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必相讲而后明,讲必相宜而后尽。孔门师友不厌穷问极言,不相然诺承顺,所谓审问明辨也。故当其时,道学大明,如拨云披雾,白日青天,无纤毫障蔽。讲学须要如此,无坚自是之心,恶人相直也。
熟思审处,此四字德业之首务;锐意极力,此四字德业之要务;有渐无已,此四字德业之成务;深忧过计,此四字德业之终务。
静是个见道的妙诀,只在静处潜观,六合中动的机括都解破。若见了,还有个妙诀以守之,只是一,一是大根本,运这一却要因的通变。
学者只该说下学,更不消说上达。其未达也,空劳你说;其既达也,不须你说。故一贯惟参、赐可与,又到可语地位,
才语又一个直语之,二个启语之,便见孔子诲人妙处。
读书人最怕诵底是古人语,做底是自家人。这等读书虽闭户十年,破卷五车,成甚么用!
能辨真假是一种大学问。世之所抵死奔走者,皆假也。万古惟有真之一字磨灭不了,盖藏不了。此鬼神之所把握,风雷之所呵护;天地无此不能发育,圣人无此不能参赞;朽腐得此可为神奇,鸟兽得此可为精怪。道也者,道此也;学也者,学此也。
或问:“孔子素位而行,非政不谋,而儒者著书立言,便谈帝王之略,何也?”曰:古者十五而入大学,修齐治平此时便要理会。故陋巷而问为邦,布衣而许南面。由、求之志富强,孔子之志三代,孟子乐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何曾便到手,但所志不得不然。所谓“如或知尔,则何以哉?”要知以个甚么;苟有用我者,执此以往,要知此是甚么;大人之事备矣,要知备个甚么。若是平日如醉梦〔全〕不讲求,到手如痴呆胡乱了事。
如此作人,只是一块顽肉,成甚学者。即有聪明材辨之士,不过学眼前见识,作口头话说,妆点支吾亦足塞责。如此作人,只是一场傀儡,有甚实用。修业尽职之人,到手未尝不学,待汝学成,而事先受其敝,民已受其病,寻又迁官矣。譬之饥始种粟,寒始纺绵,怎得奏功?此凡事所以贵豫也。
不由心上做出,此是喷叶学问;不在独中慎超,此是洗面工夫,成得甚事。
尧、舜事功,孔、孟学术:此八字是君子终身急务。或问,“尧、舜事功,孔、孟学术,何处下手?”曰:“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此是孔、孟学术;使天下万物各得其所,此是尧、舜事功。总来是一个念头。“
上吐下泻之疾,虽日进饮食,无补于憔悴;入耳出口之学,虽日事讲究,无益于身心。
天地万物只是个渐,理气原是如此,虽欲不渐不得。而世儒好讲一顿字,便是无根学问。
只人人去了我心,便是天清地宁世界。
塞乎天地之间,尽是浩然了。愚谓根荄须栽入九地之下,枝梢须插入九天之上,横拓须透过八荒之外,才是个圆满工夫,无量学问。
我信得过我,人未必信得过我,故君子避嫌。若以正大光明之心如青天白日,又以至诚恻怛之意如火热水寒,何嫌之可避。故君子学问第一要体信,只信了,天下无些子事。
要体认,不须读尽古今书,只一部《千字文》,终身受用不尽。要不体认,即三坟以来卷卷精熟,也只是个博学之士,资谈口、侈文笔、长盛气、助骄心耳。故君子贵体认。
悟者,吾心也。能见吾心,便是真悟。
明理省事,此四字学者之要务。
今人不如古人,只是无学无识。学识须从三代以上来,才正大,才中平。今只将秦汉以来见识抵死与人争是非,已自可笑,况将眼前闻见、自己聪明,翘然不肯下人,尤可笑也。
学者大病痛,只是器度小。
识见议论,最怕小家子势。
默契之妙,越过六经千圣,直与天地谈,又不须与天交一语,只对越仰观,两心一个耳。
学者只是气盈,便不长进。含六合如一粒,觅之不见;吐一粒于六合,出之不穷,可谓大人矣。而自处如庸人,初不自表异;退让如空夫,初不自满足,抵掌攘臂而视世无人,谓之以善服人则可。
心术、学术、政术,此三者不可不辨也。心术要辨个诚伪,学术要辨个邪正,政术要辨个王伯。总是心术诚了,别个再不差。
圣门学问心诀,只是不做贼就好。或问之。曰:“做贼是个自欺心,自利心,学者于此二心,一毫摆脱不尽,与做贼何异?”
脱尽气习二字,便是英雄。
理以心得为精,故当沉潜。不然,耳边口头也。事以典故为据,故当博洽。不然,臆说杜撰也。
天是我底天,物是我底物。至诚所通,无不感格,而乃与之扞隔抵牾,只是自修之功未至。自修到格天动物处,方是学问,方是工夫。未至于此者,自愧自责不暇,岂可又萌出个怨尤底意思?
世间事无巨细,都有古人留下底法程。才行一事,便思古人处这般事如何?才处一人,便思古人处这般人如何?至于起居、言动、语默,无不如此,久则古人与稽,而动与道合矣。
其要在存心,其工夫又只在诵诗读书时便想曰:“此可以为我某事之法,可以药我某事之病。”如此则临事时触之即应,不待思索矣。
扶持资质,全在学问,任是天资近圣,少此二字不得。三代而下无全才,都是负了在天的,欠了在我的,纵做出掀天揭地事业来,仔细看他,多少病痛!
劝学者歆之以名利,劝善者歆之以福样。哀哉!
道理书尽读,事务书多读,文章书少读,闲杂书休读,邪妄书焚之可也。
君子知其可知,不知其不可知。不知其可知则愚,知其不可知则凿。
余有责善之友,既别两月矣,见而问之曰:“近不闻仆有过?”
友曰:“子无过。”余曰:“此吾之大过也。有过之过小,无过之过大,何者?拒谏自矜而人不敢言,饰非掩恶而人不能知,过有大于此者乎?使余即圣人也,则可。余非圣人,而人谓无过,余其大过哉!”
工夫全在冷清时,力量全在浓艳时。
万仞崚嶒而呼人以登,登者必少。故圣人之道平,贤者之道峻。穴隙迫窄而招人以入,入者必少。故圣人之道博,贤者之道狭。
以是非决行止,而以利害生悔心,见道不明甚矣。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自尧、舜以至于途之人,必有所以汲汲皇皇者,而后其德进,其业成。故曰:鸡鸣而起,舜、跖之徒皆有所孳孳也。无所用心,孔子忧之曰:“不有博奕者乎?”惧无所孳孳者,不舜则跖也。今之君子纵无所用心,而不至于为跖,然饱食终日,惰慢弥年,既不作山林散客,又不问庙堂急务,如醉如痴,以了日月。《易》所谓“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果是之谓乎?如是而自附于清品高贤,吾不信也。孟子论历圣道统心传,不出忧勤惕励四字。其最亲切者,曰:“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此四语不独作相,士、农、工、商皆可作座右铭也。
怠惰时看工夫,脱略时看点检,喜怒时看涵养,患难时看力量。
今之为举子文者,遇为学题目,每以知行作比。试思知个甚么?行个甚么?遇为政题目,每以教养作比。试问做官养了那个?教了那个?若资口舌浮谈,以自致其身,以要国家宠利,此与诓骗何异?吾辈宜惕然省矣。
圣人以见义不为属无勇,世儒以知而不行属无知。圣人体道有三达德,曰:智、仁、勇。世儒曰知行。只是一个不知,谁说得是?愚谓自道统初开,工夫就是两项,曰惟精察之也, 曰惟一守之也。千圣授受,惟此一道。盖不精则为孟浪之守,不一则为想象之知。曰思,曰学,曰致知,曰力行,曰至明,曰至健,曰问察,曰用中,曰择乎中庸、服膺勿失,曰非知之艰、惟行之艰,曰非苟知之、亦允蹈之,曰知及之、仁守之,曰不明乎善、不诚乎身。
自德性中来,生死不变;自识见中来,则有时而变矣。故君子以识见养德性。德性坚定则可生可死。
昏弱二字是立身大业障,去此二字不得,做不出一分好人。
学问之功,生知圣人亦不敢废。不从学问中来,任从有掀天揭地事业,都是气质作用。气象岂不炫赫可观,一入圣贤秤尺,坐定不妥贴。学问之要如何?随事用中而矣。
学者,穷经博古,涉事筹今,只见日之不足,惟恐一登荐举,不能有所建树。仕者,修政立事,淑世安民,只见日之不足,惟恐一旦升迁,不获竟其施为。此是确实心肠,真正学问,为学为政之得真味也。
进德修业在少年,道明德立在中年,义精仁熟在晚年。若五十以前德性不能坚定,五十以后愈懒散,愈昏弱,再休说那中兴之力矣。
世间无一件可骄人之事。才艺不足骄人,德行是我性分事,不到尧、舜、周、孔,便是欠缺,欠缺便自可耻,如何骄得人?
有希天之学,有达天之学,有合天之学,有为天之学。
圣学下手处,是无不敬;住脚处,是恭而安。
小家学问不可以语广大,圂障学问不可以语易简。
天下至精之理,至难之事,若以潜玩沉思求之,无厌无躁,虽中人以下,未有不得者。
为学第一工夫,要降得浮躁之气定。
学者万病,只个静字治得。
学问以澄心为大根本,以慎口为大节目。
读书能使人寡过,不独明理。此心日与道俱,邪念自不得乘之。
无所为而为,这五字是圣学根源。学者入门念头就要在这上做。今人说话第二三句便落在有所为上来,只为毁誉利害心脱不去,开口便是如此。
已所独知,尽是方便;人所不见,尽得自由。君子必兢兢然细行,必谨小物不遗者,惧工夫之间断也,惧善念之停息也,惧私欲之乘间也,惧自欺之萌櫱也,惧一事苟而其徐皆苟也,惧闲居忽而大庭亦忽也。故广众者,幽独之证佐;言动者,意念之枝叶。意中过,独处疏,而十目十手能指视之者,枝叶、证佐上得之也。君子奈何其慢独?不然,苟且于人不见之时,而矜持于视尔友之际,岂得自然?岂能周悉?徒尔劳心,而慎独君子己见其肺肝矣。
古之学者在心上做工夫,故发之外面者为盛德之符;今之学者在外面做工夫,故反之于心则为实德之病。
事事有实际,言言有妙境,物物有至理,人人有处法,所贵乎学者,学此而已。无地而不学,无时而不学,无念而不学,不会其全、不诣其极不止,此之谓学者。今之学者果如是乎?
留心于浩瀚博杂之书,役志于靡丽刻削之辞,耽心于凿真乱俗之技,争胜于烦劳苛琐之仪,可哀矣!而醉梦者又贸贸昏昏,若痴若病,华衣甘食而一无所用心,不尤可哀哉?是故学者贵好学,尤贵知学。
天地万物,其情无一毫不与吾身相干涉,其理无一毫不与吾身相发明。
凡字不见经传,语不根义理,君子不出诸口。
古之君子病其无能也,学之;今之君子耻其无能也,讳之。
无才无学,士之羞也;有才有学,士之忧也。夫才学非有之为难,降伏之难。君子贵才学以成身也,非以矜己也;以济世也,非以夸人也。故才学如剑,当可试之时一试,不则藏诸室,无以衒弄,不然,鲜不为身祸者。自古十人而十,百人而百,无一幸免,可不忧哉?
人生气质都有个好处,都有个不好处、学问之道无他,只是培养那自家好处,救正那自家不好处便了。
道学不行,只为自家根脚站立不住。或倡而不和,则势孤;或守而众挠,则志惑,或为而不成,则气沮;或夺于风俗,则念杂。要挺身自拔,须是有万夫莫当之勇,死而后已之心。不然,终日三五聚谈,焦唇敝舌,成得甚事?
役一己之聪明,虽圣人不能智;用天下之耳目,虽众人不能愚。
涵养不定底,自初生至盖棺时凡几变?即知识已到,尚保不定毕竟作何种人,所以学者要德性坚定。到坚定时,随常变、穷达、生死只一般;即有难料理处,亦自无难。若乎日不遇事时,尽算好人,一遇个小小题目,便考出本态,假遇着难者、大者,知成个甚么人?所以古人不可轻易笑,恐我当此未便在渠上也。
屋漏之地可服鬼神,室家之中不厌妻子,然后谓之真学、真养。勉强于大庭广众之中,幸一时一事不露本象,遂称之曰贤人,君子恐未必然。
这一口呼吸去,万古再无复返之理。呼吸暗积,不觉白头,静观君子所以抚髀而爱时也。然而爱时不同,富贵之士叹荣显之未极,功名之士叹事业之末成,放达之士恣情于酒以乐馀年,贪鄙之士苦心于家以遗后嗣。然犹可取者,功名之士耳。彼三人者,何贵于爱时哉?惟知道君子忧年数之日促,叹义理之无穷,天生此身无以称塞,诚恐性分有缺,不能全归,错过一生也。此之谓真爱时。所谓此日不再得,此日足可惜者,皆救火追亡之念,践形尽性之心也。呜呼!不患无时,而患奔时。苟不弃时,而此心快足,虽夕死何恨?不然,即百岁,幸生也。
身不修而惴惴焉,毁誉之是恤;学不进而汲汲焉,荣辱之是忧,此学者之通病也。
冰见烈火,吾知其易易也,然而以炽炭铄坚冰,必舒徐而后尽;尽为寒水,又必待舒徐而后温;温为沸汤,又必待舒徐而后竭。夫学岂有速化之理哉?是故善学者无躁心,有事勿忘从容以俟之而巳。
学问大要,须把天道、人情、物理、世故识得透彻,却以胸中独得中正底道理消息之。
与人为善,真是好念头。不知心无理路者,淡而不觉;道不相同者,拂而不入。强聒杂施,吾儒之戒也。孔子启愤发、悱复、三隅,中人以下不语上,岂是倦于诲人?谓两无益耳。
故大声不烦奏,至教不苟传。
罗百家者,多浩瀚之词;工一家者,有独诣之语。学者欲以有限之目力,而欲竟其律涯;以卤莽之心思,而欲探其蕴奥,岂不难哉?故学贵有择。
讲学人不必另寻题目,只将四书六经发明得圣贤之道精尽有心得。此心默契千古,便是真正学问。
善学者如闹市求前,摩肩重足得一步便紧一步。
有志之士要百行兼修,万善俱足。若只作一种人,硁硁自守,沾沾自多,这便不长进。
《大学》一部书,统于明德两字;《中庸》一部书,统于修道两字。
学识一分不到,便有一分遮障。譬之掘河分隔,一界土不通,便是一段流不去,须是冲开,要一点碍不得。涵养一分不到,便有一分气质。譬之烧炭成熟,一分木未透,便是一分烟不止,须待灼透,要一点烟也不得。
除了中字,再没道理;除了敬字,再投学问。
心得之学,难与口耳者道;口耳之学,到心得者前,如权度之于轻重短长,一毫掩护不得。
学者只能使心平气和,便有几分工夫。心乎气和人遇事却执持担当,毅然不挠,便有几分人品。
学莫大于明分。进德要知是性分,修业要知是职分,所遇之穷通,要知是定分。
一率作,则觉有意味,日浓日艳,虽难事,不至成功不休;一间断,则渐觉疏离,日畏日怯,虽易事,再使继续甚难。是以圣学在无息,圣心曰不已。一息一已,难接难起,此学者之大惧也。余平生德业无成,正坐此病。《诗》曰:“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吾党日宜三复之。
尧、舜、禹、汤、文、武全从“不自满假”四字做出,至于孔子,平生谦退冲虚,引过自责,只看着世间有无穷之道理,自家有未尽之分量。圣人之心盖如此。孟子自任太勇,自视太高,而孜孜向学,〔舀欠〕〔舀欠〕自歉之意,似不见有宋儒口中谈论都是道理,身所持循亦不着世俗,岂不圣贤路上人哉?但人非尧、舜,谁无气质?稍偏,造诣未至,识见未融,体验未到,物欲未忘底过失,只是自家平生之所不足者,再不肯口中说出,以自勉自责,亦不肯向别人招认,以求相劝相规。所以自孟子以来,学问都似登坛说法,直下承当,终日说短道长,谈天论性,看着自家便是圣人,更无分毫可增益处。只这见识,便与圣人作用已自不同,如何到得圣人地位?
性躁急人,常令之理纷解结;性迟缓人,常令之逐猎追奔。
推此类,则气质之性无不渐反。
恒言平稳二宇极可玩。盖天下之事,惟平则稳,行险亦有得的,终是不稳。故君子居易。
二分寒暑之中也,昼夜分停,多不过七、八日;二至寒暑之偏也,昼夜偏长,每每二十三日。始知中道难持,偏气易胜,天且然也。故尧舜毅然曰允执,盖以人事胜耳。
里面五分,外面只发得五分,多一厘不得;里面十分,外面自发得十分,少一厘不得。诚之不可掩如此,夫故曰不诚无物。
休蹑着人家脚跟走,此是自得学问。
正门学脉切近精实,旁门学脉奇特玄远;正门工夫戒慎恐惧,旁门工夫旷大逍遥;正门宗指渐次,旁门宗指径顿;正门造诣俟其自然,旁门造诣矫揉造作。
或问:“仁、义、礼、智发而为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便是天则否?”曰,“圣人发出来便是天则,众人发出来都落气质,不免有太过不及之病。只如好生一念,岂非恻隐?至以面为牺牲,便非天则。”
学问博识强记易,会通解悟难。会通到天地万物[已难],解悟到幽明古今无间为尤难。
强恕是最拙底学问,三近人皆可行,下此无工夫矣。
王心斋每以乐为学,此等学问是不会苦的甜瓜。入门就学乐,其乐也,逍遥自在耳,不自深造真积、忧勤惕励中得来。孔子之乐以忘忧,由于发愤忘食;颜子之不改其乐,由于博约克复。其乐也,优游自得,无意于欢欣,而自不扰,无心于旷达,而自不闷。若觉有可乐,还是乍得心;着意学乐,便是助长心,几何而不为猖狂自恣也乎?
余讲学只主六字,曰天地万物一体。或曰:“公亦另立门户耶?”曰:“否。只是孔门一个仁字。”
无慎独工夫,不是真学问;无大庭效验,不是真慎独。终日哓哓,只是口头禅耳。
体认要尝出悦心真味工夫,更要进到百尺竿头始为真儒。
向与二三子暑月饮池上,因指水中莲房以谈学问曰:“山中人不识莲,于药铺买得干莲肉,食之称美。后入市买得久摘鲜莲,食之更称美也。”余叹曰:“渠食池上新摘,美当何如?一摘出池,真味犹漓,若卧莲舟挽碧筒就房而裂食之,美更何如?今之体认皆食干莲肉者也。又如这树上胡桃,连皮吞之,不可谓之不吃,不知此果须去厚肉皮,不则麻口;再去硬骨皮,不则损牙;再去瓤上粗皮,不则涩舌;再去薄皮内萌皮,不则欠细腻。如是而渍以蜜,煎以糖,始为尽美。今之工夫,皆囫囵吞胡桃者也。如此体认,始为精义入神;如此工夫,始为义精仁熟。”
上达无一顿底。一事有一事之上达,如洒扫应对,食息起居,皆有精义入神处。一步有一步上达,到有恒处达君子,到君子处达圣人,到汤、武圣人达尧、舜。尧、舜自视亦有上达,自叹不如无怀葛天之世矣。
学者不长进,病根只在护短。闻一善言,不知不肯问;理有所疑,对人不肯问,恐人笑己之不知也。孔文子不耻下问,今也耻上问;颜子以能问不能,今也以不能问能。若怕人笑,比德山捧临济喝法坛对众如何承受?这般护短,到底成个人笑之人。一笑之耻,而终身之笑顾不耻乎?儿曹戒之。
学问之道,便是正也,怕杂。不一则不真,不真则不精。入万景之山,处处堪游,我原要到一处,只休乱了脚;入万花之谷,朵朵堪观,我原要折一枝,只休花了眼。
日落赶城门,迟一脚便关了,何处止宿?故学贵及时。悬崖抱孤树,松一手便脱了,何处落身?故学贵着力。故伤悲于老大,要追时除是再生;既失于将得,要仍前除是从头。
学问要诀只有八个字:“涵养德性,变化气质。”守住这个,再莫问迷津问渡。
点检将来,无愧心,无悔言,无耻行,胸中何等快乐!只苦不能,所以君子有终身之忧。常见王心斋“学乐歌”,心颇疑之,乐是自然养盛所致,如何学得。
除不了“我”,算不得学问。
学问二字原自外面得来。盖学问之理,虽全于吾心,而学问之事,则皆古今名物,人人而学,事事而问,攒零合整,融化贯串,然后此心与道方浃洽畅快。若怠于考古,耻于问人,聪明只自己出,不知怎么叫做学者。
圣人千言万语,经史千帙万卷,都是教人学好,禁人为非。若以先哲为依归,前言为律令,即一二语受用不尽。若依旧作世上人,或更污下,即将苍颉以来书读尽,也只是个没学问底人。
万金之贾,货虽不售不忧;贩夫闭门数曰,则愁苦不任矣。凡不见知而愠,不见是而闷,皆中浅狭而养不厚者也。
善人无邪梦,梦是心上有底。男不梦生子,女不梦娶妻,念不及也。只到梦境,都是道理上做。这便是许大工夫,许大造诣。
天下难降伏、难管摄底,古今人都做得来,不谓难事。惟有降伏管摄自家难,圣贤做工夫只在这里。
吾友杨道渊常自叹恨,以为学者读书,当失意时便奋发,曰:“到家郄要如何?”及奋发数日,或倦怠,或应酬,则曰:“且歇下一时,明日再做。”且、却二字循环过了一生。予深味其言。士君子进德修业皆为且、却二字所牵缚,白首竟成浩叹。果能一旦奋发有为,鼓舞不倦,除却进德是毙而后已工夫,其余事业,不过五年七年,无不成就之理。
君子言见闻,不言不见闻;言有益,不言不益。
对左右言,四顾无愧色;对朋友言,临别无戒语,可谓光明矣,胸中何累之有?
学者常看得为我之念轻,则欲念自薄,仁心自达。是以为仁工夫曰“克己”,成仁地位曰“无我”。
天下事皆不可溺,惟是好德欲仁不嫌于溺。
把矜心要去得毫发都尽,只有些须意念之萌,面上便带着。圣贤志大心虚,只见得事事不如人,只见得人人皆可取,矜念安从生?此念不忘,只一善便自足,浅中狭量之鄙夫耳。
师无往而不在也,乡国天下古人师善人也,三人行则师恶人矣。予师不止此也,鹤之父子,蚁之君臣,鸳鸯之夫妇,果然之朋友,鸟之孝,驺虞之仁,雉之耿介,鸠之守拙,则观禽哭而得吾师矣。松柏之孤直,兰芷之清芳,萍藻之洁,桐之高秀,莲之淄泥不染,菊之晚节愈芳,梅之贞白,竹之内虚外直、圆通有节,则观草木而得吾师矣。山之镇重,川之委曲而直,石之坚贞,渊之涵蓄,土之浑厚,火之光明,金之刚健,则观五行而得吾师矣。鉴之明,衡之直,权之通变,量之有容,机之经纶,则观杂物而得吾师矣。嗟夫!能自得师,则盈天地间皆师也。不然尧舜自尧舜,朱均自朱均耳。
圣贤只在与人同欲恶,“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便是圣人。能近取譬,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便是贤者。专所欲于己,施所恶于人,便是小人。学者用情,只在此二字上体认,最为吃紧,充得尽时,六合都是个,有甚一己。
人情只是个好恶,立身要在端好恶,治人要在同好恶。故好恶异,夫妻、父子、兄弟皆寇仇;好恶同,四海、九夷、八蛮皆骨肉。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有志者事竟成,那怕一生昏弱。“内视之谓明,反听之谓聪,自胜之谓强。”,外求则失愈远,空劳百倍精神。
寄讲学诸云:“白日当天,又向蚁封寻爝火;黄金满室,却穿鹑结丐藜羹。
岁首桃符:“新德随年进,昨非与岁除。”
纵作神仙,到头也要尽;莫言风水,何地不堪埋?
中国古代阴阳家有邹衍、驺奭、公梼生、公孙发、南公、乘丘子等。其中以邹衍最为著名。邹衍(约公元前324年~公元前250年),战国时期阴阳家的代表人物,亦是五行的创始人。邹衍的主要学说是五行学说、“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又是稷下学宫著名学者,
都匠符三道 凡欲行符先服都匠符若病人服亦先吞此符 堂以当日书此符安膝下纳一符笔管中书符大有验 凡书三部符及一切符同用上符印印诸符 解秽符十一道 二符皇老角殗行符时先吞之 符纳水中漱
阴阳家是先秦时期重要学派之一,因其中心思想为阴阳五行学说,故名。《汉书·艺文志》称:“阴阳家者流,盖出于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阴阳家将古代科学知识和占卜巫术相混杂,他们掌握了自然界变化的一些规律,
论真仙第一 吕曰:「人之生也,安而不病、壮而不老、生而不死,何道可致如此?」 钟曰:「人之生,自父母交会而二气相合,即精血为胎胞,于太初之后而有太质。阴承阳生,气随胎化,三百日形圆。灵光入
玄要篇 仿古二章 元始祖气,朴朴昏昏。元含无朕,始浑无名。混沌一破,太乙吐萌。两仪合德,日月晦明。乾交坤变,坤索乾成。异名同出,一本共根。内外虚实,刚柔平均。阴阳壁理,变化分形。真精真气,
《汉书·艺文志》载:阴阳二十一家,三百六十九篇。《公檮生终始》十四篇。《公孙发》二十二篇。《邹子》四十九篇。《邹子终始》五十六篇。《乘丘子》五篇。六国时。《杜文公》五篇。《黄帝泰素》二十篇……等等,但现存少量残文外,均已亡佚。
阴阳家的思想,主要源于孔子创立的儒家和儒家所推崇的“六经”。在自然观上,利用《周易》经传的阴阳观念,提出了宇宙演化论;又从《尚书·禹贡》的“九州划分”进而提出“大九州”说,认为中国为赤县神州,内有小九州,外则为“大九州”之一(胡适曾在
苏秦自赵献书燕王章 自赵献书燕王曰:始臣甚恶事,恐赵足……臣之所恶也,国外冒赵而欲说丹与得,事非……臣也。今奉阳〔君〕……封秦也,任秦也,比燕于赵。令秦与〔兑〕……宋不可信,若我其余徐制事,
阴阳家的创始人是邹衍。邹衍是道家代表人物、五行学说创始人,生卒年不详,据推断大约生于公元前324年, 死于公元前250年,活了70余岁。相传墓地在今山东章丘相公庄镇郝庄村。提倡的主要学说是“五行说”、“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著有《邹子》一书,《永乐大典》等将
《仙经》云:从半夜子时服九九八十一,鹦呜时八八六十四,日出时六六三十六,食时五五二十五,禺中四四一十六。夫前法是世人及旧经相传,妄为习服,虚役岁月,徒履艰辛,功效无成,久而反损。盖由不服元气,
主言第三十九 孔子闲居,曾子侍。孔子曰:参,今之君子,惟士与大夫之言之间也,其至于君子之言者甚希矣。于乎!吾主言其不出而死乎!哀哉! 曾子起曰:敢问:何谓‘主言’?孔子不应。曾子
【原文】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
《商君书》也称《商子》,现存24篇。关于《商君书》的作者,学术界颇有争论。第一种意见认为《商君书》基本是伪书,持这种看法的有郭沫若、黄云眉、顾实、刘汝霖等。
学术 先生谓董遵曰:人得天地之气以成形,得天地之理以为性,须是与天地之体同其广大,天地之用同其周流,方做得一个人。若天地间有一物不知、一物处置不得,便与天地不相似矣。 学者须是大其心,葢心
童蒙训卷上 学问当以《孝经》《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为本,熟味详究,然后通求之《诗》《书》《易》《春秋》,必有得也。既自做得主张,则诸子百家长处皆为吾用矣。 孔子以前,异端未作,虽
穷秀才谴责下人,至鞭扑而极矣。暂行知警,常用则翫,教儿子亦然。 贫人不肯祭祀,不通庆吊,斯贫而不可返者矣。祭祀絶,是与祖宗不相往来;庆吊絶,是与亲友不相往来。名曰独夫,天人不佑。 凡无子而
迹府 公孙龙,六国时辩士也。疾名实之散乱,因资材之所长,为守白之论。 假物取譬,以守白辩,谓白马为非马也。白马为非马者,言白所以名色,言 马所以名形也;色非形,形非色也。夫言色则形不当与,
吴从善序 古之君子,学足以开物成务,道足以经纶大经,必思任天下之重而不私以善其身。故其得君措于用也,秩之为礼,宣之为乐,布之为纪纲法度,施之为政刑,文明之治洽乎四海,流泽被于无穷。此奚特假言
原序 忍乃胸中博闳之器局,为仁者事也,惟宽恕二字能行之。颜子云犯而不校,《书》云有容德乃大,皆忍之谓也。韩信忍于胯下,卒受登坛之拜;张良忍于取履,终有封侯之荣。忍之为义,大矣。惟其能忍则有涵
序 《神农书》一卷,相传炎帝神农氏撰。案《汉书.艺文志.农家.神农》二十篇;《兵阴阳家.神农兵法》一篇;《五行家.神农大幽五行》二十六卷;《杂占家.神农敎田相土耕种》十四卷;《经方家.神农黄
[问]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生异类,本为养人。禁之宰杀,逆天甚矣。[答]既知天地为万物之父母,奈何不知万物为天地之赤子。赤子之中,强凌弱,贵欺贱,父母亦大不乐矣。倘因食其肉,遂谓天所以养我,则虎、豹、蚊、虻,亦食人类血肉,将天之生人
不管《三字经》作者出于什么目的,他毕竟在有限篇幅当中赞扬了两位非常有才学的女子,一位就是大家很熟悉的蔡文姬,而另一位是我们比较陌生的谢道韫。谢道韫是东晋时期著名才女,我们知道有一句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之家和寻常百姓之家是对着
大家都知道,人最好是从岁数很小时,就开始循序渐进地学习,就开始勤奋地学习,就开始接受良师的指导。但人世间的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很多人或说更多的人,因种种原因错过了最佳的读书和受教育年龄。那年岁大的人还应不应学习?年岁大的人学习了还能不能够取
学习离不开刻苦的精神,《三字经》对这点当然不会放过,它也非常强调,所以《三字经》用两个我们非常熟悉的故事,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稍微有点那么极端的故事,来张扬这种勤奋刻苦的精神。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我们后来把这两个故事并成一个成语叫悬梁刺
三字经一直是通过讲故事,把一些深刻的道理,活生生地展现在人们面前,既然是讲学习,谁最合适呢?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谁是一个学习的楷模呢?毫无疑问是孔子。所以接下来三字经讲:昔仲尼,师项橐(驼)。古圣贤,尚勤学。字面意思非常清楚,想当年孔老夫子拜项橐为师
接下来,《三字经》又用12个字讲述了明朝的败亡。迁北京,永乐嗣。迨崇祯,煤山逝。也就是说永乐帝把都城从南京迁到了北京,到了崇祯就在煤山去世,这位皇帝在人世间活了只不过33岁,他是1611年出生,1644年在煤山上吊自杀,不少人认为,崇祯实在并不是一个坏皇
我们在上一讲,讲到了明太祖,久亲师的故事,也就是说明太祖朱元璋长时间的亲自率领军队进行征战,最后成功取得了政权,建立了明朝,那么朱元璋当上皇帝以后,他是用哪些手段、方法、理念,换句话说,他是怎样来统治整个中国的呢?明太祖朱元璋的统治是高度集
根据我所采用的这个版本,元朝以后的明朝是《三字经》讲述的最后一个朝代。一般认为讲述到后来的清朝乃至民国都是后来比较近的人离今天比较近的人增补的所以我们讲《三字经》,在历史部分就讲到明朝。明太祖,久亲师。传建文,方四祀。这样四句12个字是讲述了明太
在中国历史上接着宋朝统一了整个中国的是一个少数民族政权,那就是元朝,三字经讲元朝时是这么讲的:至元兴,金绪歇。有宋世,一同灭。并中国,兼戎翟。什么意思呢?到了元朝兴起时金朝也灭亡了,因为金朝是被元朝和南宋联合灭亡的。有宋氏 一同灭,连宋朝捎带着也灭亡了
赵匡胤即位不到半年就有两个节度使起兵反抗宋朝,宋太祖赵匡胤皇帝的位子还没坐暖呢就御驾亲征,费了不小的劲才把这两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镇压下去,这件事使赵匡胤心里怎么都不踏实,所以有一天他就单独召见赵普这位自己主要的谋士,跟他商量。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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