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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出家

  鸠摩罗什的分析很准确,当晚,他的父亲回来了,如在过去,父母房里的灯光会早早熄灭。这天晚上的情况不同,很晚了,父母房里的灯不仅未熄,而且不时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鸠摩罗什不敢偷懒,他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去到父母房外——原来母亲正在向父亲摊牌,陈述她出家的理由……最后,父亲不得不面对现实同意她出家。父亲也想知道她的出家日期,但母亲没有告诉他。鸠摩罗什预感到母亲的行动就在今晚,他回到自己房里收拾行李,可是一些平时喜欢的衣服不知翠儿放哪里了,也不敢叫她起来帮他寻找。人一急就越易慌张,本打算随便拿几件衣服,这时他听到那边屋里传来开门声。鸠摩罗什脑子里立即有了反应——是母亲出门了!

  鸠摩罗什再次来到父母房外,房里除了父亲地动山摇的鼾声,母亲早不在了!想起刚才的开门声,他估计母亲离开没有多远,他一路狂奔——还好,黑暗中,他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正朝西北方向走。那人影走得很快,鸠摩罗什怕惊动别人也不敢叫喊,只能舍了命地追赶……

  出了城来到郊外,鸠摩罗什终于累了,于是大声喊叫:“娘,等等我……”

  走在前面的人果然是耆婆,见鸠摩罗什追来了,很是意外:“罗什,不好好在屋里睡觉,出来干什么?”

  鸠摩罗什走近,紧紧地抓住耆婆的衣衫道:“娘,我走累了,你别走,让我歇息一会好吗?”

  耆婆停了下来抚摸着罗什的头问道:“罗什你要对娘讲真话——是不是你爹要你来的?”

  鸠摩罗什喘气过来,摇摇头:“爹不知道你出来,他在房里睡觉,是我自己出来的。”

  “你爹起来不见你他会急的,你还是回家去吧。”

  鸠摩罗什摇头:“爹不会急,明天他会在书房里见到我留给他的留言。”

  耆婆吃惊地:“听你的囗气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了?”

  鸠摩罗什点头:“是……就算不知道也要跟你走!娘,求求你不要甩我。”

  耆婆叹气道:“既然你都知道娘就不多说了,罗什你还小,去寺院里学佛是要吃很多苦的。”

  “我知道。娘说过,佛是一盏明灯,在没有见到它之前,会有一段很长的黑暗……娘啊,孩儿不能一辈子在深渊中挣扎,在黑暗中爬行,为了找到光明,吃再多苦我也不怕!”

  耆婆终于被鸠摩罗什的诚心感动了,她说:“罗什,你有这样的决心,娘不同意就是娘的不是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见母亲同意了,鸠摩罗什满心的欢喜,一时也不觉累了。走了一段,他问到:“娘,我们去哪,真要去天竺国吗?”

  鸠摩罗什连她要去哪里都知道,估计他在房外听了很久,耆婆有点难为情地:“噢……要走就走远点,离家太近怕你爹常来纠缠。”

  鸠摩罗什道:“太遥远了……孩儿虽然有决心,只是那里也不见得很安全,爹会去那里找你的。”

  “罗什,你说我们该去哪里?”

  “书上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才安全,我看就在龟兹国找个寺院,爹绝对不会想到。”

  耆婆想了想:“你这话有点道理,那我们就在龟兹国吧。”

  母子二人向西方走到天亮,然后找了个僻静处吃了干粮又继续前行。其时龟兹国除了苏巴什之外,还有三座尼寺,阿丽蓝干寺、轮若蓝干寺、阿丽跋监寺。耆婆知道,苏巴什是不能去的,那里的僧人多与鸠摩罗炎熟,特别是大和尚达摩瞿沙与他是莫逆之交。最后,耆婆选定了阿丽监寺为出家修行的首站。

  阿丽监寺在葱岭南麓,寺内有一百八十多位比丘尼,香火较之苏巴什冷静了不少,来此朝圣的多为平民,王宫贵族很少来到这里,自然少了有熟人来惊扰的烦恼,是个最理想的修行之地。母子俩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寺院里住下来,几个月后就剃度了。

  此处按下耆婆不表,却说鸠摩罗什剃度后跟老尼佛圆舌弥学佛,学的是小乘教。此教的教义认为,大凡世间的凡夫俗子,多因贪、爱而生烦恼,小乘佛教要求即生断除自己的烦恼,以追求个人的自我解脱,从了生死出发,以离贪爱为根本,以灭尽身智为究竟。此教义正好适合早慧的鸠摩罗什。

  佛圆舌弥是个严厉而有耐心的老比丘尼,寺院里让她带鸠摩罗什修行是有考虑的,乃是担心一个才七岁的稚童很难安下心来学那些枯燥无味的经文。佛圆舌弥刚带鸠摩罗什时,也认为要教好这个孩子得下一番苦功。

  小乘佛教总的倾向是“法有我无”,即只否定人我的实在性,而不否定法我的实在性。主要在宣说‘我空法有’,观四谛之理,证阿罗汉果,以期归于无余涅槃,达到断尽三界烦恼,超脱生死轮回之境界。

  耆婆随着比丘尼们去大殿诵念经文了。鸠摩罗什则来到佛圆舌弥的佛堂学佛经

  佛圆舌弥看到鸠摩罗什实在太小了,就说:“学佛要有耐性,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万事开头难,为师先教你最简单的,我这里有十个偈子,你慢慢跟我学,十天不行就二十天,二十天不行就一年,总之你要静下心来,有了这第一步,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佛圆舌弥先教第一个偈子“不生亦不灭”,她怕鸠摩罗什记不住,反反复复就那一句,因初来乍到,鸠摩罗什也只好耐着性子跟着念。二个时辰过去,寺院里有点事情来找佛圆舌弥,她把经书放在案头就出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佛圆舌弥回来见鸠摩罗什捧着她的经书在念,就问他:“你识字?”

  鸠摩罗什点头:“识。”

  佛圆舌弥又问:“意义你理解么?”

  鸠摩罗什点头:“正如师父所言,这些偈子是最简单的,都很低浅,易懂。”

  佛圆舌弥不信,要鸠摩罗什解释第一句,罗什就照办了。佛舌圆弥叹道:“还好,我收下的不是个傻子,看来学懂这些偈子十天时间够了。也好,今天教你第二首。”

  鸠摩罗什道:“不用教这些了,师父教我新的吧。”

  佛圆舌弥不悦道:“后面的还没开始教怎说就不教了?”

  鸠摩罗什道:“师父,这十个偈子我都会了。”

  佛圆舌弥道:“如果不会,教我如何罚你?!”

  “师父想怎样罚都行。”

  佛圆舌弥生气了:“好吧,你先把这十个偈子都背出来,背不出我撕你嘴巴!”

  鸠摩罗什也不多说,张囗就背了起来:

  “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

  能说是因缘,善灭诸戏论。我稽首礼佛,诸说中第一。

  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知无生。

  如诸法自性,不在于缘中。以无自性故,他性亦复无。

  因缘次第缘,缘缘增上缘。四缘生诸法,更无第五缘。

  果为从缘生,为从非缘生。是缘为有果,是缘为无果。

  因是法生果,是法名为缘。若是果未生,何不名非缘。

  果先于缘中,有无俱不可。先无为谁缘,先有何用缘。

  若果非有生,亦复非无生。亦非有无生,何得言有缘。

  果若未生时,则不应有灭。灭法何能缘,故无次第缘。

  佛圆舌弥先是吃惊,后见他背得滚瓜烂熟,脸孔上便显出不屑之色,等他背完了就说:“罗什,我问你,这些偈子你跟谁学的?”

  鸠摩罗什道:“我跟师父你学的。”

  佛圆舌弥板起面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再说一遍——这十个偈子你跟谁学会的?”

  鸠摩罗什见师父的样子很严肃,心里就慌了神:“我……我跟师父学、学的……”

  佛圆舌弥冷笑道:“心虚了吧——你!我警告你,现在说真话还来得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偈子?”

  鸠摩罗什道:“师父,徒儿真的是刚刚才学的。”

  佛圆舌弥生气道:“好吧,你还嘴硬,待我查实了再回头找你算账!”

  吃饭时间,佛圆舌弥让厨房里把斋饭带到佛堂,嘱咐鸠摩罗什不得离开,她自己则来到饭堂里有意识地和耆婆坐到一起。耆婆少不得要问道:“佛圆舌弥师父,我儿子还听话吧?”

  佛圆舌弥道:“还不错,我正想问起,罗什在家里可识字?”耆婆道:“识得一些。”

  “可学过一些经书?”

  耆婆道:“不曾。”

  佛圆舌弥道:“耆婆师是念佛的,何不教育他?”

  耆婆道:“有两个原因不曾让他学佛,一是他父亲希望他长大后做官,教他读文武经史一类的书籍;其二,他没多大我就生了第二个孩子,也没有时间去教他。怎么突然问这些……?”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有识字的基础是个好事,对学佛有帮助。”

  佛圆舌弥虽然相信耆婆不会说谎,但她仍然无法想象鸠摩罗什有那样超凡的记忆力,虽然她也听说过有“过目成诵”的人,但那都是在书上或传说中,现实世界里还没见过。

  次日,佛圆舌弥有意挑了一本初学者很少接触的经书,她念了一遍后问罗什:“我已经念过一遍了,记住了吗?”

  鸠摩罗什摇头:“不记得。”

  佛圆舌弥道:“你不是记性好吗,为何稍难一点就不行了?”鸠摩罗什道:“刚才师父念得太快,徒儿没听清楚。”

  佛圆舌弥把经书递给罗什:“你能识字,我给你两天时间把这前面的几段记熟。”

  佛圆舌弥把事情交代完后就不管了。

  下午时分,佛圆舌弥来到佛堂见鸠摩罗什在玩手指头,她很生气地说:“罗什,你不好好用功却在这里玩耍,明天如果背不了,当心我揭你的皮!”

  “师父,徒儿早就背得了,不信我背给你听。”鸠摩罗什说着把经书还给佛圆舌弥就背了起来——

  云何世间第一法?何故言世间第一法?世间第一法何等声?当言欲界声耶?色界声耶?无色界界声耶?

  ……

  佛圆舌弥惊呆了,这样的人她只听人说过,那是中原三国争雄时期有一个叫张松的有这种超凡记忆,想不到今天总算见识了,而且还是自已的徒儿!佛圆舌弥有点喜出望外,但是为了不叫他骄傲,她抑制住内心的喜悦道:“罗什,你记性不错,但你不可因此而不用功。佛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内容可谓浩如烟海。就说你刚才背会的内容,其教义估计你也不是全懂。是这样吗?”

  “是,师父。”

  佛圆舌弥道:“从明天开始,你尽你最大的能力背诵,背完了为师再给你讲解教义。”

  “是,师父。”

  次日一早,鸠摩罗什来到佛堂开始背偈子。从早到晚,竟然诵念了一千个偈子——每个偈子是三十二个字,共三万二千字。

  这种速度确确实实令佛圆舌弥难以置信,她认为这是第一天用功过猛的原因,于是她把几卷经书交给鸠摩罗什,随后吩咐道:“如此实是太快,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以后可放慢一点,方可以持续。这里有几卷经书你用三个月背熟就很快了,然后我再来为你讲解要义。”

  鸠摩罗什从佛圆舌弥手里接过经书:“明白了,师父。”

  又过了一个月有许,一日佛圆舌弥听说鸠摩罗什念经不太用功了,就来到佛堂看究竟,果见鸠摩罗什爬在地上玩蚂蚁。她生气地责备道:“罗什你在干嘛?经书背到哪一段了?我早说过你会坚持不下去的,没想到还真是应验了我的推测!”

  鸠摩罗什道:“师父,你给我的那儿卷经书不用半个月徒儿就全背会了,没事干你让干嘛呢!”

  佛圆舌弥不敢相信,从中抽了几段较难记的,她念了头一句,鸠摩罗什张嘴便来——

  ………

  佛圆舌弥听得呆了,随之又考了几段,鸠摩罗什都是对答如流。佛圆舌弥惊喜不已,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教他。

  如此一年过去了,又从藏经楼里取了不少经书让鸠摩罗什去读。某日,佛圆舌弥把鸠摩罗什叫到跟前,语重心长道:“罗什……你真是太神奇了!我总算明白书上面的‘过目不忘’并非空穴来风。从明儿开始,我就要向你讲解教义了……我想,以你的聪明,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能全部理解。”

  鸠摩罗什道:“师父说的极是,徒儿背会的这些佛经,大多能理解,不理解的都归纳了——师父不用等到明天,徒儿现在就想向师父请教。”

  佛圆舌弥想了想道:“好吧,有什么不懂你说。”

  “昼夜定心意,六年得罗汉……师父,这段话的意思是不是只要专心研究佛经、弘扬佛法,六年后我就能成为罗汉?”

  佛圆舌弥道:“世间第一法,智人爱恭敬。无惭色无义,最后说思品。以你的悟性哪用六年,三年你就能成罗汉。”

  鸠摩罗什所读经书中,凡属于不懂的,都是一些无法从字面理解的佛学典故,不出数日,佛圆舌弥就一一解答了。最后,佛圆舌弥问他还有什么不懂的。鸠摩罗什想了想道:“师父说三年就能成罗汉,如今徒儿所念之经也不算少,可是除了会诵之外,似乎没有所获。”

  佛圆舌弥道:“是吗?要回答你的问题,我这里有一段现成的经文,你听好了——

  鸠摩罗什听后如醍醐灌顶,喜道:“师父,我明白了,这个故事太神了,徒儿听了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不知它是哪本佛书上的?”

  佛圆舌弥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哪本佛书上的。”

  “是师父听别人讲的?”

  佛圆舌弥点头:“罗什,你真是个有悟性的人,当年我诚心修行十来年才有你今天这样的修行,是我的师父给我讲了这个故事开悟的。”

  “师父,我明白了……徒儿要请教你,我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佛圆舌弥道:“当然是深入经藏。”

  “不知师父要徒儿读什么样的经书?”

  佛圆舌弥避开鸠摩罗什的目光眼睛看着别处,很久才说:“罗什,出家人不打诳言,实不相瞒,我这一辈子所学的经书都教你了……”

  鸠摩罗什很吃惊地:“我听娘说佛教是一门广大无边的大学问,难道只有这一点点内容?”

  佛圆舌弥道:“不……佛学确实是博大精深,浩如烟海,只是我才疏学浅……”

  “我听说这寺里数师父造诣最深,怎么说是才疏学浅呢?”

  佛圆舌弥叹气道:“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我也只是比她们略多知一二而已……”

  鸠摩罗什急了:“没有佛经可念,教徒儿如何成罗汉呢?”

  佛圆舌弥道:“不是没有经书可读,是我不懂……罗什你自己识字,对佛教的要义也知道不少,寺里有座藏经楼,哪天我跟佛慧师说一声,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去看经书了。”

  此时的鸠摩罗什刚刚入门,对佛经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对佛圆舌弥说:“师父,你现在就去跟那里的师父说一声,没事干真的很难受。”

  佛圆舌弥爱怜地抚摸着鸠摩罗什的头:“好,我这就去,难得你有这样的兴趣。”

  藏经楼在寺院后面,是一栋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这天,鸠摩罗什第一次来到这里,六十开外的老比丘尼佛慧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鸠摩罗什:“听佛圆舌弥师父说你要来看经书——你是来看看热闹,还是真来看书?”

  “这里没有什么热闹可看,我是来看经书的。”鸠摩罗什认真道。

  佛慧仍不相信道:“这里的经书很少有人来看,只是偶尔有高僧过来查查而已,你这么小,能看懂么?”

  鸠摩罗什道:“我师父没跟你说起我吗?”

  “她说了……我今天要见识见识连成年人都看不懂的经书,一个小孩子是如何读的。”佛慧说着就在前面引路,带着鸠摩罗什上楼。

  一路上,鸠摩罗什忍不住要问:“佛慧师父,这里的经书多吗?”佛慧道:“说很多也谈不上,因为还有比我们这里经书多的寺院。”鸠摩罗什有点失望道:“唉……那能够让我读几天呢?”

  佛慧冷笑道:“你好大的囗气!我大胆说这里的经书你用十辈子也读不完。”

  鸠摩罗什半信半疑地回应道:“是吗?”

  这栋楼由于平时少有人来,每一处都积满了灰尘,鸠摩罗什跟在佛慧后面,明显感觉到木梯的摇晃,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这座楼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走在前面的佛慧不时回过头关照要鸠摩罗什小心……

  终于到了藏经楼,佛慧推开门,刹时一股纸张和木质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快。进入偌大的书库,抬头看到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木厨,每个木厨两扇门紧闭。佛慧轻轻打开第一个木厨的门,里面呈现出一垛垛经书,有散发着墨香的纸质书,也有用丝绳捆札的古老竹板书,每一样都放得整整齐齐……佛慧看了一眼鸠摩罗什然后轻轻把门合上,再轻轻打开第二个木厨的门,里面依然像第一个木厨一样,堆满了经书……佛慧又轻轻的打开第三个木厨的门,并随手取下一本纸质书交给鸠摩罗什道:“我不识字,你念一段给我听听。”

  鸠摩罗什知道佛慧有意考他,不敢懈怠,翻开一页念道:“贪着于名利,多游族姓家。果舍所习诵,应忘不通利。以是因缘故,号之为求名。”

  “这一段师父教过我,没错。”佛慧的脸立即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佛圆古弥师父说你是个神童,看来她说得一点不假。好吧你在此用功,我不打搅了,今后你只管过来,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囗,我一定尽心为你服务。”

  鸠摩罗什道:“谢谢佛慧师父。”

  佛慧抚摸着鸠摩罗什的头说:“你真懂礼貌,难怪你师父那样喜欢你……唉,我们这坐寺院若要出菩萨就指望你了。”

  佛慧离去后,藏经楼里只剩下了鸠摩罗什。他想拿出一本经书来读,但他的个子矮小,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他四处寻找,总算在一暗处发现一张木凳。鸠摩罗什把凳子搬到书厨前,然后站在上面打开书柜门取下一本经书坐下来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一连数日,鸠摩罗什都是如此。佛慧见之心下作想:小孩子都图个新奇,久了自然倦怠。不想一月、数月过去,鸠摩罗什毫无怠意,佛慧称奇,人前人后无不夸赞。

  却说自从耆婆母子离去之后,鸠摩罗炎日日思念,夜难成眠。女仆翠儿见了,日夜陪伴百般奉承。如此,鸠摩罗炎仍难以释怀。一日,翠儿对鸠摩罗炎道:“奴婢虽不及夫人美艳,但也不至丑陋,比之夫人更要年轻且善解风情,主人还有何不满足的?”

  鸠摩罗炎道:“翠儿啊,为人在世,最难说的乃是一个情字,你虽对我不错,无奈我心系耆婆,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你帮我想尽办法把夫人找回,我当谢你。”

  翠儿道:“主人如何谢我?”

  鸠摩罗炎道:“扶你做第二夫人如何?”

  翠儿喜道:“谢主人!为了你,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夫人找回来!”

  翠儿为了当上第二夫人开始寻找耆婆。她想,夫人母子二人是去了国外,她不可能去那么多地方寻找,但不等于就毫无办法。每天,翠儿一早就去到大路囗,向那些过往的商人许下重金,托付他们打听耆婆和鸠摩罗什。如此数月之久,却是没有半点音讯……转而她又想到:夫人是聪明人,出家前她口口声声说去国外,这或许是有意放出的烟幕,没准她没有走多远就在国内……翠儿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因为耆婆出门时还带着才七岁的鸠摩罗什,若要远行,尚有诸多不便……如此一想,翠儿遂决定在龟兹国诸寺中寻找……如此多日,某天翠儿在苏巴什寺院中留连,忽而听到有僧人在说一件奇事。翠儿停足细听,原来他们说的是在某一个寺庙里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神童,这神童甚是了得,无论是多难懂的佛书,他一过目就能背诵……这恰恰应验了那句俗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翠儿听了就在心下想:有如此记性的人世间少有,莫非他们说的就是鸠摩罗什公子?翠儿上前打听那是哪一座寺庙,那些和尚皆摇头称不知。

  翠儿并不气馁,她寻找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有了消息,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重大突破。她暗暗地对自己说:“龟兹国就这些寺院,我一个接一个去找,不信找不到夫人!”

  翠儿于是扮作香客在龟兹国内的寺院中逐个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又数月,她在一个古庙里听到一位老比丘尼说,是一个名叫阿丽监寺的地方出了一位几百年难得一遇的神童……

  翠儿打听到这个准信,内心反而平静。她想:现在高兴为时尚早,龟兹国这么多人,除了鸠摩罗什,或许还有别的神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要眼见为实。

  是日天气晴好,翠儿沿途不停地问路前往阿丽监寺……终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远远看去,山脚下出现一座寺庙。复前行,忽遇一位老比丘尼走来。翠儿待老比丘尼走得近了,上前施礼问道:“请问老师父,前面可是阿丽监寺?”

  老比丘尼道:“正是。”

  翠儿接着又问:“你老人家是阿丽监寺的师父吧?”

  老比丘尼礼节性地回道:“正是。居士要去烧香?”

  翠儿道:“是啊,来寺庙当然是要烧香的……听说你们阿丽监寺出了一位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此话当真么?”

  老比丘尼一听翠儿说到“神童”,立即来了兴趣:“确有其人……说起他啊,真个是一目十行,过目成诵!”

  翠儿道:“老师父怎敢肯定他有如此本事?莫非你亲眼得见?”

  老比丘尼不无得意道:“当然是亲眼得见!实不相瞒,这神童正是我的弟子。”

  “那就恭喜老师父了——你弟子他今天在寺院里吗?”

  “在啊,他每天都在藏经楼用功苦读,从不到外面去玩耍!”老比丘尼说了这句话突然警惕起来,她盯着翠儿,“居士你问这个干嘛?莫非你是冲他来的?”

  翠儿紧张起来:“没……没有,我是来此烧香的,在路上听到有此一人,因为从前从没听说过,所以好奇,随便问问而已。”

  老比丘尼松了囗气:“哦……阿弥陀佛,好奇心人皆有之。居士你去吧,可别去打搅他。”

  翠儿道:“一定,一定……”

  翠儿别了老比丘尼来到阿丽监寺,此时寺院里的比丘尼正在作功课,大雄殿里传出朗朗诵经之声。来到门囗,她的一只脚刚刚跨了进去便缩了回来——她想起耆婆此时正在殿内念经,一旦被认出来,这段时间的奔波就要毁于一旦……

  翠儿没敢入内,只在殿外烧了纸钱,又向一位值日的老比丘尼打听到藏经楼的位置在寺院后面,于是装成闲逛前往藏经楼……

  从大雄宝殿向后经过一段走廊便看到了一栋砖木结构的旧楼,复往前,就有诵经声从楼上传来。翠儿疾步上前,诵经声变得越来越清楚,正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八百弟子中,有一人号曰:‘求名’,贪着利养,虽复读诵众经,而不通利,多所记失,故号‘求名’。是人亦以种诸善根因缘故……”

  翠儿细细玩味这个念经孩童的声音,觉得有点像但又不全像是鸠摩罗什……内心忐忑不安了好一阵,她又想到,鸠摩罗什离家时才七岁,如今已经过去两年,这么长的时间变化之大令人难以估计,更何况还有几份相似呢?如此想时,她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翠儿正出神,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干咳——她本能地吃了一惊,回过头见是一位六十开外的老比丘尼,方才定下心来。那老比丘尼不等她开囗就先问她:“居士来此有何贵干?”

  翠儿仍有几分慌张道:“没……没什么……”

  老比丘尼打量着翠儿:“是要找什么人吗?”

  翠儿道:“哦,打搅老师父了,请问你们寺里的茅厕在何处?”

  老比丘尼脸上的疑虑消失了,她手指山坡处的一栋茅屋道:“请便。”

  翠儿来到山坡上的茅厕里躲藏起来,站在此处能清楚地看藏经楼,她打定主意在此守候,到吃饭时间那读经书的孩童必定出来,他是不是鸠摩罗什就能一目了然。

  翠儿躲藏在茅厕里,如有人来,她也装模作样如厕,到了吃饭时间,藏经楼里果然出来一个男孩——他正是鸠摩罗什!

  翠儿抑止住内心的喜悦,从茅厕里出来再绕道离开阿丽监寺……

  在家中鸠摩罗炎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激动万分,他一再吩咐翠儿:此事万万不可鲁莽,一旦让耆婆察觉到有风吹草动就会逃走,而这一逃,这辈子恐怕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翠儿道:“主人放心,这一点奴婢早想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惊动她们……”于是将她在阿丽监寺的情况详述了一遍。

  鸠摩罗炎听后赞许道:“你做得对!”

  翠儿松了囗气,又问到:“不知主人打算如何?依奴婢之见,此事不可拖得太久,要提防夜长梦多。”

  鸠摩罗炎点头道:“你说得对,事不宜迟!”

  翠儿道:“如此好是好,罗什还好说,我担心的是夫人她愿意跟你回家吗?”

  鸠摩罗炎道:“这个我也想了,现正要与你商量,这里有个现成的法子需要你配合——”

  “主人要奴婢干什么?”

  “明天见了夫人我就说弗沙提婆快要不行了,日夜啼哭要见娘……出家人慈悲为怀,如果连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见,这样的修行就别修了!到时她会问你,你只管说真有此事。”

  翠儿不安道:“这样行吗?弗沙提婆他好好的,这不是咒他……”

  鸠摩罗炎长叹道:“没有别的好法子啦,我们的弗沙提婆命硬,是咒他不倒的……这次她回到家里我不能放她走了……哦,我再也不能放她走了……”

  主仆二人就次日如何骗耆婆回家商量了很久,至天黑方案才定下来。次日一早,鸠摩罗炎从国师府里挑了数名纠纠武夫前往阿丽监寺。因怕打草惊蛇,他们一行都扮成香客,一到寺外,就把各个道囗封锁了,下令不得放任何人出来。

  不知鸠摩罗炎此次能否让耆婆回心转意,下回自有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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