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沙弥律仪》的态度

六、随分随力受持

  第六个态度,就是随力受持。前面是从戒律的重要性、关联性来说明要有一个正确的心态,第六个就是要受持戒律了。怎么受持呢?随力,随个人的力量。戒律要求很多、很高,每一个人对各种戒律的受持有难有易,那就随个人的因缘、个人的力量,随分随力,尽力而为。

  印光大师提出了一个基本的标准——粗持重戒。“粗”,粗略、大概;“重戒”,根本的戒律。为什么只提重戒呢?因为轻戒份量相对轻一些,而且比较细节、琐碎,有些也比较难。重戒是根本戒、大戒,犯了就会有严重过失,所以应尽量受持。

  当然,重戒要持得很清净、很如法也很难。比如“不杀生”这一条,要做到完全不杀,持守清净,非常不容易,所以就只讲“粗持”——大概、差不多,基本尽到自己的力量就可以了,这是站在我们凡夫众生根机讲的,已经很宽容了,没有讲要严持净戒。

  主张学戒律的人就会提倡严持净戒。话好说,要做到很难。如果是学净土,对自己根机有一定了解的,或对戒律有了解的人就比较实在一点。有些心高气傲的人、刚出家的人,可能就觉得要严持净戒,要如何如何。当然要求自己可以,但是慢慢地深入了解之后,就会回归到一个实际状态。

  (一)学佛的两种状态

  学佛有两种状态:第一种就是过于虚高。把有些东西想象得太好,想象得很高,这是初学佛的人容易有的心态。第二种就是归于平常。出家久了,慢慢对佛门的情况有所了解,对佛法的精神有所了解之后,心态就归于平常了。就会踏踏实实的,能做的尽量做,做不到的慢慢改,有惭愧心,随分随力地去坚持。这样实实在在的,就像我们世俗人讲的“好好过日子”。

  在佛门其实到一定时候也就是好好过日子。佛门有一句话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句话从世俗人来讲似乎有一种对佛门不恭,是一种嬉笑,甚至是一种嘲弄,好像当一天和尚只是撞一天钟,无所事事。其实这句话反映的应该是一个正面的态度,当一天和尚,就撞好一天钟,这就是出家人的本分事,当和尚不撞钟,那才是怪事了。

  我们要从正面来理解这句话。当一天和尚,就要想到自己是出家人,出家人该干什么呢?当然撞钟只是其中一件事,并不是说出家人只会撞钟。尽职尽责地把出家人的本分事做好,这个也是随分随力。所以,出家人到最后,实际上是很平实的,刚开始可能心高气傲,慢慢地就归于平常、实在,然后在生活当中,在日用当中,显现自己的德行。如同鸟窠禅师告诉白居易的一样,就两句话:“诸恶莫做,众善奉行。”净土宗祖师则会告诉你:“老实念佛,莫换题目。”都很平常。

  (二)持戒的两种情况

  持戒有两种情况,我们要分清楚。第一是大小乘之分——大乘和小乘。沙弥戒虽然是小乘的一部分,后面还有比丘戒。但是出家人还要受菩萨戒,还要学大乘教理,要知道持戒有大小之分。

  有大小之分,就涉及到两方面,就是“迹”和“心”的分别。“迹”就是外相,示现的痕迹;“心”是内心。示现外迹的相和内在的心性,是有差异性的。有些人外在的形象看起来很清净,好像很持戒,但是内心可能不一定很清净;有些人内心清净,但外在看起来好像不持戒,这两者是有差异的。当然也有些人表里如一,表面也不持戒,内心也不持戒;有些人是表面持戒,内心也持戒。每个人表现的方式不同。

  像古代的祖师大德,他们表现的是最完美的一面。外在形象上示现给人的迹相,是持戒,清净庄严,内在也清净。像善导大师,我们看他的传记里面,道宣律师记载善导大师持戒就非常精严,出门都是一个人,从来不带人,也不闲言杂语。善导大师二十几岁证得念佛三昧,说明他内心是清净的,不然怎么能证三昧境界呢?这就是表里如一的,迹与心是统一的,古代很多祖师大德也都是这样的。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相反的,不以说法度众生,而以神通度众生的人。用神通度众生在佛教是不允许的,禁止的。有些人要以神通度众生怎么办呢?就得外现凡夫之相了,以疯疯癫癫,装聋卖傻来隐藏神通。

  济公活佛就是这样的人。他不能示现神通,但是他又要以神通度人,那怎么办呢?就装成疯疯癫癫的,让人不知道他是有神通的人。事过了才知道,当时是不会知道的,不会认为他在显示神通。即使他显了神通,但人们觉得这个人神神叨叨的,颠颠倒倒的,也不会以这种正常的显示神通来看待他,这样他就可以混下去了,就不会被佛门所诟病,因为佛门显示神通会被其他人诟病的。

  还有一种人,会隐藏自己的德行。本来很持戒,但是显示得一点不持戒的样子,这是一种高人,这种人他善于隐藏自己的德行。我们看这种人就看不准了,会看走眼。

  像历史上有几位很出名的人物,如寒山、拾得,是禅宗里面有影响的人物,称为文殊、普贤的示现,还有一个丰干禅师,据说是弥陀化身

  寒山和拾得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吃饭到哪里吃呢?就在洗碗、洗菜的地方,捡这些被扔掉的剩饭、剩菜,谁都不知道他们是高人,谁都不知道他们有修行。

  当然对凡夫来讲,就不是隐藏了,完全是暴露自己的弱点了。本来也没什么德行,全身都是毛病,没什么德可以隐,这就是凡夫的一面。

  我们看人要从这几方面来了解,有迹有心。看迹——看表面容易看,要看心就不容易看穿了,别人的用心我们很难知道。所以,去评判别人的时候要小心。

  出家人不能随意评判别人持戒、破戒,因为你不了解他的真实用意。也许他看起来是一个破戒的人,但是他可能有另外的目的,我们不知道而已。

  到了末法时代,佛门更为复杂,要避免内部的不和谐,出家人尽量不要去说出家人的是非问题。

  要做到这一点比较难,这个也是一种心态。面对这些是非、违背戒律的事情,首先要摆正我们的心态,这样学戒之后,心才比较平和。不然有些人学了戒,了解多了,心就不平了。

  对于持戒,因为有心和迹的差异性,首先应该是重视外在,而不是从心量、心态上去要求别人。因为我们的心要完全如法,非常难。我们学净土法门,有机深信,知道凡夫众生要做到如理如法,什么都清净,几乎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圣人都做不到,何况凡夫呢?身、口、意三业都完全清净的只有佛一个人。所以只有佛才能制戒,也只有佛才能说经(其他说的须经佛认可)。佛法的所有源头都来自于佛,因为佛身、口、意三业都清净,所说的教理、戒律都是“如是”的。佛经开头即讲“如是我闻”,“如是”两个字只有佛才能做得到。

  那我们去观察一个人,就要掌握这个原则——论迹不论心。“迹”上大致差不多就可以了,至于内心有烦恼,内心有染污,凡夫是难免的,也不能指望在心态上要求过高。外相上力所能及地去做,能做到一部分就已经不错了。凡夫也不能过高的去追求高境界,还是要从基础做起,从事相上做起。这是第六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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