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讲解
一.南宗的禅与北宗的禅有何不同?
二.神秀与惠能之间,彼此有甚么评语?
三.因何要说志诚禅师是盗法之人?
四.坐卧站立是禅吗?
五.惠能和神秀对于戒定慧的看法有甚么不同?
六.南、北二宗为甚么一再纷争不已?
七.行昌为甚么要行刺六祖?行昌出家的因缘为何?
九.何谓八颠倒?
十.六祖大师如何建立一切教门?
禅宗自西天二十八祖达摩东渡来华,衣钵传法,历经慧可、僧璨、道信、弘忍;弘忍门下又南宗与北宗。
南宗以六祖惠能大师为中心,北宗以神秀大师做代表。南宗、北宗一向纷争,如同兄弟阋墙,因为彼此对于修行的方法,认知不尽相同。惠能大师认为心性本净,本来是佛,识心见性,即可顿悟成佛;神秀则认为佛性人人本具,但为客尘所覆,故须透过时时修习,拂尘除垢,才能成佛。南宗的禅重在顿悟,北宗的禅主张渐修,所以有“南顿北渐”的说法。因此,谈到南宗的禅与北宗的禅有何不同,其实是要了解顿悟的分别究竟在那里?究竟有甚么不同?
实际上,“法本一宗,人有南北”,人有南方人、北方人,但是,法没有南方的法、北方的法。因此,六祖惠能大师初见五祖的时候,五祖问他从那里来,惠能回答:“从岭南来。”
“岭南是獦獠,獦獠没有佛性。”五祖弘忍说。
惠能大师即刻反驳说:“人有南北,佛性那里有南北呢?”
“法即一种,见有迟疾。”法只有一种,真理只有一个,但是,众生在修行的次第上,有快有慢。因此,佛法本来没有顿渐之别,只是众生的根机有钝有利,所以说“人有南北,法本一宗;人有利钝,法无顿渐。”
六祖大师行于南方,驻锡在曹溪的宝林寺,神秀大师住在北地的荆南玉泉寺,当时人称“南能北秀”。南宗、北宗本来可以各自发扬光大,我们也不必为他们分南、北二宗,但是在修行方面,惠能大师以顿悟为宗风,神秀大师以渐悟为入门,所以有“南顿北渐”之别。
有人问:“禅门的要旨,本来无是无非、无冤无亲,但是,为甚么『南能北秀』有水火之嫌?为甚么南宗、北宗如同楚汉之争?为甚么顿渐门下彼此如同冤家对头呢?在佛法里,大家都是修行的人,为甚么要如此的计较、分别呢?”这是因为修行的人,我执易破,法执难除,甚至“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有时候,为了真理,为了佛法上所证所悟,互不相让。如果你要他把生命布施给你,他可能愿意,但是,要他放弃自己所悟的佛法,断然不肯,因为他把真理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南宗的禅所以称为顿门,当然有它特别的内容与特质。以下约略举出几点,说明惠能大师的禅门宗要。
◆六祖惠能大师排除知解上的分别,他不喜欢从知识上入门。因此,一般认为惠能大师本身不识字,其实他是不从分别上入门,他主张“不立文字,彻究心源”,所谓“识自本心,见性成佛”。
◆六祖惠能大师的南顿,其理论与实践,都将禅宗具体的中国化;他让中国的禅,实际上有了开花结果。南宗的禅,讲究“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心是佛,佛是心,心佛无二”。既然是心佛无二,我们有心,心里有佛,当下即是,何必还要再另外去追寻呢?所以六祖大师说“平常心是道”,生活即是禅,你在生活里,穿衣、吃饭都是禅。所以,有人问禅师:“你是怎么样参禅呢?”
他说:“我穿衣、吃饭。”
“那一个不穿衣,那一个不吃饭啊!”
禅师说:“你吃饭,挑肥拣瘦,吃得不甘味;你睡觉,思来想去,睡得不安心;你穿衣,计较美丑,穿得不欢喜。我们参禅的人,当吃饭就吃饭,当睡觉就睡觉,当穿衣就穿衣,所谓平心是道。”
◆南宗建设了棒喝的机用和接话的简速。“棒”始于六祖打神会,“喝”始于马祖接百丈;南宗在师资课徒方面,有时候说法让你开悟;有时候给你一拳、一个耳光,这都是教育。甚至扬眉瞬目、嬉笑漫骂,无一不是在说教。南宗禅在接待方面,非常简单、迅速,不拖泥带水。
◆分派立宗,宣扬宗风。南宗六祖惠能大师的门下有五家七宗:南岳怀让禅师门下出“沩仰宗”、“临济宗”;青原行思禅师门下分“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是为“五家”。临济门下又分“黄龙派”、“杨岐派”,合称“七宗”。于是“五家七宗”各立门户,各有家风。
◆南宗对于师家教育有特殊的方便。例如,有时候说:“你缘不在此,你到别处去参访。”有时候,十年、八年不和你讲一句话;有时候,十年、二十年,只叫你做苦工。这种种特殊手段的应用,其实是用心良苦,无非是要让你悟道。
总之,南宗的顿有别于北宗的渐。至于南顿北渐,顿渐究竟有甚么分别?
所谓顿教,顿就是突然,这里面没有时间,没有过程,是当下的,是即时的、迅速的、直接的,好像石火电光,就是那么一刻,一下就悟了,不容许你思想,不容许你犹豫,不容许你考虑。你分别、犹豫,那就不是禅了。
所谓渐教,渐,它是有次序性的,有连续性的,如时钟,滴滴答答,持续地向前进行。
实际上,修行本来没有顿渐,学佛要想一下子就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所谓“万丈高楼从地起”。因此,一般来说,理上有顿悟,事上要渐修。所以,过去的禅师们有很多人都是先悟后修,他先觉悟,悟了以后要修,修道以后,还要再慢慢体证。因此,顿渐应该要相互包容,不管是顿门或是渐门,应该“方便有多门,归元无二路”。永明禅师的四料简,就把修行分为:渐修顿悟、渐悟顿修、顿悟顿修、渐修渐悟四种。
不管是渐修顿悟、渐悟顿修,或是顿悟顿修、渐修渐悟,大家应该互相包容,应该容许异己的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所有的,大家应该共荣共存。因此,过去禅门的顿渐纷争,并不是六祖惠能大师和神秀大师的纷争,六祖大师对神秀大师十分尊敬;神秀大师也经常派遣弟子到惠能大师座下参学,甚至推崇他才是禅宗的嫡传。可以说,祖师们并没有纷争,而是门徒们所谓“满瓶不动半瓶摇”。因此,希望今后佛教的门徒们,要体谅师门的苦心,大家要兼容相忍,共同为法为教争光。
前面讲过,禅宗自菩提达摩五传至弘忍,其下分“南能北秀”。“南宗”主张“直指人心,顿悟成佛”的顿悟教说;“北宗”则重视“息妄修心”,强调“渐修渐悟”。后来,顿渐一直纷争不已,能、秀的门徒也势如冤家,各护其主。现在我们就从《六祖坛经》来看看这两位一代大师,他们彼此之间各有甚么评语。
首先,根据《传灯录》记载,神秀禅师的徒众经常讥讽南宗的惠能禅师说:“能大师不识一字,有何所长?”一个做苦工,担柴的苦行者,他凭甚么资格能做到祖师呢?
在这个世间上,很多人“同行相忌”,甚至在佛教里,有时候也是彼此互不尊重。譬如,有一个人很会写文章来宏扬佛法,就有人批评说:“他只是能写写文章,不会讲述,也不善于言语。”
这个人一听,赶快学习讲经说法,等到会讲经说佛法了,又有人批评说:“某人只是讲讲说说,如同瘸和尚,能说不能行。”
这个人听了人家这样的批评,他很着急,赶快修行。但是还是有人批评:“某人只是能修行,不会办事。”
喔!赶快学习办事。又有人批评了:“只是一个事务僧,他也不会英文,也不会日文,不能宣扬国际的佛教。”
总之,不管他如何努力,别人就是批评,嫌他这样不够,说他那样不好。所以,在佛教里面,有一句话说:“要得佛法兴,除非僧赞僧。”同样的,我们今天的社会,要有一种“与人为善”的心理,只要别人有一技之长,总是难能可贵,你又何必一定只寻他的短处,不赞美他的长处呢?假如有人问你:“你是不是就是万能呢?”你该怎么回答?
六祖惠能大师当年隐藏在人群中达十五年之久,他随缘安住,自我肯定;及至后来龙天推出,说法度生,人天敬仰,然而还是有人批评他说:“一字不识,有何所长?”
但是,神秀大师并不是如此说法。神秀大师告诉徒众说:“惠能大师他是得到无师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师五祖亲付衣法,岂徒然哉!吾恨不能亲自去亲近,虚受国恩。汝等诸人毋滞于此,可往曹溪参决,他日回复,还为吾说。”由此可见,神秀大师虚怀若谷,他对六祖的禅法更是肯定、推崇;而惠能大师对于神秀大师也是十分尊崇。例如,神秀大师曾派弟子志诚去亲近他,他曾经这样对志诚说:“汝师戒定慧,接引大乘人;吾之戒定慧,接最上乘人。彼此悟解不同,见有迟疾。”其实,悟道都是一样。六祖惠能大师也是如此的推崇神秀大师。
我们从高僧传里,也可以看到过去很多的高僧大德,有时同门同辈纵有所争,也是在法上一点就通,一点就破,沟通以后,彼此哈哈一笑。不像弟子们,不惜为法争,甚至演变成意气之争。
有一天,定山禅师与介山禅师同行,定山禅师说:“生死中无佛,即无生死。”意思是说生死中,假如我们的佛性不灭的话,就没有生死。
介山禅师听了以后说:“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也就是在生死中,要是有佛,就不会迷于生死了。
二人争论不已,就问大梅法常禅师,大梅禅师回答:“一青一熟。”这两个问题,一个比较究竟,一个即将究竟。
定山禅师接着问:“那一个比较究竟?”
大梅禅师就回答说:“青者不问,问者不青。”意思是说,你老是追着问,老是这样计较,就差了那么一点。
所以,介山、定山两位禅师虽然在佛法的悟解上,意境不同,但是经过大德们一指点,他们都能有所体悟。
又如马祖道一禅师,有一次走在路上,他把脚伸在路的中央。刚好隐峰禅师推着个车子要经过这一条路,到了马祖道一禅师的前面,赶快说:“请你收足。”请把脚收回去,我的车子要过去。
马祖道一禅师回答:“已展不收。”我的脚已经伸出来了,我不会再收回来。
隐峰禅师便说:“你已展不收,我已进不退。”于是就推着车子辗过去。这下子便把马祖禅师的脚辗伤了。后来,马祖禅师回到法堂,拿了一把斧头,对大家说:“刚才是那一个人把老僧的脚辗断了?请出来。”
隐峰禅师立刻向,伸出头来,放在斧头的下面,意思是:“你砍吧!”马祖哈哈大笑,反而赞美隐峰禅师能够直下承担,能够勇者不退。
所以,过去的禅师们,有时候,从表面上看,怎么徒弟冒犯师父?其实是师徒接心,是表示直下承担。甚至禅师们彼此之间,看起来好象是纠纷,实际上他们是在论道。这一点我们应该要认识、了解清楚。
说到法争的问题,在高僧传里还有一段记载。有一天,耽源禅师对仰山禅师说:“南阳慧忠国师传给我们一个很好的宝物,他画了九十七个圆圈圈。现在我把南阳慧忠国师所画的九十七个圆圈圈交给你,你要好好的收藏,作为永镇山门的法宝。”
仰山禅师接过这九十七个圆圈圈,立刻用一把火把它烧了。耽源禅师就很遗憾的说:
“唉呀!可惜!可惜!这一门学问只有少数人会,你烧了,岂不是可惜吗?”
仰山禅师就说:“不要可惜,甚么九十七个圈圈,我一看就知道了,这个圆圈不可执着。如果你懊悔了,那没关系,我再多画两本给你。”
为了一件事情,两个人有不同的看法,一个要保留,一个要不着痕迹;一个从“有”上觅法,一个从“无”上开始,彼此也是互相包容。
黄檗希运禅师有一天游天台山,遇到一个禅师,彼此谈笑相得,于是结伴同行。两个人走啊走的,忽然遇到一条河,河水暴涨,也没有桥梁。这个时候,黄檗希运就把自己的草帽、拐杖挂在树上,面对着滔滔的流水。另外一位禅师就跟黄檗希运说:“我们一同渡河,如何啊!”
黄檗希运就说:“要渡,你自己先渡好了。”
那个禅师立刻把衣服一撩,就过去了。在渡水的途中,又回过来向黄檗希运禅师招招手:“过来!过来!”
黄檗希运生气地骂道:“吥!你这个自了汉。”
表面上看起来,黄檗是在和他计较,批评他,骂他自了汉。实际上,他们是在较量禅功,说明禅要自度度他,不是自己逃跑,如慈航法师的遗嘱说:“若有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
唐朝的药山禅师,有一天在庭院里打坐,身旁坐了两位弟子,一个叫云岩,一个叫道吾。他忽然指着院子里一枯一荣的两棵树,问:“这两棵树,是繁荣的好呢?还是干枯的好呢?”
道吾回答说:“繁荣的好。”
药山再问云岩:“干枯的好呢?繁荣的好呢?”
云岩说:“干枯的好。”
这时,正好有个姓高的侍者经过,药山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他:“干枯的好呢?繁荣的好呢?”
侍者回答说:“繁荣的任它繁荣,干枯的任它干枯。”
所以,后人有诗说:“云岩寂寂无窠臼,灿烂宗风是道吾,深信高禅知此意,闲行闲坐任荣枯。”道吾的禅风,他欢喜荣,将来是光辉灿烂的;云岩禅师喜欢枯,他的道风就是冷淡、寂寞的。
顿的任他顿,渐的任他渐;神秀的归于神秀,惠能的归于惠能,一如“繁荣的任它繁荣,干枯的任它干枯”。因此,《六祖坛经》讲到顿渐,虽然我们很赞美惠能大师,但是,我们也钦佩神秀大师。因为,所谓学佛要“行解并重,顿渐一如”,我们应该要有这样的看法。
志诚禅师本来是神秀大师的弟子,奉神秀大师之命,到曹溪惠能大师的座下,“随众参请,不言来处”。
有一天,被六祖惠能大师发现他是从神秀那里来的间谍,是来偷听盗法的,因此,六祖惠能大师就问志诚禅师:“你是从那里来的?你是来做甚么的呢?”志诚禅师照实回答。
六祖再问:“你为甚么来这里盗法呢?”
志诚禅师回答说:“未说即是,说了不是。”我没有报告之前,你可以说我是盗法,但是我刚才已跟你讲明了,我是从那里来,为甚么而来,我已经自首了,应该不是盗法。
在佛教里,讲说佛法,弘扬教义,叫做说法;把自己所知所证的传给后人,叫做传法。甚至于住持传位给下一代,也叫传法。如果不是公开的传法,叫密传;如是不是公开的来参学求道,而是私自来学习,就叫盗法。盗者,就是“非其所有,窃为己有”;志诚禅师“不言来处”,后被六祖惠能大师和他的门下发现、识破,所以说他是来盗法的。
其实,在佛教里,并不单是志诚禅师盗法,像过去韩国有一位圆测大师,他很喜欢玄奘大师的说法。有一次,正当玄奘大师把自己证悟的唯识论传授给他的得意门徒窥基法师时,圆测就在旁边听讲,被玄奘大师知道了,说他是盗法。现在有很多的教授、老师上课,并不喜欢有人旁听,因为,旁听总不负责任,扰乱了讲授的气氛。很多的学者专家,学有专长,他希望把自己的所学所长,传给自己所信赖的人。如果佛法所传非人,有的时候被拿去卖弄,以此作为贪求名闻利养的手段。有的人甚至把别人所证悟的佛法窃为己有,认为是自己的创作。这种情形,不但过去发生过,现在也还有。
当志诚禅师被六祖和他的门下发现以后,经过了一番解释,六祖惠能大师就再问志诚禅师:
“你的老师神秀上人,平常都教你们甚么法门呢?还有些甚么道理呢?”
志诚禅师说:“我的老师教我们住心观静,长坐不卧。”
六祖惠能大师一听,不禁有所感,就说:“住心观静,是病非禅;长坐拘身,于理何益?”六祖大师的意思是说,禅如果光是住心观静,光是长坐拘身的话,这个没有活用。
其实,能做到“住心观静,长坐不卧”,这也很难得了。但是,以六祖大师的境界来说,活用的禅不是这样,所以,他不禁很慨歎的说了一首偈语:
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
元是臭骨头,何为立功课?
这一首偈语就是说,我们生下来就是常常坐着,比较少躺卧下来,到了死的时候,则是常卧不起,也不会坐了;身体原来只不过是一具臭皮囊,何曾立过甚么功德?所以参禅打坐,重在自心觉悟!
六祖惠能大师发现志诚禅师盗法以后,给他一些开导,志诚禅师叹为稀有,赞叹六祖惠能大师的法门高峻、微妙。因此,后来就在惠能大师的门下,心甘情愿地为六祖大师做侍者。
神秀大师经常派人到惠能大师那里去,而这许多弟子们后来也能在惠能大师座下参学有得,有所发挥,不负神秀大师的心愿。
说到志诚禅师盗法的问题,岂但是盗法,在神秀大师的座下,过去还有人想尽种种方法盗衣。因为,六祖惠能大师是由于衣钵相传,所以成为禅宗的正统,神秀大师没有得到衣钵,表示他没有得法。因此,弟子们想尽种种的方法要来盗衣。乃至六祖大师圆寂以后,更有一位来自韩国的金大悲,想要偷盗六祖大师的遗体到韩国供养,可见六祖大师德望之高。
所谓“盗”,在五戒当中,杀盗淫妄酒,可能就是盗戒最难受持。因为,盗戒就是“凡是有主的东西,不可以不予而取”。有主的东西,人家没有给我,我不可以要。一杯茶,人家没有叫我喝,我不能喝;一朵花长在树上,是人家种植的,不是我的,我不能摘;公家的一个信封、信纸,不是我应该用的,我不能用。所以,大家如果能持盗戒的话,则所谓贪污、漏税、倒闭、走私,就不会发生了。
窃盗财物是犯戒,盗法也不好。不过,佛法其实也不是“偷盗”可以获得的。例如有人问赵州禅师:“如何开悟成佛?”
赵州禅师不直接回答,只是站起来说:“我要去小便了。”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你看,这一点小事还得我自己去呢!”意思是说,吃饭、小便,你代我不得;同样的,佛法是我的,你怎么盗得去呢?所以,佛法要靠我们自己证悟自性,证悟自己的禅心,不是可以盗得来的。
参禅,究竟是坐呢?还是卧呢?还是站呢?六祖大师说,禅非坐卧;坐、卧、立都不是禅。所以,六祖大师曾对志诚禅师说:“住心观静是病,不是禅。”
那么,如何才是禅呢?紫柏大师曾经这样说过:
若不究心,坐禅徒增业苦;
如能护念,骂佛犹益真修。
禅不是闭眼打坐,闭眼打坐只是进入禅的方法之一。如南岳怀让禅师问:“譬如牛拉车,车子不走,是打车子呢?还是打牛呢?”
打车子没有用。参禅,要紧的是观心、用心。你要想明心见性,光是用身体打坐,并不一定有很大的效果,所以,参禅打坐,用心第一。当然不能否认打坐是初学参禅的人应有的必经过程。
真正的参禅,也重在作务,重在生活。百丈禅师说:“搬柴运水,无非是禅;扬眉瞬目,无非是道。”因此,真正的禅是甚么?搬柴运水是禅,腰石舂米是禅,犁田锄草是禅,早耕晚课是禅,忍耐慈悲是禅,劳苦牺牲是禅,方便灵巧是禅,棒喝教化是禅。禅,是人间的一朵花,是人生的一道光明;禅,是智能,是幽默,是真心,是吾人的本来面目,是人类共有的宝藏。有了禅以后,我们在世间上没有恐惧,即使面对生死,也不畏惧。有了禅,心中就有了定,就有了力量。
佛陀曾说:“坐禅能得现法乐住。”所谓现法乐就是禅定之乐,这是一种从寂静心中所产生的美妙快乐,绝非世间五欲之乐可比,勤于禅坐的人,可得此禅悦之乐。
因此,虽然禅不是坐,也不是卧,当然更不是立,不过,如果我们想体验禅悦的妙味,应该实地去打坐。依《天台小止观》说,初学坐禅,当调五事:调食、调睡、调身、调息、调心。
◆端坐盘腿,跏趺而坐;
◆背脊竖直,不可靠壁;
◆安手结印,置于膝上;
◆头面要正,颈靠衣领;
◆双肩应平,轻松自然;
◆敛目平视,观照自心;
◆嘴唇抿合,舌抵上颚。
打坐经验久的人,不管林下水边、岩洞塚间,都能够安然入定;但是初学的人,最好选择在室内,远离吵杂的地方,比较能够收到效果。室内的灯光不可太亮,以免刺眼;也不可太暗,以防昏睡。最好能摆设佛像,燃香供佛,以摄心提念。坐禅的位置,避免直接通风,以免引起伤风的毛病。
除了环境之外,饮食、衣着也要注意。吃完饭一小时之内,不好打坐,因为此时血液都集中于肠胃,此时打坐,既不合乎生理卫生,而且容易昏沉。饮食不可过饱,也不可太饿,最好七、八分饱。穿着以宽松、舒适、柔软的衣服为宜,一切束缚身体的物件,如手表、眼镜等,皆须松开,以免妨碍血液循环。睡眠要充足,以免昏沉入睡,浪费宝贵时间。
1坐时:双手先将衣服稍稍撩起,名曰“提半把”,以免衣服紧迫颈部,造成不适。
2静坐时尽量避免在冷气口或电风扇下打坐。最好以毛巾包着膝盖,以防风湿。
3静坐的地方以干燥木板或榻榻米为宜,但仍需敷陈厚软适度的坐垫。
4坐垫随个人身体需求而异,以能坐得竖直平稳,不阻塞气脉为妥当。
5初学静坐者,一定要由有经验的老师指导,以防偏差。
6初学静坐时,多半无法双盘,则以单盘为宜;不要勉强坐太久,以时间短、次数多为宜。
禅的精神,并不局限于打坐的禅堂,在二十四小时之中,举手投足,扬眉瞬目,都充满了禅的妙趣;禅的消息,并不仅仅在敛目观心的禅定中,日常的着衣吃饭、走路睡觉,都透露着禅的妙机。生活中的禅,是将寂静的禅定工夫摄入日常的劳动之中,而达到动静一如的境界。禅,是从琐碎的事事物物中,以整个身心去参透宇宙的无限奥妙,是伟大于平凡,化高深于平淡的修持。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无一不是明心见性的方便。
永嘉大师说:“行也禅,坐也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对真正的禅者而言,在日常生活中,禅是触目即是,无所不在。
唐高宗仪凤二年春天,六祖大师从广州法性寺来到曹溪南华山宝林寺,韶州刺史韦璩和他的部属入山礼请六祖到城里的大梵寺讲堂,为大众广开佛法因缘,演说法要。六祖登坛陞座时,闻法的人有韦刺史和他的部属三十多人,以及当时学术界的领袖、学者等三十多人,暨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向六祖大师礼座,希 望听闻佛法要义。
时,大师至宝林,韶州韦刺史与官僚入山,请师出。于城中大梵寺讲堂,为众开缘说法。师升座次,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学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作礼,愿闻法要。大师告众曰:善知识,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善知识,且听惠能行由得法事意。
释义:那时,六祖大师到宝林寺。韶州府刺史韦琚和他属下一起进山,请大师到城中大梵寺讲堂,为众人讲解佛法。大师上法座。韦刺史及属下三十余人、儒家学士二十余人、僧尼、道、俗共一千多人,大家同时行礼,恳请大师解说佛法精髓。大师告众说:“善知识!能够觉悟的自性,本来清净,只要在日常生活中能够时刻运用这个清净之心,最终可以成佛。
闽南佛学院 济群 禅宗自四祖后,《金刚经》逐渐取代了《楞伽经》的地位,四祖道信劝人念摩阿般若波罗密(见《指月录·道信传》卷四)。五祖弘忍创东山法门,普劝僧俗读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见《六祖
六祖坛经笺注序 考唐书方伎传、后魏之末、有僧号达磨者、本天竺国王之子。以护国出家。入南海、得禅宗妙法。自释迦文佛相传有衣钵为记、以世相付受。达磨赍衣钵、航海而来、至梁、诣武帝。帝问以有为之事。达磨不悦。乃之魏、隐于嵩山少林寺。
唐高宗仪凤二年春天,六祖大师从广州法性寺来到曹溪南华山宝林寺,韶州刺史韦璩和他的部属入山礼请六祖到城里的大梵寺讲堂,为大众广开佛法因缘,演说法要。六祖登坛升座时,闻法的人有韦刺史和他的部属三十多人,以及当时学术界的领袖、学者等三十多人,暨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向六祖大师礼座,希望听闻佛法要义。
「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万法,不离自性。……何期自性,本来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六祖坛经》是禅宗的至高经典,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本由中国人写的佛经,同时也是中国佛教唯一一本经书。你肯定要问为什么要叫坛经?这个是因为当时六祖惠能禅师讲法的时候,他坐的地方就叫坛或者坛场,他
卍:迷途经累劫,悟则刹那间。卍:随其心静,则佛土净。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卍:心平何老持戒,行直何须坐禅;恩则亲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若能钻木取火,淤泥定生红莲;苦口的是良药,逆耳必是忠言;改过必生智慧
唐释门人法海录【悟法传衣第一】时,大师至宝林。韶州韦刺史名璩,与官僚入山,请师于大梵寺讲堂,为众开缘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法。师升座次,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学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作礼,愿闻法要。
“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这是《坛经》一开篇,六祖大师开宗明义开示的禅宗核心智慧。这句话简明清晰,但是内涵极其深刻。“菩提自性”,菩提者,人人本具的觉悟之性,也就是佛性。自性,有两种内涵:一个是教下经常讲的遍计所执自性,即认为万事万物的现象背后有真实的体性,这是我们烦恼、痛苦、流浪生死的根源,正是修行般
当一个人想要消灾灭罪时,该怎么做呢?「拟将修福欲灭罪,后世得福罪还在」,行布施、做好事、造功德,这些都是修福。修福的人得了福报,但是他的罪业还是存在的。那么,要如何才能将罪业消除?虽然可以借由有形的修福报、求功德来将功折罪,但是它能消除的罪业还是有限。佛经里教我们忏悔、认错可以灭罪,发心立愿也可以灭罪,最重要的,必须做
六祖说,善知识,如果想要学佛修行,在家也是可以的,不是必须到寺院中,也不是必须剃发出家。这就为大众解除了学佛等于出家的误解。同时,也给无缘出家专修的学佛者以信心。在家而能如法修行,就像身处东方的污浊世界,但一心向善,同样可以修习善行,见性解脱。如果来到寺院却不认真修行,就像身处西方清净世界,但内心充满污浊,势必
“活在当下”,是佛教里面很重要的一个道理,我们在《金刚经》里面,其实有很多活在当下的理论。活在当下在《六祖坛经》有进一步的解释,它解释生命是无念,无念是无妄念,无妄念是什么呢?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不要把心住于过去的念,因为过去的心不可得;不要把心住于未来,整天都不干活,梦想未来,这也是不可以的,应该活在当下。
第一品《行由品》讲六祖惠能大师的一生。一个家庭贫寒的砍柴樵夫,却成了万世敬仰的宗师;一个劈柴舂米的下人,却成为得到五祖弘忍大师的衣钵传人;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却说出了一部智慧宝典《六祖坛经》;一个刚刚离开猎人队的俗人,却让一代宗师
末学闻定,来自中国佛学院2015级本科,很高兴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分享所学,今天末学分享的主题是《如何安顿身心》,所依据的经典有《六祖坛经》等经典。我们都熟知在《六祖坛经》中记载,慧能大师曾在黄梅东山寺所题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首偈颂,洋洋洒洒成了很多人的口头禅,这本来清净、不假造作的境
坛经的思想系统,虽用般若经,实则是沿袭如来藏的观点,用般若的空慧,实证真如佛性,即是明心见性。坛经中引用。《金刚般若经》者凡五见,引用《文殊说般若经》者一处。其目的是在证明相无而性有,强调本心
曹溪原本的章目次第,与正统本几乎完全相同。正统本分全经为九章,曹溪本多一章‘付嘱流通第十’。十章大义,略介如次: 悟法传衣第一,流通本将此章前半改作‘行由品第一’,后半改
《六祖坛经》是大乘禅宗极为重要的一部经,与《心经》、《金刚经》同旨趣,对修习佛法尤其是无相般若行来说,太重要了。昔有维摩诘以居士身妙演佛法,惠能大师同此。现选其要,分类汇编如下,以作鞭策。以下
《六祖法宝坛经》是一部阐述人人真心本性的重要经典,它指出我们真正的生命,因此,也可以说是一部充满生命智能的宝典。全书一共分为十品,各品要旨分别陈述如下:第一《行由品》:是六祖大师自述他的身世,以及求法、得法乃至弘法的种种历程,也是本经的序分。
这首偈的大意是说:当菩萨(发大心的修行者)见到论议人时,就会发愿,希望一切众生都能够以佛陀的正法,摧伏外道的邪见和论议。见论议人:“论议”是说通过问答的形式等,分别阐述诸法的义理。其目的是使对方了解论理,明了法义,重在显明真理。佛在世时,比丘们常常就某一义理或论题等展开论议。著名的迦旃延尊者就是因为思惟敏捷,辩才无碍
这一愿的大意是说:当菩萨(发大心的修行者)见到身无铠甲、手无兵仗的军人时就会发愿,希望所有的众生,都能永远舍离不善的身口意三业,趣于善道。见无铠仗:“铠”即铠甲。古时战斗中穿戴的铠甲战衣,可以防身。“仗”是弓、矛、剑、戟等兵器的总称,即兵仗、器仗。
此时世尊思维此梵志性格儒雅纯善质直,常为了求知而来请问,不是来惹麻烦的。他如果要问应当随意回答。佛就说:犊子。善哉善哉。随意提问吧,我会回答的。
这时世尊告诉憍陈如:色是无常。因灭色而获得解脱常住之色,受想行识也是无常。因灭此识而获得解脱常住之识。憍陈如。色即是苦,因灭此色而获得解脱安乐之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憍陈如。色即是空,因灭空色而获得解脱非空之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
居士问:《金刚经》上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何理解请师父开示!一如师父答:把所有的虚妄,就是一切相都是因缘和合的,所有的像都是生灭的变化的,无常的,他不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对我们众生来说第一个就是破相证性。因为相是一个虚幻,因缘和合的假象。
迦叶菩萨说:世尊。一切法的意思不确定。为什么呢?如来有时说是善不善。有时说为四念处观。有时说是十二入。有时说是善知识。有时说是十二因缘。有时说是众生。有时说是正见邪见。有时说十二部经。有时说即是二谛。
善男子。虚空之性非过去非未来非现在。佛性也一样。善男子。虚空非过去,因为无现在。法如果有现在则可说过去,因无现在所以无过去,也无现在,因为无未来,法如果有未来则可说现在,因无未来所以无现在也。
《宝积经》与《般若经》、《大集经》、《华严经》、《涅槃经》,并称为大乘佛教经典『五大部』,在佛教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该经以大乘经典的『空观』思想为基础,累积了《阿含》以来的佛陀教义,同时,也强调『无我』的思想与瑜伽的修行等,是中观学派及唯识学派共同尊奉的经典。
《四十二章经》是由后汉迦叶摩腾、竺法兰同译的。后汉是指汉朝的东汉时期。汉朝共分两个时期,一是西汉时期,二是东汉时期。东汉时期又称为后汉。本经的翻译者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就生活在这一时期。东汉明帝永平十年(67),汉明帝因夜梦金人,于是派蔡憎和秦景、王遵三人带着十八个人到天竺求法,在求取《四十二章经》之后,遇到
如来佛性有二种:一有,二无。所谓恶有就是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十力四无所畏,三念处大慈大悲,首楞严等无量三昧,金刚等无量三昧,方便等无量三昧,五智印等无量三昧,这都叫做有。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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