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悟禅师语录(2)[抚州]

大安法师 | 作者:大安法师 [投稿]

  【一穷人遥望,见钱一串,就而取之,乃蛇也,遂瞠立于其傍。复一人至,得钱一串携去。夫钱非蛇也,而蛇现者,唯业所感,唯心所现也。钱上之蛇,固是业感心现。而蛇上之钱,独非业感心现乎。钱上之蛇,一人之别业妄见也。蛇上之钱,多人之同分妄见也。一人之妄见,其妄易知;多人之妄见,其妄难知。以易知例难知,难知亦易知矣。】

  好,请看这一段。这些《语录》,都是道理非常深,但是可以用平常的心来领会它。领会这些道理,对我们开发智慧,对我们建立净土的信心,是非常有必要的。这还是表达唯业所感,唯心所现的道理,是佛法当中最精粹的部分。为什么要反复去说?由于我们众生对这八个字很难体会,也很难相信。它所展示的这种体、相、用,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它是属于不可思议的范畴,就在这里难以理解,难以相信。

  好,这里看到,有一个穷人,穷愁潦倒。他在路上,远远地看到路中间有一串钱,原来的钱都是有孔的,都把它串起来的,用铜铸的铜钱。他看到是一串钱,就很高兴,今天发财了,赶快走近去,就想把那个钱捡起来。但到了一看,哎呀,不是钱,是一条蛇。他开始看得很真切是钱,怎么变成蛇?你想象我们自己是这个穷人,很想要钱用,喜出望外,马上一看,吓呆了,“瞠立于其傍” 。瞠立,就是睁大眼睛,吃惊的样子。站在旁边,不敢去拿,那不是钱,是蛇啊。他一看是蛇,“今天就算没运气了。”他就离开了。离开后,又一个人来了,在这个人看就是钱,他拿这个钱带走了。那么这个钱和蛇确实不是一回事,但为什么这两个人看到的不一样呢?这里你用我们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有时候很难理解。

  我们总认为有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物质,一种实在。但是一切实在的东西都跟人的业、人的心相关。就好像水,你说我们人看到是这个水。但是不是各种生命体看到的都是水呢?饿鬼看这个水,它是什么?它是脓血啊。那这个鱼,水底的鱼看这个水是什么?这是它的宫殿。如果天人看这个水,水是什么?水是琉璃啊。各种生命体,由于他的业力不同,他看到的就不同。所以这两个人的业和心识不一样,所显现的就是不一样。那个穷人显现的是蛇,是他的恶业,是他的那种心变现出来的,他没有享受这样的财富的福报,他看到是蛇,唯心所现。知道了这个钱本来是钱,表现出的是蛇,固然是这个穷人的恶业所感召的。我们讲心意识,是熏习了很多恶业,熏习的恶的种子,这样的心表现出来的。

  那么,从这个来推论,第二个人他看到的是钱,他在蛇身上表现出钱的形式,这也是他的业力所感召的,是他唯心所现的,这两个人在原理上都是一样的。那么大家看那是一串钱,那个穷人看是一条蛇,这是他的个别性。《楞严经》讲有两种妄见,一个是别业妄见,一个是同分妄见,这两种要辨识。比如我们同时生存在这个地球,或者一个国家、一个群体,这是我们同分共业到了这里。所以同分共业的人群,他的见解有一致性,就是统一性。但是统一性也是虚妄的。

  在这个群体当中,忽然有一个人是非常特别的,是他特别的恶业所显现的见解或者行为,大家都认为你与众不同,你是错的我是对的,但是这里面本质上没有两样。那么别业妄见一般的人会辨识,比如,你看这盏油灯,一盏油灯就是一个光柱,最多显现一个光晕的圆圈。如果有一个人生了眼病,眼睛有毛病,他看这盏灯,他就有他的境界,他能看出好几重的光影,看出好几种的颜色。如果他表达他看的东西,他说出来,大家就会笑话他,“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我们大家看的不是你那样” ,所以这就是别业妄见。别业妄见,一个人的虚妄的见解。这个说他虚妄,大家都容易知道。但问题是多人的妄见,就是同分妄见,不容易了解,大家共同的业力,共同的见解,共同见到的境界,大家都没有另外一个参照系,即便偶尔一两个人有其他参照系,说出来大家也不相信。

  就好像柏拉图讲洞穴比喻,大家都在山洞里面,面对山壁来坐着。他就看到山的墙壁上,那个洞里面墙壁上,那个光,那个影子在浮动。所以这批住在山洞里的就认为这个影子就是他的客观世界,然后分析这客观世界的规律、真理,分析得头头是道,形成了各种哲学理论,自以为是。忽然有一个人,他偶尔有机会爬到山洞外面去了,他一看,原来是山洞外面有一个篝火,阳光照射这个篝火投影在山壁上的,就是那个黑影、影子。所以他就似乎发现了真理了,“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还以为那个影子是真实的,一天到晚在那里研究。实际上这个影子是一个投影,它的作用体是在外面。它的投影形状怎么样,怎么变化是取决于太阳的光照,以及篝火的燃烧情况。”他了解了这个,所以他想回来,把看到的真理告诉洞里面的同伴。但是洞里面的同伴不相信,而且都认为他是疯子:“这个人是疯子!”所以同分妄见是非常可怕的,大家都这么认为。

  你比如在精神病院,如果一个正常人到那里去了,所有精神病人认为:我们都是这样,你怎么都不一样啊?所以这些精神病人都认为:我是正常的,你一个人不正常。大家都认为你不正常,你也没有办法。所以同分妄见是很难分别的,那么同分妄见是绝对存在的。一个国家和另外一个国家,它的善恶业不同,它见到境界就不同。造恶业的国家,他可能看到是天上两个太阳,三个太阳,各种各种不好的境界。另外一个国家他看到的就一个太阳,风调雨顺,各方面都很好。所以这个别业妄见容易知道,同分妄见难以知道。但我们知道那个别业妄见是虚妄的,用这个虚妄性,来用比喻的方式,比量地来推知,也能够了解同分妄见它的难以知道的本质点,我也容易使它知道。同分妄见,也是虚妄的;共业所感,也是虚妄的。三界六道轮转,整个的都是虚妄之相,幻化之相,不真实的,不要去执着它。

  好,请看下面:

  【然则蛇固蛇也,钱亦蛇也。推此而往,内而根身,外而境界,由一方而至十方,以及四大部洲,三千大千世界,皆此钱上之蛇也。但唯心之蛇既现,便能螫人。唯心之钱既现,便得享用。非谓唯心,便无外境。且娑婆之秽苦,安养之净乐,皆唯心现。唯心之秽苦既现,则遭大逼迫。唯心之净乐既现,则得大受用。既秽苦净乐皆唯心现,何不舍唯心之秽苦,以取唯心之净乐。而乃久经长劫,甘为八苦之所交煎也哉。】

  好,我们来看这段。前面是基本原理,现在从基本原理要推而广之。学佛要有悟性,虽然做不到闻一知十,但至少要能做到举一反三。如果这种能力都做不到,学佛法很困难,闻一就知一,你就太笨了。为什么佛用种种比喻,你只要听到一个比喻,马上就能够联想很多,三界火宅,马上整个的三界,你都不容一刻的停留。既然是火宅,你还停留什么?马上就要生起这样的,做出这样的反应。前面从这个唯业所感,唯心所现来看,用蛇和钱这个例子来表明。前面讨论,这个蛇固然是蛇了,但是那个钱,它也是蛇呀!“钱亦蛇也” !本质上没有两样,为什么?无论是蛇属于不好的东西,钱属于好东西。大家没有不爱钱的,由地它能够换来很多享受的东西。蛇没有一个不害怕的,由于憎恨会伤害到自己。所以在那个现象上他功用不同,但本质上没有两样。蛇固然是伤害人,钱也伤害人。

  佛陀有一天跟阿难尊者(侍者)一块儿走在路上,就看到一堆黄金。看到黄金,阿难尊者就故意问:“这是什么啊?”佛说是蛇。阿难尊者一看,他也反应过来说:“哦,是蛇。”就走了。当时有个农夫,在那里听到了,“他说是蛇,哪有蛇啊?” 他就跑去一看,看到是一堆黄金,他就带回去了。带回去他高兴坏了:“我穷了这么久,忽然有这么一大堆黄金!”马上就换新房子,盖好房子,买好家具,穿好衣服,吃好东西,搞的一下子就很高档了。很高档,左邻右舍都知道,你种田能得多少钱,你忽然这么多东西,这么多财富,从哪儿来啊?就向国王汇报,说这个人肯定是偷了东西,偷了国家的财物。这个皇帝也是爱财的,我手下的老百姓还这么富有,正好有检举上来了,就把他关进了监狱。

  关进监狱,什么都没收了,这下就惨了。不仅所有的都没收了,连他原来一点微薄的资生用具也都充公了,家里是家徒四壁,而且还关进了监狱,还说不清楚。官府一定说他是在哪儿抢的,抢的什么地方?所以关在那里天天受刑,他才突然想到佛陀所说的话:“这是蛇。”所以他在被打之后,用刑时他就:“蛇呀!蛇呀!”就那样猛叫。看守见到就说:“你叫什么?”他说:“我觉得佛陀说的对呀,是蛇啊!我现在才知道是蛇啊!”国王一听是这么回事,给他开恩,把他放出去,但是所有的财富都充公了。所以钱,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大家爱钱爱得要命,“钱字旁边两把戈”,它会伤人的。这两把戈也是伤的意思,在本质上跟蛇没两样,蛇也是伤害呀。

  好,这样地再把它推广开,从这个道理来推之,我们自己的身体,根身,就是六根的身体,身心结构,就是我们正报的身体以及我们感召的依报,外面的环境,这是一个身心结构。然后再从我们这个地球,这个太阳系推到银河系,推到河外星系,推到河外银河的星云团。再从这个一四天下,推到中千世界,大千世界,从这个娑婆世界、大千世界,推到无量无边的微尘数的十方佛刹,一推论。从我们的一四天下,四大部洲,四大部洲中我们是属于南瞻部洲,以及三千大千世界,这些都是什么?都是钱上之蛇,这里钱就比喻什么呢?本来我们是好的境界,比如一真法界。那么显现的蛇,这个四大部洲,三千大千世界,在这个轮转的过程当中,它是苦不堪言,伤害着我们的身心,伤害着法身慧命,这就是蛇。这个蛇是怎么来的?是我们的恶业感召过来的!虽然他本质上也是空的,也是虚幻的,但唯我们心识所显现的轮转三界的蛇,显现出来之后,这个蛇就能蜇人,这个蛇就能伤害到我们。所以这个世间为什么众苦充满?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尤其现在生态问题、环境问题、战争问题、温室效应问题等等这些,这些蛇在咬人啊!咬的时候我们会感觉到真实的痛苦。这是唯心所现的蛇。

  那么唯心所现的钱显现,也能得到大受用。如果我们是善业,所感召的就是钱的受用了。我们不要认为谈唯心,就没有外面的境界。唯心所现的外境,它是能够真实地作用我们身心的感受。由这个来推论,我们娑婆世界是秽土,是众苦充满的地方;极乐世界是净土,是种种快乐充满的地方。无论是娑婆的秽土,还是极乐的净土,也都是我们唯心所现的。也不能说娑婆世界是不真实,极乐世界就很真实,从本质上它也是唯心所现。但这唯心所现它有本质上的不同。我们这个娑婆世界是业力感召的一个秽土,是由业力所显现的众苦充满的地方,这个地方一旦现出来,我们就会遭受这个业力,这个果报,这是决定之报。所以这个决定之报一来,我们就会感觉到苦,苦的状态就是以逼迫的形式,逼近啊你不得自在啊!你想长寿,阎王爷就让你不长寿,你就感觉到逼迫;你想要赚钱,你就没得钱用;你想找一个如意的眷属,就让冤家对头跟你做配偶;你想要延续家庭的遗风,就让一个败家子给你做儿子,就让你遭这个大逼迫,所以就觉得很苦啊!这是我们的业力感召的。

  那么西方极乐世界这个净土,乐,虽然它也是唯心,但是这是阿弥陀佛的愿力所显现出来的,不是业力,是愿力。是由我们这一念愿往生心的愿力来感召的,所以极乐世界的净土快乐现前,我们就能得大享用。大享用那就太多了,资生用具念头一动就现前,没有生存的压力,没有辛苦的劳作;诸上善人聚会一处,没有冤家对头;那里没有四季的更迭,就没有衰老的催迫;那里是无量寿,就没有死亡的威胁;那里是莲华化生,没有胎狱的剧苦,他就得到种种受用。然后能够分身百千万亿,来上供诸佛,下化众生,很快成佛,就能得大受用。所以这个娑婆秽土的众苦,和极乐世界的清净快乐,都是唯心所现。

  既然是唯心所现,我们就有一个取舍了,每个众生都有避苦趋乐的生命本能,我们就避免娑婆世界的秽苦,来趋向、争取到极乐世界的净乐。有人又问,尤其禅宗的一些人,觉得你这个厌离娑婆,欣求极乐,心有取舍,有取,取极乐,舍娑婆,这是执着,这是执相,这是有分别,这是不合佛法平等的心性。但是他不知道,这是诸佛如来度化众生的一个方便,而且是胜异方便、第一方便,就是让我们从取舍入手。因为凡夫众生你让他不取不舍是做不到的,他没有这种平等心,他一定会有个取舍,与其让他取娑婆,倒不如让他取极乐。就通过这个取舍,来通过舍娑婆取极乐,到了极点,他就会往生极乐世界。到了极乐世界才能证到那个无取无舍的心性,所以是透过有取有舍,契证到不取不舍的自性,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要把这个厌离娑婆的舍心,舍离之心把他显发出来。这种舍离的是否恳切,是要观照到娑婆世界的这种秽恶、剧苦,你才能把这个舍离,把它成就。你取极乐世界的清净快乐,是要对极乐世界的依正庄严,殊胜、曼妙、美好,要慢慢地熏习,熏习得跟我们很亲切。我们才会对那儿神往,去要求得到,有一种恳切。念佛行人最难的就是厌离和欣求,为什么最难呢?娑婆世界尽管很污浊,很苦难,但我们无量劫以来在这儿呆久了,呆久了就习惯成自然了。所以就觉得这是本来的状态,就很难产生厌离之心,所以就叫忍土啊!

  那么极乐世界虽然听上去很美好,很庄严,很自在,但我一概没有去过,没有经验,没有这个体验,所以要在内心深处把这种神往之心真正发起来,也是很不容易的。我们很多人都是口头上谈厌离娑婆,欣求极乐,一旦境界现前,他的厌离和欣求都抛到脑后去了。可能得了癌症的时候,他有点厌离心理:“我赶紧念佛,赶紧念佛,求往生。”一旦癌症没有了,又好了,“哎,五欲六尘很快乐啊,这就是我的极乐国啊。”他很难。但是,这里告诉我们,这个娑婆世界是钱上之蛇,你一定要离开,蛇是要咬人的;极乐世界是蛇上之钱,它一定能让我们得到大受用,而且是佛的受用的。最后到西方极乐世界,从凡圣同居土直接契证到常寂光土。这时候才是无相,才是大平等,常寂光,这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大乘的佛果。

  如果了解这个,还不奋发地去念佛,还要在这里遭受唯心所现的娑婆世界的秽恶,久经无量劫,甘心为八苦:生老病死四苦;爱别离苦,亲爱的人常常要分离;怨憎会苦,冤家对头要碰面;求不得苦,你总有求而不得所遭受的苦;五阴炽盛苦,色受想行识五阴就像沸腾的火在燃烧,这是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要遭遇的,与生俱来的生命本体上的苦。这就交相煎熬啊!我们还要在这里遭受八苦交煎到何时呢?还不赶紧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得到唯心所现的极乐世界的净乐,最终安住在常寂光土,成就阿弥陀佛的大业。这才是一个有智慧的人,透过佛的一些原理,所得出的智慧的抉择。好,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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