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九九四年开始经营公司,其间的甘苦只能自己体会,讲出来别人也不爱听,讲给有过类似经验的人,倒能互相倒一倒苦水。
在山上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僧人负责山上的耕种,所以外出时脑子里记的全是农具、种子之类,他回来后就告诉别人,在哪里发现了这些东西可以去购买,而一起外出负责别的工作的僧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了这样的东西。
僧人以此举例,人的行为和见解是和自己的内心相关的,心里想着什么,你的眼睛就瞅着什么,而自己的内心又是被自己过去和正在从事的行为左右和决定的。
我上山,肉体是在山上了,可心里想的却是钱。
到了山上一看,这么多的居士、信男信女、僧人,还举办那么多的法会,光这些吃的喝的用的就得花多少钱啊?每天庙门一开,这该是多大的开支啊?就算庙里有几个小功德箱,但仅靠这点是完全支撑不起这些费用的。况且,信众的善款有的是用来印经,有的是用来放生和为寺院建设的。难,我觉得挺难的。无论是当家人还是修行的僧人都不容易。
寺院里自己种菜,也接受信众的布施,加上一些寺庙的建设,总是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人做,但是却感受不到金钱的压力。所有的工作者都是义工,也没有经济报酬,香火也是免费的,谁来都可以挂单、免费用斋。
早课结束后,有个长期在山上做义工的居士给大家看了看僧人们的袜子,这些袜子已经破得不能再破,补了再补,很令我震撼。修行者不贪着物质,拥有高于物质的思想境界,若换我做到这样,是万万不敢想的。下山后我跟女儿保证,从今以后,我也穿破袜子。正好袜子上有个洞,我就想找布自己补上。结果找了找,没找到,就放弃了。因为我还有新袜子,有新的谁愿意那么麻烦补旧的穿啊?
这和钱没有关系,这应该是一种行为和态度。我相信寺院里的僧人们还不至于连袜子都买不起。
从因果的角度来说,人今生获得的物质享受是过去积累的福报。从修行的角度来说,珍惜这些福报对修行有很大的帮助。不过,落实到自己的生活中,挺难。至少我自己是习惯了大手大脚,大大咧咧地过日子,道理都懂,但做不到。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物欲横飞的时代,由不得不对这些年轻的僧人们以及他们的信仰心生敬意。当然,袜子只是一个很小的侧面,内心里的敬意来自僧人们的言谈举止和表情,他们应该是经过了严格的宗教行持和威仪方面的训练,在语言、待人接物以及学识上确实表现出不一般的气质。
这些年轻的僧人们,有一些来自社会普通大众,有一些来自北大、清华等高等院校,不管是谁,大多是刚从充满物质欲望的花花世界中走出来的。有一些僧人出家没有太久,就有这样的状态,身体力行地来影响大众并教化社会,确实不容易。
有一名僧人提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名在太极技艺上有所造诣的人对他说:“见到你整天如此欢喜,就觉得你走对了路。”这名僧人回答:“是的,我走对了,但你还没有走对。”事后这名僧人告诉大家,前面的回答是应该的,后面说别人没有走对路是不该说的,是傲慢心。
僧人们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旁观者肯定很难理解。但是,他们脸上的喜悦不是装出来的,确实是让周围的人可以真切地感受得到,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这种喜悦很让人意外,是我的生活经验中完全没有的,我从未想过人可以这样活着。过往,我的喜悦和快乐来自于物质,回忆这十多年的经营生活、写作生活,得意了快乐,倒霉了就不快乐;赚到钱了就高兴,赔钱了自然就沮丧;过富裕日子快乐,过苦日子穷日子的时候就不快乐,就会心事重重,惴惴不安。细想起来,不曾有哪一点可以被称之为真正的喜悦。有时候也会装一装,都是给员工鼓气的,其实心里是很苦的。
算起来,这么多年并没有过多少幸福和快乐的日子。这样的一生真的是太不值得。倘若能超越物质,获得来自内心的真切喜悦和快乐,真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我倒是很想尝试一下。但这只是个想法,落实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困难,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把没搞清楚的搞清楚,然后再去尝试。
有时我会想,反正他们是出家人,也不在乎吃穿,花销又少,自然就少了很多牵挂和烦恼。不过,电得花钱吧,冬天取暖买煤得花钱吧,油盐米面得花钱吧,打电话、买书、排污、买劳动工具、买种子得花钱吧,补衣服袜子的针线、布等等都需要花钱吧,谁的肉体也不能彻底地离开这个社会。我就是想得出一个结论,一个证据——人的喜悦和欢乐,是否真的可以超越物质?
某日有机会,同一位在寺院里管事的僧人外出接人,路上问僧人:“寺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开销一定很大吧?”
僧人回答:“是很大。”
我接着问:“那缺钱了肯定也特犯愁吧?”
僧人回答:“君子忧道不忧贫。”
听完后,很惭愧。俗人就是俗人,什么事不想钱就深入不进去。要不说僧人是师呢,可能他们超越的只是一点,但这一点可能就是我们俗人永远无法超越的。忧道不忧贫,这句话我也知道,但从没有想过用这句话来解开自己的心结。
是啊,忧道不忧贫。搞经营、做公司搞了这么多年,反正都是要过去的,跟一出戏一样,一场梦一般,荣辱得失,心也随着高低起伏、忧恼悲切,早知道还不如换个心情去做。
有一次,一名僧人给居士们讲课,讲了很多生活和行持之道,颇有收获。也从僧人口中得知,庙里的账上一直没有钱。而讲述这些时,僧人是欢喜的。有时候回想起来,换我来表达,一定会是哭丧着脸的。过去公司经营困难的时候,我从内至外全是沮丧、压力还有不满。
多年前我看过一部叫做《寻找香格里拉》的纪录片,拍摄者是前国民党一个政要的后代,在美国读完大学回来后,潜心于学修,拍摄了这部纪录片。内容是对一些高僧的采访,提到一个情节挺让我震撼的,他说他在台湾第一次见到一个高僧,整天都是欢喜的。他心想,是啊,天天住五星级酒店,出入都是奔驰,到哪里都是远接高迎的,当然欢喜啊。后来,他跟着高僧到了他的寺庙,一个极偏僻的地区,到处是泥泞,别说五星级豪华酒店和现代化的设施了,就连厕所都只是那种简易的茅坑。吃的、用的,全然不同,没有一定毅力的人,别说生存了,多待几天都很难。可是他观察到,这个高僧喜悦依旧。由此断定,内心可以超越物质,人的欢乐和喜悦可以超越肉体和物质,人是有渠道和方法离苦得乐的。
观察眼前的这些僧人,观察他们所呈现出的状态,无论开会时是在酒店还是在庙堂,又或者是在工地乃至寺院的田间地头,通过他们来自内心的喜悦,在不断地被感染和激励中,我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不过,结论归结论,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在俗世的染缸里待久了,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失去了最初的本色。女儿听到我的这个想法,说:“哇,他们是法师哎,我们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我就跟女儿探讨,僧人们是人又不是神,同样有血有肉,他们能做到,我们也就应该能做到,做不到,那是我们没做。女儿表示同意我的见解。
一个在杂志社工作的朋友约我写点东西,与对方交往多年,关系密切,不敢怠慢拒绝,按照人家的要求连写带改地完成了一万多字。其中一篇提到梁启超,梁先生曾经建议要将佛教作为中国的国教。这个观点知道的人并不多,民众知道最多的是他的《少年中国说》,还有他参与的戊戌变法。在佛教界里,他却有一个更大的名声,就是梁先生居然考证出《楞严经》是伪经。
他的这一观点早已被证明是很严重的大错误,但是,这个考证在当时乃至现在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那篇关于梁先生和《楞严经》的文章让我在夜晚忽然醒来,犹豫是否给编辑打个电话,希望别刊登了,因为我不敢写关于佛教考据的文章,更不敢写评论佛教的文章。
自己的观点很靠不住。
面对浩瀚的经典、论据、说法、传承,纵然我们学富五车,博学多闻,也不过是一介凡夫,在整个历史、整个时空当中,是无法做到绝对的精准无误、永恒正确的。世间的学问、知识都是在变化,相互依赖着。一个小小的变化,可能就导致你一生所依赖的能力变得毫无用处,比如一个清代弓箭制作专家,他所掌握的知识、经验,在枪械时代到来的时候,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我们用物质的论据去推断、揣测、考证智慧大开的觉悟者的境界,肯定做不到,硬做到的肯定也是不牢靠的。可是,没有觉悟的人只能依赖现有的知识、经验和自己熟悉的物质去揣摩觉悟的道路,如果这句话成立的话,那么我们岂不都是死路一条了吗?
在佛教里有一些词叫师父、大和尚、善知识、成就者、高僧大德等等,世间也有叫大德、觉悟者、大师、证道者、过来人等等。
在我了解的有限的佛教知识体系中,这些人手里掌握着觉悟的方法,他们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根器和条件,用物质和非物质的种种手段令我们走上觉悟之路。所以,我个人一直很固执地认为,知识积累是靠不住的,得靠真正的过来人,真正有成就的修行者。
龙泉寺的方丈学诚法师就被弟子们认定是这样一个人。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阅读完了他和他的弟子们数年来大量的言行记录,也肯定了这样的结论。这些记录在学诚法师的新浪博客上都有,也出版了书。我读的是博客,因为电脑用习惯了,而且,我发现直接阅读博客,上面的文字未经专业整理和校对,文章未加润色修饰,有错字、有病句,这样的文章读着更亲切、更有灵气。有的很严谨,有的行文生涩,磕磕绊绊。但是,正是这些有问题和毛病的文字,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一个已经觉悟的精神导师,带领不同根性的弟子在世间前行的思想历程。
书,通常已经被修饰得一点毛病没有了,现在很多常上网的人好像都不愿意读太严谨的东西,不愿意读那些没有瑕疵的东西,大家接收的信息量很大,渠道也很多,话语权被分配了,不再是过去靠权威信息了解和认识世界的时代了。我也不例外地沾染了这样的习气,不会过分相信某个信息,也不会特别排斥那些不够权威的信息。在网络文章中,有的时候一个错字、一个病句常常能让我们感受到写作者当下的所思所想,以及他和导师之间交流的心路历程。
一个被母亲称为小四子,学名刘书宏的人,在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历程中,已经把对老师的尊崇、信仰、信心全都透支光了。我曾经像个疯子一样去批评这个世界的权威,莫名其妙地去否定别人,肯定自己。所以,我们如何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可以指导我们生命方向的老师或者导师呢?如何相信他的心灵成就呢?如何相信他是一个生死自如并且能教导我们从生死轮回当中解脱出来的大师呢?
我曾经问过天津挂甲禅寺的演龙法师是否有神通,大师一笑置之。感谢大师的修为和对我的耐心,按照我现在的心灵忍耐力,听到这种问题,差不多“滚开”这个词会脱口而出。法师让我无比地景仰,因为自己业障深重,没有机会受他更多的点拨,实在是莫大的遗憾,将来不知道是否能有机会弥补。
渐渐地,在和大师们点滴的交往中,我内心的坚冰被缓缓融化,开始相信在我们生活中确实有证悟者,具有我们难以企及的心灵高度和成就。在龙泉寺,我和很多人一样,确信我面前的这个被众人称为“师父”的学诚法师就是一个证悟者,不可以再轻易错过。
这个过程没什么道理可讲,好像不是通过判断和思维出来的,也不是平时我们常提到的直觉,它可能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东西,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回过头来想,似乎判断和思维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靠不住的,因为它会随着环境、情绪不断变化。人的内心可能真的是存在一种力量,超越我们的肉体,超越我们的知识结构和经验,超越我们的逻辑、判断和思维。
很多书里都有禅宗公案,常讲开悟,有的人如何就开悟了,然后用不同的比喻去形容开悟的心灵状态和自如驾驭生死的能力。但这些大师已经不在这个时空里了,只在书里。这些关于开悟的公案,实在不应该被我们轻易放过,因为倘若我们的文明中真的存在这样的解脱的话,那岂不是人类终极自由和光明的方向了吗?我们的苦难是有终点的,仅仅是这样一个消息,就值得我们为之庆幸。
寺里的一个僧人跟我讲,曾经有个人学修了几十年,没开悟就伤心地哭。我问过寺里的僧人,有没有听学诚法师讲过开悟的体验,僧人一笑置之。有的大师会留有文字,从这些文字中,可以读出大师的智慧和慈悲。当然,更直接的是在大师身边,感受和体会会更加深刻。如果没有机会在大师的身边,看他们的传记或者影像资料也是挺好的。从影像中的表情、语言、气质,都可以感受到这些大师的心灵力量。
我在学诚法师的博客上还看到过一些小段子,非常有趣。一个学僧去扬州德霖大和尚座下参禅,德霖大和尚很慈悲,给他买冰棍吃,他高兴地吃了,然后德霖大和尚就用扇子打他,训斥他嘴馋。他受不了,然后就跑了。还有个学僧想在一位老和尚座下学修,初次见老和尚,问:“大和尚您老家是哪里的啊?”大和尚告诉了他自己的籍贯。这名学僧忽然说:“我不是问你这个老家,是那个老家。”大和尚沉默了一分钟后说:“庙小容不下您,您另找地方去吧。”再有一个学僧,在一个道场学得心烦,嫌人多闹得慌,就跟老和尚讲:“您这里太闹,我要去找个清净的地方修行。”老和尚说:“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你要是找到了,赶紧告诉我,我也去。”我一直相信,在这样的小公案里面可能就藏着自在和解脱的机关,只是我们一时领悟不出来,并且看这些传记、祖师的行谊等等,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也不简单。
佛门里非常强调悟性。
我还听过方立天教授在北大的一次讲座,他表达了这样一个观点:一生积累的经验、知识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而要超越这些经验和知识。比如对错,世间人容易用是非对错来为人处世,而超越是非对错则有更好的风光。他说这个结论是他用了一生获得的。
龙泉寺的方丈学诚法师对弟子们说,办法总比问题多。这个表达方式以前没怎么听到过,感觉比较有意思。私下觉得,只有真正的觉悟者才能够有无限的办法来解决无限的问题。也许是我表达得不清楚,超越知识和经验不代表说知识和经验不重要。我认为,有知识不一定就有悟性,没知识也不一定就缺乏悟性。只是有悟性的想获得知识会比较容易。
寺院里的僧俗大众分成各个不同的部门,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有功课。新来的人先干什么,再干什么,都有严谨的顺序。我想应该是针对每个人不同的根器和脾气秉性而制定的。绝大多数的工作和学修都是在寺院里,偶尔也对外交流。
我有幸外出参加了北京市佛教协会组织的一次旨在锻炼和选拔青年僧才的讲经交流会。主办方是统战部,在社会主义研究院举办。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经历,是从另一个角度理解社会发展的方法,唯物主义者修建的用于唯物主义者研究理论的工作和学习场所,却用来举办一场佛教的讲经交流会。
历史是多么有意思啊,由此可以确凿地证明个人乃至历史的荣辱得失、高低起伏都不太值得随之欢喜和悲伤。我想,一个有能力洞察历史变幻的圣者肯定不会因为一个断言而绝望,就好比我们大多数人不会因为五岁的儿子在幼儿园一次糟糕的考试成绩而耿耿于怀。
讲经会一共两天,第一天有开幕式,先奏国歌,然后由高僧传印大师带领大家唱《炉香赞》,并带领与会的僧俗大众诵了一遍《心经》。传印大师领的唱腔和我以往听过的不太一样,因为知道他是高僧,所以跟着唱的时候格外地用心。我相信,他不仅仅是佛教信仰者、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普通劳动者,公正地讲,稍微静下心来,都能感受到高僧大德确实有特殊的心灵力量,能够感染到你,如果我们不带偏见,多多少少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慈悲、柔和、喜悦。
讲经间歇休息的时候,传印大师从讲台上下来,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仔细观察,客观地回忆,他的谦恭、柔和的举止、自在都让旁观者肃然起敬并随之内心柔和起来。大师曾做过虚云大师的侍者,是公认的有修为的当代高僧大德。虚云大师的传记真的是很传奇,很值得一读,实在是了不起的大觉者。
讲经会在形式上是有比较的,就是众多年轻学僧每人讲二十分钟,然后再回答听经者的一些提问,最后评比出前三名。讲经会上,大师讲过话,话很普通,没有高深的开示,更没有谈玄说妙,其中一名高僧提到去年的讲经会,关于名次的看法,有人请示传印大师。
大师回话说,不要起心动念。
这句话一直影响着我,虽然还不知道到底讲的是什么,但隐约觉得很值得深深地思索一番。
评判者估计都是教内知名的人物,令上台讲经的学僧都很紧张。第一天上午讲的是出自《妙法莲华经》中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这是一部在中国古代家喻户晓的经典,正是这部经典形成了中国的观音崇拜和观音文化,经中描述的内容对佛教本身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对中国文化乃至民风民俗也都产生了巨大影响。青年学僧们大多是初次登台讲经,这样的场合更是第一次,事先准备了两周,但上台后还是紧张,讲法和内容各有区别,有的侧重经义,有的侧重经的传承和考证,有的侧重经义在生活中的发挥。
我通过互联网和光盘看过不少高僧的讲经,净空法师、慧律法师、星云大师、学诚法师、圣严法师等等,虽然听不懂经义,但能够从他们的言教中获得一些内心的力量。听多了,加深了印象,便会对自己的日常行持有所影响。讲了四十多年经的净空老法师曾提到过,他从年轻的时候讲经,一点一点地讲到现在,每一次感受都不一样。于是鼓励青年学僧多讲经,鼓励我们多多听高僧大德讲经,更要多听青年学僧讲经,增强青年学僧的信心,自己也能从中获得收益。
在龙泉寺,几乎每天都听青年学僧讲经,在寺院里,学僧们讲得就比较自然和轻松,比在外边讲经要从容许多。在社会主义研究院的讲经会上,讲经的青年学僧有比丘也有比丘尼,讲经气氛肃穆紧张,主持反复要求大家提问,没人提。气氛就一直这样紧张而严肃着,直到一个比丘尼上台演讲。她两周来一直在写演讲稿,并从几部经典里互相佐证,发现佐证来佐证去,越佐证越佐证不清楚。这名比丘尼最后决定放弃演讲稿,想到什么就讲什么,自由发挥。上台后,她先把上面的那段心理过程跟大家详述了一遍。本来不少已经有困意的听经者,被她这样不雷同的开场白吸引住了,耳朵一竖,眼睛也亮了,目不转睛地听她接着往下讲。
讲到一半,她问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所有人仍拘谨得不敢提问题。她就随心所欲地讲了一些自己的感受和心得,特别提到她认为学修就是为了解脱自在。看起来发挥得很好,但讲到断句处忽然有些卡壳,于是她机灵地扭转头问向组织者,二十分钟到了吗?听经者都比较开心,气氛不再那么严肃。终于,有一名居士站起来提问,问题没提,先说自己是第一次鼓起勇气在这样的场合提问。比丘尼回答说,这也是一种解脱。接着这位居士说道:“你让我想起了观世音菩萨还有个名字叫观自在。”
我也有这想法,我觉得出家人存在于这世界上,肯定不是为了让众生有压力,不是让我们噤若寒蝉,他们住世就是为了让我们解脱,为了让我们自在,为了让我们离苦得乐。我们有压力,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内心没有打开。
当天的讲经结束,一名高僧为所有讲经的学僧都做了点评,特别提到这名脱稿演讲的比丘尼,点评其讲经讲得有风格、真诚自在,但又提到了讲经还是要靠文字和语言,没有组织严密圆融的语言工具,经还是讲不清楚的。讲经的高僧们确实是有这个能力,他们通常语言很简练,思维逻辑很严密,不会拖泥带水。龙泉寺的方丈学诚大师讲经的光盘全都是坐下来就讲,用磁带录下来就是讲座,用文字记录下来就是文章和书。讲经中很少有普通人讲话时常用的“嗯、啊、这个、那个”等语气词,而是语气平静,一气呵成,语言和段落组织结构紧凑,前后逻辑结构工整,一般人不容易做到。
讲经结束后回到寺里,一个小师妹忽然问我:“师兄,你今天听经有什么感受啊?”
我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如何跟她讲。但我却注意起眼前这个小师妹,她平时穿着一件旧棉袄干活,今天外出到这种场合听经,依然穿着这件干活时穿的旧棉袄。她也没觉得就怎么样,而一般人去这种场合,事先都要打扮打扮的。
一个女孩子,能把这个虚荣心放下来,在我看来,很了不起。
人的一生须练就两项本领:一是说话让人结缘,二是做事让人感动。“恶语伤人心,良言利于行”。行事之恶,莫大于苛刻;心术之恶,莫大于阴险;言语之恶,莫大于造诬。伤人以言,甚于刀剑。
人有时候,真不知要谋求什么?往往把最值得维护和珍贵的东西忽视了,却不知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现在好多人都在透支健康,燃烧生命,经常借口工作忙、应酬多,不注意生活方式,不重视锻炼和爱惜自己,过早处于亚健康状态。一般都是撑不住了才去看医生,身体有毛病了和退休了才去保养和锻炼。往往都是等到健康状况不行了,才想起去珍惜和维护。其实,如果我们过早地把自己身体都搞垮了,要再多的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 。世界上再富有的人,往往也无法买回自己的健康。
佛教团体,最重纪律。受了戒的人,习过威仪,自然动作合礼;普通学人,何能懂得,不免招惹讥笑。特为写出几条通常规矩来,作个参考。(一)入寺,入寺门后,不宜中央直行,进退俱当顺着个人的左臂迤边行走。入殿门里,帽及手杖须自提携,或寄放他室为佳,万不可向佛案及佛座上安放。
一般人不了解佛教所说的「空」,以为佛教所说的「空」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这可说是误解了空的真义。宇宙「缘起」的现象是:「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诸法因为因缘的和合而生,因缘的消散而灭,所以其本性为空。即世间上的形形色色,皆由于因缘和合而成,并没有实在的自体,故称为「空」。常人对空的了解,往往止于什么都没有的「顽空」;说到有,则认为是什么都有的「实有」。其实,佛法所说的「有」,是如幻的缘起假有,虽有而不碍其空;佛法所说的「空」,是无实的自性本空,虽空而不碍其有。此即缘起性空的道理。
【设我得佛,国有地狱、饿鬼、畜生者,不取正觉。】解释:我成佛的时候,如果国中有地狱、饿鬼、畜生的话,我就不成佛。【设我得佛,国中天人寿终之后,复更三恶道者,不取正觉。】解释:我成佛的时候,西方净土中的天人(指带业往生的凡夫)寿终之后不再堕入三恶道。如果此愿不成就,便不成佛。
1、《梵网经》中的五荤 《梵网经》曰: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茖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种一切食中不得食。若故食,犯轻垢罪。 2、《楞严经》中的五荤 《楞严经》曰:阿难!一切众生,食甘故
如何烧香?一、上香时,用大拇指、食指将香夹住,余三指合拢,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观想佛菩萨显现在我们的眼前,接受香供养。二、如果人很多时,将香直竖向上,以免烧到他人,然后走到距佛像三步远的距离,举香观想拜佛。三、上香时以一支为宜,若要上三支香,则将第一支香插中间(口念,供养佛)、第二支香插右边(口念供养法)、第三支插左边(口念供养僧)、合掌(供养一切众生,愿此香华云,遍满十方界,供养一切佛,尊法诸贤圣)。
回向偈一,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回向偈二,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花为父母。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回向偈三,大慈菩萨回向偈十方三世佛,阿弥陀第一;品度众生,威德无穷极。
虽然信仰佛教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其实有很多烧香拜佛的人,他们的动机并不如法。三年前曾经有一位居士对我说,某一个庙门口,有一位老太太手里拿着高香,祈祷佛菩萨说:“观音菩萨呀、佛菩萨呀,我的儿媳妇对我不好,让她早早受到惩罚吧!”这哪里是在学佛呀?明明是害人,太可怕了!这种东西简直是离佛教千里之遥。还有这样说的:“神佛呀,让我赚多少多少钱吧,我拿着多少多少钱来给你烧高香……”这些是要佛菩萨替你出气、合伙做生意。
布施,六度之首,即以自己所有,普施一切众生,内容分为财施、法施、无畏施。佛教的布施是要人学习舍弃悭吝之私念,但布施的来处,必须是清净的,不违反国家的法律,同时施者心不骄慢,受者心怀感恩,是「能施、所施及施物,于三世中无所得;我等安住最胜心,供养一切十方佛」的清净布施。
未来佛弥勒佛是佛教的八大菩萨之一,虽然他被称为是佛,但是实际上却是菩萨。那弥勒佛为什么被称为未来佛呢? 从他出家为僧开始一直广结善缘,普度众生,它是慈悲、宽容、乐观的化身,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
当年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觉悟之时,最先观察到的就是这“十二因缘”,众生为何在生死轮回中不得自由?正是因为没有看透这“十二因缘”之间的关联。“十二因缘”又名十二有支、十二缘起,说的是有情生死流转的过程,这十二个“环节”环环相扣,就像一条我们肉眼看不见的“锁链”,将众生困在生死轮回之中。
在社会上,确实有很多贡高我慢之人。有一点点学问的人,就认为自命不凡。其实学问多了又怎么样呢?徒增分别念而已。有一些人长得漂亮,就目空无人,其实你长得再美,青春都会老去。有些人,有钱有势就盛气凌人,其实这只是今天的努力。有些人哪怕是出家了,也很傲慢
我们人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一个选择向善向上,就是走向光明;一种就是走向堕落。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生命是增上的,要往上走。所以我们就要找到一些方法来让我们的生命往上走。佛教把引导我们生命往上走的第一个基础就讲到五戒,五戒是通往人天的护照。如
佛教以人的认识为中心,对世界一切现象分为根、尘、识三大类根,合称十八界,包括能发生认识功能的六根(眼根界、耳根界、鼻根界、舌根界、身根界、意根界),作为认识对象的六境(色尘界、声尘界、香尘界、味尘界、触尘界、法尘界),和由此生起的六识(眼识界、
什么是幽冥菩萨戒?“幽冥菩萨戒”是在世人给过世亲人、祖先、冤亲债主等一切亡者,及孤魂所受持的菩萨戒律。由于他们生前曾造作恶业,现在堕落在恶道中受苦无尽,如果没有阳上亲人代他们超度,并受持菩萨戒律,就会永无出离之期。所以,受持幽冥菩萨戒就是阳上亲
弟子问:顶礼法师!请问法师第七识是什么?把阿弥陀佛名号和第七识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一如法师解答:这个问题第七识是末那识,是什么识呢?他是一种我执的根本,就是我们凡夫众生生死的根本就是坚固的我执,但是坚固我执的根本原因就是第七木那识……
最初,梁武帝并不信仰佛教,但是当他登上了王位以后,他就改奉佛教了。当时,他下旨“舍道事佛”,并且要求群臣百官都“返伪就真,舍邪入真”。梁武帝推崇佛教可谓是不遗余力,在他的倡议下,佛教很快就进入了繁盛时期。在南朝时期,全国的寺院、僧尼数量也迅速增加起来,仅建康这个地方,就有五百多座寺院,十多万僧人。
在中国历史上,法显是第一位前往印度巡礼佛迹,求取经律,并且获得了巨大成就的中国僧人。东晋隆安三年(公元399年),他从长安出发,向西前行到达了巴连弗邑,他在这里停留了三年,求得了大量的经律论梵本,包括《萨婆多部律抄》、《摩诃僧只阿毗昙》等,后来,他又将这些经本传到了斯里兰卡。
简单地说,修行就是按照佛法来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修正,要反思自己曾经的过错,要修正自己的心、口、意等。佛教修行的方法有很多,但最终的目的都是破邪显正,去妄存真。因为佛教认为,众生遭遇的苦难都来自于贪爱,如果希望能够离苦得乐,就必须对自己的思想和言行进行修正。
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居住在东欧和中亚地区的雅利安人开始从兴都库什山和帕米尔高原入侵恒河流域,占领印度,并且创立了野蛮的种姓制度——婆罗门教。婆罗门教把人分为了四等,即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
悉答多王子得道成佛后,就动身去寻找侨陈如等五位侍者,他在鹿野苑里为他们开示说法,佛教史上将这称为“初转*轮”。
“我怎么什么都不会”“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焦虑成了人生的关键词。焦虑、不安、压力在现代人的生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总结过去很焦虑,计划未来更焦虑……也许大多数人更多的是抱怨与逃避,而佛陀却早已教给我们,直面问题的智慧与勇气。
“我怎么什么都不会”“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焦虑成了人生的关键词。焦虑、不安、压力在现代人的生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总结过去很焦虑,计划未来更焦虑……也许大多数人更多的是抱怨与逃避,而佛陀却早已教给我们,直面问题的智慧与勇气。
一、口德。得饶人处且饶人:1、直话:可以转个弯说。2、冷冰冰的话:可以加热了说。3、批评人的话:一对一的说,要顾及别人的自尊。二、掌德。赞美别人,学会鼓掌:1、每个人都需要来自他人的掌声。2、为他人喝彩是每个人的责任。3、给别人掌声其实是给自己掌声。
投子大同禅师与嵇山章禅师在室外品茶。大同禅师指着茶杯中倒映的青山绿树、蓝天白云说:“森罗万象,都在里边。”
僧璨禅师召集僧众,向他们宣讲佛法。有一小和尚,名道信,年方14,礼拜完僧璨禅师后问道:“什么是佛心?”禅师反问道:“你如今是什么心?”
道吾禅师带着弟子渐源到一信徒家诵经吊祭超度。渐源敲着棺木问师父:“棺木里的人是生?抑是死?”道吾:“不说生,不说死!”渐源:“为什么不说?”
石巩禅师一天问他的师弟西堂智藏说:“你能不能抓住虚空呢?”智藏回答:“能!”石巩就要智藏示范一下,智藏于是向空中抓了一把。
从前,无德禅师面前来了三位信徒,他们为各自的事情烦恼不已,不知道如何才能使自己快乐。禅师首先问他们:“你们为了什么而活着?”
唐朝江州刺史李渤,问智常禅师道:“佛经上所说的‘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未免失之玄奇了,小小的芥子,怎么可能容纳那么大的一座须弥山呢?过分不懂常识,是在骗人吧?”
一人问禅师:人的一生中哪一天最重要? 禅师不加思索答道:今天。 问:为什么?
赞助、流通、见闻、随喜者、及皆悉回向尽法界、虚空界一切众生,依佛菩萨威德力、弘法功德力,普愿消除一切罪障,福慧具足,常得安乐,无绪病苦。欲行恶法,皆悉不成。所修善业,皆速成就。关闭一切诸恶趣门,开示人生涅槃正路。家门清吉,身心安康,先亡祖妣,历劫怨亲,俱蒙佛慈,获本妙心。兵戈永息,礼让兴行,人民安乐,天下太平。四恩总报,三有齐资,今生来世脱离一切外道天魔之缠缚,生生世世永离恶道,离一切苦得究竟乐,得遇佛菩萨、正法、清净善知识,临终无一切障碍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同证究竟圆满之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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