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须菩提再次提出的问题,虽然语言文字,与最初开始时,所提的问题完全一样,但其问意,以及佛所答的道理,显然不同。综合古德各家的意见,有以下三种不同的看法。
1.吉藏法师曾判此经,前半是为前会众说,后半是为后会众说。须菩提若不再重请,则后来者,未免向隅,坐失听闻般若妙法的利益。何况佛重说,既可以令后至者得益,亦可以使巳闻经的人,得熟闻深思之利。为此,故重请重说。
2.前半部是为初发心的菩萨说:教其如何发心,如何度众生,如何降伏心中的烦恼,得不退转。后半部则为已经发大心、修大行的人说;因为未得般若空智者,虽然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但心存我执,见有我能发心,我能度众生…,我相未除,怎可以与般若正智相应?又如何能契入实相般若?为此,须菩提再次请问,佛答以实无有法发菩提心,实无有法可修可证,使闻法者,得知发心修行,必须离相无住,全性起修,全修契性,以除其我法二执;执相既尽,实相般若自然显现。
3.我法二执,有粗细之分。粗的是因对境遇缘而生,名为分别我法二执;细的无须外境为缘,但心念一动,即起分别,是名俱生我法二执。此经前半部说,不应住六尘布施,不应住六尘生心;是遣粗相的分别我法二执,亦即破其所执。后半部说实无有法,发菩提心,是遣菩萨存有我能发心,我能修行,我能降伏烦恼之心,以除其俱生我法二执,亦即破其能执。
笔者认为,本经开始,由于须菩提的启请,佛即为初发心菩萨,说修学般若之道,要离相发菩提心,应无所住,修六度万行。经言:‘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又言:‘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就是约外境遣其执著。令闻经者,依文解义,生起信心,启发般若正智,离情去执。就可以空四相,破我执,断见思,证真谛理。
继而详细说明般若之用,显示般若无住之法,三谛圆融,功德不可思议,并劝信佛语真实,应当离相发心,无住受持。同时,一再引喻较量,显示持经功德殊胜,令闻经者,由信而解,由解而行,真发菩提心,离相修善;就可以除法执,断尘沙,伏无明,而与般若真空妙理相应。
但对于般若真空不空之理体,仍然未能领会;故须菩提再次启请,佛即为已经发大心、修大行的菩萨,宣说般若真空理体,实无一法可得,不止是发心无法,即使是授记、得果、度生、严土,皆无法可得;以显示般若理体,不空而空。但又恐众生,以为菩萨修因,既然无法可得,则佛果亦应该无所得,而生空见;故又再约佛果功德,以显般若理体,空而不空。令持经者,体会般若真空妙理,实是不空而空,空而不空,而能离相修善,最后乘观照般若之功,证实相般若之理。即得三智,断三惑,证三空,成就佛果三德。因此,笔者将正宗分,分为三大段;初说般若之道,次明般若之用,最后是显般若之体。
‘尔时’,是当佛总结此经功德,不可思议之时。须菩提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问佛,不过,现在所说的‘善男子、善女人,’已非最初想发菩提心的凡夫,而是闻经生信,深解义趣,悟理起行的大菩萨。
须菩提最初问发心,是指发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之心;今问发心,是指发起修行证果之心。初问的意思是:应以何种方法,令初发菩提心的人,其心可以安住于菩提道中,得不退转?又应该以何种方法,降伏其心中烦恼妄想,令四相不生?
今问‘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意思是说:菩萨既离一切相,于法应无所住,何以发菩提心有所住?若然不住,何谓发心?又应该用何种方法,降伏其执著能空四相的妄心?以下佛答,也不像开始时,先答降心,后明无住。而是直以菩萨修因,诸佛证果,一切无住,以答须菩提问:云何应住?
(1)发心无法
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当生如是心’,是明发心无法。此中如是二字,义通前后文。通前是指‘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亦即‘应生无所住心’。佛意是说:发菩提心者,当知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众生是我心中的众生,然则众生之苦,即我之苦,众生之乐,亦我之乐;我与众生,休戚相关,苦乐与共,应救应度。但不应心生分别,有能度所度之想;虽然不见有能度所度,但不妨终日度众生。‘如是’无住生心,生心无住,始可与般若正智相应,始可以契证般若真空妙理。故言:‘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一众生实灭度者。’
通后,‘应’字贯摄以下三句,次第深进。初句是菩萨生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因为度众生是菩萨的职责。其次是菩萨应生起慈悲心、平等心,度尽一切众生;但众生无尽,是以菩萨的悲愿亦无尽。第三句是菩萨‘灭度一切众生已’,应知‘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维摩经说:‘一切众生即涅槃,不复更灭。’华严经说:‘一切众生成菩提,成与不成无增减。’因为众生本具实相理体,原无生灭去来,只因一念迷故,菩提即烦恼,涅槃变成生死;若能一念觉悟,则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是以烦恼与菩提,生死与涅槃,皆系于众生心中一念迷悟的因缘。譬喻水遇冷缘结成冰;冰遇热缘变成水;冰水之相虽异,冰水之性实同。佛性亦然,迷即众生,悟即是佛;生佛虽殊,佛性无二。
菩萨发菩提心,当知生佛体同,只因迷悟各别,苦乐天渊,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虽然应该‘灭度一切众生已’,但应知‘而无有一众生’为我‘实灭度者’。如是度生之念不起,我等四相亦空,度而无度,无度而度,才是真正的发心。如果菩萨认为我能度众生,是著我相;见有众生可度,即著众生相;有我即有人,有众生即有寿者,四相不空,与凡夫无异,怎可以说是菩萨呢!所以佛说:‘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
所以者何以下,是解释何以‘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的理由,是因为实无有法可修可证。宝积经言:‘凡所有法,无不是幻。’大般若经言:‘设更有法胜涅槃者,我说为如幻如化。’楞严经亦言:‘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花。’在佛的智慧观察,世间一切法,无不皆是如幻如化,虚假不真。菩萨上求下化,固然是如幻如化;诸佛成道,亦是如幻如化。既无修因可得,亦无佛道可证。故说:‘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2)授记无法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燃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燃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燃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燃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此约授记无法可得,以明般若无住之法。前言发心无发,度生无度,然则何来佛果菩提?佛为释此疑,故引自己昔日在燃灯佛处,授记作佛,亦无法可得;以显实相般若理体,无说无示,无修无证。
释尊授记作佛时,位居八地,上望佛果,仍在修因;下望初心,已属果位。今佛举八地之果,以例初发心之因,令知佛当日得果,实无法可得。佛问须菩提,昔在燃灯佛所,得授记时,是否有实法可得,其意有二:
一、此法是指‘无生法忍’之法。当时佛位居八地,得无生法忍,但心中并不认为有法可得,以不住于法故,当得菩提,所以燃灯佛为其授记作佛。
二、此法是指无上正等正觉之法。佛问须菩提:昔日‘如来于燃灯佛所’,授记作佛时,是实‘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须菩提既己‘深解义趣’,明白般若真空之理,故答:‘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燃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此答甚契佛意,故佛印证言:‘如是!如是!’意谓汝须菩提所解,正是我所证;我所证,正如汝所解。‘须菩提’,当时我心中‘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果我心中认为‘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就是执著有法可得,能所不亡,四相未空,‘燃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正因为我当时‘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缘故,才可以离相降心,安住真心于般若空慧中,‘是故燃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
前面经文,曾有同样的问答。但诠义浅深不同。前文说:‘无有法’是指没有一个实质的菩提法可得,是空其所执;今言:‘无有法’,是没有能得菩提法之心,是空其能执。连能得菩提法的人,尚且不可得,何来有所得的菩提法?如是能所皆空,空相亦无,故能契证中道第一义空,因此,燃灯佛为之授记作佛。
梵语释迦牟尼,译为能仁寂默。能仁代表慈悲,寂默代表智慧。有慈悲故能生平等心、喜舍心,拔苦与乐之心,‘灭度一切众生。’有智慧故能离相度生,无住布施,‘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能仁是妙有,寂默是真空。真空不空即是妙有;妙有非有即是真空。当时释尊已分证中道空有不二之理,既不执有,亦不执空,内无能得的心,外无所得的法,空有双遣,能所双亡,故燃灯佛为其授记作佛:‘号释迦牟尼’。
何以故,是释其所以。何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呢?因为‘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诸法无不相妄性真,其体本来如如不动,若作有法可得菩提之想,便是举心动念,便与诸法如如不动的理体,背道而驰。昔日释尊在燃灯佛处,不作有法可得之想,不起心动念,故能与‘诸法如义’之理相应,当下便是如来,故燃灯佛授释尊菩提记,当得作佛。
又如来,是佛十种通号之一。如,是佛所证如如不动的法身理体,亦即是人人本具的真如自性;来,是佛随机教化的应身妙用。真如自性本身不变,却有随缘之用;随众生迷悟的因缘,幻生十法界苦乐诸法。诸佛如来,悲心救苦,来到人间,现身说法。但其所证的法身理体,在世间一切生灭无常诸法中,却如如不动,本不生灭,亦无去来。故言:‘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昔日释尊虽未成佛,但己分断无明,分证法身,深达实相;内无得法之心,外无可得之法,能所都无,内外空寂,以是之故,燃灯佛为其授记作佛而已,实则,根本就没有授记之法可得。
(3)得果无法
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此约得果无法可得,以明般若无住。前言得菩提,是得菩提记,今言得菩提,是得菩提果。文虽似而意实不同。‘若有人言’,是假设有人怀疑,既无法得菩提记,何以释尊在菩提树下,成等正觉?然则释尊成佛时,于菩提果法,是有所得,抑或无所得?为破此疑,佛肯定的告诉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因为:‘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此与前文所说:‘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语似义异。前指佛所证的实相法,今言如来所得的菩提法。佛意是说:假使有人言:佛于菩提法有所得,其实佛于菩提法是无法可得,佛所以在菩提树下成等正觉,只是应众生机,随缘示现,是因缘生法,无有自性,当体即空,故无实;但此空性有随缘之用,能现身说法,广度众生,故无虚。无实,是真谛理;无虚,是俗谛理。佛于菩提法中,‘无实无虚’,正是真俗圆融的中道理。
是故以下,是进一步说明,一切法,无不如是。不止是佛所证的菩提法,‘于是中无实无虚’,即使是十法界圣凡诸法,皆是无实无虚。十法界诸法之相,皆缘生无性,所谓:缘起性空,故无实;诸法之性,虽性空而能缘起,故无虚。站在离相观性的角度言:一色一香,无非中道,随拈一法,皆是佛法。所谓:‘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法王身。’‘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楞严经言:‘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皆如来藏性。’法华经说:‘治世语言,资生事业,皆与实相,不相违背。’古人言:‘窗外黄花,莫非般若;庭前翠竹,尽是真如。’此皆是离相观性而言。
但佛随即提示须菩提,佛所说的一切法,并非凡夫所执著因缘和合而生的诸法,而是以观照般若,透视诸法现象,深达诸法本体的空性;非就相言,是据性论,是故佛说:‘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
此诸法空性,不变随缘,故幻现一切诸法;随缘不变,故一切诸法无不相妄性真。以其相妄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故无实;以其性真故:‘一切法,皆是佛法’,故无虚。此无实无虚之诸法空性,正是空有不二,真俗圆融的中道第一义空,是以佛说:‘是故名一切法’。
佛‘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显示相妄,依无实义说:令菩萨知无实,当离情去执,离相无住。佛说:‘是名一切法’,是明性真,依无虚说:令菩萨知无虚,应离相发心,无住生心,无修而修,无证而证。
‘所言一切法’,是显示妙有;‘即非一切法’,是显示真空;‘是故名一切法’,是显示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的中道第一义空。此空有圆融的中道第一义空,不仅是众生所迷,亦是菩萨所修,诸佛所证。无论是迷、是悟,是修、是证,此理一如,其性不动,实无一法可得;所以不应住于有,不应住于空,即使是此空有圆融的中道,亦不应该有所住著。
(4)喻显法身
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
前文曾举:‘譬喻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以显佛报身无住。今佛再举大身,结证佛说:‘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以明佛的法身无住。因前文曾说,须菩提巳知其义,故不待佛说完,立即答言:‘如来说人身长大,即为非大身,是名大身。’
人身长大,是依法身不变随缘的俗谛理,有修有证的报身而言:‘故如来说,人身长大。’若就法身随缘不变的真谛理说:身相尚不可得,何来大小悬殊?是以‘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虽然如来说大身,即非远离大小色相的法身;但佛为利益众生,非相现相,虽现相好庄严,不碍自性清净;自性清净,不碍相好庄严。如是性相一如,法报不二,即‘是名大身’。
以其相虽不一,而性不异,‘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以其性虽不异,而相不一,故说:‘即非一切法’。以其性相不离,法报同体,故说:‘是名一切法’。
(5)度生无法
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
中道之理,毕竟空寂,实无法可得。不但佛授记无法,得果无法,菩萨修因,亦无法可得。故佛告须菩提:‘菩萨亦如是。’应知一切法皆如,一切法皆是。皆如,故相不违性;皆是,故性不违相。性不违相故无实,相不违性,故无虚。菩萨修因,与‘无虚’之理相应,故能离相无住,破我法二执;与‘无实’之相相应,故能广修六度,严土利生。能如是离相度生,无住修行,始可以名为菩萨。
‘若作是言:我当灭无量度生。’我为能度,众生为我所度,能所历然,人我知见尚存,可谓有悲无智,不能离情去执,怎可以上求下化,完成菩萨应尽的任务呢?所以佛说,未能离相度众生的人,‘则不名菩萨’。
‘何以故?须菩提!’因为菩萨‘实无有法’可修,亦无众生可度。所谓:真如界内,绝生佛之假名,平等性中,无自他之形相。‘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真正发菩提心的菩萨,应该离相无住,度生无度,修而无修,才是真修;才可以‘名为菩萨。’
(6)严土无严
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度众生是下化,庄严佛土是上求,菩萨无论是上求佛道,下化众生,皆应离相无住。既然度生无度,严土亦应无严。‘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则能庄严是我,所庄严是佛土,能所对立,二执未亡,四相未空,与俗人无异,则不得名为菩萨。何以故?因为实相理体,本来如是,不假庄严,何来有能庄严的菩萨,以及所庄严的佛土?是以‘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若能离相会性,性真常中,虽然本来具足,福慧二严,但非有相的庄严。如文殊般若经言:‘为一切众生,发大庄严心,而心不见庄严之相。’如是依理起智,智还照理,理智圆融,事理无碍,‘是名庄严’。
菩萨若能通达‘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不可得,’(见楞严经)我法二执不起,四相之念尽销,而以游戏神通的心态,净佛国土,成就众生;虽然严土度生,但不见有能严所严,能度所度,去分别执著之心,舍人我是非之见,甚至连去执著的去,舍人我知见之舍,亦不可得,就可以见法身如来,慧等于佛,当然是真菩萨。如上文所说:‘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是故佛告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自从须菩提再问: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再以般若无住之法,说明发心无法,授记,得果,度生,严土,皆无实法可得,令菩萨知一切法相妄性真,不应著相迷性,应离相观性;若能破我法二执,通达一切法皆是佛法,与无实无虚的中道理相应,无修而修,修而无修,才是真修,才可名为菩萨。所以,我们学佛,无论是弘扬佛法,教化众生,或自己修行念佛,都应该离相无住,否则,执我执法,处处著相,何止自寻烦恼,即使佛在眼前,亦当面错过。
从前有一位佛门住持,修行念佛,相当用功,一心求见阿弥陀佛。一晚,梦见一位来自极乐世界的菩萨告诉他:‘你专心想念求见阿弥陀佛,明天佛来见你。’梦醒,非常欢喜,次日,静坐念佛,等待佛来,但是日已过,仍不见阿弥陀佛驾临,十分失望。入夜,菩萨又在梦中出现说:阿弥陀佛,白天已经来过三次,你都不肯见他。早上现乞丐相来,给你的侍者赶走;中午现女人相来,要侍者通报,侍者说:‘你不接待女人’;傍晚,佛又现一只流浪狗来,刚走进门口,却被知客师用木棒吓走。佛来三次,都当面错过,皆因著相修行之过。
(1)知见圆明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
佛因须菩提再问菩萨发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故重为演说:般若无住之法,不但发心无法,甚至授记、得果、度生、严土皆无法可得,以显般若真空理体,实无一法可得。然则,成佛岂非空无所有?若作此想,必堕空见,为患无穷。因此,佛再约佛果种种功德,显示般若理体,真空不空,三谛圆融无碍,不可思议。
今先约佛知见圆明显般若体,以证明上文所说:‘如来悉知悉见,真实不虚。’佛知,是一切种智;佛见,是五眼圆明。故佛次第举五眼,征问须菩提:‘如来有肉眼不?…。’须菩提亦皆答言:‘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
凡夫肉眼见内不见外,见近不见远,所见有限。天眼由福业或定力所报得,山河墙壁,不能障碍,内外俱见。二乘圣人的慧眼,能见诸法总相的真谛理,得证偏空涅槃。菩萨的法眼,能见一切法差别相的俗谛理;既证真,又照俗,故能入俗利生;但所知障未尽,见理未圆。唯佛眼圆照真俗,事理无碍。古人偈云:‘天眼通非碍,肉眼碍非通,法眼唯观俗,慧眼了真空,佛眼如千日,照异体还同。’因为诸佛能究尽诸法实相理,彻见诸法‘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万物同源,生佛一体,故言:‘照异体还同’。
佛具肉眼,则同于人;显生佛平等。佛具天眼,示同于天,显圣凡平等。佛具慧眼,同于二乘,显大小平等。佛具法眼,无异菩萨,显因果平等。佛眼是前四眼的实体,前四眼是佛眼的妙用,体用双彰,圆照三谛理,故说:五眼圆明。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此明佛智圆知。知一切法空,名一切智;知一切法假,名道种智;知一切法中,名一切种智。佛三智圆明,亲证三谛理,对于一切诸法的事理性相,因果本末,无不悉知。
今佛举恒河之沙问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沙的本体,同一法性,亦即是真如自性,沙,只是假立的一种名相。但约世俗谛言:当然是沙,故须菩提答:‘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
佛再问须菩提:‘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须菩提再就世俗知见答:‘甚多,世尊!’在沙之相而言,的确甚多!一恒河的沙,已经多不可数,何况如一恒河沙数之多的恒河,更何况佛由恒河沙数之多的恒河中所有沙,说到佛世界?如是一沙一世界,已非人间的数字了,佛再由不可计算的佛世界,说到其中的众生;又由无量无数‘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说到众生‘若干种心’。如是层层推算,重重演绎,其数量实在不可说,不可说,又不可说。如是不可说、又不可说众多的众生,种种不同的心,‘如来悉知’;可见佛智圆知,微妙难思。
何以故以下,是解释佛智所以悉知。因为佛以道种智,知一切法假,故‘如来说诸心’;以一切智,知一切法空,故说:‘皆为非心’;以一切种智,知一切法中,故说:‘是名为心’。
如来说诸心,是指众生种种不同的妄想心;皆为非心,是说众生的妄想心,非真如自性,真如自性,绝非众生的妄想心;是名为心,是显性相不二的真如自性,生佛同体,圣凡无二。众生心相虽多,不外妄心,妄无自性,性即真如。佛既证此真如自性,则一切众生起心动念,‘如来’当然无不‘悉知’。
此真如自性,不落十方,不入三世。众生因妄心念念生灭,刹那不停,故见有过去、现在、未来。所谓:‘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若除妄念,实无三世可得。若言过去,过去巳灭;若言未来,未来未至;若言现在,现在不住。故佛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由于三世求心不可得,故知众生妄想扳缘之心,原无自性,其性即是佛性。众生迷此平等的佛性,用诸妄想,辗转情执,如蚕作茧,自缠自缚;致使六道牵连,四生不绝。若能悟此真心,即证同于佛,能知‘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
未曾有经说:‘心无所住,不在内外中间;心无色相,非青黄赤白;心无造作,无作者故;心非幻化,本真实故;心无边际,非限量故;心无取舍,非善恶故;心无转动,非生灭故;心等虚实,无障碍故;心非染净,离一切数故。善男子,作是观者,即于一切法中,求心不可得。何以故?心之自性,即诸法性,诸法法性,即真实性。’读此可知,‘众生若干种心’,皆是由妄想分别而起。至于真心,本无生灭,亦无去来,何来三世?故古人说:‘三际求心心不有,心不有处妄缘无,妄缘无处即菩提,生死涅槃本平等。’
昔日,慧可禅师,断臂求法,达摩祖师问:‘所为何事?’答:‘求师与我安心’。师言:‘将心来与汝安’。答:‘觅心了不可得’。师言:‘与汝安心竟’。慧可豁然大悟,成为禅宗第二代祖师。
又德山宣鉴禅师,精于戒律,善讲金刚经。闻南方禅宗兴盛,提倡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因担青龙疏钞南下,途中遇见一卖点心的老太婆,师趋前欲买饼充饥。问:‘这个是甚么’?师答:‘青龙疏钞’。问:‘讲何经?’师答:‘讲金刚经。’老太婆说:‘我有一问,你若道得,施你点心,若不道得,且别处去。金刚经言: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知上座点那个心?’可惜师虽然善说般若,却未理解般若真空,实无一法可得,心存执著,不知如何作答,因此失去一餐美味可口的点心。
后往龙潭,至法堂不见有人,即高声言:‘久响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现身言:‘子亲到潭?’师无语,遂栖止其间。一夕侍立左右,潭言:‘更深何不下去!’师出,却回来说;‘外面黑。’潭点纸烛与师。当师欲接时,潭即吹灭,师于此豁然大悟。
(2)福德无实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前曾多次举大千世界七宝布施,较量持经功德,都是就事相比较,说明外财布施,不及内布财施,内财布施,又不及法布施,以劝人持经修福。今佛再举大千世界七宝布施,问须菩提得福多不?目的是会相归性,以显示实相般若之体。
紧接上文三世求心不可得,佛问须菩提:‘若有人’以不可得之心为因,以‘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为缘,‘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须菩提既然对于般若真空,已经深解义趣,当然知道,以离相无住之心,行于布施的因缘,一定可以契证实相理,其所得福,岂可限量?不过,若在世俗谛方面说:其所得福,当然甚多。故答言:‘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
佛说:‘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甚多。’因为布施因缘所得之福,属于因缘生法,本无实性,不应执著。若执著布施因缘所得之‘福德’为‘有实’性可得,就是著相,属有漏因,其所得福有限,有尽,‘如来’绝对‘不说得福德多’。如果菩萨能够以般若空智,行无住布施,知道‘福德无’实体性‘故’,不执我、执法,不见有能施、所施,自然与实相般若相应,成就无边佛果功德,其所得福德,亦与实相般若相等,大不可量,则:‘如来说得福德多’。
古代中国皇室大都信佛,每建寺度僧,供养三宝,以求福祐。孝昭王为求福而建望德寺,落成之日举行法会大典,王亲临主持供僧大会。有一衣服破旧,威仪不备的比丘,对王说:‘贫僧亦想在此吃斋’。王命人带往末席。斋毕,王过来问他居住何处?答:‘琵琶岩’王言:‘以后不要对人说,曾受国王亲自办供的斋宴。’僧亦笑言:‘陛下也不要对人言,曾供养真身释迦。’说罢,腾空而去。
王惊讶,望空礼拜,并命人往琵琶岩一看究竟。结果,在石板上发现释尊应供时,所用的锡钵。王即在琵琶岩建释迦寺,又在释尊腾空处,建无佛寺,分置锡钵于二寺纪念。王因著相,心生分别,佛在眼前,亦当面错过,实在可惜。所以我们读诵金刚经,应‘如所教住’,无住生心,离相布施。当知不著相布施的福德更大,更不可思议。同时应知金刚经言空,只是空相显性,令人知相有生灭,性则永恒;著相布施,其福有尽,称性布施,则福报无穷无尽。
(3)明相非性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佛字,是说得果之人。如来,是指众生本具的法身。具足,是圆满成就之意;色身,指佛胜妙殊特的身相,是佛报身的总相。诸相,指佛无量相好,万德庄严,是佛报身的别相。二皆言具足,原因是佛的报身,是由历劫修行,因圆果满所报得,总相固然胜妙殊持;别相更是庄严无比。此即是圆满报身卢舍那佛。
今佛以报身的总相问须菩提:‘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意思是:可否从佛无量劫修因,所报得胜妙殊特的庄严色身,见到佛的法身?须菩提答:‘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为甚么呢?因为佛由多劫修因,所报得的色身,虽然胜妙,虽然庄严,但仍然是由于修道因缘所生,非即法身,所以‘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但相不离性,据性而言,如来说:‘是名具足色身’。
佛又以报身的差别相问须菩提:‘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须菩提深知道,无论是从报身佛,胜妙殊特的色身总相,或从相好庄严的差别相,皆不可能见到如来无形无相的法身。所以又答:‘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因为佛的报身,虽然无量相好,万德庄严,但凡有形相,皆是因缘所生的假象,非即法身,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虽然报身的假形假相,‘即非具足’无量性德的法身,但若能随缘修因,就可以证得此具足无量性德的法身,所以佛说:‘是名诸相具足。’受持是经的人,当知从般若性空言:故即非;从称性起修言:故是名。即非是真空,是名是妙有。真空即是妙有,妙有不离真空,若能不执著空有二边,自然契入中道妙理,得见如来法身,亲证实相般若的理体。
本经至此,佛曾三次举身相问须菩提。初问:‘可以身相见如来不?’身相二字,非独指佛身,是包括佛身以外一切法相;如来,亦非独指佛的法身,而是通于一切法性;目的在于显示诸法,相妄性真。意思是:欲见真性,不应著相。若能于‘诸相’中,不生住著,而从诸相的形象,深入诸相的本体,就可以见到‘非相’的真性;非坏诸相而后见性。故说:‘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次问:‘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如来,指生佛体同的佛性,亦即佛所证的法身。三十二相是佛的应身。是显缘生诸法,空有同时,性相不二;若能不著于相,便可见性。然佛性离念,佛性无相,不可以名名,不可以言言,不可以相相,以其离名言相,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佛性虽离名言相,非无名言,但于名言中,不生执著取舍心,便可从三十二相的应身如来,得见离言绝相的法身如来。故言:‘是名三十二相。’
今次问答,佛与如来,皆指法身;色身诸相,是指报身。佛与色身并言,是明因果不虚;如来与诸相同说,是显性相一如。以相非性,故言即非,以性不违相,故说是名。即非,约性言;是名,约相论。约性,则佛之三身不异;约相,佛的三身不一。不一故,佛的应身,报身,非即是法身;不异故,应身、报身的色相不离法身。知非即,则不执相迷性;知不离,则不执性违相。如是相性一如,空有同时,就是本经所诠实相般若之理体。
(4)无法可说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佛曾问须菩提:‘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答:‘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佛又问:‘如来有所说法不?’答:‘如来无所说。’须菩提所答:虽然了解佛说法,是因众生根机不同,缘生无定,故无定法可说;缘生性空,亦无法可说。然犹未明佛‘说而无说,无说而说’真空不空的妙理,故今佛再进一步说明:真空妙有,妙有真空,以显示实相般若三谛圆融之理体。
‘汝勿谓’,‘莫作是念’,皆是劝诫之词。佛意是:汝须菩提切‘莫作是念’,以为‘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应该知道法性无念,佛既已亲证诸法实性,当然无说无示。虽随缘应机,现身说法,但实无能说之心念。故金光明经言:‘佛无是念,我今演说,十二分教,利益有情。’此即是‘说而无说’。佛虽不起心动念,认为我当说法度众生,但又能够随缘,方便演说种种言教。是以金光明经又言:‘然由往昔慈善根力,于彼有情,随其根性,意乐、胜解、不起分别,任运济度,示教利喜,无有穷尽。’此即是‘无说而说’。
无说而说,是即空即有;说而无说,是即有即空。若有人不解空有不二的中道妙理,而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因为此人根本‘不能解我’佛‘所说’的般若真空妙理,不明白佛无说而说,说而无说。以为佛心存当度众生之念,岂不是说佛四相未空,二执犹存?然则佛与凡夫何异?安可称之为如来?果然作如是想,无异就是谤佛了。故佛劝诫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
我们应该知道,释尊说法,三轮体空,能所双亡。正说法时,不作说法想;因为佛智圆知,法性空寂,本无实法,何来有法可说?既无法可说,又安可作是念,‘我当说法’?凡夫之人以为明明佛在说法,亦有佛所说之法。殊不知能说所说,皆因缘所生,无有实性,在事相上虽有能说之佛,及所说之法,但法性理体,实无能说所说,故佛言:‘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虽然无法可说,但为度众生的缘故,不妨随缘说法,故言:‘是名说法’。
无法可说,是妙有不碍真空;是名说法,是真空不碍妙有。如是真空妙有,妙有真空,空有不二,空有同时,正是本经所诠实相般若之理体。
昔日,须菩提在岩中宴坐,空雨天华。尊者问;雨华者谁?答:天帝。问:‘雨华何为?’答:‘供养尊者,善说般若。’尊者言:‘我于般若未说一字’。天帝说:‘如是,尊者无说,我亦无闻,是真般若。’
维摩诘经中,维摩诘问文殊师利菩萨:‘何等是不二法门?’文殊菩萨答:‘于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义,离诸问答,是为不二法门。’当时的维摩诘,立即默然不语,表示这就是文殊菩萨所说的‘不二法门’。本经发起时,释尊亦以无言说法,后因须菩提,提出请问而说此经。此即是:‘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5)觉者能信
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年高德长,以智慧为寿命,谓之慧命,是长老的异名。今长老须菩提,因其年高德长,以智慧为生命,故被称为‘慧命须菩提’。当释尊说完‘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之时,须菩提问佛:‘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
须菩提曾问:‘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说:即使是于如来灭后,末法中最后五百年,有持戒修福,善根深厚的人,于此经亦能够生实信,何况是生逢佛世呢?现在须菩提又问;不知未法时代,有人闻佛说如是甚深微妙之法,是否能生起信心?佛答:末法时代,当然亦有人能够闻法生信,不过,必须是久己发菩提心的大菩萨。
菩萨,译名觉有情,以其觉故,佛说‘彼非众生’;以其有情故,佛说:‘非不众生’。又众生,是由众缘和合而生,非有实性,其性即是真如自性,故‘彼非众生’,是约性言。但由迷惑因缘而成众生,故‘非不众生’,是就相论。佛的意思是:如果久发菩提心‘彼非众生,非不众生’的大菩萨,虽然是在末法时代,得闻此般若真空妙有之法,仍然能够生起信心,依理起行,如法修证的。
何以故?因为彼非众生,非不众生的‘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在佛性言,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同在般若实相理体中。故‘如来说非众生’。但从相观之,众生虽然具足如来智慧德相,皆因妄想执著,而成众生;今既闻法生解,悟理起行,终必契证中道,故如来说:‘是名众生。’
六祖坛经言:‘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又言:‘自性若悟,众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众生。自性平等,众生是佛;自性邪险,佛是众生。汝等心若险曲,即佛在众生中;一念平直,即是众生成佛。’可知生佛之假名,仅系于一念迷悟之间。若能闻法信解,转迷为悟,即如如佛。是以佛答须菩提,末法时代,闻此般若真空妙理,能生信解的人当然是有,但已非普通一般迷情的众生,而是已经觉悟的有情。此等觉悟的有情,已知其性,原是如来藏性,岂有闻如来之法而不信解之理?何止能信、能解,而且能行、能证,由离相发心,生心无住,终于契入实相般若的理体呢!
(6)菩提无法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佛的三业,时刻都在教化众生。本经缘起,入城乞食是身教,入定说法是口教,令众生如说修行,得果无得是意教。但佛又恐众生执著,不能深入诸法空相,故特别解说:报身佛的身相,非即法身,以破执身业;说法者无法可说,以破执语业;今言得菩提果亦无法可得,是破执意业。
须菩提因闻佛说,身相非身相,说法无法可说,众生非众生,能所俱遣,我法都空,岂非佛果菩提亦无所得?然则,何以佛又说: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菩提法,于中无实无虚?此无实无虚之法,究竟是有所得,抑或无所得呢?因此问佛:‘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
佛随即印可:‘如是!如是!’并说;‘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所谓法,所谓得,皆缘生无性,当体即空。不过,当空性圆明,性德显现之际,不妨假言:‘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而已。禅宗慧能六祖开悟时,即明此理,故言:‘妙法本空,无有一法可得。’
(7)理性平等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复次,是再引用另外一种道理,来说明前文所说未尽的意义。‘是法’指前文所说:乃至无有少法可得,而假名为无上正等正觉之法。此法,众生在迷不失,诸佛悟证亦无得。以其不失不得,在圣不增,在凡不减,佛证之虽然至尊无上,但此法不因之而高;众生迷之,虽然沉沦生死,此法亦不随之而下。可惜众生迷而不觉,唯佛能够觉悟而又亲证此平等之法。
佛在法华经方便品中说:‘自证无上道,大乘平等法。’佛虽然亲证此平等法,但深知‘法无好丑,离诸相故;法无高下,等法性故;法无取舍,住实际故。’(见文殊般若经)故告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正因为此法无有高下,故假名无上;此法绝对待故,虽无等而又平等,故言正等。此无上正等之法,上等于十方三世诸佛,下等于十法界一切众生。众生欲想证得此平等法,必须运用般若空慧,破二执,离四相,‘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对恶言,凡恼害众生,损人利己,或损人未必利己的事,谓之恶;凡自利利他,或舍己利人的事皆谓之善。今言善法,显然是纯善无恶的佛法。一切善法,是包括佛所说人乘,天乘,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等五乘教法,乃至一佛乘之法。而善法之最,莫过于离相修善。否则,纵然进修一佛乘,如果著相,亦是有漏之因。
六祖坛经言:‘于一切事,无染无著;于一切境,不动不摇;于一切法,无取无舍;于一切时,常行方便;于一切众生,随顺说法;令皆欢喜信服;悟菩提真性,是名修一切善法。’可知修一切善法并不容易。必须在一切时,一切处,都能离相无住,饶益众生,甚至令一切众生欢喜,觉悟菩提真性,然后自己始可以成佛。
善法本无实体,体即实相;此体即实相的善法,不是世间善恶对待的善法。故佛说:‘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但为对治众生恶习,不妨离相无住,修一切善法,即得菩提,所以佛说:‘是名善法’。又诸法缘生,法性不生,故‘非善法’;诸法缘灭,法性不灭,‘是名善法。’菩萨若能通达法性平等,无有高下,本不生灭,而生无所住心,修一切善法,即可以证得此无上正等正觉之法。
(8)宝施难比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密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三千大千世界,是一佛教化众生的国土。须弥山,译为妙高山,海拔八万四千由旬高,为众山之王;三千大千世界中,有千百亿须弥山王。佛说:如果有人,以积满千百亿须弥山王如是众多的七宝,用以布施,其量之多,得福之大,实在不可以言喻。但‘若有人以此般若波罗密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其福比较前宝施所得的福德,将更多、更胜。宝施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前言离我等四相,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善法之最,该是受持此经。若能从此经的文字般若,启发正智,而起观照般若,离相无住,修一切善法,即可以证入实相般若的理体,得佛果无上菩提之法。所以持经、弘经的功德,是成佛真因,其福德之大,当然不是七宝布施可比。
(9)度生无度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非凡夫,是名凡夫。
前说菩萨:‘若作是念,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是说菩萨修因,应离相无住。今言:‘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是明佛果亦然。因为佛性平等,生佛无殊;众生本来就是如如佛,故诸佛无法可说,亦无众生可度。诸法无常经言:‘佛不得佛道,亦不度众生,凡夫强分别,作佛度众生。’故佛劝诫须菩提,及一切众生,千万莫作是念,以为佛在说法度众生。其实是:‘无众生如来度者’。
虽然佛因众生迷惑无知,作诸恶业,滞留生死,而乘慈悲愿力,驾般若船,入生死海,运载众生,登涅槃彼岸。但深知生佛理性平等,圣凡无二,故心无住著,不见有能度所度。若见有众生可度,如来岂非同于凡夫,四相未空?故说;‘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即有我、人、众生,寿者。’
或有人问,如来既离四相,何以处处说我?例如佛说:‘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实无少法可得。’又说:‘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法华经亦言:‘我始坐道场,观树亦经行,…’然则,如来岂非仍然未能忘我?
佛为解释此疑,故告诉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即非’同于凡夫,执著四大色身以为‘有我’,而是说法身真我。法身真我,体性空寂,实无我相,但随世俗知见,权巧说我,心中实无我相可得。‘而凡夫之人’,不知佛的境界是:知无我而权说我;虽说我而不执著于我;‘以为’佛亦言我,便同于凡夫的执著「有我’。其实,佛证平等理性,何止无我,即使是妄想执著以为有我的凡夫,在佛眼观之,亦‘即非凡夫’,但随众生颠倒妄想因缘,假名之为凡夫而已。
六祖坛经言:‘具诸结缚,即是凡夫;我人不生,即非凡夫。不悟般若,即是凡夫;若悟般若波罗密,即非凡夫。心有生灭,即是凡夫;心无生灭,即非凡夫。有能所,即是凡夫;无能所,即非凡夫。’本来,生佛平等,原无差别;只因众生不知般若真空妙理,心念妄动,便有高下,便不平等,便圣凡分家,前途各殊。若能一念不生,自然会相归性,证入生佛平等的实相理体。故说:‘凡夫者’,只是约世俗知见言。在理性方面,原本平等,无有高下,故:‘如来说非凡夫’,虽然,但非无凡夫的假名假相;而凡夫之假名假相,又不离圣凡平等的理性,而且是即相即性,故佛说:‘是名凡夫。’
(10)法身非相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佛问须菩提;‘于意云何’?是测验他的理解如何。前佛曾问须菩提:‘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今佛又问:‘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当知佛用‘见’与‘观’二字,以显示其问意的不同。见是眼对境,观是心中观想。前问:是借佛三十二相的应身,以显佛的法身,若不离相,岂可见性?故须菩提答:‘不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甚合佛意。今佛问:是借三十二相,以明佛的应身非有相,亦非无相,以遣众生空有二执。
须菩提答:‘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原因有二:一是须菩提示同凡情,以为佛之应身的确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其次是因为须菩提,曾闻佛说:一切法皆如,一切法皆是;然则,佛以教化众生的因缘,所示现的应身,岂不就是佛法,就是真如?既然从性观相,法法皆如,法法皆是,则佛的应身,当然亦皆如皆是。故答:‘如是,如是!’岂料二种想法,都不符合佛的问意,故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
转轮圣王的名称,出自佛经。依据佛经说:转轮圣王有金、银、铜、铁等四种等级,是根据其所乘之轮而立名。铁转轮圣王,主管南瞻部洲,仅于此州称王。铜转轮圣王,兼管东胜神州;银转轮圣王,兼管西牛货州;金转轮圣王,再加北俱卢州,统领四洲天下。纯以十善教化众生,威德显赫,所向无敌,天下归服。今言转轮圣王,是指金转轮圣王。金转轮圣王,由于有漏福业,报得七宝千子,以及三十二相。但其相欠清净,实不同于佛证无漏法身,所现的应身;但骤然观之,又甚相似。
佛意是:应身如来是随机应现,由于众生根机不同,应身亦不一定;或现种种色相、种种形象、种种名称,九法界众生,各见不同。如华严经言:‘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众生前。’然则佛的应身,又岂可独以三十二相而观之?其实,佛由大悲愿力所变现的应身,此响彼应,如空花、如水月、如灯影,本无实体,若但从形色上取相,执为实有,何异以三十二相观转轮圣王?须菩提深解空理,立即体会佛意说:‘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色,指佛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的应身;音声,是佛说法的四辩八音;见,是眼观色所起的分别眼识;求,是耳闻佛说法音声,而生起寻求的耳识;我,指释尊应身所依的法身真我;如来,即众生本具的法身理体。邪道,指执著二边,所谓:‘有边皆非正,非正便是邪’。凡夫著有,二乘著空,权乘菩萨执著亦有亦空,或非有非空,皆是边而非正。
迷情众生,根境相对,妄想分别,心起贪嗔痴,身作杀盗淫,由业感果,生死不息,苦恼无量。楞严经言:‘一切众生,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受轮转。’我们既然学佛,求出生死,就应该舍识用智,离相无住,岂可仍然用妄想识心,攀缘佛的相好庄严?
华严经言:‘色身非是佛,音声亦复然,不了彼真性,是人不见佛。’道川禅师诗云:‘泥塑木雕兼彩画,堆青抹绿更妆金;若将此是如来相,笑煞南无观世音。’一个与般若空慧相应的菩萨,当知法身真我,离名相,绝能所,不应该执著取舍。至于佛的应身,是由慈悲愿力与众生机感因缘而生,缘生性空,唯一平等法性,更不应取相执著。若然有人,从佛应身的色相去见佛,由佛的音声去求佛,正是执相迷性,与实相理体,背道而驰,怎可以见佛的法身真我?所以佛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11)性本具相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于法不说断灭相。
前言:不可以从三十二相观如来,是显相不离性,破众生执有;今言:‘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明性不离相,破众生执空。当知,以为具足诸相得菩提,是著有;以为不以具足诸相得菩提,是著空。著有,便堕于凡夫生死;著空,则堕于断见外道。楞伽经说:‘宁起我见如须弥,不可起空见如芥子许。’可知空见之为患,犹甚于著相。因此佛紧接前说:佛相非相,以除众生执有,随即告诉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那就是大错特错。因为佛无量劫修一切善法,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当然是相好庄严。
前说不可以从佛的身相,观见如来的法性而已,非无修因证果。是以须菩提!千万‘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果:‘须菩提,汝若作是念’,无异是说:‘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心者,说诸法断灭。’何以‘莫作是念’呢?因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深信因果,明白诸法虽然缘生无性;但缘生诸法,因果宛然,十法界圣凡,无不是有如是因,感如是果。故发大心,立大愿,学无量法门,修无边福德,度无数众生,绝对:‘于法不说断灭相。’而堕于空见。
不过,由于一般众生贪恋六尘,著相迷性,不能见到法身真我,所以佛说:三十二相的应身,与具足相好庄严的报身,皆缘生无性,当体即空,不应取相执著。至于佛无量劫修诸善法,所感诸相具足的报身,以及由大悲愿力所应化三十二相的应身,非空无所有,故不应该说:‘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华严经言:‘色声非是佛,音声亦复然,亦不离色声,见佛神通力。诸佛说空法,为治于有故;若复著于空,诸佛所不化。’可知佛相非有、亦非空,三十二相的应身不应取,具足诸相的报身,亦不应取;三十二相的应身不应灭,具足诸相的报身亦不应灭。取是著相,灭是非相;著相当然不能见如来,执于非相亦不能见如来。是故菩萨不可以取相,亦不应该取非相。必须空有二俱舍,连舍相亦不可得。所谓‘空亦复空。’
楞严经言:‘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非不因缘,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离一切相,即一切法。’金光明经亦说:‘如是法身三昧智慧,过一切相,不著于相,不可分别,非断非常,是名中道。’,菩萨若能明此理,解斯义,不执有,不堕空;不执相迷性,不执理违事;而能了解事理圆融,空有相即,性相不二;则实相般若的理体,自然显现,无上菩提,不求自得。
(12)忍德最胜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
佛曾多次用内外财布施,较量持经福胜,皆未言及菩萨。唯独今次,特别举菩萨离相布施,以明菩萨福慧双修的福德殊胜。佛告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所得之福固然不可限量,但仍然不及‘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所得之福。
在迷情众生的境界,忍有六种:一力忍:极力忍受他人讥诮怒骂,横加毁辱,不思报复。所谓:退一步,忍三分又何妨!二反忍:面对逆境,反躬自责,宿种恶因,今招果报,自当忍受。三忘忍:他人侮辱,不仅忍让,而且不记恨于心,不加计较,自然可以解冤释结,甚至化敌为友。四观忍:起智观察,不见有能忍所忍,能所双亡,我人皆空,不生执著,不为境转。五喜忍:受人侮辱,心生欢喜;因为打我,骂我,侮辱我的人,是为我消业障,能成就自己忍辱波罗密,为何不喜欢接受?六慈忍:对侮辱自己的人,慈爱怜悯,誓必济度。
概括而言,不外是生忍,法忍,及无生法忍三种。生忍,是来自人事界的打击,法忍,是来自环境的困扰。一个发大心,修大行的菩萨,无论遇遭人事界如何折磨,或外在环境如何恶劣,都应该安然忍受,坚定立场,不退初心,继续进修,分断无明,分证法身,与无生理相应时,名无生忍;直至无明尽,法身显,亲证不生不灭的无生理时,亦要忍可于心,安住不动,故又名无生法忍。
在菩萨修行方面,有五种忍:一伏忍:别教菩萨在十住、十行、十回向、三十心中,用止观力,断三界外尘沙烦恼,开始降伏心中无明,安住不动,谓之伏忍。二信忍:初、二、三地菩萨,得不坏信,是名信忍。三顺忍:四、五、六地菩萨,能随顺菩提心,大作佛事,谓之顺忍。四无生忍:七、八、九地菩萨,深达诸法空相,得真无生忍。五寂灭忍:十地、等觉菩萨,惑尽智圆,证一心如如不动之理,亦名无生法忍。
佛言:‘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是指登地菩萨,用般若空智,照见十法界一切诸法,人无我,而破我执;法无我,而破法执;我法皆空,能所双忘。虽修六度而不著相,不取于法相,亦不取非法相,四相消,三轮空,断尘沙,伏无明,得不坏信;进而顺菩提心,得真无生忍。直至最后无明尽,法身显,由等觉位,入妙觉果海,得寂灭忍。则其功德,岂可限量?故佛言:‘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前菩萨,指地前菩萨;此菩萨,指登地菩萨。因为地前菩萨,未得般若空智,修事相行,七宝布施虽多,得福亦多;因未忘人我,其福仍然有限。地上菩萨能以般若空智,知一切法无人无我,无住无著,亲证实相理体,其福当然远胜地前菩萨。
何以故以下,是佛加以解释,因何地上菩萨,得福胜于地前菩萨?原因是登地‘诸菩萨不受福德故。’心系于境谓之受,地上菩萨心境双亡,谓之不受。须菩提以为福德之来,是因果定律使然,岂可拒而不受?既不受果,何必修因?心有所疑,故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
佛言:‘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意思是说:菩萨无住生心,修六度万行,不应贪求果报,‘是故’佛‘说不受福德’而已,非对福德果报,拒而不受;亦非不受,即无功德。反之,因无所住,其福德更大、更不可思议。所以大智度论说:‘一切不受,是名正受。’
昔日梁武帝,初见达摩祖师时问:‘我自修行以来,造寺安僧,度人出家,作诸善事,究竟有多少功德?’师答:‘毫无功德。’帝问:‘因何无功德?’师言:‘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此功德,不以世求。’此即离相显性,可惜武帝著相迷性,致话不投机,面对善知识,无法得益。
当知佛性平等,佛性空寂,无所谓福报功德等事相,只因诸佛菩萨,怜悯众生在迷,于无说无示中,权巧方便,说法利生。我们受持佛法,诚应‘无住生心’,无住是大智;生心是大悲。大智故知无我;大悲故现假我。幻现假我故,能入俗利生;知无我故,虽终日度众生,不见有能度所度;虽不见有能度所度,不妨终日度众生。如是悲智双运,福慧双修,又能空有俱不著,终必证入实相般若的理体,其福德之大,当然不是七宝布施可比。
(13)离来去相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有人,指未明心见性,不知诸法如义的人。佛告须菩提,假设有人言:如来因应众生之机而来受生,或因度生缘尽而去入灭;或如来时而结跏趺座,时而吉祥卧,据此来、去、坐、卧四相,便名之为如来。则此人实在未能理解,佛所说:法身如来的真实义理。
何以故?因为如来,是指众生本具的法身理体。法身常住不动,无所谓去来;何况法身周遍法界,无所不在,无需要去来。华严经言:‘上觉无来处,去亦无所从;清净妙色身,神力故显现。’可知如来法身,如如不动,实无去来。即使是佛为度众生,神力所显现的应身,生灭去来,亦不可得。如水印月,水清月现,月本不来;水浊月隐,月亦不去。如来应身亦然,众生心净则现,假名为来,实‘无所从来’;众生心垢秽不净,不能见佛,假名为去,实在‘亦无所去’。
有一次,佛问维摩诘:‘汝欲见如来,为以何等观如来乎?’维摩诘言:‘如自观身实相,观佛亦然。我观如来,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不一相,不异相;不自相,不他相;非无相,非取相。不彼岸,不中流,而化众生。观于寂灭,亦不永灭。不此不彼;不以此,不以彼。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不在方,不离方;非有为,非无为,无说无示,不施不贪,不戒不犯,不忍不嗔,不进不怠,不定不乱,不智不愚。不诚不欺,不来不去,不出不入,一切言语道断。非福田;非不福田。非应供;非不应供。非取非舍;非有相,非无相。同真际,等法性,不可称,不可量,不可以一切言说,分别显示。世尊!如来身为若此,作如是观。以斯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见维摩经)
读此,我们应该理解,如来法身,如如不动,实无来去。虽然,佛的应身有生灭来去,亦是从不来去的法身而现,不来去的法身,因来去的应身而显。有来去是事相,无来去是理体。为广度众生,不妨从体起用,而现来去相。摄用归体,则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法身如来的实相理体,不止离一切生灭去来,有相之相,亦离无生灭去来,无相之相;如是性相不异,法应相即,才是真如来。故佛言:‘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14)相妄性真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
前言如来无去来,是约佛的正报,显来去一如,性本具相;今明尘界缘起性空,是约佛的依报,显相妄性真,性不违相。大千世界是佛所教化的国土,亦是众生色身所依托之处,若身若界,若依若正,皆是佛性随缘幻现的假名假相。名相虽有大小一多之分,但佛性原本空寂,既无去来,更无大小一多等相。
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微尘已经极多,今佛‘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询问须菩提之意以为如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此问,除了显示其多之外,还含有反映聚散无常之意。世界可以碎为微尘,微尘合则成为世界,若尘若界,或聚或散,无不缘生无性;但随世俗因缘,假立其名,于第一义谛中,既无世界之大,亦无微尘之小。须菩提当然明白此理,故答言:‘甚多,世尊!’随即解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即不说是微尘众。’正因为微尘,是属于因缘生法,本无自性,无实法可得,但随顺俗谛理,不妨说是微尘众。
所以者何?是解释微尘,相妄性真。‘佛说微尘众’,是因缘生法,皆生灭无常,原无实体;所以世界虽大,可碎为微尘;微尘虽小,可积成世界。世界微尘,俱空无自性,其性即是实相,实相理体,岂是微尘?是以佛说:‘即非微尘众’。实相理体,虽非微尘,但可以随缘,现尘现界,故佛说:‘是名微尘众’。
‘佛说微尘众’,是俗谛理;‘即非微尘众’,是真谛理;‘是名微尘众’,是中道第一义谛理。此约三谛圆融的道理,说明世界微尘,皆相妄性真,以显实相般若之理体。
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界可以碎为微尘,微尘亦可以积成世界;则尘固非尘,界亦非界。尘既非小、非多;界亦非大、非一。若尘若界,皆相妄性真。以其相妄,故‘如来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以其性真,故说:‘是名世界’。
何以故?是再释界非界义。须菩提言:若然有人以为世界是实有,亦不过是众缘和合的一合相。何谓一合相?华严疏钞说:‘一合相者,谓因缘和合故。揽众微尘而成于色,合五阴等以成人,名一合相。’
所以一合相,在个人言:是由过去善恶业力为因,以父母为缘,因缘聚会而成此五蕴色身。此色身因缘和合则生,因缘别离则灭;即此生灭无常的色身,名一合相。
在世界言:积聚众多微尘而成一小世界;积聚千个小世界,为一小千世界;聚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一中千世界;积聚千个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聚而复聚,合而又合,成为三千大千世界,故世界名为一合相。
须菩提是知道此一合相的人,以及一合相的世界,皆生灭无常,当体即空;而此空性,并非众缘和合之相。故‘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但空性随缘,又可以现尘现界,故‘是名一合相’。
即非,是即有即空;是名,是即空即有。此空有相即的一合相,就是中道第一义空,亦即是本经所显的实相般若之体。
佛见须菩提已知一合相,相妄性真,其性原是实相理体,然则实相理体,又岂可以言宣?故又对须菩提说:‘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意思是说:无论是众生一合相的身体,或是世界一合相的现象,皆幻妄不真,不可说是有;然其性却真实不虚,亦不可说是空。此非空非有的实相理体,离言绝相,实不可说。但‘凡夫之人’,不知一切法相妄性真,执相迷性,以为尘界的一切事相是实有,心生执著,分别取舍,致使人我对立,苦恼丛生。
何止凡夫‘贪著其事,’认为一合相是实有;即使是二乘圣人,亦贪恋涅槃法乐;权乘菩萨,亦贪著中道法爱;未能断无明,证法身。因此,佛说此经,显一切法相妄性真,令知相妄,故能离相无住;令知性真,则应生无所住心,修一切善法,直至因圆果满,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契证实相般若的理体。
(15)真俗圆融
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说义不?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我等四相,是所取之境;我等四见,是能取之心。若但空四相之境,内心仍然存有我等四见,以为:‘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实有,则仍然未解般若真空,即真即俗,即俗即真之理。是以佛问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说义不?’须菩提答:‘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
是人,指一般未空四相的众生。众生四相未空,执著一合相的色身与世界,以为实有,贪著其事;由能取的我等四见,取于一合相之境,而起我等四相,成为生死根本。佛为度众生,故依世俗谛,随他意语,说我等四见。其实,我等四见,只是众生虚妄识心,分别执著,是相非性。在真谛理言,真如自性,原本空寂,何来我等四见?
须菩提深解此义,故随即解释说:‘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然真如自性,体虽空寂,又能随众生的虚妄因缘,幻现我人等能见所见;此能见所见之相虽不可得,但其性却真实不虚。所以说:‘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佛说’,是顺俗谛理;‘即非’,是依真谛理;‘是名’是显真俗圆融的中道理,亦即是此经所显的实相般若。凡夫未得我空,执俗迷真;二乘未舍法爱,执真违俗;权乘菩萨舍空有二边,进趣中道,皆有取舍,都未忘我等四见,都不解如来所说般若空义。唯有圆教菩萨,能理解般若真空,外空四相,内忘四见,不取于相,不取法相,不取非法相;四相空,四见亡,无住生心,生心无住。故能离相发菩提心,无住修六度万行,启建水月道场,大作梦中佛事,空有俱不著,真俗融于一念,故能证入真俗圆融的实相般若理体,圆成佛道。
《金刚经》全文诵读拼音注音版
第一品 法会因由分 我听佛是这样说的。当时,佛祖释迦牟尼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和大比丘众一千二百五十人居住在那里。那时,世尊到吃饭时身着法衣,捧着食钵,进入舍卫国都城化缘。在城内乞食,化缘完后,回到住处。吃完饭,收好法衣和食钵,洗完脚,铺好座垫就开始打坐。
金刚经原文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 序:山珍海味令我们饱,可是无量百千山珍海味不如一口空气,因为一口气不来便断命,但我们不能因此光吸空气而不吃山珍海味。读诵金刚经胜於无量百千七宝布施,我们若光只诵读金刚经而不作七宝布施,如同光吸空气而不吃山珍海味,在法海中必死无疑。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
金刚经原文及译文 第一品 法会因由分 【原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全文注音版。
读金刚经一遍后,持此咒一遍。其功德等于读过九亿万遍,以证得性空,即同无量,惟必请师父亲授,方可持颂。《金刚经心咒》全文注音版: na mo ban ga wa dei。 南无盆嘎滑的。 zhan jia ba
第一品 法会因由分 【经文】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译文】我听佛是这样说的。当时,佛祖释迦牟尼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和大比丘众一千二百五十人居住在那里。
我今天为什么要讲金刚经,用白话来述义呢?为要把金刚经上的妙用,移用在社会上。因离了世间上一切人事,佛法就没用处了。佛法处处是解除人生的痛苦,不论贵贱贤愚、老幼中外,是个人,就免不了自身的烦恼痛苦。
居士问:《金刚经》上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何理解请师父开示!一如师父答:把所有的虚妄,就是一切相都是因缘和合的,所有的像都是生灭的变化的,无常的,他不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对我们众生来说第一个就是破相证性。因为相是一个虚幻,因缘和合的假象。
《金刚经》第一分叫【法会因由分】。为什么叫“因由”?“因由”就是缘起,讲经都有序分,因由就是原因、背景、时间、地点、人物、意义等等。“因由”大多都是法会缘起,它为什么叫因由,而不叫法会缘起?它是有原因的:“万法森然曰因,一心应感曰由。”如果你要理解这两句话,你就可能会理解了。
《金刚经》最早传入中国是公元五世纪初。鸠摩罗什来到长安,他首先把《金刚经》翻译成了中文。从此之后,一直到703年义净在长安西明寺最后译出《佛说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三百年间《金刚经》前后一共被翻译了六次。
在《金刚经》里,好几段经文都是倡导布施,有「无相布施」,即布施的当下不为名位、不求利益、不望回报;「无我度生」,救度众生时,不存有度众的心念。经文也提到,如果有人以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布施,甚至奉献生命,所谓「杀身成仁、捨生取义」,都不及受持四句偈的功德来得大。
持诵《金刚经》的七个禁忌!《金刚经》被称为“成佛之经”、“功德之经”、“灭罪之经”、“降魔之经”、“超度之经”以及“长寿之经”,而且它还是一部功德随心现量,悉满所愿的大乘经典。从古至今读诵它的人特别多,很多人依靠这部经典证悟或者往生极乐世界。甚至有道友将《金刚经》作为一生的功课。
龙门石窟现存《金刚经》四处,三处摩崖刻经,一处石碑,其中仅一处有明确纪年,为唐高宗龙朔三年(663)刻,鸠摩罗什译本,是中国唐代有纪年的最早石刻《金刚经》,也是中国有纪年的最早石刻鸠摩罗什译本《金刚经》,位于西山北段429龛。
《金刚经》是一部不论学佛人还是文人墨客都耳熟能详的佛教经典。古往今来,很多文人雅士即使没有佛教信仰也纷纷抄写和诵读它,但是你知道它一共有多少个翻译版本吗?不同的版本名字一样吗?《金刚经》在中国一共有六个翻译版本,六位译师都非常著名,分别是: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北魏大译师菩提流支、南朝大译师真谛法师、隋代大译师达摩笈多……
《金刚经》中告诉我们,人人均具“五眼”,即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但因众生受到了五欲六尘的蒙蔽,不能发挥本具的天眼、慧眼、法眼、佛眼的作用,只凭肉眼局限性的作用,必然导致认知的狭隘,令身心不得自在。
听不听,要看你自己的发心。《金刚经》确实不是让你用意识去懂的。《金刚经》讲的是空性法,所谓的懂,属于有为的差别相。所以,如果你想听大德讲法的视频,可以,因为你不能入这个法,你的根器不在上,而在下,那当然还是要积累功德。因为上根器也是从下根器积累功德来的,那么去听大德的讲法视频,这样能够不断地缘这个法。
《金刚经》说的是什么道理呢?简单概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们法空之理,就是诸法空性的道理,整部《金刚经》就说这个。这也空了,那也空了,如何达到空呢?破相了,就空了。所以《金刚经》里面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把这些心相破掉,这样一来自己就开悟了,证得了空性的道理。所以整部《金刚经》说得简单一点,就说这么一丁点道理,
《大方广佛华严经》是汉传佛教非常重要的一部经典,也是汉传佛教一个影响深远的宗派——华严宗的理论根据。《华严经》从印度传译到汉地始于东晋,前后经由三次翻译,有三个译本。第一次翻译在东晋时期。公元418年到421年,在建业(今南京)道场寺,有一位印度高僧佛驮跋陀罗,由他主持翻译了六十
《大宝积经》,共一百二十卷,是一部丛书体裁的经集,收在《大正藏》第十一册。玄奘在示寂前一年(663)曾试译过几行,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停顿下来。菩提流志从神龙二年(706)开始编译,历时七载,在先天二年(713)完毕,完成了玄奘未尽的伟业。他利用《宝积经》
《圆觉经》,是描述如来境界、阐扬诸法实相、彰显圆满觉性的重要经典,素有『三藏十二部的眼目』之称。经文阐述了一切法都是圆觉妙心的显现,每一法都周遍法界,觉性同样也是周遍法界、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道理。指出:众生与佛,觉性平等,没有差异,只是因为
这首偈的大意是说:当菩萨(发大心的修行者)见到论议人时,就会发愿,希望一切众生都能够以佛陀的正法,摧伏外道的邪见和论议。见论议人:“论议”是说通过问答的形式等,分别阐述诸法的义理。其目的是使对方了解论理,明了法义,重在显明真理。佛在世时,比丘们常常就某一义理或论题等展开论议。著名的迦旃延尊者就是因为思惟敏捷,辩才无碍
这一愿的大意是说:当菩萨(发大心的修行者)见到身无铠甲、手无兵仗的军人时就会发愿,希望所有的众生,都能永远舍离不善的身口意三业,趣于善道。见无铠仗:“铠”即铠甲。古时战斗中穿戴的铠甲战衣,可以防身。“仗”是弓、矛、剑、戟等兵器的总称,即兵仗、器仗。
此时世尊思维此梵志性格儒雅纯善质直,常为了求知而来请问,不是来惹麻烦的。他如果要问应当随意回答。佛就说:犊子。善哉善哉。随意提问吧,我会回答的。
这时世尊告诉憍陈如:色是无常。因灭色而获得解脱常住之色,受想行识也是无常。因灭此识而获得解脱常住之识。憍陈如。色即是苦,因灭此色而获得解脱安乐之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憍陈如。色即是空,因灭空色而获得解脱非空之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
迦叶菩萨说:世尊。一切法的意思不确定。为什么呢?如来有时说是善不善。有时说为四念处观。有时说是十二入。有时说是善知识。有时说是十二因缘。有时说是众生。有时说是正见邪见。有时说十二部经。有时说即是二谛。
善男子。虚空之性非过去非未来非现在。佛性也一样。善男子。虚空非过去,因为无现在。法如果有现在则可说过去,因无现在所以无过去,也无现在,因为无未来,法如果有未来则可说现在,因无未来所以无现在也。
《宝积经》与《般若经》、《大集经》、《华严经》、《涅槃经》,并称为大乘佛教经典『五大部』,在佛教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该经以大乘经典的『空观』思想为基础,累积了《阿含》以来的佛陀教义,同时,也强调『无我』的思想与瑜伽的修行等,是中观学派及唯识学派共同尊奉的经典。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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