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经论 金刚经 华严经 地藏经 心经 六祖坛经 成唯识论 十善业道经 楞严经 涅槃经 阿弥陀经 无量寿经 盂兰盆经 观无量寿经 俱舍论 药师经 楞伽经 解深密经 八大人觉经 法句经 胜鬘经 维摩诘经 大宝积经 摄大乘论 大乘起信论 瑜伽师地论 普贤行愿品 圆通章 圆觉经 四十二章经 佛遗教经 普门品 占察善恶业报经 妙法莲华经 大智度论 阿含经 吉祥经 中观论 现观庄严论 大乘百法明门论 佛经入门 佛经名句 佛经问答 佛经原文 佛经译文 佛经注音 佛经讲解 其它经论 大藏经 阿含部 事汇部·外教部·目录部

百论释义 舍罪福品第一

  百论释义 舍罪福品第一

  释品名题,略明三义:一说明各品为何长短不齐,二正释品名,三略分章段。

  第一 说明各品为何长短不齐

  在解释之前,需要说明的,今此论文,凡有十品,每品五偈,照此计算,每品都只应有一百六十字,为什么现在的《百论》各品文句长短不一,字数多少不齐?例如《舍罪福品》和《破神品》论文很长,《一》、《异》、《情》、《尘》诸品,文又很短,这是怎么一回事?

  解释这一问题,有几个方面。虽说此论每品各有五偈,合一百六十字,但这是就原来梵文说的,既然翻译成汉文,情况就不一样了。有的意义在梵文可能很短,一两句话,可是,要翻成汉文,必须多说几句才能表达清楚;有的字句在梵文可能较长,译成汉文,只用少数语言,便可以翻出,这是各品长短不齐的第一个原因。其次,罗什翻译比较灵活,认为重要的有益的就详翻,认为对我国无益的不需要的就略译。如《破一品》中注明,有四纸释文就没有翻,这是各品不齐的第二原因。再次,天亲注释有长有短,难懂的就广解,易知的就略释,这是长短不一的第三个原因。第四,天亲注译,观察各品形势,若是文义深隐,或前后联贯不明显处,便广设内外问答,发挥深隐之义,或设问答使前后联接,令宗途易晓,这样品文就长,最初两品文长,原因就在于此;若是始终易解,直释便足,在文则短。了解这几方面的原因,于各品文字的长短不一,也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第二 正释品名

  言“舍罪福品”者,“罪”以摧折为义,造不善业,感三恶道报,摧残折磨行人,受诸痛苦,故名为罪。“福”是富饶为义,造诸善业,招人天报,物丰人贵。享受欢乐,所以称福。“品”是种类的意思,义类相同,聚集一外叫品,例如品类。“舍”是远离义,弃舍义,不贪不住,名之为舍。如论文自释:“舍名心不著”。不争取不追求叫不著,即是舍义。罪福,具有因果二义:如说罪业福业,这是约因义说,若说福报罪报,这是就果报而言。《舍罪福品》的罪福二字,是约业因说的,罪业福业。谁造谁就有,不造就没有。所谓的“舍”,就是不去造作,不造业因,自然就不会招果报,这才可能成为“舍”义。如果造了业因,那就一定要受果报,那时想舍也舍不掉了,这是在业难逃。常言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果不报,时间不到,时间若到,一定要报。”这叫因果小昧。

  这里不禁要问:罪业受若,可以舍而不作,福业感受乐报,为什么也要舍?回答说:所谓舍福,是舍三界内人天之福,人天福乐是无常的,在享乐当中,不免又造下罪业,福报享受完了,又要受苦,罪福循环,轮回六道,无有终期,所以劝舍。若能发菩提心,修菩萨行,成就佛果,那才是真常的福乐。《舍罪福品》告诉我们,要依福舍罪,依空舍福。今以三义说明,一是罪恶因果只舍不取,二者出世道果只取不舍,三是人天福善又取又舍。为了舍罪所以修福,为成道果所以舍福。又佛法世间教,有出世间教。说五戒十善法,止恶以闻三涂,行善令生人天,这是世间教法。若言:“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依彼三空,舍于二善,得三乘圣果,这是出世间法。本品建名两舍,则义兼五乘,又佛法有大乘小乘,舍恶修善,弃生死而取涅槃,是小乘教法;说一切法自性本空,无恶可舍,无善可取,无取可舍,即是中道第一义谛,是大乘教法。此品两舍,则总摄大小乘教,又佛法有真俗二谛,为俗谛故说依福舍罪,为真谛故说依空舍福。此品双舍,即是二谛,二谛摄一切佛法。

  根据浅深次第,说有四种罪福。第一外道内有邪见,故外杀生祭天,这是以罪为福,判入罪行:若不杀布施十善之法,方名为福,这是约世间邪正二义说明罪福。第二凡夫修人天福善,未离生死,说名为罪:声闻缘觉,出离三界,了脱生死,称之为福。三者二乘所行名之为罪,菩萨所行称之为福。如《涅槃经》说:求二乘者名为不善,求大乘者名之为善,这是就大小乘以分罪福。第四大乘之中,行有所得者名之为罪,无所得者称之为福。这是约尽理不尽理以明罪福。彻见法性实理为尽理、为究竟,不彻见法性实理为不尽理、为不究竟。只有诸佛如来才尽理、才究竟。故《法华经》说:“唯佛与佛乃能究竟诸法实相”。究竟诸法实相者即是无所得。如《金刚般若经》说:“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次释“舍破”。此论十品,立名有二,一“舍”二“破”。初《舍罪福品》名“舍”,次余九品名“破”。如《破神品》、《破一品》等皆言为“破”,今问:破舍二字,是同是异?解云:有同有异。言其同者,“舍”是远离义,“破”是毁坏义,言有轻重,大意是同,故舍就是破,破就是舍。此论最后说:“如是舍我,名得解脱。”言其异者,罪福报应,是相对的真理,不能言破,因为六道轮回,是大过患,愿修圣道,脱离三界,所以只能说舍。外道横计的常遍神我,一异等法二谛不摄,无而谓有,但是妄心分别,为摧毁外道虚妄邪见,所以言破。

  第三 略分章段

  此论两卷,文有十品,古旧但明,百偈蝉联,十章钩锁,偈偈显道,章章破邪不别立科文。这既然为古德赞美,今还依此解义。但天亲释《破空品》时,将此论大分三段。谓前舍罪福,中间破神我,后洗一切法。这样分段很好。这是说明学习佛法一般次第。前明世间教,谓依福舍罪。次辩出世法,出世教法,要依空舍福,先明我空。五阴无我,为三乘所共修。故次破神我,最后明一切法空,名为大乘。故《法佛经》说:“如来知是一相一味之法,所谓解脱相、离相、灭相,究竟涅槃,常寂灭相,终归于空。”即是一乘教义。但此三章,只就提婆经本分段,未是全包天亲释论,今依嘉祥,更分三段。第一、从初“顶礼佛足”至“是皆邪见……后当广破”,为论的缘起分;第二,从“外曰:佛说何等善法相”至《破空品》末,“随俗语故无过”。正明破邪显正,为论的正体分;第三、从“外曰:知是过,得何等利”至论完了,明破邪显正利益分。

  一 缘起分

  就缘起分中又分为二,一是归敬称赞三宝,请威灵加护,以发起论端,二是与外人交言辩论,争三宝真伪,以判明外人为邪。今释归敬三宝,先明三义;一略释三宝的名义不同,令认识所归依的对象;二说明归敬的时节,以显提婆所立的论宗;三正释归敬颂。

  一、三宝的名义不同,略有三种:一是一体三宝,二是别相三宝,三是住持三宝。

  一体三宝,是约理体说的,举一真如法身来说,觉照义为佛,轨则义为法,和合义为僧,故佛法僧三宝,皆以真如法性为体,因此名为一体三宝。如《维摩经》说:“佛即法,法即僧,是三宝皆无为相,与虚空等”。别相三宝又分大乘小乘。大乘别相三宝,法报化三身佛为佛宝,六波罗蜜为法宝,三贤十地菩萨为僧宝。次小乘别相三宝,以丈六化身为佛宝,以四谛十二因缘为法宝,以四果四向为僧宝。住持三宝者,是佛灭度后,能令佛法住持世间,流传不绝,名住持三宝,以铜像木像画像等佛像为佛宝,以经律论等文字书藉为法宝,以剃发出家比丘戒者为僧宝。这三种三宝,前一各旧理性的,应存在我们的心念中。第二两种别相三宝,是大福德利根人方能见闻,是佛在世时的形声,末法时代的人,罪境深重,无缘亲近供养,现在我们所能亲近供养的住持三宝,也是极难得的,应当尽心护持,令正法久住,逢植佛因,也令一切众生得种善根。

  二说明归敬时间,以显提婆所立的论宗。提婆论主作归敬颂是在何时何地?是在辩论之前,还是在辩论之后?关于这一问题,嘉祥大师说:“提婆在王庭,击于论鼓,八方论士,一时云集,先登论座,立:一切诸圣中佛圣最第一,一切诸法中佛法最第一,救世福田僧众第一,若能屈我此言,斩首相谢。破邪已后,还于闲林,撰以为论,方有此归敬。”这就是说,论主在辩论之前,辩论会上,还没有此归敬。“这就是说,论主在辩论之前,辩论会上,还没有此归敬颂,当时只是直接称赞三宝最为第一,即以此言,为辨论立宗,由此即引起与引人的争辩。破邪已毕,回到林间兰若,撰写《百论》时,方才作此归敬颂。今谓:按量应如嘉祥所说。

  然今总观论文,虽有上来的义意,但此归敬颂未标明“修妒路”,恐未必是提婆所作,因为提婆的偈本,都有“修妒罗”的标记,此归敬颂及以下三番问答都无“修妒路”,可能这是天亲注释时作的,若是天亲注释时所作,他所依的历史背景,还是根椐提婆当时实际情况作的。据《提婆传》记载:论主与外人辩论,开始就立佛法僧三宝第一,并说:若有谁能驳倒我这一论宗,将斩首以谢。破邪已毕,提婆返回山林,撰集辩会上的记要成为《百论》,这时就应该有归敬颂,如嘉祥所说。但今观察论文,似乎论主只撰集与外人交言辩论的主要内容,还未作归敬颂,所以论文以“恶止善行”开始,才注有“修妒路”。在此已前可能是天亲注释时追叙而作的,并以开头这段论文作为缘起序分,所以没有“修妒路”的标记。此论文中有不少的内外问答,没有“修妒路”者,都是天亲的释义发挥。这是为阐发论中奥义所建立的一种文字体裁,用问答的方式,解释论文的深隐要义,此论若是没有前一段的缘起分,开章外人就问:“佛说何等善法相?”会令人感到很突然。有了前一段的缘起,由于论主的归敬和赞扬三宝,这才引起与外人争论三宝的真伪,以及已后的破立,这样才比较顺理成章,合乎常情。所以天亲根据提婆当时的可能情况和本论的需要,作此缘起分,这是缘起分没有“修妒路”的真正原因。此归敬颂,是提婆自作还是天亲所作,存在这两种情况,很难确定是谁作,但也不必多追究。总之,不管是谁,都是菩萨,赞扬三宝,对外道而立的佛法正宗。今此缘起分,既是《百论》组成的部分,就应当看成是提婆论主的根本正义,假使是出于天亲之手,那还是属于发扬弘赞提婆奥义的注释。提婆论含有这种义理,天亲释就应当有这种发扬。

  (一)正释归敬三宝

  顶礼佛是哀世尊  于无量劫荷众苦

  烦恼已尽习已除  梵释龙神咸恭敬

  归敬三宝,先归敬佛宝。佛是本师教主,故先归敬。“归”谓归依,归投依靠,是归依意,心归身依,故名皈依。“敬”为礼敬,顶礼膜拜,以表敬意。归敬三宝的意义,略明三种:一者提婆为欲如实的破邪显正,或恐自力不足,故敬请三宝威灵加与。二是为欲发起论端,引起争论,便于破邪。三者为使外人改邪归正,示彼归宗有在,令同归三宝。这是《百论》开端归敬三宝的特有意义。

  初句“顶礼”二字,是说归敬人的仪容和方式,佛、哀、世尊,是明所礼的尊贵佛宝。“顶礼佛足”也叫作“头面接足礼”,包括致礼的弟子和所礼的尊师。为什么叫“顶礼佛足”?顶礼的“顶”,是人头顶或头面,人一身最尊的是头顶头面,最不尊贵的是两只脚,礼拜本是对人尊敬的表现,现在以我尊贵的头面,顶戴对方最不尊贵的两只脚,这表不对师长上人虔诚尊敬之至,以头顶作礼,故名“顶礼”。礼佛要五体投地。什么是“五体投地”?就是两手两膝和头面,名为五体。礼佛时要观想,两膝著地是跪拜,两手反掌向上接佛两足,头面著地靠近佛足,这叫五体投地,这叫头面接足礼,本论简称“顶礼佛足”。

  释“佛”“哀”“世尊”三种尊号。具足说“佛陀耶”,简称为“佛陀”或“佛”。佛是觉悟的意思。有自觉觉他,觉道圆满三义。自觉是说自己已竟觉悟,这是对待凡夫说的。世间凡夫,轮回六道,不自觉悟;三乘圣人,得出生死,名为觉者。觉他是对二乘圣者说的,二乘有不能觉他,佛能觉他。声闻缘觉是自了汉,自己了脱生死,出离三界,但无悲心,不发心度众生,不能使他人觉悟;三乘圣人,得出生死,名为觉者。觉他是对二乘圣者说的,二乘人不能觉他,佛能觉他。声闻缘觉是自了汉,自己了脱生死,出了三界,但无悲心,不发心度众生,不能使他人觉悟;诸佛菩萨,大慈大悲,普度一切众生,自既觉悟,又能觉悟他人,故名觉他。觉道圆满,是对菩萨而言,菩萨虽然自己觉悟,又能说法教化觉悟他人,但无明未尽,智慧不圆,觉悟不彻底;只有诸佛才能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具足三觉,故名为佛。“哀”的悲哀的意思,是对众生受苦受难的同情心,就是慈悲,故佛名大慈大悲。这是佛的功德。佛陀大慈大悲,能普度一切众生,这是莫大的功德。“世尊”是佛陀的一种尊号,为一切世间众生所尊崇,故名世尊,同“如来”一样,十方诸佛皆可为称如来,皆可称为世尊。

  礼佛四句,第一句总叙敬礼标及标明佛陀三种尊号,次下三句,分别称赞佛陀的功德智慧,同时又是解释上述三种尊号。

  “于无量劫荷众苦”,这是赞叹佛的功德。佛的功德无量,少文难以尽赞,今举其主要的救度众生的慈悲心作代表,“于无量劫荷众苦”,就是大慈大悲的表现。诸佛世尊,从无量劫已来便从事救度众生,说法教化,令诸众生止恶修善,断惑证真,免除生老病死无量诸苦,这是佛的最大功德。这句偈同时又是解释前文“哀”字的意义。

  “烦恼已断习已除”,这是称赞佛的智慧。世间凡夫,具足已明烦恼,障蔽自心使不明净,对于宇宙人生,无所知晓,由此造业轮转生死,备受众若,称为无明。诸佛如来累劫修行,烦恼断尽,无明习气永除,心体清净,智慧明朗,无法不见,无法不知。声闻缘觉及诸菩萨,虽能断除烦恼,但还有无明习气未尽,只有如来才能断尽无明习气,彻底清净,智慧圆满,故佛名大觉,称为一切种智。这句又是解释“佛”义。

  “梵释龙神咸恭敬”,此句释上“世尊”义。为天上人间所尊敬,故称世尊。句中“梵”字,指初禅天大梵天王,代表色界诸天。“释”是释提桓因,是忉利天王,代表欲界诸天。“龙”提海中的龙族,“神”指天地间的一切神仙和鬼神。这说明不仅人世问信奉佛陀,天上人间及诸神灵无不崇敬,为一切世间众生之所尊敬,故称世尊。

  亦礼无上照世法  能净瑕秽止戏论

  诸佛世尊之所说

  次礼敬法宝,也分为总别二义,初句正明能礼所礼为总,后两句分别解释。“亦礼”者,前顶礼佛足,今次礼法宝,故言“亦礼”。“无上照世法”这正叙述所礼的法宝。礼什么法宝?礼“无上照世”的法宝。何谓“无上”?何谓“照世”?言“无上”者,这里说有几个层次,第一一切异道经书论著既是邪言,名为有上,佛法正经,名为无上。二者就佛法中,人天乘是世间法,名为有上,出世三乘是无漏法,名为无上。第三就三乘中,声闻缘觉,法不究竟,名为有上,一乘佛法,究竟了义,名为无上,就一乘中,有因有果,菩萨因行未极,名为有上,佛果德智圆满,最极究竟,最为无上。言“照世”者,中道实相,能生正观智慧,以此智慧,说法教化照明世间,故名“照世”。又“照世”者,佛一切智,说法教化,能令众生,分别邪正,晓了善恶,应作不应作等,名为“照世”。所言“法”,即是实相,即是般若。故《摩诃般若经》说:“般若波罗蜜,能生诸佛,能示世相,”古德说有四种法宝;一是无为佛宝,谓无上涅槃;二为境界法宝,谓真俗二谛;三是善业法宝,即六波罗蜜;四者文字法宝,谓经律论著。又嘉祥大师约三般若,说三种法宝;一是境界法宝,谓寮相般若;二是正智法宝,即观智般若;三者文字法宝,谓经教语言。

  已上分别解释,今合释三句。初句是总的归敬“无上照世法”,次二句解释。“能净瑕秽止戏论”。是释上句“照世”义,如何“照世”?此无上法能使众生烦恼清净,令生智慧光明,故是“照世”“译佛世尊之所说”是释“无上”义,诸佛无上,故佛名“无上士”,无上人所说,故所说的法也是无上。又“无上照世法”是生善义,无上甚深微妙法,是真善美,故是生善义,“能净瑕秽止戏论”是灭恶义,净除无量烦恼,止息分别戏论,岂非灭恶!佛法虽广,不出生善灭善。真正生善灭恶的教理,只有诸佛才能如实地说,故下文云“佛知诸法实相,明了无碍,又能说深净法”故言“诸佛世尊之所说”,又“无上照世法”,谓实相般若,以无上法宝,教化众生,照明世间,故名“照世”。“能净瑕秽止戏论”,是观智般若,正观智慧能灭除烦恼,止息戏论,故名戏智。“诸佛世尊之所说”是文字般若,诸佛所说,录成文字,便是佛经,即此佛经,名文字般若。以此三句敬赞法宝就是敬赞般若,一切佛经皆属文字般若,一切佛法皆是般若所摄。

  并及八辈应真僧

  前言“顶礼”,此言“并及”,意谓顶礼佛宝法宝,并及应真僧宝,三宝同礼。四果四向句为八辈。依声闻位次,果位有四,初果须陀洹,二果期陀含,三果阿那含,四果阿罗汉。声闻果位,以阿罗汉为最高,四向是是初果向、二果向等。和前进取故名为向,如趣向初果,名为初果向,趣向二果名二果向等。四果四向名为八辈。“应真”是说:思想与法性真理相应,名为应真。小乘见到无我的真理,大乘见到我法二宝的真如法性,都叫“应真”。又名见道,证见真空法性的道,故名见僧。见了僧就不同于一般的凡夫,便成为圣者,故名见僧。见了道就不同于一般的凡夫,便成为圣者,成为圣僧。梵语僧伽耶,简称为“僧伽”或“僧”,汉文泽为“和合众”,不是指的一个人,四比丘以上才称为僧,所以一位比丘不能称僧,只能称我比丘某某,若谓是僧众的一员,这样也可以称僧。寺院僧团是弘扬佛未能,住持佛法,依法修持的和合体,佛在世时,有佛说法教化,有八辈贤圣僧助佛宣扬,可谓是三宝盛世。佛灭度后,弘扬佛法,住持佛法,全靠一般出家的凡夫僧,其中也常也高僧圣僧。凡夫僧能住持佛法就是僧宝,假使连凡夫僧也没有了,那么,佛法也就不存在了。所以无论出家在家佛教徒都要尊重护持出家僧众,这才能使佛法常住于世。

  设有人问:这是大乘论,为什么归敬声闻僧?要知道“八辈应真僧”通大小乘,不局限于声闻僧。所以龙树释三乘共十地时,以声闻菩萨两相对释。如《大智度论》卷七十五说:“乾慧地有二种:一者声闻,二者菩萨。声闻人独为涅槃,故勤精进……虽有智慧,有得禅定水,则不能得道,故名干慧地;于菩萨则初发心,乃至未得顺忍。性地者,声闻人从暖法乃至世间第一法;于菩萨得顺忍,爱著诸法实相,亦不生邪见,得禅定水。八忍地者,从苦法忍乃至道比智,是十五心;于菩萨则是无生法忍,入菩萨位。见地者初得圣果,所谓须陀洹;于菩萨则是阿靳跋致地乃至成佛,断诸烦恼,余习亦薄。离欲地者,离欲界等贪欲诸烦恼,名阿那含:于菩萨离欲因缘故得五神通。已办地者,声闻人得尽智无生智,得阿罗汉;于菩萨成就佛地。”这是成树解释三乘共十地,具有声闻菩萨两种。从八忍地至已办地具足包括四向四果,可见“八辈应真僧”通大小乘。

  (二)与外人争三宝真伪

  外曰:偈言世尊之所说,何等是本尊?

  提婆归敬三宝,称赞三宝,外人明知所归敬的是佛法僧三宝,却故意要问:“何等是世尊?”这是问何人是世尊?或是问那一世尊?这就意味着不承认释迦牟是世尊,至少不承认只释迦牟尼一人是先觉世尊。因为各种外道都信奉他们自己教派的创始人为先觉世尊,是为佛宝,信外道经为法宝。如后文外人说:“有人言:韦纽天名世尊,又言摩醯首罗天名世尊,”乃至勒沙婆等仙人皆名世尊。又说:“诸馀导师亦能明了诸法相,亦能说深净法。”这就是法宝,再加上他们的弟子,就是外道的三宝。

  争三宝真伪,总有三番问答,次第相生,若就问答分别说,便有六段文义:第一外曰,领偈定尊,第二内曰,惊问反质,第三外曰,出疑呵内,第四内曰,对邪显正,第五外曰,叙德齐内,第六内曰,悬非指后。今文是第一外曰,领偈定尊。“世尊之所说,何等是世尊?”这是领会上偈,是世尊所说,但不知是哪一世尊所说?这正是审定谁是世尊。佛灭度后八百年时,各种外道繁兴,所宗不同,各称第一,皆说自己是先觉世尊,是故生问。又虽有三宝,以佛宝为主,佛宝若宝,则三宝皆立,所以要争谁是世尊。

  总说辩论双方用语,凡有二种:一称“问答”双方,二用“内外”两词。用“问答”二字,宾主便固定下来,以问者为宾,答者为主:“内外”两词,则宾主不定,或是提婆升座,外道问难,或时外道立宗,提婆设问。又别的论典,多是对同学佛教者说,故称“问答”二语,今对外道异宗,故应用“内外”两名,今此《舍罪福品》是提婆升座立宗为主,外人发难责问为宾。

  内曰:汝何故生如是疑?

  第二提婆惊问反质。惊问,是惊其不该问而问,反质,就是反问,我要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怀疑?谁不知道,天无二口,国无二主,三千世界,唯有一佛,为什么还要问谁是世尊?你这样生疑发问,实在使我提婆诧异!惊怪外人实不应该这样问。这一反质,使外人难堪,令其气势萎缩,从心理上挫败他。同时,这又是责怪外人,不领会前言,我前面曾明言,“诸佛世尊之所说,”既已明佛是世尊,你为何再问。这还是不该问而问,使我惊怪,所以反质。

  外曰:种种说世尊相故生疑。有人言韦纽天(此言遍胜天)名世尊,又言摩醯首罗天(此言大自在天)名世尊,又言迦毗罗,优楼迦,勒沙婆等仙人皆名世尊,汝何以独言佛为世尊!是故生疑。

  第三,叙外人生疑发问的理由,又是出疑呵内。第一句总叙所疑根据,前文论主反问:“汝何故生如是疑?”今外人回答说:“因种种说世尊相故生疑。”这是说:各种不同的教都说他们自已的创始人是世尊,所以生疑。一切智名为世尊相,外道六师皆说自己是一切智能人,故称世尊,因有种种人世皆称世尊,故我生疑。“有人言”以下别叙所疑事,说有三仙二天皆称世尊。第一“韦纽天名世尊”。韦纽天本论译注为遍胜天,《智度论》译为遍闻天。韦纽天的来历:劫初之时一切皆空,众生福因缘力故,十方风至,相对相融,能持大水,水上有一人,一千个头,两千手足,名韦纽天,从水化生。其中脐中有一千叶金色莲花,放大光明。花中有人结跏趺坐,此人复放无量光明,名曰梵天王。此梵天王作念:此处何故空无众生?作是念时,光音天子命尽之者,应生于此,有八王子一时化生。此八王子自念,我从梵王生,梵王亦念,我生此八天子,八天子生天地人民万物。八天子是众生之父,梵王有八天子之父,韦纽天是梵王之父。韦纽天手执轮戟,有大威势,故言万物从韦纽天生,名为世尊。

  梵语摩醯首罗,此云大自在。此天在色界之顶,为大千世界之主。大自在天有两种:一者名毗舍阇摩醯首罗,二是净居摩醯首罗。毗舍阇为鬼类名,摩醯首罗论师所祀奉,有三目八臂,骑白牛,住于色界。密教说:是大日如业所应现。又言:此大自在天现种种形,有种种名,韦纽天、那罗延天,皆是大自在天的别名。《涅槃经》卷十七说:六师外道中第五,迦罗鸠陀之所崇奉。中古以来盛为印度拔西派供奉。拔西派供奉的神就是大自在天。二是净居摩醯首罗者,此是第十地菩萨,将成报身佛进,在色界之顶,五净居之上,现在自在天报,以胜妙天身,绍继佛位,成就佛果,为一切世间依止。《智度论》九云:“四禅有八种,五种是阿那含住处,是名净居,三种凡夫圣人共住,过是八处,有十住菩萨住外,亦名净居,号大自在天王。”

  《智度论》列有三天,二天如上说,第三名鸠摩罗伽天,此云童子天,是初梵天王,颜貌如童子,故名童子天。又名那罗延天,那罗延译为生本,因他是一切众生出生的根本,别有提婆论云:韦纽延译为生本,从脐生莲花,莲花生梵天,梵天为众生祖。从梵天口生婆罗门,从臂生刹帝利,胁生毗舍,脚生首陀。《智度论》列三天和《中》、《百》二论只列二天,凡有二义:一者,三天是外道的三身义,以大自在天为本,犹如佛家的法身,韦纽天犹佛教中的应身,韦纽脐中化生梵王便是化身。《智度论》具明他们的三身义,故列举三天。二者外道又有二身义,故《中》、《百》二论但列二天。提婆论云:六道众生,天地之间,皆是自在天身,故自在天略明三身:一自在身、二那罗延身、三梵天身,故自在天略明三身:一自在身、二那罗延身、三梵天身。自在天身总在八分:虚空为头,日月为眼,天地为身,江海为尿,山丘为屎,风为命,一切火为热气,一切众生是身内虫。破大自在天能生万物,如《十二门论》广说。

  “又言迦毗罗”以下,次举三仙以为世尊。“迦毗罗”翻为黄头仙,也翻赤色仙。相传云:劫初时从空而出,自然有四德,一法、二智慧、三离欲、四自在。总此四法以为其身,如佛法常乐我净涅槃四德。此四法属觉谛摄,故觉谛有八分,有净有不净,净的就是法,智慧等四分,不净分翻此四净分,就是四不净分。迦毗罗仙见世间沉没盲暗,起大悲心,咄哉众生盲暗中!遍观世间,见一婆罗门,名阿修利千年一祀天,迦毗罗不现其身,唯见其赤色,对阿修利说:“你游戏吗?答言:“游戏”。仙人问罢便去。满千年黄头仙照样又来问阿修利:“你游戏吗?”答言:“游戏!”如是过三千年,迦毗罗方才问道:“你能出家修道吗?”阿修利答言:“能!”迦毗罗遂为说二十五谛,度为弟子,从是以来,名迦毗罗为世尊。

  “优楼迦”,也是仙人名,此译为“鸺留仙。”“鸺留”是鸟名,就是猫头鹰,此人在释迦前八百年出世。他白天著书讲学,夜间出外游行,信徒们若要供养他,必须在夜间营办饮食,才与弟子前来受供。因为他常在夜间才出来行走,如猫头鹰,所以名为鸺留仙。所造经法名《卫世师》,有十万偈,明六谛义,说因中无果,神觉异义为经宗,就是胜论外道。

  “勒沙婆”此云若行仙。其人计人身有若乐二分,若现世将若受尽而福乐自来。所说之经名《尼犍子》,有十万偈,明因中亦有果亦无果,亦一亦异以为经宗,也称世尊。“等仙人皆名世尊”者,古代印度外道说有九十六种,今此略举二天三仙,以“等”字摄诸异派,各称世尊。此之三仙并是释迦以前出世,盛行天竺。释迦出世正值三种外道六师。罗什说:“六师有三部,大同小异,皆以若行为本,初六师诵《四韦陀典》,中六师自称一切智人,即通常所说的外道六师,后六师得五神通,此三部六师,初从闻慧生,次从思慧生,后从修慧得,或称为十八一切智人。

  “汝何以独言佛为世尊”句,此是总说理山后,明外人呵责提婆。

  内曰:“佛知诸法实相,明了无碍,又能说深净法,是故独称佛为世尊。

  第四举德显人,对邪辩正。上来直明人尊,此下举法显人,人无贵贱,道实则尊。佛具二义,故独称为世尊,一著深知诸法实相,二者能随机说法。深知诸法实相是大智,能随机说法是大悲。又知诸法实相是自觉,随机度生是觉他,自觉觉他觉道圆满名为佛,故独称佛为世尊。”

  外曰:诸余导师亦能明了诸法相,亦能说深净法。如迦毗罗弟子诵《僧佉经》,说诸善法总相别相,于二十五谛中,净觉分是名善法。优楼迦弟子诵《卫世师经》,言於六谛,求那谛中,日三洗,再供养火等和合生神分善法。勒沙婆弟子诵《尼乾子经》,言五热灸身,拔发等受若法是名善法。又有诸师行自饿法、投渊、赴火、自坠高岩,寂默、常立,持牛戒等是名善法。如是等皆是深净法,何以独言佛能说耶?

  第五外曰,举德齐内,是外人举他们的所谓“善法”与佛法齐等。既是善法齐等,则应同为世尊,何以独言佛为世尊!此文凡列十家外道:第一迦毗罗,第二优楼迦,第三勒沙婆,此之三家具列“三宝”。第四师以“自饿”为道,第五师以“投渊”求圣,第六师以“赴火”为善法,第七师“自坠高岩”求解脱,第八师以“寂默”为道,第九师以“常立”求道,第十师以“持牛戒”为妙法。此之七师皆以修不同的苦行著称。言前之三家具列“三安”者,第一家,迦毗罗仙人是其“佛宝,其弟子为其“僧宝”。《僧佉经》是其“法宝”。《僧佉》此译为“制数论”,因它说一切法不出二十五谛,将宇宙万有皆摄入二十五谛,故名制数论。此派通常被称为数论师。

  “说诸善法总相别相,于二十五谛中净觉分是名善法”者,数论师说:出家在家同受五戒是为总相,在家教徒于危难中为全身命,或为行道,许可开通是为别相。又宇宙万法为大有,是为总相,瓶衣等物不同为别相,知此总别二相名总相别相智称为善法。如佛法中第一义谛是总相,世俗差别法别相。二十五谛是数论派对宇宙人生总的观点看法。二十五谛第一是“冥谛”,又名“自性”或“世性”。数论师执一切世间万物都从冥谛产生,冥谛是人生万物的本性,相传外道修禅定,得五神通,前后各知八万劫内事,八万劫以外的因果事相便不能知,故称为“冥”,冥是暗昧的意思,迦毗罗仙对八万劫以前的事相不能了知,便谓人生万有都从此“冥昧”处而生,说此“冥谛”是一切法的自性。第二是“觉谛”,又名为大,《智度论》卷七十说:“于世性初生觉,觉即中阴识。”外道不如此识的本原,但见身中始中阴识,而自思维,此识是从因缘而有,还是无因而有?若从因缘而有,因缘又是什么?若不从因缘而有,为什么会有此识?外道思考不能知晓,便谓从前冥漠处生。以中阴识微弱,有知觉,异于木石,故称觉谛。第三名“我心”,又名我慢,中阴识自我意识稍强,即持我相,分别彼此,故名我心。于佛法中为识支,外道不达谓为我心。其次,从我心生五微尘,即色声香味触五种,五尘即为五谛。我心既粗,便有五尘为之相应,在佛法是名色支,外道不达,便谓从我心生五微尘。次从五尘生地水火风空五大,五大又是五谛。外道说尘细大粗,故言从五尘生五大。次从五大生十一根,十一根是: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此五根有知觉能缘外尘,名五知根,次意,手,足、大便道、小便道,此五种能造业,名五业根。还有心平根、眼耳等五根各缘一境,心能遍缘五尘,故名心平等根,这都是六入支以后的事了。以上二十四法,以我为主,加神我为二十五谛。

  “于二十五谛中,净觉分是名善法”,觉谛中有八法,分净不净,净觉分有四:一是福德,谓杀生祀天;二是智慧,指知二十五谛的智;三者离欲,谓四禅定;四者自在,谓五神通。不净觉分也有四:谓罪业、愚痴、贪欲、障难。今只明善法,不言不善,故言“净觉分是名善法”。

  “优楼迦弟子诵《卫世师经》”,这是叙述第二家“三宝”行世。优楼迦仙人是其“佛宝”,其弟子为其“僧宝”,《卫世师经》是其“法宝”。《卫世师》翻为“异胜论”,说诸法异体故名。又异于数论,胜于数论,故名异数论,通常称为胜论派。“言於六谛,求那谛中”者,胜论派说诸法不出六谛,是哪六谛?一是陀罗骠,此云主谛,这是事物的主体,计有九种:谓地、水、火、风、空、时、方、神、意。二者求那,此译依谛,为事物的属性,计有二十一种:调一、异、离、合、数、量、好、丑、苦、乐、憎、爱、愚、智、勤、惰、色、声、香、味、触等。三名羯摩,此翻为作业谛,谓上下屈伸,所有活动或动作。四是三摩若,汉译为总相谛,谓宇宙万有,为一大有总相。五名毗尸迦,此云别相谛,谓瓶衣等各种差别事物。六名三摩婆夜,汉翻为无障碍,又译为和合,谓各种因素合成一种事物而互不障碍。此胜论六谛,唐玄奘法师为六句义,谓实、德、业、同、异、和合等六义。“求那谛中日三洗,再供养火等和合生神分善法”,苦乐愚智憎爱勤惰八法为“依谛”所有,故言“求那谛中”。苦乐等八法,属于神、意二主谛。求那谛中苦愚憎惰四法为不善,若能去恒河中每日三次洗浴,再供养火等,便能转苦为乐,转愚为智等,故言和合生神分善法。外道说,恒河是吉祥河,于此河中洗澡能灭罪垢,故要一日三洗。“再供养火等”就是烧火供,将衣食宝物供品用火烧掉,以此供养天神而求福佑。外道说:火是天口,用火烧了,就是供养天神吃了。故佛经里说:外道是事火婆罗门,今此胜论师也信行此法。

  “勒沙婆弟子诵《尼乾子经》”这是叙述第三家“三宝”行此。“勒沙婆”译为“苦行仙”。此人认为,身有苦乐二分,苦若受尽,福乐自来,故励修苦行。《尼乾子》此云“无结”。结是烦恼的异名,谓依《尼乾子经》修行,能离烦恼结,故名无结。“五热灸身”是用火灸烤五体而受苦。人身两脚腿、两手臂和头,称为五体,以火灸烤,名“五热灸身。”拔发是拔头发,是受苦的一种形式,这一派即以此等苦行为道。“又诸师”以下七家,皆是勒沙婆部中的枝流,皆是以受苦为妙道。“行自饿法”就是不吃东西或少吃东西,有的一天只吃几个水果,或只吃一点奶没,或只吸风服气;“投渊”是往深水中跳;“赴火”是往大火里扑,“自坠高岩”是跳岩摔跌自苦;“寂默”是不说话,此派有若提子论师,说有六障六自在,六障:一不见障、二受苦障、三愚疾障、四命尽障、五不得好性障、六恶名障。翻此六障,就是六自在,如所见自在,福乐自在等。其人立非有非无为无宗,他说:万事万物,若言是有,无一法可取,若言是无,万物历在眼前。又说:以心取境,而无境称心,以境取心,又无心称境,即不可是有是无,故常默然无言。“常立”是不坐不卧,经常站着,以此苦行为道。“持牛戒”是尊重牛法,对牛不恼害,不吃牛肉,任其自由,以表尊奉。持牛戒者,有时低头吃草,学牛的生活。有外道五通仙人,见一牛死后得生天上,便寻找这牛死后生原因,见此牛八万劫以来,唯受牛身,不如此牛八方劫以前曾造有生天的善业,外道神通力短,便不能知,因见此牛多劫为牛,死后生天,故外道徒众相与学牛,持于牛戒。

  以上这些外道,没有正确的知见,虽也冥想,研法修道,企图离苦得乐,求得解脱,但没有像佛陀这样,彻悟宇宙人生的先觉大圣,说法教导,怎么能知什么是正道?如何修行才能获得解脱,终是一些无知的盲徒,枉受无益苦行,害人不浅!既是邪说误人,所以菩萨造论破之。《智度论》卷八,呵苦行外道云:“汝等以灰涂身,裸形无耻,以人髑髅盛粪而食,拔头发,卧刺上,倒悬薰鼻,冬则入水,夏则火灸,如是等种种所行非道,皆是狂相。”《成实论》说:“持牛戒若成,则堕牛中,如其不成,则入地狱。”故诸外道皆是愚疾无知,盲修瞎练。

  内曰:是皆邪见,覆正见故,不能说深净法,是事后当广说。

  第六总非指后,就是先总予否定,别指后文广破。所以须要先加否定,正因为外道邪见蔽心,愚昧无知,不是正道认为是正道,真实的正道,反不以为是正道,故言“皆是邪见,覆正见故”。言“不能说深净法”,这既是说外道没有深净正法,又是为要引起外人的后问,故下文外人问道:若别人不能说深净善法者,“佛说何等善法相?”就由此为开端,便引起一场激烈的辩论。

  上来三番问答,内曰外曰无“修妒路”者,这是天亲根据提婆当时辩论开始情况追叙的,即以此文为本论的缘起分,缘起分到引为止。

  二释正体分

  本论文分三章,初章释缘起分已完,从此以下,正释论体,辩回邪归正。就释论体分为二章:第一《舍罪福品》明二善三宝,示初发心人入道学修次第,就是申明佛法渐法之教。第二从《破神品》起,至《破空品》后段,明破邪显正,而正详于破邪。就此二章,各开三段:初章三者,一明舍罪、二辩舍福、三示能舍神善的空慧。次章三者:第一《破神品》明众生空,第二从《破一品》终《破常品》明一切法空,第三《破空品》明空亦空。初章《舍罪福品》第一舍罪者,罪名罪恶,舍罪就是舍恶。本论的要义,是依福舍罪,依空舍福,所以欲舍罪恶先立二善,方成舍义。福就是善,作恶招罪,行善感福,这是必然的因果规律。欲舍罪恶,要先树立二善,依此二善,才能舍去罪恶,故须先明二善。此下每品,各自为科。

  科分为三:

  甲一       舍罪

  乙一   建立二善

  外曰:佛说何等善法相?

  此论文字,皆是钩锁连环,次第生起,义显易知。外人此问还是承接上文而来。上文外人广列三仙十师,言皆能说深净法,论主总与否定,说这些外道皆是邪见,不能说深净法,故今外人问:若三仙十师皆是邪见,不能说深净法者,你的导师佛陀说何等善法?

  内曰:恶止善行法一一修妒路

  论主很简要地回答:“恶止善行法”。这“恶止善行”四字,在言虽简,含义无穷,它是佛法总纲领。“恶止善行”换句话说:就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佛法虽然广大精深,用这两句话来概括也就无遗。“恶止”约戒律说,受戒不犯,止一切恶,名为“恶止。”“善行”就经论说,六度万行,八万法藏,无不奉行,名为“善行”。论著所以举二善以答外人,嘉详大师说有七义:第一前文论主皈敬三宝,为示外人回邪归正,授其三皈:今答以二善,因外人转心请教,就此明传其戒法,令学佛者,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法门虽是无量,要以皈戒为先,故前明三皈,次示戒法。第二开示初发心学佛人的方法要轨,先修福舍罪以离三涂,其次依空舍福以出三界,最后归宗佛乘成就无上菩提。这是一般修学佛法的正规次第。第三破外道的颠倒的邪见。他们杀生祭天祈福,以恶为善,说不杀生求福,难免罪恶,这是以善为恶,故外道是颠倒如见。今为其明示正确的善恶事相,说杀生是恶,应当戒止,不杀为善,应当奉行。故下文云:“断邪见故,说是经”,就是证明。第四外道经初皆安以“阿沤”二字,以为吉利,佛法建立二善总贯诸经。“阿沤”本是虚构,哪有吉义,二善本是现实,体性吉祥。第五立此二善名为通戒,就是戒律总的原则。如释尊成道后,说法度人,未制别戒,先以此二善通戒教诸弟子,十二年后方制别戒。过去七佛相承也是如此,未制别戒之前,先说此通戒。又佛法化世,只有诫劝二门:诸恶莫作,此是诫门:众善奉行,名为劝门,本意令人分清善恶,自觉诫恶从善,佛法教化,从不强加于人。第六为欲说明佛法是中道,远离二边,双遣断常,故是中正之道。又“恶止”明其所离,是非有义:“善行”明其所得,是非无义,非有非无,故是中道。第七明义趣无定,随问而答,因机施教。外人既问佛说何等善法?今还答其所问,故言“恶止善行法”。

  又二善义者,“恶止”就是舍罪,依善行而舍罪,就是依福舍罪。又“恶止”意即破邪,“善行”就是显正。此论重在破邪,故开端即说“恶止”。此一问答,外问无“修妒路”,内答有“修妒路”者,详审文义,提婆论主,归敬三宝完毕,就立“恶止善行的宗旨”,但天亲为了前后联系,次第生起,按形势需要,发起前问,故无“修妒路”。后文凡是没有“修妒路”的内曰、外曰,皆是天亲为使沉隐之义,彰显于笔墨,令学者易懂,作的演义训释,标有“修妒路”的,方是提婆的偈本。

  佛略说善法二种:止相行相。息一切恶是名止相,修一切善是名行相。

  这是天亲的注释。就此注义,分为三段:第一总释二善,第二别释“恶止”,第三别释“善行”,今是第一总释。“善法二种”是哪二种?就是“止”善和“行”善,注文中叫“止相行相”。何谓“止相”?何谓“行相”?论文自释,“息一切恶是名止相,修一切善是名行相”。换句话说:就是止恶行善。佛弟子都应信守奉行。经律中教诫不许作的一切恶事坏事坚决不作,经律中教导弟子必须作的一切善事好事,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一定要作。这作止二善,大戒律中,叫“作持”和“止持”。

  何等为恶?身邪行、口邪行、意邪行。身杀、盗、淫、口妄言、两舌、恶口、绮语、意贪、嗔恼、邪见。复有十不善道所不摄,鞭杖系闭等。及十不善前后种种罪,是名为恶。何等为止?息恶不作,若心生、若口语、若受戒,从今日终不复作,是名为止。

  第二解释“恶止”。就此二字,此释“恶”,次释“止”。恶事虽有无量,以身口意三业分摄,略为十种,身有杀生、偷盗、邪淫三种:口有妄语、两舌、恶口、绮语四种:妄语是谎言虚语,两舌是挑拔披此是非,恶口是粗语咒骂,绮语是无益的美言。意业有贪欲、嗔恼、邪见三种。邪见别外多叫愚痴,他是愚痴的一种表现。这身三、口四、意三,总起称为十恶、又叫十不善道。还有“十不善道所不摄”的事,如鞭抽、杖打、绑系、关闭等,虽不是十恶正罪,同样也是恶法。以“及十不善道前后种种罪”。就是指杀人、偷盗、妄语等罪的事前策划准备工作,和事后逃匿灭迹行为。这都是属于恶法。“是名为恶”,此句总结。“何等为止?”第二释“止”字,“息恶不作”就是“止”。但是恶人息恶不作也是容易的,要有外缘督促方可,佛有方便,说法教化,讲因果报应,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令人闻知,恶有恶报,若人畏将来恶报受罪,便不敢作恶;善有善报,令人希望未来福乐,便竟相行善,若人相信这种因果道理,便自动舍恶从善,故言“若心生、若口言、若受戒。从今日(起),终不复作,是名为止。”若人相信因果能自觉不作犯罪行为,这对国家、社会和个人都有利益。可惜!多不被人理解,遗憾。

  何等为善?身正行、口正行、意正行。身迎送、合掌、礼敬等,口实语、和合语、柔软语、利益语、意慈悲正见等,如是种种清净法,是名善法。何等为行?於是善法中,信受修习,是名为行。

  次释“善行”。善法也是无量,约身口意三业归纳为十善,故云:“身正行、口正法、意正行。翻前十恶就是十善,但这里有更具体的说明。身迎送翻前杀生,合掌翻前偷盗,恭敬翻前邪淫,实语反前妄言,和合语反两舌、柔软语翻恶口,利益语翻绮语,无量善法。《智度论》说“十善为总相戒,别相则无量戒。”最后释“行”,“信受修习,是名为行”。若能信从佛化,人人行善,则社会安定,国家太平,人民安乐,这是佛法行世的本愿。

  乙二 破外吉义

  外曰:汝经有过,初不吉故。一一修妒路

  破舍吉义,就是舍罪。罪恶总说有两种:一是旧有的罪恶,如前所说,杀盗邪淫等十恶,自古已来,任何国家,任何时代,任何人作了都会被认为是罪恶行为,故名旧恶。二是后起的邪知邪见,如说大自在天、梵天王、上帝等能创造万物,五热灸身,持牛戒等无益苦行,能得生天,不信后世,拔无因果乃至“阿沤”是吉利等,皆是无而谓有,虚妄不实,并是邪恶,今论破此等新旧邪恶,故名舍罪。

  所以破舍吉义者,上立二善以明福,今破吉义而舍罪,就是依福舍罪。外道说佛经建恶在初为不舍利,外道经初皆有“阿沤”吉义,现在破他这个吉义,吉义若破,一切外道经书皆被破。又论主上立二善外人连构六难:第一作两不吉利难,第二构两颠倒难,第三作两烦重难。论主通其六难,明我二善无过,便是显正,摧其虚构的六难使不得逞,就是破邪。外人所以设此六难,因为论主立“恶止善行”,义正言明,内外同此一理,不能说有什么不对,但外人谓论主立言不巧,在措辞上找岔子,故生六难。初二难正是破舍吉义,又“恶止善行”是提出论题,次下六难是料简解释二善的意义。

  外人就“恶止善行”四字,言佛经开口先说恶,为不吉利,具含有和无两种不吉利难。上文外人广述他们的宗师,都能明了诸法相,都能说深净法,论主拔云:“是皆邪见,覆见故,不能说深净法。”外人便问论主,若我等不能说深净法,“佛说何等善法相?”论主答道:“恶止善行法”。外人即说:若言“恶止善行”,这有两种不吉利的过失:一是开头先说“恶”,故经初不吉利,经初既不吉利, 中间和后部也不吉利。法既是恶,那说经的人就不能名为世尊,修学此法的人,也不名为善众,假若是这样,那就不能称为三宝。因经初有恶,故名有难。二是外道诸经,开头都有“阿沤”二字,名为吉相,佛经开头无“阿沤”二字,名为不吉,这是无难。一是佛经开头有恶,二是没有“阿沤”二字,名为不吉,这是无难。一是佛经开头有恶,二是没有“阿沤”吉利,有恶无善,这是莫大的过咎。

  诸师作经法,初说吉故,义味易解,法音流布。若智人读诵念知,便是增寿,威德尊重。如有经名《婆罗呵婆帝》(此言广主经),如是经等,初皆言吉,以初吉故,中后亦吉。汝经初说恶,故是不吉,是以言汝经有过。

  注为外人明义,文分为二:第一明外经有德有过:第二明内经有过无德。“诸师作经法,初说吉故”等者,这是外人叙述他们的经,是吉祥的经,是说明经的体性。“若智人读诵念知”以下,是说明经的作用,“读诵念知”是身口意三业修习。次明依经修习,得两种果报:即内感长寿,外为人尊敬。《广主经》是讲安帮汉世的书。外人相传,昔日有梵王降世,说七十二字,名《佉楼书》以教世间。世人开始得感德尊敬,时间久了,敬情渐薄,梵王悭吝心起,以取诸字,以口吞下,唯有“阿沤”二字,以口角流出堕地,世人珍之,以为字王,最为吉祥,遂以“阿”字安置在《广主经》首,以“沤”字安置在《韦陀典》初。《四韦陀典》总括外道十八种大经,从此以来便言:经首有“阿沤”字者有吉利,无“阿沤”字者就不吉利。是以外道经初皆有“阿”或“沤”字。“如是经等,初皆言吉”者,是称赞外经皆有吉德。“汝经初说恶,故是不吉。”是第二文,正叙内经有过。言“有过”者,一是内经开头说“恶”,二是又无“阿沤”吉相,所以言内经有过。

  内曰:不然,断邪见故说是经一一修妒路

  论主答中有二:第一总与否定,否定外人所说的“汝经有过,初不吉故”,“不然”就是不接受外人的所说,就是否定,第二答其有无二难,即为二义,此文是答“有过”难。答意是说:你们外道言我经初说“恶”,此“恶”正是指的有“阿沤”则吉利,无“阿沤”则不吉利,这是一种恶邪见,我经为要断除这恶邪,先标“恶”次言“止”,故言“恶止”。释迦世尊出世之前,诸外道先有这种邪见,正觉既已出世,为了断除此恶,故言“恶止”,如来的正教应当奉行,故云“善行”,今正为断除你们的恶邪见,故说“恶止善行法”。这种回答叫作反掷答。外人听论主说内经开头言“恶”,以为此“恶”是论主家的经恶,今论主回答说:我经言恶,说的是你们外道邪见之恶,故言“恶止”。此“恶”属于外经,我内经无有过错。将此“恶”反掷过去,故名反掷答。这里所说的邪见,不是指拨无因果,而是指的无而谓有,不识善恶,违于正理,名为邪见。不是正见,故名邪见。

  是吉是不吉,此是邪见气,虽故无达。

  注云:“是吉是不吉此是邪见气”者,外人内怀邪见的心情,外说违理的言论,故称为“气”。又善的说为不善,不善的说为是善,善恶颠倒,愚而无知,为邪见正体,今说吉与不吉,是邪见余力,名为气分,既是恶邪气分,便应息止,“是故”我经说恶“无过”。

  复次,无吉故一一修妒路

  若少有吉,经初应言吉,此实无吉。何以故?是一事此以为吉,彼以为不吉,或到非吉非不吉,不定故无吉。汝愚人无方便,强欲求乐。妄生忆想,言是事吉,是事不吉。

  第二答其无吉难,否定他“阿沤”的吉义。外人说:内经开初没有“阿沤”二字,为不吉利,若有“阿沤”则为吉利。今意说:假使真的经初安置“阿沤”就吉利,我若不安,应当有过。其实,经初安置“阿沤”并不见得有什么吉利,不安“阿沤”并不见得不吉利。“阿沤”二字,吉利不吉昨,在理论上是没有什么根据的,只是你们愚人,没有正见方便,“强欲求乐,妄生忆想,”言这是吉,这不是吉,其实,“阿沤”二字,根本就没有什么吉义。

  复次,自他共不可得故一一修妒路

  是吉法不自生,何以故?无有一法从自己生故。亦二相过故一者生、二者能生。亦不从他生,自相无故,他相亦无。复次无穷过故,以生更有生故,亦不共生,二俱过故。

  这一修妒路与上两修妒路,本是论主酬外人说:“汝经不过,初不吉故”的一次回答,注文分作三段解释:第一“不然,断邪见故说是经”。是将“恶止”的“恶”字推归外人明我经无过。第二“复次无吉故”,是否定外书“阿沤”的吉义,即古人所谓的夺破。今此复次,“自他共不可得故”是解释说明,为什么没有吉法的理山。为什么说外道经无吉法?因为诸法无生,实生不可能有,若言诸法有实体生,今问:是从自生?是从他生?还是自他和合共生?论文回答说:“自他共不可得故。”“不可得”是不可能有的意思。因为诸法实生不可能有,所以吉法也不可能是实有。《中论》总破一切生法,故说四种天生,今此论文但破吉法,当时没有执无因论者,故只说三种无生,破三种生。

  天亲注文分二:一破三种生,明三种无生,次后总结破。第一破三种生,初明吉法不自生,有二破:一破自生,说明世间任何事物,无有一法是从自己生,如人是从父母生,苹果是从苹果树生,粮食是从水土种子生,汽车、瓶子都是工人劳动产生的,没有一种事物是自己生自己的。吉法也是这样,不应自己生自己。又若已有了自,就不需要自生,若还没有自,又何能从自生?此如“阿沤”吉法,若无梵王,纸笔人工等众缘,怎能自生?所以一切事物都不能自生。“亦二相过故”,第一“二相”破。“二相”就是两个本相或形相。凡言自者,应当只有自我一个体相,但只要说生,必有能生和所生两个形相。如说小牛出生了,这必须有能生的母牛,才会有所生的小牛出生。若一定要说是自生,那就经堕“二相过”。有”二相“就不能说是自生,若自生就不能有“二相”,这是矛盾的。既有能所“二相”,怎么能说是从自生呢?故一切法不能从自生。

  “亦不从他生”,第二破法从他生,有三种破法:一相待破,二无究破,三重生破。什么叫相待破?事物都是相对而有的,相对而有就不是绝对的真实。如说“此有则彼有,此无则彼披无”。今此论云“自相无故,他相亦无”。比如此法若未生,未生便无有自相,若无自相,也无有他相。如对高说下,对长说短,今是对自说他,法若未生,则无自相,既无有自,对何而言有他?既无有他,怎能说是从他生?无究破者,吉法若从某一法生名为从他生者,吉法除自身外,其余宇宙万有皆名为他,若言从他生者,则应遍从无究的他物生。如小牛从大母牛生是从他生,除小牛自身外,马是小牛的他,羊是小牛的他,树也是他,石头也是他,若言从他生者,这小牛应从马生、从树生、从石头生,这岂不是莫大的谎唐?又若言从他生,他又从他生,这样上推无尽,同样是无穷,无穷则无因。第三重生破。什行是重生?一物生了又生名为重生。他物无量,则生也无数,要遍从一切他物生,即是生了又生,名为重生。事物出现。原只经一次生,若言生了又生,这同样是谎唐的,故不能说物从他生。

  “亦不共生,二俱过故”。这是第三破自他共生。前面说:单自不能生,但他又不能生,现在说:自他双方“共”同结合起来应能生,今文说:“亦不共生”。是说自他共同也不能生。为什么不能生呢?前文已竟讲明,自他双方都不能确立,自他双方既不能成立,拿什么东西来“共生”?若有自他双方,可说自他共生,尚无自他双方实体,所以不能说自他共生。再说:自生是一过,他生又是一过,这已确定,若言自他共生,这是过上加过,故言“二俱过故”。即是过错,岂是正理!所以不应言自他“共生”。

  “凡生法有三种:自他共,是三种中求不可得,是故无吉事”。

  这是总结破,总结破自他共三生,与“吉事”联系在一起,以破三种生,明三种无生,就是破吉法,明“无吉事”。

  外曰:是吉自生故如盐一一修妒路

  譬如盐自性咸能使余物咸:吉亦如是,自性吉能使余物吉。

  上来以自他共三门破吉义,今外人但坚持吉法自生,不坚持从他、共生二义。外人立有实在的吉法,这是体吉。又能使不吉者吉,这是作用吉,有体有用。如盐,盐自体咸,又有使余物吉。上一内曰,共有五难:第一,释外人说吉说不吉是邪见,如云:“断邪见故说是经”。第二断然否定外人的吉法,如云:“复次无吉故。”第三,用自、他、共三门破其吉法,如云:“复次无吉故。”第三,用自、他,共三门破其吉法。今外曰:“是吉法自生故如盐”。虽只主张自生,意则五难皆救。救第一难云:若言有吉有不吉邪见者,亦应说盐有咸不咸是邪见,世人皆知盐咸 是正见,我说吉法是吉岂是邪见。通第二难云:若言道理实无有吉而与否定者,亦应世间实无有盐而与否定,世间有盐既不可否定,我说有吉又怎能否定。第三,通自、他共三门破者,意谓:从他、共生二义,本来就不是我的主张,这又怎能破着我呢?我只主张吉法“自生”,“自性吉,能使余物吉”。

  内曰:前已破故,亦盐相盐中住故一一修妒路

  此中有二破:第一破吉法自生自吉,第二破吉法“能使余物吉”。破吉法自生,无有别破,还是指前破。吉法自生,前面已经破过,你未能推翻我前番的破,法不自生,已成定局,那里还有什么吉法自生!吉法尚不能自生,那里还有自吉能使余物吉,这是站不住脚的。“亦盐相盐中住故”,这是破其盐喻。盐的譬喻若被破,外人的吉法自坏。前已反复破自,今文“能使余物咸,”正破咸他。有人怀疑:如何能破盐自体咸又能余物咸?实践证明,把盐放在菜里就咸,放中饭里饭就咸,这岂不是自体咸又能令物咸吗?要知道菩萨的智慧甚深,方便善巧无碍,加之诸法自性本空,无真实性,任何事物和义理,若放在般若的光明火炎中都将化为乌有。此文是纵自破他,意思是说:纵然有盐是咸的,也只是盐咸,而不能使余物咸。理由是:盐若坚守自性,就不能令余物咸,若说是令余物咸,这盐便失去了自性,既失了盐的自性就没有了盐,既没有了盐,怎能说盐能使余物咸?今问:将盐放在食物中,食物就咸,此咸是盐咸还是食物咸?有人说是食物咸,不对!食物未放盐时本来不咸,放盐后才咸,这说明只是盐咸,无盐则不咸,这正如偈本所说:“亦盐相盐中住故。”什么叫“盐相”?“盐相”就是咸,咸是盐的体相,眼虽看不见,舌头能尝出来。“盐相盐中住”,这句话是说:只有盐才是咸的。“盐相”这种咸,是在“盐中住”,换句话是说:咸只存在於盐中,故盐若守自性,便不能咸他,食物中的咸,说到底只能是盐咸。

  我先破无有法自性和。复次,汝意谓盐从因缘出,是故盐不自性咸,我不受汝语,今当还以汝语破汝所说:盐虽他物合,物不为盐,盐相盐中住故,譬如牛相不为马相。

  注云:“我先破无有法自性生”,是释偈本“前已破故”。我前面以自、他、共三门破生,已破自性生,你不应重立,我也不须再破。这是重新肯定吉法不能自生,即是破盐自咸。“复次”以下,破盐能咸他,盐能使余物咸。文有二义:第一取外人意,第二正破。取外人意是指:“汝意谓盐从因缘出,是故盐不自性咸。”此明外人立咸有两种:一是盐的自性咸,二是食物中的咸。食物中的咸,名因缘咸。意谓食物中的咸不是盐的自性咸而是食物咸,食物咸是有因缘的,故言“从因缘出”,名因缘咸。这是说:盐本身咸名自性咸,食物中的咸名因缘咸,合此二义,就是“盐自性咸,能使余物咸”。我不受汝语,今当还以汝语破汝所说”以下,是第二正破。外人说的“盐自性咸,能使余物咸”这两句话是矛盾的,食物中有盐咸。若一定说是食物咸,那么,盐就失去自性,若盐守自性,就不能说是食物咸,只能说是盐咸。“今当还以汝语破汝所说,”就是用外人,“盐自性咸”的话,破他“能使余物咸”的说法,或用“能使余物咸”的话破坏他“自性咸”的说法。这两句话是不能并立的。“盐虽他物合,物不为盐”,是进一步解释,盐虽与食物放在一起,食物也不是盐。将盐放在食物里,人吃食物,好像是食物咸,其实这还是盐咸而不是食物咸,所以说:“盐虽他物合,物不是盐。”理由是“盐相盐中住故”。就是说:咸只存在于盐中,食物不是盐。“譬如牛相不为马相”,是打个比方,把盐放进良物中,是盐咸还是食物咸,有人分不清楚,现在打个比方,就是将牛和马放在一起,是牛变成了马?还是马变成了牛?都不可能,那以,现在将盐和食物放在一起,那食物怎可能变成“盐”呢?

  外曰:如灯一一修妒路

  譬如灯,既自照,亦能照他,吉亦如是,自吉亦能令 不吉者吉。

  外人为立吉法,引盐为喻,盐喻既已被破,今又引灯为喻,证有吉法。盐喻所以不能证明吉法,盐若守自性就不令他物咸,若令他物咸,那是他物咸,就不能说是盐咸,则盐便丧失自性,二义不能相兼。灯守自照,不失照他,虽照他物,不失自照,故舍盐引灯。灯能自照,又能照余处,例证吉法自吉又能使不吉者吉,这是外人的主意,故复引灯为喻。破灯自照照他,有两番问答:第一破明能照暗,故明破暗,第二破明不照暗而能破暗。又前番破已成的灯明不能破暗,次番破初生的灯明不能破暗。凡论明能破暗,不出此二,此二义若被破,则灯明便不能自照照他。在喻既破,吉义便不能成立。

  内曰:灯自他无暗故一一修妒路

  上引盐喻,若盐守自性,则失咸他,若得他物咸,便失盐自性咸,今引灯喻则自他皆失。偈本说:“灯自他无暗故”。下注云:“以破暗故名照,无暗可破故非照”。“故非照”是不名为照的意思。论主说:灯明的自身无暗。灯明所到之外也无暗,破暗故名为照,无暗可破故不名为照。灯明的自他两外既皆无暗,故灯不能自照,也不能照他,故一切得失。又若言灯明能自照,则灯明的自体应有暗,这样,一灯之中有明暗二相,是矛盾的。本来明暗不同处,暗外无明,明处无暗,今若言明暗同时有一外,岂有此理!既然矛盾,便互相抵消,无明无暗,一无是处,成何理论!又若言灯体有自照之明,又有所照之暗,一灯之中具有明暗二义,你那吉法也应这样,吉的本身有吉也应有不吉,吉和不吉两者互抵消,应无有吉。引灯为喻,本欲证成吉义,今反而自破,岂不可笑!若言我吉体唯是吉利无不吉利,那么,我也举灯为喻,灯体唯有于明,而无有暗,无暗则无照,这样,灯还堕自他无照的过失。灯若不能自照照他,你那吉法,如灯一样,不能自吉也不能令不吉者吉。

  灯自无暗,何以故?明暗不并故。灯亦无能照,不能照故。亦二相过故,一能照,二受照。是故灯不自照。所照之处亦无暗,是故不能照他。以破暗故名照,无暗可破故非照。

  注文有二:初释灯自无暗,故不自照,二所照之处也无暗,故不能照他。释灯自无暗又有二:一灯自无暗,故不照暗,二灯体自明也不照明。“明暗不并故,”是明暗不同处。灯体无暗,故不能照暗。二灯体唯明,故不照明。明是能照,不是所照,所照所故,亦无能照,故言:“灯亦无能照,不能照故”。“二相”一是“能照”的灯明,二是“受照”的处所。一个灯它是“能照”者,就不是“受(所)照”处,是“受(所)处”就不是“能照”者,能所二义,代表着两件事物。若灯是能照,就不能是所照,若是所照就不能说是能照,说灯能自照,就犯这“二相过”。一个灯怎会有二体二相?是故灯不能自照。“所照之外亦无暗,是故不能照他”,这是说灯不能照他。自尚不能照,何况能照他?如上所说,灯不能自照,也不能照他?吉亦如是,不能自吉,也不令不吉者吉。

  外曰:初生时二俱照故一一修妒路

  我不言灯先生而后照,初生时自照亦能照他。

  前番破已经成就的灯明无照暗义,此番破初生的灯明不能破暗。“初生时二俱照故”,这是说:已经成就的灯明,光足亮强,无暗可照,可无照暗义,初生之灯,光亮微弱,这时自他两处有暗可照,故言“二俱照故”。外人还是坚持原来的主张,谓灯能自照,又能照他。外人此救犯有两点错误,一是明暗同时俱在,二是明不到暗而能破暗,下文即据此而破。

  内曰:不然,一法有无相不可得故一一修妒路

  初生时名半生半未生,生不能照如前说,何况未生,能有所照!

  复次,一法云何亦有相、亦无相。

  “不然”者,是不同意外人所说初生的灯明能自照,又有照他。“一法有无相不可得故”,“一法”指一盏灯明,一盏灯明怎能又有明相又有暗相?这是一“不可得”的,也是不可能的事。本来明暗不同处,暗处无明,明处无暗,今外人说:初生之灯,既有明相,又有暗相,这是矛盾的。注云:“初生时名半生半未生”,根本没有正“生时”,时间是刹那不停的,那有“生时”,半生名为已生成就之灯,不能照暗如前说,未生之灯,明尚未有,何能有所照?这是用过去未来二时分破现在的“生时”。尚无有“初生时”,怎能说“初生时”的灯明能自照照他!这是天亲破“初生时”。“复次,一法云何亦有相亦无相,”这方是正释偈本。在言明暗共存一处,亦应生死同时指一人。活人不是死人,死人也不是活人,生和死既不能同时说是一人,明和暗,有和无又可能同时共存一处?

  复次,不到暗故一一修妒路

  灯若已生若未生,俱不到暗,性相违故。灯若不到暗,云何能破暗?

  外人的灯明破暗,凡有二种:一是灯明到暗能破暗,二是灯明不到暗能破暗。若明到暗破暗,便犯明暗相见,同时并存过,上已被破;今文破灯明不到暗而能破暗。偈本“不到暗故”,是说灯明“不到暗”。无论是已生的灯明,还是初生的灯明,都不能到暗,凡是光明都不能到暗。所以然的道理,是明暗不相见,故明不能到暗。黑暗处就没有光明,光明处就没有黑暗,故明暗不相见,故明不能到暗。黑暗处就没有光明,光明处就没有黑暗,故明暗不相见,故明不能破暗。例如官警捉贼破案,官警在东城,盗贼便逃往西城,官警到西城,盗贼又溜往南城,二者不相见,就无法捉贼破案。今明暗也是这样,二者不相见,故明不能破暗。

  外曰:如咒星一一修妒路

  若遥咒远人能令恼,亦如星变在天,令人不吉。灯亦如是,虽不到暗,而能破暗。

  这是外人挽救,说灯明不到暗也能破暗,“如咒星”。咒和星是两件事,“咒”是真言咒语,也叫神咒或明咒,常念有灵感,如愿成就,佛法和印度其他教多有神咒。咒有四种:谓息、增、怀、伏。息是息灾免难,增谓增福增慧,怀是令爱敬怀念,伏谓降伏魔怨,令对方衰败。今此言咒是第四种降伏咒,能令对方招灾生祸生恼。这里外人是说:如咒,念咒人虽不到被咒人处,在遥远的地方念咒,也能使对方招灾生恼。星也是这样,古代人,无论中国还是印度,都相信天空出现变异怪星,对国家人民不利,不是早涝歉收,便是盗贼战乱。故天亲注云:“亦如星变在天,令人不吉。灯亦如是,虽不到暗,而能破暗。”这是外人接受了灯明不能到暗,便却认为,灯明虽不到暗,而能破暗,故引咒和星为证,虽不相到,而能相克。

  内曰:太过实故一一修妒路

  “太过实故”是说:你引的“咒星”的比喻,太超过灯明的现实。世间有人相信,替远方的亲人念诵持咒,祝愿他消灾免难,可能得到效验,有谁相信,灯明不到之处,能破那黑暗,这个是太超过现实了吗?

  若灯有力不到暗而能破暗者,何不天竺然然灯破震旦暗?如咒星力能及远!而灯事不尔,是故汝喻非也。

  注中不排除咒和星“力能及远”,而责令其灯明也可力能及远,但灯明的现实能力不能不到暗就可破暗,二者不相同,故言“灯事不尔,是故汝喻非也”。这指出外人所引咒星的比喻不符合“灯事”的现实,不能挽救他的灯明不到暗能破暗的谎言。文中“天竺”指印度,“震旦”是中华,古代印度人称我中华为震旦国。

  复次,若初吉,馀不吉一一修妒路

  若经初言吉,馀应不吉。若余亦吉,汝言初吉者,是为妄语。

  上来破其譬喻,今破其吉法。你说“阿沤”在经初以为吉利,其余中间和后部没有“阿沤”应不吉利。这是纵许经初吉利,中间和后部应当不吉。联接下一问答,吉与不吉互相抵消,“不吉多故,吉为不吉”。

  注中为外人开两种妄语:一是若言“阿沤”吉法,通贯汝经初后皆吉者,但言经初吉,隐瞒中后,这是有而言无,故是妄语。若言吉法只在经初,中后无者,你说以初吉故,中后亦吉这是无而言有,还是妄语。

  外曰:初吉故,余亦吉一一修妒路

  初吉力故,余亦吉。

  这是解说避免两种妄语。吉法唯在经初,中后无吉,故不犯有而言无的妄语,以经初吉法的力量原故,中后两处皆吉,故避免了无而言有的过错。

  内曰:不吉多故,吉为不吉一一修妒路

  汝经初言吉,则多不吉,以不吉多故,应吉为不吉。

  破外人的“初吉故,余亦古”。若提相反的意见对破,应言:中后不吉故,初亦不吉。这样本是一种平等的理由,就可以破,而论主用量的多少相对破,显得更为有力。今释此文有二破:一是多少相敌,外人以少吉的力量,令多不吉法皆吉;今提相反的更有力的意见,应以大多数不吉的力量,令少许吉法成为不吉。即如将“沤”字写置在《四韦陀典》第一页之初,假如《四韦陀典》有一百页或一千页,而只第一页有吉法,其余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无吉法,以多胜少,以少从多,“以不吉多故,应吉为吉”。二者约改变事物的性质而言,一般地说,物各有性,吉与不吉,不应随便改性质,今外人遂言:不吉法不守自性,为吉法的力量所改变,不吉变为吉;今提相反的也是相等的理由。你那吉法应不守自性,为不吉法的力量所改变,以不吉法量多力大故,令吉法成为不吉,若果真如此,哪里会有你那吉法存在,故前修妒路云:“无吉故”。

  外曰:如象手一一修妒路

  譬如象有手故名有手,不以有眼耳头等名为有眼耳头。如是惟少吉力故,令多不吉为吉。

  这是外人救上以少从多的难题。“如象手”的“象”,说的是动物长鼻大象。大象的鼻子如人的手,能拿东西,吃食物时用鼻子卷起往嘴里送。马戏团中的驯象,经过训练,能用鼻子拿起摇铃子。,吹口琴等。故古代印度称大象名“有手”。大象的手一一鼻子,对整体象来说是很小的一个部分。“象手”虽小,但象名“有手”;象还有许多部分,很多很大,但并不因为有眼耳头足腹背等,就名为眼耳头足腹背。这说明事物可能以少从多,也可能以多从少。吉法就是这样,吉法虽少,有力量能“令不吉者吉”。譬如“象手”,“象手”虽小虽少,而人皆称象为“有手”,即是以象从手,以多从小。

  内曰:不然,无象过故一一修妒路

  外人引于“象手”,这是以手标明于象,以象从属于手,用意在说明以多从少,少能胜多,如是以少吉力,令多不吉者为吉”。今论主反驳道:假使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堕于没有整体象的过错。文言简约,叫“无象过”。所以然的道理,外人既叫象为“有手”,则象与手异,就是整体与部分不同。若象与手异,象也与头异,也与腿异,若四肢百骸,皆是部分,皆不是象,这样,便没有了整体象,没有了总体象,就叫“无象过”。既没有了整体象,那里还有什么“象手”,故此言有过。

  交辩到此,争论重点似乎略有转化。上来争辨比较是单纯的有吉无吉问题,“象手”一事,争辩焦点就转到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上。象和手存在着整体与部分的问题,论主就此折破,外人答复好这一问题,可以证明他以多从少是正确的,如不答复不了这一问题,堕于“无象”的过错,就不能证明外人引“象手”譬喻是正确的。虽然分析整体和部分的问题,目的是破外人的言义。

  若象与手异,头足等亦异,如是则无别象。若分中有分具者,何不头中有足?如破异中说。若象与手不异者,亦无别象。若有分与分不异者,头应是足,二事与象不异故,如破一中说。如是吉事,种种因缘求不可得,云何言初吉故中后亦吉?

  注文释“无象过故”为二:一是先释偈本,破其所引,“象手”的譬喻,第二总结无有吉义,令外人彻底失败。此中显示数论师和胜论师一异两家缘陷入“无象过故”。先破胜论派,次破数论派。胜论师主张:象与手异,故破异就是破胜论师。数论师主张:象与手一,故破一就是破数论师。破此两家,就文各有三义:一显“无象”,二释“过故”,三指后品。先破胜论师主张象与手异。胜论师说:象与手异,故以手标象,以象从手,故名象手。若象与手异,同样,象也有脚异,以脚标象, 以象从脚,这样,只见头脚等部分,便没有了完整的象,根据这种说法,没有了完整的象,就是“无象”。若无有象,哪里还有什么象物象脚?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若分中有分具者,何不头中有足?”这是第二解释“过故”,“过故”就是过失。什么过失?“头中有足”的过失。“若分中有分具者”,今释此句:“若”谓假若,“分”是部分,“有分”是整体,“具”谡具足无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假若部分之中有整体的全象,“何不头中有足?”这是责斥的话,也就是破。“何不头中有足”,这里的“头”和“足”,都是整体中的部分,假若部分中有整体,那头中应有整体的全象,全象就应当有脚,这样就可质问:“若分中有分具者,何不头中有足?”再换个方式说:象一手异,以手标象,以象以手,这手是部分,象是全体。既然以象从手,以手标象,这就意味着“分中有分具”。“分中有分具”就是说:手的部分中有全象,这就可以责问:假若手的部分中有全象,保不手中有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是荒谬的。但外人为成立吉义,挽救他的以多从少,排斥以少从多,举喻“如象手,犯两种过:一是只见部分不见整体的“无象”过;二是若言部分中就有全象,那是“分中有分具”,犯“头中有足”过。“如破异中说”,指后《破异品》。《破异品》中破“具在”、“分在”两门,今文但破“具在”,未破“分在”,故指后品广说。

  第二就数论师的主张释“无象过故”。也有三义:一显“无象”,二释“过故”,三指后品。数论派主张整体与部分是同一体,是不异的,今文说:“若象与手不异者,亦无别象”。这是说:整体的象以外,别无有手,部分就在整体中,象不异手。若象不异手,手不异象,便是一义。今即破此一义:若言象与手是一,那么象与头是一,与腹与脚都是一,这样,只见头脚等部分,别无全象可言,故云:“亦无别象”。“若有分与分不异者,头应是足”“有分”还是整体,“分”是部分。“不异”就是一。这是说:假使整体与部分不异,是相等的话,那头应当就是脚,因为这两者与象是一故。数论师若言:“如象手”,主张象外无手,象即是手,整体与部分是一体,犯两种过错:一是无有全象的过,二是“有分与分不异”、“头应是足”的过。前破象与手一义,说手即是象,总外无别,得总便失别。失别则无于标象,失总则无象从手。你们“如象手”的妙喻,矛盾百出,“言不及义”,怎可用来挽救你们的以多从少,证明“以少吉力故,令多不吉为吉呢!”

  “如是吉事,种种因缘求不可得”以下,总结破吉。“种种因缘”,就是种种理由,“求不可得”,是说:经过研讨,外人这些理由都不能成立,得不到正确的论据,包括所引的盐喻、灯喻、咒喻、星喻和“象手”喻等,这些论据都站不住脚,怎能说你经初吉,中后也吉呢!破舍吉义到此为止,也就是舍罪的文义完结。若约三双六难来分,以上破外人说:内经有两不吉过,次下答外人说的两颠倒难。

  乙三 解释二善辨明论宗

  上来破外人吉义完毕,今次辨明论的宗旨。此论开宗就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故须解释二善。若约六难明义,以上答外人两不吉义完毕,今第二答两颠倒难。

  外曰:恶止止妙,何不在初?

  外人所提的两颠倒难,一是就“恶止”二字作难,二是约“恶止善行”四字作难,今是第一。“恶”是罪恶,“止”谓戒止,恶止就是戒止诸恶。这样“止”字是妙善意,在发言的开始,应言止恶,而今你开口吐字在恶,而言恶止,岂不颠倒。今谓“恶止”二字,很有意义,前已讲明,谓恶指外邪,止谓我身,先有外邪,在我则止。外人未能领会此意,反说我吐言颠倒,可谓执迷不悟。

  内曰:行者要先知恶然后难止,是故先恶后止。

  恶招苦果,止是善戒,为了避苦求乐,故言恶止。又要先知是恶,然后方肯戒止,如方知过必改,如若不以为是过恶又怎肯改止!如外道邪见,他们不以为是邪,所以不肯悔止,要先认识是恶邪而后才肯戒止,是故先说恶后说止。

  外曰:善行应在初,有妙果故一一修妒路

  诸善法有妙果,行者欲得妙果故止恶:如是应先说善行,后说恶止。

  这是叙外人所提的第二个颠倒难。前就“恶止”二字作颠倒难,此是合”恶止善行“作颠倒难。“善行”有招乐果的作用,应当在初,今不把善行建立在初,而将“恶止”设立在初,这是颠倒。众生皆贪求妙果,若先说善行能招妙果,人们得知有乐果故,才肯止恶修善,是故应先说善行,后说恶止。

  内曰:次第法故,先除粗垢,次除细垢一一疏云:此是修妒路

  次第有两种:一是修行次第,二是说法次第。说法次第,先说深法妙果,令人仰慕希求,后说修因取证。修行次第,必须由浅至深,从粗到细,使人先离粗恶,受戒能止,次修众善,可得妙果,身心清净,方可进取圣道。今此所说,是修行次第,故由浅至深,从粗到细。又外人信邪,故先除其邪恶,令改邪归正,次说佛法众善,方肯信行,即是次第。“粗垢细垢”,是指的轻重两种烦恼。

  此处论文原无“修妒路”,嘉祥疏云:“此是提婆偈本,但为脱落故无修妒路”。今依疏补之,以下论文还有几处类此。

  若行者不止恶,不能修善,是故先除粗垢,后染善法。譬如浣衣,先去垢。然后可染。

  天亲先释次第法门,次举譬喻解释修行次第。比方如欲染衣,要先洗去尘垢,然后方可染上善法色。故行说“恶止”,后说“善行”。答两颠倒难,到此完毕。

  外曰:已说恶止,不应复说善行。

  这是第三答两烦重难。烦琐重复,简称烦重。外人竟见“恶止善行,名为二善”,大意相同,已说“恶止”就不应再说“善行”,若再说“善行”,便是重复。同样,若说“善行”就不须再说“恶止”,若再说“恶止”,也是烦重。今解释此意,故名答两烦重难。

  今明,此二善体相并不相同,无烦重过。

  内曰:布施等善行故一一修妒路

  分辨二善不同,说明“恶止”不能摄得“善行”。如布施精进等名为善行,而不属恶止,恶止怎能摄得布施精进等善行!如不偷盗他人的财物名为恶止,若能以财物和道义等施于他人这是善行,行和止的体相不同,故非烦重。

  布施是善行,非是恶止。复次,如大菩萨恶已先止,行四无量心,怜悯众生,守护他命,是则善行,非止恶。

  注文第一句解释偈本,辨别二善不同。“大菩萨”以下,说明诸大菩萨,无漏清净,无恶可止,所有作为,皆是善行,故恶止不能摄得善行。“四无量心”是慈心、悲心、喜心、舍心。菩萨以此四种心缘法界一切众生,故名无量。以此四无量心慈悯众生,是就菩萨意业说明善行,“守护他命”是就身口二业说明善行。若是凡夫有恶可止,有善可行,今就圣人说无恶可止,唯有善行,故行止二善,体相不同。

  外曰:布施是止悭法,是故布施应是止恶。

  布施是止悭法,故知布施属于止善。“悭”是悭吝、吝啬,贪心不肯舍财叫作悭。布施能对治悭贪,故是止悭法。

  内曰:不然,若不布施便是恶者,诸不布施悉应有罪。诸漏尽人悭贪已尽,布施时止何恶?或者有人虽行布施,悭心不止。纵复能止,然以善行为本,是故布施是善行。

  回答有总有别,“不然”二字,是总与否定,表明止行二善不相同。第二别答都有五义:第一反折答,第二反悭可止答,第三有悭不止答,四者本末答,五者总结答。第一反折者就是反问,反问“若不布施便是恶者,诸不布施悉应有罪!”这一反问就表明二善的性质不同。有恶不能止则不善,若恶能止则善,就是止善。布施是行善,若人不布施也不能说此人是恶,反过来说,“若不布施

广大佛友阅读文章时如发现错别字或者其他语法错误,欢迎指正,以利弘法,你们的支持是我们进步的最好动力。反馈|投稿
热文推荐
精华文章
热门推荐
网站推荐
最新推荐
愿所有弘法功德回向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版权归原影音公司所有,若侵犯你的权益,请通知我们,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

华人学佛网  Copy Rights Reserved @2020 技术问题联络电邮:cnbuddhist@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