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坛经》与心理治疗

六祖坛经 | 作者：济群法师 [投稿]

济群法师：《六祖坛经》与心理治疗

　　我们知道太虚大师有一句话叫做：“中国佛教的特质在禅”。禅，可以分为“禅宗”的“禅”和“禅定”的“禅”。“禅定”的“禅”是一种共法。共法，就是其他宗教也都有的。但是“禅宗”的“禅”代表着我们觉醒的心。

　　中国佛法有很多宗派，这些宗派在修行的方法上可分为两个系统，一个是顿教，一个是渐教。“顿”和“渐”其实代表着一种成佛的方法。禅宗被称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直指人心，就是禅宗的修行是直接指向你的觉醒的心。它通过一种特定的方法来帮助我们认识佛法的最核心的内容——觉醒的心。从方法、见地上来说，禅宗在修行上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最高的见地，同时也提供了一种最快速的成佛的方法，所以它叫“顿教”，“顿”就是最直接的，不需要次第的。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心理学也需要有见地，见地就代表了对心的认识的角度。从佛法上来说，禅宗所提供的是一个最高的高度。从方法上来说，禅宗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最究竟和最直接的解决心理问题的方法。《六祖坛经》是禅宗的一部根本经典，因为禅宗从初祖到六祖，基本上是单传，一个人传一个人。到了六祖以后，一花开五叶，所以禅宗才盛行起来，甚至影响着中国佛教一千多年。所以我们学习禅宗，了解禅宗，需要从《六祖坛经》入手。

　　今天，我就简单分享一下从《六祖坛经》的角度，究竟是完成了一种怎样的心理治疗。这不仅仅代表着《六祖坛经》的视角和方法，也代表着整个禅宗的视角和方法。

　　一、凡圣只在迷悟间

　　凡，就是凡夫，圣，就是圣贤。社会上，人与人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包括心态的差别、生命品质的差别。在《六祖坛经》里，对人对差别作了定位。比如愚痴的人和智慧的人的差别，还有凡夫与圣贤的差别。烦恼和菩提的差别，就是迷惑的人和觉醒的人的差别。在《六祖坛经》里，根据人的根基，把人分为钝根和利根。钝，就是比较迟钝。利，就是很锋利。人与人的差别的生命基础是什么，这是很关键的问题，因为这个基础，是我们改变生命的关键所在。《六祖坛经》里对人与人的差别，用了两个关键字——“迷”和“悟”。比如愚人和智人，已经体悟到生命内在的那种大智慧的人就是智人，没有体悟到生命内在的大智慧，在生命中充满迷惑的人为愚人。当然，迷惑有深浅，生命中的迷惑越多，愚的程度就更严重。还有凡夫与圣贤，烦恼与菩提的差别，《六祖坛经》里面有一句话，“前念迷，即是众生；后念悟，即是佛。前念着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前念迷，你的生命陷入到迷惑的状态时，就是众生。后念悟，就是佛，当后面一念已经体悟到觉悟本性，当下即为佛。前念着境，即烦恼，当生命在迷惑的状态，对外境充满一种黏着，陷入到一种黏着里面的时候，生命就会进入到烦恼的状态。后念离境，即菩提，从对外界世界的依赖、黏着中走出来的时候，生命就会进入到觉醒的状态，就会进入到菩提的状态。凡夫和佛的差别，烦恼和菩提的差别，都在于生命是在迷的状态，还是在悟的状态。迷悟的状态，开展出不同的人格：智慧的人格，还是愚痴的人格；是充满痛苦的生命，还是充满觉醒、解脱自在的生命；是凡夫众生，还是成为圣者。

　　《六祖坛经》对人的根基的利钝，有很形象的比喻。利与钝的差别在于心灵的尘垢是薄还是厚。心灵的尘垢是以迷惑为基础，制造各种烦恼。如果生命迷惑的力量很强大，制造的烦恼很多，那么就属于钝根。相反，如果心灵的尘垢非常薄，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把心灵天空的云雾给吹开。我们看到很多祖师大德，他们就是在这种大善知识的引领下，马上就见道了。利根，就是心灵的尘垢很薄，迷惑的力量很薄弱，容易见到觉悟的本性。反过来说，心灵的尘垢很厚，迷惑的很深，这就是钝根。钝根，就是要通过一个次第，慢慢地修。禅宗给我们的是佛法最核心的东西——觉醒的心，但是一般人的生命都陷入到强大的迷惑系统里面，需要去认识体认这个觉醒的心是不容易的。

　　针对钝根和利根的情况，佛法就设施了顿教和渐教的法门。渐教就是从迷惑系统入手，一步一步地，就像神秀所说的“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就是把心灵天空的尘垢一点一点地扫除，最后一步就可以踏入觉醒的系统。但是如果你是上根利智，心灵的尘垢很薄，不需要做太大的努力。可能一阵风吹过来，甚至随便看到什么东西，就可能开悟了，可以直接体悟到觉悟本性。这是我们认识生命差别的基础，认识生命差别的根本，这是我们改善生命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我们的生命是怎么展开的，我们的生命究竟能不能改善，有没有能力改善，能改善到生命程度，这些都要针对人与人生命的差别的基础来认识。禅宗给我们提出了“迷”和“悟”两个字，这就代表着不同生命的开展，即“迷惑”生命的开展和“觉醒”生命的开展。这对了解我们的心灵世界，改善我们的心灵，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二、心理问题的根源

　　心理问题的根源是什么？心理问题的根源事实上就是一个字——迷。这个“迷”就像雾一样。有的人“迷”的非常深厚，雾就可能非常厚重；有的人“迷”得比较弱，雾就会比较薄。所以“迷”最大的特点就是使我们看不清真相。佛法有几种对“迷”字的表述，比如说“贪”、“嗔”、“痴”的“痴”，就是一种“迷”的状态；还有“无明”这两个字，其实就是“迷”的状态，“无明”就是看不清楚，就像夜晚，灯一关，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楚。“迷”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呢？是使我们看不清楚自己，同时也看不清楚世界。生命的真相是什么？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哲学千百年来都在探讨“认识你自己”。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我们看不清楚就会把自己给丢掉了，迷失了自己觉悟的本性。当我们把自己丢掉后，就会对自己产生一种错误的认定。我们今天所谓的自我，以自我为中心，围绕着自我开展我们的生活，但是这个“自我”事实上是我们对自己错误的认定。对自己错误的认定，会使我们产生“贪著”，比如说我们会在自我的上面，产生一种自我的重要感，自我的优越感，自我的主宰欲。“贪著”又会使我们生起“贪”的心理，所以“贪著”是引发很多心理问题的基础。

　　佛法的智慧，把人的心理问题归结为三种重要的基础——贪、嗔、痴。我们一切心理问题的展开，都是源于“贪”、“嗔”、“痴”。首先“痴”是使得我们看不清楚自己，看不清楚世界。然后就是“贪”。我们看不清楚自己，看不清楚世界，就会使我们对自己和世界产生错误的认识。因为当我们丢掉了自己之后，我们会对外在的世界和自我产生一种依赖，然后对依赖的对象，我们就会产生“贪著”。“贪著”是引发一切焦虑、恐惧、没有安全感、孤独的原因。我们“贪著”自我、“贪著”外在的环境，如果这种“贪著”一旦受到冲击，比如自我受到冲击，以及外在的世界受到冲击的话，就会产生“嗔恨”的心理。“嗔恨”是产生不接纳、对立的心理问题的基础。所以“贪著”是导致焦虑、恐惧、忧郁、没有安全感、孤独等心理的源泉。“嗔恨”是导致我们不接纳、对立、仇恨、嫉妒、愤怒等各种破坏性心理的源头。所以因为“痴”发展出了“贪”和“嗔”，然后由“贪”和“嗔”引发不同的负面心理。所以这些负面心理的源头就是“迷”，就是“痴”。看不清生命的真相，看不清世界的真相。错误的观念从看不清生命的真相到看不清世界的真相，产生错误的认知，错误的认知使我们产生“贪”和“嗔”的心理。而“贪”和“嗔”的心理又导致各种负面的情绪。

　　佛法对心理问题的解决，有两个主要的方面：一方面就是树立正见，另一方面就是通过不同的法门来克服以“贪”和“嗔”为基础的各种心理问题。佛法非常重视“正见”，因为生命的轮回中，一切烦恼、痛苦的产生，都是以“无明”、“迷惑”为基础的。佛法认为，需要从迷惑中走出来，就需要树立“正见”。所以八正道中第一个就是“正见”。正见就是如实的认识生命的真相、如实地认识世界的真相。这是我们解决一切心理问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法门来对治“贪”，对治“嗔”。比如说，在“六度”里面，“布施”的法门就是在帮助我们克服内心的“贪著”；“忍辱”的法门，就是在帮助我们对治内心的“嗔恨”。

　　三、心理治疗的基础认知

　　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有很多的迷惑，都有很多的烦恼，我们究竟有没有能力去改变它？我们生命内在具不具备这种潜力？迷惑的生命状态，各种是怎么形成的？我们有没有能力去改变它？虽然我们的身上有很多的迷惑、很多的烦恼，但是我们生命中具备改变迷惑与烦恼的潜在能力。只有我们相信有能力去改变它，我们的生命才具备改变的可能。这样的认知是我们做心理治疗以及解决心理问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认知。释迦牟尼的悟道，其实是一个发现，不是一个发明。这个发现在人类历史上的作用与意义无与伦比。因为他发现每一个生命都具有觉悟的潜质，每一个生命都可以完成自我的改变，也就是每一个生命都有自我拯救的能力。

　　西方宗教认为自己是没有拯救自己能力的，要通过一个万能的神才可以得到拯救。佛法不认为外在有一个万能的神。佛陀在菩提树下，他的一个最重大的发现，就是我们每一个生命都有自我拯救的能力，并且每一个生命都有佛性，都有觉悟的潜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每一个生命都具有一个健康的、圆满的心灵。其实这个发现给我们世界众生带来了极大的希望。

　　从禅宗的见底上来说，我们的佛性就像天空一样，烦恼就像不确定的云雾一样，这种云雾随时都有可能被吹开。而心的本质是无云晴空，一片湛蓝。这样的见地是非常重要的。在禅宗里面就是在反复的说明这样一种见地，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悟此心，直了成佛。我们的菩提自性，觉悟的本性，本来就是清净的。每个人的心本来就是清净的、圆满的、健康的。修行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体悟到它，体认到它，你就成佛了。不是要造一个东西出来，如果要造一个东西，可能是造不出来的，那是它本来就有的。

　　六祖在悟道时，向五祖报告自己的心得，就是他看到了、体悟到了觉悟的本性。他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他看到的是我们每一个生命内在具有觉悟的本性，是清净的，是圆满的，是独立的，是不受外界干扰的，同时它能生万法，妙用无穷，但是能保持一种心无所住的状态，具有不黏着的功能。

　　在《六祖坛经·般若品》里描述“般若”的特点非常有意思，其中讲到“心量广大，犹如虚空”，心就像“虚空”一样。这个“虚空”具有什么特点呢？首先，它是具有无限的特点，它是没有边界的；第二，它又具有无相的特点；第三，它可以包容一切，含藏一切；第四，它能够包容一切，同时它又能了知一切，了知一切是同时，又能够心无所住，没有黏着。

　　我们学佛的人，经常会讲到不要执着。不要执着，很多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容易。我们黏着的心是如何培养起来的？是在迷惑的系统里面建立起来的“贪”、“嗔”、“痴”，也就是我们的心离不开“贪”、“嗔”、“痴”的基础。我们对外在世界的黏着程度，取决于我们对它“贪”的程度、依赖的程度。我们对它依赖的程度越多，黏着的程度就会越多。黏着越多，受控的程度就会越大。我们要真正做到不黏着，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就是看淡了这种环境，“贪著”的心减少了，依赖的心减少了，“云淡风轻，坐看云起”，就可以减少黏着。第二种情况就是真正体悟到觉悟的本性，觉悟的本性就具有不黏着的特点。心安住在觉悟本性上的时候，就像镜子一样，可以照一切，但是一切都不会黏着上去，这就是我们觉醒的心所具有的不黏着的特点。反过来说我们迷惑的心，本身就具有黏着的特点。在迷惑的状态下要让自己不黏着，其实是做不到的。只不过是迷惑程度有深浅，黏着就会有深浅。迷惑的越深，黏着的越深，最后受控的程度就会越深。所以《金刚经》、《心经》都在帮助我们看清楚自己。

　　我们所谓的自我是一种错误的认定。像《金刚经》处处讲“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无我”并不是说你不存在，而是要否定你对自我的一种错误的认定，只有当你从对自我的错误认定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你才有可能真正认识你的本来面目。对外在的世界，也需要正确的认识，认识到一切都是条件、关系的假象，它是如梦如幻的时候，你对它的执着、依赖才会减少，你的贪心也会减少，你的内心才有可能保持一种超然、清净和自在。我们的心的本质是清净的、圆满的、健康的，从心理学的治疗角度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同时我们还要了解到，每一个人都具有自我治疗，自我拯救的能力。比如般若的修行分为文字般若、关照般若和实相般若，现在我们内关，是在关照般若这个层面，离不开我们的意识，是有造作的，但是禅宗所做的禅修，是立足于实相般若，直接去体会没有造作的心。当你体会到没有造作的心的时候，立足于这个没有造作的心来禅修，你就有能力更好更快地去解决心理的问题。所以禅宗讲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我拯救的能力，真正的拯救是要靠自己，不是靠佛菩萨。

　　佛菩萨是老师，禅宗经常强调的就是要有大善知识。我们每一个人本来都具备般若智慧，但是“只缘心迷，不能自悟”。因为自己迷惑了，没有办法觉醒和体悟，所以“须假大善知识示导见性”。要有大的善知识，来引导、帮助你。但是真正的体悟还是要靠自己，真正解决心理问题还是要靠自己——“迷时失度，悟了自度”。迷的时候是“师度”，但是“师度”只是给你一个引导，就像告诉你这条路应该这样走，你现在走错了。

　　但是，路一定是要你自己去走的，如果你不自己去走，指望善知识帮助你见性，帮助你解脱，《六祖坛经》里讲“无有是处”。所以到底是自己解决心理问题，还是医生解决，医生在心理问题上，究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在心理治疗和佛法的修行中，确实也是有相通的地方。

　　四、心理治疗的方法

　　在《六祖坛经》里，有三句话，是禅宗修行的要领，那就是“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这三句话，第一句提供的是目标，第二句提供的是认识，第三句提供的是方法。

　　目标就是“无念为宗”。“无念”不是没有念头，而是指我们的般若智慧不是以念头的方式出现的，是超越念头的，同时它又可以产生一切的念头，妙用无穷，念而不念，不念而念。禅宗就是修行就是开发我们这种内在觉醒的心，般若智慧就是我们要开发的目标。

　　第二是“无相为体”，讲的是一种认识。我们对觉性、对空性的认识是无相的。我们对无相的认识应该要结合《金刚经》、《心经》般若系的经典来理解。所有心理问题的源头，都来源于迷惑，迷惑包括对自己的不正确认识和对外在的不正确认识。在对自己的不正确认识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有“自性见”，即实有的见，就是我们会把五蕴或者各种想法执着地认定为“我”，而这个“我”字是一切烦恼产生的根源。另一方面，在对外界世界的认识中，我们也会对所看到的一切产生自性见。所谓的“自性见”就是把事物看作是一个不可分割的、不变的、实有的存在。但是，最新的物理学也发现，外在的世界以及我们生命的现象其实都不存在不可分割的实体，一切都是条件的假象。然而，实有见是使我们产生“贪著”和“嗔恨”的基础。我们执着一个实有的自我，一个实有的外在世界；然后这种实有的执着使我们产生贪心，产生嗔恨心；贪心、嗔恨心又是一切心理问题，一切负面情绪引发的基础。所以禅宗是要让我们有一种“无相”的认识。“无相”一方面是对实有的执着的否定，我们认为实有的自性见事实上是无的，它是不存在的。佛教讲“空”，并不是要否定现实的存在，而是要否定我们在现实现象上所产生的一种实有不变的认知。因为这种认知是我们产生贪心和嗔恨心的基础。而贪心和嗔恨心又是引发我们一切负面情绪的基础。所以《六祖坛经》是一部立足于《金刚经》的经典。

　　通过“无相”的认识，一方面是要帮助我们破除对外在的实有的执着，另外一方面是要帮助我们体悟到勿念到心、觉醒的心是无相的，它是不以任何方式存在的。它不是有的，也不是空的。它是妙用无穷，但是它又心无所住。我们具备这个见地以后，就是“无住”。“无住”就是你的心不要黏着在任何事物上。禅宗就是要我们去体悟觉悟的本性，去超越个人对有无、好坏、美丑、垢净等对立的执着。如果我们对二元对立的现象，心有所住，我们就会陷入到贪著，陷入到嗔恨心。比如美和丑，我们贪著美，就会抵触丑；就是在这二元对立里面，我们不是陷入到“贪”，就是陷入到“嗔”。当我们认识到一切二元对立的现象，它都是一种条件的假象，都不是固定不变的，我们就能做到心无所住。“无住”，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当我们对外在二元对立的事物不再产生巨大依赖的时候，我们的心才能保持独立、保持清净，才能回归到我们觉醒的心。

　　反之，当我们对外在的二元对立的世界充满着执着的时候，我们就会陷入到贪著和嗔恨里。进而引发很多很多的烦恼，最终就会让生命进入到迷惑的系统里。所以“无相”和“无住”帮助我们超越对二元对立的世界，摆脱“贪”“嗔”之心。另一方面，禅宗要我们“无相为体，无住为本”，这是我们进入到觉醒的心的关键所在。以“无相”“无住”作为知识，作为方法，作为手段，超越对二元对立世界的执着，最终再体认到无念到心体。这样我们就能立足于“无念”的心体，然后再来清除我们生命的一切迷惑和烦恼。

　　五、结说

　　以上从《六祖坛经》的角度，介绍了人类生命差别的心理基础，是迷于悟的不同。指出迷惑、贪嗔痴是一切心理问题产生的根源，同时人人皆有佛性，也就是每个人都具有自己治疗心理疾病，自己拯救自己的能力，关键要有好的老师（善知识）的引导。心理治疗的关键，就是体悟到生命内在的觉醒本性，解除迷惑、贪嗔痴，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健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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