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邪见品第二十七
正观缘起,即能远离戏论,这是般若大慧的妙用。前品已明正观缘起,这品就再辨正观所远离的。一般声闻学者,也说观缘起,常见、断见、邪因、无因等即能远离,才能入于还灭。但他们,每遣邪见而存缘起的实有。不知观缘起的所以能离邪见,就因为是性空的。性空,在胜义谛中,当然离一切戏论;就是在性空的缘起中,也能远离。真能离一切戏论,那必然是悟入缘起的空性了。阿含经说:何等是老死?谁老死?龙树解释为:何等是老死,显法空;谁老死,显我空。遍观十二支,一一支无不是显示我空、法空的。所以在缘起观中,邪见也是空无自性所离的。十二门论观作者品,叙述裸形迦叶问佛:苦是自作否?他作否?共作否?无因作否?佛一概说不是。一分声闻学者,以为种种原因说不是;龙树菩萨说:这就是显示一切法空。所以,这不是大小乘的差别,是一分有所得的声闻学者,与性空者解说的差别 [P543] 。他们以有的遣除无的,离去无的,结归于实有,是他空派。以为空是无其所无,而不即缘起是空的。性空者即缘有以除自性,自性无而归于空,是自空派。所以,本品观邪见,即是阿含经的要题,也就是性空者的依据。众生有自性见,就着我着法,着我起我见,着法起法见。尤其有学问的,分别推求,起更多的分别见。诸见中,以我我所见为生死根本。正观缘起的时候,即以无此我见为观门。无我即无我所的,所以遍观一切法,法法是空的,不唯是我空而已。一分学者,听说无我,就以为离我有法,而执我空法有了。听说所取非有,就以为所取的外境界空而内心有,而执境空心有了。放此取彼,如猕猴的舍一枝取一枝,终不能见诸法真相。因此,唯有阐发一切法空,使心无所住,然后集中于一点,突破我我所见的自性蒙蔽,才不会舍一执一,也才能真悟诸法的实相。本品所破邪见,以我见的各种形式为主:若破我见,即一切见跟着不起了。佛破邪见,以当时印度为对象的。他们的执见虽多,总不出十四不可记或六十二见,重心即不解无我而起的诸见。虽是宗 [P544] 派的分别我见、法见,然以观门观破此种自我的自性见,也就能破一切众生所共的自性见了。如来破见时,说这不是,说那也不是,显示这一切是世间戏论,也就是显示法空。佛为适应当时的时代,破这种种邪见;现时代下的各种不同的邪见,假使知道他的病根所在,也同样可以缘起无我观破斥的。
邪见有通有别:凡是不正见,都可叫做邪见,这约通说。邪见是戏论的别名;根本的,分别的我见、法见,蒙蔽障碍真知灼见,不能见到诸法实相,不论是外道、凡夫,就是佛弟子,有了这种见,就是邪见。经说二乘人是眇目,即说他所见的不正。所以涅?经说:『若以声闻心言布施不可得,是名邪见』。平常说:身见、边见、邪见、见取、戒禁取,此五见中的邪见,是特殊的,也就是约别义说的。这邪见,指不信三宝、四谛,否认因果罪福,否认轮回及解脱等,是外道所起的不正见。本品说的邪见,主要的是我见、边见,就是以自我见为根本,引发或断或常的边执见。破除以自我为中心的我见,即明我空。破除了执实有所起的断、常见,就是法空。我法的邪见 [P545] 远离了,就是涅?。涅?品中说:『诸法不可得,灭一切戏论,无人亦无处』;本论开端说:『能说是因缘,善灭诸戏论』。就是观八不的因缘,离常断一异……的戏论,体现空性,正见诸法无我,便得入于寂静涅?。这在大小乘都是一样的,所以把此二品,局判为小乘,实在不对!
丁二 远离戏论
戊一 叙见 我于过去世 为有为是无 世间常等见 皆依过去世 我于未来世 为作为无作 有边等诸见 皆依未来世
十四不可记中,如来灭后有无四句,已在涅?品说过。本品但叙述外人的八种邪见,加以破斥。从现在的自我出发,依于过去世,有常无常等的四见;依于未来世,有边无边等的四见。以现在「我」,观待「于过去世」中,是「有」呢?还「是无」?这有无的诘问,是疑不是见。疑是犹豫不决;见是坚固执着,有不可动摇的力量。必先经过犹豫的疑,才到达坚固的见。 [P546] 一个人不考虑到自身是什么,不会发生什么间题;一考虑到,是有、是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问题都来了。一经决定,就坚固执着,说有决定是有,有的不是无;说无决定是无,无的不是有……。他们说无,不是无我,还是我见。以现在的我见,观待过去世,产生是无的见解。对「世间」,立刻也就发生是「常」、是无常「等」的边「见」了。世间,不定指山河大地,是指有情所依的五蕴、六处、六界,即对我存在的一切。起常、起断的见,都是考虑现在的我,在过去怎么样,推到五蕴的关系所下的决定。所以说:「皆依过去世」。有了有无的邪见,就不能见缘起法。理解缘起,知道世间是非断非常的中道,我见边见自然远离了。
以现在的「我」,观待「于未来世」,是「作」呢?是「无作」?作,是说现在的我,造作生死,起生死法,到后世去。不作,是说现在的我,不作生死,不起生死法,不到后世去。这作与不作,还是有与无。不过,有与无,约体说;作与不作,约用说。这样的推求,所以对未来世间,就生起「 [P547] 有边」无边「等」的诸「见」。未来生死,即现在的继续,是无边;现生解决了,不再流下去,是有边。这是由于考虑现在与未来世相续不相续所起的见解,所以说:「皆依未来世」。
戊二 破斥
己一 广破
庚一 破有无作不作见显我空
辛一 破过去有我等四句
壬一 破我于过去有
癸一 别破
子一 约前我今我不一破 过去世有我 是事不可得 过去世中我 不作今日我 若谓我即是 而身有异相 若当离于身 何处别有我 离身无有我 是事为已成 [P548]
以现在的我出发,考虑现在的我,在过去时是否存在。如现在的我,在过去就有,那过去的我,就是现在的我;今我昔我成为一个了。现在以不一,破斥他的今我即前我。
假定说:「过去世」中「有」现在的「我」,这「事」情不但是「不可得」,实也不可能,也无从证实。假定过去有我,这「过去世中」的我,是「不」能造「作今日」的「我」的。为什么?过去的我在天上,现在的我在人间;过去的我有智慧,现在的我是愚痴;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过去我不起现在我,也就不能说过去世中有我。如以为我体是一,过去的我就是现在的我;所以有天人智愚的差别,这是身体的改变。这是不可以的!这等于说有一个自我,在跑来跑去,时而生天上,时而到人间。「若」「我」还「是」这一个,「而身有」了「异相」,那所说的自我,不是离身而有了吗?可是,离身是没有我的。「若当」真「离于身」体,又那里「别有我」体的存在呢?「离」了五蕴「身」,没「有」自「我」的存在,「是事」在上面, [P549] 「已」多次的「成」立过了。身,狭义说是身根;广义说是四大集合的有色身;再扩大点说,是整个生命的心色,与平常说五蕴身的内容相同。本颂是约后义说的。
子二 约即身离身无我破 若谓身即我 若都无有我 但身不为我 身相生灭故 云何当以受 而作于受者 若离身有我 是事则不然 无受而有我 而实不可得
这就是非蕴离蕴破。前一颂半,破即身我;后一颂,是破离身我。假定如上面所说,五蕴「身」就是「我」,那么,第一、身体是我,这等于说离了身体,就根本「都」没「有我」。第二、依身体有我,「身」实在「不」就是「我」,因为「身相」是有「生灭」的;而所说的我,是常住不变的,是轮回的主体。怎么五蕴的「受」法,当「作」「受者」的我呢?五蕴法与受者我,不即不离,怎么能把那不是我的认为我?假定见即身是我不成,又 [P550] 说「离身有我」,这「事」也是「不」对的。因为「无」有五蕴的「受」法,「而」说「有」受者「我」,这受者我「实」在是空虚的幻想,没有他的自体「可得」。
癸二 结显 今我不离受 亦不但是受 非无受非无 此即决定义
外人以我为实有自体的,所以讨论到过去有没有,就困顿不通。不知道我是不离五蕴身而存在的,离了五蕴身就不可得,所以说:「今我不离」五蕴身的「受」。我不离受,然而受蕴并不就是我,所以说:「亦不但是受」。这就是说五蕴和合而有的我,是有缘起的假我;在世俗谛上,确是可以有的;不过胜义观察自性,才不可得的。一切有部等,听说依缘五蕴计我,以为我是主观的行相颠倒,所缘的是五蕴而不是我。他并不了解缘起义,不了解有缘起假我,所以以为只有五蕴。本颂说亦不但是受,即是破除他的错见。同样的,五蕴等缘起的假有,说他空,不是没有;所以受不离我,也不但 [P551] 是我。我与受,相互依存,不即不离,是缘起的,是假有的。所以说:「非」是「无」有「受」,也「非」是「无」有我,不过是求他的实体不可得吧了。如花瓶,是物质的泥土,经过了人工造作而有的。离了泥土,没有花瓶;但花瓶也并不就是泥土。泥土是瓶因,也是不离瓶而有泥土,但并不就是瓶。依因而有的,不就是因,但求他的实体是不可得的。这缘起的基本义,也就是性空者所确见的因果「决定义」,缘起是这样的。不理解,所以戏论纷纭。如唯心论者说:一切法的存在,是依心不离心的存在,他就剥夺了物质不即是心的特性;以一切法为自心的开展,离心就无有一物。唯物论者说:一切法依物而存在。当然,精神是不离物质而存在的。然而,忽略了不即物质的精神特性,于是乎把一切法,建筑在物质上,以为离物就无有一物。两大思想的矛盾,不过是不能尊重事实,不知依因者不即是因的缘起相对性。又如有人说:离开全体无有部分,部分是在全体中的;离统一的全体,就没有部分。有的说:全体是部分的综合,离部分就没有全体。这或者重差别 [P552] ,或者重统一。一分佛学者,主张五蕴是差别事,我是和合假有的;把统一的我,成立在差别五蕴中,就以为只有五蕴没有我。有的外道,把差别的色心,成立在统一的我中,就以为自我是一切的一切,一切从自我中发现。这种都是走到偏激的一边,实在是不对的。不知缘起的一切因果法,都是假名,不就是因,也不离因;不就是果,也不离果。因果的存在,尽管没有自性,但各有他的假相、假用,不失他的特色。所以,因果、人法,统一、差别,全体、部分,一切的一切,都是缘起相待而成的。在缘起相待的原则下,而一而异,而我而人,而因而果,……假名相的一切,都宛然存在。这是性空缘起的世俗真义,不如一般恶取空者,以为空是什么都没有了的。
壬二 破我于过去无 过去我不作 是事则不然 过去世中我 异今亦不然 若谓有异者 离彼应有今 我住过去世 而今我自生 如是则断灭 失于业果报 彼作而此受 有如是等过 [P553] 先无而今有 此中亦有过 我则是作法 亦为是无因
上面破外人过去世的我,不作今日我,说明昔我今我的不一。于是外人又转计说:那么,现在我不是过去我,过去我也不是现在我;现在的我,于过去世中无有。现在是现在的我,过去是过去的我,这又犯隔别的过失了。如「过去我不作」现在我,现在我不是过去我,「是事」是「不」对的。说「过去世中」的「我」,「异」于现「今」的我,也是「不」对的。为什么呢?假定说是「有异」的,那就应该「离彼」过去的我而「有」现「今」的我了。过去的「我」,应该「住」在「过去世」;现「今」的「我」,在过去我以外,「自」己「生」成,这才可说是有异。然而,今我昔我各各差异,就堕于「断灭」,「失」去自作「业」自受「果报」的意义了。现在没有作业的我受果报,过去作业的我反而不受果报,这是「彼作而此受」,实「有」破坏业果「等过」失。再说,现在的我,过去世中原「先」是「无」的,到现「今」才「有」。这样的理论「中」,也是「有过」的。因为,现在 [P554] 的「我」既「是」先无今有的所「作法」,所作法就不能说他是我,因为是无常的。又现在的我,既然过去世中是没有的,那就「是无因」而有了。有此种种过失,怎么可说我于过去中无呢?
壬三 破我于过去俱非 如过去世中 有我无我见 若共若不共 是事皆不然
像上面说的「过去世中」「有我」见,或过去世中「无我见」,都不得成立。那再进一步的说亦有亦无我的「共」俱,非有非无我的「不共」,「是事皆不然」,是不须再为广破的了。
辛二 破未来作不作等四句 我于未来世 为作为不作 如是之见者 皆同过去世
以现在我观待过去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以现在的「我」观待「未来世」,因现在造「作」而有未来的我吗?「不作」而别有未来的我吗?亦作亦不作,非作非不作?这些邪「见」,「皆同过去世」中有我无我是一样 [P555] 的不得成。从现在看过去,有呢、无呢?如从过去看现在,即是过去我作今我呢,不作今我呢?这种从前望后,如推论到现在与未来,即是现在我作不作未来。过去是前,现在是后;现在是前,未来是后。前后的关系相同,过失也相同,所以不再一一的指破。
庚二 破常无常边无边见显法空
辛一 破常无常见
壬一 破常见 若天即是人 则堕于常边 天则为无生 常法不生故
常无常见,是依我在过去的有无而起的;边无边见,是依我对未来作不作而起的。现在先观破常无常见。根本的自性见,是我及世间常,我及世间无常,我及世间有边,我及世间无边;亦常亦无常,非常非无常;亦有边亦无边,非有边非无边,是从根本见上开展出来的。
天身、人身,是缘起的假和合。依我而明法,所以说天身人身等。此中 [P556] 说天说人,不约我说,是指果报法说。所以,除此等见,即是法空。假定「天」的五蕴身,就「是人」的五蕴身,这就「堕于常边」。因为拿现在的人身,回观过去的天身,前后五蕴是完全一致的;一就堕于常边。如真是常的,那过去的「天」身,就应该是「无生」的。因为无常是生灭的,「常法」才是「不生」的。依天例人,人也是无生的,因为天即是人;常住不变,必是不生的。这里不说人,单说天,是约过去所起见说。
壬二 破无常见 若天异于人 是即为无常 若天异人者 是则无相续
假定说天人身完全不同,「天」身是「异于人」身的,那又「是」落于「无常」的一边了。因为天身在过去,人身在现在,过去的不到现在来,现在的不是过去的延续,这不是无常断灭是什么?所以说:假定前蕴的「天」身「异」于后蕴的「人」身,也就「是」「无」有前后「相续」的意义了。相续,是要彼此有联络,如二者截然不同,毫无共同性,这怎么能够相续呢 [P557] ?
壬三 破亦常亦无见 若半天半人 则堕于二边 常及于无常 是事则不然
外人见常无常不得成立,就又生起这样的观念:在一个五蕴身中,具有天身,也可以有人身。就是天的业果成熟了,天身这一部分现起,人身的一部分就隐;人的业果成熟了,人身一部分现起,天身一部分又隐起来了。不是说在同一时候,一半天身,一半人身。这样,就可以解决困难了。现在的人身,不是过去的天身,所以没有常住的过失。现在的人身,在过去的天身中具有,所以又没有无常的过失。然而,这还是有过失的。假使真的「半天半人」,这是「堕于二边」的。天的果报身显,人的五蕴身隐,这是无常见;人的五蕴身在天的果报中具有,这是常见。自性见,是一一各有自体的,这样就是这样,不是相依相待成的。所以不堕常见,就堕无常见。说亦「常」亦「无常」,「是事」是「不然」的。 [P558]
壬四 破非常非无常见 若常及无常 是二俱成者 如是则应成 非常非无常 法若定有来 及定有去者 生死则无始 而实无此事 今若无有常 云何有无常 亦常亦无常 非常非无常
主张双非的,不是黑漆一团的不可说,就还是常无常见,不过说得漂亮些。非常就是无常,非无常就是常。好象不加肯定,而心目中还是老套。这非常非无常,是对亦常亦无常立的。假使「常及无常」「二」者,是可以「成」立的,那么也许「应」当「成」立「非常非无常」;亦常亦无常既不得成,非常非无常又怎么能够成呢?以现在观过去,由过去到现在,过去是去,现在是来。来去,约缘起假名说,是可以的。如定说「法」决「定有来」,决「定有去」,有来去的实性,那就是「生死无有始」了。但事实上,「实无此事」。来去决定有,为什么生死就无始呢?来有所来,去有所去。一直向前追究他的来处,找不到他的起初,就落于无始。来去是有时间相的, [P559] 时间相怎么可以说无始?佛不也是说生死无有始吗?论主说:有始无始都是邪见。有始犯无因过,无始犯无穷过。可是,众生都欢喜找个起头、原始,找不到了,就妄立一法,如神我、心、物等为元始。如来为对治这种戏论,所以就说无始。这无始是对有始说的,意思说无有始。有始不可得,无始也就无有。说有实性的无始,这才有无穷过。在中道正观中,始性不可得,不妨说无始的。最后,又综合的批评说:现「今」没「有常」,怎么会「有无常」?没有无常,怎么会有「亦常亦无常」?又怎么会有「非常非无常」呢?
辛二 破边无边见
壬一 破有边无边见 若世间有边 云何有后世 若世间无边 云何有后世 五阴常相续 犹如灯火焰 以是故世间 不应边无边 若先五阴坏 不因是五阴 更生后五阴 世间则有边 [P560] 若先阴不坏 亦不因是阴 而生后五阴 世间则无边
世间是有情的身心,身心在三相时劫的迁流中,所以叫世间。有情世间的五阴身,到某一时候结束,与后阴截然不同,这是有边。又从此生死已尽,也是有边。此中破前者。前一五阴身完了,后一五阴身又继续下去,这是无边。前一五阴延续下去,这也是无边。今破后者。生死尽的有边,相续的无边,假名中有。前后截然不同,或前阴无限的延续,是外道妄见,假名中也是没有的。假定「世间」是「有边」的,怎么能够「有后世」?假定「世间」是「无边」的,又怎么能够有后世?有边所以没有后世,因现在五阴完了,与后阴无关,失去相续的意义。无边所以没有后世,因现有的世间,无限发展下去;后后世间,就是前前世间,所以后世也建立不起的。如分别前后,这其间必有他的不同。
「五阴」世间的「常相续」的,不是即前为后,也不是前后各别的完全脱离关系。「如灯焰」,一直维持下去,是他所依的油炷,不息的放射。看 [P561] 起来,好象是前后一体,没有两样,其实前一灯焰,不是后一灯焰;后一灯焰,不是前一灯焰。流动的灯焰,没有一念住而又能相续。离前一灯焰,就没有后一灯焰;所以又不能说前后焰是别体无关的。这相似相续的灯焰喻,各学派都采用,以成立非有边亦非无边的不一不异的相续。不过,不以缘起假名说,说有实在的法,念念生灭,必然发生困难,无法成立。诸法缘起假名,犹如灯焰,相依相续;前焰非后焰,而后焰又是不离前焰的。所以在假名缘起中,前后都有,又都是无自性的。这样,前焰后焰各各成立。前后的灯焰间,有边不可得,无边不可得,所以说:「以是故世间,不应边无边」。本颂直依佛法缘起假名的相续义,以显出外道说的错误。
后五阴的生起,因先五阴?不因先五阴?又先五阴坏了才生?还是不坏而生?假定是「先五, 阴」的自体「坏」了,坏了就没有,「不」能「因」坏了的先「五阴」,「更生」起「后」来的「五阴」。这样,「世间」即不能相续,成为「有边」了。如「先」五「阴不坏」,即先者存在不失,这当然 [P562] 也「不因」这不坏的先五「阴」,「生」起另一「后」有的「五阴」;一人那里有二五阴呢?后五阴,不能是先来无限制的延续,所以说:「世间则无边」。此二颂,可见执有自性的世间,说坏说不坏,都堕在边见中。
壬二 破亦有边亦无边见 若世半有边 世间半无边 是则亦有边 亦无边不然 彼受五阴者 云何一分破 一分而不破 是事则不然 受亦复如是 云何一分破 一分而不破 是事亦不然
亦有边亦无边见,是说世间一半是存在,一半是不存在。存在的继续不断的存在下去,这是无边;不存在的到某阶段结束了,这是有边。假定「世」间真的一「半」是「有边」,一「半」是「无边」,那世间就成为「亦有边亦无边」的了。可是事实上,并没有这回事,所以说:「不然」。有边无边,是约前后生命发展上讲的。若就五蕴和合上讲,叫做受者;就五蕴的差 [P563] 别上讲,叫做受。「受」「者」,说他「一分破」,「一分不破」,这「是」「不」可以的。「受」法也是这样。性空者说:受者是假名,受法也是假名,他不息的演变,但不能决定说一半破,一半不破的。如我是随所依的五蕴变化而变化的。在这演变中,五阴息息的变,我也息息的变。前我后我不是常住一体,而他的某种主要因缘未变动以前,他就现出安定统一的形态。看来如此如此,他离却因缘不存在,所以实际是依因缘的变动而变动。他是缘起的,所以有相待性;似乎有变、不变,而他实是念念统一的,前前非后后的,也不能说半变半不变。此意别当广说。
壬三 破非有无边见 若亦有无边 是二得成者 非有非无边 是则亦应成
非有边非无边见,依上亦有边亦无边而建立的。如「亦有」边亦「无边」「二」者,是可以「成」立的,「非有非无边」也「应」当可以「成」立。如上所说,亦有亦无边是不成的,所以非有边非无边也不得成。
己二 结呵 [P564] 一切法空故 世间常等见 何处于何时 谁起是诸见
上说的诸见,是从自性见而生起;不合缘起假名,也是因为不合无自性义。本颂,直接的揭示法性空义,总遮一切。在「一切法」的毕竟性「空」中,「世间」是「常」,是无常,亦常亦无常,非常非无常「等」的诸「见」,都是错误的。如悟人法空,或了解依法性空而假名建立的世间,知道一切缘起是无自性的。无自性的缘起世间,有什么常、无常可说!也自然不会有此等邪见。依假名缘起,通达缘起法性空,性空不坏缘起。空间上,无论是在「何处」;时间上,无论是在「何时」;也不论是什么人,决不会起这些执见。所以说:「谁起是诸见」!也可以说:一切法性空寂中,更有何处、何时、何人可说,而能生此等邪见呢!
佛教思想中最基本的理论是缘起,由小乘到大乘均不能违背它。人们对任何一件事物,由于各个立场(包括环境、教育)与思想训练方法的不同,其认识程度亦必定各异。即使程度无异,也很难求得一致。一般所谓的一致也只能说是相似的一致,而无纯然相同的一致。这是自古以来的哲学家在其对事物的本质的认识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异的原因。就拿我们佛弟子来
本品首先从“八不”说明诸法不生不灭,自性本自空寂、毕竟清净不可得。论主主用此八不思想否定了外人所执著的诸法有生有灭的错误思想观点,教导众生如何正确认识和观察事物的诸法实相,从而能彻底破除众生的愚执和无明。
摘要:佛教中观学派对中国古代美学的影响主要是通过其思维义法的浸渍而达成的。突出体现在以下几方面:一、色空不二的世界观影响了后世对美之真幻和艺境特征的看法。二、对空有关系的否定性辩证阐述形成了不即
前段时间我们圆满结束了对《中论》的学习,法师深入浅出的诠释,循循善诱的讲解,赢得了同学们阵阵热烈的掌声。通过对《中论》的学习,使我认知了中观的缘起性空思想,并纠正了我的许多不正知见。中论的大乘性空思想是在缘起法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它说明世间万物皆依因缘和合而生,并依因托缘而存在,如果离开了所生之缘,一切诸法便不能成立。
“涅?”是佛教修行所要达到的最高目的,是佛学的基本观念。龙树菩萨倡扬毕竟性空的究竟实相义,有学者就以为大乘中观学派对于“涅?”很不感兴趣[1]。其实这种认识有待商榷的。本文就以《中论》为主要依据,对龙树菩萨的“涅?”思想进行探析,以明其真义。
《入中论》(Madhyamaka^vata^ra)是公元7世纪印度大乘佛教中观学派著名论师月称(Cadraki^rti,600―650)[1]的代表作,也是印度中期中观二学派之一应成中观派的重要论典。《入中论》对后来的印度佛教和藏传佛教影响很大。
十九世纪末梵本《中论颂?月称注》(净明句论)在尼泊尔被发现后,这本七世纪的月称论师的注释书奠定了中观学研究新的里程碑。但是,在中国佛教界对这件事几乎没什么反应,于月称论师等中后期中观学者亦陌生得很。如何踏出第一步,这是本‘序论 ’之旨趣。
诸佛所说一切布施余行者,分别空性之慧生、未生、已生,住增益之方便。《入行论》云:“此等一切支,佛说智慧义,是故欲除苦,须生大智慧。”是故,世尊所说一切至言直间浸入彼心,如引导众盲;资德引彼入妙境,布施导入解脱城,寻缘起空性之慧眼,此即圆满智慧正业,又,示义显
三论宗文集:中观论三字的意义(理净) 《中观论》简称《中论》,是三论宗立宗的三部论之一,为龙树的代表著作。也是佛教众论典中的一部重要论著。是阐述般若思想的代表著作之一。主要叙述佛教的性空思想,阐明
龙树的《中论》阐述诸法无自性,因而是以“空性”为中心义理; 易言之,它是以破自性而证空义作为根本旨趣。《中论》的“空”义,直接传承原始佛教的缘起、无我思想和《般若经》的无自性空思想而来。龙树在本论书中提出敏锐的论证,将这种“空性”的思想加以哲学化。
因为,所谓自生者,是说自体能生自体。假如说自体能生自体,则生与无生之时就没有差别,也就没有能生与所生。但是,凡是生起的法,必有能生与所生之因果道理。既有能所的差别,就不能说是自体生。
很多人都知道修学佛法,菩提心与空正见是很重要的内容,会说空正见为佛母,菩提心是佛父,即成就佛果是以空正见为材料、菩提心为方便,若以陶器做为佛果之喻,
龙树代表作《中沦》,向来有许多学者认为是否定一切的批判作品。其实这一判断是谬误的。这是由于没有深刻体会龙树阐述甚深空寂之理所运用的高级辨证――遮诠法所致。龙树在《中论》中,广泛;深入地探究了当时印度佛教各种教派的思想。关于时间,空间、运动、真理、业果
佛称“空王”,佛门称“空门”,空之一字最易代表佛家思想之特质,亦颇易遭人误解非议,诸乘诸宗,诸经诸论,皆盛谈空理而欲导人生以觉悟,在佛家内部,对空的理解也有些不同,各有特色,一般认为,小乘偏于析法明空,即通过分析物质的组成结构而现空相。
本书归在‘妙云集 ’上编,是导师思想中十分重要的部份,导师深入龙树中观论典,融贯原始佛教的空,透彻辨析大乘三系的空义,真确理解龙树中观学,摆脱了三论、天台、及禅宗的理路,可说是中国佛教千年来第一人。
《中观论》简称《中论》,是三论宗立宗的三部论之一,为龙树的代表著作。也是佛教众论典中的一部重要论著。是阐述“般若”思想的代表著作之一。主要叙述佛教的性空思想,阐明一切法自性本空,诸法实相不可得的理论观点。是学习三论思想的主要著作,也是研究佛教性空思想的主要论著。为佛学爱好者和佛学研究者所必读的佛学著作。
在佛教中,中观是一个很重要的法门,可以认为中观就是显教的精髓。显教有两大内容--方便和智慧,中观讲的就是智慧。藏传佛教格鲁派最重视的五大明论,其中最主要的一科就是中观,学习俱舍与因明,都是为了学习中观。
这首偈的大意是说:当菩萨(发大心的修行者)见到论议人时,就会发愿,希望一切众生都能够以佛陀的正法,摧伏外道的邪见和论议。见论议人:“论议”是说通过问答的形式等,分别阐述诸法的义理。其目的是使对方了解论理,明了法义,重在显明真理。佛在世时,比丘们常常就某一义理或论题等展开论议。著名的迦旃延尊者就是因为思惟敏捷,辩才无碍
这一愿的大意是说:当菩萨(发大心的修行者)见到身无铠甲、手无兵仗的军人时就会发愿,希望所有的众生,都能永远舍离不善的身口意三业,趣于善道。见无铠仗:“铠”即铠甲。古时战斗中穿戴的铠甲战衣,可以防身。“仗”是弓、矛、剑、戟等兵器的总称,即兵仗、器仗。
此时世尊思维此梵志性格儒雅纯善质直,常为了求知而来请问,不是来惹麻烦的。他如果要问应当随意回答。佛就说:犊子。善哉善哉。随意提问吧,我会回答的。
这时世尊告诉憍陈如:色是无常。因灭色而获得解脱常住之色,受想行识也是无常。因灭此识而获得解脱常住之识。憍陈如。色即是苦,因灭此色而获得解脱安乐之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憍陈如。色即是空,因灭空色而获得解脱非空之色。受想行识也是如此。
居士问:《金刚经》上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何理解请师父开示!一如师父答:把所有的虚妄,就是一切相都是因缘和合的,所有的像都是生灭的变化的,无常的,他不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对我们众生来说第一个就是破相证性。因为相是一个虚幻,因缘和合的假象。
迦叶菩萨说:世尊。一切法的意思不确定。为什么呢?如来有时说是善不善。有时说为四念处观。有时说是十二入。有时说是善知识。有时说是十二因缘。有时说是众生。有时说是正见邪见。有时说十二部经。有时说即是二谛。
善男子。虚空之性非过去非未来非现在。佛性也一样。善男子。虚空非过去,因为无现在。法如果有现在则可说过去,因无现在所以无过去,也无现在,因为无未来,法如果有未来则可说现在,因无未来所以无现在也。
《宝积经》与《般若经》、《大集经》、《华严经》、《涅槃经》,并称为大乘佛教经典『五大部』,在佛教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该经以大乘经典的『空观』思想为基础,累积了《阿含》以来的佛陀教义,同时,也强调『无我』的思想与瑜伽的修行等,是中观学派及唯识学派共同尊奉的经典。
《四十二章经》是由后汉迦叶摩腾、竺法兰同译的。后汉是指汉朝的东汉时期。汉朝共分两个时期,一是西汉时期,二是东汉时期。东汉时期又称为后汉。本经的翻译者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就生活在这一时期。东汉明帝永平十年(67),汉明帝因夜梦金人,于是派蔡憎和秦景、王遵三人带着十八个人到天竺求法,在求取《四十二章经》之后,遇到
如来佛性有二种:一有,二无。所谓恶有就是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十力四无所畏,三念处大慈大悲,首楞严等无量三昧,金刚等无量三昧,方便等无量三昧,五智印等无量三昧,这都叫做有。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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