝弟忠信因果报应是训,长大则便能为杀父杀母之魔王眷属矣。是故子女幼小时,切须养其善心,严加约束。要知今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辈,皆从彼父母娇生惯养而来。以孟子之贤,尚须其母三迁,严加管束而成,况平庸者乎。现在大家提倡男女平权,谓为抬高女人的人格。不知男女之身体既不同,而责任亦各异。圣人所谓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正位乎内者,即实行烹饪纺织,相夫教子之事也。今令女人任男人之事,则女人正位之事荒废矣。名虽为抬高女人的人格,实则为推倒女人的人格。愿女界英贤,各各认清自己的人格所在,则家庭子女,皆成贤善,天下岂有不太平之理乎。以治国平天下之要道,在于家庭教育。而家庭教育,母任多半。以在胎禀其气,生后视其仪,受其教,故成贤善,此不现形迹而致太平之要务,惜各界伟人,多未见及。愿女界英贤,于此语各注意焉。世俗皆称妇人曰太太,须知太太二字之意义甚尊大。查太太二字之渊源,远起周代,以太姜,太任,太姒,皆是女中圣人,皆能相夫教子。太姜生泰伯,仲雍,季历,三圣人。太任生文王。太姒生武王,周公。此祖孙三代女圣人,生祖孙三代数圣人,为千古最盛之治。后世称女人为太太者,盖以其人比三太焉。由此观之,太太为至尊无上之称呼。女子须有三太之德,方不负此尊称。甚愿现在女英贤,实行相夫教子之事,俾所生子女,皆成贤善,庶不负此优美之称号焉。
其次须认真茹素,人与动物,原是同等,何忍杀其性命,以充自己口腹。己身微受刀伤,即感痛苦。言念及此,心胆惨裂,何忍杀生而食。况杀生食肉之人,易起杀机。今世之刀兵灾劫,皆由此而来。古语云,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世有许多人,虽明佛法道理,而视戒杀茹素为难行。民国十年,余往南京访一友,其人请魏梅荪见余,以信佛念佛,而不能吃素。告余令其熟读文钞中,南浔极乐寺修放生池疏数十遍,即能吃素矣。以其文先说生佛心性不二,次说历劫互为父母兄弟妻子眷属,互生。互为怨家对头,互杀。次引梵网,楞严,楞伽经文为证。熟读深思,不徒不忍食,且不敢食矣。魏居士未过二月,即绝不食肉矣。又上海黄涵之居士之母,不能食素,且不信食素为学佛要事。黄涵之函询其法,余令其于佛前朝夕代母忏悔业障,以母子天性相关,果能志诚,必有感应。涵之依之而行,月余,其母便吃长素矣。时年八十一,日课佛号二万声,至九十三岁去世。余望一切大众,从今日起,注意戒杀茹素。并劝自己之父母子女,及亲友,共同茹素。要知此亦护国息灾之根本方法也。今日余所讲者,为护国息灾之意义,而实行方法,乃在念佛茹素。诸君幸勿以为浅近而不介意也。
前昨两日,余曾将因果道理,及护国息灾的方法,略略叙述,今日本可不必再谈因果。但有不得不申述者,拟进一步,将因果之原理,与事实,互证说明,俾大众知所儆惕。现在世人不晓因果之原理,以为妄谈邪说。处处讨便宜,不肯吃亏。殊不知便宜即是吃亏,吃亏即是便宜。如今之为父母者,多溺爱其子女,不严加约束,致养成其好钱财,好贪便宜,以为可以保守家产,不致损失。岂知适得其反,遗患终身。间接则与国家社会,亦有无限之影响。兹举一事为例。隋代州赵良相,家资巨万,有二子,长曰孟,次曰盈,盈强孟弱。其父将终,分家资为二,孟得其上。及良相死,盈尽霸取其兄之产。止与孟园屋一区,孟佣力自活。无何,赵盈死,生孟家为儿,名环。后孟亦死,生盈家,与盈之子为儿,名先。洎长,而孟家益贫,盈家益富,赵环即与赵先作仆使为活。谚云,天道弗平,盈者益盈。环一日闻其寡母曰,赵盈霸汝家产,致汝世贫,今至为其奴,可不耻乎。环因怀恨,欲杀赵先。开皇初,环从先朝五台,入峨谷东数十里,深旷无人。环拔刀谓先曰,汝祖,我父,弟兄也,汝祖霸我产业,致我世贫。今为汝仆,汝其忍乎,吾今杀汝也。先即疾走,环逐之入林,见草庵,遂入。有老衲曰,子将何为。环曰,吾逐怨也。老衲大笑曰,子且勿为,令汝自识之。各以药物授之,充茶汤,食已,如梦初醒,忽忆往事,感愧自伤。老衲曰,盈乃环之前身,霸他之业,是自弃其业也。先乃孟之再来,受其先产,父命犹在耳。二人弃家从释修道,后终于弥陀庵。见清凉山志。因果报应,彰明显著,如响应声,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也。又如现在流传五台山人皮鼓一事,亦是因果最显明可畏者,为言其详。唐北台后黑山寺僧法爱,充监寺二十年,以招提僧物,广置南原之田,遗厥徒明诲。爱死,即生其家为牛,力能独耕,仅三十年。牛老且病,庄头欲以牛从他易油。是夕,明诲梦亡师泣曰,我用僧物,为汝置田,今为牛,既老且羸,愿剥我皮作鼓,书我名字于鼓上,凡礼诵当击之,我苦庶有脱日矣。不然,南原之阜,变为沧瀛,未应脱免耳。言讫,举身自扑。诲觉,方夜半,鸣钟集众,具宣其事。明日,庄头报老牛触树死。诲依其言,剥皮作鼓,书名于上。即卖南原之田,得价若干,五台饭僧。诲复尽倾衣钵,为亡师礼忏。后送其鼓于五台山文殊殿,年久鼓坏,寺主以他鼓易之,讹传以为人皮鼓耳。见清凉山志。盖因果昭彰,无能或逃。然赵氏二子,夙世种有善根,能邂逅高僧,居然成道。若一般凡庸,焉可自蒙,而且拨无因果,自误误人,自害害人。今人皆唯看目前,不顾后世,好占便宜,不愿吃亏。其子女耳濡目染,相习成风。而社会风俗,亦因之险恶。争夺以起,大乱以兴,杀人盈城盈野,而目不为瞬,心不为颤,无非职是故也。且杀人者,残忍恶毒,不以为可悲可惧,反自矜其功,而他亦交相赞叹。甚有杀父母,杀兄长者,反自命为大义灭亲。噫,祸变至此,天理绝,人道灭。不仅道德丧亡,抑将浩劫相续。故现在欲救护国家,应从根本做起。根本为何,即确信因果是。如洞明因果之理,而又笃信实行,则世道人心,自可挽回。余以为世界之宗教哲学,皆无佛教精奥而易行。今人之不信因果,大多受宗儒之影响。宋代理学,如程明道,伊川,朱晦庵等,由看佛大乘经,略领会全事即理之意致。及亲近宗门知识,又会得法法头头,不出一心之旨。实未备阅诸经论,及遍参各宗知识。遂窃取佛经之义以自雄,用以发挥儒教之奥。又恐后人看佛经,知彼之所得处,遂昧心辟佛。精妙处不好辟,即在事实上辟。谓佛所说之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理,皆是骗愚夫愚妇奉彼教耳,实无其事。谓人死之后,形既朽灭,神亦飘散,纵有剉斫舂磨,将何所施。又神已散矣,令谁受生。由此之故,大开肆无忌惮之端,善无以劝,恶无以惩。谓天即理也,岂真有冕旒而王者哉。谓鬼神为二气之良能。谓打雷为阴阳之气击搏而成声。将实理实事,认作空谈。专以正心诚意,为治国治民之本。不知正心诚意,必由致知格物而来。彼以致知,为推极吾之知识,以格物,为穷尽天下事物之理。而不知物,乃心中私欲,由有私欲,障蔽自心,则本具真知,莫由显现。由格除私欲,则其本具之真知自显,真知显,而意诚心正矣。正心诚意,愚夫愚妇一字不识者,亦做得到。若如彼说,推极吾之知识,穷尽天下事物之理,虽圣人亦做不到。故知此处一错,治世之根本已失。又以无因果轮回,令人正心诚意,以无有因果,一死永灭,善恶同归于尽,谁复顾此空名,而正心诚意乎。又理学家谓有所为而为善即是恶,此语直是破坏世间善法。何以故,蘧伯玉行年二十,而知十九年之非,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欲寡其过而未能,是有所为耶,无所为耶。孔子以德不修,学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为忧。年已七十,尚欲天假数年,以期学易而免大过,是有所为耶,无所为耶。然自程朱以后,儒者皆不敢说因果。以说则受人攻击,谓非纯儒,谓悖先贤。故凡识见卑劣者,随声倡和以辟佛。识见高明者,无不偷看佛经以期自雄,无不痛辟佛法,以为后来入乡贤祠,入文庙之根据耳。在程朱当日之心,只欲儒教兴隆,不顾佛教存灭。驯至于今,由彼破因果轮回之余毒,至今爆发,废经废伦,废孝免耻,以成杀父杀母之恶剧,可不哀哉。
现在绥远战事甚急,灾祸极惨,我忠勇之战士,及亲爱之同胞,或血肉横飞,丧身殒命。或屋毁家破,流离失所。无食无衣,饥寒交迫,言念及此,心胆俱碎。今晨圆瑛法师,向余说此事,令劝大家发心救济。集腋成裘,原不在多寡,有衣助衣,有钱助钱,功德无量,定得善果。要知助人即助己,救人即救己,因果昭彰,丝毫不爽。若己有灾难,无人为助,能称念圣号,佛菩萨于冥冥中,亦必加以佑护焉。余乃一贫僧,绝无积蓄,有在家弟子布施者,皆作印刷经书用。今挪出一千圆,以为援绥倡。能赈人灾,方能息己灾。现在一般士女,务尚奢华,一瓶香水之值,有三四十圆,至二三百圆者。何如将此靡费之资,移作助绥之用。又有一般人,多好敛财,生前既不愿用,死后仍期带于地下,欲其子女以厚葬之,或留为子女用。殊不知现世有掘墓之危险,留之反受其害。如现在陕西有掘墓团之组织,专门做此工作。为人子者,既孝其父母,何忍因孝而使其枯骨暴露于地,莫如将此巨款以救济他人之为善也。又有贫苦之人,虽有志于此,而力未逮。余以为可以念佛为助,既可息人之灾,又可息己之灾,果何乐而不为乎。当沪战时,苏州曹沧洲居士之孙,奉父命由沪赴苏,迎其三叔祖,及叔父等往沪,彼叔祖叔父通不愿去。其人以其妻之珠宝等,缠之于腰,坐小火轮往沪。忽强盗来,欲跳上岸,适堕水中,所带金珠,可值二三万,均送与为己换衣之一人,而自称贫士,为教蒙学之教师。倘大强盗知,则又不知要几多万令赎,岂非钱财之祸人耶。今人只贪目前便宜,不能看破,为钱财而吃亏,其例甚多,不胜枚举。昔有某居士,问余以挽回劫运之方。余曰,此易易事,在明因果之理,而笃行之耳。能发信心,必有善果。且作伪之心自消,心中坦荡荡,任何灾难,皆冰雪消融矣。洪杨之役,江西木商袁恭宏,被匪所获,缚于客厅柱上,门上加锁,俟时而杀之。渠自意必死,乃默念观音圣号。良久入睡,醒而身在野地,仰首见星辰,遂得逃脱。以是,甚望大家大发信心,秉乾为大父,坤为大母之德,存民吾同胞,物吾同与之仁,凡在天地间者皆爱怜之,护育之,更能以因果报应,念佛求生西方之道劝化之。倘人各实行,则国不期护而自护,灾不期息而自息矣。
前两天余曾将因果谈过,今天仍谈因果。须知前两天所谈者为小因小果,今天所谈者为大因大果。
佛之所以成佛,常享真常法乐,众生之所以堕地狱,永受轮回剧苦者,皆不出因果之外。凡人欲治身心,总不能外于因果。现在人徒好大言,不求实际,辄谓因果为小乘法,实为大谬。讵知大乘小乘,总不外因果二字。小乘是小因果,大乘是大因果。小因,是依生灭四谛,知苦断集,慕灭修道。小果,是证阿罗汉果。大因,是修六度万行。大果,是证究竟佛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其因必有其果,未之或爽也。所以不独世间人皆在因果之中,即菩萨佛,亦不出因果之外。若谓因果为小乘,则菩萨佛,亦是小乘矣。其言之狂悖可知矣。
本会是护国息灾法会,余以为但息刀兵水火之灾,尚非究竟,须并息生死烦恼之灾,乃为彻底办法。吾人昧己法身,断佛慧命,可悲可痛,较之色身被祸,何止重百千万倍。故必能护持法身慧命,断生死烦恼,方算尽息灾之能事。
佛教大纲,不外五宗。五宗者,即律,教,禅,密,净也。律为佛法根本,严持净戒,以期三业清净,一性圆明,五蕴皆空,诸苦皆度耳。教乃依教修观,离指见月,彻悟当人本具佛性,见性成佛耳。然此但指其见自性天真之佛为成佛,非即成证菩提道之佛也。密以三密加持,转识成智,名为即身成佛。此亦但取即身了生死为成佛,非成福慧圆满之佛也。此三宗,均可摄之于禅,以其气分相同也。以故佛法修持之要,不过禅净二门。禅则专仗自力,非宿根成熟者,不能得其实益。净则兼仗佛力,凡具真信愿行者,皆可带业往生。其间难易,相去天渊。故宋初永明寿禅师,以古佛身,示生世间,彻悟一心,圆修万行,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深恐后世学者,不明宗要,特作一四料简偈,俾知所趣。其偈曰,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此八十字,乃如来一代时教之纲要,学者即生了脱之玄谟。阅者先须详知何者为禅,何者为净土,何者为有禅,何者为有净土。禅与净土,乃约理约教而言,有禅有净土,乃约机约修而论。理教则二法了无异致,机修则二法大相悬殊。语虽相似,意大不同。极须著眼,方不负永明之婆心矣。何谓禅,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宗门所谓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宗门语不说破,令人参而自得,故其言如此。实即无能无所,即寂即照之离念灵知,纯真心体也。(离念灵知者,了无念虑,而洞悉前境也。)净土者,即信愿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净土,自性弥陀也。有禅者,即参究力极,念寂情亡,彻见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明心见性也。有净土者,即实行发菩提心,生信发愿,持佛名号,求生西方之事也。倘参禅未悟,或悟而未彻,皆不得名为有禅。倘念佛偏执唯心而无信愿,或有信愿而不亲切,皆不得名为有净土矣。至于虽修净土,心念尘劳,或求人天福报,或求来生出家为僧,一闻千悟,得大总持,宏扬佛法,教化众生者,皆不得名为修净土人。以其不肯依佛净土经教,妄以普通教义为准,则来生能不迷而了脱者,万无一二。被福所迷,从迷入迷者,实繁有徒矣。果能深悉此义,方是修净土人。眼中无珠者,每谓参禅便为有禅,念佛便为有净土,自误误人,害岂有极。此已说明禅净有无,今再将偈语,逐段剖晰,方知此八十字,犹如天造地设,无一字不恰当,无一字能更移。
其第一偈云,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现世为人师,来生作佛祖者。盖以其人既彻悟禅宗,明心见性,又复深入经藏,备知如来权实法门,而于诸法之中,又复唯以信愿念佛一法,以为自利利他通途正行。观经上品上生,读诵大乘,解第一义,即此是也。犹如戴角虎者,以其人禅净双修,有大智慧,有大禅定,有大辩才。邪魔外道,闻名丧胆,如虎之戴角,威猛无俦。有来学者,随机说法,应以禅净双修接者,则以禅净双修接之。应以专修净土接者,则以专修净土接之。无论上中下根,无一不被其泽,岂非人天导师乎。至临命终时,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弹指顷,华开见佛,证无生忍,最下即证圆教初住,亦有顿超诸位,至等觉者。圆教初住,即能现身百界作佛,何况此后位位倍胜,直至四十一等觉位乎。故曰,来生作佛祖也。
其第二偈云,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者。以其人虽未明心见性,然却决志求生西方。佛于往劫,发大誓愿,摄受众生,如母忆子,众生果能如子忆母,志诚念佛,则感应道交,即蒙摄受。力修定慧者,固得往生。即五逆十恶,临终苦逼,发大惭愧,称念佛名,或至十声,或止一声,直下命终,亦皆蒙佛化身,接引往生,非万修万人去乎。然此虽念佛无几,以极其猛烈,故能获此巨益,不得以泛泛悠悠者较量其多少也。既生西方,见佛闻法,虽有迟速不同。然已高预圣流,永不退转,随其根性浅深,或渐或顿,证诸果位。既得证果,则开悟不待言矣。所谓,若得见弥陀,何愁不开悟也。
其第三偈云,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者。以其人虽彻悟禅宗,明心见性,而见思烦恼,不易断除。直须历缘锻炼,令其净尽无余,则分段生死,方可出离。一毫未断者勿论,即断至一毫未能净尽,六道轮回,依旧难逃。生死海深,菩提路远,尚未归家,即便命终,大悟之人,十人之中,九人如是,故曰,十人九蹉路。蹉者,蹉跎,即俗所谓耽搁也。阴境者,中阴身境,即临命终时,现生,及历劫善恶业力所现之境。此境一现,眨眼之间,随其最猛烈之善恶业力,便去受生于善恶道中,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五祖戒再为东坡,草堂青复作鲁公,此犹其上焉者。故曰,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也。阴,音义与荫同,盖覆也。谓由此业力,盖覆真性,不能显现也。瞥,音撇,眨眼也。有以蹉为错,以阴境为五阴魔境者,总因不识禅,及有字,故致有此谬误也。岂有大彻大悟者,十有九人,错走路头,即随五阴魔境而去,著魔发狂耶。夫著魔发狂,乃不知教理,不明自心,盲修瞎炼之增上慢种耳。何不识好歹,以加于大彻大悟之人乎。所关甚大,不可不辨。
其第四偈云,无禅无净土,铁床并铜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者。有谓无禅无净,即埋头造业,不修善法者,大错大错。夫法门无量,唯禅与净,最为当机。其人既未彻悟,又不求生,悠悠泛泛,修余法门。既不能定慧均等,断惑证真,又无从仗佛慈力,带业往生。以毕生修持功德,感来生人天福报。现生既无正智,来生必随福转,耽著五欲,广造恶业。既造恶业,难逃恶报。一气不来,即堕地狱,以洞然之铁床铜柱,久经长劫,寝卧抱持,以偿彼贪声色杀生命等种种恶业。诸佛菩萨,虽垂慈愍,恶业障故,不能得益。清截流禅师谓,修行之人,若无正信求生西方,泛修诸善,名为第三世怨者,此之谓也。盖以今生修行,来生享福,倚福作恶,即获堕落,乐暂得于来生,苦永贻于长劫。纵令地狱业消,又复转生鬼畜,欲复人身,难之难矣。所以佛以手拈土,问阿难曰,我手土多,大地土多。阿难对佛,大地土多。佛言,得人身者,如手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犹局于偈语,而浅近言之也。永明禅师,恐世人未能将禅净之真义,观察清晰,故作此偈以明之,可谓迷津之宝筏,险道之导师,厥功伟矣。良以一切法门,专仗自力,净土法门,兼仗佛力。一切法门,惑业净尽,方了生死。净土法门,带业往生,即预圣流。世人不察,视为弁髦,良堪浩叹。今人每以话头看得恰当,临终去得好,便为了脱,不知此语,乃未开正眼之梦话也。兹引数事为例。如清乾嘉间,有三禅僧,为同参,死后,一生江苏,为彭文章,一生云南,为何桂清,一生陕西,为张费,三人,唯彭记得前生事。后入京会试,俱见二人,遂说前生为僧事。二人虽不记得,一见如同故人,成莫逆交。殿试,彭中状元,何榜眼,张传胪。彭也放过主考学台,然颇贪色,后终于家。何作南京制台,洪杨反,失南京,被皇上问罪死。张尚教过咸丰皇帝书,回回要反,骗去杀之。此三人,也不是平常僧,可惜不知求生西方,虽得点洪福,二人不得善终,彭竟贪著女色,下生后世,恐更不如此生矣。又苏州吴引之先生,清朝探花,学问道德相貌俱好。民十年,朝普陀会余,自言伊前生是云南和尚。以烧香过客,不能多叙,亦未详问其由。十一年,余往扬州刻书,至苏州一弟子家,遂访之,意谓夙因未昧。及见而谈之,则完全忘失了,从此永无来往。迨十九年,余闭关报国寺,至十一月,彼与李印泉,李协和二先生来。余问,汝何以知前生是云南僧。伊云,我二十六岁做一梦,至一寺,知为云南某县某寺,所见的殿堂房舍,树木形状,皆若常见,亦以己为僧。醒而记得清楚,一一条录。后一友往彼作官,(张仲仁先生,尚知此人姓名。)持去一对,丝毫不错。余曰,先生已八十岁,来日无多,当恢复前生和尚的事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负前生修持之苦功矣。伊云,念佛怎么希奇。余曰,念佛虽不希奇,世间无几多人念。顶不希奇的事,就是吃饭,全世界莫一个人不吃饭,此种最不希奇的事,汝为什么还要做。伊不能答,然亦不肯念。伊问二位李先生,君等念否。答曰,念。伊仍无下语。至十二月三十夜,将点灯时去世,恰满八十岁。此君前生也很有修持,故今生感得大功名,大寿命。今生只尽伦常,佛法也不相信了,岂不大可哀哉。然此四人,均尚未有所证,即已有所证,未能断尽烦惑,也难出离生死。如唐朝圆泽禅师,晓得过去未来,尚不能了,况只去得好,就会了乎。唐李源之父,守东都,安禄山反,杀之,李源遂不愿做官,以自己洛阳住宅,改做慧林寺,请圆泽做和尚,伊亦在寺修行。过几年,李源要朝峨眉,邀圆泽同去。圆泽要走陕西,李源不愿到京,定规要由荆州水道去。圆泽已知自己不能来矣,遂将后事一一开明,夹于经中,尚不发露,遂随李源乘船去。至荆州上游,将进峡,其地水险,未暮即住。忽一妇,著锦裆,在江边打水,圆泽一见,双目落泪。李源问故。圆泽曰,我不肯由此道去者,就是怕见此女人。此女人怀孕已三年,候吾为子,不见则可躲脱,今既见之,非为彼做儿子不可。汝宜念咒,助我速生,至第三日,当来我家看我,我见汝一笑为信。过十二年,八月十五夜,至杭州天竺葛洪井畔来会我。说毕,圆泽坐脱,妇即生子。三日,李源去看,一见,其儿即笑。后李源回慧林,见经中预道后事之字,益信其为非平常人。至十二年,李源预到杭州,至八月十五夜,往所约处候之。忽隔河一放牛孩子,骑牛背,以鞭打牛角唱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闻之,遂相问讯,谈叙。叙毕,又唱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此种身分,尚了不了,况只话头看得恰当,去得好,就会了乎。仗自力了生死,有如此之难,仗佛力了生死,有如彼之易,而世人每每捨佛力而仗自力,亦莫明其妙。今二语为之说破,只是要显自己是上等人,不肯做平常不希奇的事之知见所误也。愿一切人,详思此五人之往事,如丧考妣,如救头然,自利利他,以修净业,方可不虚此生此遇矣。
净土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契理契机,至顿至圆,洵为利生唯一无上法门。唯现在之人,或者自高自大,谓既云众生即佛,则我即是佛,何必再念佛乎。或者以我既为苦恼凡夫,何能了生脱死,唯求来生不失人身耳。此两种人,皆不明因果所致,故今日仍讲因果。须知众生即佛者,以其具有佛性之真因也,设不修念佛妙行,佛性无由显现,何能得了生死成佛道之实果乎。譬如宝镜蒙尘,光明不现,实未失之也。若肯用力揩磨,自可照天照地矣。若言我是苦恼凡夫,不能生西方了生脱死,以至成佛者,乃业深障重,自甘堕落也。且今世之人,有下棋噪麻雀而累死者,不知有多少。若能以此劳苦,修行念佛,何愁不往生西方,上证佛果乎。盖佛本是众生修持得证佛果之人耳。隋天台智者大师,著观无量寿佛经疏,立六即佛义,以对治自甘堕落,及妄自尊大之病。六即佛者,一理即佛,二名字即佛,三观行即佛,四相似即佛,五分证即佛,六究竟即佛也。六明阶级浅深,即明当体就是。譬如初生孩子,与其父母形体无异,而力用则大相悬殊。不得谓初生孩子非人,亦不得以成人之事令孩子担当也。若能知六而常即,则不生退屈。知即而常六,则不生上慢。从兹努力修持,则由凡夫而圆证佛果,由理即佛而成究竟即佛矣。
理即佛者,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虽背觉合尘,轮回三途六道,而佛性功德,仍自具足,故名理即佛,以心之理体就是佛也。无机子颂曰,动静理全是,行藏事尽非,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以一切众生,未闻佛法,不知修持,而一念心体,完全同佛,故曰,动静理全是。由其迷背自心,作诸事业,故曰,行藏事尽非,事完全不与佛性相应也。终日终年,昏昏冥冥,随烦恼妄想之物欲而行,从生至死,不知返照回光,故曰,冥冥随物去,杳杳不知归也。
名字即佛者,或从善知识,或从经典,闻即心本具寂照圆融不生不灭之佛性,于名字中,通达了解,知一切法皆为佛法,一切众生皆可成佛,所谓闻佛性名字,即得了解佛法者是也。颂曰,方听无生曲,始闻不死歌,今知当体是,翻恨自蹉跎。以从前只知生死轮回,无有了期,今知佛性真常,不生不灭。既知当体就是成佛真因,则汲汲修持,反恨从前虚度光阴,以致未能实证也。
观行即佛者,依教修观,即圆教五品外凡位。五品者,一随喜品,闻实相之法,而信解随喜者。二读诵品,读诵法华,及诸大乘经典,而助观解者。三讲说品,自说内解,而导利他人者。四兼行六度品,兼修六度,而助观心者。五正行六度品,正行六度,而自行化他,事理具足,观行转胜者。颂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尘,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既圆悟佛性,依教修观,对治烦恼习气,故曰,念念照常理,心心息幻尘。了知一色一香,无非中道,一切诸法,无非佛法,一切众生,皆当作佛,故曰,遍观诸法性,无假亦无真。
相似即佛者,谓相似解发,即圆教十信内凡位也。初信断见惑,七信断思惑,八九十信断尘沙惑。颂曰,四住虽先脱,六尘未尽空,眼中犹有翳,空里见华红。四住者,一见一切住地,乃三界之见惑也。二欲爱住地,乃欲界之思惑也。三色爱住地,乃色界之思惑也。四有爱住地,乃无色界之思惑也。初信断见,七信断思,故曰,四住虽先脱。然由色声香味触法之习气未尽,故曰,六尘未尽空,此但指七信位说。八九十信,尘沙惑破,习气全空矣。习气者,正惑之余气耳。如盛肉之盘,虽经洗净,犹有腥气。贮酒之瓶,虽经荡过,犹有酒气。眼中犹有翳,空里见华红者,以无明未破,不能见真空法界之本体也。
分证即佛者,于十信后心,破一分无明,证一分三德,即入初住,而证法身,是为法身大士。从初住至等觉,共四十一位,各各破一分无明,证一分三德,故名分证即佛也。以无明分四十二品,初住破一分,以至十住则破十分,历十行,十回向,十地,以至等觉,则破四十一分矣。初住,即能于无佛世界,现身作佛,又复随类现身,度脱众生,其神通道力,不可思议。何况位位倍胜,以至四十一位之等觉菩萨乎。颂曰,豁尔心开悟,湛然一切通,穷源犹未尽,常见月朦胧。豁尔心开悟,湛然一切通者,颂其分破分证之景象也。穷源犹未尽,常见月朦胧者,颂其犹有无明云,未能彻见性天真月之光辉也。
究竟即佛者,从等觉,再破一分无明,则真穷惑尽,福慧圆满,彻证即心本具之真如佛性,入妙觉位,成无上菩提道矣。颂曰,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从来真是妄者,未悟以前,只此皆空之五蕴,而妄生执著,色法心法,互相形立,则苦厄随生。既悟之后,亦只此五蕴,而全体是一个真如,了无色心五蕴之相可得。故曰,从来真是妄,今日妄皆真也。然此所证之真,并非新得,不过复其本具之真如佛性而已。故曰,但复本时性,更无一法新也。又众生在迷,见佛菩萨,及一切众生,皆是众生,故毁谤佛法,杀害众生,不知罪过,反以为乐。佛既彻悟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之心,见一切众生,完全是佛,故于怨于亲,皆为说法,令得度脱。纵令极其恶逆不信之人,亦无一念弃捨之心,以见彼是未成之佛故也。
今晨黄涵之对余曰,圆瑛法师言,道场将近圆满,于圆满日,举行放生,于十六日,说三归五戒,祈为大众宣说放生受归戒之大意,俾大家同发利人利物之心,故不得不为宣说也。本法会原为护国息灾,若推究灾之来因,多由杀生而起。欲止杀业,须从戒杀吃素护惜物命,及买放物命而起。大家各须发心,护惜物命。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半夜声,此语当奉为箴铭,力加警惕。盖放生之意义,即是使大家发心护生,自己放生,当然不再杀生,即己不放生,看到他人放生,抑又何忍杀生。如人人能护惜生物,不加残害,则杀劫可消,而国运可转矣。但世人,尚有一面出资放生,一面仍照常杀生吃肉,如此,虽有放生之小功德,何能敌杀生之大罪过乎。现本会定于圆满日举行放生,愿诸位发心捐助,自利利物,功德不可思议。至于此次皈依弟子之供养,决定完全作为赈灾之用,印光绝不取用分文。盖余一孤僧,既无庙宇,又无徒弟,除衣食外,留钱何用。一旦命终,用火烧后,骨烬投入大海,不须造塔,及作任何纪念也。且此皈依之事,最初余本不应允,卒以圆瑛法师,及屈文六居士之敦劝,以为诸人求法心殷,为满彼等之愿,情不可却,故乃允许。余素轻视金钱,不似他人每名弟子须出香敬若干,始准皈依,余则即无钱亦可皈依,祈要其能有虔心修持耳。盖勿以皈依一事,如做买卖,须出价若干,方能购货几许看,则方是真实皈依佛法之信徒,方可得了生脱死,超凡入圣之大利益矣。
世人执空执有,妄生己见,故迷而不觉。世尊设教,即欲令众生破此二见,特设一念佛法门,俾其从有而至空,得空而不废有,则空有二法,互相资助,得益甚大。况仗弥陀愿力,故其力用,超过一切法门,而为一切法门之所归宿也。世有一种下劣知见人,教以念佛求生西方,则曰,我等业力凡夫,何敢望生西方,但求不失人身即足矣。此种知见,由不知众生心性,与诸佛之心性,一如无二。但以诸佛修德至极,性德圆彰,众生唯具性德,绝无修德,纵有所修,多属悖性而修,反增迷悖耳。又有一种狂妄知见人,教以念佛,则曰,我就是佛,何须念佛。汝等不知自己是佛,不妨常念,我既自知是佛,何得头上安头。此种知见,由于只知即心本具佛性之佛,不知断尽烦惑,圆满福慧之佛。此种人若知性修理事,不可偏执,力修净行,则远胜生下劣知见者。否则自误误人,永堕阿鼻地狱,了无出期矣。故执空执有之谬知,下劣狂妄之谬见,唯念佛最为易治。以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若不作佛,则不是佛矣。此二句经文,为破下劣狂妄二见之无上妙法也。克论佛法大义,不出真俗二谛。真谛一法不立,即圣智所见之实体也。俗谛万行圆彰,即法门所修之行相也。(俗,即建设之义,不可作世俗,俗鄙讲。)
学佛之人,必须真俗圆融,一道齐行。以其一法不立,始能修万行圆彰之道。万行圆彰,始能显一法不立之体。今为易解,特说一喻。真如法性之本体,如大圆宝镜,空空洞洞,了无一物。而胡人来则胡人现,汉人来则汉人现,胡汉俱来则俱现。正当空空洞洞,了无一物时,不妨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正当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时,仍然空空洞洞,了无一物。禅宗多主真谛,即在万行圆彰处,指其一法不立。净宗多主俗谛,即在一法不立处,指其万行圆彰。明理智士,自无偏执。否则宁可著有,不可著空。以著有,虽不能圆悟佛性,尚有修持之功。著空,则拨无因果,成断灭见,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祸之大,不可言宣。吾人念佛,当从有念而起,念至念寂情亡时,则既无能念之我,亦无所念之佛,而复字字句句,历历分明,不错不乱,即所谓念而无念,无念而念也。念而无念,无念而念者,正念佛时,了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虽无起心念佛之情念,而复历历明明,相续而念。然此工夫,非初心所能即得。若未到无念而念之工夫,即不以有念为事,则如毁屋求空。此空非是安身立命之所。古之禅德,多有礼拜持诵,不惜身命,如救头然者。故永明寿禅师,日课一百零八种佛事,夜往别峰,行道念佛。况后世学者,不重事修,而欲成办道业乎。以大悟一法不立之理体,力行万行圆修之事功,方是空有圆融之中道。空解脱人,以一法不修为不立,诸佛称为可怜悯者。莲池大师云,著事而念能相续,不虚入品之功。执理而心实未通,难免落空之祸。以事有挟理之功,理无独立之能,故也。吾人学佛,必须即事而成理,即理而成事。理事圆融,空有不二,始可圆成三昧,了脱生死。若自谓我即是佛,执理废事,差之远矣。当用力修持,一心念佛,从事而显理,显理而仍注重于事,方得实益。如等觉菩萨,尚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今以凡夫而不自量,视念佛为小乘,不足修持,则将来定入阿鼻地狱矣。又念佛人,要各尽己分,不违世间伦理,所谓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若不孝父母,不教子女,乃佛法中之罪人,如此而求得佛感应加被,断无是理。故学佛者,必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己立立人,自利利他。各尽己分,以身率物。广修六度万行,以为同仁轨范。须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亦在六度万行之中。世之不信佛者,如戴著色眼镜,以观察事物,红绿彩色,由镜而异,不得事物之本色。故大学有格物致知之说,良有以也。我等学人,切勿妄执己见,如妄执己见,坐井观天,一俟阎罗索命,方悟前非,亦悔之晚矣。斯世浇漓,社会紊乱,天灾人祸,叠环相生。欲谋挽救,须人人敦伦尽分,孝亲慈幼,爱人若己,大公无私方可。以人心和平,世界自安,国难自息矣。现在最大之祸患,在于人存私心,私心之极,则亲子可杀其父母。世人多羡唐虞之治,熙熙皞皞,天下太平。而叹今之世风颓丧,人心浇漓。然一究其何以至此,则公与私耳。公极,则世界大同,私极,则子杀其父母。若彼此破除私见,无相残害,则唐虞三代之世,又何难复见于今日哉。昔普陀一老僧行路,适腿碰其凳,遂将凳踢倒,连踢几脚。此种知见,皆因任己我慢,绝不返省之所致也。此见大发,则必至杀父杀母,尚不以为耻,反以为功矣。现在杀机更盛,杀人之工具亦益见巧妙,大劫当前,谁能逃得,唯有大众虔诚念佛,哀冀佛力之加被。沪战时,闸北房舍,多成灰烬,独余皈依弟子夏馨培之寓所,未曾波及。盖当战事剧烈时,彼全家同念观世音圣号。且最奇异者,战事起后第七日,渠一家人,始由十九路军救出。及战停归家,室中诸物,一无所失。非菩萨之佑护,何能如是。渠供职新闻报馆已数十年,夫妻均茹素念佛甚虔。是知观音菩萨,大慈大悲,遇有灾难,一称圣号,定蒙救护也。或曰,世人千万,灾难频生,观音菩萨仅是一人,何能一时各随其人而救护之耶。即能救护,亦不胜其劳矣。殊不知并非观音处处去救,乃众生心中之观音救之耳。观音本无心,以众生之心为心,故能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如皓月当空,所有水中皆现月影,千江有水千江月,此月为多为一耶。不可言一,万水之月各现矣。不可言多,虚空之月常一也。诸佛菩萨之救度有情,亦复如是。其不得感应者,唯以众生之不虔诚,非菩萨之不救护也。如一池污浊之水,欲月现其中,岂可得乎。明乎此,我等大众念佛,犹有不正心诚意,虔恳而为之者,吾不信也。山西闻喜县,一弟子叶滋初,骑骡行于大岭间,一边高峰,一边深涧,雪冻成冰,骡滑而跄,遂跌下涧,半崖有一株大树,恰落到树之中间,得以无虞,否则粉身碎骨矣。此树何由而有,乃观音所示现也。又民十七年,宁波蔡仁初,于沪开五金玻璃店,人极淳厚,与聂云台善。云台令常念观音,意防绑票,仁初信之。一日,将出,自己汽车在门外,绑匪以手枪赶开车者去,匪坐其上。仁初一出即上车,随即开去,方知被绑,乃默念观音,冀车坏得免。已而轮胎爆裂,车行蠕蠕。再前行,油缸炸破,车遭火焚。匪下车恨甚,向之开三枪,而蔡以三跳免,遂乘人力车归。其年六月,与其夫人,同至普陀皈依。又张少濂,为某洋行经理,素不信佛。一日,坐汽车行于冷静处,二匪以小六门赶开车者去。张云,君上车坐,令彼开往何处即已。二匪人各持手枪向张。张默念观音,行至闹热处,适有二人打架,巡捕吹啸,二匪跳下车逃去。盖以念观音之故,致匪误会为捉己故也。其舅周渭石,先皈依,一日请余至其家,少濂亦皈依。又镇海李觐丹之子,为洋行买办。得吐血病二年,有时吐,即不吐时,痰中亦当带血。一日,为匪绑去,觐丹畏惧异常,全家念观音求救,复请法藏寺僧助念。后匪索银五十万圆,李家只允五万,匪魁谓非五十万不可。然每说五十万时,头即作痛,竟以五万圆赎回。且自匪绑去,不但不吐血,连吐痰也不带血了。二年多之痼疾,由被绑而全愈矣。以上所述感应事迹,宜深信之。
现在学佛人颇多,然能深知佛法者甚少,外道之语,人多信之。江浙俗传,谓念佛之人,血房不可入,以产妇血腥一冲,以前所念之功德,都消灭矣,故视作畏途。虽亲女亲媳,皆不敢近,犹有预先避居别处,过月余方敢回家者。此风遍行甚广,亦可怪也。不知此乃外道邪说,蛊惑人心,何可妄信。民十二年,袁海观之次媳,年已五十多岁,颇有学问,有二子,二女。其长媳将生子,一居士谓曰,汝媳生子,汝家中一个月内供不得佛,也念不得佛。彼闻而疑之,适余至沪,彼问此事。余曰,瞎造谣言,归告汝媳,令念观音,临产仍须出声念,汝与照应人,各大声念,定规不会难产,及无苦痛血崩等事,产后亦无种种危险。彼闻之甚喜,不几日而孙生,其孩身甚大,湖南人,生子必称,有九斤半。且系初胎,了无苦痛,可知观音大慈悲力,不可思议。平常念佛菩萨,凡睡卧,或洗脚,洗浴时,均须默念。唯临产不可默念,以临产用力,默念必受气病,此极宜注意。须知佛力不可思议,法力不可思议,众生心力不可思议,唯在人之能虔诚与否耳。明高僧寿昌慧经禅师,生时颇难,其祖立于产室外,为念金刚经,以期易生。开口念出金刚二字,即生,其祖乃取名为慧经。长而皈依,及出家,皆不另取名,其人为万历间出格高僧。由是观之,可知佛法之有益于世间也大矣。念观音于生产有如是利益,岂可为邪说所惑,而不信奉耶。
世人食肉,已成习惯,当知无论何肉,均有毒,由于杀时,恨心怨气所致。虽不至即时丧命,然积之已久,则必发而为疮为病。年轻女人,若生大气后,喂孩子乳,其子必死,以因生气而乳成毒汁也。人以生气,尚非要命之痛,尚且如此。况猪羊鸡鸭鱼虾要命之痛,其肉何能无毒乎。余十余年前,见一书云,一西洋女人,气性甚大,生气后喂其子乳,其子遂死,不知何故。后又生一子,复以生气后喂乳而死,因将乳令医验之,则有毒,方知二子皆乳药死。近有一老太婆皈依,余令吃素,以肉皆有毒,并引生气西妇药死二子为证。彼云,伊两个孩子,也是这样死的,以其夫横蛮,一不顺意,即行痛打,孩子看见则哭,便为喂乳,遂死,亦不知是乳药死的。其媳亦因喂乳死一子。可知世间被毒乳药死的孩子,不知有多少。因西妇为发起,至此老太婆,方为大明其故。凡喂孩子之女人,切勿生气,倘或生大气,当日切不可即喂孩子。须待次日心平气和,了无怨恨时,乃无碍矣。若当日即喂,或致即死,纵不即死,或迟迟死。是知牛羊等至杀时,虽不能言,其怨毒结于身肉者,亦非浅鲜。自爱者固宜永戒,以免现生后世种种灾祸也。此事知者甚少,故表而出之,幸大家留意焉。由此证之,须知人当怒时,不独其乳有毒,即眼泪口水亦有毒。若流于小儿眼中身上,亦为害不浅。一医生来皈依,余问医书中有此说否,彼云不知。世间不在情理之事颇多,不可因非科学而鄙视之。如治疟疾方,用二寸宽一条白纸,写乌梅(两个)红枣(两个)胡豆(按病人岁数多少,写多少颗。如十岁,写十颗。二十岁,写二十颗)折而叠之,于未发一点钟前,男左女右,绑于臂膊上,即不发矣。百发百中,即二三年不愈者,亦可即愈。非符非咒非药,而能愈痼疾,岂可以常理推之乎。世间事体,均难思议,如眼见耳闻,乃极平常事,人人知之。若问眼何以能见,耳何以能闻,则知者绝少矣。佛法有不可思议而可思议者,有可思议而不可思议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岂可以常情测度乎。
法会今日圆满,七日之期,瞬息过去。但是法会虽圆满,而护国息灾,当尽此一报身而为之,非人人吃素念佛,往生西方,不能谓为究竟之圆满也。
现世学佛之人,多有自谓我已开悟,我是菩萨,我已得神通,以致贻误多人。一旦阎老索命,临命终时,那时求生不得,痛苦而死,定堕阿鼻地狱。此种好高务胜,自欺欺人之恶派,切勿染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戒之戒之。
杀盗淫等,固为重罪,然人皆知其所行不善,不至人各效法,其罪尚轻。若不自量,犯大妄语,未得谓得,未证谓证,引诸无知之辈,各相效尤,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其罪之重,莫可形容。修行之人,必须韬光隐德,发露罪愆。倘虚张声势,做假场面,纵有修行,亦被此虚伪心丧失矣。故佛特以妄语为各戒之根本戒者,以防护其虚伪之心,庶可真修实证也。修行之人,不可向一切人,夸自己工夫。如因自己不甚明了,求善知识开示印证,据实直陈,不可自矜而过说,亦不可自谦而少说,按己本分而说,方是真佛弟子,方可日见进益矣。
六祖大师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是知世间一切事事物物,均为佛法。吾人举心动念,都要了了明明,不要为妄念所迷。即如世间极恶最坏之人,以及孩提之童,如有言其不善者,则怒,言其善者,则喜。其怒不善而喜善者,岂非其本觉之真心发现乎。所可惜者,不知自返而扩充之,仍复日为不善,致成好名而恶实,入于小人之域矣。使其自返曰,我既喜善,当力行善事,力戒恶事,近之则希贤希圣,远之则了生脱死,成佛觉道矣。其所重在自觉,觉则不肯随迷情去,卒至于永觉不迷。若不自觉,则日欲人称善,日力行诸恶,岂不大可哀哉。即自喜人称己为善之念,足证众生皆有佛性。而顺性逆性之行为,一在自勉自弃,一在善恶知识之开导引诱也。现世之灾难频生,由于人多不务实际,徒事虚名,好名而恶实,违背自己本心之所致也。若能回光返照,发挥原有佛性,不自欺欺人,明礼义,知廉耻,则根本既立,无悖理乱德之行,灾患自息矣。
学佛之人,最要各尽其分,能各尽其分,即是有廉有耻。如父慈子孝,兄爱弟敬,皆当努力行之。大学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上明字,即是克己省察之修德。下明德二字,即是自心本具之性德。欲明自心本具之明德,非从克己省察修持不可。进之,始可言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之亲民,即是各尽其分之意。止于至善,即是居心行事,自行化他,悉皆顺乎天理人情,不偏不倚之中道。能如是,为圣为贤,可得而致矣。且佛法之教人,在于对治人之烦恼习气,故有戒定慧三学,以为根本。盖以戒束身,则悖德悖理之事不敢为,无益有损之语不敢说。因戒生定,而心中纷纷扰扰之杂念渐息,糊糊涂涂之作为自止。因定发慧,则正智开发,烦惑消灭,进行世出世间诸善法,无一不合乎中道矣。戒定慧三,皆是修德。由正智亲见之心体,乃明德也。此之明德,在中庸则名诚。诚,指淳真无妄,明德,指离念灵知,诚与明德,皆属性德。由有克己省察修持之修德,性德方彰,故须注重上一明字,则明德方能彻见而永明矣。佛法世间法,本来不是两样。或有以佛辞亲割爱,谓为不孝者,此局于现世,不知过去未来之浅见也。佛之孝亲,通乎三世。故梵网经云,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而杀而食者,即杀我父母。佛之于一切众生愍念而度脱之,其为孝也,不亦广且远哉。且世间之孝,亲在则服劳奉养,亲没则只于生没之辰,设食祭奠,以尽人子之心。设或父母罪大,堕于异类,谁能知所杀而食之生物中,决非曾为我之父母乎。昧三世无尽之理,而以数十年之孝责人,其所知见之浅小,为可怜也。故佛教人戒杀放生,吃素念佛者,其慈悲救济也大矣。或又谓,猪羊鱼虾之类,乃天生以资养人者,食又何罪。此以身未历其境而妄说,若亲历其境,则望救之不暇,何容置辩。劝戒类编载,福建浦城令赵某,长斋奉佛。其夫人绝无信心,诞辰之先,买许多生物,将欲杀而宴宾。赵曰,汝欲祝寿,令彼等死,可乎。夫人曰,汝之话皆无用,若依佛法,男女不同宿,不杀生命,再过几十年,满世间通是畜生了。赵亦无法可劝。至夜,夫人梦往厨房,见杀猪,则自己变成猪,杀死还晓得痛,拔毛开肚,抽肠割肺,痛不可忍。后杀鸡鸭等,皆见自己成所杀之物。痛极而醒,心跳肉颤,从此发心放所买之生,而吃长素矣。此人宿世有大善根,故感佛慈加被,令亲受其苦,以止恶业。否则生生世世供人宰食矣。世之杀生食肉者,能设身处地而作己想,则不难立地回头矣。
又有一类人说,我之食牛羊鸡鸭等肉,为欲度脱彼等耳。此说不但显教无之,即密教亦无之。若果有济颠之神通,未为不可。不然,邪说误人,自取罪过,极无廉无耻之辈,乃敢作是说耳。学佛者,须明白自己之身分力量,不可妄自夸大,至嘱至嘱。梁时,蜀青城山,有僧名道香,具大神力,秘而不露。该山年有例会,届时众皆大吃大喝,杀生无算,道香屡劝不听。是年,乃于山门掘一大坑,谓众曰,汝等既得饱食,幸分我一杯羹,何如。众应之,于是亦大醉饱,令人扶至坑前大吐。所食之飞者飞去,走者走去,鱼虾水族,吐满一坑。众大惊畏服,遂永戒杀。道香旋因闻志公之语,当即化去。(有蜀人,在京谒志公。志公问,何处人。曰,四川。志公曰,四川香贵贱。曰,很贱。志公曰,已为人贱,何不去之。其人回至青城山,对香述志公语。香闻此语,即便化去。)须知世之安分守己者,一旦显示神通,当即去世示寂,以免又增烦恼耳。否则须如济公之疯颠无状,令人疑信不决,方可。
学佛者,务要去人我之见,须己立立人,自利利他,然后方可言入道。即如大学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所谓物,即是与天理人情不合之私欲。既有私欲,则知见偏邪,不得其正矣。如爱妻爱子者,其妻子再坏,彼不见其坏,以溺爱之私欲,锢蔽本具之良知,以成偏邪不正之恶知。若将溺爱之念,格除净尽,则妻与子之是是非非,直下彻见矣。是知格物一事,所宜痛讲,切不可以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为格物。格除自心私欲之物,乃是明明德之根本。穷尽天下事物之理,乃末之又末之事。以末之又末之事为本,宜乎天下之乱无可救药也。佛法之去贪瞋痴,即是格物。修戒定慧,即是致知。贪瞋痴之物,蕴之于心,亦若戴著色眼镜,以视诸物,皆不能见其本色耳。物之祸害,可不畏哉。
念佛之人,勿自仗聪明智慧,须抛之于东洋大海外。不然,恐为所误,自贻伊戚,盖以其知见多而不一也。反不如一般愚夫愚妇之念佛,正心诚意,而受益甚众。故念佛一法,最好学愚夫愚妇,老实行持为要。俗言,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不惧乎。如云南保山县,皈依弟子郑伯纯之妻,长斋念佛多年。其长子慧洪,上前年死,其母以爱子故服毒,了无苦相,端坐念佛而逝。且死后面色光润,惊动一方。伯纯以老儒提倡,而信者甚少。由其妻子之死,而信者十居八九矣。端坐念佛而逝,虽无病而死,也甚难得。况服毒而死,能现此相,若非得三昧,毒不能毒,能有此现相乎。
宋杨杰,字次公,号无为子,参天衣怀禅师大悟。后丁母忧,阅大藏,深知净土法门之殊胜,而自力行化他焉。临终说偈曰,生亦无可恋,死亦无可捨,太虚空中,之乎者也,将错就错,西方极乐。杨公大悟后,归心净土,极力提倡。至其临终,谓生死于真性中,犹如空华,以未证真性,不得不以求生西方为事也。将错就错者,若彻证真性,则用不著求生西方,求生仍是一错。未证而必须要求生西方,故曰将错就错,西方极乐。莲池大师往生集,于杨公传后,赞曰,吾愿天下聪明才士,咸就此一错也。此可谓真大聪明,不被聪明所误者。若宋之苏东坡,虽为五祖戒禅师后身,常携阿弥陀佛像一轴以自随,曰,此吾生西方之公据也。及其临终,径山惟琳长老,劝以勿忘西方。坡曰,西方即不无。但此处著不得力耳。门人钱世雄曰,此先生平生践履,固宜著力。坡曰,著力即差,语绝而逝。此即以聪明自误之铁证,望诸位各注意焉。
净土法门,契理契机,用力少而成功易,如风帆扬于顺水,以仗佛力故也。其他各宗,用力多而成功难,如蚁子上于高山,全凭自力故也。等觉菩萨,欲圆满佛果,尚须求生西方。何况我等凡夫,业根深重,不致力于此,是捨易而求难,惑之甚矣。且今世杀人之具,日新月异,若飞机大炮,毒气死光等,山河不能阻,坚物不克御,我等血肉之躯,何能当此。而人生朝露,无常一到,万事皆休。是以欲求离苦得乐者,当及时努力念佛,求佛加被,临终往生。一登彼土,永不退转,华开见佛,得证无生,方不辜负得闻此法而信受也。唯愿大众精进行持,是所至祷。
今日为汝等皈依之日,汝等既已皈依,当明皈依之道理,兹为汝等述之。
汝等为何而皈依,余想总不外欲求生西方,了脱生死而已。如何方能达到此等地步,即须皈依三宝,所谓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也。能皈依三宝,如实修持,才得了脱生死,往生西方。且所谓三宝,有自性,住持二种。佛者觉悟义。自性佛者,乃即心本具离念灵知之真如佛性也。法者规范义。自性法者,乃即心本具道德仁义之懿范也。僧者清净义。自性僧者,乃即心本具清净无染之净行也。住持三宝者,释迦佛在世,则为佛宝。佛灭度后,所有范金合土,木雕彩画之佛像,皆为佛宝。佛所说离欲清净诸法,以及黄卷赤轴诸经典,皆为法宝。出家染衣,修清净行者,皆为僧宝。皈者,皈投,如水皈海,如民皈王。依者,依托,如子依母,如渡依舟,人在生死大海,若不皈依自性三宝,与住持三宝,则便无法可出。若肯发志诚心,归依三宝,则便出生死苦海,了生脱死矣。如人失足,堕于大海,狂涛汹涌,有灭顶忧,当此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忽有船来,即便趋赴,是归投义。由知自性三宝,则克己省察,战兢惕厉,再求住持三宝,及十方三世一切三宝,则可消除恶业,增长善根,即生成办道业,永脱生死轮回矣。如遇救登船,安坐到岸,曩时凶险已过,现在得庆更生。无限利益,由此而得,是依托义。世事纷庞,烦恼苦痛,处此生死大海,当以三宝为船,众生得所归依,鼓棹扬帆,不懈不退,自可登于彼岸。既皈依佛,当以佛为师,始自今日,直至命终,虔诚敬礼,一息无容或懈,再不得皈依天魔外道,邪鬼邪神。既皈依法,当以法为师,自今至终,不得皈依外道典籍。既皈依僧,当以僧为师,自今至终,不得皈依外道徒众。若已皈依三宝,仍信仰外道,尊奉邪魔鬼神,虽日日念佛修持,亦难得真实利益。以邪正不分,决无了生死之希望,其各凛诸。(皈归二字通)
三皈之义既明,再述五戒之义。所谓五戒者,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也。不杀生者,好生恶死,物我同然,我既爱生,物岂愿死,言念及此,何忍杀生。一切众生,原是同等,轮回六道,随善恶业,形体以变,升降超沉,了无底止。我与彼等,于多劫中,互为父母,互为子女,如是思之,何敢杀生。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直下与三世诸佛,无二无别,于未来世,皆可成佛。但以宿世恶业之力,障蔽妙明佛性,不能显现,沦于异类,当具怜悯心,慈悲心,以拯救之,何忍宰割其体,以饱己腹。我辈今生既得为人,乃前生之善果,宜保此善果,使之发扬光大,继续永久,当戒杀生。如其广造杀业,必堕恶道,酬偿宿债,展转互杀,此仆彼起,无有穷期。欲求生西方而免轮回之苦者,又何敢造杀业乎。故须首重戒杀。
不偷盗者,即是见得思义,不与不取也。此事凡知廉耻者,皆能不犯。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盖私欲若起,则易为物迁。若大利现前,能避之若蛇蝎,狂奔急走者,不数数觏也。且所谓盗,并非专指盗人财物而言。即居心行事,有类于盗者,亦名为盗。如以公济私,损人利己,以势取财,用计谋物,忌人富贵,愿人贫贱,皆是。又如阳取为善之名,若遇诸善事,心不认真,事多敷衍。如设义学,不择严师,误人子弟。施医药,不辨真假,误人性命。凡见急难,漠不速救,缓慢浮游,或致误事。但取敷衍塞责,不顾他人利害,如是之类,皆名为盗。心存盗心,事作盗事,社会因之紊乱,天下亦不太平矣。故须并重戒盗。
不邪淫者,阴阳相感,万物以生,男女居室,人之大伦,生男育女,教养成人,上关风化,下关宗祧,故所不制。若非己配,苟合交通,是为邪淫。此乃逆乎天理,乱乎人伦,生为衣冠禽兽,死堕三途恶道,千万亿劫,不能出离。然人从淫欲而生,故淫心最难制伏。如来令贪欲重者,作不净观,观之久久,则见色生厌矣。又若将所见一切女人,作母女姊妹想,生孝顺心,恭敬心,则淫欲恶念,无由而生矣。此乃断除生死轮回之根本,超凡入圣之阶基,宜常儆惕。至如夫妇相交,原非所禁,然须相敬如宾,为承宗祀,极当撙节,不可徒贪快乐,致丧身命。虽是己偶,贪乐亦犯,不过其罪较轻耳。故须并重戒淫。
不妄语者,言而有信,不虚妄发也。若见言不见,不见言见,以虚为实,以有为无,凡是心口不相应,欲欺哄于人者,皆是。又自未断惑,谓为断惑,自未得道,谓为得道,是为大妄语,此罪极重。以其坏乱佛法,疑误众生,定堕阿鼻地狱,永无出期。故须并重戒妄语。
以上四事,名为性戒,以体性当戒故。不论出家在家,受戒与否,犯者皆有罪过。未受戒,按事论罪。已受戒者,于按事论罪外,又加一重犯戒之罪。故此杀生,偷盗,邪淫,大妄语,四种,一切人皆不可犯,犯皆有罪。已受戒者犯之,则两重罪。
不饮酒者,酒能迷乱人心,坏智慧种,饮之令人颠倒昏狂,妄作无耻之事,凡修行者,绝不许饮。要知一切妄念邪行,皆由饮酒发生。故须并重戒酒。此是遮戒,唯受戒者,得犯戒罪,未受戒者,饮之无罪。然以不饮为是,以其能生种种罪之根本也。
至于十善,亦当遵守。十善者,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是为身三业。不妄言,不绮语,不两舌,不恶口,是为口四业。不悭贪,不瞋恚,不邪见,是为意三业。若持而不犯,则为十善。若犯而不持,则为十恶。十恶分上中下,感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身。十善分上中下,感天,人,阿修罗,三善道身。善因感善果,恶因感恶果,决定无疑,莫之或爽。此十善,总该一切善法,若能遵行,无恶不断,无善不修。汝辈既皈依受戒,全须遵守。又须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不可疏忽。若不介意,及至临终,方感为紧要,而业风所飘,不得自主,悔无及矣。
学佛之人,于三皈,五戒,十善诸义,既已明瞭,当竭力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尤当注意者,任作何事,须凭天理良心。如作医生,有良心者,救人危急,当可大积阴功。无良心者,可使人轻病转重,从中渔利,良心丧尽,定得恶果。清苏州孝廉曹锦涛,精于岐黄,任何险症,无不著手回春。一日,欲出门,忽有一贫妇跪门外,泣求为其姑医病。谓家道贫寒,难请他医,闻公慈悲为怀,定可枉驾为治,曹公遂为往治。曹公归后,贫妇之姑枕下,白银五两,不知去向,想为曹公偷去。妇登门询之,曹公即如数与之。贫妇归,其姑已将银取出,妇大惭愧,复将银送还谢罪。问,公何以自诬盗银。曹公曰,我欲汝姑病速好耳,我若不认,汝姑必定著急加病,或致难好。故只期汝姑病好,不怕人说我盗银也。其居心之忠厚,可谓至极无加矣。所以公生三子,长为御医,寿八十余,家致大富。次为翰林,官至藩台。三亦翰林,博通经史,专志著述。孙曾林立,多有达者。彼唯利是图之医,纵不灭门绝户,则已微之微矣。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所谓余庆余殃,乃报在子孙者。本庆本殃,乃报在本身者。余庆余殃,人可见之。本庆本殃,乃己于现生,及来生后世所享受者,世人不能见之,天地鬼神佛菩萨,固一一洞知洞见也。须知本庆本殃,较之余庆余殃,大百千万倍。故望世人,努力修持,以期获庆而除殃也。曹公甘受盗名,救人性命,而善报在于子孙。若自己更能替子孙念佛,求三宝加被,令子孙亦各吃素念佛,善报当在西方矣。汝辈既已皈依,当虔受三皈,为翻邪归正之本。谨持五戒,为断恶修善之源。奉行十善,为清净身口意三业之根。从兹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三业既净,然后可以遵修道品,了生脱死,得预极乐嘉会。善恶因果,如影随形,莫之或爽。实行其事,实得其益。若沽名钓誉,好作狂言,自欺欺人,自谓已得佛道,是大妄语,应受恶报。修行人,须心地光明,三业清净,功德无量。观经云,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是为三世诸佛净业正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为者亦若是,愿各勉旃。
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说)
灵岩,乃天造地设之圣道场地,吴王夫差不德,不依乃祖太王,泰伯,仲雍,正心诚意,勤政爱民之道,唯以淫乐是务,遂于此筑馆娃之宫,其获罪于天地祖宗也大矣。宫成数年,国亡身死,可不哀哉。至晋,司空陆玩,筑室其上,后闻佛法,遂捨宅为寺,此灵岩最初开山之缘起也。至梁,而宝志公祈武帝又为重兴。智积菩萨,屡以现身画像,显示道妙,引导迷俗。至唐,宰相陆象先(苏州人)之弟,病于京师,国医无效。一僧求见云能治,令取净水一盏,向之念咒几句,含水噀之,立即全愈。谢以诸物皆不受,曰,我名智积,汝后回苏,当往灵岩山会我。后其人至山问之,无有名智积者,心甚惆怅。遍观各殿堂,见壁间画像,乃为己治病之僧也,因特建智积殿,而寺复中兴。自晋至唐,所有住持,皆不可考。至宋,而凡为此山住持者,皆宗门出格大老,灵岩道场,遂为江苏之冠,以地灵故人杰,以人杰故地灵也。明末清初,又复大兴,圣祖高宗两朝,数次南巡,皆驻跸山上行宫。洪杨之乱,焚毁殆尽。后念诚大师,住塔洞中,适彭宫保玉麟公游山相见,因为查出田地六百多亩,盖十余间殿堂房舍。至宣统三年,住持道明,系军人出家,性粗暴。因失衣打来人过甚,山下人起哄,道明逃走,寺中什物均被搬空,成一无人之寺,此即灵岩道场复兴之机。否则,纵能恪守清规,亦决不能成此全国仅有之净业道场。祸福互相倚伏,唯在人之善用心与否耳。嗣由木渎绅士严良灿公,命宝藏僧明煦,请其师真达和尚接管。真师派人往接,并命明煦暂为料理,意欲有合宜人,当作十方专修净土道场。民十五年,戒尘法师来,遂交彼住持。住僧以二十人为额,除租金数百圆外,不足,则真师津贴。不募缘,不做会,不传法,不收徒,不讲经,不传戒,不应酬经忏。专一念佛,每日与普通打七功课同。住持无论台贤济洞均可,只论次数,不论代数。但取戒行精严,教理明白,深信净土者即可。若其他皆优,而不专注净土者,则决不可请。自后住人日多,房屋不足,于二十一年,首先建念佛堂,四五年来,相继建筑。今大雄殿已落成,只欠天王殿未建,然亦不关要紧。光于十九年二月来此,四月即入关,已六年多矣。以老而无能,拟老死关中。因佛教会诸公之请,祈于护国息灾会中,每日说一次开示,发挥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理,提倡信愿念佛,即生了脱之法,以挽救世道人心。固辞不获,遂于本月初六日出关往沪,以尽我护国之义务。十五日圆满,十六日为说三归五戒。今晨由沪径来此间,而苏垣季圣一等诸居士皆先来。至山,见其殿宇巍峨,僧众清穆,不禁欢喜之至。兹由监院妙真大师,请来堂中,为诸位演说净土法要。若但说法要,不叙来历,及现在各因缘,则住者来者,均莫知其所以然,或致于此道场与他道场一目视之。在大通家则无所不可,在愚钝如光,又欲即生出此三界,登彼九莲者,则莫知趣向,故先为叙述缘起焉。(此段记者未录,乃老人补记,故全用文言。)
我们所修持的这个净土法门,是最殊胜超绝的,大家不要轻视了。为什么呢,因为佛所说的种种法门,无非是观机而说,好比对症下药一般。如果自己的根机,和这个法门不相应,修起来,是很难得益的。一切法门,皆仗自力修戒定慧,断贪瞋痴,必须惑业净尽,方能了生脱死。或者烦恼尚有一毫未断尽的,生死还是不能免,况全未断者乎。这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干到彻底才可。
唯有念佛一法,是如来普应群机而说的,亦是阿弥陀佛的大悲愿力所成就的。无论上中下根,皆可修学。即烦恼惑业完全丝毫未断的凡夫,只要具足真信切愿实行念佛求生西方,亦可蒙佛接引,带业往生。一得往生,生死就可了脱了,所以说是最超胜的。
佛在世的时候,十个人修行,就有九个可以成道。因为那时的人,天性淳厚,根机是很猛利的。到了后来,众生的业障逐渐增加,根机也就渐渐的陋劣下来,再要和从前一样,是不可得了。然在晋唐时候,还有这种仗自力可以了脱生死的人,但已是逐渐减少,越后越少的。到了现在,已没有这样的人了。如此看来,就晓得仗自己的力量去断烦恼了生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此时如仍不自量力,要说大话,轻视这个念佛横超法门,而去别修其他法门,那恐怕要了生死,就比登天还要更难了。
我并非说其他的法门不好,实在是因为法门有契理不契机的,有契机不契理的。唯有这个念佛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理机双契,不可思议。尤其是在末法世中,更为适合众生的根性。所以大集经云,末法亿亿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
为什么念佛求生西方,叫做横超法门。古人有个譬喻,拿来解释,就把我们具足惑业的凡夫,比做一条虫,生在一根竹里最下的一节,这根竹子,就比做三界。这个虫子要想出来,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竖出的,一个是横超的。竖出的,是自下至上,一节一节的次第咬破,等到最上的一节咬破了,才能够出来。这是比修别的法门,定要断尽见思烦恼,才能出三界的。见惑有八十八使,思惑有八十一品,这许多的品数,就比做一根竹子的节数。那虫向上直钻出来,就叫做竖出。例如一个断见惑的初果圣人,要经过七生天上,七生人间的长久时劫修习,才能证阿罗汉,了生死。二果,亦要一生天上,一反人间,才能证四果。三果,欲界思惑已尽,还要在五不还天,渐次修习,才能断尽思惑证四果。这才算是出三界的无学圣人。如果是钝根的三果,还要生到四空天,从空无边处天,以至非非想处天,才能证四果。这竖出的法子,是如此艰难久远的。横超的,就是这条虫子,不向上面一节一节咬,只向旁边横咬一孔,便能出来。这样的法子,比那竖出的,是省事得多了。念佛的人,亦复如是。虽没把见思烦恼断除,但能具足信愿行的净土三资粮,临终就能感动阿弥陀佛来接引他生到极乐世界去。到了这个清净国土,见思烦恼,不断而自断了。何以故,以净土境胜缘强,无令人生烦恼的境缘故。如此便得三不退,一直到破尘沙无明,成就无上菩提,何等直捷简易的事。所以古人说,余门学道,如蚁子上于高山。念佛往生,似风帆扬于顺水。今且拿一段故事来证明这个竖出艰难的道理,大家且静听听。
唐朝代宗大历间,有个隐士,叫做李源,捨宅为慧林寺,请圆泽禅师为住持。后李源想要去四川朝峨眉山,因约圆泽同去。圆泽欲由长安经斜谷,陆道去,李源要自荆州入峡,由水道去。两人意见不同,各有所以。李源不知圆泽之事,圆泽了知李源之心,恐到长安,人或疑伊想做官,便由荆州去。一天乘船到了南浦地方,因滩河危险,天未暮即停舟。那时有一妇人,身穿锦背心,负罂而汲。圆泽一见了他,便俛首两眼流泪。李源问道,自荆州以上,像这样的妇人,不知有多少,为什么生此悲感。圆泽道,我不欲从此路来者,就是怕逢此妇人,因为他怀孕三年,还未分娩,就是候我来投胎。现在见了,已是无法可避了。请君少住几日,助我速生,及葬吾山谷。三天之后,请来看我,我就对君一笑,以为凭信。十二年后,中秋月夜,到杭州天竺寺外会我。说完了,就更衣沐浴,坐脱去了。李源后悔无及,只得把圆泽葬了。三天之后,就到那家去看,果然妇生男孩。因把详情告诉他,并要求和小孩见面,果然一笑为信。李源因兹无意往川,便回洛京。及回到慧林寺,才晓得圆泽在未行之先,已经把后事都嘱付好了,因此越晓得他不是平常人。过了十二年,李源就如约去杭州,到中秋月夜,就在天竺寺外等候。果然月光之下,忽闻葛洪井畔,有牧童骑牛唱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易性常存。李源就晓得是圆泽的后身,就上前问道,泽公健否。牧童答曰,李公真信士也。便略叙数语。又唱道,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游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如是看来,能晓得过去未来,和有坐脱立亡本领的圆泽,还不能了脱生死,逃避胞胎。何况我们具缚凡夫,一点本事也没有,如果不念佛求生西方,要想了生死,是做梦亦做不到的。
有人说,禅宗明心见性,见性成佛的道理,不是很好吗。殊不知见性成佛,是见到自性天真的佛,叫做成佛,并非是成福慧圆满的究竟佛。为什么呢,因为宗门下的人,工夫用到开悟的时候,就知道他自己的真性,原来是和佛一样,所以叫做见性成佛。但他的粗细烦恼,丝毫尚未断,不过能常自觉照,伏住烦恼,举动就和圣人相近。假使是失了觉照的工夫,伏不住烦恼,那造起业来,比他人更要厉害。因为他的烦恼里头,有开悟的力量夹杂著,就变做狂慧,所以造业的能力,也异常的猖獗。这样不但没有成佛的希望,而且还要堕落三恶道。所以已经开悟的人,更要加工进修,时时觉照。等到见思烦恼断尽了,方是了生死的时候,并非一悟便了。类如前朝的五祖戒,和草堂青禅师,因为悟后未证,仍不免轮回之苦。覆辙昭然,是不可不知的。若说真成佛,更加差得很远了。
福慧圆满的究竟佛,是怎样成呢。据台宗来说,一个断尽见思惑的圆教七信菩萨,修到十信的时候,才把尘沙破尽。再经过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的四十一个位次,每破一品无明,就升进了一个位次,得一分三德秘藏。这样次第,到了最后的等觉地位,才把四十一品无明断尽。再断一品无明,再进一位,才能成就福慧圆满的究竟佛。像这样子,的确不是轻易的事情。大家晓得这个道理,就不会误解了。
又有人说,我们各人的自性,本来是一尘不染,清净湛然,就是净土。自性本来不生不灭,亘古, 亘今,不, 迁不变,就是无量寿。自性本来具有大智慧光明,照天照地,就是无量光。如果离了这个本有的自性,另外要有个净土可生,阿弥陀佛可见,那就是头上安头,无有是处。并且认为这样,就是禅净双修的道理,亦是错的。因为这样的话,完全是偏于禅宗,对净宗是完全不适用的。何以见得,因为禅宗是不教人生信发愿,也不教人念佛,只教人参究话头,求明心见性。就说是离了自性,没有净土可生,弥陀可见。话虽不错,但终是偏于理性的见解,不能和事相融通,亦就和事理无碍的净宗隔别,所以说不是禅净双修。修净土人,专以信愿行三法为宗,大家要明白的。
还有密宗即身成佛的话,纵然听起来,是如此动人,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如此快便。即身成佛的意义,是说密宗工夫,修到成功的时候,现身就可成道。然而这样成道,不过是了生死而已,勉强说做成佛,或亦可以。如果是真的当做成了五住究尽,二死永亡的佛,那就大错特错了。譬如一个小孩子,剃下头发,人人就叫他名和尚。或是受了三坛大戒的比丘,亦叫他为和尚。或是在丛林里头做方丈的,亦是叫做和尚。但如上的和尚,勉强亦可说得。如果是当做真的和尚,亦是不对的。就事实来讲,是要有道德学问,能够有使人生长法身慧命的力量,才算是名符其实的和尚。
要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在释迦牟尼佛的佛法当中,只有释迦牟尼佛一人是即身成佛。再要到了弥勒佛下生的时候,才可算又是一尊即身成佛的佛。在这个释迦灭后,弥勒未来的中间,要再觅个即身成佛的,无论如何,亦是不可得的。即使释尊重来应世,亦无示现即身成佛的道理。
在前清康熙乾隆年间,西藏的活佛到临终的时候,能晓得死后要去那家投胎,叫弟子们到时去接他。且在出胎时候,亦能说他是某某地方的活佛。然而虽有这样本事,也还不是即身成佛。何以知道呢,因为如果真是即身成佛的,自然就能像释迦佛那样的,能说各种方言,一音说法,亦能令一切众生皆能会得。何以西藏的活佛,中国的语言,他就不懂呢。如此一件小事,就可证明他不是即身成佛了。何况后来的活佛,死时亦无遗言,生时亦无表示,都是由人安排,拈阄而定的,那更是不必说了。
又修密宗的工夫,要成功,也是很不容易。如专求神通速效,不善用心,且还有遭遇魔事的危险,还不如念佛的来得稳当。民国十七年,上海有一皈依弟子,请我到他家吃斋,便说他有个亲眷,是学佛多年的女居士,学问亦很好,已有五十多岁了,可否叫他来谈谈。我说可以的,于是就叫他来。等到见面的时候,我就对他说,年纪大了,赶快要念佛求生西方。他答道,我不求生西方,我要生娑婆世界。我便回答他道,汝的志向太下劣了。他又云,我要即身成佛。我又回答他道,汝的志向太高尚了。何以那个清净世界,不肯往生,偏要生在此浊恶的世界。要知道,即身成佛的道理是有的,可是现在没有这样的人,亦非汝我可以做得到的事。像这样不明道理的女居士,竟毫不自量的口出大言,实在是自误误人的。
还有两个要求生华藏世界的人,有一天,那个害了毛病,这个就去看他。后来因见他病势不对,就赶紧的叫他念南无大方广佛华严经,华严海会佛菩萨,大家亦在旁边助他念。过了一刻,就问他看见什么境界没有。他答道,没有。这样的问过两三次,都说没有。到了最后一次,他就说道娘来了。唉呀,这个问他的,才晓得他们如此靠不住了。因为在他的心里,以为念这样的佛号,和这样的希求,应当要看见华藏世界才对,为什么反见娘来的阴间境界呢。自此以后,他才回头来修净土法门了。要晓得华藏世界,是要分破无明的法身大士,才能见得生得的。其余就是断尽尘沙的菩萨,亦没有分的,何况是具缚凡夫呢。就是华严会上,已证等觉的善财童子,普贤菩萨,还教他和华藏海众,以十大愿王,回向极乐,以期圆满佛果。可知净土法门,是无机不收的。所以我常说,九界众生,捨念佛法门,上无以圆成佛道,十方诸佛,捨念佛法门,下无以普度群萌,就是这个缘故。譬如天下的人,个个都要吃饭,亦个个都要念佛的。
奉劝诸位,不要不自量力,打出格的妄想。总要老老实实的念佛求生西方,才不辜负如来说这个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的总持法门,及不枉费十方聚会,在此灵岩清净道场的殊胜因缘。望大家珍重。
孝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与我,实为一体。
我爱自身,应孝父母,能不辱身,便是荣亲。
友爱
兄弟姊妹,手足骨肉,痛痒相关,休戚与共。
兄爱弟敬,和和睦睦,相推相爱,家庭之福。
敬师
师严道尊,人伦表率,道德学问,是效是则。
养我蒙正,教我嘉谟,不敬其师,何能受益。
择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友相处,有损有益。
益者近之,损者远之,劝善规过,端赖乎兹。
布衣
衣取遮体,兼以御寒,大布之衣,惜福养廉。
莫羡绸缎,锦绣华美,折了福寿,自暴自弃。
蔬食
蔬食卫生,肉食伤生,杀时恨心,其毒非轻。
勿贪吃肉,吃了须还,还的时候,真个可怜。
惜字
字为至宝,远胜金珠,人由字智,否则愚痴。
世若无字,一事莫成,人与禽兽,所异唯名。
惜谷
田中五谷,以养人民,爱惜五谷,即是善心。
修善者存,不善者亡,惜谷获福,殄谷遭殃。
惜阴
七十古稀,弹指即过,过则已无,何敢懈惰。
努力勤学,立德立业,自利利他,为世作则。
仗义
一举一动,唯义是取,义之所在,无往不利。
小人见利,即忘其义,虽得小利,究竟吃亏。
清廉
人生福泽,前世所修,非义而取,是食毒物。
清而不污,廉而不贪,世所崇敬,荣无加焉。
知耻
耻之一字,其利无穷,有与圣近,无与兽同。
惭耻之服,无得暂卸,我佛训诲,庄严第一。
尽忠
一秉真诚,不被妄侵,事亲接物,了无二心。
只期尽分,不计人知,如是之人,堪为世仪。
守信
守信之人,言不妄发,说到做到,不矜不伐。
无信之人,事事皆假,人所厌弃,不如牛马。
仁慈
仁爱慈悲,心之生机,此心愈真,福泽愈深。
若无此心,势必残刻,纵有宿福,折尽受厄。
不杀生
凡属动物,皆有知觉,贪生怕死,唯命是惜。
若戏顽杀,及杀而食,现生后世,决定报复。
不偷窃
凡有主物,不可偷取,偷小丧品,偷大招祸。
偷人之物,折己之福,欲得便宜,反吃大亏。
不邪淫
淫欲为害,伤身丧志,虽属夫妻,亦当节制。
若是邪淫,更非所宜,古今志士,无一犯之。
不说谎
言为行表,是本心术,心既不真,行何能正。
望尔后生,切勿妄语,口是心非,终无结局。
不吸烟
烟俱勿吸,以伤卫生,口气常臭,熏天熏人。
鸦片香烟,其毒极烈,花钱买害,痴人可怜。
不饮酒
酒是狂药,饮必乱性,醉则反常,越礼犯分。
最好勿吃,免致大喝,聪明智慧,常保清白。
不赌博
赌钱博奕,丧志失时,专心于此,正事弃遗。
有限光阴,送之儿嬉,破家荡产,罪无了期。
不奢侈
奢侈夸富,买祸买贱,君子下看,盗贼来劫。
布衣蔬食,圣贤仪式,现生后世,人各取则。
不傲慢
傲慢轻人,实自呈短,明人知伊,学养俱罕。
纵到圣位,犹不轻人,绝无凡圣,念存于心。
不嫉妒
人有才德,我当赞叹,彼于社会,必有贡献。
若生嫉妒,是谓愚痴,业报夺汝,宿世慧思。
不偏见
人有小智,未闻大道,每执己见,以为最妙。
坐井观天,所见者小,若登高山,前见自了。
不迁怒
有富贵人,气量或小,每因拂意,忿怒牢骚。
迁怒无益,自他烦恼,海涵宽恕,是无价宝。
不耻问
能问不能,多问于寡,冀人从己,故先自下。
若是无知,尤当问人,博学审问,造诣方真。
印光大师文钞正续两编,先后刊印不下百十万部,流布国内外。民国二十九(一九四○年)印公生西后,诸山尊宿,海内知识,纷以大师文钞正续编未收之遗稿,录寄上海弘化社印光大师永久纪念会。后经罗鸿涛居士发心编辑印光大师外集,曾四次在弘化月刊发表征求遗著启事,经七年搜集,终于一九五○年印公生西十周年,即农历十一月初四日结集成册,请慧容法师楷书抄写,并承妙真和尚,德森老法师,窦存我居士审阅校勘。于一九五八春重新装订成十六册,又目录一册共十七册。因缘不凑,未能付梓,遂将此稿移交苏州灵岩山寺,由妙真和尚保存,珍藏于经楼。十年浩劫,灵岩山寺频遭破坏。一九八○年元旦灵岩修复,明学于藏经楼清刻龙藏柜内发现此稿,完整无恙。劫后幸存,弥足珍贵,生大欢喜心,深感印公于常寂光中慈光加被所致。明学于一九八四年十二月诣福建莆田广化寺谒见圆拙老法师,谈及此事拟付梓流通。即蒙圆老慈悲赞同,一九八九年间,圆老偕持德法师来灵岩山寺,将原稿赍回广化,著手付梓,并由圆老及数位热心居士等负责校对,得以圆满夙愿,嘉惠四众,灵岩山寺为纪念印光大师生西五十周年,曾重印增广,续编文钞,今又新印此编,时节因缘,甚为希有,不胜赞喜,谨为之记。
灵岩山寺明学谨识(一九九○年十月一日)
灵岩印光大师为近代法门泰斗。力倡净土,匡扶正法,天下景从,厥功甚伟。所著文钞正续编,早已风行海内外。李圆净居士辑其嘉言录,李净通居士复编菁华录,亦均流布甚广,四众几人手一册,前后发行无虑百十万部,古今罕觏漪欤盛哉。大师迁化后,罗鸿涛居士又广搜遗稿辑为文钞第三编。未及问世,罗亦西归,存稿二三十年,多历沧桑,终获完璧。今灵岩广化共谋付梓。大师辞世垂五十年,此编得付剞劂,足征遗泽入人之深,久而不替与佛法之不可思议也,是辑所收,以书信独多。师住世时,远近问法络绎不绝,一函遍复发出后,咨叩仍多,大师慈悲,有问必答,且复详审。虽届暮年,一笔不苟,精力充沛,迥异常流,堪与永明寿禅师日课百八事前后媲美,凡此皆大人先生作略,非凡夫所可蠡测。呜呼,大师往矣,无可复询,今获读诵殊胜因缘。幸懔难闻难遇,弥加珍惜,唯诚唯笃,身体力行,方不负耆哲婆心而获真实受用也。赞喜之余,谨赘数语以殿其后。
一九九○年庚午初夏弟子贡南杨智坚顶礼敬跋于福州之杜园
夫断惑证真,了生脱死,岂易言哉。无信阐提,固无论矣。即令归依佛教,学佛数十年,亦往往不得其门而入。门尚未得,安望其能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耶。此所以学佛者多,而成就者少也。余于五十余年前,即得读印光法师文钞。初尚未识其妙,其后反复读诵,始略窥门径。今已日薄桑榆,死期将至,重读遗编,恍然大悟。深知末世凡夫,真欲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非遵循印公遗教不可也。入佛之门,其在是矣。请略言之。
一者,入道之初,发足伊始,必须遵循印公遗教,致力于克己复礼,闲邪存诚之功。克者,胜也。己者,私欲也。六尘之境,五欲之乐,凡心之所好,情之所慕,粗则声色货利,细则学问知见。乃至进退毁誉,盛衰得失,死生祸福,足以动吾心者,皆为私欲。必战而胜之,不令纤毫,滞于胸中。然后心地空明,皎若琉璃,脱洒自在,无所障碍。必至此地,学佛方有入手处。复者,还也。礼者,理也。战胜己私,而后始得还归于真如之理也。一切凡夫,蔽于己私,而违逆于真如之理也,久矣。今日发心学佛,固当以此为始也。闲者,防闲也。邪者,非理之思也。凡淫声美色,荡心佚志。狂情戾气,悖理违真。游辞浮文,废时愒日。异端曲说,背经侮圣。如是之类,皆名非理。当防闲之,不令入于吾心。即是防非止恶之意也。存者,持而不失也。诚者,真实之心也。即起信论所说直心正念真如是也。斯乃自利利他二行之本也。近世号称知识者,往往好钻研名相,驰骤空有,涉猎三藏,挥斥五宗,却不知克己复礼,闲邪存诚为何事。于是心口相违,表里不一。甚则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身犹在世,心已先亡。及乎临终捨报之时,怕怖慞惶,不知所措。反咎修行无益,佛法匪灵。岂不谬哉。
二者,必须遵循印公遗教,深信因果感应,事相不虚。夫全事即理,全理成事。全事即理,故因果感应之事,全即真如实相之理。全理成事,故真如实相之理,全成因果感应之事。且事有挟理之功,理无独立之能。执事昧理,不虚往生之益。执理废事,必堕空亡之祸。是故,学佛之人,必于因果感应之事相,笃信而无疑也。凡吾之所作,身口意三业,皆因也。吾之所受,依正二报,皆果也。因之与果,如镜之现像,如影之随形,无无因之果,亦无无果之因。又吾之所为,皆感也。诸佛菩萨,乃至天地鬼神,现身设化,福善祸淫,皆应也。感如磁铁,应如桴鼓。有感必应,应必由感。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升沉殊途,皆由业作。是故,古之贤圣,无不战兢于起心动念之时,惕厉于应事接物之间。造次颠沛,不敢怠荒。印公大师常教人读感应篇汇编,阴骘文广义诸书,极有深意。惜乎。今之学佛者,多不识此义,更无论乎服膺。乃有盛倡无神,妄说真空,拨无因果,全废行持。食肉杀生,不碍菩提之路。淫坊酒肆,皆是寂灭之场。听其言也,高在九天之上。察其所行,则卑于九地之下。正信学人,不应为此类邪说所惑也。
三者,必须遵循印公遗教,欣净厌秽,持佛名号,仗他佛力,求生西方。一切众生,本具真如之性,是为正因。遇诸佛菩萨,善知识等,以之为缘。因缘具足,则能厌生死苦,欣求涅槃,发心修行。必须先有欣厌之心,方可入佛。若无此心,即是一阐提,当堕蔑戾车,不足与言佛法也。已具欣厌,当识入道之门。归元无二,方便多门。凡夫入道,宗说殊途。而龙树菩萨判一代时教为二种道。一者,难行道。二者,易行道。言难行道者,谓在五浊之世,于无佛时,求阿毗跋致为难。譬如陆路,步行则苦,故曰难行道。言易行道者,谓以信佛因缘,愿生净土,起心立德,修诸行业,佛愿力故,即便往生。以佛力住持,即入大乘正定之聚。正定聚者,即是阿毗跋致不退位也。譬如水路,乘船则乐,故名易行道也。难行道者,谓仗自力。易行道者,仗他力也。何谓自力。譬如有人,怖畏生死,发心出家,修定发通,游四天下,名为自力。此则谈何容易。若仗自力,吾辈下劣凡夫,万劫千生,脱苦无望。何者他力,如有劣夫,以己身力,掷驴不上,若从轮王,即便乘空,游四天下。即轮王威力,故名他力。是知吾辈凡夫,欲出苦轮,惟有仰仗弥陀法王之力,起心立行,求生净土。临命终时,即见弥陀如来光台迎接,遂得往生。高登九品,长谢百忧,见佛闻法,证无生忍。然后乘大愿轮,行普贤行,现身尘刹,广利众生。普贤行愿品偈云,彼佛众会咸清净,我时于胜莲华生,亲睹如来无量光,现前授我菩提记。蒙彼如来授记已,化身无数百俱胝,智力广大遍十方,普利一切众生界。此皆仰仗他佛慈力之所致也。又,净土之行,念佛为宗。念佛法门,亦复多途,唯有持名一法,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为最适宜于末世行人之所修。自善导和尚,著观经疏,特重持名,至印公大师。净宗诸祖,莫不皆然。莲池大师临终教人,老实念佛,莫捏怪。言老实念佛者,即老实持名也。小本所说,一日至七日,一心不乱,谓持名也。纵令散心,亦得离苦,况获事理一心者乎。是知真欲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当此末法,必修净土持名念佛法门而后可也。不堕邪网,不被魔罥,不惑异说,不迷歧途,遵大王路,入华屋门,后之学者,当知所务矣。乃复有人,于此殊胜法门,不愿修学。而欲长住娑婆,徒受痛烧,万劫千生,无有依怙。纵令极其愚昧,亦不应不识是非,若是之甚也。印光法师文钞正续两编,久已出版流通,风行遐迩。四十余年前,上海罗鸿涛居士,复广抄录正续两编未收之遗文数百篇,题曰印光法师文钞三编。其手抄本,藏于苏州灵岩山寺,以因缘未凑,莫能出版。一九八四年十二月,明学和尚诣福建莆田广化寺谒见圆拙老法师,谈及此事,拟付梓流通,圆公早年住灵岩念佛堂,亲聆印公开示,于印公遗教,崇敬之至,一向受持奉行,并以此教人,普应群机。闻知是事,欢喜赞同,遂请回广化校对排版付印。今三编即将出版,令余作序。余以下劣凡愚,岂敢以鄙文陋词,冠于祖师法教之前。然亦不敢违逆圆公之命,遂作此文,略陈所见,附于卷末。仍乞正其谬妄,匡其不逮,则不胜感祷之至也。
公元一九八九年十二月私淑弟子王永元顶礼谨跋
师讳圣量,字印光,别号常惭愧僧,陕西郃阳赵氏子。幼随兄读儒书,颇以圣学自任,和韩欧辟佛之议。后病困数载,始悟前非,顿革先心。出世缘熟,年二十一,即投终南山南五台莲华洞寺出家,礼道纯和尚剃染,时清光绪七年辛巳岁也。明年,于陕西兴安县双溪寺,印海定律师座下受具。师生六月即病目,几丧明,后虽愈,而目力已损,稍发红,即不能视物。受具时,以师善书,凡戒期中所有写法事宜,悉令代作。写字过多,目发红如血灌。幸师先于湖北莲华寺充照客时,于晒经次,得读残本龙舒净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净土法门,乃即生了生脱死之要道。因此目病,乃悟身为苦本,即于闲时,专念佛号,夜众睡后,复起坐念佛,即写字时,亦心不离佛。故虽力疾书写,仍能勉强支持,及写事竟,而目亦全愈。由是深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议,而自行化他,一以净土为归,即造端于斯也。
师修净土,久而弥笃,闻红螺山资福寺,为专修净土道场,遂于二十六岁(光绪十二年丙戌)辞师前往。是年十月入堂念佛,沐彻祖之遗泽,而净业大进。翌年正月,告暂假朝五台,毕,仍回资福。历任上客堂香灯寮元等职。三载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读大乘经典,由是深入经藏,妙契佛心,径路修行,理事无碍矣。年三十(十六年庚寅)至北京龙泉寺为行堂。三十一(十七年辛卯)住圆广寺。越二年(十九年癸巳)普陀山法雨寺化闻和尚,入都请藏,检阅料理,相助乏人。众以师作事精慎,进之。化老见师道行超卓,及南归,即请伴行,安单寺之藏经楼。寺众见师励志精修,咸深钦佩,而师欿然不自足也。二十三年丁酉夏,寺众一再坚请讲经,辞不获已,乃为讲弥陀便蒙钞一座。毕,即于珠宝殿侧闭关,两期六载,而学行倍进。出关后,由了余和尚与真达等,特创为莲篷供养,与谛闲法师,先后居之。未几,仍迎归法雨。年四十四(三十年甲辰)因谛老为温州头陀寺请藏,又请入都,助理一切。事毕南旋,仍住法雨经楼。师出家三十余年,终清之世,始终韬晦,不喜与人往来,亦不愿人知其名字,以期昼夜弥陀,早证念佛三昧。
然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德厚流光,终不可掩。民国纪元,师年五十有二,高鹤年居士,乃取师文数篇,刊入上海佛学丛报,署名常惭。人虽不知为谁,而文字般若,已足引发读者善根。逮民六年(五十七岁)徐蔚如居士,得与其友三书,印行,题曰印光法师信稿。七年(五十八岁)搜得师文二十余篇,印于北京,题曰印光法师文钞。八年(五十九岁)复搜得师文,再印续编,继合初续为一。九十两年,复有增益,乃先后铅铸于商务印书馆,木刻于扬州藏经院。十一至十五年间,迭次增广,复于中华书局印行,题曰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夫文以载道,师之文钞流通,而师之道化遂滂浃于海内。如净土决疑论,宗教不宜混滥论,及与大兴善寺体安和尚书等,皆言言见谛,字字归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发挥禅净奥妙,抉择其间难易,实有发前人未发处。徐氏跋云,大法陵夷,于今为极,不图当世尚有具正知正见如师者,续佛慧命,于是乎在。又云,师之文,盖无一语无来历,深入显出,妙契时机,诚末法中应病良药。可谓善识法要,竭忱倾仰者矣。故当初徐居士特持书奉母,躬诣普陀,竭诚礼觐,恳求摄受,皈依座下。师犹坚持不许,指徐母子往宁波观宗寺皈依谛公。民八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恳求,必请收为弟子。师观察时机,理难再却,故为各赐法名。此为师许人皈依之始,而文钞亦实为之缘起也。师之为文,不独佛理精邃,即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五伦八德等,儒门经世之道,不背于净业三福者,亦必发挥尽致,文义典雅,所以纸贵洛阳,人争请读。由是而慕师道德,渴望列于门墙之善男信女,日益众多。或航海梯山,而请求摄受。或鸿来雁往,而乞赐法名。此二十余年来,皈依师座之人,实不可以数计。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净业,得遂生西之士女,亦难枚举。然则师之以文字摄化众生,利益世间,有不可思议者矣。
师之耳提面命,开导学人,本诸经论,流自肺腑。不离因果,不涉虚文。应折伏者,禅宿儒魁,或遭呵斥,即达官显宦,绝无假借。应摄受者,后生末学,未尝拒却,纵农夫仆妇,亦与优容。一种平怀,三根普利,情无适莫,唯理是依。但念时当叔季,世风日下,非提倡因果报应,不足以挽颓风而正人心。人根陋劣,非实行信愿念佛,决不能了生死而出轮回。故不拘贵贱贤愚,男女老幼,凡有请益,必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之实事实理,谆谆启迪,令人深生憬悟,以立为人处世之根基。进以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之坦途要道,教人切实奉行,以作超凡入圣之捷径。虽深通宗教,从不谈玄说妙。必使人人皆知而能行,闻者悉皆当下受益。此即莲池大师,论辩融老人之言曰,此老可敬处,正在此耳。因师平实无奇,言行合一,所以真修实践之士,咸乐亲近。致使叩关问道者,亦多难胜数。且师以法为重,以道为尊,名闻利养,不介于怀。民十一年(六十二岁)定海县陶在东知事,会稽道黄涵之道尹,汇师道行,呈请大总统徐,题赐悟彻圆明匾额一方。赍送普陀,香花供养,极盛一时。缁素欣羡,师则若罔闻知。有叩之者,答以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惭愧不已,荣从何来等语。当今竞尚浮夸之秋,而澹泊如师,实足挽既倒之狂澜,作中流之砥柱,若道若俗,获益良多。
师俭以自奉,厚以待人。凡善信男女,供养香敬,悉皆代人广种福田,用于流通经籍,与救济饥贫。但权衡轻重,先其所急,而为措施。如民十五年(六十六岁)长安被困,解围后,即以印文钞之款,急拨三千圆,托人速汇赈济。凡闻何方被灾告急,必尽力提倡捐助,以期救援。二十四年(七十五岁)陕省大旱,得王幼农居士函告,即取存折,令人速汇一千圆助急赈。汇后,令德森查帐,折中所存,仅百余圆。而报国寺一切需用,全赖维持,亦不介意。二十五年(七十六岁)应上海护国息灾法会说法时,闻绥远灾情严重,即对众发表,以当时一千余人皈依求戒等香敬,计洋二千九百余圆,尽数捐去,再自拨原存印书之款一千圆为倡。及回苏,众在车站迎接,请师上灵岩一观近年景象。犹急往报国,取折饬汇讫,而后伴众登山。师之导众救灾,己饥己溺之深心,类皆如是。魏梅荪,王幼农等居士,在南京三汊河,发起创办法云寺放生念佛道场,请师参加,并订定寺规。继由任心白居士,商请上海冯梦华,王一亭,姚文敷,关絅之,黄涵之等诸大居士,开办佛教慈幼院于其间,一一皆仗师之德望,启人信仰,而得成就。且对慈幼院之教养赤贫子弟,师益极力助成。其中经费,由师劝募,及自捐者,为数颇巨。即上海市佛教会所办慈幼院,师亦力为赞勷。至其法施,则自印送安士全书以来,及创办弘化社,二十余年,所印各书,不下四五百万部,佛像亦在百万余帧,法化之弘,亦复滂溥中外。综观师之一言一行,无非代佛宣化,以期挽救世道人心,俾贤才辈出,福国利民。而其自奉,食唯充饥,不求适口。衣取御寒,厌弃美丽。有供养珍美衣食,非却而不受,即转锡他人。若普通物品,辄令持交库房,俾大众共享,决不自用。此虽细行,亦足为末世佛子,矜式者也。
师之维护法门,功难思议。其最重要者,若前次欧战时,政府有移德侨驻普陀之议。师恐有碍大众清修,特函嘱陈锡周居士,转托要人疏通,其事遂寝。民十一年(六十二岁)江苏义务教育期成会会长等,呈准省府借寺庙作校舍。定海知事陶在东,函师挽救。师即函请王幼农,魏梅荪二居士设法,并令妙莲和尚奔走,遂蒙当局明令保护。十六年(六十七岁)政局初更,寺产毫无保障,几伏灭教之祸,而普陀首当其冲。由师捨命力争,始得苟延残喘。及某君长内政,数提庙产兴学之议,竟致举国缁素,惊惶无措。幸师与谛老在申,得集热心护法诸居士计议,先疏通某君,次派代表请愿,而议未实行。逮某君将退,又颁驱僧夺产条例,期次第剥夺,以达灭教目的。幸条例公布,某即交卸,得赵次陇部长接篆,师特函呈设法,遂无形取消。继嘱焦易堂居士等鼎力斡旋,始将条例修正,僧侣得以苟安。二十二三年(七十三四岁)安徽阜阳古刹资福寺,唐尉迟敬德造供三佛存焉,全寺为学校占据。山西五台碧山寺广济茅篷,横遭厄运。两皆涉讼官厅,当道偏听一面之辞,二寺几将废灭。各得师一函,忽转视听。广济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远安心办道之基础。资福亦从兹保全,渐次中兴。二十四年(七十五岁)全国教育会议,某教厅长,提议全国寺产作教育基金,全国寺庙改为学校。议决,呈请内政部,大学院备案。报端揭载,群为震惊。时由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及常务理事大悲明道诸师,关黄屈等诸居士,同至报国叩关请示。师以卫教相勉,及示办法。返沪开会,公举代表,入都请愿。仗师光照,教难解除。江西庙产,自二十二至二十五(七十六岁)四年之内,发生三次大风波,几有灭尽无遗之势。虽由德森历年呼吁,力竭声嘶。中国佛教会,亦多次设法。终得师之慈光加被,感动诸大护法,群起营救,一一达到美满结果,仍保安全。此其荦荦大者。其他小节,于一函或数言之下,消除劫难,解释祸胎,则随时随处,所在有之,不胜枚举。非师之道德,足以上感龙天,下孚群情,乌能至此。
师之无缘慈悲,化及囹圄,及与异类。民十一二年,应定海县陶知事请,物色讲师,至监狱宣讲,乃推智德法师应聘。师令宣讲安士全书等,关于因果报应,净土法门各要旨,狱囚亦多受感化。及沪上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发起江苏监狱感化会,聘师为名誉会长。讲师邓朴君,戚则周,(即明道师在俗姓名)乔恂如等居士,皆师之皈依弟子。由师示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及注重因果,提倡净土,为讲演之要目。而狱官监犯,因之改过迁善,归心大法,吃素念佛者,亦大有其人。其于异类也,十九年(七十岁)二月,师由申太平,赴苏报国,铺盖衣箱,附来臭虫极多。孳生之蕃,致关房会客窗口与外之几上,夏秋之间,均常见臭虫往来。有弟子念师年老,不堪其扰,屡请入内代为收拾,师皆峻拒不许。且云,此只怪自己无道德。古高僧,不耐臭虫之扰,乃告之曰,畜生,你来打差,当迁你单。虫即相率而去。吾今修持不力,无此感应,夫复何言。泰然处之,终不介意。至二十二年(七十三岁)臭虫忽然绝迹,师亦不对人言。时近端午,德森念及问师,答云,没有了。森以为师年老眼花,故一再坚请入内检查,确已净尽,了无踪迹,殆亦为师迁单去矣。师在关净课外,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以赐诸医束手之危病者,辄见奇效。一日报国藏经楼,发现无数白蚁,师在山闻之,赐大悲水令洒之,白蚁亦从此绝迹,此为二十七年夏事也。师之法力神应,类多如此。
师固不喜眷属,故无出家剃徒。然渴仰亲近,迭承训诲,深沾法益,在家二众,不可胜数。其出家缁侣,除与谛老法师为最相契之莲友外,而久承摄受,饱餐法乳,仍承以莲友相待者,过去则有了余和尚,现在尚有了清和尚及真达二人。确居学人之列者,已故则有圆光,康泽,慧近,明道诸师。现在尚有妙莲,心净二和尚,及莲因,明西二师,与妙真,了然,德森等,暨现在灵岩报国二寺诸师。此乃专指常久亲近,屡蒙教导提携,沐恩戴德,有逾剃度恩师者。若随缘请益,通函问道,及读师之文钞,与流通各书,而沐法泽者,盖亦不可胜举。然则师虽不收徒弟,而中外真正佛子,实多数赖以为师。师又宿誓不作寺庙主,自客居法雨,二十余年,晦迹精修,绝少他往。自民国七年,印安士全书以来,迭因事至沪,苦乏安居之所。真达于民十一年,翻造太平寺时,为师特辟净室一间,从此来沪,卓锡太平。而力护法门诸君子,如南京魏梅荪,西安王幼农,维扬王慧常,江西许止净,嘉兴范古农,沪上冯梦华,施省之,王一亭,闻兰亭,朱子桥,屈文六,黄涵之,关絅之等诸居士,或因私人问道,或因社会慈善,有所咨询,亦时莅太平,向师请益。至各方投函者,更仆难胜数。则太平兰若,名传遐迩,亦自师显。至民十七年(六十八岁)师因厌交通太便,信札太多,人事太繁,急欲觅地归隐。真达乃与关絅之,沈惺叔,赵云韶诸大居士商。三居士,遂将苏州报国寺,举以供养。即由弘伞,明道二人,前往接管,真达以数千圆修葺。故十八年,师离山在沪,校印各书,急欲结束归隐,时有广东弟子黄筱伟居士等数人,建筑精舍,决欲迎师赴香港,师已允往。真达乃以江浙佛地,信众尤多,一再坚留。终以法缘所在,遂于十九年(七十岁)二月往苏,即就报国掩关。先是木渎灵岩,真达请示于师,立为十方专修净业道场,一切规约章程,悉秉师志而定。三四年来,以旧堂狭隘,不能容众,正在设法改建堂寮,从事刷新。适师至苏,与灵岩咫尺,内外施设,请益多缘,而仰承指导,日就振兴。灵岩迄今,推为我国净土宗第二道场者,岂偶然哉。师在关中,佛课余暇,圆成普陀,清凉,峨眉,九华,各志之修辑,及函复弟子学人问法。今四山志,已早出版流通,函答诸文亦已有文钞续编印行,多为师至苏以后之所赐者,可谓恒顺众生,无有疲厌者矣。逮二十六年(七十七岁)冬,为时局所迫,苏垣势不可不住,不得已,顺妙真等请,移锡灵岩。安居才满三载,孰料智积菩萨显圣之刹,竟为我师示寂归真之地耶。
师之示寂也,预知时至。二十九年春,复章缘净居士书,有云,今已八十,朝不保夕。又云,光将死之人,岂可留此规矩。逮冬十月二十七日,略示微疾。至二十八日午后一时,即命召集在山全体职事,及居士等,至关房会谈。告众曰,灵岩住持,未可久悬,即命妙真任之。众表赞同,乃詹十一月初九日为升座之期,师云,太迟。改选初四,亦云,迟了。后择初一,即点首曰,可矣。旋对众开示本寺沿革,达两小时余。后虽精神渐弱,仍与真达等,时商各事,恬适如常,无诸病态。初三晚,仍进稀粥碗许。食毕,语真达等云,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此后精神逐渐疲惫,体温降低。初四早一时半,由床上起坐云,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言讫,即大声念佛。二时十五分,索水洗手毕,起立云,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说竟,即移坐椅上,面西端身正坐。三时许妙真至,承嘱咐云,汝要维持道场,弘扬净土,不要学大派头。后不复语,只唇动念佛。延近五时,在大众念佛声中,安详西逝。按数日之间,一切安排,如急促妙真实任住持等,虽不明言所以,确是预知时至之作略。身无一切病苦厄难,心无一切贪恋迷惑。诸根悦豫,正念分明。捨报安详,如入禅定。观师之一生自行化他,及临终瑞相,往生莲品,当然不在中下。师生于清咸丰十一年辛酉,十二月十二日辰时。寂于民国二十九年庚辰,十一月初四日卯时。世寿八十,僧腊六十。灵岩赖师以中兴,而得师示现生西模范,时节因缘,有不可得而思议者矣。兹谨卜明年辛巳,二月十五日佛涅槃日,适师西逝百日之期,举火荼毗,奉灵骨塔于本山石鼓之东南。
师之叶落归根,悟证如何,吾人博地凡夫,皆无他心道眼,不敢妄评。唯读师迭次出版之文钞,与本年新印之续编,及凡经手流通各书。其提倡念佛,发挥道妙,自行化他,笃切修持之实行,有功净土,足征为乘愿再来之人无疑也。凡信愿念佛,洞明净宗确旨之士,当不致有何拟议。达等随侍最久,知之颇详,爰将师之一行业,略述梗概,而为之记。
中华民国二十九年岁次庚辰腊月初八日 真达妙真了然德森等顶礼敬述
心湛居士道席,损书,承悉一一。小印仓卒镌就,附邮奉慧览。刻具久已抛弃,假铁锥为之。石质柔脆,若佩带者,宜以棉围衬,否则印文不久即磨灭矣。朽人于当代善知识中,最服膺者惟光法师。前年尝致书陈情,愿厕弟子之列,法师未许,去岁阿弥陀佛诞,于佛前燃臂香,乞三宝慈力加被,复上书陈请,师又逊谢。逮及岁晚,乃再竭诚哀恳,方承慈悲摄受,欢喜庆幸,得未曾有矣。法师之本,吾人宁可测度,且约迹论,永嘉周孟由尝云,法雨老人,禀善导专修之旨,阐永明料简之微。中正似莲池,善巧如云谷,宪章灵峰,(明蕅益大师)步武资福,(清彻悟禅师)宏扬净土,密护诸宗。明昌佛法,潜挽世风,折摄皆具慈悲,语默无非教化,三百年来一人而已,诚不刊之定论也。孟由又属朽人当来探询法师生平事迹,撰述传文,以示后世,亦已承诺。他年参礼普陀时,必期成就此愿也。率以裁复,未能悉宣。
二月四日 昙昉疏答 录自弘一法师
若论念佛法门,唯以信愿行三法为其宗要。三法具足,决定往生。若无真信切愿,纵有真行,亦不能生。况悠悠泛泛者哉。蕅益所谓,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乃三世不易之常谈,三根普被之妙道也。宜通身靠倒,庶亲证实益耳。
一、原灵岩山版文钞《三编卷上·复理听涛居士书一、二》与《续编卷上·复海门理听涛书七》内容重复,本版在三编卷上中未作复排。
二、原灵岩山版文钞《三编卷上·复周智茂居士书》(八通)中的二、三、四、六等四篇与《增广卷一·复周智茂居士书》中的内容重复,本版在三编卷上中将原(八通)改为(四通),重复的几篇未作复排。
特此说明
弘化社
2008年12月10日
《安士全书》是“善世第一奇书”,超古超今,诚为传家至宝。全书共分四部,包括戒杀之书《万善先资》;戒淫之书《欲海回狂》;《阴骘文广义》;《西归直指》。前三种书,虽教人修世善,而亦具了生死法。《西归直指》虽教人了生死,而又须力行世善。诚可谓现居士身
每个人晚上睡觉时,从他躺在床上到真正睡着,中间起码有5到10分钟的时间。而对普通人来说,这几分钟,基本是在妄想与昏沉当中度过。这样带着妄想睡觉就容易做梦,引起睡眠质量越来越差。而学佛的人,懂得珍惜时间,把握当下。
弟子众等,普为四恩三有,法界众生,求于诸佛,一乘无上菩提道故,专心持念阿弥陀佛万德洪名,期生净土。又以业重福轻,障深慧浅,染心易炽,净德难成。今于佛前,翘勤五体,披沥一心,投诚忏悔:
我住在乌敏岛时,有一只狗跑到我那里去;而在戒律中出家人是不准养狗的,所以我也只是把一些吃剩的食物丢给它吃。有一次,我有事情要处理,于是把门锁上后就离开。隔天,当我把门打开时,它很快的从里面冲出来。我忽然间想起自己把它锁在屋内,之后四处查看,却发
一个人对事情不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嘴里不要乱说,肚子里明白就好。嘴巴叨叨不休,无事也会变成有事,最后总是会害到自己。那些没事叨叨的人切要注意,这样最会惹事。
佛教不是偶像崇拜者,如果要说佛教有崇拜的话,那么,他是崇拜智慧的宗教。在佛教初创期,佛教没有佛菩萨像,仅雕刻莲花、轮宝等作为佛法的象征。佛陀圆寂前曾经留言,我死之后要依法不依人,一切以佛法为最高。但是佛弟子们从内心尊重他的人格,
现在有的家庭不和,一天到晚总是吵架,就是因为过去生中造了太多恶口的业所招感的。对于恶语伤人这种恶业,有的人会拿直爽来做挡箭牌,还有的人会说自己刀子嘴豆腐心,说“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些其实都是借口。
吸烟,我们是不允许吸的,好像僧人戒律当中没有规定,但是有没有相应的呢,比如我们这种五辛,吃肉吃五辛,这些扰乱心性,断大悲种性,我们修学菩提道,这些都是根本。所以,菩萨戒里规定食肉、食五辛,都是不允许。辛辣的东西增长欲望,而且,吃了辛辣的东西,
世尊在《观经》第九观跟我们开示:无量寿佛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好。讲“八万四千相好”,这是就大乘而言。讲“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种随形好”,这是就小乘而言。事实上佛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佛为什么有如此的相好光明?这是“修因感果”,还是不离开“
南无阿弥陀佛,师父吉祥,请问师父,牛奶和鸡蛋是素食吗?就是说吃素的人能食用这两种东西吗?
很多同修由于对本分的认识不到位,所以在生活当中产生了一系列的痛苦以及灾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职位以及相应的本分。有一句话:但能依本分,终须无烦恼。我们过往烦恼不断,证明我们没有好好落实本分,完善本分。我们来学佛,学做什么?
佛法从恭敬中求,当我们对学习佛法生起真实的恭敬心,谦让心、忍耐心、顺从心将会随之生起,远离高傲,远离懈怠,远离忿恼,于诸违顺境界心得安忍,柔软轻安,于诸善法精进修行,于诸不善努力断除,少欲知足,正念无常,这样学修我们的心就能逐渐得到调伏与安乐。
一位老居士讲:“我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祖母平常说的最多的两句话就是:‘好了别人是好自己,有东西给别人是自己得利益。’我从读书到工作,这两句话就是我的座右铭。祖母活了101岁,在她临终时,我对她老人家说:‘祖母,谢谢您!教给了我怎样做人。’”
现在很多人有死亡焦虑,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们把生和死看得非常实在,就会在生的现象上产生自性见,在死的现象上也产生自性见,以为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于是贪著生,恐惧死。当年佛陀在菩提树下,就是通过对生死轮回的观察而觉悟。生命就像河流,遵循无明、
处理不善心的方法,我在这里给大家做简单的介绍。首先你要能够面对真实的自己,真正的朝自己心里看。要承认自己的烦恼:我的贪欲心、嗔恨心,甚至于我的愚痴:我不了解,有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是对是错,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要如实地承认它们的存在,
古人尝有言:衲子风格凛然,有古人之风。古人之风从何而来?就是从这八个字而来:动用举措,必稽往古。这就有古人之风,要是没有古人之风呢?那就是流俗阿师的样子——行,不像个出家人;说话,不像个出家人;思想,不像个出家人。
寿量圆满即健康长寿:因为往昔种下的善业感得长寿果报,得以长久住世。又因为长寿,才有更多时间内修外弘、自利利他,长时间地积累福德和智慧资粮。那么如何感得寿量圆满,身体健康的果报?如果光是长寿,活了九十岁,但一天到晚在生病,那还不如短一点,所以
学习打坐,就要好好就近寻找正规寺院觅善知识,按照经论中的来,不可以想当然地坐,不可以道听途说地坐,更不可摸着石头过河、试试看再坐。须知外道也打坐,练气功的也打坐,乃至邪教也打坐。如果在家真想坐禅,不妨认真读下《修习止观坐禅法要
《楞伽经》中说,譬如巨大的海水波浪,这是由猛风所吹起的,洪水波涛鼓动着冥壑,从来没有断绝的时候。我们的藏识就像大海一样,宽广而又包容万千,由于境界风所吹动,所以才有种种诸识波浪,腾跃而生起。我们的心就像大海一样随着外界的风的吹动,掀起各种各样的波浪
傲慢则无礼。偏见则自私。傲慢与偏见的人,其实就是强烈自我意识的人。说才智,很可能是绣花枕头。说修养,势利有余的攀附者。佛法中说:贪、瞋、痴最强烈如火炽盛之流;于财、色、名、食、睡最具占有欲的代表性人物;心念中充满了利、衰、毁、誉、称、讥、苦、乐之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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