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临济义玄,我们便会想到他那彻底,倔强的个性,和求道的热情。他是山东曹县人,俗姓邢。我们不知道他生于那一年,大约九世纪初,死于公元八六六年,或稍后。
从临济的赋性来年,他是一个道地的北方人。幼年时,便立志出家,虔诚求道。虽然他后来的开悟也是很突然的,但在通向悟道的路上,却是历尽了艰辛。
在他落发受戒时,便已向往宗。大约在二十岁左右,他到了安微,投奔在黄檗门下。当时,睦州道明已是僧众的首座。深感临济的性行纯一,早就对他另眼看待,后来,发现时机成熟,便问他说:“你来此多久了”?
临济回答:“三年了”。
睦州又问:“曾经问过方丈吗”?
临济回答:“没有,我不知道要问个什么”?
睦州便说:“你为何不去问他,什么是佛法的大意”。
于是临济依照睦州的指示,便去问黄檗。当他还未问完,黄檗拿棒就打。临济只得退了回去,睦州便问他:“他怎么回答你”?
临济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睦州,并说他无法了解黄檗莫明其妙的举动。睦州再催他去问。这样临济来回的一共问了三次,却挨了三次打,至此临济深感自己无法了解,还不如离开为妙。于是便忍气吞声的去见睦州说:“以前承蒙你激励我去问佛法,使我屡次吃师父的棒子。自恨前世的障缘未了。不能彻悟玄旨,因此只有离开这里”。
睦州便说:“在你离开前,应先向师父告辞”。
等临济走后,睦州赶紧抢先跑到黄檗处说:“问话的那个和尚,虽然年青,但此人很奇特,请你给他方便指点,将来他一定会变成一棵大树似的,覆荫天下众生”。
过了一会,临济便来向黄檗告辞,黄檗说:“你不必到别处去,只要到高安滩头,去参见大愚,我想他一定会指点你”。
当临济到了大愚那里,大愚问他:“你从那里来”
临济回答:“从黄檗处来”。
大愚又问:“黄檗告诉了你一些什么”?
临济回答:“我三次问他佛法的大意,三次挨打,我不知自己究竟错在那里”。
大愚说:“黄檗也真是老婆心切,为你这样彻底的解除困惑。但你居然还到我这里来问有无过错”。
听了这话,临济恍然大悟,便说:“原来黄檗的佛法就只有这么一点”!
大愚一把抓住临济说:“你这个尿床的小鬼,刚才还来问你自己有无过错,现在却说黄檗的佛法就只有这么一点。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快说!快说!”
临济不答,却在大愚肋下筑了三拳,大愚把他推开说:“你的老师是黄檗,与我何关”!
临济离开大愚后,便再回到黄檗处。黄檗看他回来,就说:“这家伙,来来去去,没有一个了期”。
临济便说:“只因为老婆心切”。
于是把自己的经过和大愚的话全盘告诉了黄檗,黄檗骂着说:“大愚这个老家伙真是多嘴,等他来时,我要痛打他一顿”。
临济接着说:“还等什么,现在就打”!
于是便给了黄檗一掌,黄檗大叫:“你这个疯子,居然敢来这里捋虎须”。
临济便喝。黄檗就叫人带他回堂去。
某天,他们正要去田间工作,黄檗拿了一把锹,看见临济空手跟在后面,便问:“你的锹在那里”?
临济回答:“有人带走了”。
黄檗便说:“你走过来,我要和你商量一些事”。
临济走向前去,黄檗把锹竖在地上说:“就是这个,世上没有人坚得起”。
显然,黄檗以锹来暗示禅的传灯。临济立刻领悟黄檗的意思,便把锹夺过来,坚在地上说:“为什么却在我的手里呢”!
这也是象徵的说,掌法之权已落在他的手中。于是黄檗便退回去对大家说:“今天已有人带你们去工作”。
这是说他已发现临济能够代他的地位,他可以安心的退休了。
又有一次到田间工作,临济正在掘地,看见黄檗走过来。便站起来,靠在锹上。黄檗有意要考验临济,而说:“这家伙大概累了”。
临济却说:“我连锹都未曾举过,又怎么会累呢”?
黄檗举棒要打,临济接住棒的一端,往回一送,把黄檗摔倒在地上。黄檗便叫在旁的和尚扶他起来,那和尚说:“师父怎么容这疯子如此的无礼呢”!
黄檗起来后,便打那个和尚。这时,临济一边继续掘地,一边说:“诸方火葬,我这里活埋”。
这是多大的口气啊!好像幼狮的第一声怒吼。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指那个旧的,尘俗的我,现在已经死了,被活埋掉。只有这个真我是永远的活着。我们要在躯壳未消灭前,就应死去;唯有这样的死去,才能变成一个不生不死的真我。
从这时起,黄檗才确认临济彻底悟道,便决定把禅灯传给他。临济继续留在黄檗门下很久,直到他做了河北临济寺的住持。最有趣的是看到这两位师徒正像两个拳击家搏斗一样的互相考验,互相竞智。某天,在僧堂内小睡,黄檗打椅子一下,就离开。走到前面的僧堂,看见该庙的首座正在坐禅,便说:“下间僧堂内的那个小伙子正在坐禅,而你在这里乱想个什么”?
首座回答说:“啊!你这老家伙,在干什么呢”!
黄檗也打一下椅子,走了出去。他这种作法是多么的奇特啊!他把睡当作坐禅,而把坐禅当作胡思乱想。
另外一次,黄檗看见临济正在栽松树,便说:“在深山里栽那么多松树做什么”?
临济回答:“一是它们可以为山门增加一番美丽的景致;二是它们可以为后人当作标榜”。
说完了,便用锹在地上戳了三下,黄檗便说:“虽然如此,你已经吃了我的三十棒”。
临济又戳地三下,并长嘘一声,黄檗便说:“我们的禅宗到了你手上,将会大行于世了”。
临济在渡夏假渡了一半的时候,跑到黄檗山,看见黄檗正在读经,便说:“我以为是那个人,却原来是蒙了眼的老和尚”。
在那里住了几天后,便要再回去渡假,黄檗对他了说:“你既然半夏才来,为什么不终夏回去呢”?
临济回答:“我来这里只是向你作一个短期的参拜罢了”。
黄檗听了,举手便打,把他赶了出去。临济走了好几里路,心中觉得这样匆匆的走掉,不太好,于是又回去渡夏。后来,当他辞别时,黄檗问:“你准备去那里”?
临济回答:“不是去河南,便函是回河北”。
黄檗棒要打,临济立刻接住,并反打黄檗一掌。黄檗被打得大笑;同时吩咐侍者去拿百丈先师的禅板和几案来,显然他的意思是要把这些传给临济。可是临济却对侍者说:“请拿火柴”。
黄檗叫道:“不必了。我只是要你带这些去,以后可以坐断天下人的舌头”。
临济开悟之前,我们都已看过,他是非常拘谨和虔诚的;可是在他开悟之后,却是一个极端破坏偶像的人。有一天,他去拜访达摩的纪念塔,塔主问他“你是先拜佛,还是先拜祖呢”?
他回答:“佛和祖,我都不拜”。
这话使塔主大为惊奇而问:“佛和祖,跟你究竟有什么冤仇啊”!
临济佛袖而去。
这种态度并不是一时的意气,而是由于他内心有坚定的信念。例如他说:“道流,出家儿,且要学道,祗如山僧,往日曾向毗尼中留心,亦曾于经论寻讨,后方知是济世药,表显示之说,遂乃一时抛却,即访道参禅,后遇大善知识,方乃道眼分明,始识得天下老和尚,知其邪正,不是娘生下便会,还得体究磨练,一朝自省。道流,尔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
对于这一片杀声,无须惊悸。临济只是认为要证道和了悟自性,便应把挡在路上的任何东西,都无情的丢在一边。对他来说,生命的问题不是“是”,便是“非”。只有当一个真正的自由,心不附物,才能证入无极。所以他的破坏偶像并非反宗教,实际上却是最真实的宗教精神。
临济思想的重心在于“无位真人”。他不厌其烦的强调我们要信赖自己,但这个自己不是短暂的个体,和形相,而是不生不死,超越时空,和道合一的真我。一个人如果只有短暂的形体的我,他便是一个奴隶。一旦觉悟到他心中的真人,他便直证真我,而能逍遥自在。
在某一次法会中,他对大家说:“你们的赤肉团里,有一个无位真人,常从你们的门面前出入,你们尚没有体验到的人,试看看”。
这时,有个和尚出来的问:“什么是无位真人”?
临济立刻从禅床上跳下来,抓住那个和尚说:“你说,说!”
当那个和尚正想开口时,临济便把他推开说:“这样一个乾屎橛是无位真人”?!
说完后,便回到自己房内。
这段故事的意思是非常明白的。因当那个和尚问的时候,是把无位真人看作什么奇异之人,而根本没有想到他的真我。实际上,一个人如果以假我为我,便等于使自己流为奴隶,使自己像乾屎橛一样的没有生命,没有价值。
临济的“真人”和爱默森(Emerson)的“最根本的自我”极为相似。爱默森像临济一样,鼓吹自恃和自信,并强调这个自恃,自信的自我,不是形体的我,而是根本的我。现在我们将引证爱默森的“论自恃”,也许自恃两字过于耳熟,反而使我们忽略了它的真正光彩;但笔者希望能透过禅的新看法,使它的光芒常新。爱默森说:“在我们研究了自信的理由后,便可以解释什么由个人原始行动会引发了这种磁性的吸力。但什么才是可以作为普通信赖基础的最根本的自我呢?这是一颗没有视差,不能计量,而使科学受挫的昨辰,它的美丽的光芒照透了繁杂不净的行为。如果它没有一点独特之处,试问它的本性和力量又是什么呢?这问题我们归根究底的,去探索那种被称为自发或本性的天赋,道德,和生命的本质。我们称这种根本之智为直觉,称学习得来的为教授。那个分析所不能及的最后力量就是万物的共同根源,在平静时从灵魂深处,我们不知如何的透出了那种存在感,它是和万物,时空,人类一体共存的,显然,它就是和生命及一切存在同一根源的”。
以笔者看来,所谓“最根本的自我”,“这颗没有视差,不能计量,使科学受挫的星”,正是临济的“无位真人”,有时称为“无依道人”,或简称为“此人”。他所有的言行,都是直接或间接的指着这颗“没有视差的星”,他四季不变的一直等着那“独特之处”,虽然他经常是失望的。他从各方面去寻求“最根本的自我”,耐心的,热切的等待着机会冲破小我的躯壳,解放自己,把自己从无知和贪恋的作茧自缚中解放出来。在临济眼中,那些学生不知自己的本来面目,而宁愿享受奴隶般的舒服,真是可怜可悲!他们不用自己的直观,却宁愿为了无价值的教授而付学费,他们自己心中就有佛母,却要向外去求佛。临济奇怪为什么这些人离开了自己的家,去寻别人的家。在他的粗旷作风后面有一股难以阻抑的慈悲心,这慈悲不是盲目的同情,而是开悟后的正见。在这里,临济的棒和喝,都是从慈悲心中流出来的。
在禅宗里,有一句俗语就是:“养子方知父母慈”。这也是临济对老师黄檗的一种感受。有一次,他对僧众说:“求道的人,不要怕丢掉性命,我二十年前,在先师黄檗处,三度问佛法的大意,三度挨打,我好像被篙枝刺了似的痛心,现在我想再吃一顿棒,可是又有谁能给我呢”?
当是有个和尚出来说:“我能”。
临济便把棒递给他,他正犹疑着去接,临济举棒就打。这是告诉对方责任是不能逃避的。
临济虽然常喝的思想,而认为他特别善于用喝,也是不无理由的,他曾把喝的方法加以分类。有一次他对一个和尚说:“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
作完这些分类后,他问那和尚说:“你了解吗”?
当那和尚正在犹豫着要回答时,临济便喝。笔者以为这一喝是属于第一类,因为这像金刚王的剑一样,要斩断那个和尚的思想之流。
但当一位老师特别喜欢能某种方法时,这种方法便会形式化,使学生只知依赖,只知模仿。因此临济的学生也只知学着喝,而并不知喝的作用意思。这情形使临济大为懊恼,深感必须去阻止这种闹声。有一天他对大家说:“你们总是学我喝,我现在要考问你们,假如有一人从东堂出来,有一人从西堂出来,两人齐喝一声,你们能分得出谁是主,谁是客,如果分不出的话,以后不要再学我喝了”。
其实,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认为清主客本是一体的。谁是主?就职你的真我。正如临济曾对大家说:“尔若欲得生死去住,脱着自由,即今识取德听法底人,无形无相,无根无本无住处,活泼泼地,应是万种施设,用处只是无处,所以觅着转远,求之转乖,号之为秘密”。
临济一再的强调听法的人“无依道人”,同时又是“诸佛之母”。他不仅是听者,而且是说者。临济又告诉大家:“现今目前孤明历历地听法者,此人处处不滞,通彻十方,三界自在,入一切差别境,不能回换,一刹那间透入法界,逢佛说佛,逢祖说祖,逢罗汉说罗汉,逢饿鬼说饿鬼。向一切处,游履国土,教化众生,未曾离一念,随处清净,光透十方,万法一如”。
假如临济活在今天,他会像默灯一样的说:“如果我们不能跨过彼此之间的鸿沟,即使登陆到月球上去,又有何用呢”!
其实,他所有教学的重心就在于要我们跨越彼此间的鸿沟。因为“无依道人”就是真我。的确,人都有形体,即四大的和合;但在临济眼中,却认为:“尔祗今听法者,不是尔四大,能用尔四大,若能如是见得,便乃去住自由”。可是我们也不必厌恶形体,因为开悟之人是整体的,并非没有形体的人。他敢不须有什么特别的作为,相反的,在开悟后,所有平常的行为,都变成真人的作用。因此我们也不要想任何超越之事。临济常引证南泉的“平常心是道”来告诫学生说:“道流,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着衣吃饭,屙屎送尿,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
又说:“无事是贵人,但莫造作,祗是平常”。
只要我们真正能表显自己,一切都是独创的;否则如果一味的追求独创,反而失去了独创的精神。
临济深通老庄之道,不论他的信仰如何,至少他的思维形态是道家的。他所谓的“无依”、“无求”,正和老子的“无为”相同。他曾说:“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若人求祖,是人失祖”。
最珍贵之宝,是无依道人,是在你的身中,是你自己。因此向外追求,便会失去了它。同时,正因为它在你身中,你也无须问内寻觅,因为你寻觅的就是寻觅者自己,而不是有一个能让你看到的对象。也就是说你的真我是主体,而不是对象。
关于这种主客的问题,临济有四种方法来对付,即是所谓的四料简:“有时夺人不夺境,有时夺境不夺人,有时人境两俱夺,有时人境俱不夺”。
这四料简是接引不同阶段中人的四个方法。在第一阶段中的人,他常会以主观的偏见而枉曲了对事物的看法。如果要使他变得较为客观,而不视人如物的话,便必须先破除小我的主观因素。在第二阶段中的人,他的看法比较正常,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但却须提醒他物不离心,客观是不可避免的带有主观因素。只要他真正悟入主观性,便进入了神的最初境界,而不再见山是山,见水是见。在第三阶段中,学禅的人已了解即使能够主客相融,也只是经验界,相对界。在这个时候,他必须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看出现象世界中的主客都来自于同一个源头,就是心。唯有这个心才是绝对的主体。在最后一个阶段中,他由于前面那种精神的训练,使他完全和真我合一。这时,他通史自由的回到现象界,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此时,他所见的,是由心物交织成的锦绣山河,这叫做再造的乾坤,和以前所看到的那个赤裸的世界完全不同。
只有这最后的境界才能称为“无依道人”或“无位真人”,他到任何地方都不会离开了家。临济正像庄子一样,认为真人是“入火不烧,入水不溺”的。显然庄子和临济所说的都不是指人的形体,而是人的真我,而是不属于无常民办的不朽精神。临济曾描写这种精神说:“展则弥纶法界,收则丝发不立,历历孤明,未曾欠少,眼不见,耳不闻,唤作什么物?古人云:‘说似一物即不中’,你但自家看更有什么,说亦无尽”。在这里,可见真我正像道一样是不能用语言表达的。
临济和老庄有那么多相同之个,并不至于减低了他的独创性。最重要的不在他是否最先有这种悟解,而是这种见解是否真的觉悟。以我的看法,临济在所有求道的人中,是最具有独创性,句句话都来自他的肺腑。都像从喷泉中很自然的喷出。他非常博学,不仅精通佛典,而且也深通道书。尤其能把所学的消化成为自己最有生命力的思想。下面所引证的一段文字,是他整个思想的缩影。在其中,我们不仅可以看出道家和佛家思想的线索,而且更感触到整段文字所表现的是一种崭新的看法。这段文字是:“真学道人,并不取佛,不取菩萨罗汉,不取三界殊胜,逈然独脱,不与物物,乾坤倒覆,我更不疑,十方诸佛现前,无一念心喜,三涂地狱顿现,无一念心怖,缘何如此,我见诸法空相,变即有,不变即无,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所以梦幻空华,何劳把捉,唯有道流目前,现今听法底人,入火不烧,入水不溺,入三涂地狱,如游园观,入饿鬼畜生,而不受报,缘何如此,无嫌底法,尔若爱圣憎凡,生死海里沉浮,烦恼由心故有,无心烦恼何拘,不劳分别取相,自然得道须臾”。
从上面的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出铃木大拙所谓“禅是中国佛家把道思想接枝在印度思想上所产生的一个流派”是非常正确的了。事实上,禅是儒,道,佛三家的综合,而应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铃木大拙更进一步一方面强调庄子智慧和禅宗精神之间的密切关系,一方面认为禅宗的最大贡献是发挥了道和禅所共有的那种根本的悟力。正如他所说:“禅的最显明的特质是在于强调内心的自证。这种自证,和庄子的‘心斋’,‘坐忘’,‘朝彻’是如出一辙的。只不过在庄子来说这境界是天机自发的;而在禅宗,却是一种最基本的训练。今天日本的禅就是循着这方面发展的”。
临济最重要之处是在于他富有机智,要是没有这种机智,他不可能建立至今仍然生龙活虎般的临济宗。这并不是说他有意去建立临济宗,而是他的善于教导奠定了临济宗的基础。
前面我们看过他的“喝”及“四料科”。虽然他轻视机智,但他自己却是极度的机智。也许他是太机智了,才故意要轻视机智的吧!其实悟道后的禅师,可以像“方便智”一样的自由运用他的机巧方法,和锐敏的分别褒而不致被它们所传。但后代不知有多少资质较差的和尚是被它们所转,而不能解脱。例如,他曾说:“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有权有实,有照有用”。临济自己并没有确切的说出什么是三玄门,什么是三要。因此使得后来许多学禅的人都以自己的立场来解释,形成了歧视。直到现在,仍然是个参不破的公案。有的人认为三玄门是:(1)体中玄(2)句中玄(3)玄中玄
三要是:(1)真体绝朕(2)大用无力(3)边中不立
今人陆宽昱居士在他的“禅和禅教”一书中曾说:“三玄门是指体,所,和用。每一玄门有三阶段,即是初,中,和末。因此为了要得到佛的智慧,学禅的人便必须经过九个阶段,三层玄门。临济曾经通过它们,而把自己所成就的加以分析,即是现在所谓的三玄四要”。
如果这种解释不错的自豪感,那么临济便像把学生当作老鼠,在迷宫中安放了三重门,而在每个门上装了三个秘密的开关。为了要走出迷宫,那些可怜的老鼠们必须要摸对九个开关。以笔者来看,这并不是临济的本意,也不是禅宗的精神。汾阳着昭的一首偈子说得好:“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
我们千万不能忽略临济的根本精神是在于他悟到真我就是无位真人。所有机变的方法,和推论的公式,都是次要的,都只有暂时的价值。后代学禅的人只注重次要的问题,而忽略了根本的精神,这实在是一大讽刺。这也是后来禅宗之所以不能保持原有的创造力。因为你一旦被公案所困,用你的聪明去解的话,那就像苍蝇被苍蝇纸所粘着一样,永远也得不到解脱。伟大的禅师用各种不同的公案把你逼到墙角,使你在极度的痛苦之下,也许突然打开了内在之眼,看到你所被困的曲折的迷宫,只是一场恶梦;在你顿悟之时,便立刻消失了。现在先让我们看看南泉的一段轶事:有一次,陆旦大夫问南泉说:“古代有一个人在瓶中养了一只小鹅,鹅渐渐长大,出不了瓶。现在不能把瓶打破,也不能损伤鹅,请问你用什么办法使牠出来”?
南泉叫道:“大夫”。
陆亘回答:“是”
南泉便说:“出来了”。
这时陆亘才悟到了自己的真性。
也许有人奇怪临济自己对“三玄门”和“三要”的那种博杂的注解和冗长的思辩会有什么感想。笔者以为如临济闭口不说,或像南泉一样把鹅喝出瓶外,也是很自然的,毫不足奇。
临济曾对僧众说:“道流,莫将佛为究竟,我见犹如厕孔,菩萨罗汉尽是枷锁缚人底物……大德莫错,我且不取尔解经论,我亦不取尔国王大臣,我亦不取尔辩似悬河,我亦不取尔聪明智慧,唯要尔真正见解,道流设解得百本经论,不如一个无事底阿师”。
由此可见三玄三要也不过是厕孔而已。
峨山慈棹禅师在月船禅慧禅师处得到印可,月船就对他说道:“你是大器,至今终能成就,从今以后,天下人莫能奈你何,你应发心再参善知识,不要忘记行脚云游是禅者的任务。”有一年,峨山听说白隐禅师在江户的地方开讲《碧岩录》,便到江户参访白隐禅师,并呈上自己的见解,谁知白隐禅师却说道:“你从恶知识处得来的见解,许多臭气薰我!”
五十五卷。明·憨山德清撰,侍者福善录,通炯编辑,刘起相重校。又称《憨山老人梦游集》。为憨山德清语录的集大成本。收在《禅宗全书》第五十一册、《万续藏》第一二七册。作者德清,晚年号憨山老人。与云栖盐宏、紫柏真可、蜀益智旭等三人被称为明季四大师。治学范围极广博。除佛教经论之注疏外,另有关于《老子》、《庄子》、《中庸》等书之注解。
当脑筋清楚,体力充沛的时候,最适合打坐,最好养成每天固定的时间打坐,例如早上早些起床,晚上洗完澡睡前各坐一次,每次至少十五至二十分钟,如能坐到半小时至一两小时更佳。
明州天童景德寺语录 侍者 祖日 编 山门天童大解脱门。豁开衲僧自己。透乾坤无表里。虽然万古清风八面来。前楼后阁玲珑起。 佛殿。黄金妙相。驴腮马嘴。咦。贼是小人智过君子。 方丈。横一丈竖一丈。文殊维摩隔壁抓痒。卓柱杖云。尽大地人不钓自上。 至法座前
禅宗经典有哪些?《大般若经》是佛教经典。全称《大般若波罗蜜多经》,简称《般若经》。为宣说诸法皆空之义的大乘般若类经典的汇编。唐玄奘译。600卷,包括般若系16种经典(即十六会)。其中第二会(《二万五千颂般若》)、第四会(《八千颂般若》)和第九会(《金刚般若》)为般若经的基本思想,大概成书于公元前1世纪左右,其他各会是在以后几个世纪中成书的。一般认为最早出现于南印度,以后传播到西、北印度,在贵霜王朝时广为流行。梵本多数仍存。
我国著名高僧虚云大师,是禅门巨匠,是禅宗史上极为罕见的大器之人,是我国佛教继惠能大师后又一位伟大的觉者。虚云大师生于1840年,示寂于1959年,世寿120岁,僧腊101年。虚云身受禅门五宗法脉,即:沩仰宗七世、法眼宗八世、云门宗十二世、临济宗四十三世、曹洞宗四十七世。虚云喜禅,他晚年对弟子说:“余于初出家后,自审根器,当从行门人,故习苦行,
打坐是一种养生健身法。闭目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出入,手放在一定位置上,不想任何事情。打坐又叫“盘坐”、“静坐”。道教中的一种基本修练方式。在佛教中叫“禅坐”或“禅定”,是佛教禅宗必修的。盘坐又分自然盘和双盘、单盘。打坐既可养身延寿,又可开智增慧。在中华武术修炼中,打坐也是一种修炼内功,涵养心性,增强意力的途径。打坐的特点是“静”,“久静则滞,久动则疲”。因此,打坐结束后,要活动筋骨,如:打拳、舞剑、踢毽、自我按摩等等,做到“动静结合”。
《指月录》三十二卷。又称《水月斋指月录》。明·瞿汝稷集。万历二十三年(1595)完成,三十年序刊。收在《万续藏》第一四三册。
问:静坐如何入定?入定后应如何?答:静坐是静坐,入定是入定。入定是佛家、道家专有名称,看你要修哪一禅定,百千法门,各有不同。“定”字本身的意义就是把一个东西定住,念头像一颗钉子钉住,像一颗珠子放在那里,珠子是活动的,把它定住,摆在一个中心点,专一不动。
茉莉花茶对于懂茶的人来说就没有什么保质不保质期了。 包装商品不标生产日期与保持期晃能上架销售的。但这并不适合茶叶类。可是没办法中国的食品法要求必须这么做。 茉莉花茶是用绿茶与茉莉花反复窨制
当你已经通晓道理与修行的理路,也已经知道如何教化众生,亦即理、教都圆备了。此时,就可了解诸法与诸法之间的所有法相,其实是全归于平等的。
只要有正觉的心,本性自然而显露。只要我们有正觉的心,那一切妄念就像一灯能照千年暗一样,只要我们有正觉的心,所有的业障、往昔所造的种种恶业全部熄灭。
以拥有的欲求看待现前心所对应的是心外求解决苦的方法,借由对苦觉知而生的离苦心去透过佛法所对苦的诠释,同时也觉悟苦而真的求出离,却不是暂时或是只单单对外求解决。哪怕是对外求解决也是需要对以往心所依、行为所做思维和转变,更何况要真的离苦求解脱。
禅定,是一个很幽胜深远的法门。有实修经验的人,一定会知道,你修得越深,精神层面的感觉将越深邃,越难以言诠。这种精神层面的感觉,只能透过实修去取证,自然会了解深刻的禅定里面是什么样的世界。
自己要检视自己修禅定的动机是不是为了利养。如果是,那就是地狱的心。什么是地狱心?当此生此世贪得无厌,下辈子就容易掉入地狱。如果为了利养而修禅定,这就叫发地狱心。可千千万万要避免啊!
衣食支分婚嫁毕,从今家事不相仍。夜眠身是投林鸟,朝饭心同乞食僧。清唳数声松下鹤①,寒光一点竹间灯。中宵入定跏趺坐②,女唤妻呼多不应。 白居易的晚年,是个虔诚的佛弟子。在他的诗集里,有《赠僧五首》之一说:“百千万劫菩提种,八十三年功德林。若不秉持僧行苦,将何报答佛恩深。慈悲不瞬诸天眼,清净无尘几地心。每岁八关蒙九授,般勤一戒重千金。”诗名《钵塔院如大师》,并有小序说:“师年八十三,登坛秉律凡六十年。每岁于师处授八关斋戒者九度。”表现了对于出家人的赞美和欣美。这回轮到他自己坐禅学佛了。
解脱之法的发现是佛陀;佛教的重心是正法;佛教的住世是僧众。所以,佛教把这能让众生离苦得乐的佛、法、僧称之为三宝。佛陀在世,佛教以佛陀为中心,佛陀入灭后,佛教则以僧团为中心。皈依三宝是为了学习正法,正法又须僧团来作良导。
做什么事都要以大悲为体、菩提心为相、种种方便方法为用。若是以大悲心为体智慧必然会显发,悲智运用如何也是要以菩提心为相,这样在依法行事和发心做事的时候,就不会以顾及而最终是以自我的寻思为顾忌,这样就会视一切为恶为不如法就会远离大悲,就不会发菩提。所以我们要尽量的去成就别人,因为我们明白一切众生无其自性,受被成就的也无自性,成就的方法也无自性,这样我们就不执着了,因为有执着就会有因自我估计寻思而出现的好坏,这些好坏用常规看上去很对,但是却远离了大悲,就不会和无尽功德相应。
人生最宝贵的资产就是人格信誉,他是每个人的立身之本。当一个人具备了这种良好的品行时,他的生活很充实,不会随波逐流,也不会不知所措,更不会迷途无归。
修禅就要平实,老实修,老实参,老实做。不要以神通来眩人眼目。当然有的人在初学佛法的时候,总是以神通为修法的目的,或者以神通为动力、目标,立这样的志而去修学佛法。这样修学佛法,这样去用功,往往会落入外道的修学当中。所以我们这里切记不要在修禅定中以神通为目的、动力。否则容易走到外道邪路上去。当然,因为根基所致,很多人平实不了,平平淡淡怎么可以呢?我修行就是要修出一点动静来,这个动静在哪里呢?其实这个动静就是你心里面的动静,还是要息止它。
严格来说,佛教的戒和律是有所不同的。“戒”主要是强调带有一种自觉的性质,信众出于自身的意愿,发誓发愿,愿意遵守的一些行为准则、道德规范,这个是“戒”。“律”强调了外在强制的性质,就是说你加入僧团、或者加入教团,或者你加入一个宗教组织,那么你就必须遵守某些规章制度,你才能是这个这个团体组织的成员,这些规章制度就是“律”,它带有一定的外在强制
据《杂宝藏经》记载,释迦牟尼佛的前世是象王,有这样一个具有功德的故事。《佛说无量寿经》:释迦牟尼佛跟弟子讲,在往昔劫的时候有一个象王具有功德。过去,在劫初或善劫的时候,动物都会说话,而且有很多的功德,不像现在的动物特别愚痴,象王具有很多的功德。
一家之主,要乐观面对生活,心甘情愿去为这个家付出。没有怨言,没有计较,不挑剔家人的不是。儿子不好是自己的命,儿媳妇不孝顺也是自己的命。你讲这个人不对,那个人不对,其实都不对,你也不对,他们也不对。一家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结果都没有理。
不必仰望别人,自己亦是风景。什么是嫉妒心?很多人都不承认自己有嫉妒心,或者没有发现自己有嫉妒心。先来看一下佛给出的定义。嫉妒定义:在《佛说大乘造像功德经》里面,佛说:“其嫉妒者。自求名利,不欲他有。于有之人,而生憎恚(恨),是为嫉妒。”
懂“观自在”者,是自己娱乐自己也。自己娱乐自己,就是自己去享受大自在、去享受稳定的情绪。去保持着不断提升的、源源不绝的生命动力,保持着美好的心情去帮助、去普度法界众生。凡人的情绪飘忽不定、难以自控,这是因为其不懂观自在。
我执重的人就是把自我的感受体现的越明显,他的我执就会越重。我执要靠什么来调伏,就是要靠理性、靠法,如果一个人靠感性那我执就会越重。假如说我们心里就是不舒服,但是用法来要求自己觉得自己不对,马上能调整,其实就是用法来破除我执。我们凡夫首先要破的是我执,现在我们还没有资格说要破自
在我们身边会发生很多事情,苦的、乐的、好的、坏的……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最后总会有一些转机,这个转机就是菩萨的加被、加持和关照。其实,菩萨从来没有远离过我们,也从来没有舍弃过我们。因为菩萨的大悲心使然,深妙微远、无有分别,让我们的身心得到呵护。
今天是阿弥陀佛诞辰,阿弥陀佛成就的极乐世界是人类幸福美满的人生期盼和终极价值的最高追求。作为佛教徒,我们过阿弥陀佛诞辰,最重要的是系念阿弥陀佛,与佛道交感应。阿弥陀佛具备着无量的慈悲和智慧,我们要向阿弥陀佛学习。
今天是冬月十七阿弥陀佛圣诞!阿弥陀佛是众生的慈父,西方极乐世界是众生的归宿!阿弥陀佛知众生苦,时时刻刻思念着我们!今天是他的生日,让我们通过几个小问题走进阿弥陀佛的世界,走进阿弥陀佛的怀抱!阿弥陀佛究竟是谁?阿弥陀佛又叫无量光佛、无量寿佛。
某僧刚出家时,早课、晚课、出坡、行堂、诵经、打坐等功课样样精进,而后慢慢心生懈怠,并不如前。某日,师上堂开示:无论出家在家,为什么有的人修着修着心态变了,问题出来了?你们可以扪心自问,当初修学的初发心是什么,坚持了多久,现在的心态又是什么?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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