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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重水复

  再说德清在戴云山上修行,日子过得还算顺心。此处除了有好景致,吃的亦很丰盛:春天有无尽的花草树叶;夏天有食之不尽的各色野果;秋天更是坚果成熟季节,随处可捡到板栗,他把这些东西储在洞内为冬季作准备……这山上有无数的野兽、鸟类,熟悉了,一些松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也不怕他,饥饿时还向他索要食物……最令他兴奋的是,在这里他还见到了那一群猴子……那只小白猴已经长大,每年秋天它都带领猴群来这里采摘果实。

  不觉间三年过去,一日,山脚下传来呼叫,细听之下,竟是悟性叫他。

  这些年来,德清在山上一心修行,悟性从未打扰他,今日叫他,必有事情。

  德清下得山来,随悟性回寺,一路上都不说话。至寺里,原来是德悟来找他。

  德清上前问询:“德悟师何时到得这里?”

  德悟道:“昨天。”

  “何事叫我下山?”

  “不是我叫你下山,是师父叫你回寺。”

  德清不再多问,当下别了悟性随德悟离开,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回到古寺,德悟径直把他带至方丈室交给妙莲老和尚。

  德清拜了和尚,那老和尚问到:“德师,这些年你在山中修行,可有收获?”

  德清道:“惭愧,后学枉度三年光阴。”

  老和尚道:“你父亲已告老还乡多时,不必再躲藏了。”

  德清遂问到:“他何时回乡的?”

  老和尚道:“不屑问。前几日你家里来人,称你父亲病危,要见你最后一面,你意下如何?”

  德清道:“身为人子,生离死别,父亲病危本当去见,只是师父也清楚,家父也不是头一次病危,就是他这回是真亦是他自身种的因果……所以后学不愿回去。”

  “老衲就知道你不会回家,自你出家,一直恒心苦行,却难有成效,你知道是为何吗?”

  “后学不知,望师父开示。”

  “但凡修慧还须修福,自即日起你可回山任职,为众服务,到时方才开悟。”老和尚随后从坐位傍拿出一个包袱道,“这是你家中给你留下的五百两银子,你收好了。”

  德清不接,对老和尚道:“钱财乃身外物,后学在此修行带着这些东西反而不方便,师父若不嫌弃,可捐给寺院。”

  “阿弥陀佛,善哉,近日朝庭正在上海与太平军开战,逃难的人不少,用以施舍的粥米早已告馨。”老和尚把银子仍交给德清,“寺里近日人手不足,尚缺一执事,钱还是由你交给寺里吧。”

  德清于是领了执事差事,自此在寺里兢兢业业做事,不觉又过了三年。

  同治三年岁末的一天,德清入市井购木炭供寺中老人取暖。忽闻敲锣打鼓之声,随后大队官兵走来,一路上还高呼囗号,路人见之也不避让,只在一傍观看热闹。德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驻足听时,才知是洪秀全服毒死,太平天国灭亡,官兵正在庆贺呢。

  德清松了一囗气,这说明战事从此停息,天下百姓可享太平了。

  德清看了一阵热闹,因担心误了正事不敢久留,即去市面上买了木炭,又雇了两个挑夫帮他。

  路过一条大街,忽听到有人在喊他:“古岩,古岩少爷——”

  德清吃了一惊,这名字只有家人知道,听声音亦很熟透,心想必是家里派人找他来了。

  德清正要躲避,不想横刺里冲出一汉子将他扯住。定睛看时,竟是李人杰!这李人杰怕惊扰他,急道:“少爷不用怕,我们不是来寻你的。”

  “不是来寻我,何故远道来到这里?”

  李人杰叹了囗气:“唉——说来话长……”

  德清问到:“吃过饭么?”

  李人杰摇头:“不曾。”

  德清知道他有很多话要说,与脚夫说好了,便把李人杰和他的同伴引至就近的面馆要了六大碗素面。德清见二人各吃三碗还是有点不够,又各加了一碗。

  李人杰吃饱了把嘴一抹说:“我已经不在你家做事了。”

  “哦……我父亲还好吗?”

  李人杰叹了囗气:“老爷要是还好,我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你这话……?”

  “老爷早在三年前就过世了……临终他一直喊叫少爷……”

  德清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老爷死后,不久夫人在你两个太太怂恿下和你两个太太都出家了。”

  “善哉,善哉,她们总算是醒悟了。”

  “你父亲在世时治病化费不少,家境已大不如前……没办法,前年我就出来了……去年家乡大旱,收成不好,想起当初我跟着老爷时这边的生意好做,就跟我的堂弟一起来了。不想在这里遇上少爷,也算是一种缘分。”

  “可不是吗?过去杰哥满世界找你,我也跟着找了不少地方,就是没碰上一次,如今不用找了就有这么巧。”

  德清道:“这就是缘吧,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二位故人,生意好做吗?”

  李人杰摇头苦笑:“你看我们这模样就该知道,说句不怕出丑的话,不是遇上少爷,这顿饭还不知道上哪去吃呢。少爷,以后怎么找你?”

  “我在寺里,你们去过。”

  李人杰叹一声气;“如果这里的生意不好做,干脆我也出家算了。”

  “出家与否,一切随缘。”外面的脚夫在咳嗽了,德清明白他们在催促了,于是起身道,“恕不能久陪,二位若有事,可随时来寺里找我。”

  德清别了二位和挑夫一起回寺,一路上想起家中变故自是不胜感叹。随之他又想到:这样反而更好,从此了无牵挂,可一心修行。

  德清在寺院中不觉又过了一年,其间也未见李人杰来找,心想可能是生意好做,不用出家了。

  一日,德清在寮房与师父叙事,回想出家多年,其中也颇能吃苦,却少有长进。向师父问修行心得,妙莲和尚道:“修行与俗人习艺一样,都是一分辛苦一分长进,无巧可取,昔日玄奘法师欲求经西竺,于十年前就先习方言,日行百里,复试绝粒。先由一日起以至若干日,以防沙漠荒碛、绝水草也。古德苦行,有如此者,况我等人也?德清师多年未有长进,必是心不专也。”

  德清闻言,如醍糊灌顶,道:“我过去修炼,每思家人来扰,因此不能专心,如今家中已无牵挂,必有所成。”

  同治六年丁卯,德清二十八岁,他向妙莲和尚辞去执事,尽散衣物,仅留一衲、一裤、一履、一蓑衣、一蒲团,选定后山岩洞作修炼之所。

  却说德清在古山岩穴居住,此处不能与戴云山相比,能食之物匮乏,只有松毛、青草叶可食。山泉涧水倒是清洌,渴时随处可饮。不出二年,德清裤烂履破,身上仅余一衲蔽体,头上束金刚圈,须发长盈尺,双目炯然。偶尔有樵夫走至,见他出都以为遇上鬼魅,吓得夺路而逃。德清一心修习,全然不去理会。

  德清继续观照及念佛,不受人怜,不食人间烟火,幕天席地,万物皆备于我,心中欢悦……他常在心下自言:古人有所谓以一钵轻万钟者,我今并一钵而无之,无碍自在,因之胸中坦然。

  又过了二年,德清终于练就虎狼不侵、蛇虫不损之体,一日他自洞中走出,顿感体力如牛,耳目聪明,步履如飞,自谓四禅天人也……

  同治八年,德清下山云游,乃随心所欲,随意所之,有山可住,有草可食,行行复行行。

  一日,德清游至一山正值正午,太阳甚烈。远远见一寺庙,走得近时,一人迎面走来向他打招呼道:“来人可是鼓山德清师?”

  德清道:“正是。敢问前辈是何人?”

  来人道:“在下大田县梅岭村人田一俊。”

  德清惊道:“你就是明朝名臣田一俊?字德万,号钟峰?”

  田一俊道:“正是在下。”

  德清惊奇之余,转念又想到:田乃是史上有名的清官,过世后成为仙体亦是常理。如此看来我德清也算是成道了,不然如何能够与仙家相遇?遂问到:“老先生今日如何也来到此处?”

  田抚掌大笑,随后反问:“我问你——此处是大田县,我田一俊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德清羞惭:“嘿嘿……不知老先生今日为何来见后学?”

  “此乃缘分。”

  德清不解:“我乃湘人,且远隔数百年,你我有何缘分?”

  “德清师别忘记了,你我能有今日,都是这戴云山的灵气使然,你如何就忘记了呢?哈哈……”

  德清面红耳赤:“惭愧,德清能有今日确实是多亏了这一方山水——在这里,我前后整整待了六年……老先生不但是历史上有名的清官,同时也是个名噪一时的诗家,德清不才,只记了几首,其中一首吟诵戴云山的诗尤为后学钦佩。”言罢即吟道——

  天下无山高戴云,低吟犹恐九天闻。

  炳霄此去不盈尺,尘世看来总绝群。

  七邑扶舆钟地脉,千年苞孕阐人文。

  丹梯认得登天路,月窟平林桂子芬。

  田一俊道:“惭愧,这哪里是诗,应景之作而已,比起德清师吟诵戴云山的诗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

  德清道:“后学不曾写过吟诵戴云的诗。”

  “你真没写过?”

  “出家人不打诳语,后学真未写过。”

  田一俊道:“你不承认没关系,好在老朽还记得,今日就吟出来,看是不是你的大作。”——

  稍得清幽处,头头总自然。一个神仙洞,半池林间泉。

  好鸟来青嶂,闲云挂碧巅。红尘飞不到,淡雅过神仙。

  田一俊吟罢问到:“这诗是不是你的?”

  德清听后大骇:“这诗确系后学在山洞修行时所作,但从未示人,不知老先生从何处得来?”

  “不屑问,老夫来会德清师不为别事,只是向你提个醒,出家人虽在空门,但也不敢担保不结俗怨,我要说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话同样也可用在出家人身上。”

  这话更让德清听不明白,正盘问,不想一阵凉风吹来让他醒过来,方知是梦,发现自已仍在一株古树下打盹呢。

  德清发一番感叹,于是继续前行,但刚才所做之梦仍历历在目。

  田一俊他是知道的,在福建省也算是个有名的历史人物。他出生在书香世家,幼年时就伶俐好学,6岁能书写笔势遒劲的大字,12岁就能写八股文。15岁时被补为县学弟子员,22岁获乡试第一名,隆庆二年得会试会元,殿试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

  田一俊一生恬淡寡欲,为官清廉。一次,他以翰林院庶吉士的身份奉命出使淮藩。藩王馈赠他金器、象牙等礼品,他一概不受并对送礼的人说:“藩王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些贵重的礼品你们一定要拿回去。”藩王不知田一俊本意,以为他是怕遭人议论,而不敢收,就叫手下人把礼品藏在土特产中再送过去。田一俊看是一些土特产,又盛情难辞,就勉强收下。过后发现土特产中藏有贵重礼品,坚决叫人将礼品连同土特产一起原封不动退还藩王。

  隆庆四年,田一俊擢升为翰林院编修。他为人刚正,敢于直言时弊,先后向朝廷上疏《回天变正人心疏》、《用财疏》等奏章,针对当时各级官吏奢侈浪费的丑恶行为,提出九点意见:一慎取用,二省浮费,三汰冗员,四惩赃吏,五核边费,六止侈糜,七清异教,八议钱币,九端好尚。希望朝廷“量民置官,量官受事”;“公天下之心,议而行之,行一年必有一年之积,行十年必有十年之积”。他向朝廷上疏《大田盐法议》,获得朝廷恩准,解决了故里的吃盐难的问题。同时,田一俊以道德文章名世,他和广平的郭鹤峰、文江的廖盘峰的文章气节相砥砺,与田顼、田琯合称“梅岭三田”。

  田一俊一生恬淡寡欲,卸任后,两袖清风地回到家乡。他所得薪俸除维持家中生活所需之外,其余都慷慨资助贫苦的乡亲,家中并无积蓄。至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逝后,田一俊得以召回,官复原职。传说,传旨官宦到他家宣旨时,他只能用粗茶淡饭招待他们。这些官宦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实在咽不下这粗茶淡饭,于是溜进厨房窥视一下,看有什么好吃的。只见灶中还烧着火,锅里也还冒着热气,心中暗喜:“锅里也许煮着好吃的吧!”可是,等田一俊夫人杨氏端上来一看,原来是一盆苦菜豆腐汤。他们不满地问杨氏还有什么菜。杨氏风趣地说:“家里只剩这盆‘清凉(廉)汤’啦。”

  万历十九年,田一俊病逝于京城。田一俊为官清廉,“禔身严苦,家无赢赀。”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诏赠他为礼部尚书,谥文洁先生。著名书画家董其昌主动向朝廷告假,“走数千里,护其丧归葬”。

  田一俊著有《钟台集》十二卷等传于世。这本书德清在未出家时就读了,想不到今日在此荒僻之地梦到他。

  德清向路人打听,原来此处正是与德化相邻的大田县。

  德清继续前行,天将向晚,正欲打个容身处,忽见不远处有一寺庙。德清欺身近前,发现乃是高峰寺,两边寺桩上书一联云——

  赤松引禅寺,

  岩影空人心。

  德清心知,这楹联是田一俊所提,心想,此行必与田一俊有缘了。

  入得寺内,一中年出家人出迎。德清细观觉其面熟,在自报家门后问到:“这位禅师,德清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

  那出家人道:“贫僧欣悟,不曾认得你。吃过了么?寺里尚有现成斋饭。”

  “不吃斋,有树叶草根足矣,只求一安身处。”

  “哦……住的地方有,我这就帮你安排。”

  欣悟导前,德清在后,一路上有小沙弥见德清的模样,都远远躲着不敢近前。欣悟把德清引至寮房就离去,德清住下后内心莫明其妙感到不安。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果然,至半夜,似觉外面有异样动静……德清再无心参禅,打起精神细听,一小沙弥道:“师父,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中年僧人悄声道;“是个专吃人的妖孽。”

  “他有多高的道行?我们能打得过他吗?”

  “不碍事,妖孽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你们几个好好的把守,我入里去将他结果了,免得危害地方人。”

  德清吃了一惊,方知已落入恶人之手,正思忖如何逃脱,但晚了,前门、后门、两个窗口都已封死………

  欲知德清性命如何?下回有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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