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之道讲记(一)

体方法师 | 作者:体方法师 [投稿]

体方法师:《解脱之道》第一讲

  解脱之道开课缘起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三称):

  各位大德,我们又有这样的因缘共聚一堂来研究佛法。今天的讲题是“解脱之道。”时间过得很快,记得大约十年前,台北的居士来找我,希望我能给他们上课。当时我说,要我上课是可以的,出家人本来就应该弘法嘛,只要你们有二十个人我就去上。他们找到一家幼儿园,那个老板也很发心,我们就在小孩子的教室里上课,大家坐在小朋友坐的小凳子上,六七十人挤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挤得满满的。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当时只有一种想法:到底要上什么课?我们所学的佛法都是讲大乘的,大乘佛法很深奥,有很多的宗派和理论。可以看到一个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居士们对于真正的法义即佛法的特质都不太了解,尽管都很虔诚、发心,对于法义的探究却很生疏,虽然虔诚信仰的心很足,但是烦恼还是不容易减少,更谈不上真正的解脱涅槃了。因此我有一种看法:对居士的引导,最好能建立一些佛法的基础观念,只有建立了正确的佛法知见后,才有方向和正确的方法。这样才能真正发挥佛法的作用,每一个人听佛法,每一个人当生就能受用:浅显的受用是在生活中能改善我们的身心。因为现在社会压力很重,大家的精神负担也越来越重,如果我们能建立起佛法的知见,至少能调和自己的身心,消解很多的烦恼压力,人际关系才能圆满家庭才能和谐;深一点的受用则能解决我们的生死大事。

  对于死亡,我们是那么的无知和恐惧,如何来解决这个最根本的问题?这才是最终目的。但在我们还没有明白最基础的东西即佛法的特质之前,那只是盲目的信仰,暂时得到一种安慰寄托而已,要达到真正的受用是不容易的。有感于此,我就从导师的论著中撷取了一些佛法的基础知识,有次第的介绍给大家。希望给大家建立一些基础的知见。当时我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点讲义,录音设备也只是一台普通的录音机而已。没想到,那个带子有些人不但自己喜欢,还送给别人听,所以,这十年一路下来,到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要。这才真切的感受到:我们虽然是无心,却料想不到对那些想学佛打基础的人竟然有那么好的反应!

  后来,这些居士很发心、很用功,于是我们就随着进度,几年来慢慢的越来越深入的研究下去了。但是外面的反应还是希望我们重讲“解脱之道”,这虽然是最基础的东西,却是最重要的。就像我们建大楼一样,如果地基没有打好,要建高楼大厦是很危险的,而且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虽然看起来是基础的东西,其实最重要,基础打得好,也就是我们的身心护持得好,与解脱就是相关的,也就是说解脱就有份了!

  我没有出家以前也是居士,在家学大乘佛法二十多年,那是很用功的在学,几乎把生命投入进去的!但要想受用却仍然不容易。原因在于我们都有一个观念:我们是学大乘佛法的,当然要学那个最高、最圆满、最理想的,说到《阿含经》,我们就会漠视:“那个小乘的,我们要研究它干什么?”也就因为这样,我们都往高处看,偏偏基础就没有打好。后来研究印顺导师的论著,才了解到:内心那一分不能解脱的不安,就是因为基础没有打好。导师把这些基础的东西讲得很清楚,这样才解决了我心中最后的疑惑。通过这样的亲身经验,我深深感受到:基础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今天上这个课是讲一些最基础、最浅显的佛法理论,希望大家重视基础理论的建立。如果学大乘的不重视佛法的基础,那是很危险的。

  记得十年前,在开课时曾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我们在传统佛法里已输入了一些思惟模式,那些观念已经被固定了。如果听到与传统不一样的理念,觉得不合乎自己的需要,就会排斥而不想听。今天讲的很多佛法的基础理论,与传统的观念确实是有差距的。所以我就鼓励大家,要来上课先要修忍辱,忍辱是大乘六波罗密之一。当听到与你原来所学不一样,甚至与你本来的观念有矛盾时,不要马上产生反抗或讨厌的心,请忍耐一下,继续听下去,把这个课听完后再来下决定。但是今天的因缘与十年前相比就有了很大的转变。十年来,我们不断的在与这些学员研究探讨,大家体会得越深,对法义也就越明白。现在这些学员上课不仅不用修忍辱,而且还很欢喜。今天来上课的人中有很多新学员,希望你们也这样,如果听了和原来所学、所听的有所不同,请忍耐一下继续听下去,把这个课程听完了,我相信你们会感到很欢喜的,因为已经建立了佛法的根本知见。今天谈的这些法虽然不是高深虚玄的,是很平实的、最基础的、最简单的,但却是最有用的。在这里把过去的因缘向大家介绍一下。

  前言

  现在请翻开讲义第一页:

  “解脱之道《四圣谛与缘起与大乘不共慧》”

  老学员一定会发现题目与过去不太一样了。以前题目是“解脱之道――四圣谛与缘起之开展,”现在的新讲义后面为什么加上了“与大乘不共慧?”过去的讲解是为了要打基础,介绍了一些基础的东西,但这个带子流通出去后,就有些人误解我是在弘扬小乘。其实,佛法本来没有大小之分,只是由于角度和深浅不同而有所分别罢了。新添的大乘不共慧,这是在根本处再加上大乘深观的部分,是引申根本而来贯穿大小乘,以免有些人误解我们只是在讲小乘佛法。佛法的基础那是大小乘都可以共享的,没有什么差别。大家看到这个大乘不共慧一定觉得奇怪,其实这就是我的用意。现在看讲义:

  “前言‘佛法’,为佛与法的结合词。佛是梵语佛陀的略称,其义为觉者。法是梵语达磨的义译,精确的定义是轨持,即不变的轨律。佛与法的缀合语,应解说为佛的法。”

  “佛陀”是梵语buddha的音译,意思是觉悟宇宙真理法则的人,所以叫觉者。“法”是梵语达磨的义译,精确的定义是轨持(即不变的轨律)。某种因必然会产生某种后果,中间都有一个不变的轨律,它是必然如此的即必然理则。譬如说人和万物产生后,一定会坏、会灭掉,这是必然的。不管过去、现在、未来,这个必然的理则是不会变的,所以叫轨持或轨则。

  “本来法是‘非佛作亦非余人作’的;本来如此而被称为‘法性法尔’的;有本然性、安定性、普遍性,而被称为‘法性、法住、法界’的。”

  佛陀说,这个法(即宇宙的真理法则)不是佛或其他什么人来创造的,它本来就这样,所以称为‘法性法尔’,“法尔”就是本来如此的意思。

  宇宙的真理法则不是谁的专利,也不是谁的发明,它是本来就这样的。佛陀就是在这个普遍的法则中发觉到了它的真相,了解到原来宇宙中有着这样一个不变的轨则在运作。他知道这个法则本来就是这样的,是必然如此的,而且是普遍存在的。明白了这个真理法则以后,佛陀对万法的真相就不再疑惑了。“法性”,即真理法则有其本然性;“法住”,即有不变的安住性;“法界”,即普遍存在于一切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活着的当下所面对的身心和万法,都在迁流变化中,它普遍存在着一个必然的理则,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及世界的任何地区,法的运作都是一样的,这才叫法。

  “这常遍的轨律,何以要称为佛法?因为这是由于印度释迦牟尼佛的创见,而后才流行人间的;‘佛为法本,法由佛出’,所以称之为佛法。”

  既是普遍存在的,那就不是谁的,为什么要说是佛的法呢?因为这个真理法则是释迦牟尼佛第一个明白、了解、体悟的(即创觉)。然后,由释迦牟尼佛对弟子们引导开演,人间才开始流行。如果没有佛陀的觉悟体会,就无法开演这样的法。佛是第一个创觉(非创造)者,又从他的语言身行而展现、开演出来,佛陀的圣弟子们将其发扬光大流传开来,指导后人的修行。所以佛陀是法的本教,“佛为法本,法由佛出,”才称为佛法。宇宙的真理法则是普遍存在的、必然如此的。但是我们不了解真相,所以无法顺应着必然的理则而已。佛陀是第一个发觉真相即悟道的人。悟到什么?就是悟到所谓的真理法则。由此而知,佛法不离普遍存在的一切法和一切现象,只是我们没有了解而已。

  “依‘佛的法’而引申其意义,又得两个解说:

  一、‘诸佛常法’:法是本来如此的;佛是创觉世间实相者的尊称,谁能创觉此常遍的轨律,谁就是佛。不论是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佛,始终是佛佛道同;释迦佛的法,与一切佛的法平等平等。”

  不管过去现在未来的任何时空,只要觉悟到这样的宇宙真理的人,都称为佛。佛陀体证的法是普遍的轨律,所以任何一尊佛所体会的一定是同样的真理。只要是佛所彻底觉悟的,一定是平等的,因为法法都一样。如果我们体会的与佛所体会的不一样,就不能称为佛法。

  “二、‘入佛法相名为佛法’:法是常遍的,因佛的创见而称之为佛法。佛弟子依佛觉证而流出的教法去修行,同样的觉证佛所觉证的,传布佛所传布的,在佛法的流行中,解说、抉择、阐发了佛的法,使佛法的甚深广大,能充分的表达出来。这佛弟子所觉所说的,当然也就是佛法。这两点,是佛法应有的解说。但我们所知的诸佛常法,到底是创始于释迦牟尼佛,依释尊的本教为根源的。佛弟子所弘布的是否佛法,在乎他是否契合释尊根本教法的特质。所以应严格的贯彻这一见地,抉择流行中的诸佛常法与弟子的论述。”

  有些人认为释迦牟尼佛亲口说的法才叫佛法;不是佛陀亲口说的就不是佛法(非佛说)。但佛陀曾说:“我所说法如爪上尘,未曾说法如大地土。”真理法则是普遍存在的,佛陀所能表达的只是整个世界的少部分而已,就像爪上的微尘,而未宣说表达出来的如大地之土。难道佛陀所说的那部分才是佛法,而其它没有说过的就不是佛法了吗?当你真正明白佛法所表达的宇宙真理法则的本然性时,你也许会用不同的语言和表达方式。只要内容与佛陀所觉悟的真理法则是一致的,这也是佛法,就叫入佛法相。佛陀是无师自悟的,而他的圣弟子们是听佛陀的开示,照着他的方法去实验体证的。觉悟体会到后,同样可以宣讲,所讲之法,只要与佛陀所体会的真理法则是一致的,表达的语言也许不同,但还是佛法,所以叫入佛法相(法性)。这两点是佛法应有的解说。

  大乘佛法谈到十方诸佛,而释迦牟尼佛是历史上能考证确实存在的人物。我们也不能随便怎么说都是佛法。佛法毕竟还是从释迦牟尼佛体证后流传出来的,现在最根本的依据还是释尊的本教。‘所以佛弟子所弘布的是否佛法,在乎他是否契合释尊根本教法的特质。’现在佛法中有很多宗派、流派,而这些宗派的方法有很多是矛盾甚至对立的,这就使我们犹豫:如果佛法是一味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宗派,并且每一宗派的理论都不一样?芸芸众生又如何抉择?每一个人都说自己讲的是究竟了义,其它人是不究竟的方便说。在我们还没有学到法及觉证前,用什么来批判和抉择?尤其居士们就很辛苦了!很难认定、抉择真正的佛法。所以导师就点出这个重点:一位法师、佛弟子在宣扬佛法时,要看其所讲的法有没有把握住释迦牟尼佛所传之根本教法的特质?所谓“特质”就是与世间一般法以及外道的法不一样的,那是佛法才有而其它外道和宗教所没有的不共法。

  在上课的过程中要建立起这个观念:了解佛陀当时到底体悟到了什么?释迦牟尼佛时代印度时空背景的社会思想、宗教形态的理论基础是什么?佛陀与外道哪里不一样?一定要先抉择出这个特质,我们才有能力在佛教众多法门中,看清楚与佛法特质相应的,而肯定其与佛法的相应性;如果与佛法的特质不相应甚至与外道一样,那就要注意了!这就是要抉择的地方。佛弟子所讲的法并不绝对代表佛陀的法。佛法经过二、三千年的流传,现在难以保持原来的味道。经过那么多善知识的抉择,总会加进一些民俗文化的东西,再有种种其他因缘关系,佛法逐渐在变质,与原来有所不同,其真味淡了。所以我们在没有建立起佛法正知见前,就没有抉择的能力,现在修学难就难在这里!

  一般来讲,我们从小就被传统的民俗信仰所熏习――拜拜,拜什么不知道,只是跟着大人拜。小时候,台湾每个地区一年几个节,轮流来拜神、妈祖菩萨。无形中已经熏习了普遍民俗信仰的一些观念。但我们并不知真实义和内容,认为只要虔诚拜拜就会得庇佑;心里有恐惧,拜一拜比较安心;不平安,拜一拜可能会平安一点,就这样建立了我们的理念。如果没有抉择佛法的特质与一般拜拜之间的区别,就会认为只要做好人、不要犯罪就行,但这还只是属于信仰。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我们对法的抉择很难了解。这样就变成靠运气:你拜的是道教,就接近了道教的思想,被道教的思想所同化;你接触的是基督教,就被基督教同化,那就很难学到佛法。即使你很幸运地亲近到佛法,但接近的法师如何也是要靠运气的:你亲近的善知识所学何宗派法门,你听后就会先留下一个印象,这样无形中都变成碰运气:这个法师有没有觉悟?德行好不好?对法深入到什么程度?学哪一宗派的理论?这些都说不定。如果这一位师父是学净土的,那你对净土就比较深入;学禅宗的,你对禅就比较有兴趣;学密宗的,你对密宗就有亲近感。无形中是否在靠运气呢?此外还有我们的感情:“那是我的师父,我当然听我师父的。”师父对不对呢?师父讲得够不够透呢?我们无法抉择,这就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倾向。所以学法要学到真正的正见,要把佛法的法义都了解得很清楚,实在不容易!对此,我深有感慨。

  我发现普遍社会中,尤其是居士们的那种虔诚、护持、发心,使我非常的感动。但是能把法的知见、佛法的不共特质建立得非常清楚而真正具备择法眼的,坦白讲只有少数。学佛的人普遍都很辛苦。而且有一个现象,不管学哪一宗派的人,初学时都很发心,五年后慢慢的会发现问题;十年后慢慢会自我检视,发现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二十年后会觉得:糟糕了!老病死快来了,烦恼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对生死的恐惧依然,那时手忙脚乱,很多人甚至对佛法失去了信心。所以要注意,我们所学的法有没有具足正见?有没有把握佛法的特质?是否明白佛法与世俗、外道的不共?我们有否打牢佛法的基础,在生活中去验证,在身心与人事物的接触中体会法的内涵?如果真正建立了正知见,在我们生命的每个当下,都会有开悟契入解脱的机会。我们有没有真正把握这一点?所以导师先点出这个重点。如何把握住释迦牟尼佛根本教法的特质,然后再来抉择自己所学、所听之法是否相应?等你们上完这个课程后,明白了这些基础,往后才有择法眼。所以我常讲,上这个课不一定马上能让你解脱,马上成八地菩萨、阿罗汉。但一定可以使大家建立一个非常稳固的佛法正知见基础,这样就可以选择我们所要修的法门,就知道如何下手解决内在的问题?而且是在这一生解决,不是等死后。所以建立佛法正知见的基础有多重要!我们这些老学员,十年来从不间断熏习,因为他们都得到了某部分的受用,所以对佛法坚信不疑,也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有了择法眼,知道佛法的不共特质,就有能力抉择流行中的诸佛常法与弟子的论述,知道什么样的法是可以解脱受用的正见,什么样的法只是方便带我们进入门的。

  “﹝佛法从有情说起﹞凡宗教和哲学,都有其根本的立场;认识了这个立场,即不难把握其思想的重心。佛法以有情为中心、为根本的,如不从有情着眼,而从宇宙或社会说起,从物质或精神说起,都不能把握佛法的真义。”

  这一点很重要!很多人研究法,有的探求宇宙第一因;有的从整个社会形态来谈;再有从我们的身心来研究的,像唯物论就只重视物质;唯心论只重视心灵精神,这些都没有把握重点。如果广泛的探讨宇宙的第一因,那是永远不可得的。譬如要探讨我们上一辈子,如果能看到上一辈子,那前面还有上上辈子,往前引申就永无止尽了,找不到第一因,那又如何能解决问题?科学也是一样,直至今日还是找不到第一因。从物质上要素上已经发现了夸克,但还不是最微细的,夸克还是由于六个条件的组合而成的。所以如果从宇宙的第一因去探讨,那是永远不可得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想象有一个创造万物的第一因――上帝,但那是幻想的产物。

  导师点出了重点:研究佛法一定要从有情本身开始。从佛陀的出家悟道弘法到涅槃,就可以看出佛陀要解决的就是众生生命的苦迫。每一个人一生都很苦,尤其是佛陀时代,每个人都很苦:物质条件不好、政治动乱、大国吃小国,特别是印度种姓阶级的那种生活,每一个人真的都非常苦。人们想解脱,其实是要解决我们生命中的苦迫。生命的苦迫很广泛,除了身心当下的种种痛苦烦恼以外,最大的恐惧就是面对死亡的问题,我们不知道生从何来,死了又变成什么,面对死亡,没有一个不恐惧、不害怕的!这是无限的大苦啊!佛法一定要回到我们有情即人类的本位来解决问题,回到主题来,回到根本立场来。佛法要解决的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有地位有钱的人有烦恼,生活环境不好的人有烦恼,身体好与不好的人,感情好与不好的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忧悲恼苦,但共同的痛苦烦恼就是面对死亡问题时何去何从。所以一定要回到一个根本来,要解决就是我们当下身心的问题,要面对苦迫的问题,先从有情说起。如果不回到这个立场来,去探讨宇宙的第一因有意义吗?能解决我们什么问题?如果认为上帝是第一因,信仰上帝就可以解决所有的烦恼了吗?这都不是根本问题。

  导师点出了重点:学佛不是广泛地探讨宇宙的真理,查出第一因。就像现在有人问宇宙飞船上到底有几颗螺丝钉?除了地球以外,其他星球上有没有生物?请问,研究这个有意义吗?多少颗螺丝钉与解除你的痛苦烦恼一点关系都没有!有没有生物能解决我们的痛苦烦恼吗?注意听,我们不是在探讨那些问题,不是从社会学识去探讨第一因,而是要从我们的身心去探讨,回到一个根本来,人生的苦迫,生活的苦迫,精神的压力,面对死亡的压迫,这些如何解决?连身心当下的问题都不能解决,怎么能解决我们死后的问题?所以虽然是从有情说起,并不是说只是关心我们当下的身心而已,是说从这里下手去探讨,从能明白、观察、体会的近处去下手,最后比较深入证入时,也能解决生死的问题,所以从有情说起,这一点是主要的。

  “探究人生意义而到达深处,即是宗教。世界的宗教,各种各样的,含义也大有出入。但有一共同点,即人类苦于外来──自然、社会以及自己身心的层层压制,又不能不依赖他、爱好他;感到自己的缺陷、渺小,而又自信自尊,想超越他、制用他。有情在这样的活动中,从依赖感与超越感,露出有情的意向,成为理想的归依者。宗教于人生,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很重要的。不过一般的宗教,无论是自然宗教,社会宗教,自我宗教,都偏于依赖感。自己意向客观化,与所依赖者为幻想的统一,成为外在的神。因此有人说,宗教是必然有神的。他们每以为人有从神分出的质素,这即是我们的自我、心或灵魂。如基督教说:人的灵是从上帝那里来的。中国也说:天命之谓性。藉此一点性灵,即可与神接近或合一。”

  回溯历史可看到人类的发展,刚开始知识还没有很开,受制于大自然很多无形的力量,如气候变化包括地震等天灾,这些都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所受的压力很大,所以就产生了无奈感,感觉人类很渺小,个人很渺小,好象外在有一种力量在控制而无法抗拒。慢慢的,就以为外在一定有一个大力者,所以就先降服了,而产生祭拜等信仰崇拜。但人类的思想会逐渐演变,开始是依赖感,后来发觉我们的力量也许可以超越控制外在的力量。拜拜就是祈他庇佑,那是一种依赖感。以后变成持咒,就是应用咒语的力量要控制、超越那个无形的所谓大力者。人类的意向就随着这样的因缘在变化,慢慢地就有理想化的东西了――理想的归依者。

  一般的宗教都偏于依赖感。从比较大的基督教或回教来看,他们都认为有一个造物主――上帝,你只要相信归依他,依赖降服于他,好好侍奉他,死了就能到天堂得永生,在上帝的国度里就永恒不灭了,这就是依赖感。这种依赖感是‘自己意向的客观化,与所依赖者为幻想的统一,成为外在的神。’人类感到自然界的这些大力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内心自觉很渺小,觉得外面总有一个实在的大力的有主宰控制权的一位神――上帝。其实这是自己意向的客观化,也就是内心的需求和理想化。由于自己的内心不能安住,所以想象成外在有这样一个大力神的存在。这一种意向的客观化,其实是依赖者和自己幻想的统一,而产生了所谓外在的神。如果说外面有神、上帝、大主宰者,其实那是我们心灵意向的幻相而产生的,是从自己意向的理想化而影射出来的。

  有人认为,我们的自我、心或是灵魂上有神(主宰者),而我们这个人就是从神那里分出来的一些质料原素或某一种灵而变成的。因此产生一个想象,我们是从神那里来的,现在叫做“自我”,在里面有一个叫“我”的东西,它是从神那里来的。以本体论的理论是:我们是从本体分出某一点原素到这里来的,死后就回到本来那个地方去,这个观念就叫“我、心、灵魂、自性”。比如基督教说人的灵是从上帝那里来的,中国人也说天命之谓性,就是藉这么一点灵性即可与神接近或合一。如果是婆罗门教,他们认为是从大梵天来,死后就回大梵天去。注意啊,有些修行人的理念就与大梵天的合一理论很相似。

  “他们又说:人的缺陷罪恶,是无法补救的,惟有依赖神,以虔诚的信仰,接受神的恩赐,才有希望。”

  注意听!佛法与这个观念根本不同!神教者的观念认为一切都是由神来控制主宰的,我们自己本身有很大的缺陷,唯有罪恶,那是无法补救的,只有依靠神的力量来恩赐,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神的救度。基督教说我们是羔羊,上帝就像牧羊人。所有神教的观念就是只有依赖神,自己毫无办法,因为我们是罪恶的,内在是空虚的,只有靠神的救度,这是唯一的办法,所以我们要侍奉神。注意听!这就是神教者的观念。为什么要先谈这些?后面讲到佛法的法义时,你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这个神教的观念害得我们像哈巴狗一样,除了永远的臣服外,没有一个人能自主觉醒,因为你只是一个依赖者、被创造者、降服者,你无法真正的解脱自在。我们要先清楚其它宗教和神道者的观念,再讲到佛法特质时,你才了解:原来佛法的特质和这个是不一样的,这样就不会落入神教者的想象中。更重要的是,在佛教中也有很多类似的观念,如果不纠正,就会与神教观念混淆不清:我们业力深重,不可能靠自己解脱,只有靠佛菩萨的加被护持,死后就到哪里去,其它没有办法,这样岂非与神教者一样?注意哦!佛教与一般宗教的不同之处,这个重点后面还会详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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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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