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弘一法师与竺摩法师的交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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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雁荡山竺摩纪念馆的正门,镌刻着这样一副楹联:演一言音充法界,超大慈悲现世间。联语的上款题“唐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偈颂集句”,下款题“竺摩法师渊詧庚辰 一音 年六十一”。

  原来,这是70年前竺摩法师主编的《纪念弘一法师诞辰六十周年专刊》在澳门出版,时在闽南的弘一法师看到后十分高兴,欣然挥笔亲书联语一副相赠。

  竺摩法师(1913-2002),俗名陈德安,号雁荡山僧,乐清虹桥人,为太虚大师的高足;抗日战争期间辗转港澳,护教救难,被称为“港澳弘法第一人”;壮岁南渡槟城,游化世界各地,普施法雨,被尊为“马来西亚北传佛教之父”。竺摩法师精通佛法,造诣湛深,尤精擅诗文书画,在教界有“佛星”之誉。

  说起弘一法师与竺摩法师的法缘,最早与一位乐清僧人万定禅师有关。万定禅师,生于1872年,先后创新重建乐清白鹤寺、温州妙智寺、护国寺,其德学为浙东南缁林所推崇。因而,弘一法师驻锡温州,就与万定禅师有了密切的交往。1925年,出家才一年的竺摩被其师父白云上人送到温州普觉寺为芝峰法师护关。被竺摩称为师叔的芝峰法师,生于1901年,也是乐清人,年少即从表舅父万定禅师出家。当时,弘一法师正驻锡温州城下寮——庆福寺闭关,年仅13岁的竺摩遂由师祖万定禅师携同拜见这位心中的偶像。满脸稚气的竺摩一见到这位高僧大德,便叩首跪拜,伏地不起。弘一法师甚喜,以糖果招待,对他十分怜爱,并挥毫写下“发菩提心”墨宝一幅相赠。竺摩对弘一法师的接见和开示,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终生不忘。

  弘一法师驻锡温州静修,依据《灵峰宗论》摭写警训一卷,题名《寒笳集》。年轻的竺摩获得后,悉心诵读,自奉为座右铭,还希望广大的僧人都来阅读这些警语。他写下一首《读寒笳集》的诗:“寒灯寒夜读寒笳,对卷如听不死歌。寄语中华多病衲,何如一试阿伽陀!”

  1934年2月,弘一法师应邀到厦门南普陀寺,而竺摩正随太虚法师赴潮汕弘法。竺摩回到厦门,弘一法师已离开,但他却意外地收到了弘一法师给他留下的一副亲笔联语,联曰:“欲为诸法本,心如工画师”。竺摩对未能拜谒弘一法师甚感遗憾,但对他留赠的联语十分感激。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竺摩辗转港澳,弘扬佛法,抗日救难。1939年冬,他在澳门功德林宣讲《维摩经》,一时引起轰动。应要求记录整理的《维摩经讲话》编排付梓时,竺摩特写信恳请弘一法师题写书名。当时,弘一法师仍在泉州普济寺闭关,断绝与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系。弘一法师接信后,竟然破例满足了竺摩的请求。

  竺摩对弘一法师十分敬仰。他们两人虽天各一方,踪迹靡定,但遥相思念,情深谊厚。竺摩法师到澳门以后,正处于国难世乱的年代,一直对弘一法师十分想念和关注。他利用主编《觉音》杂志,通过与弘一法师随侍弟子和友人的密切联系,时常报道弘一法师的消息,使海内外仰慕和关心这位高僧的教内外人士及时了解他的动向。

  弘一法师六十华诞之际,竺摩法师作为澳门佛教界有重要影响的高僧,积极筹备庆祝活动,以表达海内外佛门弟子对弘一法师的深切关爱和良好祝愿。1940年3月,竺摩法师在《觉音》第13期上,刊登了澳门佛教界积极筹备庆祝弘一法师六十华诞纪念活动的有关情况,并向各界读者发布征集书画作品的通知。不仅如此,竺摩法师还决定向海内外征集稿件,由《觉音》杂志编辑出版《弘一法师六秩纪念特辑》。竺摩法师亲手拟定征稿启事,在文中称:“弘一老人,寿登花甲,在俗为艺术名家,在僧为律宗柱石,硕学懿行,足资矜式,高轨幽致,尤堪惕励!”为了广泛筹集各方纪念诗文,竺摩法师积极向海内外的佛教人士和各方关心佛教文化及弘一法师的友人发出征集函。同时,还利用办在厦门的《海潮音》和桂林的《狮子吼》等佛教文化刊物发布征文消息。

  经过半年多的积极筹备和精心策划,《觉音》第20、21期合刊,作为纪念弘一法师诞辰六十周年专刊,于1941年10月正式向海内外出版发行。专刊内容丰富,文章大多出自名家手笔,质量很高。这些纪念文章,基本上都是回忆弘一法师的生平及其与弘一法师相处时的感想。其中不少是通过耳闻目睹的感人事例,反映了弘一法师的伟大人格。同时,专刊还发表了一批海内外名流的祝词和祝诗。其中有太虚法师、叶恭绰、柳亚子、高剑父、陈静涛、梁彦明、邓尔雅、岑学吕、陆丹林等的祝词,有江谦、黄寄慈、江守权、陈存广、黄慧茂、余了翁、曾璧奎等的祝诗。这些诗文,不仅具有较高的纪念意义,也具有较大的史料价值。

  弘一法师为竺摩法师题写的联语“演一言音充法界,超大慈悲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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