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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讲丨抛妻弃母的出家是不孝吗?「早课」

- 学佛,能如何利益家人? -

一、自作自受与自作他受

  《地藏经》玄论的第四讲。第四讲的题目是,因果在地藏法门当中的意义。在《地藏经》当中,有个大家都知道的公案,就是婆罗门女妈妈,包括光目女妈妈,走了之后,按她们在世的时候的情况来推算,她们将来一定会到三恶道受苦,甚至到地狱当中。但是,后来她们在地狱当中一下就被超拔出来,这是因为她们的女儿给她们做了很多功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参加超度的意义。亲人在地狱当中受苦,我们要超拔他们,要做功德,供养三宝、念佛拜佛,把这个功德回向给他们,他们也能够得到超拔。

  问题来了,在佛法当中,佛法的因果是讲什么?自作自受,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也就是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但是你不觉得,《地藏经》当中,婆罗门女在救助她妈妈的时候,她妈妈没怎么做功德,是她女儿做的功德。女儿做的功德,妈妈得到了好的果报,这与自作自受这个原理是不是不太一样啊?这是自作他受。这个对于佛教修行基本原则来讲,是个很大很大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为什么?原来自作自受,现在自作他受。为什么这样呢?这个问题先搁置在这里。

二、印度与中国的出家

  印度的文化,在佛教没有出现之前,一个人的人生就是四种安排,出生、学习、成家立业,然后呢?山林里面修道。也就是出家对一个印度的人来讲,它是人生的归宿。一个人到山林当中去修行,那是极其美好的一件事情。但中国人觉得最好的,用东北话来讲是,死要死在自己炕上。他不是死在庙里,现在修行人要死在庙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母在,不远行;落叶归根,这都是说一个人无论如何不要离开家庭,一个人离开家庭以后,像一个流浪的孤儿,他无所依靠,你不单单心中没有办法去体验家庭的温暖,更重要的是,你没有办法去尽到你的孝道,而孝是对于一个中国人最好的评价,说这个人是大孝子。尽管有很多大孝子做了很多坏事,但他妈妈的丧事做得很好,他就常常被夸赞为大孝子。这是两者很大的区别。

  也就是说,佛教传入到中国来以后,这些外来的和尚们就劝中国人,你呀要出家,你呀要出家。诶,我不能出家,首先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头发不能剪,道士要留长辫子,对吧?然后不能出家,出家一是离开父母,二是不结婚生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大不孝。

  所以,印度的文化到中国来以后,要让中国人接受,在这一点上极其之难。所以很多人其实他们的心已经出家,很想出家,但是他们没有因缘出家,就做居士,做在家的修行人。为什么?因为家人不肯,我放不下家里的人嘛。所以我们看到释迦牟尼佛出家,那真是佩服啊。很多人不是佩服他放弃王位,是佩服他对娇美的妻子、可爱的儿子、慈祥的父亲,那样一弃就能去了。不知道这在印度的文化当中是常态,出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是年轻时候出家不太寻常。因为印度的文化是老了要归隐于山林,中国人老了也归隐山林。什么叫仙?仙是怎么写的?人在山上叫仙。我们老了也归隐山林,只不过是归隐山林这一支不是特别发达,而儒家的家本位这个文化特别发达。

  所以,印度的文化要让中国人能够充分地接纳,它需要解决两大问题。第一个,出家不孝怎么办?后来的解释是,舍小家为大家。这和儒家修齐治平的理想是一样的,它虽然不是政治理想,但是它也不是仕途,是出家人弘扬佛法,普度众生。所以,《地藏经》当中,地藏菩萨是以大孝子的形式出现的,告诉大家,对自己的亲人最大的孝是修行,并且能够超拔他们,这是最大的孝。大家不要看这一个小小的转变,这个转变一下子把中国人一提到出家,一提到修行,就害怕离开家庭这个事、害怕抛弃家庭这个事给它放下了。

  而且很奇怪的一个逻辑,大家看到没有,在《地藏经》当中的主角,是婆罗门女、光目女,人是女的,角色是居士,对吧?大家看到地藏菩萨,人是男的,角色是和尚,这很不一样。这样安排的意思是,在家居士修地藏法门就是最大的孝,不一定要出家。也许开始的时候不一定要出家,但实际上最终都是出家,即弘扬佛法,救度众生。这是一个迂回的弘法的方式,就像你出家出不成,在家修行一样的。而且不但在家修行一样的,在家修行能更好地利益你的家人。《地藏经》当中说,婆罗门女者,地藏菩萨,无毒鬼王者,财首菩萨。她妈妈是解脱菩萨。

  所以,因为她要修行,修行人是菩萨,她妈妈也是菩萨,这个是不可思议的。至于她怎么样从一个孝子,孝顺她妈妈,使她妈妈修行,最终成为了大解脱的菩萨,过程是怎么样的,没有讲。过程不重要,它告诉你,这条路是通的,只要你好好修行,好好做功德,好好回向,有一颗孝心,你就是菩萨,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要把家里人当成菩萨,因为他将来会是菩萨。这个对我们来讲,菩萨真是慈悲来敲门,慈悲到家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真正地解决了国人心中不肯修行、不愿意修行的一个心病。

三、家庭人伦与个人理想的融合

  这就是为什么《地藏经》玄论当中,我给它取的题目是,以我们的信仰建立为基础为探索的路径。所以,《地藏经》当中我们看到的自作别受、自己作父母受,与佛教传统的自作自受不一样的风格,它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在修行过程当中,特别对在座的居士来讲,你要做到两个事情。第一,你要好好修行。第二,你要孝顺。父母在的时候孝顺父母,父母不在的时候为父母做功德,这样他们能得到超拔。因为不但超拔他们,他们还是菩萨,他们能成为菩萨,这是一。二,不管你在家还是出家修行,最终我们都要成地藏菩萨。特别修地藏法门,它有一个奇怪的逻辑,你带着头发你也是光头。修地藏法门的人虽然是居士,比如说婆罗门女,但实际上她是个和尚,你也是和尚。我们很多修行人,虽然没有因缘出家,但实际上过的是和尚的生活。所以在中国人眼里面,修行就是出家。这个概念不是对出家人来讲的,是对居士来讲的,是对那些没有因缘出家的人来讲的。

  它这个修行,所谓自作自受,改变风格,成为自作别受,是一个很大的转变。因为印度的人,他在青壮年的时候服务家庭,到了老年晚年的时候,他是要追求解脱的,他是个人本位,不是家庭本位的。中国人是家庭本位,由家庭到家族,由家族到集体。我们为什么会是社会主义思想的国度?因为我们每个人心中是家本位,是集体主义的。印度的文化,出家是离开家庭,为自己的解脱去修行,它是个人自由主义的个人本位。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当个人本位的思想、解脱本位的思想,遇到家庭本位的族群之后,应该如何去打通二者的关系?一个是害怕出家,一个是要传宗接代,三是怎么样解决这之间的关系。

  有一部经在中国无厘头地被人们关注,其实这部经风格相当之犀利,讨论的内容相当之复杂,这部经叫《维摩诘经》。大家如果去看《维摩诘经》,里面那些当年被人尊重,所谓长老须菩提、长老舍利弗,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在那个维摩诘居士面前,我们不能说他们啥都不是,反正要一个眼一个鼻子地被数落。中国人读这个经心里爽啊,为什么?并不是因为他看不起和尚,因为读这个经的时候,他感觉到,作为一个居士,原来也可以解脱的。为什么?害怕做和尚呀!所以在中国出家真的很难。所以很多人经常碰到我们,经常会:啊?你是真和尚啊?啊!那么年轻就出家了!所以他这个问题其实是内心当中对家庭的依赖。

  所以,我们在修行过程当中,要去理解到,作为一个居士修行,应该如何从自我修行开始达成佛化家庭。因为在中国这个社会大地上,个人是代表家庭的,而社会的单一细胞常常不认为是个人,常常认为是家庭。所以,建立佛化家庭才是我们弘扬佛法的正道与正途。我就特别佩服在座的WJ他们夫妻两个能成为菩提眷属,能够学佛,互相鼓励,互相帮助,这在这个社会极其难得的。你们要把你们的修行体会写下来,两个人怎么样意见不合,两个人又怎么样去修行,两个人又怎么样去探讨佛法?存在差异的时候,存在不同意见的时候,应该怎么样去讨论?存在性格冲突的争执的时候,又怎么样通过佛法来和解?这个特别珍贵,要让人们看到一个样板房。

  大家去买房子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房子怎么样,首先问的第一句——你们家样板房能不能看一下?我们学佛要作为别人的样板房,而家庭要作为别人的样板房。特别对居士来讲,成立一个一个佛化家庭,对于社会,对于我们弘扬佛法有着极其大的帮助。所以TZ师兄有很大的人格魅力的感召,能够感到七大姑八大姨都来听法。特别好,我们给他们两个一点掌声。好,这一讲我们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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