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中国印度哲学的概观
──十九年二月在闽南佛学院讲──
前在开学之日,本院陈定谟教授,曾提出梁漱溟、张东荪二君,所评论现代人类应采取西洋、中国、印度三派思想中,以何派为适当之一问题。此二君皆以世界哲学,大别为西洋、中国、印度三类。张东荪君曾着新哲学论丛一书,后有一篇其题为:出世思想与西洋哲学,而以佛法为出世思想之代表,且兼言及中国孔、老哲学思想。梁漱溟君曾着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而其研究之出发点,则根据于佛学。玆二君之意志相殊。梁君主张适宜于今后之学说,非采取中国者不为功;张君则认为只宜提倡西洋哲学。畴昔余尝作论辨梁君之缺点,文虽简略,而关于彼对于佛学之偏蔽,已稍有指摘。梁君虽以中、印、欧相提并论,而皆未能充足说明。于西洋哲学,仅取科学及民主政治而已;至于印度,则仅注意于佛学中由无分别智而证万法本体之一点,然于此点亦尚未能全部说明;其于中国哲学,仅择孔子之思想,若老、庄、杨、墨、名、法各家之哲学,亦都未能贯通。然孔家思想,尚不失为中国之主干;盖由孔氏若少偏于自然者则近乎道家,稍趋于人治者则近乎法家。梁君所以服膺仲尼者,其意亦在乎人生哲学。然以为能真正达到哲学之目的者,仍以佛学实证为归宿。但在此时,则谓非提倡孔氏之文化不可。以为佛家哲学太高,若在现时提倡者,唯有少数人受其利益,反致引多数人昏然以迷信鬼神;至西洋哲学及其文化,虽已造成现代民主政治社会,与科学工业之利益,然使人困于计较,互相冲突,已到于利尽弊现之惨毒困厄时期矣。而梁君之赞美于孔家者,以其能领得人生之真趣味,免除倾向外面之追逐也。迨至时世丰乐,人人深发无常之痛感,乃为需要佛法之时代。此梁君说明自身虽最心佩佛教,而又主张采取孔子文化者之所以也。
考察梁君所研究之佛学,大概三论确有深造,唯识知而不周。按唯识二十论,首先研究色法之唯心变现,以色乃心之相分,随心以变,故人生对付色法之物质,可以全恃自心支配之。次论及他心自心关系:但他心各有其自动之反抗力,不能为自心支配,倘仍用西洋物质之办法,则不可通矣。唯识颂云:“展转增上力,二识成决定”;谓对他心须彼此互助而成事也。譬如制木为器,彼无所拒;欲人助我,则非由互相谅解以求其同情,不可得也,此所以须用中国文化。然人与物二者之自身,无不是有漏皆苦之性质者。世界有成、住、坏、空,有情有生死之流转,老病煎迫种种苦楚。
至其时、则物质改造也,精神互助也,皆将束手无策,而处和乐之境者,尤易深深感觉于此欲济之者,则非以无分别智,照了诸法之本空,不可得也。印度数论谓苦有三:受自然界风雨水火之厄,山川阻碍,天时不利,此乃对天之苦也。小则为人所蔑视,欺骗诈吓,大则遭败国、亡家、丧身、失命之刀兵、监狱、劫夺,此乃对人之苦也。而自身人人不免有贪欲、无明、瞋恚等烦恼,与老、病、死之苦,则对自身之苦也。利用西洋与孔家文化思想,如次可除一二之不幸,唯第三者非佛法不能获其解决。此梁君思想出于印度哲学之证据,而决然唯认佛教为真对者,亦在乎此。
张东荪君之评论佛儒,盖基于梁君口吻脱化而出。彼于西洋哲学之研究,最有深造心得;虽自言少年即从事佛学之研究,然实未能深到;于中国学术,亦未有深研究;故其评论中、印,先己自立足于西洋矣。张君于佛学,亦注重离言实证之一点,而极钦佩佛家大仁、大智、大勇之精神,谓尤胜于西洋哲学,而轻视孔家为卑劣,由此可知梁、张之主见不同矣。其以为今后之社会,仍须以西洋理智精益求精,以从事改善之进步。且西洋发明之理智,有人人共同享受之共享性,及流传后世继长增高之堆积性,而佛家之实证,仅为自身之受用,无流传后世及与他人共享之益,且有无实证尚为问题,所以取西洋理智,为今后社会之救星也。综结梁、张二君对于佛家,皆有敬仰之心理,同时、又皆不采取佛学之思想,此其同也。张君崇拜西洋而轻中国,梁君重孔家而蔑视西洋,斯其异也。今讲此题,与之稍有关系,故先略述之。
一 本体论──宇宙观
甲、形的,可测量的,拒摄的,合成的:哲学大分为本体论、知识论、行为论之三,兹先就西洋本体论而言之。然亦非谓盖一切西洋哲学都是如此,但其主要思潮则不逾乎此。西洋哲学之要旨,在说明宇宙之本体为有形质之物,而其各个分子悉为独立存在者。希腊哲学之开始者,以为万有之本体为水,继之者有认为火及风等,渐进而析为分子、原子、以至于电子,大类于印度顺世外道之唯物论。所云分子等,大抵为占有空间位置而可测量者。换言之,则虽极细微而仍有方分也。设在其用上而考察之,有两种性质:一则为抗御不相容拒力,一则为吸受能相容之摄力。今时更发明一种能子,而其体虽早非耳目所见闻,但在其心理上固仍认为是一有实体者。总而言之,宇宙之体为可测量之极微形质,其用则为互相拒摄之力而已;宇宙之体用如是,而其所由之以成为宇宙万物者,即各分子荟萃而结成种种之团体也。所谓由电子而原子,而分子,以至矿、植物等。质言之,西洋哲学者所主张构成万有之原素,虽大有差殊,而约其大齐,则多数人皆承认为由多数有方分之微小实质组织积聚以成之者。除此派而外,尚有所谓唯心派。若仔细考察之,则西洋并无所谓唯心者,而仅有观念论与实在论之两派。所谓实在论者,即认为各个实物悉皆独立存在,而不为心力之所左右者也。至于观念论,通常谓之唯心论,其义盖认一类一类事物之类性为实在,即认事物之共相为真实,而以各个事物为非实也。希腊柏拉图其人,即此派之代表,盖据吾人心理上所成各各之普遍的概念为实在者。尝如我今手中所持者名为粉笔,所以成此粉笔之名相,盖由其余多数粉笔、亦共有此相故名之也。一个一个之粉笔或成或毁,而此名相则不可磨灭,故反较个体为真实也。然此派所认为真实之观念,亦仍为事物之共相,不过非官觉之对境,而为意识上所对之境耳,安得谓之唯心论哉!近代西洋哲学,如英国哲学家休谟之唯感觉论,始有近于唯心论者。西洋学者,初以色、香、味、触为物之次性,而可以测量之大小、轻重、速度、时分等是物较为实在之初性;迨休谟、柏克莱以至现代之罗素,乃承认感觉所感觉者为事实,而近乎佛教前五识之唯识论。至詹姆士纯经验之意识流,始近乎第六识之唯识论。叔本华之盲目意志,及柏格森之生命流,始近乎第七识之唯识论。然西洋哲学固以实在论及观念论为主,而此两派所取者,固皆在乎物,不过、有“自相”、“共相”之别而已。
乙、气的,难捉摸的,感应的,裂生的:中国哲学家之本体论,实无正确可指明之者。若老、庄、周易言之为“道”、“太极”等,大概都认气为宇宙之原料。例如老子之冲气为和,孟子之浩然之气,宋明儒之理气等。然此气也,又无实指之一物,以是之故,即不得知其为何气。暖气乎,冷气乎,呼吸气乎,水蒸气乎?况且中国人开口便以气为言,仿佛无有一物而不可称之为气者。譬如愤怒者,称之为怒气冲冲;有天资者,称之为灵气所钟;有本能者,称之为才气敏捷;二人知交者,谓之意气相同。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因此、欲寻求为宇宙本体之气,则适成其为诡怪奇异而难以捉摸之一物矣。至于气之作用为何?譬如人与人相交,因有美的或恶的感情之激动,而生起互助或互妨之反应变化,天地之道亦犹是也。如金、木、水、火、土之五行,一逢相激触之时机,即不无相感相应之变化矣。宇宙之体用如是,而其所以成者何哉?按易经之意义,最初为混沌一气之太极,既而气有所偏,感生应起,忽然分裂为二:一为阳气清者上升为天;一为阴气浊者下凝为地。由两仪生四象之四时,由四象生山、泽、水、火、风、雷之八卦,于是乎万物发生矣。老氏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意亦近是。总结中国之宇宙论,不出阴阳发生感应而分裂以成之也,即如雌雄而有雏也。但原始无阴阳而仅一气裂生,则亦犹原生物之由独体裂生焉。
丙、神的,不思议的,变化的,幻现的:此所言印度哲学,不是从佛教意义而讲,乃从印度一般之哲学思想而略明之。其义在前后弥曼萨派:盖谓宇宙之本体,皆由大梵所造作而成者。即彼大梵,兹称之为神;以其不可思议者,亦即越乎论理之判断者也。非但成宇宙万有之大梵为如是,而吾侪有情亦莫不具有真我,而此真我实与大梵同性无别,所谓“我即梵,梵即我”者是也。已而尼犍子──即耆那教兴世,乃从梵即我中,而打破我外有梵之见,与数论同仅承认神我之独立存在;且每一有情,皆 各有一普遍之神我也。无论大梵、神我,悉为人之所不可思议,以见闻莫及而推理亦不能证之也。宇宙之所以成者,不思议之神之所以变化而幻现出者也;譬幻师能演木石为象马之幻境,又如梦中能现种种人物。大梵既已幻成此宇宙矣,着欲得解脱时,非用修持方便以冀还归此不思议之神不可也。迨至佛教小乘学说行时,乃不仅否认梵,而我亦无之,独取变化幻现之心、色诸法而已。
二 知识论
甲、数理的,以数度数的计算:吾人如欲解决宇宙之根本问体,必须恃乎极有技能之手腕,然则此技能之手腕为何?则知识也。但西洋取以考定宇宙本体之知识,不外乎数理而已。数学包括所谓数目、代数、几何学等。而其作用,近则能于多物中或一二物中、计算互相相差或不相差之点,远则推定宇宙万有之质量。故西洋柏拉图、亚利斯多德,即以数学为一切知识之基本,推求事事物物,务得明晰确定之观念。于是、可知西洋人之知识,胥在乎数理之中矣。按数理知识审之,能知所知皆以数为焦点,所以能有知识者,数理也;而所推求之事物,亦不过测其长短、广狭、厚薄、与重量、速率、时分等之数量耳。宇宙之本体,又如何而推测之邪?分析而又分析之,一至于极微,指人所不能见闻者以为宇宙之本体,虽无可得,而其推认为占空间时间之一实质之观念,则尚存乎中心。西洋哲学,近虽有否认实质,而认为宇宙万有仅是一种一种之方程式者,亦正见其皆为数量之计算所致焉。近来经验派,以感觉所经验之色、香、味、触为实在,叔本华、柏格森等以意志冲动为实在,似乎与数理之计算为敌,但就西洋哲学思潮上有力量之知识言,以数理而推度万有为数理而已。
乙、情理的,以情洁情的忠恕:代表吾国知识,则惟儒家之情理,意谓理存人情之中。西洋用数理、论理学推理,专趋客观之物质,若夫人生情意,全掷理外;中国则舍情而外,无所谓理矣。洁、推度义,人人不欺的、忠实的,审知自己之人情而推及于他人者,即忠恕也。质言之,知自之所好而亦推知人之所好,知自之所恶而亦推知人之所恶;人我既同一好恶,则于己应涵养心气,凡举措者,须认清于人情不悖之理性,方可为也,亦即较为有利益、或道德者取而行之也。己所应作及好恶,同时推致他人,亦莫非如是而已矣。此即以情洁情;盖彼此有相似相近之情理在也。儒家非仅知识于情,而其道德亦据于情。然本篇扼乎知识,其知识即量己之情、以忖人己共通之理者,由尽人之性至于尽物之性,则其推之宇宙本体,适成难以捉摸之气矣。盖因人之心气和平时,每有若天地人物混然而为一者,一旦稍有偏激之感,则反应而为分裂之形势,卒就冰炭二者不相容,又调和而成第三者焉。一生二,二生三,天地之道,何独不然?故中国人要旨,在于养气。语云:十年读书,十年养气,斯诚证也。儒家固然,即老、庄、宋明理学亦尔,故中国知识与西洋相殊。就西洋言,数理知识是最有明确固定而不变之性质者,无论何时何处,凡判定之理均不变更,例如二加二等四之类。情理知识的中国则不然,孟子曰:“亲亲而后仁民,仁民而后爱物”;盖随其情之厚薄而有差别,非待遇万物一致之博爱、或兼爱所同日语也。因其自然最相亲者而亲之,谓之亲亲;因其同类可相偶互助者而相偶互助之,谓之仁民;已而推万物同赋天地之气所生,亦兼而爱之,谓之爱物,此乃儒家情理知识上之差别境也。且人与人相偶,皆以有彼此相感应之作用,而其变易至为无定:我善遇他人,则他人亦善遇我,我若稍一不慎而致忤他人,他人则亦将现愠怒面色之反应矣。随顺情之至不齐者而适符其分,无过不及,是为情理之知识,又安能以数理知识之物理齐一之哉!
丙、心理的,以心观心的定慧:主张即情见理之中国,注重涵养心气;印度则不随俗而定事物之标准,而采取以心观心之定慧,以判断之。盖就心以观,则见森罗万象悉为心理内容,为心理活动之所转变呈现。然习气扰浊心识,须煆炼而清明之,方能彻底了知事物本来如是之真相。所谓定慧者,佛说吾人皆必修习而后得成,能统一吾人身心随六尘而起喜怒哀乐等流动散乱而集中之者,定力也。能于心理内容所知境,审谛观察而知其悉为心之变现者,慧力也。定深则境若无,逮心动则境随现,宛然若由一论理推理所不及之“一不思议的神”变化而幻现为万有也。然定慧有胜劣之区别,不独佛教以之修行,在佛以前之印度婆罗门教,即有森林之哲学。森林者,入森林而修静虑也。企图个人之我能与创造万有根本之精神的梵相吻合。佛说梵为禅天之主,修得初禅者得亲之,但仍有漏世间耳。后有数论等虽粪除梵而我犹存,以为人人有一实我,其体为常住普遍不变者,一切千差万别之万有,乃由此我之要求而起,若欲止其要求而解脱者,非假途定慧不为功。犹太之耶稣基督、与阿剌伯摩哈末德之尊崇上帝,殆近崇拜梵天之思想,但较之崇梵天更为粗劣耳。
三 行为论──人生观
甲、神对物的:凡人身语意志之动作,皆曰行为。择定人生有价值之目标而行,即人生观之意义也。要而言之,决标乎行为之价值与否,即以之而确定人生应如何行为之旨趣也。
为西洋数理知识之对象者,不外有形可测量之物也。超出数理测量之外者,即不能入其知识之范围;甚至置其能推测之自身而不顾。故近人有认宇宙仅为各种之程式者,此在佛典即百法中二十四种不相应行之类耳。希腊古诡辨家,尝言宇宙以个人主观为计量;盖能推测之主观,既不在知识之范围内,遂为超越所知宇宙上之神,故康德亦以人心为宇宙之立法者,如神对物之可造作与支配。但各人之测量方法杂沓,以致客观成为各种之宇宙,而主观成为各种之神。古时希腊之神甚伙,殆以各种之主观方面皆为神,而其对面客观之一切,则无非可计量之物。既而希腊灭而罗马兴,亦大抵以纵其超越之我,攫我外之万物而宰割制伏之以为利用品,否则、取而消灭破坏之以快其意,为其最有价值之唯一人生观耳。故唯以智能勇力为贵,而怜愍自他之苦以谋普遍安乐之仁德,非所措意。已而基督教输入,强者更假其宇宙上帝所造作主宰之说,自居于神父、神主之地位,造成支配之权力阶级,视被支配阶级为蠢然之物,遂激成宗教及政治之革命。近世则造成资本与无产两种阶级,资本阶级对于无产阶级视之如机械,遂又激成共产党领导之社会革命,致常陷于“神抗物”、“物抗神”之阶级争斗途径。盖共产党亦以神自居,视余为物,故对于社会,如木匠之对木,截而短之,或锯而薄之,一唯其意是行;至于人情之甘苦,概非其所计!此岂非西洋人以神自居,对余为物之观念所产生者邪?故尼辨之超人说,正可为西洋的人生观之代表。
乙、人对人的:能拔除视他人为机械而利用之观念者,殆惟中国人对人之人生观。自居以人,视相对者亦为人,则人与人之间必须互相感通谅解,乃可提携和合,各遂其情之所乐,各得其生之所安。否则、将陷于阽危厄窘之地。故人生有价值之行为,首在乎对于生我之父母,教我之师长,以及兄弟、伯叔、姊妹等亲族而亲爱之;推之于同文化之民族,同形性之人类,以及动物、植物、矿物,莫非与人同禀天地之气所生,亦应泛爱及之。故儒典曰:‘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又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又曰:‘父天母地,民胞物与’。故天地人物互相调剂而各得其所宜者,华夏民族所欣然而踊跃以趋之者也。
丙、物对神的:印度所视为人生有价值之行为,盖趋向于物对神的方面。虽则人与人之间,亦承认为兄弟、朋友,但不如中国思想特别重视人类,而夷视人类为一切有情动物中之一类,列之众生之内,与诸众生同具神性,以期各各实现同具之神性,解脱众生之苦厄,故谓之物对神的。由物而欲到达圆满之神,须摈除俗欲而静观个人之我,即为万有本体之大梵或神我,然后达于神界,此为印度行为论之大概。虽亦有主张唯物的顺世论,别开生面,大抵为印度人之所轻视。
四 西中印哲学与佛教
佛教亦从心理的定慧观察而出。数论等认为心理变化之下,有一实体之神我,然此为推理经验所不能证明者。佛教大小乘之共通思想,首先攻除此点。据佛教言:除心理现象外,了不可得,梵固非有,实我亦无。心理现象为何?色、受、想、行、识也。色者、见闻感觉之对象,而受、想等即见闻感觉等也。虽数论等亦有无我之义,但彼希冀解脱心理错觉之个人小我而返归神我,佛教则即斥彼神我亦出于错觉心理也。至于小乘佛教所谓身心世界,又如何而有乎?不出乎五蕴中所造行蕴之惑业,致招感识蕴、色蕴等,以成有情展转流浪生死,及世界成住坏空之相续不断。只要无明惑业消灭,即得解脱永灭,更无所谓实我存在。大乘不但观实我空,即色等五蕴亦非实法,而似光影、水月之幻化,其幻化亦无定相之可得,所谓一切法空者是也。如何而能证得之乎?彻底完成心理慧观,销融梵及神我之僻执,见为心理作用中之阿赖耶、末那识,而证一切法唯心所现,即以心力而转变之,转烦恼为菩提,更有漏为无漏,遂能圆满成就佛果身土,湛然相续,无有穷尽。由此大乘佛教乃从吾人实际修持进化,而渐渐转识以趋向无上之佛果者也。从行为论以言之,佛教谓众生皆可成佛,能有“物对神”向上之利,而无其迷执之弊;菩萨苦乐同情,能有“人对人”亲和之利,而无其庸俗之弊;佛陀大愿度生,能有“神对物”勇决之利,而无其暴害之弊。更从知识论与本体论以言之,解行智之推理观察,于色等法及不相应行法,悉能普遍精细而审虑之,有西洋理智之胜而不滞形数;后得智之如量施设,有中国感情之妙而不拘气习;根本智之称性亲证,有印度定慧之德而不落神秘。总而言之,佛教能摄西洋、中国、印度之长而去其短,及为其所不及者。梁、张二君未见佛教之大全,故望望然去而之于中国、之于西洋,而卒莫知所归欤!
更摄为一表,以见佛教与哲学比观之大意:
自其皆未脱凡夫之见以言之,悉离佛教犹远;自其各有特点之相似言,则中国哲学于种姓位尤近之,西洋哲学于胜解位、印度哲学于通达位、有其趋向而未能至。故梁君不须改佛以从儒,但修大乘菩萨之种姓行可也。张君不必虑佛教无共享堆积之理智,求之大乘菩萨之胜解慧亦可得也。此则窃愿为梁、张二君进一言者也。( 默如记) ( 见海刊十一卷二期)
《安士全书》是“善世第一奇书”,超古超今,诚为传家至宝。全书共分四部,包括戒杀之书《万善先资》;戒淫之书《欲海回狂》;《阴骘文广义》;《西归直指》。前三种书,虽教人修世善,而亦具了生死法。《西归直指》虽教人了生死,而又须力行世善。诚可谓现居士身
每个人晚上睡觉时,从他躺在床上到真正睡着,中间起码有5到10分钟的时间。而对普通人来说,这几分钟,基本是在妄想与昏沉当中度过。这样带着妄想睡觉就容易做梦,引起睡眠质量越来越差。而学佛的人,懂得珍惜时间,把握当下。
弟子众等,普为四恩三有,法界众生,求于诸佛,一乘无上菩提道故,专心持念阿弥陀佛万德洪名,期生净土。又以业重福轻,障深慧浅,染心易炽,净德难成。今于佛前,翘勤五体,披沥一心,投诚忏悔:
我住在乌敏岛时,有一只狗跑到我那里去;而在戒律中出家人是不准养狗的,所以我也只是把一些吃剩的食物丢给它吃。有一次,我有事情要处理,于是把门锁上后就离开。隔天,当我把门打开时,它很快的从里面冲出来。我忽然间想起自己把它锁在屋内,之后四处查看,却发
一个人对事情不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嘴里不要乱说,肚子里明白就好。嘴巴叨叨不休,无事也会变成有事,最后总是会害到自己。那些没事叨叨的人切要注意,这样最会惹事。
佛教不是偶像崇拜者,如果要说佛教有崇拜的话,那么,他是崇拜智慧的宗教。在佛教初创期,佛教没有佛菩萨像,仅雕刻莲花、轮宝等作为佛法的象征。佛陀圆寂前曾经留言,我死之后要依法不依人,一切以佛法为最高。但是佛弟子们从内心尊重他的人格,
现在有的家庭不和,一天到晚总是吵架,就是因为过去生中造了太多恶口的业所招感的。对于恶语伤人这种恶业,有的人会拿直爽来做挡箭牌,还有的人会说自己刀子嘴豆腐心,说“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些其实都是借口。
吸烟,我们是不允许吸的,好像僧人戒律当中没有规定,但是有没有相应的呢,比如我们这种五辛,吃肉吃五辛,这些扰乱心性,断大悲种性,我们修学菩提道,这些都是根本。所以,菩萨戒里规定食肉、食五辛,都是不允许。辛辣的东西增长欲望,而且,吃了辛辣的东西,
世尊在《观经》第九观跟我们开示:无量寿佛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好。讲“八万四千相好”,这是就大乘而言。讲“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种随形好”,这是就小乘而言。事实上佛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佛为什么有如此的相好光明?这是“修因感果”,还是不离开“
南无阿弥陀佛,师父吉祥,请问师父,牛奶和鸡蛋是素食吗?就是说吃素的人能食用这两种东西吗?
很多同修由于对本分的认识不到位,所以在生活当中产生了一系列的痛苦以及灾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职位以及相应的本分。有一句话:但能依本分,终须无烦恼。我们过往烦恼不断,证明我们没有好好落实本分,完善本分。我们来学佛,学做什么?
佛法从恭敬中求,当我们对学习佛法生起真实的恭敬心,谦让心、忍耐心、顺从心将会随之生起,远离高傲,远离懈怠,远离忿恼,于诸违顺境界心得安忍,柔软轻安,于诸善法精进修行,于诸不善努力断除,少欲知足,正念无常,这样学修我们的心就能逐渐得到调伏与安乐。
一位老居士讲:“我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祖母平常说的最多的两句话就是:‘好了别人是好自己,有东西给别人是自己得利益。’我从读书到工作,这两句话就是我的座右铭。祖母活了101岁,在她临终时,我对她老人家说:‘祖母,谢谢您!教给了我怎样做人。’”
现在很多人有死亡焦虑,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们把生和死看得非常实在,就会在生的现象上产生自性见,在死的现象上也产生自性见,以为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于是贪著生,恐惧死。当年佛陀在菩提树下,就是通过对生死轮回的观察而觉悟。生命就像河流,遵循无明、
处理不善心的方法,我在这里给大家做简单的介绍。首先你要能够面对真实的自己,真正的朝自己心里看。要承认自己的烦恼:我的贪欲心、嗔恨心,甚至于我的愚痴:我不了解,有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是对是错,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你要如实地承认它们的存在,
古人尝有言:衲子风格凛然,有古人之风。古人之风从何而来?就是从这八个字而来:动用举措,必稽往古。这就有古人之风,要是没有古人之风呢?那就是流俗阿师的样子——行,不像个出家人;说话,不像个出家人;思想,不像个出家人。
寿量圆满即健康长寿:因为往昔种下的善业感得长寿果报,得以长久住世。又因为长寿,才有更多时间内修外弘、自利利他,长时间地积累福德和智慧资粮。那么如何感得寿量圆满,身体健康的果报?如果光是长寿,活了九十岁,但一天到晚在生病,那还不如短一点,所以
学习打坐,就要好好就近寻找正规寺院觅善知识,按照经论中的来,不可以想当然地坐,不可以道听途说地坐,更不可摸着石头过河、试试看再坐。须知外道也打坐,练气功的也打坐,乃至邪教也打坐。如果在家真想坐禅,不妨认真读下《修习止观坐禅法要
《楞伽经》中说,譬如巨大的海水波浪,这是由猛风所吹起的,洪水波涛鼓动着冥壑,从来没有断绝的时候。我们的藏识就像大海一样,宽广而又包容万千,由于境界风所吹动,所以才有种种诸识波浪,腾跃而生起。我们的心就像大海一样随着外界的风的吹动,掀起各种各样的波浪
傲慢则无礼。偏见则自私。傲慢与偏见的人,其实就是强烈自我意识的人。说才智,很可能是绣花枕头。说修养,势利有余的攀附者。佛法中说:贪、瞋、痴最强烈如火炽盛之流;于财、色、名、食、睡最具占有欲的代表性人物;心念中充满了利、衰、毁、誉、称、讥、苦、乐之
佛弟子要想获得广大的真实利益,必须学习培育随喜的特质,随喜佛菩萨一切贤圣乃至凡夫众生的一切善法善行。随喜可以让心柔软开放,与众生广结善缘,建立现前与未来的良性关系,随喜之心还能推动我们的身语趋于善法善行,由此累积种种善法功德,给现前和未来的生
禅宗有“平常心是道”的公案,我们今天暂且不去讨论,但就虚云老和尚所说的“平常心”来谈谈。虚云老和尚说:“怎样叫平常心呢?平常就是长远,一年到头,一生到死,常常如此,就是平常。譬如世人招待熟客,只用平常茶饭,没有摆布安排,这样的招待可以长远,就是
纵观古今中外,每一个成功之人,对自己所喜爱的事业,无论是起步,还是在过程,不管有多么困苦、多么艰难,都始终抱着一颗坚定不移的信心,踏实笃定地前进,最后无不取得卓越不凡的成果。我们有缘接触佛法,修习佛法亦是如此,从信开始,因信而入,信心生起,发愿力行。
北方曾有一位富人,祖上留给他很多财产,单说田地就不少。然而不幸的是,有一伙好吃懒做的人,打起了他的主意。他们合计着把富人活埋,好瓜分他的家产。打定主意后,他们事先挖好了埋人的坑,接着设法把富人骗到了坑边,对富人说:“死到临头了,你有什么话说?”
不会。但受戒时,能够穿海青、搭缦衣,较庄严、摄心。譬如穿得花花绿绿,心就比较乱;穿素雅的颜色,心念就会比较寂静。眼根对色尘,颜色会影响我们的心念。
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它不是永恒不变的,所以我们就明白了。我们明白了,就不应该再执着;不再执着,就真正自在了,所以我们就挣脱出了那种束缚、枷锁。可见,学佛最大的敌人,不是这个世界,也不是他人,而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自己。
小时候,我们看一本一本的连环画《三国演义》。里面出现最多的一个故事情节,就是那些大大小小各种级别的“主公”,在每次面对自己眼前各种各样事情的时候,就会有身边的臣子谋士们为他献上各种主意或计策。出那些主意或计策的谋士们,无论是高手还是低手,无论是真
在《佛说法华经·方便品》里边,佛陀说了这样的一首偈颂:“薄德少福人,众苦所逼迫。入邪见稠林,若有若无等。依止此诸见,具足六十二。深着虚妄法,坚受不可舍。”这段经文很深刻,让我们来分享一下:所谓“薄德少福人”,什么叫“薄德少福人”?
一位年长者和一位年青人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导致二人许多年不说话。人们劝年青人主动一点。要知道世事无常,今生的隔阂若不化解,未来世难免要受“怨憎会苦”。比起生死,这点小摩擦算什么。有智慧的人会主动向人道歉,有慈悲的人会接受别人的道歉
度和被度是相互的。你好心给他讲佛法,结果人家不但不理解你,还把你臭骂一顿,这时候你心里马上生起嗔恨心,想这个人怎么好坏不分,于是就跟他对着吵,你原本想度对方的,结果不但没度成,还心随境转,被对方给度走了。所以,学佛人要有观空的智慧,知道我们所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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