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正义曰:此篇论三王二霸之迹、诸侯大夫之行、为仁知耻、修已安民,皆政之大节也,故以类相聚,次於问政也。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孔曰:“谷,禄也。邦有道,当食禄。”邦无道,谷,耻也。”孔曰:“君无道而在其朝,食其禄,是耻辱。”“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马曰:“克,好胜人。伐,自伐其功。怨,忌小怨。欲,贪欲也。”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包曰:“四者行之难,未足以为仁。”
[疏]“宪问耻”至“知也”。
○正义曰:此章明耻辱及仁德也。宪,谓弟子原宪,问於夫子曰:“人之行,何为可耻辱也?”“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者,谷,禄也。孔子答言:“邦有道,当食禄。君无道而在其朝,食其禄,是耻辱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者,克,好胜人也。伐,自伐其功也。怨,忌小怨也。欲,贪欲也。原宪复问曰:“若此四者不行焉,可以为仁人矣乎?”“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者,孔子答言:“不行四者,可以为难,未足以为仁也。”
○注“马曰”至“欲也”。
○正义曰:云“克,好胜人”者,克训胜也。《左传》僖九年,秦伯将纳晋惠公,谓其大夫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杜预曰:“其言虽多忌,适足以自害,不能胜人也。”是克为好胜人也。云“伐,自伐其功”者,《书》曰:“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老子》曰:“自伐者无功。”言人有功,夸示之,则人不与,乃无功也。是伐去其功,若伐去树木然,故经传谓夸功为伐,谓自伐其功也。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士当志道,不求安。而怀其居,非士也。
[疏]“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
○正义曰:此章言士当志於道,不求安居。而怀安其居,则非士也。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包曰:“危,厉也。邦有道,可以厉言行也。”邦无道,危行言孙。”孙,顺也。厉行不随俗,顺言以远害。
[疏]“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正义曰:此章教人言行之法也。危,厉也。孙,顺也。言邦有道,可以厉言行。邦无道,则厉其行,不随污俗,顺言辞以避当时之害也。子曰:“有德者必有言,德不可以亿中,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疏]“子曰”至“有仁”。
○正义曰:此章言有德有仁者之行也。“子曰:有德者必有言”者,德不可以无言亿中,故必有言也。“有言者不必有德”者,辩佞口给,不必有德也。“仁者必有勇”者,见危授命,杀身以成仁,是必有勇也。“勇者不必有仁”者,若暴虎冯河之勇,不必有仁也。
南宫适孔曰:“适,南宫敬叔,鲁大夫。”问於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孔曰:“羿,有穷国之君,篡夏后相之位。其臣寒浞杀之,因其室而生奡。奡多力,能陆地行舟,为夏后少康所杀。”俱不得其死然。孔曰:“此二子者,皆不得以寿终。”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马曰:“禹尽力於沟洫,稷播百谷,故曰躬稼。禹及其身,稷及後世,皆王。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孔子谦,故不答也。”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孔曰:“贱不义而贵有德,故曰君子。”
[疏]“南宫适”至“若人”。
○正义曰:此章贱不义而贵有德也。南宫适者,鲁大夫南宫敬叔也。问於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者,羿,有穷国之君,以其善射,篡夏后相之位。其臣寒浞杀之。奡,寒浞之子,多力。荡,推也。能陆地推舟而行,为夏后少康所杀。然犹焉也。此二子者,皆不得其寿终而死焉。禹尽力於沟洫,洪水既除,烝民乃粒;稷,后稷也。名弃,周之始祖,播种百谷,皆以身亲稼穑,故曰禹、稷躬稼也。禹受舜禅;稷及后世,至文、武皆王天下,故曰而有天下也。“夫子不答”者,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孔子谦,故不答也。“南宫适出”者,既问而退也。“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者,以其贱奡、羿之不义,贵禹、稷之有德,故美之曰:“君子哉若此人也!尚德哉若此人也!”
○注“孔曰:适,南宫敬叔,鲁大夫。”
○正义曰:此即南宫縚也,字子容。郑注《檀弓》云:“敬叔,鲁孟僖子之子,仲孙阅是也。”
○注“孔曰”至“所杀”。
○正义曰:云“羿,有穷国之君”者,羿居穷石之地,故以穷为国号。以有配之,犹言有周、有夏也。穷国之君曰羿。羿是有穷君之名号也。孔注《尚书》云:“羿,诸侯名。”杜注《左传》云:“羿,有穷君之号。”则与孔不同也。《说文》云:“羿,帝喾射官也。”贾逵云:“羿之先祖,世为先王射官,故帝喾赐羿弓矢,使司射。”《淮南子》云:“尧时十日并出”,尧使羿射九日而落之。《楚辞·天问》云:“羿焉彃日”,乌解羽归藏。《易》亦云:“羿彃十日。”《说文》云:“彃者,射也。”此三者言虽不经,难以取信,要言帝喾时有羿,尧时亦有羿,则羿是善射之号,非复人之名字。信如彼言,则不知此羿名为何也。云“篡夏后相之位”者,襄四年《左传》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於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杜注云“禹孙大康淫放失国,夏人立其弟仲康。仲康亦微弱。仲康卒,子相立,羿遂代相,号曰有穷”是也。云“其臣寒浞杀之,因其室而生奡”者,《传》又曰:“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椒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内外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是也。浇即奡也,声转字异,故彼此不同。云“奡多力,能陆地行舟”者,以此文云奡荡舟,荡训推也,故知多力,能陆地推舟而行也。云“为夏后少康所杀”者,哀元年《左传》曰“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其心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为之苞正,以除其害。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是也。过,浇国;戈,豷国,如彼《传》文,当是羿逐出后相,乃自立为天子,相依斟灌、斟鄩,夏祚犹尚未灭,盖与羿并称王也。及寒浞杀羿,因羿室而生浇,浇已长大,自能用师,始灭后相。相死之後,始生少康。少康生杼,杼又年长,已堪诱豷,方始灭浞而立少康。计大康失邦,及少康绍国,向有百载,乃灭有穷。而《夏本纪》云“仲康崩,子相立。相崩,子少康立”。都不言羿、浞之事,是马迁之疏也。
○注“马曰”至“答也”。
○正义曰:云“禹尽力於沟洫”者,《泰伯篇》文。云稷播百谷者,《舜典》文也。又《益稷》云:“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故总曰躬稼。云“禹及其身,稷及後世,皆王”者,禹受舜禅,是及身也。稷后十五世,至文王受命,武王诛讨,是及後世也。皆王有天下而为王也。云“适意欲以禹、稷比孔子”者,言孔子勤行道德,亦当王有天下也。孔子持谦,不敢以已比於禹、稷,故不答其言也。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孔曰:“虽曰君子,犹未能备。”
[疏]“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正义曰:此章言仁道难备也。虽曰君子,犹未能备,而有时不仁也。若管仲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可谓仁矣,而镂簋朱紘,山节藻棁,是不仁也。小人性不及仁道,故未有仁者。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孔曰:“言人有所爱,必欲劳来之;有所忠,必欲教诲之。”
[疏]“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
○正义曰:此章论忠爱之心也。言人有所爱,必欲劳来之;有所忠,必欲教诲之也。
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孔曰:“裨谌,郑大夫氏名也。谋於野则获,於国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则使乘车以适野,而谋作盟会之辞。”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马曰:“世叔,郑大夫游吉也。讨,治也。裨谌既造谋,世叔复治而论之,详而审之。行人,掌使之官。子羽,公孙挥。子产居东里,因以为号。更此四贤而成,故鲜有败事。”
[疏]“子曰”至“色之”。正义曰:此章述郑国大夫之善也。“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者,裨谌,郑大夫也。命,谓政命盟会之辞也。言郑国将有诸侯之事,作盟会政命之辞,则使裨谌草适野以创制之。“世叔讨论之”者,世叔,即子大叔,郑大夫游吉也。讨,治也。裨谌既造谋,世叔复治而论之,详而审之也。“行人子羽修饰之”者,行人,掌使之官。予羽,公孙挥,亦郑大夫也。世叔既讨论,复令公孙挥修饰之也。“东里子产润色之”者,东里,郑城中里名。子产居东里,因以为号。修饰润色皆谓增修使华美也。既更此四贤而成,故鲜有败事也。
○注“孔曰”至“之辞”。
○正义曰:云“谋於野则获,於国则否”者,襄三十一年《左传》文。此及下注皆出於此。案彼《传》云:“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知四国之为,而辨於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於野则获,谋於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於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是也。
○注“马曰”至“败事”。
○正义曰:云“行人,掌使之官”者,《周礼·秋官》有大行人、小行人,皆大夫也,掌诸侯朝觐、宗庙会同之礼仪及时聘间问之事,则诸侯之行人亦然,故云掌使之官,谓掌其为使之官也。
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孔曰:“惠,爱也。子产,古之遗爱。”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马曰:“子西,郑大夫。彼哉彼哉,言无足称。”或曰:“楚令尹子西。”问管仲。曰:“人也。犹《诗》言“所谓伊人”。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孔曰:“伯氏,齐大夫。骈邑,地名。齿,年也。伯氏食邑三百家,管仲夺之,使至疏食,而没齿无怨言,以其当理也。”
[疏]“或问”至“怨言”。
○正义曰:此章历评子产、子西、管仲之为人也。“或问子产”者,或人问於夫子曰:“郑大夫子产何如人也?”“子曰:惠人也”者,惠,爱也。言子产仁恩被物,爱人之人也。“问子西”者,或人又问郑大夫子西之行。“曰:彼哉!彼哉”者,彼指子西也。言“如彼人哉!如彼人哉!”无足可称也。“问管仲”者,或人又问齐大夫管夷吾也。“曰:人也。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者,此答言管仲是当理之人也。“人也”指管仲,犹云此人也。伯氏,郑大夫。骈邑,地名。没齿,谓终没齿年也。伯氏食邑於骈邑三百家,管仲夺之使贫,但饭疏食至於终年亦无怨言,以其管仲当理故也。
○注“孔曰”至“遗爱”。
○正义曰:“惠,爱”,《释诂》文。云“子产,古之遗爱”者,昭二十年《左传》曰:“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杜注云:“子产见爱,有古人之遗风。”
○注“为曰”至“子西”。
○正义曰:云“子西,郑大夫”者,案《左传》子驷之子公孙夏也。“或曰:楚令尹子西”者,案《左传》公子申也,代囊瓦为令尹,为白公胜所杀者也。
○注“犹《诗》言‘所谓伊人\\’”。
○正义曰:《诗·秦风·蒹葭》文也,毛《传》云:“伊,维也。”郑《笺》云:“伊当作繄,繄犹是也。伊人,若言是人也。”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疏]“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正义曰:此章言人之贫乏,多所怨恨,而无怨为难。江熙云:“颜渊无怨,不可及也。”人若丰富,好生骄逸,而无骄为易。江熙云:“子贡不骄,犹可能也。”
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孔曰:“公绰,鲁大夫。赵、魏,皆晋卿。家臣称老。公绰性寡欲,赵、魏贪贤,家老无职,故优。滕、薛小国,大夫职烦,故不可为。”
[疏]“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正义曰:此章评鲁大夫孟公绰之才性也。赵、魏皆晋卿所食采邑名也。家臣称老。公绰性寡欲,赵、魏贪贤,家老无职,若公绰为之,则优游有馀裕也。滕、薛乃小国,而大夫职烦,则不可为也。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马曰:“鲁大夫臧孙纥。”公绰之不欲,马曰:“孟公绰。”卞庄子之勇,周曰:“卞邑大夫。”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孔曰:“加之以礼乐文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马曰:“义然後取,不苟得。”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孔曰:“久要,旧约也。平生,犹少时。”
[疏]“子路”至“人矣”。
○正义曰:此章论成人之行也。“子路问成人”者,问於夫子,行何德行谓之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者,此答成人之行也。必也,知如武仲,廉如公绰,勇如卞庄子,艺如冉求,既有知廉勇艺,复以礼乐文成之,虽未足多,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者,夫子乡言成人者,是古之人也,又言今之成人不必能备如此也。“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者,此今之成人行也。见财利思合义然後取之;见君亲有危难,当致命以救之。久要,旧约也。平生,犹少时。言与人少时有旧约,虽年长贵达,不忘其言。能此三事,亦可以为成人也。
○注“马曰:鲁大夫臧孙纥”。
○正义曰:案《春秋》襄二十三年《左氏传》,以阿顺季氏出奔邾,又以防求为後於鲁,致防而奔齐。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兄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於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後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杜注云:“谓能避齐祸,是武仲之知也。”
子问公叔文子於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孔曰:“公叔文子,卫大夫公孙拔。文,谥。”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後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後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後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马曰:“美其得道,嫌不能悉然。”
[疏]“子问”至“然乎”。
○正义曰:此章言卫大夫公孙拔之德行也。“子问公叔文子於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者,夫子指文子也。孔子旧闻文子有此三行,疑而未信,故问於公明贾曰:“信实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者,过,误也。贾对孔子言,以告者误云不言不笑不取耳。“夫子时然後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後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後取,人不厌其取”者,贾言文子亦有言笑及取,但中时然後言,无游言也,故人不厌弃其言;可乐而後笑,不苟笑也,故人不厌恶其笑也;见得思义,合宜然後取之,不贪取也,故人不厌倦其取也。“子曰:其然?岂其然乎”者,然,如此也。孔子闻贾之言,惊而美之也,美其得道,故曰其如是。又嫌不能悉然,故曰:“岂可尽能如此者乎?”
○注“孔曰:公叔文子,卫大夫,公孙拔。文,谥”。
○正义曰:案《世本》云:献公生成子当,当生文子拔,拔生朱,为公叔氏。《谥法》:“慈惠爱民曰文。”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後於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孔曰:“防,武仲故邑。为後,立後也。鲁襄公二十三年,武仲为孟氏所谮,出奔邾。自邾如防,使为以大蔡纳请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勋,敢不辟邑!’乃立臧为。纥致防而奔齐。此所谓要君。”
[疏]“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後於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正义曰:此章论臧孙纥要君之事。防,武仲故邑。为後,犹立後也。武仲据防邑求立後於鲁,他人虽曰武仲不是要君,吾不信也。言实是要君。
○注“孔曰”至“要君”。
○正义曰:云“鲁襄公二十三年,武仲为孟氏所谮,出奔邾”者,此及下至“致防而奔齐”,皆《左氏传》文也。案彼《传》云:“季武子无適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於臧纥,纥为立之。”公弥即公鉏也。“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也。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苟立羯,请雠臧氏。’孟孙卒,遂立羯。孟氏闭门,告於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籍除於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於东门甲,从己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是也。云“自邾如防,使为以大蔡纳请”者,《传》又曰:“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於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龟,使为以纳请,遂立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是也。杜预曰:“大蔡,大龟。”云“纥非敢害也,知不足也”者,此下皆彼《传》文,言使甲後己,但虑事浅耳。云“非敢私请”者,言为其先人请也。云“苟守先祀,无废二勋”者,二勋,文仲、宣叔。云“敢不辟邑!乃立臧为。纥致防而奔齐。此所谓要君”者,据邑请後,故孔子以为要君。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郑曰:“谲者,诈也,谓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於河阳。\\’是谲而不正也。”齐桓公正而不谲。”马曰:“伐楚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是正而不谲也。”
[疏]“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
○正义曰:此章论二霸之事也。谲,诈也,谓晋文公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是诈而不正也。齐桓公伐楚,实因侵蔡而遂伐楚,乃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是正而不诈也。
○注“郑曰”至“正也”。
○正义曰:云“谓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者,案《左传》:僖二十八年,“冬,会于温。是会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是也。云“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於河阳”者,亦彼《传》文也。云“是谲而不正也”者,晋侯本意,欲大合诸侯之师,共尊事天子,以为臣之名义,实无觊觎之心。但於时周室既衰,天子微弱,忽然帅九国之师,将数千万众入京师,以临天子,似有篡夺之说,恐为天子拒逆,或复天子怖惧,弃位出奔,则诸侯心实尽诚,无辞可解,故自嫌强大,不敢朝王,故召诸侯来会于温。温去京师路近,因加谓谕,令王就会受朝。天子不可以受朝为辞,故令假称出狩,诸侯因会遇王,遂共朝王,得尽君臣之礼,皆孔子所谓谲而不正之事。圣人作法,所以贻训後世。以臣召君,不可以为教训,故改正旧史。旧史当依实而书,言晋侯召王,且使王狩。仲尼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天王自来狩猎于河阳之地。使若猎失其地,故书之以讥王然。
○注“马曰”至“谲也”。
○正义曰:云“伐楚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者,案《左传》:“僖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是也。杜注云:“包,裹束也。茅,菁茅也。束而灌之以酒为缩酒。《尚书》‘包匦菁茅\\’,茅之为异,未审。”“昭王,成王之孙,南巡狩,涉汉,舡坏而溺。周人讳而不赴。诸侯不知其故,故问之。”案《禹贡》“荆州包匦菁茅”,孔安国云:“其所包裹而致者。匦,匝也。菁以为菹,茅以缩酒。”《郊特牲》云“缩酌用茅”,郑玄云:“泲之以茅缩去滓也。”《周礼·甸师》“祭祀,共萧茅”,郑兴云:“萧字或为茜,茜读为缩。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渗下去,若神饮之,故谓之缩。缩,渗也,故齐桓公责楚不贡苞茅,王祭不共,无以缩酒。”杜预用郑兴之说。孔安国以菁与茅别。杜云“茅,菁茅”,则以菁茅为一,特令荆州贡茅,必当异於馀处,但更无传说,故云“茅之为异,未审”也。沈氏云:“大史公《封禅书》云:‘江淮之间,一茅三脊。’杜云\\‘未审’者,以三脊之茅,比目之鱼,比翼之鸟,皆是灵物,不可常贡,故杜云未审也。”旧说皆言汉滨之人以胶胶舡,故得水而坏,昭王溺焉,不知本出何书。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孔曰:“齐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襄公从弟公孙无知杀襄公,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出奔鲁。齐人杀无知。鲁伐齐,纳子纠。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乃杀子纠。召忽死之。”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孔曰:“谁如管仲之仁!”
[疏]“子路”至“其仁”。
○正义曰:此章论齐大夫管仲之行也。“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者,召忽、管仲皆事子纠,及桓公杀公子纠,召忽致死,而管仲独不死,复臣桓公,故子路言管仲未得为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者,孔子闻子路言管仲未仁,故为说其行仁之事,言齐桓公九会诸侯,不以兵车,谓衣裳之会也,存亡继绝,诸夏乂安,皆管仲之力也,是得为仁,馀更有谁如其管仲之仁。再言之者,所以拒子路,美管仲之深也。言“九合”者,《史记》云:“兵车之会三,乘车之会六。”《谷梁传》云:“衣裳之会十有一。”范甯注云:“十三年会北杏,十四年会鄄,十五年又会鄄,十六年会幽,二十七年又会幽,僖元年会柽,二年会贯,三年会阳谷,五年会首戴,七年会甯母,九年会葵丘。”凡十一会,不取北杏及阳谷为九也。
○注“孔曰”至“死之”。
○正义曰:云“襄公立无常”至“出奔莒”,皆庄八年《左传》文也。杜注云:“政令无常。鲍叔牙,小白传。小白,僖公庶子。”云“襄公从弟公孙无知杀襄公”者,《春秋》庄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是也。云“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出奔鲁”者,亦庄八年《左传》文。云“齐人杀无知。鲁伐齐,纳子纠”者,庄九年《经》文也。云“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者,九年《传》文也。云“杀子纠,召忽死之”者,案庄九年《传》云:“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秋,师及齐师战于乾时,我师败绩。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及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脱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於高傒,使相可也。’公从之。”是也。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马曰:“匡,正也。天子微弱,桓公帅诸侯以尊周室,一正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受其赐者,为不被发左衽之惠。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马曰:“微,无也。无管仲,则君不君,臣不臣,皆为夷狄。”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於沟渎而莫之知也?”王曰:“经,经死於沟渎中也。管仲、召忽之於公子纠,君臣之义未正成,故死之未足深嘉,不死未足多非。死事既难,亦在於过厚,故仲尼但美管仲之功,亦不言召忽不当死。”
[疏]“子贡”至“知也”。
○正义曰:此章亦论管仲之行。“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者,子贡言齐大夫管仲不仁,疑而未定,故云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者,子贡既言非仁,遂言非仁之事。管仲与召忽同事公子纠,则有君臣之义,理当授命致死。而齐桓公使鲁杀公子纠,召忽则死,管仲不能致死,复为桓公之相,是无仁心於子纠,故子贡非之也。“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者,此下孔子为子贡说管仲之仁也。匡,正也。霸,把也,诸侯把天子之政也。言时周天子微弱,管仲相桓公,帅诸侯以尊周室,一匡天下也。“民到於今受其赐”者,谓受不被发左衽之惠赐也。“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者,微,无也。衽谓衣衿。衣衿向左,谓之左衽。夷狄之人,被发左衽。言无管仲,则君不君,臣不臣,中国皆为夷狄,故云“吾其被发左衽”也。“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於沟渎而莫之知也”者,自经,谓经死於沟渎中也。谅,信也。匹夫匹妇,谓庶人也,无别妾媵,唯夫妇相匹而已。言管仲志在立功创业,岂肯若庶人之为小信,自经死於沟渎中,而使人莫知其名也。且管仲、召忽之为公子纠,君臣之义未正成,故召忽死之,未足深嘉;管仲不死,未足多非。死事既难,亦在於过厚,故仲尼但美管仲之功,亦不言召忽不当死。
○注“马曰”至“天下”。
○正义曰:云“匡,正也”,《释言》文。云:“天子微弱,桓公帅诸侯以尊周室,一正天下”者,成二年《左传》云“五伯之霸也”,杜预云:“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是三代有五伯矣。伯者,长也,言为诸侯之长也。郑玄云:“天子衰,诸侯兴,故曰霸。霸者,把也,言把持王者之政教,故其字或作伯,或作霸也。”是天子微弱,桓公帅诸侯以尊周室,一正天下,故曰霸诸侯也。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与文子同升诸公。孔曰:“大夫僎本文子家臣,荐之使与已并为大夫,同升在公朝。”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孔曰:“言行如是,可谥为文。”
[疏]“公叔”至“文矣”。
○正义曰:此章论卫大夫公孙拔之行也。“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与文子同升诸公”者,诸,於也。大夫僎本文子家臣,文子荐之,使与己并为大夫,同升在於公朝也。“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者,孔子闻其行如是,故称之曰:“可以谥为文矣。”以《谥法》“锡民爵位曰文故也。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孔曰:“言虽无道,所任者各当其才,何为当亡?”
[疏]“子言”至“其丧”。
○正义曰:此章言治国在於任材也。“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者,丧,亡也。奚,何也。夫子因言卫灵公之无道,季康子乃问之曰:“夫灵公无道如是,何为而国不亡乎?”“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者,言君虽无道,有此三人,所任者各当其才,何为当亡?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马曰:“怍,惭也。内有其实,则言之不惭。积其实者,为之难。”
[疏]“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
○正义曰:此章疾时人内无其实而辞多惭怍。怍,惭也。人若内有其实,则其言之不惭。然则内积其实者,为之也甚难。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马曰:“成子,齐大夫陈恒也。将告君,故先斋。斋必沐浴。”公曰:“告夫三子。”孔曰:“谓三卿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马曰:“我礼当告君,不当告三子。君使我往,故复往。”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马曰:“孔子由君命之三子告,不可,故复以此辞语之而止。”
[疏]“陈成”至“告也”。
○正义曰:此章记孔子恶无道之事也。“陈成子弑简公”者,《春秋》哀十四年“齐人弑其君壬”是也。“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者,孔子在鲁,闻齐弑其君,故斋戒沐浴而朝,告於鲁君哀公曰:“齐大夫陈恒弑其君,请往讨伐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哀公使孔子告夫季孙、孟孙、叔孙三卿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者,尝为大夫而去,故云“从大夫之後”。闻夫不义,礼当告君,故云“不敢不告”。君曰:‘告夫三子\\’者”者,言我礼当告君,不当告三子。君使我往,故复往也。“之三子告,不可”者,之,往也。往三子所告之,三子不肯讨齐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者,孔子以君命往告三子,三子不可其请,故孔子复以此辞语之而止。案《左传》录此事与此小异,此云“沐浴而朝”,彼云“齐而请”,此云“公曰告夫三子”,彼云“公曰予告季孙”。礼,斋必沐浴,三子季孙为长,各记其一,故不同耳。此又云“之三子告”,彼无文者,《传》是史官所录,记其与君言耳,退後别告三子,唯弟子知之,吏官不见其告,故《传》无文也。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孔曰:“事君之道,义不可欺,当能犯颜谏争。”
[疏]“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
○正义曰:此章言事君之道,义不可欺,而当能犯颜谏争之。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本为上,末为下。
[疏]“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正义曰:此章言君子小人所晓达不同也。本为上,谓德义也。末为下,谓财利也。言君子达於德义,小人达於财利。
子曰:“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孔曰:“为已,履而行之。为人,徒能言之。”
[疏]“子曰: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
○正义曰:此章言古今学者不同也。古人之学,则履而行之,是为己也。今人之学,空能为人言说之,己不能行,是为人也。范晔云:“为人者冯誉以显物,为己者因心以会道也。”
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孔曰:“伯玉,卫大夫蘧瑗。”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言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无过。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陈曰:“再言‘使乎\\’者,善之也。言使得其人。”
[疏]“蘧伯”至“使乎”。
○正义曰:此章论卫大夫蘧瑗之德。“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者,夫子指蘧伯玉也。蘧伯玉有君子之名,故孔子问其使人曰:“夫子何所云为,而得此君子之名誉乎?”“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者,言夫子常自修省,欲寡少其过,而未能无过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者,孔子善其使得其人,故言“使乎”。所以善之者,颜回尚未能无过,况伯玉乎?而使者云“未能”,是伯玉之心不见欺也。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孔曰:“不越其职。”
[疏]“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
○正义曰:此章戒人之僭滥侵官也。言若已不在此位,则不得谋议此位之政事也。曾子遂曰:“君子思谋,当不出已位。”言思虑所及,不越其职。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疏]“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正义曰:此章勉人使言行相副也。君子言行相顾,若言过其行,谓有言而行不副,君子所耻也。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疏]“子曰”至“道也”。
○正义曰:此章论君子之道。“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者,言君子之道有三,我皆不能也。“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者,此其三也。仁者乐天知命,内省不疚,故不忧也。知者明於事,故不惑。勇者折冲御侮,故不惧。夫子言我皆不能此三者。“
子贡曰:夫子自道也”者,子贡言夫子实有仁、知及勇,而谦称我无,故曰夫子自道说也。所谓谦尊而光。子贡方人。孔曰:“比方人也。”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孔曰:“不暇比方人也。”
[疏]“子贡”至“不暇”。
○正义曰:此章抑子贡也。“子贡方人”者,谓比方人也。子贡多言,尝举其人伦以相比方。“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者,夫知人则哲,尧、舜犹病,而子贡辅比方人,怒其轻易,故曰“赐也贤乎哉”,所以抑之也。夫我则不暇比方人也。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王曰:“徒患已之无能。”
[疏]“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正义曰:此章勉人修德也。言不患人不知己,但患己之无能。
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孔曰:“先觉人情者,是宁能为贤乎?或时反怨人。”
[疏]“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正义曰:此章戒人不可逆料人之诈,不可亿度人之不信也。抑,语辞也。言先觉人者,是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所以非贤者,以诈伪不信之人为之亿度囗囗囗囗囗人,故先觉者非为贤也。
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包曰:“微生,姓。亩,名。”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包曰:“疾世固陋,欲行道以化之。”
[疏]“微生”至“疾固也”。
○正义曰:此章记孔子疾世固陋之事也。“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者,栖栖,犹皇皇也。微生亩,隐士之姓名也。以言谓孔子曰:“丘呼孔子名也,何为如是东西南北而栖栖皇皇者与?无乃为佞说之事於世乎?”“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者,孔子答言:“不敢为佞,但疾世固陋,欲行道以化之。”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郑曰:“德者,调良之谓。”
[疏]“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正义曰:此章疾时尚力取胜,而不重德。骥是古之善马名,人不称其任重致远之力,但称其调良之德也。马尚如是,人亦宜然。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德,恩惠之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疏]“或曰”至“报德”。
○正义曰:此章论酬恩报怨之法也。“或曰:以德报怨,何如”者,或人之意,欲人犯而不校,故问孔子曰:“以恩德报雠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者,孔子答言,若报怨既用其德,若受人恩惠之德,不知何以报之也。“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者,既不许或人以德报怨,故陈其正法,言当以直道报雠怨,以恩德报德也。
○注“德,恩惠之德”。
○正义曰:谓德加於彼,彼荷其恩,故谓荷恩为德。《左传》云“然则德我乎”,又曰“王德狄人”,皆是也。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贡怪夫子言何为莫知己,故问。
子曰:“不怨天,不尤人,马曰:“孔子不用於世而不怨天,人不知已亦不尤人。”下学而上达。孔曰:“下学人事,上知天命。”知我者其天乎!”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故曰唯天知已。
[疏]“子曰”至“天乎”。
○正义曰:此章孔子自明其志也。“子曰:莫我知也夫”者,言无人知我志者也。“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者,子贡怪夫子言,故问何为莫知己。“子曰:不怨天,不尤人”者,尤,非也。孔子言已不用於世而不怨天,人不知己亦不非人也。“下学而上达”者,言己下学人事,上知天命,时有否泰,故用有行藏,是以不怨天尤人也。“知我者其天乎”者,言唯天知己志也。
○注“圣人与天地合其德”。
○正义曰:此《易·乾卦·文言》文也。合其德者,谓覆载也。引之者,以证天知夫子者,以夫子圣人,与天地合德故也。
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孙。马曰:“愬,谮也。伯寮,鲁人,弟子也。”子服景伯以告,孔曰:“鲁大夫子服何忌也。告,告孔子。”曰:“天子固有惑志,孔曰:“季孙信谗,恚子路。”於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郑曰:“吾势力犹能辨子路之无罪於季孙,使之诛寮而肆之。有罪既刑,陈其尸曰肆。”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疏]“公伯”至“命何”。
○正义曰:此章言道之废行皆由天命也。“公伯寮愬子路於季孙”者,愬,谮也。伯寮、子路皆臣於季孙,伯寮诬子路以罪而谮於季孙也。“子服景伯以告”者,以其事告孔子也。“曰:夫子固有惑志”者,夫子谓季孙。言季孙坚固已有疑惑之志,谓信谗恚子路也。“於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者,有罪既刑,陈其尸曰肆。景伯言,吾势力犹能辨子路之无罪於季孙,使之诛寮而肆之。“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者,孔子不许其告,故言道之废行皆由天命,虽公伯寮之谮,其能违天而兴废子路乎!
○注“伯寮,鲁人,弟子也”。
○正义曰:《史记·弟子传》云:“公伯寮字子周,鲁人,愬子路於季孙者。”
○注“孔曰:鲁大夫子服何忌也”。
○正义曰:案《左传》哀十三年:“吴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鲁矣。\\’”杜注云:“何,景伯名。”然则景伯单名何,而此注云何忌,误也。
○注“有罪既刑,陈其尸曰肆”。
○正义曰:《秋官·乡士职》云:“协日刑杀,肆之三日。”郑玄曰:“肆犹申也,陈也。”是言有罪既杀,陈其尸曰肆也。言“市朝”者,应劭曰:“大夫已上於朝,士已下於市。”
子曰:“贤者辟世,孔曰:“世主莫得而臣。”其次辟地,马曰:“去乱国适治邦。”其次辟色,孔曰:“色斯举矣。”其次辟言。”孔曰:“有恶言乃去。”子曰:“作者七人矣。”包曰:“作,为也。为之者凡七人,谓长沮,桀溺,丈人,石门,荷蒉,仪封人,楚狂接舆。”
[疏]“子曰”至“人矣”。
○正义曰:此章言自古隐逸贤者之行也。“子曰:贤者辟世”者,谓天地闭则贤人隐,高蹈尘外,枕流漱石,天子诸侯莫得而臣也。“其次辟地”者,未能高栖绝世,但择地而处,去乱国,适治邦者也。“其次辟色”者,不能豫择治乱,但观君之颜色,若有厌已之色,於斯举而去之也。“其次辟言”者,不能观色斯举矣,有恶言乃去之也。“子曰:作者七人矣”者,作,为也。言为此行者凡有七人。
○注“孔曰:色斯举矣”。
○正义曰:此《乡党篇》文也。
○注“包曰”至“接舆”。
○正义曰:“作,为”,《释言》文。云“为之者凡七人,谓长沮,桀溺,丈人,石门,荷蒉,仪封人,楚狂接舆”者,谓长沮一,桀溺二,荷蓧丈人三,石门晨门四,荷蒉五,仪封人六,楚狂接舆七也。王弼云:“七人: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郑康成云:“伯夷、叔齐、虞仲,辟世者;荷蓧、长沮、桀溺、辟地者;柳下惠、少连、辟色者;荷蒉、楚狂接舆,辟言者。七当为十字之误也。”子路宿於石门。晨门曰:“奚自?”晨门者,阍人也。
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包曰:“言孔子知世不可为而强为之。”
[疏]“子路”至“者与”。
○正义曰:此章记隐者晨门之言也。“子路宿於石门。晨门曰:奚自”者,石门,地名也。晨门,掌晨昏开闭门者,谓阍人也。自,从也。奚,何也。时子路宿於石门,夙兴为阍人所问曰:“汝何从来乎?”“子路曰:自孔氏”者,子路答阍人,言自孔氏处来也。“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者,晨门闻子路云从孔氏,未审孔氏为谁,又旧知孔子之行,故问曰:“是知其世不可为,而周流东西,强为之者,此孔氏与?”意非孔子不能隐遁辟世也。
子击磬於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蒉,草器也。有心,谓契契然。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此硁硁者,徒信己而已,言亦无益。深则厉,浅则揭。”包曰:“以衣涉水为厉。揭,揭衣也。言随世以行己,若过水必以济,知其不可则当不为。”子曰:“果哉,末之难矣!”未知己志而便讥己,所以为果。末,无也。无难者,以其不能解己之道。
[疏]“子击”至“难矣”。
○正义曰:此章记隐者荷蒉之言也。“子击磬於卫”者,时孔子在卫,而自击磬为声也。“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者,荷,担揭也。蒉,草器也。有心,谓契契然。当孔子击磬之时,有担揭草器之人,经过孔氏之门,闻其磬声,乃言曰:“有心契契然忧苦哉,此击磬之声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者,既,已也。硁硁,鄙贱貌。莫,无也。斯,此也。荷蒉者既言“有心哉,击磬乎”,又察其磬声,已而言曰:可鄙贱哉,硁硁乎!无人知己,此硁硁者,徒信已而已。言无益也。“深则厉,浅则揭”者,此《卫风·匏有苦叶》诗,以衣涉水为厉。揭,揭衣也。荷蒉者引之,欲令孔子随世以行己,若过水,深则当厉不当揭,浅则当揭而不当厉,以喻行己,知其不可,则不当为也。“子曰:果哉,末之难矣”者,孔子闻荷蒉者讥已,故发此言。果,谓果敢。末,无也。言未知已志而便讥己,所以为果敢。无难者,以其不能解己之道,不以为难,故云无难也。
○注“蒉,草器也。有心,谓契契然”。
○正义曰:“蒉,草器”,见《说文》。《小雅·大东》云:“契契寤叹。”《毛传》云:“契契,忧苦也。”
○注“包曰”至“不为”。
○正义曰:“云以衣涉水为厉。揭,揭衣也”者,《尔雅·释水》文也。孙炎曰:“揭衣,褰裳也。”衣涉濡裈也。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孔曰:“高宗,殷之中兴王武丁也。谅,信也。阴,犹默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马曰:“己,百官。”以听於冢宰三年。”孔曰:“冢宰,天官卿,佐王治者,三年丧毕,然後王自听政。”
[疏]“子张”至“三年”。
○正义曰:此章论天子诸侯居丧之礼也。“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者,“高宗谅阴,三年不言”,《周书·无逸篇》文也。高宗,殷王武丁也。谅,信也。阴,默也。言武丁居父忧,信任冢宰,默而不言三年矣。子张未达其理,而问於夫子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於冢宰三年”者,孔子答言:“何必独高宗,古之人皆如是。”诸侯死曰薨。言君既薨,新君即位,使百官各总己职,以听使於冢宰,三年丧毕,然後王自听政。
○注“孔曰”至“默也”。
○正义曰:云“高宗,殷之中兴王武丁也”者,孔安国云:“盘庚弟小乙子名武丁,德高可尊,故号高宗。”《丧服四制》引《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於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载之於书中而高之,故谓之高宗。三年之丧,君不言也。”是说不言之意也。云“谅,信也。阴,默也”者,谓信任冢宰,默而不言也。《礼记》作“谅闇”,郑玄以为凶庐,非孔义也,今所不取。
○注“孔曰”至“听政”。
○正义曰:云“冢宰,天官卿,佐王治者”者,案《周礼·天官》:“大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叙官》云:“乃立天官冢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治官之属,大宰卿一人。”郑注引此文云:“君薨,百官总己以听於冢宰。言冢宰於百官无所不主。”《尔雅》曰:“冢,大也。冢宰,大宰也。”变冢言大,进退异名也。百官总焉,则谓之冢;列职於王,则称大。冢,大之上也。山顶曰冢,故云“冢宰,天官卿,佐王治者也”。云“三年丧毕,然後王自听政”者,谓卒哭除服之後,三年心丧已毕,然後王自听政也。知非衰麻三年者,《晋书·杜预传》云:“大始十年,元皇后崩,依汉、魏旧制,既葬,帝及群臣皆除服。疑皇太子亦应除否,诏诸尚书会仆射卢钦论之。唯预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服齐斩,既葬,除丧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不与士庶同礼。於是卢钦、魏舒问预证据。预曰:“《春秋》,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时简公未葬,请免丧以听命,君子谓之得礼。宰咺归惠公仲子之賵,《传》曰吊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谅阴之证也。书传之说既多,学者未之思耳。《丧服》,诸侯为天子亦斩衰,岂可谓终服三年也?”预又作议曰:“周景王有后、世子之丧,既葬,除丧而宴乐。晋叔向讥之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不遂,宴乐以早。’此皆天子丧事见於古也。称高宗不言丧服三年,而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讥景王不讥其除丧,而讥其宴乐已早,则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也。尧崩,舜谅闇三年,故称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丧,齐斩之制,菲杖絰带,当遂其服。既葬而除,谅闇以终之,三年无改於父之道,故曰:百官总己以听冢宰。丧服既除,故更称不言之美,明不复寝苫枕块,以荒大政也。《礼记》云:‘三年之丧,自天子达。’又云:‘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又云:‘端衰丧车皆无等。\\’此通谓天子居丧,衣服之制同於凡人,心丧之礼终於三年,亦无服丧三年之文。天子之位至尊,万机之政至大,群臣之众至广,不得同之於凡人。故大行既葬,袝祭於庙,则因疏而除之。己不除则群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而谅闇以终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从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丧,我王犹若此之笃也。凡我臣子,亦安得不自勉以崇礼。此乃圣制移风易俗之本也。”议奏,皇太子遂除衰麻而谅闇丧终。是知三年丧毕,谓心丧毕,然後王自听政也。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民莫敢不敬,故易使。
[疏]“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正义曰:此章言君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故易使也。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已以敬。”孔曰:“敬其身。”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已以安人。”孔曰:“人,谓朋友九族。”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已以安百姓。修已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孔曰:“病,犹难也。”
[疏]“子路问君子”至“病诸”。
○正义曰:此章论君子之道也。子路问於孔子,为行何如可谓之君子也。“子曰:修已以敬”者,言君子当敬其身也。“曰:如斯而已乎”者,子路嫌其少,故曰:“君子之道,岂如此而已?”“曰:修己以安人”者,人,谓朋友九族。孔子更为广之,言当修己,又以恩惠安於亲族也。“曰:如斯而已乎”者,子路犹嫌其少,故又言此。“曰:修已以安百姓”者,百姓,谓众人也。言当修己以安天下之众人也。“修已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者,病,犹难也。诸,之也。孔子恐其未已,故又说此言,言此修已以安百姓之事,虽尧、舜之圣,其犹难之,况君子乎!
原壤夷俟。马曰:“原壤,鲁人,孔子故旧。夷,踞;俟,待也。踞待孔子。”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贼谓贼害。以杖叩其胫。孔曰:“叩,击也。胫,脚胫。”
[疏]“原壤夷俟”至“其胫”。
○正义曰:此章记孔子责原壤之辞。原壤,鲁人,孔子故旧。夷,踞也。俟,待也。原壤闻孔子来,乃申两足,箕踞以待孔子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者,孔子见其无礼,故以此言责之。孙,顺也。言原壤幼少不顺弟於长上,及长,无德行,不称述,今老而不死,不修礼教,则为贼害。“以杖叩其胫”者,叩,击也。胫,脚胫。既数责之,复以杖击其脚胫,令不踞也。
○注“马曰”至“孔子”。
○正义曰:“原壤,鲁人,孔子故旧”者,《檀弓》云“孔子之故人曰原壤”是也。云“夷,踞;俟,待也。踞待孔子”者,《说文》云:“踞,蹲也。”蹲即坐也。礼,揖人必违其位。今原壤坐待孔子,故孔子责之也。
阙党童子将命。马曰:“阙党之童子将命者,传宾主之语出入。”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於位也,童子隅坐无位,成人乃有位。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包曰:“先生,成人也。并行,不差在後,违礼。欲速成人者,则非求益也。”
[疏]“阙党”至“者也”。
○正义曰:此章戒人当行少长之礼也。“阙党童子将命”者,阙党,党名。童子,未冠者之称。将命,谓传宾主之语出入。时阙党之童子能传宾主之命也。“或问之曰:益者与”者,或人见其童子能将命,故问孔子曰:“此童子是自求进益之道也与?”“子曰:吾见其居於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者,孔子答或人言:“此童子非求进益者也,乃是欲速成人者也。知者,礼,童子隅坐无位,成人乃有位。今吾见此童子,其居於成人之位。礼,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雁行。今吾见此童子,其与先生成人者并行,不差在後,违谦越礼,故知欲速成人者,非求益也。”
1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 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翻译:孔子说:学习并时常温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从心里感到高兴吗
大学之道(1),在明明德(2),在亲民(3),在止于至善。知止(4)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5)。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6);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学而第一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
1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孔子说:学习然后按一定的时间去温习它,不是件高兴的事吗?有好朋友从远方来(互相切磋,增长学问),不是件快乐的事吗?别人不了解自己也不怨恨别人,不也是有道德的表现吗? 2
《尚书》又称《书》、《书经》,为一部多体裁文献汇编,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史书。分为《虞书》、《夏书》、《商书》、《周书》。战国时期总称《书》,汉代改称《尚书》,即“上古之书”。因是儒家五经之一,又称《书经》。
【原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 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翻译】孔子说:“学习了知识又时常实践,不也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而来,不也是很快乐吗?别人不了解(知道)我,我却不怨恨(生气)
夫总群圣之道者,莫大乎六经。绍六经之教者,莫尚乎《孟子》。自昔仲尼既没,战国初兴,至化陵迟,异端并作,仪、衍肆其诡辩,杨、墨饰其淫辞。遂致王公纳其谋,以纷乱於上;学者循其踵,以蔽惑於下。犹洚水怀山,时尽昏垫,繁芜塞路,孰可芟夷?惟孟子挺名世之才,秉先
《礼记正义》是儒家十三经之一,是学习、研究古代文化遗产的重要文献。汉代有郑玄作注,唐代有孔颖达为之正义,都是古人对《礼记》的注释,是今人阅读研究《礼记》的重要版本。今归入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十三经注疏》,由吕友仁先生拟影印宋绍熙刻本《礼记正义》校以
论语注疏,又称论语正义,又称论语注疏解经,魏何晏注,宋邢昺疏,二十卷。案何注皇疏皆以道家思想解论语,又於名物制度无所考订,颇为学人所不满。北宋时遂由朝廷於咸平二年(公元九九九年)命邢昺等人改作新疏。邢昺删除皇疏之文,而归向儒学本来之义理,又加名物制度
《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的简称,又名《春秋左氏》,是配合《春秋》的编年史。《左传》后人将它配合《春秋》作为解经之书,称《春秋左氏传》,简称《左传》。它与《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左传》实质上是一部独立撰写的史书。《左传》的作者
谦受益,满招损,谦虚纳百福。成功的人物没有不谦虚的,不谦虚就会很快失败。子路闻过则喜,禹闻善言而拜,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谦虚得到天道、地道、人道的呵护,就连鬼神都呵护它。“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
坤卦是八卦中至柔至顺的一卦。由六个阴爻组成,底部三个阴爻为下坤卦,上面三个阴爻为上坤卦。由下到上依次为初六、六二、六三、六四、六五、上六。坤卦的卦辞:元、亨、利牝(bi母)马贞。用母代表坤卦,用马代表健行,有恒心。每一个人都有阴性的魂和阳性的魂。
第四讲:自强不息——乾卦,乾卦是天下第一卦,代表生命的开始。乾卦由由下到上六条横线组成,依次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一到九的奇数代表阳,偶数代表阴,九最大代表无穷的力量,六居中代表安静。在古代,龙是三栖动物。
第三讲:八卦的卦象,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表示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阳之间相互转化。“女子虽弱,为母则强”。八个卦象的写法: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巽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第二讲:《易经》的由来,易经的发展三位圣人:伏羲氏、周文王和孔子做了巨大的贡献。开天辟地之后,人要怎样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和发展,让伏羲氏产生了忧患意识,易经起源于忧患。易经的核心是居安思危。伏羲氏抬头观天象,观察天体的运转变化
第一讲:《易经》是什么?易经是“不学不会,学了不一定会,会来终身受用”。易经的重点是修德行善。易经包括义理和象数。义理指为人处事的道理;象数指卦象的计算规律。易经是“观天道立人道”,真正的儒家是由内而发,西方有哲学派别认为“人是唯一使用符号的动物”。
谷梁传》是《谷梁春秋》、《春秋谷梁传》的简称。《春秋谷梁传》为儒家经典之一。与《左传》、《公羊传》同为解说《春秋》的三传之一。《谷梁传》所记载的时间起于鲁隐公元年,终于鲁哀公十四年,体裁与《公羊传》相似。其作者相传是子夏的弟子,战国时鲁人谷梁赤(赤或
《春秋公羊传》,儒家经典之一。上起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与《春秋》起讫时间相同。相传其作者为子夏的弟子,战国时齐人公羊高。起初只是口说流传,西汉景帝时,传至玄孙公羊寿,由公羊寿与胡母生(子都)一起将《春秋公羊传》着于竹帛。《公羊传》有东汉何休
1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yuè)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lè)乎?人不知而不愠(yùn),不亦君子乎?(《学而》) 2 曾子曰:吾(wú)日三省(xǐng)吾(wú)身,
一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二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
[问]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生异类,本为养人。禁之宰杀,逆天甚矣。[答]既知天地为万物之父母,奈何不知万物为天地之赤子。赤子之中,强凌弱,贵欺贱,父母亦大不乐矣。倘因食其肉,遂谓天所以养我,则虎、豹、蚊、虻,亦食人类血肉,将天之生人
不管《三字经》作者出于什么目的,他毕竟在有限篇幅当中赞扬了两位非常有才学的女子,一位就是大家很熟悉的蔡文姬,而另一位是我们比较陌生的谢道韫。谢道韫是东晋时期著名才女,我们知道有一句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之家和寻常百姓之家是对着
大家都知道,人最好是从岁数很小时,就开始循序渐进地学习,就开始勤奋地学习,就开始接受良师的指导。但人世间的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很多人或说更多的人,因种种原因错过了最佳的读书和受教育年龄。那年岁大的人还应不应学习?年岁大的人学习了还能不能够取
学习离不开刻苦的精神,《三字经》对这点当然不会放过,它也非常强调,所以《三字经》用两个我们非常熟悉的故事,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稍微有点那么极端的故事,来张扬这种勤奋刻苦的精神。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我们后来把这两个故事并成一个成语叫悬梁刺
三字经一直是通过讲故事,把一些深刻的道理,活生生地展现在人们面前,既然是讲学习,谁最合适呢?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谁是一个学习的楷模呢?毫无疑问是孔子。所以接下来三字经讲:昔仲尼,师项橐(驼)。古圣贤,尚勤学。字面意思非常清楚,想当年孔老夫子拜项橐为师
接下来,《三字经》又用12个字讲述了明朝的败亡。迁北京,永乐嗣。迨崇祯,煤山逝。也就是说永乐帝把都城从南京迁到了北京,到了崇祯就在煤山去世,这位皇帝在人世间活了只不过33岁,他是1611年出生,1644年在煤山上吊自杀,不少人认为,崇祯实在并不是一个坏皇
我们在上一讲,讲到了明太祖,久亲师的故事,也就是说明太祖朱元璋长时间的亲自率领军队进行征战,最后成功取得了政权,建立了明朝,那么朱元璋当上皇帝以后,他是用哪些手段、方法、理念,换句话说,他是怎样来统治整个中国的呢?明太祖朱元璋的统治是高度集
根据我所采用的这个版本,元朝以后的明朝是《三字经》讲述的最后一个朝代。一般认为讲述到后来的清朝乃至民国都是后来比较近的人离今天比较近的人增补的所以我们讲《三字经》,在历史部分就讲到明朝。明太祖,久亲师。传建文,方四祀。这样四句12个字是讲述了明太
在中国历史上接着宋朝统一了整个中国的是一个少数民族政权,那就是元朝,三字经讲元朝时是这么讲的:至元兴,金绪歇。有宋世,一同灭。并中国,兼戎翟。什么意思呢?到了元朝兴起时金朝也灭亡了,因为金朝是被元朝和南宋联合灭亡的。有宋氏 一同灭,连宋朝捎带着也灭亡了
赵匡胤即位不到半年就有两个节度使起兵反抗宋朝,宋太祖赵匡胤皇帝的位子还没坐暖呢就御驾亲征,费了不小的劲才把这两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镇压下去,这件事使赵匡胤心里怎么都不踏实,所以有一天他就单独召见赵普这位自己主要的谋士,跟他商量。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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