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涅槃经卷第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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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般涅槃经卷第三十六

　　迦叶菩萨品第十二之四

　　善男子。如来还有随自意语。

　　如来佛性有二种：一有，二无。所谓恶有就是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十力四无所畏，三念处大慈大悲，首楞严等无量三昧，金刚等无量三昧，方便等无量三昧，五智印等无量三昧，这都叫做有。所谓无就是如来过去的善和不善以及无记业的因果报，烦恼五阴十二因缘，叫做无。善男子。比如有无善不善。有漏无漏。世间非世间。圣非圣有为无为。实不实寂静非寂静。诤非诤界非界。烦恼非烦恼。取非取。受记非受记。有非有。三世非三世。时非时。常无常。我无我。乐无乐。净无净。色受想行识非色受想行识。内入非内入。外入非外入。十二因缘非十二因缘。这叫做如来的佛性有无，乃至一阐提的佛性有无，也是如此。

　　善男子。我虽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众生不解佛这些随自意语。善男子。这些道理后身菩萨尚不能理解，何况其余的二乘菩萨？善男子。我往日一次在耆阇崛山与弥勒菩萨一起讨论世谛，舍利弗等五百声闻对我们所讲的都不能理解，何况出世间第一义谛？善男子。或许有种佛性一阐提有而善根人没有。或许有的佛性善根人有而一阐提没有。或有佛性二人都有，或有佛性二人都无。善男子。我的弟子如果理解这四句话，就不应发难说一阐提人定有佛性或者定无佛性。如果说众生都有佛性，就叫如来随自意语。如来这些随自意语众生怎么能搞一刀切呢？

　　善男子。比如恒河中有七种众生。一种常沉没。二种暂出还没。三者出后则住。四种出后遍观四方。五种遍观后则行。六种行后又住。七种水陆俱行。所谓常没的就是大鱼，受大恶业。身重，处深，所以常没。暂出还没的大鱼，因受恶业身重位置比较浅，能暂时见到光明。因光而出，因身重又入。所谓出后能住就是坻弥鱼，身处浅水，乐于见光明，所以出后能住。所谓遍观四方者就是䱜【读：cuò/què】鱼。为了求食遍观四方。所谓观后则行者就是䱜鱼，遥见余物，认为是可吃的，所以飞快的奔向它。所谓行后能住者就是鱼已经得到食物，就停住了。所谓水陆俱行即是龟。善男子。此微妙大涅槃河，其中也有七种众生，从初常没到第七种，或入或出。所谓没就是有人听此大涅槃经说如来常住无有变易、常乐我净、终不毕竟入于涅槃、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一阐提人、谤方等经、作五逆罪、犯四重禁的人必当得成菩提之道。须陀洹人、斯陀含人、阿那含人、阿罗汉人、辟支佛等必当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听到这些话产生不信之心。便说此涅槃经典是外道的书，不是佛经。此人那时远离善友，不闻正法。就算能闻也不能思惟，就算思惟也不能善思惟，因为不善思惟而住于恶法中。所谓恶法有六种。一恶。二无善。三污法。四增有。五恼热。六受恶果。这就是没。为什么叫没？因为没有善心，常行恶业，不修行对治的方法。叫做没。

　　所谓恶，被圣人呵责，心中害怕，使善人远离，不能利益众生，所以叫恶。

　　所谓无善因能生无量恶果报，常被无明所缠绕。乐与恶人为伴侣。不修各种方便之善。其心颠倒，常错谬所以叫做无善。

　　所谓污法。常污染身口，污染纯净的众生。增长不善业。远离善法，所以叫污法。

　　所谓增有，比如上面三种人所行之法。能增加地狱畜生饿鬼。不能修习解脱之法。身口意业不厌诸有。叫做增有。

　　所谓恼热。此人如上四种事都有。能令身心恼热。远离寂静就叫做热。受地狱报所以叫热。烧诸众生所以叫热。烧善法所以叫热。善男子。信心的清凉此人没有，所以叫热。

　　所谓受恶果。此人具足上面五种行为。死后堕在地狱饿鬼畜生。善男子。还有三种恶事叫恶果：一烦恼恶，二业恶，三报恶。叫做受恶果报。善男子。此人具足如上六种事，则能断善根，作五逆罪，能犯四重，能谤三宝，用僧鬘物，能作种种非法之事，因这些所以沉没在阿鼻地狱。所受生身形纵广八万四千由旬。此人身口心业重所以不能逃离，因为其心不能生善法的缘故。虽有无量诸佛出世却不闻不见，所以叫做常没，如同恒河中的大鱼。

　　善男子。我虽说一阐提等叫做常没。还有些常没者不是一阐提的，是什么呢？比如人为了求有而修布施持戒等善，则叫做常没。善男子。有四种善事能获得恶果：一为胜过别人而读诵经典。二为了利养而受持禁戒。三为为了贪图他人所有而行布施。四为了到非想非非想处而系念思惟。这四种善事能得恶果报。如果有人修习此四种事，叫做没后还出，出后还没。为什么叫没，因为乐于三有。为何叫出？因见到光明。光明即是闻戒施定。为何还没？因增长邪见而生憍慢，所以我在经中说偈：

　　如果众生乐于诸有，为了诸有而造作善恶业，此人则是迷失了涅槃的道鹿，叫做暂出还复没。行走于黑闇的生死之海，虽得解脱却夹杂着烦恼，是人还会受到恶果报，叫做暂出还复没。

　　善男子。如同大鱼因见光而暂得出水，因身重再次沉没。上面说的二种人也是一样。善男子。或有人乐于执着三有叫做没。得闻此大涅槃经而生信心则叫做出。为何因缘而叫做出呢？因闻此经后能远离恶法，修习善法，所以叫出。此人虽信却不具足。为何信不具足？因此人虽信大般涅槃常乐我净，却说如来身无常无我无乐无净。如来则有二种涅槃：一有为，二无为。有为涅槃无常乐我净，无为涅槃有常乐我净。虽信佛性是众生有，却不信一切人皆有，所以叫信不具足。

　　善男子。信有二种：一信，二求。此人虽有信却不能推求，所以叫信不具足。信还有二种：一从闻生，二从思生。此人的信心从闻而生不是从思而生，所以叫信不具足。还有二种：一信有道，二信得者，此人的信心只信有道存在，却不信存在得道之人，所以叫信不具足。还有二种：一信正，二信邪。说有因果，有佛法僧，是信正。说无因果，三宝性异，信诸邪语富兰那，叫做信邪。此人虽相信佛法僧宝，却不信三宝同一性相。虽信因果而不信得者，所以叫信不具足。此人成就不是具足信，所受禁戒也不具足，因不具足所以得到的禁戒也不具足。还又何因叫不具足？戒有二种：一威仪戒，二从戒戒。此人只具有威仪等戒，不具有从戒戒，所以叫戒不具足。还有二种：一作戒，二无作戒。是人只具有作戒，不具有无作戒，所以叫戒不具足。还有二种：一从身口得于正命，二从身口不得正命。此人虽从身口却不得正命所以叫戒不具足。还有二种：一求戒，二舍戒。此人只具有求有之戒，却不得舍戒，所以叫戒不具足。还有二种：一随有，二随道，此人只具随有之戒，不具随道之戒，所以叫戒不具足。还有二种：一善戒，二恶戒，身口意善叫做善戒，牛戒狗戒叫做恶戒。此人深信这二种戒都有善果，所以叫做戒不具足。此人不具备信和戒，所修的多闻也不具足。

　　为何叫闻不具足。如来所说的十二部经，只信六部，却不信另六部，所以叫闻不具足。虽受持此六部经却不能读诵为他人解说，无所利益，所以叫闻不具足。受此六部经后，为了辩论，为了胜他，为了利养，为了诸有之欲而受持读诵解说，所以叫闻不具足。善男子。我在经中说闻具足，如何是具足？

　　如果比丘身口意善，能供养和尚等有德之人。这些老师对此人生爱念心因此而教授其法。此人至心受持诵习。持诵习后获得智慧。得智慧后能善思惟，如法而住。善思惟后则得正确的义理。得义理后身心寂静。身心寂后则生喜心。喜心则心能得定。因得定则得正知见。因正知见对诸有而产生厌悔。因悔诸有而能得解脱。如果没有这些则叫闻不具足。如果此人不具备此三事，则施也不具足。施有二种：一财施，二法施。此人虽行于财施，是为了求有。虽行法施也不具足。因为不能把经意尽说，是怕别人胜过自己，所以叫施不具足。财法二施各有二种：一圣，二非圣。圣者施后不求果报，非圣施则求果报。圣者法施为了增长法，非圣法施为了增长诸有。这样的人是为了增财而行财施，为了增有而行法施，所以叫施不具足。另外，此人受持六部经，见受法者则供给之，不受法者则不供给，所以叫施不具足。

　　此人不具备如上四事，所修智慧也不能具足。智慧之性，性能分别。此人不能分别如来是常还是无常，如来在涅槃经中说：如来即是解脱。解脱即是如来。如来即是涅槃。涅槃即是解脱。对这些道理不能分别。梵行即是如来。如来即是慈悲喜舍。慈悲喜舍即是解脱。解脱即是涅槃。涅槃即是慈悲喜舍。对这些道理不能分别所以叫智不具足。

　　也不能分别佛性。佛性即是如来。如来即是一切不共之法。不共之法即是解脱。解脱即是涅槃。涅槃即是不共之法。对这些道理不能分别，所以叫智不具足。也不能分别四谛苦集灭道，不能分别四真谛，所以不知圣行。不知圣行所以不知如来。不知如来所以不知解脱。不知解脱所以不知涅槃，因此叫智不具足。

　　此人不具备以上五事，则有二种：一增善法，二增恶法。什么叫增长恶法？此人不能见到自己的不具足，而自认为具足，进而产生执着心，对同行中人认为自己最强。所以亲近跟自己一样的恶友，因此而更加听闻那些不具足法。闻后心喜，其心染着。心中骄傲，多行放逸。因放逸而亲近在家人。也乐闻在家之事。远离清净出家之法。因此增长恶法。因增长恶法所以身口意等起不净业。因三业不净所以增长地狱畜生饿鬼。叫做暂出还没。

　　暂出还没者在我佛法中谁是呢？就是提婆达多，瞿伽离比丘，惋手比丘，善星比丘，低舍比丘，满宿比丘，慈地比丘尼，旷野比丘尼，方比丘尼，慢比丘尼，净洁长者，求有优婆塞，舍勒释种，象长者，名称优婆夷，光明优婆夷，难陀优婆夷，军优婆夷，铃优婆夷。这些人都是暂出还没者。如同大鱼见明而出，身重而没。

　　第二种人深知自己见行不具足，因不具足而求亲近善友。因亲近善友而乐问未闻，听闻后则欢喜接受。信受后乐善思惟。善思惟后能如法住。如法住所以增长善法。增善法所以终不再没，这叫作住。我佛法中谁是这样的人呢？就是舍利弗。大目犍连，阿若憍陈如等五比丘。耶舍等五比丘。阿㝹【读：nóu】楼陀。童子迦叶。摩诃迦叶。十力迦叶。瘦瞿昙弥比丘尼。波吒罗花比丘尼。胜比丘尼。实义比丘尼。意比丘尼。跋陀比丘尼。净比丘尼。不退转比丘尼。频婆娑罗王。郁伽长者。须达多长者。释摩男。贫须达多。鼠狼长者子。名称长者。具足长者。师子将军。优波离长者。刀长者。无畏优婆夷。善住优婆夷。爱法优婆夷。勇健优婆夷。天得优婆夷。善生优婆夷。具身优婆夷。牛得优婆夷。旷野优婆夷。摩诃斯那优婆夷。这些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叫做住。为何是住？因为常乐睹见善的光明。因此因缘无论佛出世还是不出世，这些人永不造恶，所以叫住。如同低弥鱼乐见光明，不沉不没。这些人也是一样。所以我在经中说：

　　如果人善能分别道理，至心求沙门果，如果能呵责一切有法，此人叫做如法住。若能供养无量佛，则能在无量世中修道，如果受世乐而不放逸，此人叫做如法住。亲近善友听正法，内善思惟如法住，乐见光明，修习道，获得解脱，安隐住。

　　善男子。智不具足有五种事。此人知后则希望亲近善友。其善友会观察此人的贪欲嗔恚愚痴思觉那种偏多。如果知到此人贪欲多，即应为他说不净观法。如果嗔恚多则为他说慈悲。如果思虑多则教他数息。如果执着我多则为他分析十八界。此人闻后至心受持，因受持则如法修行。如法行则能次第获得四念处，观身受心法。得此观后次第又观十二因缘。如此观后再得暖法。

　　迦叶菩萨对佛说：世尊。一切众生都有暖法。为什么呢？如佛所说，三法和合则名为众生：即一寿二暖三识。如果这样说一切众生应先有暖法。为何如来说暖法是因善友而生。

　　佛说：善男子。如果像你所问的有暖法。那么一切众生至一阐提皆悉有之。如我今日所说的暖法，是要因方便然后才得，是本无今有的。因此不是一切众生都有的。所以你不应发难说一切众生皆有暖法。善男子。此暖法是色界法，非欲界有。如果说一切众生都有，那么欲界众生也应有。因为欲界没有可知不是一切人都有。善男子。色界虽有，也不是一切色界都有，我的弟子有而外道则无，因此一切众生不一定都有。善男子。一切外道只观六行，我的弟子具足十六。此十六行不是一切众生都有的。

　　迦叶菩萨对佛说：世尊。所说暖法如何是暖？是自性暖，还是他处暖？

　　佛说：善男子。此暖法是自性是暖，不是因他而暖。

　　迦叶菩萨说：世尊。如来先说马师满宿没有暖法。因为对三宝无信心，所以无暖。可知信心即是暖法。

　　善男子。信心不是暖法，因在信心中获得暖法的缘故。善男子。所谓暖法即是智慧，因为观四谛的缘故，所以叫十六行。行即是智。善男子。如你所问何因缘而叫做暖。善男子。所谓暖法即是八圣道之火相，所以叫暖。善男子。譬如攒火先有暖气，次有火生，然后则有烟出。无漏道也是如此。暖即是十六行，火即是须陀洹果，烟即是修道断结。

　　迦叶菩萨又对佛说：世尊。此暖法也是有法也是有为。此法报得色界五阴所以叫有。因此因缘所以叫有为。如果是有为，为何能为无漏道相？

　　佛说：善男子。如是如是，如你所说。善男子。此暖法虽是有为、有法。还能破坏有为有法所以能为无漏道相。善男子。如同人乘马也爱惜他也要驱策他。暖心也一样，因爱而受，因厌而观行，所以虽有法有为，而能与正道作相。得暖法人七十三种欲界十种，此人具足一切烦恼。从断一分至于九分。如欲界初禅乃至无所有处也是如此，是七十三种。这些人得暖法后，则不再能断善根，作五逆罪犯四重禁。此人有二种可能：一遇善友，二遇恶友。遇恶友者就成了暂出还没的。遇善友者就会遍观四方。观四方者即是顶法。此法虽然性是五阴，也能缘四谛，所以叫做遍观四方。得顶法后次得忍法。此忍也一样，性也是五阴也缘四谛。此人次得世第一法。此法虽然性是五阴也缘四谛。此人次第得苦法忍，忍性是慧，缘于一谛。如此忍法缘一谛后乃至见断烦恼，得须陀洹果。叫做第四遍观四方。所谓四方即是四谛。

　　迦叶菩萨对佛说：世尊。如佛先说，须陀洹人所断烦恼犹如纵广四十里水，其余的如同一毛之水。这里为何说断三结叫须陀洹，一是我见，二是非因。见因三者疑网。世尊。为何说须陀洹遍观四方。何因缘说须陀洹。何因缘说须陀洹比喻为䱜鱼。

　　佛说：善男子。须陀洹人虽能断无量烦恼。因此三重也摄一切须陀洹人所断之结。善男子。譬如大王出游虽有四兵随行，世人只说大王来了、大王去了。因大王被世间所重视的缘故。而三烦恼也是如此。为何称之为重？因一切众生常起，小而难识所以叫重。此三结难可断除，成为一切烦恼之因，对治的方法就是戒定慧。善男子。有众生闻须陀洹能断无量烦恼，则生退心，便说：众生为何能断无量烦恼。所以如来方便说为三。如你所问，何因缘须陀洹人比喻为观四方。善男子。须陀洹人观于四谛获得四事：一住坚固道，二能遍观察，三能如实见，四能坏大怨。坚固道是须陀洹所有五根无人能动，所以叫住坚固道。能遍观是能呵责内外烦恼。如实见即是忍智。坏大怨就是四颠倒。如你所问，何因缘所以叫须陀洹。善男子。须叫做无漏，陀洹叫做修习，修习无漏叫做须陀洹。善男子。还有须叫做流。流有二种。一顺流，二逆流。因逆流所以叫须陀洹。

　　迦叶菩萨说：世尊。这样说来，因何因缘斯陀含人阿那含人阿罗汉人不能叫须陀洹呢？

　　善男子。从须陀洹乃至诸佛也能叫做须陀洹。若斯陀含乃至诸佛无须陀洹，怎么能叫斯陀含乃至佛？一切众生有二种：一旧，二客。凡夫之时有世间名字，得道后则更名为须陀洹。因先得所以叫须陀洹，以后再得叫做斯陀含。此人也叫须陀洹也叫斯陀含，乃至佛也是如此。善男子。流有二种：一解脱，二涅槃。一切圣人皆有此二种，也可名为须陀洹，也可名斯陀含。乃至佛也是如此。善男子。须陀洹也叫菩萨。因为菩萨即是尽智及无生智。须陀洹人也求索如是二智，所以须陀洹人得名菩萨。须陀洹人也叫做觉。因为正觉见道断烦恼故。正觉因果故。正觉共道及不共道故。斯陀含乃至阿罗汉也是如此。

　　善男子。须陀洹有二种：一利根，二钝根。钝根之人人天七次往返。此钝根人还有五种：或有六五四三二种。利根之人现在获得须陀洹果至阿罗汉果。善男子。如你所问，为何须陀洹人比喻为䱜鱼。善男子。䱜鱼有四种特点：一骨细所以轻。二有翅所以轻。三乐见光明。四衔物坚持。须陀洹人也有四事：所谓骨细比喻烦恼微小。所谓有翅比喻奢摩他毗婆舍那。乐见光明比喻于见道。衔物坚持比喻闻如来说无常苦无我不净坚持不舍，犹如魔王化作佛像，首罗长者见到后心中惊恐，魔见长者心动就告诉长者：我以前所说的四真谛不真。现在为你说五谛六阴十三入十九界。长者听后观察法相不合道理，所以坚持其心不动。

　　迦叶菩萨对佛说：世尊。须陀洹先得道所以叫须陀洹。因初果所以叫须陀洹。如果先得道叫须陀洹，那么得苦法忍时为何不叫须陀洹，而叫做向。如果因初果而叫须陀洹，那么外道之人先断烦恼至无所有处，修无漏道得阿那含果，为何不叫须陀洹？

　　善男子。因初果所以叫须陀洹。如你所问，外道之人先断烦恼至无所有处。修无漏道得阿那含。为何不叫须陀洹。善男子。因初果所以叫须陀洹。此人那时具足八智及十六行。

　　迦叶说：世尊。得阿那含也是一样，也得八智具十六行。为何不能叫须陀洹。

　　善男子。有漏十六行有二种。一共，二不共。无漏十六行也有二种。一向果，二得果。八智也有二，一向果，二得果。须陀洹人舍共十六行，得不共十六行。舍向果八智，得得果八智。阿那含人则不是这样。所以初果叫须陀洹。善男子。须陀洹人缘于四谛，阿那含人唯䱜一谛。所以初果叫须陀洹。因此因缘喻以䱜鱼。遍观已行。行就是斯陀含人系心修道。为断贪欲嗔痴憍慢。如同䱜鱼遍观方后为了食物而行，行后得住。比喻阿那含得食后停住。此阿那含有二种，一现在得阿那含，通过进一步修行即得阿罗汉果。二贪着色界无色界中寂静三昧，此人不受欲界身所以叫阿那含。此阿那含还有五种：一中般涅槃，二受身般涅槃，三行般涅槃，四无行般涅槃，五上流般涅槃。还有六种，五种如上，再加上现在般涅槃。还有七种，六种如上，再加无色界般涅槃行般涅槃。还有二种或受二身或受四身。如果受二身则叫利根。如果受四身则是钝根。还有二种：一精进无自在定，二懈怠有自在定。还有二种：一具精进定，二不具此二种。善男子。欲、色界众生有二种业，一作业，二受生业。所谓中涅槃只有作业无受生业，所以在其中而般涅槃。舍欲界身未至色界因利根所以获得中涅槃。此中涅槃的阿那含人有四种心：一非学非无学，二学，三无学，四非学非无学。入于涅槃为何还叫中般涅槃？善男子。在阿那含四种心中，两种是涅槃，两种非涅槃，所以叫为中般涅槃。受身涅槃也有二种：一作业，二生业。此人舍欲界身受色界身。精勤修道，尽其寿命而入于涅槃。

　　迦叶菩萨说：世尊。如果说尽命而入涅槃，为何说受身涅槃？

　　佛说：善男子。此人受身然后才断三界烦恼所以叫受身涅槃。善男子。所谓行般涅槃常修行道有为三昧力所以能断烦恼入于涅槃叫做行般涅槃。所谓无行般涅槃，是人定知当得涅槃所以懈怠，也以有为三昧力寿尽则入于涅槃，叫做无行般涅槃。所谓上流般涅槃者，如果有人得第四禅后，此人生了初禅爱心，因此因缘而退生初禅。其中有二流：一烦恼流，二者道流。因道流此人寿尽则生二禅爱，因爱到因缘生于二禅，至第四禅也是如此。此四禅中还有二种：一入无色界，二入五净居。这二种人：一个乐三昧，另一个乐智慧。乐智慧者入五净居，乐三昧者入无色界。此二人，一个修第四禅有五阶差，另一个不修。哪五种呢？所谓下中上上中上上。修上上者处于无小天。修上中者处在善见天。修上品者处在善可见天。修中品者处在无热天。修下品者处在少广天。此二人一个喜欢辩论，另一个喜欢寂静。乐寂静者入无色界，乐辩论者处五净居。还有二种，一修熏禅，一个不修熏禅。修熏禅者入五净居，不修熏禅者生无色界。尽其寿命而般涅槃，叫做上流般涅槃。

　　如果要入于无色界则不能修四禅五差，如果修四禅五差则能呵责无色界的定。

　　迦叶菩萨对佛说：世尊。中涅槃者则是利根。如果是利根为何不现在入涅槃呢？为何欲界有中涅槃，色界则无？

　　佛说：善男子。此人现在四大羸劣不能修道。虽身体康健却无房舍饮食衣服卧具医药。众缘不具足所以不能得现在涅槃。善男子。我往昔一此在舍卫国阿那邠低精舍。有一比丘来到我这里说：世尊。我常修道而不能得须陀洹果至阿罗汉果。我那时就告诉阿难：你应当为此比丘满足其所须。于是阿难将此比丘放置到只陀林最好的房舍。这时比丘对阿难说：大德。希望为我庄严房舍，净洁修治。悬挂七宝严的幡盖。阿难说：世间贫穷的才叫沙门，我怎么能办到这些？比丘说：大德。如果能为我作到就好，如果不能我就回到世尊那里。这时阿难就到佛前说：世尊。向者比丘从我这里求种种庄严七宝幡盖，该怎么办？我那时告诉阿难：你随他的意把所须之物为他置办好。于是阿难回到房中为比丘事事具办。比丘得到这些后则系念修道，不久即得须陀洹果至阿罗汉果。善男子。无量众生应入涅槃，因缺乏之物扰乱其心所以不得。善男子。还有众生喜欢教化，其心忙于事务不能得定，所以不得现在涅槃。

　　善男子。你问因什么因缘舍欲界身有中涅槃，而色界没有？善男子。此人观察欲界烦恼因缘有二种：一内，二外。而色界中无外因缘。欲界还有二种爱心：一欲爱，二色爱。观此两种爱而至心呵责，呵责后得入涅槃。欲界中才能呵责这些粗烦恼：所谓悭贪嗔妒无惭无愧。以此因缘能得涅槃。另外欲界之道其性勇健。因为得四果所以欲界有中涅槃，色界中没有。

　　善男子。中涅槃有三种：所谓上中下。上者，舍身未离欲界便得涅槃。中者，离欲界未至色界便得涅槃。下者，离欲界后至色界边才得涅槃。比喻为䱜鱼得食已住。此人也一样。什么叫住？处在色界及无色界得受身所以叫住。不受欲界人天地狱畜生饿鬼所以叫住。已断无量诸烦恼结剩余很少所以叫住。还有什么因缘叫住？永不作凡夫的事所以叫住。自无所畏，也不令别人畏，所以叫住。远离悭贪嗔恚两种爱所以叫住。善男子。到彼岸者就是阿罗汉辟支佛菩萨佛。犹如神龟水陆俱能通行。为什么比喻为龟？因为能好好的藏覆五根。阿罗汉乃至诸佛也是一样善覆五根所以比喻为龟。所谓水陆，水比喻世间，陆比喻出世。这些圣人也是如此，能观一切恶烦恼，所以到达彼岸。所以比喻水陆俱行。

　　善男子。如恒河中的七种众生。虽有鱼龟之名而不离于水。如此微妙大涅槃中从一阐提上至诸佛虽有不同的名字可是不离于佛性之水。善男子。这七种众生无论善法和不善法，无论方便道、解脱道、次第道。无论因、果，都是佛性。这是如来随自意语。

　　迦叶菩萨说：世尊。如果有因则有果。如果无因则无果。涅槃叫果。因为是常所以无因，若无因怎么能叫果？而涅槃也叫沙门、叫沙门果。为何是沙门。为何是沙门果？

　　善男子。世间有七种果。一方便果。二报恩果。三亲近果。四余残果。五平等果。六果报果。七远离果。所谓方便果，比如世间人秋收了很多谷子，就互相说得到方便果。方便果叫做业行果。此果有二种因：一近因，二远因。所谓近因就是种子，所谓远因就是水粪人功，叫做方便果。

　　所谓报恩果比如世间人供养父母。父母都说我今已得恩养之果。子能报恩所以叫果。此果的因也有二种：近因和远因。所谓近因即是父母过去纯善之业，所谓远因即是所生孝子，叫做报恩果。

　　所谓亲近果比如有人亲近善友或得须陀洹果至阿罗汉果。此就说我今已得亲近果报。此果也有二种因：近因和远因。近因就是信心。远因就是善友。这叫亲近果。

　　所谓余残果比如因不杀而得第三身延年益寿。叫做残果。此果有二种因：近因和远因。近的是身口意净，远的即是延年益寿。叫做残果。

　　平等果就是世界器。此果也二种因：近因和远因。近因就是众生修十善业。远因就是三灾。叫做平等果。

　　所谓果报果比如人获得清净身已修身口意清净三业。此人便说我得报果。此果有二种因：近因和远因。近因就是现在的身口意净。远因就是过去的身口意净。叫做果报果。

　　所谓远离果即是涅槃离诸烦恼一切善业。此涅槃因有二种：近因和远因。近因即是三解脱门，远因即无量世所修善法。

　　善男子。如世间法或说生因，或说了因。出世之法也是一样，也说生因也说了因。善男子。三解脱门三十七品能为一切烦恼作不生生因，也为涅槃作了因。善男子。远离烦恼则得了见涅槃，所以涅槃只有了因，没有生因。

　　善男子。如你所问。如何是沙门如何是沙门果？善男子。沙门就是八正道。沙门果从道能毕竟永断一切贪嗔痴等，叫做沙门那、沙门果。

　　迦叶菩萨说：世尊。为何八正道是沙门那？

　　善男子。世人说沙门为缺乏。那就是道。此道断一切缺乏，断一切道。因此八正道是沙门那。从此道中获得果所以叫沙门果。善男子。另外沙门那如世间人有乐静者也叫沙门，如此道一样。能令行者离身口意恶邪命等得乐寂静，所以叫沙门那。善男子。如世间下人能作上人叫做沙门。此道也一样，能令下人作上人所以得名为沙门那。善男子。阿罗汉人修此道得沙门果，所以叫到达彼岸。阿罗汉果即是无学，五分法身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因此五分到彼岸，所以到达彼岸。到彼岸后自说：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有。

　　善男子。阿罗汉永断三世生因缘所以自说：我生已尽。也断三界五阴果所以说我生已尽。所修梵行已毕竟所以说梵行已立。另外舍学道也叫做已立。本来所求在今日已得所以说所作已办。修道得果也是已办。获得尽智和无生智所以说我生已尽、尽诸有结。因此叫阿罗汉得到彼岸。辟支佛也是如此。菩萨和佛具足成就六波罗蜜叫到彼岸。佛菩萨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后叫具足六波罗蜜。因为得六波罗蜜果的缘故。因得果所以叫做具足。

　　善男子。此七种众生不修身、不修戒、不修心、不修慧。不能修习这四事则能造五逆重罪，能断善根犯四重禁谤佛法僧。所以成为常沉没者。善男子。此七人中有能亲近善知识者，至心听受如来正法，内善思惟如法而住。精勤修习身戒心慧，所以渡过生死之河到达彼岸。如果有人说一阐提人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则是染着，如果说不得则是虚妄。善男子。这七种或有一人具七，或有七人各一。善男子。如果有人心口异想异说：一阐提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可知此人谤佛法僧。如果有人心口异想异说：一阐提不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此人也是谤佛法僧。善男子。如果有人说八圣道分是凡夫所得，此人也是谤佛法僧。如果有人说八圣道分非凡夫所此人也是谤佛法僧。善男子。如果有人说一切众生定有佛性、定无佛性，此人也是谤佛法僧。善男子。所以我在契经中说：有二种人谤佛法僧，一是不信而有嗔恚心，二是虽信却不解其义。善男子。如果有人的信心没有智慧，此人则能增长无明。如果有智慧而没有信心，此人则能增长邪见。善男子。不信之人因嗔恚心而说没有佛法僧宝。信者没有智慧颠倒解义让闻法的谤佛法僧。善男子。所以我说不信之人因嗔恚心，有信之人因无智慧，都能谤佛法僧宝。善男子。如果有人说一阐提等未生善法便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此人是谤佛法僧。如果有人说一阐提人舍一阐提在异身中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此人也是谤佛法僧。如果有人说一阐提人能生善根，生善根已相续不断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所以说一阐提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可知此人不谤三宝。善男子。如果有人说一切众生定有佛性常乐我净，不作不生烦恼因缘所以不可见，可知此人谤佛法僧。如果有人说一切众生都无佛性，犹如兔角，从方便而生，是本无今有，已有还无。可知此人谤佛法僧。如果有人说众生佛性，非有如虚空，非无如兔角。因为虚空常而兔角无。所以亦有亦无，因有所以破兔角，因无所以破虚空，这样说的人不谤三宝。善男子，佛性不叫一法不叫十法，不叫百法，不叫千法，不叫万法。未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一切善不善无记尽是佛性。如来有时因中说果，果中说因。所以叫作如来随自意语。随意语所以叫如来。随随意语所以叫阿罗呵。随随意语所以叫三藐三佛陀。

　　大般涅槃经卷第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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