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起信论白话注解

大乘起信论 | 作者：陈常谛 [投稿]

　　所言不空者。己显法体空无妄故。即是真心。常恒不变。淨法满足。则名不空。亦无有相可取。以离念境界。唯证相应故。

　　【注】不空是说真心灵妙常住不灭。不同顽空的无知。法体就是真心。妄法自空。真心不空。常恒不变的实体。不假修持本来具足恒沙妙德。因为是被了妄染所遮盖。所以不得现前。若是妄染空了。则本有的淨法圆满具足。虽然说不空。亦复没有形相可取。不同情执的有。和空无二无别。妄心所缘的境界。就是有相。离绝妄念则没有分别的境界。独是无分别智所证则得和真如相应。

　　【解】所说的不空。已经显了法性的实体。空々没有妄念的。就是真心。常住恒久没有变异。淨法圆满具足。则名叫做不空。难然不空亦没有相可取。是离绝妄念的境界。独是无分别智所证。能得和真如相应的。

　　心生灭者。依如来脏。故有生灭心

　　【注】所说的如来藏。就是不生不灭的真心此心从本以来湛然寂静。所以叫做不生灵妙常知。所以叫做不灭。一切如来。以及恒沙妙德。没有一个不含藏在内的所以名叫做如夹藏。此如来藏性。本没有生灭。而为生灭一切诸法所依据的。就是说此个不生不灭的真心。因为无明风所打动。所以有生灭。虽然是这样说不生灭的心和生灭的心。那末是没有二体的。譬喻像不动的水。因为风来吹打变成了动水。动水和静水。虽然不同。而水的体性是一样的。亦可说依据著静水。所以有动水此段的道理。不外亦是这样的。是所依的如来藏和能依的生灭心合为生灭门。不是抛弃如来藏。独取生灭心。为生灭门的。因为此门有二种的义理。所以能示三大的。

　　【解】心生灭的。是依据著如来藏。所以有生灭心。

　　所谓不生不灭。与生灭和合。非一非异

　　【注】所谓二字是承接上文的意思。不生不灭就是如来藏清淨心。和动作生灭。不相捨离的。所以叫做和合。不是另外有一个生灭心来和真如合的。生灭的心。就是心的生灭。本没有二相。不生灭的心。因无明风动。成了生灭的心。从本觉而翻不觉。没有二体。不相捨离的缘故。好似那大海水。因风来所以波动。水相和波相。是不相捨离的。及到广泛来说。水因为风动成波。波的本体是水以水举体妄动。所以不离波相。没有波不是水的。所以波不离于水相。不生灭心和生灭心亦是这样似的。不生灭心举体妄动所以不离于生灭的相。生灭的相全体是心。所以生灭不离于不生灭的。这样不相捨离。名叫做和合。此是说不生灭兴生灭和合所以叫做随缘门。不是生灭与不生灭和合之向木真如门的。非一非异。是说真如全体妄动而成生灭。所以和生灭没有差异。虽然随缘起灭而真如自体恒常不变。所以和生灭不是一样的。为什么这样说法呢。若说是一的则生灭识相灭尽的时候。则真心亦应随其消灭的。是堕断见。若说是异的。那无明薰动的时侯。则真如目体应当不随缘的。是堕常见。脱离此断常的二边。所以非一非异。楞伽经说「以七识染法为生灭。以如来藏淨法为不生灭。此二和合。为阿梨耶识」以和合的缘故。所以非一非异。

　　【解】所说的不生不灭的如来藏心。与动作的生灭心和合。不是一的。亦不是异的

　　名阿梨耶识

　　【注】上文既说过不生灭与生灭和合非一非异。叫做不生灭亦可。叫做生灭亦可。若不别立一个名称。则无从说的。所以立名叫做阿梨耶识。梵语「阿梨耶」。梁朝真谛三藏翻译做「无没识」。唐玄奘法师翻译做「藏识」。无没是不失的意义。藏是含藏的义理。理同名不同。又有一名叫做「阿陀那」经说「阿陀那识甚深细。习气种子成暴流。真与非真二恐迷。我于凡夫不开演」就是不生灭与生灭和合不可说是真的。亦不可说不是真的。因为最初一念的妄动。转如来藏而为识藏能生转识一切波浪的。论皆标立此识为生法的根本。能含藏一切法于自体内。复能藏自体于一切法中的。所以下文三细、六麤、五意、六染一切皆从此识所转变的。若是返妄归真。亦是要依此识而断证的

　　【解】不生不灭与生灭和合。所以安一个名称叫做阿梨耶识。

　　此识有二种义。能摄一切法。生一切法云何为二。一者觉义。二者不觉义

　　【注】此识是指阿梨耶识。二义就是觉和不觉二种的义理。觉就是真如。不觉就是无明（妄）真如有二种义（一）不变义。（二）随缘义。无明亦有二义。（一）无明当体即空义。（二）有用成事起灭义。不变义和无明当体即空义是真如门的。随缘义和成事起灭义是生灭门的。就是说此识。本是如来藏不生灭心随缘所成的是众生本有的天真佛性。虽在众生中。未曾有变异。所以叫做觉义。此如来藏虽然是不变。由无明风所动。妄成生灭障蔽了本有的天真佛性。所以叫做不觉义。能摄一切法。就是说凡夫和圣人。依报和正报。染淨一切因果。皆是依据著此识而建立的。包含收摄没有遗却。就是万法唯识的。能生一切法。就是说此识因由不觉薰加本觉的缘故。能生一切染法。流转生死。又以本觉起始觉的缘故。能生一切淨法。趣证涅槃。依据此二种义。徧生染淨一切诸法。所以说能生。不但染淨相熏动能生诸法。亦是一切诸法没有离开此心。所以总归此心所摄的。云何为二。此白是寄问的言辞设有人间。此识有二义和上文的一心有二门有甚么差别呢。

　　答上文的一心具二门。是说不变自性绝相义。成真如门的。不守自性随缘义。成生灭门的。今此文但就随缘义边染淨事理没有二相。而明此识的。因为前一心的义理宽广。该收摄于二门的。此一识的义理狭小。所以局限在于一门的。问。此中的本觉和上文的真如有何差别呢。答。真如是约体绝相的意思。本觉是约性功德的解说。此是翻染所显明的所以下文说「本觉者对始觉说。乃至依不觉故。说有始觉」所以在生灭门中所包摄的。真如门中没有翻染义。所以和此不同的。因此所以体相二大。皆叫做本觉。竝在生灭的门中。

　　所以前的立义分中说。真如门即示体大生灭门能示三大的

　　【解】此阿梨耶识。说起来有二种的义理。能包含收摄一切法。能生出一切法的。什么叫做二种的义理呢。第一的是觉义第二的是不觉义

　　所言觉义者。谓心体离念。离念相者。等虚空界。无所不徧。法界一相。即是如来平等法身。依此法身说名本觉

　　【注】心体离念。是说众生本有不迷的天真佛性。众生本有的佛性就是如来藏。是诸佛的法身。今虽然流转六道。在众生位中。而本体湛然常住。不变不异。不增不减。但因众生一念无明妄心。遮障而不显现的。所以日用中喫饭只做喫饭会。穿衣只做穿衣会。而不自知是阿谁此无他。因为众生从本以来不曾断离妄念的缘故。离念相者。等虚空界。无所不徧。此三句是说能得离开了妄念。则本体廓然。如太虚空一样似的。没有不徧满的。法界一相此句是说将一切妄念差别的境界打成一片。融成一味。无二的真心。独法界一相。更没有对待的。即就是如来平等法身。此法身是众生和佛共有的。依据著此法身。所以说名本觉

　　大经里头说「我于一切众生身中成等正觉」照这样说来。就知道众生本来是佛的

　　【解】所说的觉义。是说众生本有不迷的心体。绝离一切的妄念。离念的相貌是怎么样呢。就是和虚空一样似的。没有不徧满的。法界独是一相。此就是如来平等的法身。依著此法身。所以说做本觉

　　何以故。本觉义者。对始觉义说。以始觉者。即同本觉

　　【注】何以故是追究的言辞。追究有二意

　　（一）上文中直说「觉义」。怎么到此结论名叫做本觉呢。（二）此中既说「本觉」。因何上文但说觉呢。就是因为前文说妄是依真而生起的。所以说依阿梨耶识有觉和不觉二种义。此就是迷妄的通相。今将一觉而分做本始二种义。就是别显要从迷返悟。是要依靠著始觉的智为根本的。然此觉性。若果不迷。但直名觉就可。因为今在迷中。一向不觉。今方纔觉悟。所以叫做始觉。觉悟是觉悟个甚么。就是觉悟天真不迷的佛性。是众生所本有的。众生所本有不迷的佛性就是本觉。一向不觉。今日方觉。始觉是对不觉说的。本觉是对始觉说的。且此始觉亦不是从外方来的。是因由本觉内熏的智慧力所发生的。更没有二体。所以说始觉和本觉本是一样的

　　譬喻像人从溜梦中醒来。是从睡梦而觉的。睡梦而觉的人。就是本来未睡的醒人。不是他人的

　　【解】因为什么缘故而说本觉。本觉的义理是对始觉说的、而始觉原来是由本觉内熏的智力所发的。名不同而体性实在是同的始觉义者。依本觉故。而有不觉。依不觉故。说有始觉

　　【注】始觉就是向来不觉。今日方觉的意思因为此觉性。随无明缘。妄念动作。生灭不了。遮迷了本有的天真佛性。所以依本觉而有不觉的。此是从真起妄从觉而迷的。复由本觉内熏的智力。破迷发悟。厌生死苦。求涅槃乐。所以依不觉的缘故说有始觉的

　　此文的大意。是说从本觉成不觉。（是背觉合尘)。复从不觉而或始觉。（是背尘合觉）。觉没有觉相。不觉没有不觉体。平々等々。离言绝思。独是一心的

　　【解】所说的始觉义。是依据著本觉。所以有不觉。因为不觉的缘故。所以说有始觉的

　　又以觉心源故。名究竟觉。不觉心源故。非究竟觉

　　【注】觉就是始觉的。智心源是一心的本源又生相无明是染心的根源。因为最初一念不觉。所以三细、六麤、五意、六染从迷积迷。自无始劫来未能了悟。今要返流还淨。必须依靠始觉的智力。觉破生相。复归一心。始觉和本觉没有二相全显法身。名叫做究竟觉。若在中途。未至心源。皆不是究竟觉。所以下文约四相。以明始觉的渐次

　　此中的文意。是将四相的麤细。显明反流四位的。然此四相。是约真心随熏麤钿的差别。寄说为四种。不是约一刹那心以明四相的。要说此理大略分做二种来说。一总明。二别说。一、总的是说此心性本来离念没有生灭。因为了无明迷自心体。违寂静性。由无明风力所动能使此心体生、住、异、灭。从细至麤背觉合尘。所以经说「佛性随流成种々味」等。又经说「即此法身。为烦恼之所漂动。往来生死。名为众生」下文说「自性清淨心。因无明风动」等。今将此义理以明四相。常寂静心既然为无明风所鼓动。遂有微著不同的。先际和后际不同。先际最微。名叫生相。后际最麤。名叫灭相。佛性论说「一切有为法。约前际与生相相应。约后际与灭相相应。约中际与住异相相应。此就是总说。若是别四相。说则有差别不同的。生相独一种。住相有四种。异相有二种。灭相一种。

　　（一）生相。生相一名叫做业相。因为无明风力。鼓动那常寂静心。因是不觉心动而有念头。但此心微动而己。尚末流落见分和相分。最极微细。所以叫做生相。菩萨以下皆不知。独佛能知而己。下又三细中的初一。六染中的后一。五意中的第一。皆属此生相所包摄的。

　　（二）住相。住相有四种。1转相、因为无明风所鼓动。不知道前的动相本是没有动的。所以转本有的智光而成了能见的妄见。2现相。因为无明风力所摇。不知道前的能见本没有见相。所以晦昧空中。结暗为色。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身境由此而妄现的。此二种相和前的生相合共叫做三细相。皆在阿梨耶的位中是属不相应心的。3智相。因为无明迷惑了前自心所现的身境。妄起种々分别染淨的相。所以叫做智相。4相续相。是因由无明迷惑。不能了悟前所分别是空无所有的。所以又复再起念头。相应不断。此二种皆在分别事识细分的位中属相应心的。由无明与前的生相和合。转彼淨心。直到此位。行相犹细法执坚住。名叫做住相。下文三细中后二。及六麤中的前二。五意中的后四。六染中的中四。皆是此住相所包摄的。（三）异相。异相有二种。1执取相。2计名字相。因由无明迷前顺逆染淨的法。再起人我贪瞋爱憎。执相计名。取执此前更加深剧。此在事识麤分的位中。无明与前住相和合。转彼淨心。到此行相纔麤。名叫做异相。下文六尘的中二。及六染的中一。五意后的意识。皆是此异相所收摄的。（四）灭相。灭相独一种。名叫做起业相。因为无明所迷不能了悟善恶二业必定能招集苦乐二种报。所以循名造种々业。既已造业。则依业受报。轮迥六道。以无明风力转彼淨心。到此最后际的。行相最麤毕尽之终。名叫做灭相。下文六麤中的第五是的。以果报不是可断的。所以不论第六相。

　　学道的人们要知道始终的四相。总是一梦心的。皆因为根本无明不觉的业力。生起了生相等种々的梦念。翻转淨心。直至灭相。沉沦三界。往还六道。所以今要返妄归真离苦得乐。亦是由本觉不思议的熏习力。厌离人世生死的苦。志求菩提寂静的乐。及真如所流闻熏教法以教法力熏于本觉。增益自性解悟的智力。粉破无明。渐々回向心源。始息灭相。终破生相。豁然大悟。觉照心源本来平等。究其始终没有前后。独是一心所以说四相俱时而有。皆没有自立的。然若末穷源的人们。随他的根行浅深。觉有前后。若是了达心源的人们。则一念四相俱时而知的。经说。「菩萨知终不知始。唯佛如来始终俱知」始的就是生相。终的是馀相乃至灭相的。

　　【解】又以能觉悟心源。所以名叫做究竟觉。若是不能觉悟心源的。就不是究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